张并笑笑。带悠然去了密室。
“这么左拐右拐,这么远,好难找。”悠然正边走边抱怨着,蓦地停住了。
脚停,手停,口停。整个人都呆了。
眼前金光一片。“这么厚的金砖!”悠然回过神来,惊叹道,“这么多金砖!”
跑去抱起一个,“这么重。”悠然一脸惊喜的笑,回头问张并,“这些都是你的?”
“都是咱们的。”张并走到妻子身边,微笑道“数着玩吧。”
“太重了,不好玩。”悠然摇头,这金砖可不像纸钞,拿着轻巧。“我能用不?”
张并把脸伸到妻子面前,悠然亲亲他面颊,张并郑重答“能。”
悠然欢呼一声,狠狠亲了口金砖。
“金砖有我好么?”张并问得有些酸溜溜。
“没有!”悠然果断答道。张并刚略有些笑意,便听到妻子色迷迷说道“我此刻看你,都是金光闪闪的。哥哥,你是好多好多金子。”
这小财迷。张并气哼哼抱起妻子,出了密室,扔到床上。
悠然独自傻笑老半天,方捉住张并追问金子来历。张并背过身子不理她。这小丫头,看到金子比看到自己眼睛更亮!
悠然问不出金子来历,关心起密室来,“你建的?安全不?”
张并白了她一眼,“这儿原是亲王府,原本就有这密室。”谁费劲巴拉的去建这个。
阔了!做富人的感觉真好!悠然自顾自傻乐起来,直到天色已黑还一脸迷蒙,沉醉已深,张并实在看不过眼,把她抱到净房泡了回热水,回房后对着她的脸命令“不许再想金子!只能想我!”
悠然嗤之以鼻,“谁想金子了?我早就放下了,是哥哥还没放下!”
这么调皮,少不了要被打屁股。刚打两下,悠然就一脸花痴相的吻上丈夫的脸,“哥哥好好看,金光闪闪的。”
一番笑闹后,缠绵至深夜。
次日晨起,悠然睡饱了睁开眼睛,咦,他还在,他早起不是要练功吗?
阳光照在他脸上,他一向英武坚毅的面容此刻异常柔和,呵此情此景,胜过十倍百倍昨日的金砖。
“岳父今日休沐,咱们便今日去送吧。”张并催促妻子拣了两样贵重首饰,并一个庄子一个铺子,起程去孟家。
“会不会太多了?”悠然有些犯嘀咕。倒不是舍不得,是不想太招眼。
“不多。”张并很笃定,“最小的孩子了,这辈人最后一场喜事,热闹点好。岳父岳母定会高兴。便是这样最好。”
二人到了孟家,见礼寒暄毕,送上添妆礼。孟老爹皱眉道“太厚重了。”
悠然见钟氏脸色不虞,忙笑道“六妹妹是咱家最小的,做姐姐的,自然该疼小妹。小妹福泽深厚,当得起,便是这样,夫君他还嫌简薄了些呢。”
钟氏闻言高兴起来,看张并的脸色也和悦了很多。
孟老爹微笑道“罢了。横竖你们不缺这个。”
钟氏见事已落定,心中舒畅,对悠然赞许点头,说道“你很知道友爱妹妹。”
悠然还没来得及谦虚几句,钟氏已面色一板,训斥道“只是对夫家长辈也要孝顺礼敬才是。你以后要切记!”
悠然忙站起身来,正要恭敬应“是!”已被孟老爹拦了下来,温和道“悠儿,贤婿,先到侧厢坐坐。”
悠然和张并恭敬应了,起身到侧厢坐着喝茶。
孟老爹按下心头怒火,温和对妻子说道“结亲时原本就说了,女婿是自立门户的人,悠儿哪来的夫家亲长?”
钟氏心中不满,“满京城谁不知道,女婿是驸马爷亲生子?那青川公主不就是他长辈?对嫡母这般无礼,人家都说孟家女儿教养不好,莫带坏我欣儿的名声!”
“人家?哪个人家?”孟老爹耐心解释,“太后和皇上都不说悠儿做错,谁还敢说悠儿做错?青川公主身份非同一般,你切莫搀和此事。”
事涉皇家,教养不教养的不重要,皇帝、太后的态度才重要。哪家公侯夫人是傻的,会跟皇帝太后对着干?像钟氏说的舆论,是不可能有的。
“不管是谁说的,总之是有人这么说。便是没有,也是宁可信其有。小心驶得万年船,老爷还是教教女儿,让她谨言慎行的好。”钟氏说的滴水不露。
“朝中事务,也难跟你细言。”孟老爹语气很是和缓,“你只记住一点,悠儿的事,我自有分寸。”
“老爷这是说,不让我管五丫头了么?”钟氏颇为恼火。
“她小时候,是我亲自教;大了,是我亲自择婿;你管过她什么?这时候她都出嫁了,你想起来管她,太晚了。”孟老爹依旧不急不徐,“你只管你亲生儿女即可,我家悠儿,不劳你费心。”
作者有话要说:“无纵诡随,以谨惛怓”出自《诗经?大雅?民劳》,“不要听从欺诈语,谨慎提防喧争事。”
惽怓(hūnnáo):喧嚷争吵。
93诲尔谆谆
“在广州时,可以喝开茶。京城就少见了。”悠然闲闲说道。开茶,就是咖啡。其实悠然对于咖啡并无偏爱,不过是随口提起。
前世喝速溶咖啡都喝怕了,只记得有次在一位讲究的姐姐家里做客,现磨咖啡,自制椰丝蛋糕,咖啡香滑,蛋糕鲜美,味蕾得到极致享受,非常愉悦。可惜那般优雅得体会享受生活的姐姐,一直单身。
她太好了,找不到男人来配她。倒也不算太孤单,满世界都是单身女子。悠然记得前世她有一年春节想出游,话一出口,立即有三四位单身女性响应:好啊好啊,一起一起。
这么多单身女性,算不算对男权的一种蔑视?宁可单着我都不要你。哈哈,想到哪里去了,悠然自嘲,自己现在的这个世界,可是完完全全的男权世界,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全由男性把持操控。女性根本没有话语权,没有声音,或者声音是有的,但是太小了,听不到。
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没有实力就没有话语权。
“开茶苦苦的,有什么好?”张并不懂,不过,“若你喜欢,下次出海可让他们带回来。”
悠然皱皱眉头,难不成他还有船队?不管了,反正他也不让自己管,总说什么赚钱养家是男人的事。“好啊,多带点儿。”悠然只随意点点头,并无多余的话。
“他们会不会吵架?”张并心里没底。若为了自家的事令岳父为难,那可过意不去了。
“不会。”悠然自是知道老爹和钟氏的力量对比,让钟氏变聪明,老爹是做不到的;让钟氏听话,老爹一定有办法。
悠然料得不错,再见孟老爹和钟氏时,两人都是和颜悦色的样子,令人如沐春风。
钟氏还特意跟悠然说,“你们也真是的,要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这不,你哥哥嫂嫂们带着几个孩子出门,到中午晌才回来。这可好,姑爷姑奶奶回了娘家,竟是没人招呼的。”态度很是和蔼,语气很是亲切。
悠然少不了跟钟氏客气来客气去一番。
张并陪孟老爹下棋,连输三盘,每次都让老爹险险的赢了。悠然见老爹乐呵呵的样子,趁机提出要出门游玩。
那个,最后再尝试一次嘛。这次再不行,那就算了。
老爹板起脸,“不行!老实在家呆着!”
悠然撅起小嘴,赌气道“好,我老实在家呆着,哪也不去了。”也不来陪你玩,也不来陪你下棋。
张并看看赌气的妻子,看看生气的岳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孟老爹叹口气,“乖女儿,爹是宁可见不到你,只要知道你安安生生的没事,便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悠然心虚起来,跑到老爹跟前献媚讨好,把老爹逗笑了,内疚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不是爹定要管着你,”孟老爹略带些伤感,“那年,你八岁,差点没把爹娘吓死;今年你十八岁了,爹无论如何也不放心你出远门,乖女儿,你好歹过了今年再说。”
悠然眼圈微红,可不是吗,从八岁小女孩,到十八岁的少妇,自己到了这个世界已是十年时间了,老爹便跟着操了十年的心,这么大了还胡闹任性,真没羞。
“好啊,我不出远门了,只在京郊转转,好不好?”见老爹露出欣慰神色,悠然冲老爹眨眨大眼睛,又淘气的补上一句“带上爹,再带上她!”
顽皮!老爹瞪了悠然一眼,不作理会,又摆弄起棋盘,悠然偷偷交待张并,“你陪爹下棋吧,多输点。”
“输太明显了,爹会看出来。”张并犹豫。
“不用输太明显啊,比上次输的多一点,让爹觉得自己棋艺有长进,就行了。”悠然胡乱出主意。
张并点点头。接下来他可是费了大劲,要输,要多输,又不能输的太明显,一盘棋输下来,额头上已微微出汗。
“甘拜下风!”张并一副钦佩至极的神色,孟老爹心中欢畅,笑吟吟道“再下一盘!”
还下呀。悠然心中嘀咕,面上却不显,只围着老爹端茶倒水的献殷勤。女儿服侍茶水,女婿输着棋,孟老爹又是连赢三盘,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爹爹好厉害!”悠然在旁鼓掌叫好。见张并额头都是汗,颇为心疼,却不敢伸手去擦。没办法,谁家老爹跟自家这位似的,总跟女婿吃醋。
孟老爹倚在炕上,眼睛里都是笑。自己两个儿子都孝顺,儿媳都通情达理,可若论有趣,还是女儿女婿有趣。
“爹下次休沐,我们还回来陪您下棋?”悠然一脸讨好的笑容。
“不必了,”孟老爹笑道“家里闷,还是去庄子里散散吧。”
悠然一副“我明白”的表情,孟老爹略有些窘迫,咳嗽一声,“总不能老闷在家里。”
悠然一本正经,“爹说的是。真的不能总闷在家里。”
这没良心的丫头,总想扔下爹娘出远门,真是可恶!孟老爹恨的咬牙切齿,决定下回见了黄馨,就命黄馨传话给阿悠,先要生两个孩子,以后凭她上哪儿,老爹都不管了!
真生了两个孩子,她定是给栓得死死的。就在爹娘眼皮子底下好好过日子吧,念及美好前景,老爹的笑容越来越欢畅。
等到孟正宣、孟正宪带着妻儿回家,相互厮见了,一家人在一起吃晌午饭,从头到尾孟老爹都是乐呵呵的,还抱着小孙子亲自喂饭,“乖,再吃一口,真乖。”
以后等阿悠有了孩子,自己也是这么喂孩子吃饭,老爹笑的见牙不见眼。
“爹爹今儿这么高兴啊。”吃过晌午饭,服侍钟氏午歇后,悠然和季筠、钟炜、欣然一起喝着茶,钟炜疑惑的问道。
“见着阿悠了,爹哪会不高兴。”季筠打趣着小姑。
“见着阿悠,该是小欣高兴才对。”钟炜和两个小姑子都是开惯玩笑的,自然会凑趣儿。
季筠很是配合,笑问“这是为何。”
钟炜一脸严肃,“嫂嫂只想阿悠是来做什么的,便明白了。”
季筠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阿悠是来送添妆礼的,怪不得,真真的该是小欣高兴。”
欣然红了脸,啐道“一个两个这张狂样子,配做人嫂嫂么?”说完便要走,季筠忙道“小欣快回来!真走了倒没意思了。”钟炜笑着把欣然拉了回来。
欣然又坐了会儿,便起身告辞,扭捏的神情,“还有事要做。”临出门又回头对悠然道谢,“多谢五姐姐。首饰很好看。”说完便红着脸走了。
悠然看着欣然的背影,怔怔问道“她,难不成是要自己绣嫁衣?”
自己这些姐妹里,嫣然和欣然一样,女红差劲得很,临出嫁时恶补了一番,歪歪扭扭的绣了几行嫁衣,欣然,也在恶补?
季筠微笑道“你以为呢?像你这么自在,未婚夫寻人替你绣嫁衣的,才有几个。”唉,人人都说父母在堂,兄弟姐妹齐全的人有福气,却不知嫁一个有福气的人,便要支应公婆小叔小姑一干人等,像欣然,这般娇生惯养,也要苦心寻思怎么给公婆做鞋子。
福宁长公主是出了名的宽厚、和气,可她依旧是婆婆,欣然只有敬着的。
钟炜快活的说道“阿悠你是没看见,小欣如今绣出来的活计,似模似样的呢。”
欣然是个有前途的姑娘!悠然惊了,能适应环境啊,能改变自己!一定有前途!
钟炜又好奇的问悠然,“阿悠你呢,还是什么都不会?”在娘家老爹惯的不像样子,到了夫家,可怎么办呀。
“不会。”悠然摇头。
“那,妹夫,不说什么吧?”钟炜有些迟疑。
“当然不说了,”悠然觉着有些奇怪,钟炜为什么要这么问呢,“他以前就知道呀。”
钟炜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我们也放心了。你不知道,你二哥的贴身衣物,都要我亲手做,要不,他就不穿。”
“你大哥也是,只穿我做的。”季筠也附合着。
“啊?”悠然傻眼了,自己这两个哥哥,这么挑剔呢?“那,若是你们很忙很忙…”
“那就晚上做呗。”钟炜笑笑,脸上的表情很是温柔。
季筠也微笑道“为他晚睡一会儿,不值什么。”
贤妻啊。悠然感慨。孟正宣、孟正宪兄弟两个,运气真是不错,娶回家的媳妇不只长的好看,知书达礼,还这么体贴照顾丈夫,太完美了!
“你哥哥们运气好?不是。”季筠摇头,“是我们运气好。”天底下愿意挑灯为丈夫做贴身衣物的妻子多了,可不是每人的丈夫都会洁身自好,不拈花惹草,连个通房丫头也不收。
“不纳妾的人家,多了。”悠然不同意。这是汉人王朝好不好,汉人一向是一夫一妻的传统,又不是蛮夷入关,少数人统治多数人,心虚,拼命娶老婆,拼命生孩子。天朝的婚姻制度被弄得面目全非。
“是不纳妾,可是喝花酒,有通房,那正妻的日子,便不会太舒心。”钟炜的意见和季筠一样。
季筠犹豫了一下,和钟炜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对悠然说道“我们倒还好了,你哥哥们,到底官职不高,有人要送丫头送妾什么的,拿家规做挡箭牌,推掉便是。倒是你,妹夫位高权重,又得圣宠,偌大一个亲王府,只有你一个女主人,怕是有人居心叵测想往你家塞女人。”
钟炜也愁眉苦脸道“即便是你二哥这样,只是宫中侍卫,还有人送美貌丫头给他呢。他费好大劲才推了。阿悠你要小心啊。”
嫂嫂们这么担心,悠然却还是淡定,“爹曾给我出过一个题目:如何对付妾侍。”
“你怎么答的?”季筠和钟炜异口同声问道。她们自然知道老爹对悠然是怎样的用心良苦,悉心栽培。
悠然把自己当初的答案重复一遍。季筠和钟炜眼睛发亮,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好!就该是这样!
“人家若说你嫉妒呢?”两位嫂嫂继续考问。
“山人自有妙计!”悠然得意洋洋答道。
“这一点我们放心了。”季筠颇有些欣慰。
这一点放心了,那就是还有其他的不放心?悠然看着两个嫂嫂,等着她们继续。
“青川公主,会不会有后招?”季筠和钟炜都担心,“她到底是皇室公主,便是失势了,也有体面。更何况,妹夫确实姓张。”青川公主的丈夫,是张并亲爹,她总算得上是长辈。
“她一定会有后招,”悠然笑道,“我等着她呢。放心吧,我们心中有数。”
“我们心中有数”,这句话,彻底让季筠和钟炜放心了,三人说起闲话来。
那边,张并继续和老爹下棋,孟正宣和孟正宪观战。临走,孟正宣偷偷问张并,“妹夫,输棋容易么?”
“比赢棋可难多了吧?”孟正宪也凑过来。
张并想出汗了。舅兄都看出来了,那岳父,他知不知道?
寻思了一路,回家后,张并和悠然讨论起这个问题。悠然笑倒在榻上,笑得滚来滚去。
他知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哈哈哈。
张并闷闷的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扑了上去,威胁道“不许再笑!”威胁无效,悠然抱着他继续笑,继续滚来滚去,二人闹成一团。
青川公主府。
“我是一片好心,却被人这般糟蹋。”青川公主好不容易捉住丈夫一回,当然要好好的诉诉苦,“驸马也不帮我说说话,由着我被人作弄。”
张铭这一阵子要么不回家,要么回家了就躲着青川公主。只在书房睡。
“我儿子小的时候,我怎么央求你的?”张铭很是无奈,“那时你铁了心不让他进府。既是不管,便不管吧,如今他都这么大的人了,你却又想管。”怎么可能管得了,这是自取其辱。
“他那个媳妇,委实没规没矩,丢咱们张家的脸。我也是为张家着想。”青川公主和张铭这么多年的夫妻,自然知道丈夫的弱点在哪里。他是一家为了张家,为了魏国公府。
“他都自立门户了,和张家有甚干系?”张铭却不上当,“再说我这儿媳好得狠,连太后娘娘都夸赞的,哪里没规没矩了?两个孩子刚刚成亲,爱玩爱闹也是有的,这没什么,不必你管。”
“可,他到底姓张啊。”青川公主结结巴巴道。拿张家的声誉说事都不管用了么?
张铭盯紧妻子,慢慢说道“他随时可以改姓程。”阿并说过,张家若再烦他,烦得他受不了了,就改姓程。
青川公主勃然大怒,厉声道“他这是数典忘祖!”居然想改姓!
张铭静静看着妻子,心中怒火一点一点升腾,说我儿子数典忘祖,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名,知不知道这对我儿子会有多大的伤害?!
“他从小吃了多少苦,就不能让他过几天好日子么?”张铭的声音平平板板。
他凭什么过好日子?我的好日子全是断送在他手里!青川公主内心咆哮着,却不说出来,只瞪着张铭。
“说起来,吴王在泰安,过得很是安宁,”张铭轻轻说道。
青川公主心中一惊,“却和我哥哥有甚干系?”
“你若想吴王继续安宁,你若想咱们意儿念儿继续安宁,便消停些吧。”张铭和缓劝道。
“消停,我怎么不消停。”青川公主强笑道,“只要他夫妻二人规规矩矩的,不给咱张家丢脸,我自然没话说。”
张铭看了妻子半晌,不发一言,退了出去。
走到长廊处,看到张意在风中独自站立。玲珑单薄的少女身形,惹人怜惜。
“爹!”张意上前福了福身。
“意儿,”张铭脱□上斗蓬,披在女儿身上,温和问道“有风,怎穿得这般少?莫冻着了。”
张意蓦地一暖,眼泪差点流出来,她低声问道“爹,哥哥他,还是不肯见我和弟弟?”
张铭沉默片刻,柔声道“他说,他不会害你们,也不许旁人来害你们。”
张意抬起头,满眼希冀的望着张铭,张铭心有不忍,狠狠心说道“其余的,没有了。”
张意眼中的火焰一点点熄灭。这青川公主府,已到了穷途末路,如日中天的异母兄长,却不肯出手相助。
自己怎么办?弟弟怎么办?张意心烦意乱,辞了张铭,信步走至花园。
作者有话要说:“诲尔谆谆,听我藐藐。”出自《诗经?大雅?抑》“反覆耐心教导你,你既不听也不睬。”
.藐藐:轻视的样子。
94百室盈止
“郡主好兴致。”一个温柔入骨的女子声音传过来。
张意并不回头,淡淡说道“明嬷嬷也是,好兴致。”
明嬷嬷对张意的冷淡仿佛毫无察觉似的,依旧是一派和悦,“安意郡主,多美的封号。先帝对郡主,实是宠爱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