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愉妃错愕不已,失声笑道:“你怎么想到那上头去了!”
纯贵妃也笑了,轻声道:“自打七阿哥夭折后,后宫众位嫔妃得蒙圣宠的只有令嫔妹妹,她若是有喜,那倒是真的,旁人若是有喜,那可是…。”
嘉妃也忍不住低笑出声:“是我糊涂了,若是旁人,那不是死定了吗?”
娴贵妃与她们离的远,不曾听见她们在嘀咕什么,猛的回头见她们都看着自己笑的有些怪异,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心道,就让你们先得意吧,等本宫执掌后宫后,会一个个的除掉你们。
魏凝儿轻轻蹙眉,对正在偷着乐的三人道:“三位姐姐,今日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难道要出大事了?”
纯贵妃等人闻言,面面相觑。
就在此时,外头却传来了太监的唱诺声。
“皇上驾到!”
“皇上万福金安!”众人立即福身问安。
“都起来吧!”皇帝轻轻抬手,扫了众人一眼,正色道:“进殿吧!”
“是,皇上!”
此时,太后也起身梳洗、用膳了,在秋嬷嬷与绿沫的伺候下到了正殿。
“皇额娘!”皇帝轻轻躬身,随即上前坐在了太后身边。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众嫔妃立即给太后请安。
“免礼吧,都入坐!”太后笑道。
“是,谢太后娘娘!”众人这才起身入座了。
太后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笑道:“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这些日子以来,哀家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妥,昨日也与皇帝商议了,由娴贵妃那拉氏承继坤宁,先册立为皇贵妃,摄行六宫事。”
太后的话,犹如平地惊雷,震得在场的嫔妃全部愣住了。
承继坤宁…便是要立为皇后,先为皇贵妃执掌六宫,立其为后只是时日问题。
魏凝儿首先回过神来,她抬头看着高坐上位的皇帝,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悲痛。
皇后娘娘才去了多久,皇上便急着要立后,还是与娘娘的死有关的娴贵妃,魏凝儿心中一时升起了无尽的怨恨。
皇帝也是有些措手不及,昨日与太后商议的确实是册封娴贵妃为皇贵妃,执掌后宫,可…立后,在他心中那是遥遥无期的,他原本以为,只要他不点头,慢慢的拖下去,也就罢了,但太后此时却先说了出来,那不是骑虎难下吗?
“臣妾谢太后娘娘,谢皇上!”娴贵妃喜不自禁,站起身到了大殿正中谢恩。
太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怎么说,娴贵妃也是她嫡亲的侄女,自己人总是比外人要强得多,这皇后的位置,由她来坐再好不过了。
只是,她舒心了,也不能不让皇帝舒心,太后随即笑道:“嘉妃为皇帝抚育了两位皇子,如今又要临盆了,哀家心中甚慰,着晋封嘉妃为嘉贵妃,令嫔晋封为令妃,舒嫔晋封为舒妃,陈贵人是王府的老人了,按理也该晋封才是,便晋封为嫔吧,着内务府拟封号。”
众人还沉浸在娴贵妃成为皇贵妃而且要问鼎后位的震惊之中,因此她们几人的册封便只是陪衬罢了。
“嫔妾谢太后娘娘恩典!”陈贵人率先下跪谢恩。
“谢太后娘娘恩典!”舒嫔也跪了下去,她甚至有些意外,没曾想太后会晋封她,不过,她入宫已久,且出生尊贵,皇帝对她也还不错,晋封那是迟早的事儿。
“谢太后娘娘恩典!”嘉妃身子重,只是站起身来谢恩。
魏凝儿犹自沉浸在愤怒之中,因此并未听见太后在说什么,直到愉妃碰了她几下,她才抬起头来,却见众人皆看着她,一副吃惊的样子。
“怎么?令嫔不满意哀家晋封你为妃,还想继续做你的令嫔?”太后脸色有些变了。
“皇额娘,朕瞧着令嫔是太高兴了,因此失了礼数!”皇帝笑道。
魏凝儿抬起头冷冷的看了皇帝一眼,随即垂下头,嘴角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意,走到大殿正中,跪了下去:“谢太后娘娘恩典!”
太后虽然有些不满,可皇帝已开口为魏凝儿说话了,加之今日她也如愿册立娴贵妃为皇贵妃,往后便要成为皇后,自然不能惹了皇帝不快,毕竟…皇帝早就想册立令嫔为妃,只是她多方阻拦罢了,今日她亲自册封,也算是给皇帝一个交代。
“都起来吧!”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魏凝儿、舒嫔与陈贵人,笑道。
“是!”舒嫔与陈贵人立即站起身来,而魏凝儿却仍旧跪着,在场的众人再一次诧异的看着她。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太后与皇帝,深吸一口气,正欲说话,没曾想纯贵妃却一下子站起来,走到大殿正中,跪到了魏凝儿身边,朗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启禀皇上,娴贵妃她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岂能承继坤宁?岂能执掌后宫?”
第二百五十六章 死无对证
纯贵妃的话,令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魏凝儿也忍不住抬起头一脸惊诧的看着她。
“纯贵妃,你放肆,今日你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哀家定然不会饶了你,诋毁大清未来的国母,罪无可恕!”太后勃然大怒,冷声喝道。
皇帝也微微蹙眉,却并未多言。
“启禀太后娘娘,启禀皇上,臣妾有证据。”纯贵妃抬起头,无比镇定的说道。
坐在一旁的娴贵妃显然也是措不及防,此时才微微沉下心来,随即笑道:“纯姐姐即便心中对妹妹不满,也不该如此诋毁妹妹才是!”
“是与不是,片刻便知。”纯贵妃冷冷的看着她,随即回过头看着皇帝,恭声道:“当初延禧宫的管事宫女清竹,因诋毁令嫔,以下犯上,皇帝您下旨让令嫔处置她,令嫔本想给她个教训便罢了,没曾想有人指使内务府的奴才下毒手,想要除掉清竹,是令嫔身边的奴才及时发现,才暗中救下了她一命,那清竹告诉臣妾等人,想要杀她的人是娴贵妃。”纯贵妃说到此看着娴贵妃:“妹妹你要杀人灭口,莫不是怕你指使她加害令嫔的事儿被捅出来吗?”
娴贵妃却不言不语,当知道清竹竟然未死后,她便知今日有大麻烦了,此时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万万不能轻易开口。
皇帝却看着魏凝儿道:“那清竹此时在何处!”
“在臣妾的醉心苑!”魏凝儿恭声道。
“吴书来,派人去传!”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吩咐道。
“是,皇上!”
“纯贵妃与令嫔起身入座吧!”皇帝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两人,沉声道。
“谢皇上!”
大殿内一时安静下来,众人皆觉得有些压抑,没有人敢言语。
约莫过了快半个时辰,吴书来才带着清竹来了。
娴贵妃在看见清竹那一刻,猛的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奴婢清竹拜见皇上,拜见太后娘娘!”清竹走到大殿正中跪了下来。
“如果哀家没有记错的话,你原本是延禧宫的奴才,是伺候令嫔的吧!”太后沉声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奴婢入宫快二十年了,早先是伺候在太贵妃身边的,后来伺候和亲王,和亲王出宫后,奴婢便被分去了咸福宫做管事姑姑,伺候秀贵人与令嫔娘娘!”清竹恭声道。
皇帝冷冷的看着清竹,沉声喝道:“纯贵妃说是娴贵妃指使你加害令嫔,可有此事?”
清竹深吸一口气道:“启禀皇上,当初奴婢伺候和亲王,和亲王出宫本要带着奴婢一道的,他说,会给奴婢一个侍妾的身份,待奴婢生下一男半女,再作打算,可…最后他却将奴婢留在宫中,让奴婢效忠娴贵妃娘娘,奴婢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在咸福宫伺候的时候,娴贵妃娘娘指使奴婢将一种能诱发哮喘的花粉洒在了秀贵人的寝殿中,后来慧贤皇贵妃便是因此哮喘病发作,娴贵妃娘娘还指使奴婢加害令嫔娘娘,污蔑娘娘与傅恒大人有染!”
“和亲王为何要让你效忠娴贵妃?”皇帝冷笑道。
“奴婢不知!”清竹深吸一口气说道,虽然她知道一些隐情,可她…却不想和亲王因此断送了性命,她只想让娴贵妃死。
这几年来,她一心效忠与娴贵妃,没曾想最后竟然会被娴贵妃当做弃子,还要她的性命,她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皇帝,还是找和亲王来问个清楚吧!”太后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了。
这事她自然是最清楚的,当初娴贵妃本是要给和亲王做侧福晋的,可…太后心中存有私心,便请先帝将她赐给了皇帝。
“吴书来,传和亲王入宫!”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吩咐道。
众人皆看得出皇帝此时很是愤怒,他的妃子竟然与他的兄弟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如何不生气。
若不是一个贵为亲王,一个是太后中意的皇后人选,他早就处置了。
和亲王弘昼是有名荒唐王爷,喜好办丧事,吃祭品,闲来无事就在家里给自己操办丧事,每次丧事开始他便坐在本该放棺材的地方,对着满桌的供品大吃大喝,他的姬妾们照例跪在底下嚎哭。
小太监去和亲王府传旨的时,和亲王正一边吃着贡品,一边含糊不清的对跪在地上的姬妾们吼道:“哭大声点,本王还没死你们就哭这么小声,本王要是死了,你们岂不是要笑了!”
一旁的管家一脸尴尬的笑道:“公公,您瞧,咱们王爷又喝糊涂了,这样子入宫恐怕会出大事,能否回禀皇上,等咱们王爷酒醒了再入宫请罪?”
“皇上、太后娘娘还有诸位娘娘如今都在长春仙馆里等着王爷去呢!”小太监也是一脸的为难。
就在此时,和亲王嫡福晋闻讯赶来了,她见和亲王喝的酩酊大醉,几乎都躺倒了贡品桌上,脸色猛的变了,随即对跪在地上啼哭的两位侧福晋以及几位侍妾喝的:“滚回你们屋里去,丢人现眼!”
“是!”几人如蒙大赦立即起身离去了。
“福晋…来,陪本王喝一杯!”和亲王却大笑着要从贡品桌上爬起来,且料竟然掉在了地上,摔得不轻。
“总管,把王爷扶回去歇着!”嫡福晋微微蹙眉道。
“是!”总管立即带了两个小厮进去。
“公公,王爷只怕是不能入宫了,烦恼禀报皇上一声!”嫡福晋笑道。
“这…,福晋,皇上和太后娘娘候着的。”小太监一脸为难。
嫡福晋也有些担心了,沉吟片刻道:“既然不是国事,那本福晋便随公公去长春仙馆走一趟,亲自给太后娘娘与皇上请罪!”
朝中众人皆知,和亲王是个荒唐王爷,他的嫡福晋却是个母老虎,不仅把和亲王管的死死的,而且王府里人人畏惧她。
和亲王福晋也不知皇帝与太后急召和亲王所为何事,直到她去了长春仙馆,才隐隐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得知和亲王又在给自个操办丧事并醉的不省人事,皇帝的脸无比阴沉,太后却看着跪在下面的嫡福晋,若有所思。
“和亲王福晋,这宫女说,是和亲王将她留在宫中,让她效忠娴贵妃的,你可认识这宫女?”太后淡淡的问道。
和亲王福晋闻言,脸上一片惨白,太后的意思岂不是说,她家王爷与娴贵妃…。
她虽然泼辣,但却不笨,这罪名若是被坐实了,那她家王爷一辈子都完了,不仅是王爷,就连王府的妻妾都没有活路了。
想到此,她不禁看了跪在地上的清竹一眼,心中一片骇然,随即喝道:“太后娘娘,您别听这个贱婢胡说,她是王爷的贴身侍婢,是个狐媚胚子,总想勾引王爷,臣妾当初不许她随王爷出宫,还狠狠的教训过她,她一定是怀恨在心,才诋毁我们王爷,娘娘,这种贱婢就该拉出去仗毙了,免得她再兴风作浪!”
和亲王福晋说到此还不解气,扑过去对着清竹又打又踢,耍泼起来。
“够了!”皇帝一声大喝,吓得她再也不敢动弹了。
“娴贵妃!”皇帝冷冷的看着仍旧神闲气定的坐在椅子上的娴贵妃,微微眯起了眼。
娴贵妃站起身笑道:“启禀皇上,臣妾并不认识这个叫做清竹的宫女,她说的事儿,臣妾一概不知。”
“皇帝,仅仅凭借一个宫女一片之词,便要定娴贵妃的罪,未免太儿戏了,哀家绝不相信娴贵妃与和亲王有旧,而当初令嫔一事,这个宫女招供说是她记恨令嫔教训她,才故意诋毁令嫔的,如今却又将脏水泼到娴贵妃身上,实在可恨,而慧贤皇贵妃死于哮喘病发作而死,这是太医们可以作证的,至于清竹说的能诱发哮喘病的花粉,哀家倒是从未听闻过,不知那花粉在何处?”太后沉声喝道。
清竹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太后身边的绿沫,正欲让绿沫把花粉拿出来,却见绿沫眼中闪过一抹歉意,清竹眼中一滞,猛的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疼的她连叫也叫不出来,头仿佛有千斤重似地,她张开嘴想说什么,但鲜血却从她口中溢了出来。
“啊…。”和亲王福晋见她如此,吓得尖叫了一声。
下一刻,清竹便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吴书来在皇帝授意下跑了下去,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与脉搏,半响摇了摇头:“启禀皇上,清竹死了,中毒身亡!”
太后猛的从凤椅上站起身来喝道:“好一个令嫔,将原本就该被仗毙的奴才偷偷留下了,污蔑娴贵妃,现如今又下毒将她害死,来个死无对证,你好大的胆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魏凝儿措不及防,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清竹怎么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见太后有意将一切罪责推卸到她身上,魏凝儿猛的跪倒地上,抬起头看着皇帝,颤声道:“皇上,臣妾只是不忍见到有人死,才救了她,并无他意!”
皇帝一时陷入了两难之中,若是执意追查下去,可清竹已死,只怕查下去倒是对魏凝儿不利,可…若不查下去,他如何能卸心头只恨。
第二百五十七章 出师未捷
就在此时,一直不曾言语的愉妃却猛地跪在地上,急声道:“皇上,这清竹当初被令嫔所救实属偶然,臣妾等人也不知她会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诋毁娴贵妃娘娘!”
纯贵妃听愉妃这么说,气的脸都红了,她不明白愉妃此时为何要为娴贵妃说话,猛的站起身来,便欲开口,且料嘉妃却坐在椅子上笑道:“皇上,请恕臣妾身子不方便,无法行礼,愉妃妹妹说的极是,这奴婢是故意想借助令嫔来污蔑娴贵妃,众人都被她骗了!”
“是啊,皇上,臣妾也是被她给蒙蔽了!”事到如今,纯贵妃如何没能看出愉妃与嘉妃的用意。
此事若是处理不当,她与令嫔都有危险。
皇帝冷冷的看着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随即笑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一个奴婢也敢兴风作浪,委实可恨,吴书来,将她拖下去投入乱葬岗!”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让人将清竹的尸身给拖下去了。
“众位爱妃受惊了,吴书来,传旨御膳房,赐宴!”皇帝高声道。
“是!”吴书来应道。
太后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向娴贵妃时微微蹙眉,心中甚为不满,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未曾多言。
虽然还未曾行册封礼,但太后懿旨已下,众人的晋封已成定局了。
出了长春仙馆,怡嫔心中的气才敢撒出来,她看着身边的舒妃,冷笑道:“你也就罢了,可令嫔那样的出生,才伺候皇上三年,竟然也封妃了,真是让人气恼,还有陈贵人…她也与本宫平起平坐了。”
“你往后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令嫔…是令妃了,你要恭敬些,免得她给你难堪,陈贵人那儿,皇上也选了封号了,婉嫔,往后她与你一般无二,又是王府里的老人,你可别再欺负她,免得惹祸上身!”舒妃说罢扬长而去。
怡嫔看着舒妃远去的身影,气的牙痒痒的,往后…舒妃只怕是不会再与她交好了,舒妃水涨船高,哪里还用得着她。
虽然还未曾行册封礼,但后宫众人是会审时度势的,自然也照众人新的份位叫开了。
魏凝儿回到醉心苑时,一种奴才们皆跪在了外头,齐声道:“给令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魏凝儿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气,吩咐冰若给了赏赐便进了寝殿瘫倒在软榻上。
“娘娘!”冰若有些不放心,跟了进来。
“冰若,吩咐小易子,给本宫马上查,查出清竹到底是怎么死的,查查咱们这里到底还有谁是别人派来的内鬼,宁可错杀,也不要放过。”魏凝儿知道,今日若不是皇帝有意维护,若不是愉妃与嘉妃相助,只怕她与纯贵妃是不能独善其身了,自然…娴贵妃恐怕也没有好下场。
只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只怕没有人想看到吧,皇帝…太后,谁都不能接受。
魏凝儿心中也很无奈,她也料不到纯贵妃会那般的冲动,一下子把清竹的存在给说了出来。
原本按照她的打算,绿沫即便不出手,她也会想法子的,无论如何不会让娴贵妃当上皇后,可…谁知道纯贵妃竟然那般的心急,将她的计划全部搅乱了,现在…清竹已死,往后再对付娴贵妃只怕很难了。
不过…魏凝儿倒是不信皇帝会就此善罢甘休。
毕竟,魏凝儿也能看出,皇帝对册封娴贵妃为皇贵妃,内定为皇后之事,不甚满意,兴许是为了尽孝道,才答应了太后,从今日便能看出。
想必皇帝还因东巡的事儿而耿耿于怀,毕竟皇后娘娘在皇帝心中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如今…又出了这些事,连带慧贤皇贵妃的死也与娴贵妃有关,皇帝心中对娴贵妃的嫌隙只怕越来越大。
傍晚,皇帝到了魏凝儿的醉心苑,两人都有些尴尬,皇帝心中也很是烦闷,一杯杯的喝着酒。
“皇上,别喝了!”魏凝儿忍不住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凝儿,朕贵为天子,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啊!”皇帝忍不住叹息道。
“皇上,臣妾知道。”魏凝儿看着皇帝,眼眶微微泛红。
“只是…朕不甘心,她没有那个资格母仪天下!”皇帝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戾气。
“皇上,如今她只是皇贵妃,来日方长,皇上您既然有了打算,又何愁不能顺皇上的意!”魏凝儿柔声劝道。
“只有月汐才是朕的皇后,只有她!”皇帝微微有些醉了,将魏凝儿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笑道:“你和皇后…真像!”
魏凝儿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人人都说臣妾与皇后娘娘有些相像,皇上是不是分不清了!”
皇帝将她抱得更紧了:“朕闭上眼睛也能分清,你是朕的凝儿!”
魏凝儿靠在他肩上,久久未语。
皇帝的确不愿立娴贵妃为后,对娴贵妃很是不满,这兴许是一个契机,她不得不去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即便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她也不能再让娴贵妃有机会得到皇帝的宠爱。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还未起身,逸梦轩便派了奴才前来传旨,说皇贵妃要召见后宫众人。
“皇贵妃…。”魏凝儿微微一愣,才醒悟过来,随即对冰若道:“去回一声,就说本宫身子不适,改日再去请安!”
“小主,如今她执掌后宫,不去恐怕不妥!”冰若柔声劝道。
“不必多言!”魏凝儿说罢钻进了被窝里。
冰若有些无奈,也只得去打发了那太监。
逸梦轩中,皇贵妃高坐上位,扫了一眼下面的嫔妃们,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了,那几个空着的椅子在她眼中竟是那般的刺眼。
“她们怎么说?”她看着身边的暮云问道。
“启禀娘娘,嘉贵妃娘娘身子重,不便前来,纯贵妃娘娘说四公主病了,她脱不开身,愉妃娘娘昨日奏请了皇上,去佛堂斋戒沐浴,诵经百日为仙逝的皇后娘娘祈福,令妃娘娘她身子不适…。”暮云说到此见皇贵妃她脸上愈发的阴沉也不敢再说了。
皇贵妃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满腔的怒火,端起茶杯对舒妃等人笑道:“众位妹妹,这是今年新进贡的西湖龙井,香气宜人呢。”
“谢娘娘!”众人也只得端起茶杯来,可却无人敢喝。
半响,舒妃见场面有些尴尬,随即定了定神饮了一口茶,笑道:“娘娘这西湖龙井果然非同凡响,臣妾宫中也只得了洞庭碧螺春,虽也不错,但比之龙井,却少了几分馨香。”
皇贵妃对一旁的暮云笑道:“去拿一罐来给舒妃!”
“谢娘娘赏赐!”舒妃起身笑道。
“你倒是知礼数,懂进退的,和那些小门小户出生的,到底是不一样的!”皇贵妃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了。
众人岂能不知皇贵妃所指何人,也不敢答话,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皇贵妃突然起身笑道:“既然令妃她抱恙在身,本宫自当去瞧瞧才是,暮云,多备下几分礼,先去嘉贵妃那儿吧!”皇贵妃的本意是想去寻魏凝儿的麻烦,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因此才打定主意,先去嘉贵妃与纯贵妃那儿。
“娘娘,臣妾与娘娘一道去吧!”舒妃站起身笑道。
“娘娘,请容嫔妾也一起去!”怡嫔立即说道。
“既然众位妹妹想去,那便一起吧!”皇贵妃已然有了主意,今日她以皇贵妃之尊执掌六宫,头一日她们便推托不来,若不拿一人教训一番,往后谁还会听她的话。
众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嘉贵妃那儿,没曾想嘉贵妃却避而不见,说身子不适的紧,只怕是要生了,皇贵妃也不敢此时去触霉头,只得去了纯贵妃的亦欢阁,只是四公主哭闹的厉害,怎么哄也不依,纯贵妃一直抱着她哄着,又连声道:“皇贵妃娘娘,请恕臣妾不能给娘娘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