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恭王王子靠得住吗?”白芷心思缜密,对夏青心这一冒险的举动依旧持保留态度。连翘自是知道她的意思,便也附和道“白芷说的是,姑娘怎么就断定恭王王子可以结盟?况且,姑娘真要答应王子当太子的良媛吗?”她见夏青心眉目依旧浅淡,不由得急道“杜芳曦杜姑娘能干机敏,早便听人说便是男子比之于她尚且有所不及,姑娘这样做,无异于与虎谋皮啊。”
夏青心正要答话,却听见楼下乱哄哄的嘈杂一片,过了不多时,冷兮刻意放大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五姑娘,我们姑娘歇下了,您明儿再来吧。”
沈姨娘刚刚去世,夏青心还带着孝,傻子都知道如今实在不该来招惹她,夏青笙这样大张旗鼓的来找麻烦,要么是实在笨的无药可医,要么是有恃无恐,见她似乎是失了势,落井下石来的。
依着夏青笙的性子,肯定是后一种的可能性大。
白芷见夏青心只冷着脸不说话,楼下的夏青笙越发咄咄逼人起来,忍不住试探着道“姑娘,您…”
夏青心眼睛涩得很,本来只想着应付完卫瑾墨以后休息会儿,却不曾想夏青笙杀了来,若是再如此示弱下去,倒显得她任人鱼肉了。
反正现在老太爷老太太摆明着撂开了手,要她自己靠自己。那她若是不证明给他们看看她的实力,岂不是只能等死了?
太太固然是不好对付的主儿,可是真正掌权当家的,是成了精的两个老人。
这样想着,她便冲白芷道“咱们去迎迎五妹去。”
白芷知道她有了主意,并不多问,走前几步打了帘子,扬声道“冷兮,姑娘醒了,煎好了的药快端上来。”
冷兮也是个剔透的,听了这话当下便不再拦夏青笙,低了头反身便带着珊瑚出门去了,连看都不再看夏青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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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今年花事垂垂过,明岁花开应更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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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笙对夏青心从管事那里要了一个丫头早有耳闻,只是这短短的几天时间便能调教得如此驯服,倒真的让还未完全懂事的她开了眼。她不大好使的脑瓜子忽然就有些开窍般,想通了为什么自己母亲将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这么严重了。
她仰头看向阁楼时便触到夏青心的脸。
夏青心消瘦了不少,脸上竟一点肉都没有,两个大眼睛嵌在巴掌大的脸上有些恐怖,一头青丝也不知为何竟并没有挽起来,她哑声了许久才抬步上了几个台阶,讽刺道“多日不见,四姐姐变了不少呢。”
夏青心站直身体,伸手示意白芷和连翘不必搀扶自己,冲着夏青笙淡淡的扯了个笑,不冷不热道“五妹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府里现在又热闹的很,五妹怎的跑来我这儿了?别走错门了吧,我这可没热闹凑。”
夏青笙一拂袖子自顾自的坐在不远处的铺了青锻的藤椅上,皱着眉头在桃木几上摆着的果品间翻了翻,才不紧不慢道“我可是一片好意呀。”见夏青心依旧面无表情,她歪着头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继续道“四姐姐现在是不是很难受?我可是专程来看您的。”
“难受?”夏青心疑惑的看她,笑道“有劳五妹挂心了,我现在好得很。”
夏青笙掩着嘴嘻嘻的笑,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尽是嘲讽“怪道人家都说大姐是个有福的,她这么一去可不就平步青云了么。四姐姐你…真真是可惜了呀。”
夏青心依旧脸色淡然的看着夏青笙,不答话也不表意,只仍旧勾着嘴角微笑。
夏青笙恨极了她这样目中无人的样子,更忍不得自己在夏青心眼里薄弱的存在感和威胁,一咬牙又讥笑道“也对,姐姐是个随性的,名利于你自然无甚紧要的,沈姨娘去的也真是时候,帮了姐姐的大忙呢。”
屋里的气氛瞬间冷了,夏青心眼里像是结了一层冰。夏青笙隔着镂空的花窗看着她,只觉周身都是寒气。
夏青心的脸色果然便如夏青笙预想的那般灰败下来,夏青笙难得见她如此,心中自是得意,顺带着脸上也有了笑意。只是她的笑意并未持续多久,就见夏青心迅速换了神色,翩然站起来走至她身边,轻笑道“五妹的嘴可真是让人厌恶啊。”她这话说的不紧不慢,手上却一点也不如语速那般慢腾腾,快速抓了夏青笙的腕,缓缓的着力,冷然道“我倒是有些好奇倘若我将这话告诉了太太,她会不会夸奖你呢?”
自然不会。
夏青笙再笨,也知道她母亲在府里一直都是以仁厚温柔示人,若是知道了这话,母亲还罢了,连带着老太爷老太太也会从此看扁了她。
她心里一慌,嘴上却也不饶人道“哼,我纵使唇舌再不好,也不过是被老太太教训几句,倒是你,借着百花会的名头勾搭恭王王子,居然和外男有私交。也不知我们两个的罪,谁更大呢?”
她也不过是听着夏青筠偶然间提过一两句罢了,其实根本不晓原委,现下口不择言便当威胁的筹码提了出来。
夏青心闻言一愣,旋即大笑几声,提起夏青笙的前襟道“真是笑话,你尽管说去好了。大姐没有告诉你,是恭王王子主动相邀,且是大姐代为答应的么?”
这下,她唇舌不好挑拨离间,且落井下石的名声也算是坐实了。犹自愣怔着,夏青心低头俯视她,冷不防一个使力将她从椅上提溜起来,淡淡道“若我没有记错,妹妹你后年便到参加百花会的年龄了吧?你说,今日之事传了出去,你还收得到邀帖吗?”
没错,自己先是对四姐不敬,对死者不尊,然后又出言相侮,竟是一下子骂了恭王王子和夏青筠夏青心三人,无论到哪去说,她都是理亏的。
她整理了下头绪,冷静的盯着夏青心道“那你想怎样?”
果然,人要是想聪明,都是得先犯傻得到教训的,夏青笙也是时候懂了。
夏青心便松开自己在她前襟上的手,环顾一圈众人后微笑道“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等我将这话当作笑话讲给老太爷和老太太听。二…”她顿了顿,别有深意的看夏青笙一眼,道“是你亲手,将我这汀香榭所有的落花通通扫了收到房里来。”
这是三等洒扫丫头做的事,夏青心竟敢像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直过了半日才冷冷的应道“好。”
她带来的贴身服侍的大丫头梅香没想到夏青笙竟然会答应,担忧道“姑娘…”
夏青笙神色倒是忽然变得淡定了,伸手示意她别再多说,拂袖转身便要下楼去。
夏青心也并不阻拦,道“妹妹可要记清了,桃花与梨花得分开来装,且都不能进一点脏污。若是不小心脏了,还请妹妹洗干净了再交给琥珀保管。这桃花可泡茶,梨花可入药,浪费了可不好。”
夏青笙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委屈,真有心要转头去扇她两个耳光,但是权衡再三后还是只顿了顿便下楼去了。
夏青心笑笑,带了白芷和连翘慢条斯理的走至廊上,转头吩咐连翘道“你下去吩咐珊瑚将秃了的扫把给五姑娘。若是五姑娘不服,就明着告诉她是我的意思。”
连翘应了是,却仍旧呆在原地有些不安道“姑娘这么做…怕是不妥吧?”说着又求救似地看了看白芷。
白芷于是也劝道“五姑娘是该罚,可是姑娘这样做,大太太那儿可算是彻底结下梁子了,您就算不看五姑娘的面,也得照顾太太的情绪啊。”
“太太巴不得我这眼中钉肉中刺早死。再说了,太太那平日里慈善背地里阴狠的事做的还少么?我就算是再小心再赔笑脸,左右也不过是个死。还不如彻底楚河汉界落得个泾渭分明,以后行事也不必遮遮掩掩的,再说若是摆开了闹翻了,太太反而顾忌着贤良的名声不敢轻易动我。”
连翘原先是担心夏青心如此做得罪大太太,现在听夏青心如此说也不再反对,平时夏青笙骄横惯了,有这个整她的机会,她还是很乐意见的,于是转身也跟着到楼下去了。
这厢夏青笙正弯腰用秃了的扫把扫着落花接受着来来往往不解的目光,那厢夏子岐早骑着高头大马兴高采烈的往天下阁会友去了。
天下阁,说起来历又是另一番久远的故事了。天下阁自从存在以来便是那些贵族纨绔最爱来的地儿,说也奇怪,来的人中有纨绔不羁的,有风流倜傥的,有擅吟诗作对的,有附庸风雅的,有新贵有世家,总之无所不有。
许是这名字取得大气,招来的人也都非富即贵,直至后来发展到天下无人不知天下阁的地步。
此刻夏子岐便是作为广成侯嫡孙的身份,被定国公世子刘宣双邀请来的。他的马在大门前刚勒住绳,几个小厮就争先跑过来将他抱下马来,早有机灵的小厮行礼道“二爷万安。刘爷和其他爷在二楼玄字房等着您呢。”
其他爷?既是不指名道姓,就都是不方便透露的人了。夏子岐边走边暗暗猜测来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心里隐隐有了计较。值得定国公世子牵针引线的人,数来数去也不过十来个。
他丝毫不左顾右盼的闷头疾走,一个不当心便在楼梯那迎面撞上了个人,被撞得倒退了好几步。周围有跟着的小厮高声道“你不长眼么?要是撞坏了我们家世子请的贵客,你有几个脑袋?!”
夏子岐本就不是那刻薄的人,忙挥手制止了那小厮,抬头向那人看去,口里道“冲撞了…”及至看清那人的长相不由大惊,这人竟是瑞王王子温言。
瑞王并非当今皇室直系亲属,乃是因着对先皇有大恩,被先皇亲封的外姓王爷,温言便是他现在膝下两个儿子中的一个。他一时间忘了反应,却见温言似乎并不认识自己,顿时松了口气,也顾不上再多说,急忙带着小厮们上楼去了。
温言目送着夏子岐上楼拐进玄字房,嘴角弯出一个怪异的弧度,朝飞奔过来的随从道“怎的今日倒定在了三楼?”
那随从小心的笑笑,弓着身子道“我家主人说今日日子奇怪,只好清静些了。”
温言便更加若有所思的看一眼玄字房,跟着他上楼去了。
夏子岐一推开房门,便拉过正在与人交谈的刘宣双,轻声道“温言也来了。”
刘宣双轻轻蹙眉,面上却依旧笑着拉着夏子岐的手冲不远处的人道“大人,这便是广成侯嫡孙夏子岐。”
那人背对着他们,闻的这句话半日后才转头看着夏子岐,道“果真生的俊逸不凡,方才我临窗而望,见你打着马来,甚是意气风发啊。”
第三十一章 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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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开口,周围的人便都闭口不言。这些人都是些平日里和夏子岐玩在一起的,见他们都这样诚惶诚恐,夏子岐察言观色,纵使再不知朝堂上的事,也猜出这位怕就是和刘宣双交好的,廉王之子,卫瑾羽了,忙弯腰拱手行礼道“见过王子。”
他这话说的甚是模糊,当今天下有六位王爷,六位王爷又大多已经生子,光是王子便已经不下于十七位。他称他为王子,并不直说他的名讳,一是证明自己坦诚,并不装傻充愣,二是摆明了自己是个知道进退的人,并不多嘴多舌。
卫瑾羽和刘宣双相视一眼,便皆含了一抹满意的笑。他示意夏子岐不必多礼,脸却仍旧向着窗外,感叹一番“傅粉少年色皎皎,倚马斜桥红袖招。”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天下阁一条街上布满了红楼,这也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且还屡屡有风流佳话传出来。这便是为什么天下阁为何如此招得八方客的原因之一吧。
夏子岐并不答话,只静静的立在一边。
倒是卫瑾羽自己转过头来,冲着他道“你说瑞王王子温言也来了?”
夏子岐并不敢隐瞒,心道这王子耳力真好,应道“是。”
“呵,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倒都聚齐了一般。这个小子轻易不出门,如今来了,少不得是受了那家伙的邀。”卫瑾羽脸色淡淡,并不甚惊疑。
夏子岐见他一口一个小子、家伙的,不由得有些心惊。卫瑾羽是王子,说这些话没什么,可他们听着这些话,却都有些惶惶。毕竟是皇家的人,他吃罪不起任何一个。
卫瑾羽也不去看夏子岐,只招手道“站着做什么?坐吧。”说着自己便先临窗而坐。
刘宣双也不客气,拉着夏子岐坐了,又示意别人也坐下,一时间便又热闹起来。
且说温言一路行到了三楼的黄字房,踹开房门便高声嚷道“本王不是说过非天字房不去的么?怎么又找了个这么冷清又不好的地儿?”
屋里本来谈笑风声的,闻见这哐当一声响和这连珠炮的发问便安静下来,等看清楚竟是温言后,又都恢复了常态,接着说笑了。
温言顿时气急,怒道“你们这些家伙,真以为本王脾气好对吧?”他正要接着开骂,便听见一个声音不冷不热道“歇歇吧言王子,今儿隔壁明月筑的梅君姑娘不在,你去了天字房也看不见。”
屋里的人都是和温言自小玩到大的,也不怕他。况且又是正主儿开的头取笑,便都哄的的笑作一团。
温言咬咬牙瞪着角落里的那个人,恨恨道“卫瑾墨!”
卫瑾墨本来是侧身坐着的,笑着回头看他道“上回梅君姑娘给你吟的诗是什么来着?好像是‘君身似玉颜如莲’吧?你说若是她见了你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后悔自己的评价呢?”
他这一回头不要紧,温言和正看着他的人却都是通通看呆了。卫瑾墨长得好,全京城都知道,话说起来这一代的王子们其实长得都不差。可是卫瑾墨英气中又带了那么一点女子的俊俏,便显得与众不同了些。曾经有人如此形容他‘为人潇洒,颜色如玉,辉容第一,谈吐不俗。身材修长骨节清奇,口气香洁,人见姿容无不欢喜,视之不厌。’而今他含了淡淡的笑,阳光如水银泻地般铺在他身上,在他身上笼了一层淡淡的光,若是不清楚他品行的,怕还真以为这便是传说中的谪仙了。
温言于是狠狠的跺跺脚,道“得了得了,不和你瞎贫。你知道今日卫瑾羽也来了?”
屋外忽然有极小声的声音,像是木窗上的糊纸被人家戳烂了。
卫瑾墨脸上淡淡的,手却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示意温言身后的小厮开门。
那小厮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猛地拉开了门。门外的人并没有防备,顿时收不住脚跌进门来。
卫瑾墨也不说话,只冷冷的看着他,朝着小厮道“叫你去接人,你倒也乖巧,竟接来了两个。”
但来天下阁的人一般是不带下人的,这里跟着的小厮其实也都是天下阁的人。他忙鞠躬作揖的讨饶道“王子恕罪,小的上来时特地留了心,并不曾见这个人。”
“哦?”温言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凑近几步看着没有起身的那人,道“那本王子倒是有些好奇了,你是打哪儿来的呢?”
那人跪在地上发抖半日,也不敢抬头说话。
温言回头看了一眼,和众人相视一笑。
便有个拿着折扇的翩翩公子执了酒壶过来蹲下身,半是玩笑半是威胁道“这位兄台的演技真好。分明是不害怕的,打什么寒颤,既然你当我们是傻子,那傻子可是不怕为非作歹的,反正若是杀错了人,顶多登门去给你父亲陪个不是便罢了。看你这么眼熟,想必你也认识我,别人还好说,我可是这盛京里出了名的淘气啊。”
那人便冷笑了一声,也不再发抖,站起身便道“那你倒是试着动我试试!”
那个公子便诶呀了一声,强忍着笑道“原来竟是御史大人的公子宋儒德宋公子啊。怎么不早说?我竟眼拙将你看成了个贼!”
宋儒德的脸色越发不好看,道“陈靖,看样子改日我倒是该到翰林学士府上向伯父请罪了?!”他本来是受了卫瑾羽的邀约,及至夏子岐进了房才知道楼上温言也在,就悄悄寻了个由头想上来探听探听,好在卫瑾羽那里邀功。却不曾想还没听到什么就被发现了。
“当不起当不起。”陈靖拿着酒壶,半真半假的作揖道“怎么敢劳烦左都御史的公子。”
“你…”宋儒德在家中只是庶出的次子,按理是没有资格称公子的,现下陈靖摆明了讽刺他,他正要发作,却见温言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那眼神怪异得很。不由得就闭了嘴
温言撇头见卫瑾墨头朝向窗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也并不想再拖下去节外生枝,就冷哼了一声,对宋儒德道“我也懒得问你来做什么了,既然你没事便早走吧,免得碍了我们的兴致。”
宋儒德脸色淡淡,只是看向陈靖和温言的眼神阴冷的狠,俯身行了个礼就推门出去了。
卫瑾墨这才冷笑一声,道“卫瑾羽一下子邀了这么多人,看样子十一皇子是等不及了。”
第三十二章 从醉里,忆平生。可怜心事太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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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现在朝廷里争夺太子位的皇子们已经摆明不和,连表面文章都懒得做了,加上皇上体弱多病,朝政又由几个老臣总揽,期间还有外戚专权,皇子们更是卯足了劲针锋相对。而身为同宗族的皇室,此刻是拥立谁便又成了举足轻重的砝码。
廉王因着是十一皇子的发蒙教师,儿子卫瑾羽又自小与十一皇子交好,早就成了十一皇子党了,瑞王恭王他们这些老成持重的王爷们,倒都沉住了气按兵不动。
他们沉得住气,皇子们却忍不住了。现在,十一皇子党,七皇子党都纷纷有意拉拢宗室王爷还有世家大族。
别说皇子了,就是大臣们,大臣的公子们也多有拉帮结派的,朝廷上党阀之争日益严重。这次天下阁聚会便能略见端倪。
天下阁正明争暗斗呢,那边百花会的姑娘们却由皇后身边的首席女官带着在御花园里斗香。
今日来的只有皇子们和一些少数贵族,王子们反而只来了几个不成器不入流的庶子,姑娘们大多数其实是奔着皇子王子来的,见此便都不约而同的有些沉闷。
孙纤淳今日特地画了时兴的酒晕妆,越发显得面若桃花,肤若凝脂,她是奔着皇子妃来的,根本不受影响。
她偏过头去看依旧是寻常妆扮的夏青筠,眼里淡淡的闪过一丝疑云,却又极快的消失不见。
她不是不好奇为什么夏青筠既然费尽心思要给夏青心下绊子又一副淡薄的样子,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知道就能的,尤其是凭着夏青筠的城府,有一千个办法开脱。现在她只需要好好的按着计划出风头,然后冷眼看着夏青筠,便足够了。
夏青筠端坐着不动,偶尔掩着嘴在旁边坐着的姑娘面前说会儿话。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飘香令宫女在她们身前各摆了一张雕花四角桌,并简略的言明了斗香的规则,接着便笑道“各位姑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香制成了将由皇子们评判并选出最好的来,现在便开始吧。”
品香与斗茶、插花、挂画并称,为上流社会优雅生活中怡情养性的‘四般闲事’。是以凡是大家闺秀对此总会略有涉猎。但是会玩是一回事,玩得好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孙纤淳在扬州生长,对这些事物尤其精通。是以熟门熟路的摆弄起来,且别出心裁的用香篆压出了莲花的花样和莲字的字样,配合香器的颜色相得益彰,虽还未起拓,却也已经把旁边坐着的姑娘看得目瞪口呆。
夏青筠见众人都差不多做到一半了才净手压香,回头见孙纤淳香器里精美的图案微微的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手下却也不慢,只一点儿时间就制成了平淡无奇的线香,且早早的停了下来。
孙纤淳捧着香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余光见了她制的香,嘴角若有所思的翘起来。
夏青筠自是没有忽略,却自顾自的装没有看见,派了红药将香送上去。
其实胜负早分,飘香姑姑扬声道“众位皇子们选出来的香,乃是由孙纤淳孙小姐制的清莲香和裴珊芳裴小姐制的秋水香。十一皇子还说,清莲燃香后只觉芬芳扑鼻,清爽无比。孙小姐,恭喜。”
孙纤淳心下高兴,脸上却不露,只淡淡的笑道“谢谢姑姑。”
裴珊芳也照例谢了飘香,又吩咐自己的侍婢送了封包。
说着大家又说了些客套话,因为皇后这次并没有来,太子又没有现身,众人倒都对接下来的诗会也没了太大兴趣。
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于是大部分贵族小姐们都去了专门给她们补妆换装的群芳殿换好衣服并参加了诗会。
卫瑾墨这边的人直到正午才散了,这么久的时间也没有谈定立场。
这是一场博弈,赢了光宗耀祖风光无限,输了一败涂地万劫不复。他们没人敢轻易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