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若将茶杯递给了青颜,沉吟片刻才道:“小主您还在为愉妃娘娘和五阿哥的事儿伤神吗?”

魏凝儿颔首,低声道:“哪个做额娘的愿意将自个的孩子给别人抚养,孩子又如何愿意认旁人做额娘,五阿哥那么小,怪可怜的!”

冰若却有些不解道:“依奴婢看,宫里的娘娘们个个都矜贵自个的孩子,平日里带去哪儿皆是小心翼翼,今儿个纯贵妃娘娘带着三阿哥前来,嘉妃娘娘也带着四阿哥来了,为何皇上独独要训斥愉妃娘娘,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娘娘带着枣泥糕给五阿哥吃,让五阿哥噎住了吗?”

魏凝儿闻言,微微蹙眉:“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日之事只怕是皇上有意为之。”

冰若闻言瞪大了眼睛:“皇上他…。”

魏凝儿冷笑道:“今日三阿哥与四阿哥陪着公主玩的好不热闹,唯独愉妃紧紧的守着五阿哥,先前公主要抱五阿哥去玩,愉妃便不肯,后来又拿出自个做的枣泥糕喂五阿哥,皇上是看在眼里的,却不曾说什么,后来五阿哥噎住了,他才生了气,本宫瞧着皇上不过是借此事想要告诫有子嗣的嫔妃,对皇子的教养要严厉些才好,皇上其实也不是想真的让五阿哥与愉妃分开,不过是要小惩大诫,做做样子罢了,用不了多久便会将五阿哥还给她,可愉妃娘娘爱子心切却对皇后娘娘不敬,皇上这才动了真怒,现如今五阿哥由娴贵妃抚养,愉妃想要把五阿哥要回去只怕有些难了!”

冰若闻言,半响才道:“小主,伴君如伴虎,您以后可得更加小心才是!”

冰若的确被魏凝儿这番话吓到了,觉得皇帝真是可怕极了。

魏凝儿笑道:“皇上的心意虽不好揣摩,不过小心些也不至于犯错,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被触碰到了难免会失了方寸。”

冰若闻言,便记在了心中,出了寝殿后又叮嘱了醉心苑的奴才们一番,让他们小心行事,万不可给主子惹麻烦。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便听说,愉妃昨日一直跪到了深夜,皇后才下旨让人将晕过去的她送回了紫禁城。

后宫众人也从中看出了端倪,可见皇后娘娘并未原谅愉妃。

而此时,皇帝正坐于朝堂之上,聚精会神的听着众位大臣的上奏。

“启奏皇上,上瞻对土司四郎、下瞻对土司班滚虽在先皇时便归附朝廷,但其属下时常据险抢劫商旅,掠及台站兵丁财物,官兵前去拿人,两位土司隐匿罪人,不肯交出,还大放厥词,罪不容恕,奴才请皇上下旨征剿。”军机大臣海望躬身禀道。

皇帝闻言脸色微沉,上、下瞻对,位于四川雅砻江上游群山之中,纵横数百里,为川藏交通要道,如今看来是到了该整治的时候了。

就在此时,两朝元老,大学士张廷玉却奏道:“皇上,两位土司虽有错在先,但若轻易派兵围剿,只怕会让众位土司对朝廷心生嫌隙!皇上何不先派人斥责,若他们不悔改,再行剿灭也为时不晚。”

皇帝闻言,沉默半响,随即道:“傅恒,你有何见解。”

众人见皇帝询问傅恒,并不诧异,如今傅恒官拜二品又是军机处行走,虽比不得这些重臣,却无人敢轻视。

傅恒出列,恭声道:“启禀皇上,上、下瞻对纵横数百里,为川藏要道,对朝廷甚为重要,两位土司却纵容属下抢劫过往路商数年,四川总督多次训斥依旧不知悔改,奴才请皇上下旨围剿,奴才愿亲自率兵为皇上分忧!”

皇帝闻言微微一顿,傅恒向来知他的心意,亲自围剿在他意料之中,可亲自带兵?却不妥。

傅恒文韬武略,却从未带兵打仗,皇帝毕竟是有私心的,一想到皇后便在心中驳回了傅恒的请求。

“你有此心,朕心甚慰,假以时日,朕必然会让你有用武之地。”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道:“传朕旨意,命四川提督李质粹调集汉土官兵一万五千名,前往征剿,不得有误。”

“是!”众臣立即应道。

下了早朝后,皇帝便直奔皇后的碧水云天,二阿哥永琏向来是皇后的禁忌,此番愉妃又勾起了她的痛楚,皇帝怕她郁郁寡欢,便去瞧了瞧,顺带提起了傅恒欲领兵出战之事,皇后听闻后,不免担心起傅恒来,待皇帝离去后,便下旨让人传若研进宫。

“小主,皇上来了!”魏凝儿正对着手里的冰镇酸梅汤发呆,便听见冰若说皇帝来了,一惊之下泼了满身。

“怎的如此不小心!”皇帝一进来便见她狼狈不已的抖着身上的锦袍,随即笑道。

“臣妾给皇上请安!”魏凝儿轻轻福身后又到:“皇上请容臣妾去换一件衣裳!”

“去吧!”皇帝颔首,便坐了下来。

待魏凝儿换了衣衫出来,皇帝便拉着她的手,柔声道:“陪朕出去走走!”

“皇上今儿个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惹您生气了?”魏凝儿挑眉笑道。

“也只有你敢在朕心情不好时火上浇油。”朝中近日来发生的事儿颇多,后宫又不安稳,皇帝自然有些郁郁寡欢。

“皇上这不是笑了,臣妾哪敢火上浇油,臣妾这是在为皇上解忧!”魏凝儿笑道。

“你这嘴倒是越发的利索了,罢了,朕倒是说不过你,走,陪朕去碧桐书院。”

“皇上的书房臣妾可不敢去?”魏凝儿故作为难道。

“朕让你去你便去!”皇帝不由分说,拉着她便往外走。

到了书房,魏凝儿倒是觉得很新鲜,东看看,西瞧瞧,只觉得皇帝的书房太大了。

“皇上,这里的书真多!”魏凝儿笑道。

“凝儿,你说,朕的书多,还是银子多?”皇帝突然问道。

魏凝儿心中一突,皇帝问这个作甚,却也不敢不答,沉吟片刻后道:“兴许是银子多吧!不过臣妾也说不准,天下都是皇上的,数都数不尽。”

“天下都是朕的?”皇帝闻言不由得大笑起来。

魏凝儿虽觉得莫名其妙,却也不敢说什么,直直的看着皇帝,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如此盯着朕作甚?”皇帝突然转过头看着她。

“皇上今日好生奇怪?”魏凝儿忍不住说道。

“哦,为何?”皇帝笑道。

“皇上,这天下自然是皇上的,是大清的,皇上为何发笑?”魏凝儿此时有些弄不懂皇帝的心思了。

“虽是如此说,可如今中饱私囊,不将朕,不将朝廷放在眼中的人比比皆是,朕欲给他们一个教训,却会伤筋动骨,影响到整个朝廷,整个大清。”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轻轻拍着她的头笑道:“算了,朕与你说这个作甚,你也不懂。”

“皇上说的是朝政,臣妾自然是不懂的。”魏凝儿应道,不过,即便懂,也是不懂的,后宫干政可是大忌。

“不过…朕心中苦闷却不知该与谁说!”皇帝叹息道,他本欲与皇后提起,可皇后如今还自顾自的伤神呢。

魏凝儿沉吟片刻后,笑道:“天下莫非王土,天下人,天下事皆是皇上的事,这天下的银子也是皇上的,皇上想给谁便给谁,若是有人惹了皇上不痛快,皇上不给他便是了。”

皇帝闻言,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凝儿说的有理,即便朕如今先给了他们,到时候朕也要他们一块块的吐出来。”

魏凝儿却不知该如何答话才好,心道,皇帝如今已坐拥天下,还要那么多的银子作甚?

“凝儿真是朕的福星,一句话便解了朕多日来的疑惑。”皇帝却十分高兴。

“皇上,臣妾听说皇上的国库装满了银子,皇上还要那么多的银子作甚?若皇上将天下的银子都装进了国库,那老百姓不是什么都不剩了!”魏凝儿也曾过了许多年的穷苦日子,深知老百姓们的苦楚,曾经她与额娘便是没银子,险些被饿死。

“你还真是傻气,朕要那么多的银子作甚?可如今做什么都得要银子,赈灾,作战,没银子可不成,朕与你说你也不懂,朕的国库里如今却是不剩多少了,不然也不必着急想要收回各省所欠下的钱粮!”皇帝说罢,见魏凝儿正呆呆的看着他,不由得笑了。

魏凝儿心中甚为诧异,皇帝为何总说她不懂呢?其实这些事儿,只怕后宫中的众位嫔妃皆是懂的,只因碍于后宫不得干政的祖宗规矩,从未有人敢多言罢了。

宫中能在朝政上给皇帝提出建议的只怕只有太后与皇后了,其余诸人,谁敢多言,还是装作不懂为好。

从碧桐书院出来后,魏凝儿还有些弄不懂皇帝今日究竟是何意,无缘无故的为何与她说这些,有道是君心难测,她总算是体会到了。

“小主,小易子派人来禀,富察夫人进宫了!”就在她还满心疑惑时,冰若在她耳边低声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刮目相看

“若研进宫了!”魏凝儿惊呼一声,随即便往前跑。

“小主您慢点跑,小心别摔着!”冰若等人立即追了上去。

就在此时,皇帝也从碧桐书院门口走了出来,先前他本欲与魏凝儿一道离去,却一时想起一些事来,便让魏凝儿先行离开。

“吴书来,回头让人送些岭南新进的荔枝给令嫔!”皇帝看着魏凝儿往外头跑,那欢呼雀跃的样子让他的心情也忍不住也跟着喜悦起来,近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皇上,令嫔娘娘似乎不大喜欢吃荔枝,奴才瞧着那新鲜的水蜜桃倒是讨喜!”吴书来恭声笑道。

“嗯,都给她送过去!”皇帝微微颔首。

魏凝儿一路狂奔到了碧水云天,便见若研坐在椅子上,脸色似乎有些难看,而上首的皇后也是一脸凝重,魏凝儿见情形不对,随即收敛笑容,走了进去。

“嫔妾恭请娘娘金安!”魏凝儿行了个万福。

“令嫔娘娘吉祥!”若研也立即站起身来。

“凝儿来了,坐吧!”皇后笑着抬了抬手。

“谢娘娘!”魏凝儿谢了恩,这才瞧着若研,对她眨了眨眼,坐到了她身边。

“若研,往后要好好的管着傅恒,不能任由他的性子来,好好的京城他不愿留,竟然想领兵去剿灭土司,真是胆大妄为,越发不让本宫省心了!”皇后沉声说道。

“是,臣妾定会叮嘱傅恒!”若研恭声应道,心中却更为担忧,若是傅恒听她的也罢,可如今…她连见傅恒一面都难啊,又如何劝他。

“嗯,本宫也有些乏了,你与凝儿许久未见了,去她那儿说说话吧!”皇后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

“是,臣妾告退!”若研立即站起身来。

魏凝儿也紧跟着告退了。

“出了何事?怎么你与皇后娘娘皆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刚刚出了碧水云天,魏凝儿便问道。

“都是傅恒闹的,今儿个竟然跟皇上请旨要去四川剿灭叛乱的土司,虽然皇上未曾应允,但皇后娘娘得知此事急火攻心,把我宣进宫来训斥了一番。”若研眼眶微红,有些委屈的说道。

魏凝儿闻言,片刻才道:“你别往心里去,皇后娘娘心疼傅恒,自然急了些,其实…你们也无需太担忧,傅恒是有真本事的人,如今日渐位高权重,但他毕竟还年轻,难以服众,朝中重臣难免会因为他是皇后娘娘的胞弟而私下议论,不满者也大有人在,傅恒不过是想借机展露实力,堵住悠悠之口罢了,即便此次不去,下次依旧会去,大清是在马背上得的江山的,有战功更能服众,更何况…雏鹰终有展翅高飞的那一日,何不顺其自然。”

若研定定的看着魏凝儿,此时此刻,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傅恒总是对魏凝儿念念不忘,不…是从不曾忘记一刻,那是因为,魏凝儿才是懂他的人。

“怎如此看着我?”魏凝儿握着她的手笑道。

“凝儿,你此番话让我茅塞顿开,也让我明白应该如何对傅恒!”若研有些感激的说道。

“你已嫁给了他,我自然希望你们能好好的过一辈子,你放宽心,若是寻了机会,我也会帮你劝劝傅恒的!”魏凝儿笑道。

她虽如此说,却也只是想想罢了,真的面对傅恒,她只怕自己也开不了口。

“凝儿,谢谢!”若研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说道。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魏凝儿笑道。

“凝儿,没想到才三月不见,你都成令嫔了,怪不得外头的人都说你现在是皇上最宠爱的嫔妃。”若研将心中的事儿放下了,便有心情打趣魏凝儿。

“你不要听那些人胡说八道,皇上对我虽然不错,却也不似传闻那般离谱。”魏凝儿笑道。

“凝儿,为了你的将来考虑,皇上的恩宠是必不可少的,这便是宫里女人的宿命,没有人能摆脱这个宿命,除非…你想…。”

魏凝儿却打断了她,柔声道:“我如今什么也不想,安安稳稳的便成!”

“也罢,有些事你比我看的明白!”若研脸上露出了笑意。

两人说说笑笑的便到了魏凝儿所住的醉心苑。

“小主回来了!”宫女静绮立即迎了出来。

“小主,皇上派人送了赏赐来!”小梁子一脸喜意的说道。

兴许是赏赐多了,加之魏凝儿对金银珠宝也没有太大的喜好,毕竟在宫里,见得最多的便是这些,如今不是当年落魄之时了,吃穿不愁,也不甚在意这些,因此一听说赏赐,她也提不起劲儿来。

“冰若你记下,收入库房吧!”魏凝儿甚至不曾看一眼,便说道。

往常这些都是由冰若帮她打理的,若是太过贵重的便会先请她过目再做定夺。

听魏凝儿这么吩咐的静绮和小梁子立即傻眼了。

魏凝儿却并未曾察觉,拉着若研进了正殿。

片刻后,冰若才端着梨花木盒子进来,恭声道:“小主,今儿个皇上赏赐您的是新进贡的水蜜桃,奴婢可不敢收入库房!”

若研听到了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不许笑话我!”魏凝儿俏脸一红。

“好好好,臣妾哪里敢取笑令嫔娘娘!”若研故意正色道。

“冰若,你装起来,稍后让夫人带回去!”魏凝儿吩咐道。

“这可使不得,这可是皇上赏赐给你的!”若研立即推辞。

“那又如何,皇上不会怪罪的,你不也说我如今甚得皇上喜爱吗?”魏凝儿挪揄道。

“不是我不想要,而是我不能要,如今我可吃不得这东西,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若研摇摇头道。

“你…有身孕了?”魏凝儿微微一呆,随即一脸错愕的看着她,仿佛有些不可置信。

“你们都下去!”若研有些心虚的对屋里候着的冰若等人说道。

“怎么了?”魏凝儿见她脸色微变,随即问道。

“这事你可千万别和旁人说,否则…。”若研说到此面色羞红,仿佛都要滴出血来了。

“难道这孩子不是傅恒的?”魏凝儿脸色大变。

“你在想什么?我若研怎么会是那种不守妇道的女人!”若研虽然未曾生气,却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吼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方才是你那般说,我才想偏了,你别往心里去!”魏凝儿真是哭笑不得。

“好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事说起来便让人难为情,你也知道,傅恒他喜欢的人是你不是我,他怎么可能一成亲就接纳我,所以…洞房花烛夜,他独自一个人在你曾经住的那个宜兰园里坐到了天亮,这事说起来我就气,可…我也无能为力,过了几日,府里面那个老狐狸精齐芳竟然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还拉着福灵安整日在我面前显摆,我一时气不过…所以就…。”若研说到此低下了头。

“所以如何?”魏凝儿知道若研有了傅恒的孩子后,心中升起了一丝异样,但她却清楚的知道,并不是嫉妒也不是怨恨,而如今听若研如此说,她还有些好奇。

“所以我便让惠嬷嬷帮忙,给他下了药!然后就…总之,米已成炊,现如今我又有了孩子,他也奈何不了我!”若研说到此突然笑了起来。

魏凝儿呆呆的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样不顾一切的若研,她仿佛从未认识一般。

“凝儿,你傻了?你说,我是不是太不知羞耻,太卑鄙了!”若研有些沮丧的说道。

“不是!”魏凝儿猛的摇头。

“哎…你不知道,傅恒原本就不搭理我,这事以后更不搭理我了,见到我就走,前几日得知我有了身孕后,惠嬷嬷苦口婆心的劝他,他才不情不愿的陪我用膳,也不曾与我说一句话,今日他又向皇上请旨要离开京城,凝儿,你说,他是不是恨死我了?因为不想看见我便要离开?”若研说到此只觉得心中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

“不是…若研,你是他的嫡妻,是他这一生要保护、要照顾的人,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将会是富察家未来的继承人,傅恒他如今想要离开,或许是因为他还不知该如何面对你,该如何面对孩子罢了,相信我,傅恒他很善良,只要你真心对他,假以时日,他必然会对你和孩子好!”魏凝儿很了解傅恒,事到如今,她只希望傅恒与若研能一辈子相守到老,自然也不愿意看见他们之间像现在这般。

她注定了此生不能与傅恒在一起,那么便要放手,那样才不会伤害更多的人。

这几月来,魏凝儿已经将曾经的事儿淡忘了许多,或许并不是淡忘,只是深埋于心底,不去碰触,不去想。

“真是这样吗?”若研有些不敢相信,深吸一口气道:“凝儿,他心中有你,不曾忘记你,我并不恨他,也不恨你,毕竟你们原本便是一对,出了那样的事儿谁也不愿意瞧见,更何况,正因为他不曾忘记你,我才更认定他是有情有义之人,若是他转眼便忘了你,我反倒瞧不起他!”

“嗯,你如今别想太多,好好将孩子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魏凝儿笑道。

“小主,富察大人来接夫人了,正在醉心苑外头候着!”冰若进来禀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突然发难

“若研,你去吧!”魏凝儿笑道。

“嗯,过些日子我再进宫看你!”若研微微颔首,这才领着身边的丫鬟出去了。

此地虽是圆明园,但这天地一家春乃是后宫嫔妃所住之地,魏凝儿为了避嫌,自然不能出去,否则被有心之人瞧见了,便有些麻烦了。

“傅恒,你来了!”若研出了醉心苑,便瞧见傅恒侯在了外头,立即丢开丫鬟的手跑了过去。

傅恒见她跑来,原本沉静的眼眸微微一闪,一股恼意顿时涌上心头。

若研却毫无知觉,挽住了他的手臂,却被傅恒不着痕迹的甩开了。

“凝儿此时不在,她也不会出来见你,你何必如此!”若研有些不乐意的说道。

殊不知傅恒并不是因为没有瞧见魏凝儿而生气,而是因为若研如今有了身孕还敢乱跑,有些担心罢了,且料竟被她如此胡说,傅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便大步离去了。

“傅恒!”若研立即追了上去。

前面的傅恒有些无奈的放慢了脚步。

“你别想甩掉我,一辈子也别想!”若研拉住他有些赌气的吼道。

这一次傅恒并没有再甩开她,任由她去了。

“小主,夫人走远了,小主回去吧,日头有些大了,别中了暑气!”冰若见自家小主还站在醉心苑门口看着远去的傅恒与若研,低声劝道。

“嗯。”魏凝儿微微颔首,这才随冰若进去了。

逸梦轩中,娴贵妃正在哄五阿哥用膳,听身边的宫女暮云来禀后,微微挑眉道:“傅恒不曾入醉心苑吗?”

“启禀娘娘,富察大人远远的候着,请了醉心苑的宫女通报后,接了富察夫人便走了,奴才们瞧得清清楚楚!”暮云恭声道。

“嗯,本宫知道了,本宫下午约了纯贵妃、嘉妃她们去听戏,你立即带几个宫女去请令嫔、怡嫔、舒嫔、秀贵人、陆贵人和陈贵人一道去!”娴贵妃笑着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暮云应了一声,正欲退下,又回过身问道:“娘娘,皇后娘娘那儿?”

“不必了,本宫今日请安后便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了,娘娘说她精神头不好,不去了!”娴贵妃微微蹙眉道。

暮云应了一声,立即带着两个小宫女匆匆的出了逸梦轩往各处去了。

得知娴贵妃要请后宫众人听戏,魏凝儿倒是有些吃惊,用了膳后,正巧陆云惜来了,两人便作伴,一道去了。

圆明园中能听戏的地儿很多,有御用的戏班子供娘娘们差遣,娴贵妃今日挑选的地儿离她的逸梦轩很近。

“凝儿,原本请宫中姐妹听戏,赏花,逛园子等诸事,皆是皇后娘娘与已故的慧贤皇贵妃喜欢的,如今娴贵妃既然也起了头,我想着她往后只怕不会像从前那般,她到底是卷入宫中是非来了,我们要小心!”陆云惜在魏凝儿身边低声道。

“姐姐放心,我会的。”魏凝儿微微颔首,娴贵妃的变化她也瞧在眼中,自然会多加小心。

到了戏园子,魏凝儿与陆云惜一抬眼,便见后宫众人皆到了,随即行礼问安。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坐吧!”坐于上首的娴贵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