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故意的啊,柳安之是挑着萧天离来的时候递上的这份“殷勤”好吗?齐倾墨对他的小把戏也不拆穿,喝了一口莲子羹:这是用中药渣熬的莲子羹吧?苦成这样真的合理吗?为了提醒自己眼前那个风流无双的男人是痛苦的根源,有必要用这么狠的招数吗?
“我不渴。”齐倾墨尽力保持着微笑,实在是怕自己忍不住掐住柳安之的脖子。
柳安之见好就收,说道:“那就先放着,你渴了再喝吧。”说着就逃也似地跑出去了。
有了柳安之的打岔,齐倾墨说话也真的略“苦”起来:“不知道殿下可查到那几个人到底是宫中何人了?”
那些刺客如果真的跟宫里的人有关联,这事情可就真的大了去了。
萧天离合声:“不错,那几个人的确是宫里的人,而且是姚家的人。”
“姚家?”齐倾墨知道姚梦娘家虽已式微,只在宫中有个副都督的长子姚平,却是个容易容易冲动的角色,而且她若不记错,这位姚平姚公子一早就已经投靠了太子啊。
“齐小姐果然聪慧,这么快就联想到了。”萧天离看她的神色便知她已经明白过来。
“果然姚梦还是忍不下这口恶气啊。”齐倾墨淡淡说道,目光却流转了几下,心中想着,姚平能在宫里得到副都督的位置,总还是有些才能的,所以他如果真的派人与齐铭合伙来刺杀自己,肯定是清除了全部的证据和痕迹,饶是这样也被萧天离他们查到了身份,看来萧天离他们的手也早就伸进了皇宫吧?
第110章 不凡叶月
&轻摇了两下团扇,外面的云朵聚了又散,齐倾墨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忽然抬起头看着萧天离:“三皇子可想好了怎么做?”她可不相信萧天离能大度到能原谅对自己行刺的人。特么对于151+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萧天离说道:“此事已惊动了我父皇,他派人彻查凶手,我觉得我身为臣子和皇子,以及受害人三重身份,怎么都应该要替他分忧。”
“三皇子真是孝心可嘉。”齐倾墨不冷不热说道。
“齐小姐过奖。”萧天离客气。
然后便突然沉闷下来,谁也找不到话头了,沉默的空气令人窒息,逼得人要发疯,忍不住想要逃离,萧天离掌心微微握住拳心,想在这场令人无法承受的沉默里坚持得久一些。
齐倾墨拿过那碗苦得令人发指的莲子羹一口口全部咽下,神色不见半点痛苦和为难,仔细调匀微微有些沉淀的汤水,稳稳地舀了一勺送进嘴里,轻咬着莲子,直到里面没有被挑出来的莲心苦味自舌尖传遍满口。而她像是真的在品一碗上好的甜品,从容自若,在空气都快要不足的对峙里,显得游刃有余。
最后先受不了的人果不其然是萧天离,他再没有办法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齐倾墨,空气都快要沉重得压碎了他,所以他先开口:“既然齐小姐已有思量,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慢走。”齐倾墨放下勺子,笑容端庄大方。
几乎是逃出齐倾墨的视线,萧天离急步走出医馆,扶着医馆外面的一棵柳树久久喘不过气,像是肺里的空气全部被抽走,只余下闷声的疼痛。
“爷…”颜回在一边小心地喊了一声,最近萧天离脾气大为古怪,他有时候莫名其妙就挨了一顿骂,不得不随时小心谨慎。
“去查姚平。”萧天离抬头,脸色惨白还有汗珠渗出,手脚却冰凉,几步并作一步跳上马车,靠在软榻上闭上眼再不肯多想半点有关齐倾墨的事,可是她的脸都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反复纠缠在脑海里,清冷,无情,残酷是她最多的情绪。
而这一边的齐倾墨终于吃完了那一整碗苦到心里去的莲子汤,连汤汁都喝得干干净净,柳安之走进来默默放下一包糖,端了盘子就走,难得的没有多说一句话。
齐倾墨没有去打开油纸,任由苦到极致的味道在嘴里蔓延,一直苦到她舌头都麻木得分不清味道,坐回窗下的长椅上悠悠然闭了眼,要做的事情那么多,一个萧天离,又能算得了什么?
所谓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
太子府。
丝竹声在白日里弹奏出靡靡之音,女子放荡的笑声不绝于耳,萧天越衣襟半敞地靠在家姬柔软的胸脯上,口里喝着递到嘴边的美酒,怀里抱着个不着寸缕的女子,双手正狠狠蹂躏着她胸前的起伏,脚下也没停着,享受着赤足踩女子丰臀上的柔软和弹性。
阴戾的双眼永远充满着残暴和嗜血,哪怕是观赏着下方舞姬柔媚万千的舞步。
突然一双手伸过来,摸上他的脸庞,萧天越不悦地转头一看,却是“齐倾人”。
她一改往日正式的穿着,穿着宽大的水云袖薄纱丝衣,隐约可见有如凝脂的肌肤,还有她后背上狰狞的血印,那是前两日萧天越赏她的。
一把揪过她的头发,扣住“齐倾人”的下巴,萧天越邪笑道:“怎么?被打得爽了现在送过来找打了?”
叶月强忍着疼痛,用尽了“齐倾人”这张皮的优势,千般妩媚万般风情一笑,小手滑进萧天越的里衣里,指腹轻轻掠过他尚算结实的身体,声音甜得令人发腻:“太子殿下难道不想知道臣妾为什么会来吗?”
萧天越一把撕烂叶月的薄衣,狠狠掐了一把叶月本就疤痕交错的肌肤,冷笑道:“来找虐是吗?”
叶月顺势倒入他怀里,两人肌肤相贴,叶月甚至能明确感受到萧天越的欲望喷薄欲出,藕臂缠上萧天越的脖子:“殿下真会说笑,臣妾只是体恤殿下这次没能将齐倾墨那个贱人给杀了,心中必定郁郁,所以才来给殿下解闷儿的。”
“你知道的倒挺多的。”萧天越掐住叶月的脖子,邪戾之气令人作呕:“要不是你的好弟弟是个废物,怎么会连区区一个齐倾墨都杀不了?我还指望他杀了萧天离呢,看来是我想太多了啊。”
叶月呼吸越来越困难,很想狠狠推开萧天越,但一想到齐倾墨那双不含感情的眼睛,想到进入太子府是她自己做的决定,想到齐铭不死她就算是下了地狱也不甘心,活生生忍住萧天越的力道,伸直了脖子痛苦地说道:“殿下心中有气臣妾自然知道,但事已至此,难道殿下就不想找个补救之法吗?”
萧天越眼角微眯,一把将叶月扔下台阶,脚踩在她手臂上,微微用力叶月便疼得眉头皱成了一团:“你这个贱人不是传闻跟齐铭多有奸情吗?难道是想替他求情?”
“殿下,臣妾是被齐倾墨陷害的,臣妾明知将要嫁入太子府,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等事,一切都是齐倾墨设计的啊殿下。”叶月大声叫喊,似乎忘了那个受苦受难连孩子都没了的人不是自己,全心全意地演着这场戏。
“你觉得我是会信大家的眼睛,还是信你的片面之词呢?你这个骚货荡妇!”萧天越一脚踢在叶月肚子上,踹得她滚出几步远才停下。
叶月挣扎着跪起来,也顾不得身上衣衫不整,抬眼看着萧天越:“殿下信或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殿下一样,都想齐倾墨死。”
“本太子还没沦落到要你这样一个贱人帮忙。”萧天越嗤笑一声。
“那可不一定。”叶月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沉着冷静,目光深深,哪怕她身上现在只有一件薄薄的亵衣,却让人看不清她,这份气质,是她从齐倾墨身上学来的,虽然只有三分相似,但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了。
萧天越终于正眼瞧了一眼叶月,这个女人他厌恶之极,哪怕她是正经的太子妃,萧开越也从未拿她当回事,自打她嫁进来那日起,就从来没碰过她。
但叶月的确跟往日传闻里的有所不同,她没有了在相府的娇狂和傲慢,甚至变得柔媚附骨,温驯如猫,而此时的她又突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叶月不着痕迹地苦笑一声,齐倾墨的确没有说错,嫁入太子府意味着要过生不如死的地狱日子,萧天越对齐倾人的厌恶超乎想象,这般厌恶之下还要娶自己进门,这其后的折磨可想而知。
她也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死在这里,到时候别说报仇,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齐倾墨已经很明确地说过,如果她没有利用价值,齐倾墨绝不会出手帮她半点,而叶月毫不怀疑的相信,齐倾墨说得出做得到。
所以她必须想办法改变现在的处境,试了许多办法都行不通,原本以为萧天越沉迷于女色,于是色诱于他,失败不说,反而落了一身打伤,还被府中的家姬们耻笑。后来又温柔体贴认真当好一个太子妃,进退有礼,待人接物落落大方,依然被萧天越毒打羞辱,似乎无论怎么做都是个错。
当齐倾墨跟萧天离遇刺的事闹得丰城沸沸扬扬,她知道,机会来了。
萧天越走上前勾起叶月的下巴,拇指摩挲着她秀丽的红唇,阴冷的双眼久久盯着她,像他这样多疑的人,要取得他的信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你说什么?”
“我说,太子既然娶了臣妾,那臣妾就自当帮着太子,哪怕是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我想太子也不希望跟宰相府闹得太难堪,错失了我爹爹这等朝中大臣吧?”叶月在此时终于发挥了“齐倾人”这个身份的用处,不管太子如何厌恶她,她相府嫡女的身份总是要让人掂量几分的。
“你能帮我做什么?当我的床奴吗?”萧天越的手滑进叶月胸前的亵衣里,不安份的揉捏着。
叶月身子不受控制一颤,想象齐倾墨该是什么样的眼神,努力克制住恶心想逃的感受,然后睁开眼迎着萧天越的脸:“太子想做的事,自然就是臣妾想做的。”
“若你敢骗我,我会让你试试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臣妾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鬼,生不如死也是太子的不人不鬼。”
“哈哈哈,说得好!齐倾人,先前我倒是小瞧你了。”
叶月媚态十足地一笑,腰肢轻摇,主动松开亵衣的丝带,又轻轻解开萧天越腰间的系带,将自己的脸一点点凑近他的下身…
她的手中藏着齐倾墨一早就交给她的药,这种药放于下体,会让人无法察觉她早已并非处子之身这件事,哪怕是萧天越这种尝尽女人滋味的男人,也无法发觉。
此刻的叶月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她等着齐铭跪在她脚下苦苦哀求的那一天…
第111章 华美入宫
齐倾墨胸前的伤口太深,柳安之想尽办法也没能完全去掉她胸前浅浅的疤,像一道初升的新月一样印在前胸,鹊应几次叹息好好的身子却留了这么难看的一个疤痕。151+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反正别人又看不见,这么在意做什么?”齐倾墨伸出双手套上鹊应递过来的外衣,那是一件鎏金线滚边缀宝石的玫瑰色长裙,宽大的水袖一拂动,便是一片流光溢彩,令人痴醉,齐倾墨大病初愈的脸上不得不薄施粉脂遮住病态,额间点了一粒朱砂,贴着花钿,眉如远山黛,唇似桃花开。
鹊应细细理好裙摆,最后往齐倾墨头上簪了一只花好月圆的步摇,流苏垂下的是朵朵小巧玫瑰花正在怒放,逼真得有如香气绕鼻,令人想要采撷。
柳安之在外轻轻敲门:“怎么这么久?”
齐倾墨跟鹊应无奈对视一眼,鹊应连忙打开房门,柳安之不耐烦地走进来,口里还在絮絮叨叨着:“不就是进个宫怎么折腾这么久?”
齐倾墨恰好转身,如一朵玫瑰悄然绽放在他眼前,浅薄的笑意如玫瑰花香幽幽传来,一时令他迷了眼,不得动弹。
齐倾墨摆了摆衣袖,微恼着:“你还好意思说我,这衣服还是你找来的?”
柳安之干咳一声,慌忙避开太过美艳的齐倾墨:“既然好了,那就走吧。”
距那日遇刺已经过了近半个月,宫里头办差的人吃着皇粮做事却不见得有多利索,半个月过去,齐倾墨的身子都养得差不多了,也不见找出了“幕后真凶。”
期间齐宇又来医馆找过齐倾墨几次,无一例外地被柳安之冷言冷语喝骂回去,齐铭也不敢再擅自行动,听说已经连着几日没有出府了,想来他一击不成,只怕被齐宇责骂得不轻。
皇帝那边柳安之推脱了好几次,说齐倾墨身子尚未复原见不得风,迟迟拖着不肯让她进宫来,一直拖到今日再也拖不下去。
马车一路穿过繁华的大街,齐倾墨有再次入世的错觉,在医馆里的这些日子柳安之不许外人接近她半步,也不许她走出医馆半步,怕有什么人再行图谋不轨之事。她每日窝在医馆里跟却应下棋看书,偶尔琢磨柳安之养的那些花花草草,日子难得过得清闲自在。
车夫“吁”一声马车停在宫门口,柳安之扶着齐倾墨小心地从马车上落下,生怕她哪里又再磕着碰着,齐倾墨抬眼正好便看见旁边一辆眼熟的马车也缓缓落下,颜回正挤眉弄眼地朝她们打招呼。
想来马车上的人就是萧天离了吧。
官家女眷入宫未经特许是不能带丫头下人同行的,齐倾墨让鹊应在外面等着,自己与柳安之进了宫,只是很客气地跟萧天离点了个头打过招呼,萧天离亦客气地回礼,两人如同点头之交的陌路人,谁都不再提起当初那些差点呼之欲出的情愫。
齐倾墨一抹玫瑰色红衣袅袅婷婷穿过朱红色的宫墙,柳安之与他并肩而行,一身白衣干净清爽,裁剪合身,衬得他清雅高洁,两人打宫道而过,斑驳的树影印在宫墙上,他二人如同收尽了这一路的光华。
萧天离走在后面不远处,原本柳安之所站的那个位置应该是他的,与齐倾墨一起接受宫娥们艳羡的目光人,也应该是他的,如今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她,这种滋味令他百感交集。
宫里头来往的人群渐渐多起来,偶尔有不知是谁家的小姐上前来问候一番齐倾墨和萧天离的伤势如何,也有人纷纷猜测为什么齐家的七小姐会跟三皇子在一起,还一同遇上了刺客。对于这些揣测,齐倾墨总是笑意温和从容应对,实在不必再引起更多的遐想,就只说是偶遇上了。
引路的小太监一路弯着腰带着几人前往练武场,今日齐倾墨必须进宫的原因便是,皇帝在宫里办了一场比武大赛,宫中禁卫军总都督已经年长,不再适合继续担任,所以准备辞官回家,皇帝听取了大臣意见,便办了这比武大赛挑选合适的人选来接任。
毕竟宫中的安危极为重要,所以挑出来的人必须是武艺精湛的可信之人,故而今日来参见的人多是朝臣中的儿子。只要能拿下总都督的职位,就等于常年行走于皇上身边,此等恩宠自然让人挤破了头。
柳安之带着齐倾墨走上前面圣,齐倾墨礼数周全,动作优雅,垂在耳边的流苏微微晃动,与她身上衣服的金线在阳光下相映成辉:“臣女齐倾墨参见皇上,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帝的声音中气十足,全没有迟暮之人的颓败。
“谢皇上。”
“听闻你前些日子受了伤,可好些了?”皇帝似乎是随口一问。
“承蒙柳公子悉心照料,臣女已经大好了。”齐倾墨规规矩矩地应答。
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轻笑一声,靠了靠身子说道:“这丫头倒真是越长越好看了,臣妾还记得上次她进宫的时候,还没这份儿惊艳呢。还好柳大夫妙手回春,不然这么年纪轻轻的就香消玉殒了,才是真叫人惋惜。”
皇后身着正装,褚色的衣裙一丝不苟,处处体现着所谓母仪天下的风采。只是齐倾墨可清楚地记得,上一次跟皇后见面可并不愉快,甚至差点撕破脸皮才是。
“听说你是跟离儿一同遇刺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皇后转过头看着下方的齐倾墨,这样美丽的齐倾墨看在她眼里极是扎眼。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并不清楚,臣女也想抓到幕后真凶问个究竟。”齐倾墨的话暗含着冷意,如果说齐铭和姚平两人联手来暗杀自己,太子不知道,皇后不知道,叫她如何相信?
皇后却不露半分破绽,说道:“既然如此,待真凶归案后,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不然你这千金小姐遭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不错,的确要彻查此事。话说回来,齐治不但生了两个好儿子,还生了两个好女儿啊。”皇帝捋了下胡子,接过皇后的话,巧妙地把话题转到了别处,显然他不觉得半个月过去还没找到真凶是一件多有颜面的事。
齐治连忙站出来行礼,毕恭毕敬:“老臣多谢皇上谬赞。”
“你长女已经嫁入太子府,不知你这个小女儿可有何打算啊?”皇帝像是无意间提起此事一般,笑着闲话家常。
只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出来,却同时揪住了这场上三个人的心,萧天离,萧遥和柳安之,几人同时把目光锁在了齐倾墨身上,难不成皇帝突然兴起要给齐倾墨指婚不成?
“老臣…”
齐治刚要说话,齐倾墨已经先应道:“臣女尚还年幼,家中长姐又刚嫁人,府中都没有人伺候父亲和母亲,臣女还想先好好尽一番孝道呢。”她说这话的时候脸颊绯红,深埋着头,手指还绞着衣摆,十足的小女儿娇羞样。
皇帝看了龙颜大悦,“哈哈”一笑:“你倒是个有孝心的。”
也许真的只是皇帝随口一提,齐倾墨推辞一番,皇帝也再不继续这个话题,令人摆开宴席,百官及家眷入坐。
既然是比武,那自然这宴席就是搭在外面的,几处凉台错落而致,树叶巧妙地洒下片片凉荫。柳安之跟齐倾墨挤在一张桌子上,这里原本应该是别家小姐的席位,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跟人换了过来,美其名曰:“我是你大夫,我得告诉你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皇帝跟皇后坐在最高的台子上,萧天越和萧天离分坐在稍矮些的两侧,两人遥遥对立,只是一个正襟危坐,举止高雅,另一个斜耷拉着身子懒在椅靠上,手里头还转着只酒杯,不时自饮一番,全无贵气可言。
可是偏偏萧天离这样,也只会令人觉得他天生就该这样子,风流不羁的样子。
而后才是两排席宴排开,文武百官,各家女眷分坐两边,酒水佳肴行云流水一般端上。
中间是一个百丈见方巨大的演武台,高高矗立,十八般兵器分列两旁,在太阳底下闪着冷光,赤裸着上身的壮汉足有八个,站在四角各自站在四面大鼓两边,扬起的旗帜迎风招展。
“我听说你击鼓也很好。”柳安之突然凑过来说。
“你又没听过。”齐倾墨当初在凝晖殿惊艳四座的一曲鼓声,令她锋芒初露,撼人心魄,当日…当日还有萧天离舞剑助兴。
两人正说话,演武台上一声鼓响,接着便是连绵不绝的鼓点有如倾盆急雨急急而来,齐倾墨听着微微一怔,这鼓点有些耳熟。
“熟悉吧?这是你之前的那只鼓曲。”萧遥不知道什么跑过来,大大喇喇往她旁边一坐,往嘴里扔了粒葡萄。
“难怪耳熟。”齐倾墨恍然。
“你这支曲子我叫人改了下,用在军中格外振奋士气,比起往日里那些单调枯燥的鼓点有用多了。”萧遥恬不知耻地又摘了粒葡萄,丝毫不觉得没经过齐倾墨允许就用了她的鼓点有何不妥。
好在齐倾墨也不跟他在意这些小事,抬头看去场上,早已有人相对而立,各执兵器,但这两人她都不认识,一边的萧遥很好心的讲解。
“左边那个是兵部尚收的儿子,你别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实际上是个人渣,被我揍过。右边那个是前任禁卫军总都督的三老婆的姑父的表侄子,看着肌肉挺多,但也是个绣花枕头,女人找多了。”
第112章 比武大会
齐倾墨听着萧遥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头,目光却在看着别处,萧天越今日居然带了叶月前来,倒令她有些吃惊。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
原本她以为以萧天越的脾性会找个“太子妃身体有恙”的理由,带上另一个他喜欢的王妃前来,可现在看着叶月身着盛装地坐在他身边,的确是蛮意外的。
看来叶月这些日子也没有闲着,能在那种情形下翻身,可要费不少手段。
齐倾墨与萧天离对视一眼,都是一脸了然,而叶月刚好目光投过来,与齐倾墨对视之时,眼中竟满是恨意和怨恨,柳安之回瞪过去,愤愤不平道:“这女人该不会背叛你了吧?”
“柳安之你忘了,她现在可是齐倾人,齐倾人可不会对我以礼相待。”齐倾墨却十分安心地一笑,她果然没有看错人,只要假以时日,叶月的用处会越来越大。
场中的比武多残暴血腥,虽然对打的人大都不会下死手,但一签生死状,谁又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是生是死不凭天意,凭对方是否心地仁慈。
眼见着台上又有一人被重伤,齐倾墨百无聊赖地喝了一口酒,提不起太多兴致。
“你看出些什么门道来?”萧遥见齐倾墨意兴不高,故意问道。
“皇帝估计对这些人挺看不顺眼的吧,故意办这么大个比武大赛,还不限生死,一个个虽然不至于下死手,也把对方打得缺胳膊折腿的,一个治不好,大好男儿可就废了。”齐倾墨冷笑,皇帝果然不是闲着没事办这么个比武大会,看来临澜国的朝堂上不稳定得很。
萧遥一愣,没想到齐倾墨看得这么透彻:“难得你是个清醒人。”
“因为我在局外。”齐倾墨不是那些一心想爬上高位的官家子弟,所以她才能看得明白。
柳安之在旁边拉下齐倾墨的衣袖说道:“叶月怎么离开了?”
“哦?”齐倾墨抬头看去,果然叶月已经没在坐在萧天越旁边。
“要跟上去看看吗?”柳安之问。
齐倾墨往萧天离的方向看一下,见他稳坐钓鱼台,悠然自得地喝着酒,心底莫名升起一片信任,摇了摇头:“不必了。”
转眼已是齐铭上场的时候,他擅使刀法,手中提着的一把麟纹宝刀,站在台上倒有几分威风,好笑的是,与他对上的人却是姚平。
姚平是姚家长子,齐倾墨很自然地看了一眼姚梦,她果然神色紧张。相比起齐铭,姚平此时更迫切地需要得到总都督这个职位,他在副都这个位置上坐得够久了,而且姚梦已经在相府失势,姚平想靠着宰相府的势力爬上总都督这个位置已经不可能了。
但入宫做侍卫乃是所以官家子弟升迁最快的途径,免去了考取功名的寒窗苦读,齐铭一身武艺也最为适合,故而这两人对上,倒真有点互不相让,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
每场比试都有同一个环节,就是射箭。
箭术是临澜国男子入伍必修的技艺,所以这比武大会每个人上来都要先射五箭,也将纳入考核之内。射箭之时,会在握弓之人的手臂上吊一块石头,共五箭,以谁中红心最多者为胜。
姚平当仁不让,五箭接连发出,脱靶两箭,两箭偏出,只有一箭略中红心。但这样的成绩放眼下来倒也不算差的,毕竟手臂上还吊着一块颇有些份量的石头。
齐铭接过弓,搭弓出箭,前两箭竟一靶未落,都中了红心,还剩三箭他一次性搭在弓上,瞄准着靶心,弓已经崩紧,拉成满月,弦上的箭微微发颤,他手一松,三只箭离弦而去!
两靶中了红心,另一只箭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直往齐倾墨射来!
那箭注满了力道,破风声呼呼作响,齐倾墨想躲时已经来不及,毕竟演武台离她的距离并不是很远。萧天离本是懒散着的身子瞬间站直,就要冲过来,眼睁睁看着那只破风而过长箭逼近齐倾墨!
千钧一发之际,萧遥双掌并出,翻身挡在齐倾墨跟前,两手紧紧夹住利箭,箭尖直抵着他的喉咙,再晚上一眨眼的时间,这支箭就该射穿萧遥的脖子!
萧天离指尖微微发麻,扶着椅靠重新坐下,再次握着酒杯的手有点不稳,晃得杯子里的酒水都洒了出来。
“齐家三公子,真是好箭法啊!”萧遥握着那只长箭,箭身在他掌心被生生折断,齐铭这是想尽了方法要置齐倾墨于死地啊。
齐倾墨扶过萧遥坐下,让柳安之帮他简单检查,走上前来看着高台上的齐铭,冷笑一声:“三哥,你怎么跟这箭一样,不长眼啊?”
齐铭放下弓,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不屑道:“擂台之上,偶有失手也是常事,七妹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下面何事?”皇帝见下方突然停了下来,发声问道。
“启秉皇上,是微臣一时手滑,箭射偏了。”齐铭抢先说道,如果齐倾墨再要讨个说法,就难免显得无理取闹了,毕竟在外人看来,齐铭仍是她的三哥。
齐宇恰到时机地站出来,对着皇帝一拜:“启秉皇上,刚才齐铭正中红心四环。”
“是吗?果然虎父无犬子,齐治你这个儿子了不得啊。”皇帝很明显对齐铭这个极为出色的成绩比较有兴趣,而在齐倾墨身上刚才发生的事,他只当没有看到过。
齐治连忙谢恩:“皇上过奖了。”却不明为何,齐治额头微微渗出了些细汗,甚至有些惊恐,齐铭刚才那一箭要是真的要了齐倾墨的性命,那…后果才是真的不堪设想!
齐倾墨知道这哑巴苦她吃定了,抬着头看着齐铭,笑颜如花:“那我先祝三哥你旗开得胜。”但站在她身边的萧遥和柳安之却看到她悄悄握紧的拳头,齐倾墨从来都不是什么愿意忍辱负重的人,她要的是杀伐果断,快意恩仇。
齐铭既然你对我杀心这么重,接二连三地要置我于死地,就怨不得我对你手段残忍!
齐铭不愧是齐治精心调教过的,武艺远在姚平之上,姚平使的是剑,几个回合下来,姚平渐渐不支,忽然姚平的剑破开,自里面抽出一根细鞭,一出手便是直往齐铭脖子上缠去。齐铭连退几步,一手拽住鞭子,右手挥刀直往姚平手臂上砍去。
姚平见势不好,松开鞭子就往后退,但齐铭的刀还是划到了姚平的身子,破开一道伤口,未伤到筋骨,却是见了血。
“齐兄武艺高强,在下自愧不…”姚平已经认输,却突然直挺挺往地上倒去,眼睛瞪大!
这令人措手不及的变化就发生在转眼之间,姚梦更是脸色一白,不知道姚平发生了什么。齐倾墨微微抬头,看着台上渐聚渐多的人,两手轻轻相叠,一阵风吹过,她裙摆轻轻扬起,像是一朵突然盛开了的玫瑰,不言不语,安静却有力。
这一场比武大会,这才是重头戏。
“怎么了?”皇帝不悦的声音响起,他看得正开怀,看着这些一心想往自己身边爬的人自杀残杀,不知要省去他多少事一个个拔除。
有人回秉:“回皇上,姚副都好像中毒了。”
“中毒,怎么会中毒?”虽说是上了这演武台便生死由命,概不追究,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用毒,其人用心也太过险恶了些。
萧天离不失时机地开口:“何不让柳大夫看看?”然后与齐倾墨交换了个眼神。
柳安之看了一眼齐倾墨,齐倾墨对他微微点头,他才先整理整理了袖子,又提了提袍子,一步一步慢慢走上台,这也不能怪他,他可不会那些高来高去的武功,自然飞不上来了,而且这台上伤人的和被伤的他都看不顺眼,最后全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