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住在咸福宫的张常在!”舒嫔见怡嫔被嘉妃吓得不敢言语了,立即说道。

“怎么死的?”嘉妃语中满是颤抖。

“启禀娘娘…嫔妾今日一早起身便听身边的奴才们说了,皇上昨日下旨赐死张常在,半夜里胡公公带了鸩毒到咸福宫来!”怡嫔定了定神,看着嘉妃,满是不解,嘉妃为何如此激动?

嘉妃不作声色的瞧了身边的婉清一眼,随即放开了怡嫔,坐正了身子。

“嘉妃妹妹定然是太过高兴了吧!”娴贵妃笑道。

嘉妃闻言,定了定神,双手紧握,长长的镂空金丝护甲将她细嫩的手掌都刺破了,她却不得不挤出了一丝笑容道:“是啊…那个…那个臭丫头竟然…竟然敢利用本宫,死有余辜!”

就在此时,初夏从后殿走了出来,微微福身,笑道:“众位娘娘,皇后娘娘今日身子不适,今日的晨昏定省便免了,请娘娘们回去吧!”

“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为何不早说,害的我们在此白白等候多时!”怡嫔小声嘀咕道。

娴贵妃等人也是脸色微变,却不似怡嫔那般口无遮拦,各自回宫去了。

“婉清,可曾派人去打听了?”嘉妃一路沉默,直到回了她的寝宫,才拉着婉清问道。

“娘娘,奴婢派人去问了,昨夜娘娘走后,那壶毒酒并未带走,奴才们也未曾在意,可…今日一早,月芝去唤张常在起身,才发现她已断气了,装毒酒的酒壶掉在了地上,而且…太医也说,张常在死于鸩毒!”婉清立即回道。

“是不是有人故意害了她?”嘉妃却不敢相信张穗儿会自个寻死。

昨夜张穗儿为了保命,先前百般求她,后来不惜将她的身世都说了出来,为的便是让嘉妃保住她,又怎么会寻死。

“娘娘,月芝说,昨夜她一直守在寝殿外头,未见人进去!”婉清也不相信张穗儿会自尽,可…事实便是如此。

嘉妃微微颔首,半响才道:“给那些收尸的奴才多一些好处吧。”

“是,娘娘!”婉清应道。

“这孩子…原本不该如此的,是金家害了她啊!”嘉妃叹息道。

虽然她不喜欢张穗儿,但毕竟是她金家的人,加之又是因她才被逼上了绝路,她如何能安心。

“娘娘您不必伤神,您也不是故意害她的,你早先不知她的身份,那样做也是被她所逼迫的。”婉清怕嘉妃于心不安,便劝道。

“虽是如此,本宫这心中也难受得紧,过些日子兴许会好些吧,对了…令嫔还未曾醒来吗?”嘉妃猛的想起魏凝儿来。

“是,听延禧宫的奴才们说,令嫔娘娘高热不退,一直说胡话,人也不见清醒,太医开的方子似乎毫无用处!”婉清恭声禀道。

“皇上呢?”嘉妃问道。

“皇上昨儿个去探望了令嫔,今日未曾去!”

“这倒是奇了,往常令嫔要有一点不舒坦,皇上必定是要守在身边的,此次她病的这般的厉害,皇上竟然不甚在意,难不成出事了?”嘉妃有些疑惑,随即看着婉清,沉声道:“小心盯着延禧宫,有任何异动便来回禀本宫。”

“是!”婉清应了一声便去吩咐了。

养心殿中,皇帝正埋首批阅奏折,吴书来看着皇帝眼中满是急色,从昨夜起,他便“不经意”在皇帝面前提起好几次了,说令嫔情形不好,病的愈发的重了,可皇帝却无动于衷,吴书来也不敢多言了。

又过了许久,皇帝才放下手中的笔,对吴书来道:“摆驾长春宫!”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正欲出去吩咐,却听皇帝道:“令嫔醒了吗?”

吴书来闻言,回过身,摇首道:“奴才派人盯着延禧宫的,现如今还没有消息,那便是未醒。”

皇帝并未说什么,上了龙舆后,小太监们便抬着龙舆往长春宫去,可到了长春宫门口,皇帝又道:“去延禧宫!”

“是,快走!”吴书来闻言大喜,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不过吩咐小太监们时比平日里急切的多。

“娘娘,皇上的龙舆方才都到了咱们长春宫了,可皇上又往延禧宫去了!”初夏听小太监回禀后,便告诉了还躺在榻上歇息的皇后。

“真的?”皇后闻言大喜,只觉得自个精神头也好多了。

“是,娘娘!”初夏有些意外,她还以为皇后会不高兴。

“太好了,皇上终究是放不下她的。”皇后眼里闪动着泪光,只要皇帝还在意魏凝儿,那么魏凝儿便不会有事,傅恒也不会受到牵连,富察家也稳若泰山了。

“娘娘要去延禧宫吗?”初夏思虑片刻后问道。

“不必了,皇上在,本宫也就安心了!”皇后笑道。

龙舆到了延禧宫外头,皇帝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延禧宫,他的步子也越发快,连身后的吴书来等人都追不上了。

“皇上万福金安!”冰若刚欲出寝殿去让小易子再请太医,没曾想却看见皇帝进来了,大惊失色,随即跪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冷眼

皇帝疾步走到床边,见魏凝儿仍旧是双目紧闭,额头上冒着汗,脸也红的有些异常,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火气,回过头对冰若等人喝道:“过了一日,为何你们主子还是这番摸样,你们这些奴才怎么伺候的?”

冰若几人吓得不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都给朕滚出去!”皇帝勃然大怒。

“是!”众人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吴书来,去太医院把那些太医都给朕宣来!”皇帝对侯在门口的吴书来道。

“是,皇上!”

眼看皇帝发怒了,众人也不敢怠慢,整个延禧宫都忙碌了起来,太医们也进进出出想法子,到了傍晚,魏凝儿终于悠悠转醒了。

“皇上,小主醒了!”一直守在魏凝儿身边的冰若喊道。

皇帝立即走了过来,轻轻握住了魏凝儿的手。

魏凝儿睁开眼睛,半响才看轻了眼前的皇帝和冰若。

“凝儿,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朕?”皇帝眼中满是担忧,柔声问道。

魏凝儿眼中猛的一缩,随即将自个的手从皇帝掌中挣脱开来,一把抓住了被子,整个人都往床里面躲去。

“小主!”冰若一呆。

“你们出去…。”魏凝儿嘶哑的声音响起。

皇帝脸色猛的变了,他今日在延禧宫守了几个时辰,又是担忧又是着急,好不容易见她醒来了,她却让他走,一股无名的火气涌上心头,皇帝转身便走了出去。

“小主,您不该触怒皇上的!”冰若急声道。

“出去…。”魏凝儿喊道。

“是!”纵然心中太多不解与担忧,冰若也只得出去了。

到了殿外,皇帝看着冰若,沉声道:“伺候好你主子!”

“是,皇上!”冰若应道。

皇帝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坐到了龙舆上才对吴书来吩咐道:“去慈宁宫!”

“是,皇上!”吴书来何尝不是战战兢兢的,深怕又触怒了皇上。

一连过了半月,魏凝儿才慢慢将养好了,这段日子皇帝并未来看她,连带着后宫众人也猜测她是否失宠了,渐渐的也不敢再来延禧宫,只有与她同住一宫的陆云惜仍旧每日来陪她。

“凝儿,你身子大好了,我陪你去外头走走吧!”陆云惜握着她的手笑道。

“不去,外头好冷,昨夜才下了一场雪。”魏凝儿一边说着,一边抱紧了手里的暖炉。

陆云惜见她如此,不禁笑出声来:“天虽冷,可外头走动的人却不少呢。”

“姐姐,我如今痊愈了,明日便要随你一道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也不会整日都闷在寝殿里,姐姐不必担心!”魏凝儿笑道。

“你与皇上…。”陆云惜见魏凝儿脸色微变,随即叹了口气道:“宫中之人最为势力,皇上半月未曾来瞧你,皇后娘娘身子越发重,下雪天地滑,也不敢不出来走动了,内务府新上任的总管可不是个好东西,我本就不得宠,少不了被他克扣用度和份例,我听冰若说,他现如今连你这儿也敢不尽心了,送来的皆是次品。这月的月例银子也少了好些。”

魏凝儿闻言,却并不在意,笑道:“不碍事,随他们去吧!”

陆云惜苦笑出声:“并不是我要争,往常皇上宠你,内务府的人不敢得罪你,对延禧宫也是颇为照顾的,现如今咱们二人皆这般光景了,只怕以后日子难过啊!”

“姐姐莫要担忧,改明儿个,我亲自去一趟内务府,会会这新上任的大总管!”魏凝儿脸上露出了笑意。

“你是要?”陆云惜一惊。

“我便要告诉这些奴才,主子便是主子,奴才便是奴才,主子即便落难了,那也是主子,也不是这些奴才能欺辱的!”魏凝儿冷笑道。

“你可别乱来!”陆云惜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魏凝儿笑了笑,并不多说。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便与陆云惜一道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到了长春宫门口却遇上了娴贵妃。

“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与陆云惜立即行礼。

“免了,多日不见令嫔了,倒是憔悴了不少,这天愈发的冷,你要养好身子才是,若是再病了,只怕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束手无策了!”娴贵妃笑道。

“谢娘娘,嫔妾自当养好身子,区区风寒倒是难不住嫔妾!”魏凝儿何尝听不出娴贵妃话里有刺,随即淡淡笑道。

“是吗?本宫倒是听说宫中死于风寒的人不少呢!”娴贵妃笑了笑,随即往前一步,低声道:“皇后娘娘的永琏,不就死于风寒吗,妹妹要当心啊!”

魏凝儿闻言,浑身一震,看着娴贵妃的背影,若有所思。

“妹妹别听她胡说,现如今娴贵妃真是愈发的让人难以招架了!”陆云惜拉着魏凝儿低声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两人一道进了长春宫正殿给皇后请安。

“本宫原本想着今儿个去瞧瞧你,没曾想你已痊愈了,不过,这天冷了,也得小心调理身子才是!”皇后看着魏凝儿,笑道。

“谢娘娘!”魏凝儿笑道。

因魏凝儿半月未曾来给皇后请安,嘉妃与愉妃也是许久不见她,免不得寒暄几句。

皇后腹中的孩子已快五个月了,小腹隆起很高,坐了一会便觉得吃力了。

“本宫有些乏了,众位妹妹散了吧!”

“是,娘娘!”众人起身行礼后退了出去。

“令嫔妹妹!”刚刚出了长春宫,怡嫔便走上前来。

魏凝儿闻言停下脚步,看着怡嫔,笑道:“怡嫔姐姐唤妹妹有事?”

怡嫔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听说皇上大半月不曾去妹妹宫中了,妹妹病的那般的厉害也不闻不问,真是让人伤心啊!”

原本欲离去的娴贵妃等人顿时停下脚步来,看着她们。

“怡嫔,令嫔大病初愈,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消停些吗?”嘉妃沉下脸来说道。

“娘娘,嫔妾不过是照实说而已,嫔妾听说连内务府的奴才们也克扣延禧宫的用度了,娘娘您这般心疼令嫔,却也没见娘娘您相帮啊!”怡嫔向来是欺软怕硬的,对于位分比她高的嫔妃不敢得罪,今日却一反常态,竟然连嘉妃也敢挤兑了。

嘉妃正欲发怒,魏凝儿却一把拉住她的手笑道:“姐姐何须与之计较,倒是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怡嫔闻言冷哼一声,正欲开口,魏凝儿却看着她笑道:“自打入宫以来,妹妹自问从未开罪姐姐,姐姐却步步紧逼,从不给妹妹好脸色,落井下石的事儿在这宫中虽常见,但像姐姐这般不知深浅的人妹妹倒是头一次见。”

魏凝儿说到此话锋一转,脸也沉了下来:“皇上的确半月不曾来看本宫,宫里的奴才们也有伺候不周的地方,不过这也不劳怡嫔你费心,本宫自会去教训那些不知好歹的奴才…更何况本宫再不济也比怡嫔你强上半分吧,听说皇上可是两三月不曾去怡嫔那儿了,该伤心的只怕不是本宫而另有其人!”

“我…你…。”怡嫔没料到魏凝儿会如此说,气的面红耳赤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本宫劝你一句,以后还是少开口为妙,否则引火烧身那便是活该了!”魏凝儿冷笑一声,随即带着身边的奴才走了。

“她…竟然这般的嚣张,本宫…本宫…。”怡嫔气的直跺脚。

“姐姐少说两句吧!”舒嫔劝道。

怡嫔却甩开了舒嫔的手,气冲冲的走了。

魏凝儿回到了延禧宫后,正欲进寝殿去,却见小易子与青颜两人在墙角处拉拉扯扯的,不由得一惊,随即走了过去。

“你们在做什么?”魏凝儿微微蹙眉。

“小主吉祥!”两人回过身来,大惊,立即跪了下去。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魏凝儿见青颜脸上挂着泪水,急声问道。

“小主…。”青颜张了张嘴,小易子却拉住她,低声喝道:“别说!”

“说!”魏凝儿沉声道。

青颜哭诉道:“小主,奴婢去内务府领今日的用度,何总管却给了旁人挑剩下的,奴婢不过说了几句,他便吩咐那些奴才将奴婢轰出了内务府,奴婢因此跌了一跤,扭了脚,还有…天越发的冷了,今日都是初三了,柴炭处那些人还未曾将这月的木炭送来…。”

“小易子?”魏凝儿看着小易子脸色一变。

“小主,柴炭处送来了木炭…却不是红箩炭,而是一般的木炭,有一股子刺鼻的味道,烟也大,这哪里是给主子用的,奴才一气之下便让人送了回去,岂知他们竟然不管不顾了!”小易子也颇为头疼,他如今也是受人冷眼,不过因他是有品级的太监,没人敢对他动手罢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真当本宫软弱好欺不成?小易子,带上宫中所有的奴才,把内务府今日发的用度给本宫带上,先去内务府,再去柴炭处,若是不给本宫满意的交代,本宫今日便不会善罢甘休!”纵使她不想计较,却也不愿如此下去了。

宫中嫔妃,若有一日失宠了,等待她们的便是这般连奴才也不如的下场。

可她…却偏偏不信邪,皇帝的宠爱?都是假的罢了,为了生存下去,便在皇帝面前卑躬屈膝,如今她却做不到,但也不想被奴才们欺负了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立威

“我与妹妹一道去吧!”陆云惜是怕魏凝儿那股子执拗的劲儿上来了,会闯出大祸。

“嗯!”魏凝儿微微颔首。

“小主,咱们去柴炭处更为近,小主是先去哪儿?”小易子问道。

先前他倒是担忧自家主子这番去闹,会出事,可一会功夫便释然了,既然那些狗奴才不长眼,敢如此做,他也敢豁出去陪主子闹去。

“那便去柴炭处吧!”魏凝儿吩咐道。

“走,去柴炭处,你们小心脚下,好好抬着肩舆,可别把两位小主给摔着了!”小易子一边吩咐小太监们,一边往前走去。

皇宫之内,为了方便冬日里取暖,各宫都设有东西暖阁。在暖阁的窗户外檐下面挖有地洞,洞内砌有砖炉烧炭取暖。

宫中的主子们更是时兴使用熏笼以及专门用来取暖的手炉及脚炉。

熏笼、手炉及脚炉所用的木炭,是用涿州、通州、蓟州、易州及大兴等地的上好木材烧制而成的,做成炭以后,运到红箩场,按尺寸截成小段,装入红色的圆形荆筐里,再送入宫内备用,故名“红箩炭”。

此炭乌黑发亮,质地优良,燃烧持久、火力旺盛,并且无味无烟,可谓炭中上品。

宫中嫔妃按品级,每月都能分到红箩炭,而如今却有人故意以次品来充数,如何能让魏凝儿不生气。

柴炭处是负责柴炭的存储及发放的,设有首领太监两名,太监二十五名。

宫里的主子们,即便再不受宠,也不会屈尊降贵去柴碳处的,因为,对于魏凝儿的到来,两名首领太监都很是吃惊,随即便跑了出来。

“奴才给令嫔娘娘请安,给陆贵人请安!”两人带着一众奴才给魏凝儿与陆云惜请安,面色上却带着一丝的不屑与轻视。

魏凝儿见此,眸色一沉,并不叫他们起身,坐在了小易子给她搬来的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众奴才们,脸上露出了笑容,和坐在她身边的陆云惜闲话家常,似乎完全将跪在地上的奴才们给忘了。

约莫过了两刻钟,魏凝儿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这才将看着地上的人,笑道:“不知两位公公如何称呼?”

“奴才柴碳处首领太监吕聪。”

“奴才柴碳处首领太监曹安。”

“给令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两人异口同声道,语中却有些颤抖有些哆嗦了。

“原来是吕公公和曹公公,本宫敢问两位公公,地上冷吗?”魏凝儿冷笑道。

“这…。”两人不知她是何意思,有些踟蹰了。

“既然两位公公不觉得冷,那便继续跪着吧!”魏凝儿漫不经心的笑道。

“启禀娘娘,地上冷!”吕聪立即回道。

“是,是娘娘!”曹安也附和道。

因是跪在院子里的,此时虽未曾下雪,可却冻得人浑身发疼,两位首领太监与身后的小太监们皆有些受不住了。

“原来众位公公也知道冷啊…可…本宫和陆贵人却不知,今儿个已经是十一月初三了,按惯例,上月底公公们便会派人给本宫的延禧宫送红箩炭吧,可…直到今日也未曾见到呢,本宫与陆贵人可是被冻了好几日了,这久了也就麻木了,倒是不知道冷的滋味了。”魏凝儿说到此话锋一转:“瞧瞧本宫,自个不怕冷却忘了公公们可矜贵着呢,都起来吧,免得有人说本宫苛责奴才!”

“是!谢娘娘!”魏凝儿一番话,让方才还冻得直哆嗦的曹安与吕聪二人额头上竟然冒出了冷汗来。

魏凝儿使了个眼色,小易子立即吩咐奴才将她与陆云惜的椅子撤了去,魏凝儿这才迈步进去了。

“本宫也是头一次来柴碳处呢,瞧着倒是不错!”魏凝儿四处打量了一番,笑道。

“是是…。”吕聪与曹安陪笑道。

“哟…公公们也用的是红箩炭!”魏凝儿看着屋里的熏炉,笑道。

两人闻言,脸色大变,立即跪了下去:“奴才知罪!”

“宫中规矩,红箩炭是主子们才能用的,两位公公克扣我延禧宫的用度便是用来自个享受了,真是大胆呢!”魏凝儿笑道。

“娘娘恕罪,这…这是剩下的,奴才们才大了胆子,求娘娘恕罪!”曹安断断续续的说道,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本宫的延禧宫还没有呢,你们便说这是剩下的,好啊,本宫与陆贵人还好生生的在这儿呢,你们…这是咒本宫与陆贵人,本宫这边去禀报皇后娘娘,禀报皇上。”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两人忙不迭的磕头。

魏凝儿却不看他们,对身边的小易子道:“去自个拿,既然两位公公忘了咱们延禧宫,咱们只好自个动手了,多的本宫也不要,拿上本宫与陆贵人那一份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