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柔又羞又窘的俏皮话儿,让安嫔和李圆都笑了出来,一时之间这芷兰院里倒是变得和乐起来。
而这三人谁都没有再提起过孔秀荣
安嫔体弱,需要静养,李圆不好多呆不一会儿就告辞了。
她扶着锦绣的手向外走去。
“主子,这不是往羲和院的方向去啊?”锦绣疑惑的问道
“柳贵妃娘娘,昨日不是也晕倒了吗?”李圆微微眯着眼睛,神情莫测的说道:“于情于礼,咱们都得去看看啊!”
“卑妾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刑嬷嬷,快去给李妹妹拿个秀敦”同样是半躺在床上的柳清雪急声说道。
“李容华,请坐”刑嬷嬷总是严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点笑容:“多谢李容华来探望我家娘娘…哎!……”她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即又变得满脸愤然起来,只听她语气狠狠的说道:“都是孔秀荣那个恶毒的贱人,竟然污蔑贵妃娘娘指示她把安嫔娘娘推下湖。那个疯妇她自己存了那等龌龊心思,却想要栽倒我们娘娘身上……”
“呜呜呜……刑嬷嬷…不要…不要再说了…”这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的柳清雪却开始趴在床上嘤嘤嘤的哭起来。
李圆和刑嬷嬷连忙上前安慰。
“都是老奴不好!都是老奴不好!”刑嬷嬷一脸自责的样子,复又对李圆说道:“我们娘娘啊!自小就是金樽玉养的,在家时老爷和太太连一个头发丝的事情都没有说过娘娘,哪里又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李圆听后也笑着说道:“娘娘不需如此担心,俗话说的好清者自清!更何况皇上也是相信娘娘的啊!”
“李妹妹!”柳清雪轻轻握住李圆的手激动地说道:“本宫虽蒙皇上信任与此事无关,但心里终究其意难平,这南阳行宫上上下下都知道本宫与孔秀荣走得近又与安嫔有些不睦,她又一口咬定是本宫主使的…呜呜……这让本宫…这让本宫以后怎么面对安嫔,又怎么在这贵妃之位上坐下去……”
李圆看柳清雪神情憔悴又是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摸样,着实不像是装的。
柳清雪对着李圆展现了前所未有的亲热,她拉着她的手娇娇柔柔的一会儿说道:孔秀荣是怎么怎么欺骗了她的感情、怎么怎么利用了她的善良、一会儿又说道皇上是多么多么信任她、她自己又是多么多么感谢之类的。
李圆面带微笑的听着,时不时的还要应上几声。
她悄悄地总结了一下,柳清雪说的无非就是两个意思。
第一, 安嫔落水一事与她无关完全是孔秀荣一人所做。第二,封成羽对她依旧爱护有加她贵妃之位不可撼动。
待到李圆从“清雪苑”中出来时,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的作响,耳边也会不停的回放着那嘤嘤嘤…嘤嘤嘤嘤……的声音。
弄的她好想吐
“主子,你还好吧?”回到羲和院后锦绣担心的问道。
李圆哼哼了两声,表示自己还能挺住。
锦绣看她还是副蔫蔫的样子,忙说道:“主子从早晨到现在也没吃点儿东西,这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奴婢去给主子端上点吃的…”
“锦绣,我不…”
锦绣还没等李圆说完就一个转身飞速走掉了。
李圆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嘴唇张了张喃喃说道:“我不想吃油性太大的食物,想吃点素的”
真是,走那么快干嘛!
李圆嗔怪的嘟囔了一句。
锦绣走后,屋子里就又剩下李圆一人了,静谧的气氛也使她的心开始变得和缓起来。
李圆把今天所遇到的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其实她的心里面有一个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猜想,她认为:安嫔之所以落水很可能是她自编自导的一场戏。
从结果来看整个过程。
这件事谁是最大的收益者?答案是安嫔。
她心里应该很清楚柳清雪对她抱有很大的敌意,可是两人身份差距巨大如果被柳清雪找到借口发难她将很难会有还手之力,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来个以命博宠。
既能得到封成羽愧疚的怜爱。
也使柳清雪不敢忘动。
而且,李圆细嫩的手指啪啪啪——的点着桌子,太后还有十余日就会抵达南阳所以才等不及了吗?
可是————她好看的眉头皱成了几个褶“那孔秀容也确确实实的推了安嫔,而且要不是她自己说了那些疯话也不会死…”
李圆又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开始疼起来了,她一头轻磕在桌面上,沮丧的说道:“为什么我不是江户川柯南呢?”
这种抽死剥茧寻找犯人的活,她实在是做不来啊!
晚间,李圆沐浴完毕锦绣服侍她上床。
“主子,今晚可要好好睡上一觉”锦绣心疼的说道。
李圆轻轻的应了声,然后老老实实的躺在被窝里,室内燃了安神香,很快淡淡的檀香味就弥漫了整个屋子。
兜兜转转的香味让李圆也有了些睡意,不一会儿就眼皮子一重,睡了过去。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
“姐姐,这条手帕是你掉的吗?”
“啊!是我的!是我的!谢谢你!我找了好半天呢!”
“嘻嘻,这位姐姐你真有趣,这条手帕明明就被你夹在后襟上了,你还到处乱找”
“那个!那个!呵呵…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然的话一会儿选秀时我就要丢大脸了!”
“我叫李圆,不知道妹妹叫什么名字?”
过往的记忆总是会被时间的洪流所冲走,那些曾经美好真挚的感情,也在那道高高的宫墙内被吞噬干净。
我们总是在变、一天一天的变、最后变成了别人最后忘记了自己。
而不变的只有那天的晴空万里和那个少女清脆甜美的笑声,她说:“我叫————”
《庶女宠妃》一个小瓶盖 ˇ虫蛊ˇ 最新更新:2012-12-01 16:59:51
“主子今天也去安嫔娘娘那吗?”锦绣一边利落的给李圆梳妆一边问道
“嗯!”李圆轻应了一声
“唉!…”锦绣长长的叹了口气“这眼看皇上渐渐看重主子,没想到却横插了这么个事”
李圆知她说指,沉默了一下没有接话。
锦绣接着说道:“自安嫔娘娘落水后,皇上对她就宠爱更甚,什么奇珍异宝都往她那送,听说啊!前日还赏了安嫔娘娘一座东洋来的自鸣钟,那样式咱们可是见都没见过啊!”锦绣的语气里充满了羡慕,她多么希望能够得到皇上宠爱的是她家主子啊!
“个人有个人的造化”李圆淡淡的说道“而且这般风头十足也未必是好事”
“主子…”这时,小喜子突然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他语气急速的说道:“安嫔娘娘厥了!”
李圆唰的一下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这两日不是已经渐好了吗?怎么又会突然厥了呢?
小喜子回道:“是今天早上突然厥的,看情形是不大好了!”
李圆听后心里更是一拎,再顾不上旁的,抬脚就往芷兰院走去。
当她到时屋子里的气氛已经是一片紧绷,只听封成羽声音阴寒的问道:“安嫔到底为何晕厥”地上跪着的太医们个个浑身颤抖磕头如蒜,其中一个留着一把白色胡须的老太医颤巍巍的说道:“安嫔娘娘脉象虚弱,气血窒淤、舌苔有青、面浮黑气、似是似是…似是…”
“似是什么?”
“似是中毒所致”
封成羽眼眸中风暴骤起,只听他一字一字的问道:“安嫔所中何毒?”
“回皇上应是乌梭梅,次物外表与普通梅子并无二样然却有剧毒,人食一口轻则昏迷不醒重则当场丧命”
李圆听后整个心脏狠狠的抖了一下,在这南阳行宫中只有柳贵妃的清雪苑种了几株“青梅树”
显然封成羽也是想到了,他脸色变得莫测起来:“南宫昭仪……”他直接问道“安嫔今日可曾吃了梅子?"
早就泪如雨下的南宫柔,哑着嗓子回道:“今日安姐姐说:吃了好些天的苦药汤子,嘴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想吃些酸酸甜甜的东西,于是就吩咐下人做了碗酸梅甜糖来喝喝,没想到……没想到…呜呜…呜呜呜……”
封成羽沉默半晌,才语气冷厉的对太医们说道:“朕要安嫔平安无事,否则的话……”
“臣等遵命、臣等遵命……”太医们诚惶诚恐的磕头道。
封成羽理都没有理他们,他抬起脚就要向外走去,在经过跪在地上的李圆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淡淡的说道: “安嫔这有南宫昭仪服侍,你就别添乱了,回自己院子去吧!”说完就走出了芷兰院。
李圆面上一白,指尖用力的攥到掌心的肉里:“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给安嫔下的毒?”
她被封成羽给下了“禁足”令,在这里也不好多呆,只好自己转回了羲和院。
抱着双膝瑟缩的坐在湘妃榻上,李圆突然感到很不安也感到很害怕,仿佛从安嫔落水那天起这次南阳之行就变得波澜诡异起来。
孔秀荣死了、柳贵妃“病了”、安嫔又中毒了、这次随行的五位嫔妃此时却已经倒下去三位,下一个是不是就到她了?
直至申时三刻,一直被李圆留在芷兰院的小喜子才回来报说:“安嫔经御医施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李圆闻言终于悄悄的松了口气:“那安嫔娘娘可是清醒了吗?”
小喜子回说:“还未醒”接着又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道:“皇上从芷兰院出去后直奔柳贵妃那去了!可是发了好大一场火,离着老远都能听到摔杯子的声音”
李圆听后皱了皱眉头。封成羽这是已经确定此次下毒的是柳清雪了吗?
她心里有事自是食不下咽,只匆匆吃了些便早早的上床就寝了。
躺在床上的李圆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干脆一个闪身跑进了空间里。
李圆这个空间说也奇怪,只除了一座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的竹楼,和一口热气腾腾的温泉外竟是再无任何东西了。
她既不能把温泉水带出去,也不能将任何东西带进来,更别提什么给空间升级了。
有的时候她真心的觉得自己的这个“随身空间”可能是史上最差劲、最无用的啦。
“哪怕有几颗能够救命的丹药也好啊!”泡在温泉水里李圆沮丧的嘟囔了两句,这要是哪天自己也给人下了毒药,那可怎么办啊!
“爸爸妈妈”李圆喃喃的叫道:“这里真的好可怕啊!”
次日一早,天色未明。
李圆却被锦绣匆匆摇醒:“主子!主子!快醒醒、皇上要召见你”
听见皇上两个字李圆心里一个机灵,仿佛一桶冷水从天而降浇了她浑身打颤。
李圆快速的换上了一身翠绿连襟琵琶衫,头发也没梳髻只编成了个大辫子垂于胸前。
她刚一走出内室就看见了正满脸大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般走来走去的李大海。
“李主子…”他一副你可终于出来了的样子“快跟奴才去千机殿”
李圆听后直觉一定是封成羽出了什么事情,她心下更急也不多问,随着李大海就往封成羽的寝宫走去。
她刚刚走到千机殿外,就见殿门口已经被站有三四百名手持长枪刀戟的羽林军牢牢把持住了他们个个如利剑般站得笔直,仿佛只等得谁一声令下,便可刀染其血,取其性命。
李圆深深的吸了口气,到这时她反而冷静了下来,这些天的惶恐不安仿佛一瞬之间全都消失了。
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她神色淡然、步履从容的迈入了千机殿。
然而刚刚绕过屏风,李圆便睁大了双眼,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只见他双眼紧闭面色蜡黄,颧骨高突、嘴唇干裂、一身月白色丝质里衣空荡荡的挂在身上,整个人仿佛被什么东西在一瞬间给吸干了精血般瘦的厉害。
“皇上……”李圆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她根本无法想象那个丰神俊朗、心思莫测、让她又敬又怕的封成羽会是躺在床上的这个人。
怎么会、怎么可能、明明昨日见时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
李圆的眼泪怔怔的掉了下来,她唰的一下转过头,厉声问道:“皇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旁的李大海哭着哀嚎道:“ 三更时分,皇上在批阅奏折时突然昏倒,奴才立即传了太医
过来、可是……”他上前一步轻轻抬起封成羽的胳膊,把丝袖往上一拉。
李圆立即倒抽了口冷气,只见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下是一个个仿若幼虫般的血疙瘩,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条胳膊。
她死死的捂住唇角才没有尖叫出声。
“太、太太医呢?太医们怎么说?”
“太医们束手无策”李大海痛嚎出声。
李圆只觉眼前一黑,她连退三步方才止住身体,颤声喃道:“难道就这么干等着?”
不行、绝对不能束手待毙,李圆一口咬上下唇,丝丝的血腥气终于让她稍微镇定了一些
“ 李大海!”她大叫一声“现在是哭的时候吗?”
李大海从未看见过这样的李圆,被她此刻的气势所压倒不自觉的就停止了哭嚎。
“你去把这南阳行宫所有的御医都给我叫来”束手无策这个词怎么能用在封成羽身上。
“各位太医”李圆不紧不慢的说道“可曾想出为皇上医治之法 ”
底下跪着的六名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谁也不肯先开口。
李圆见状想都没想,拿起一盏茶杯,就往离她最近的太医脑袋上砸去。
滚烫的茶水和被瓷片划出的血液铺天盖地的流了那御医一脸。
她厉声说道:“皇上乃社稷之根基,天下之脊梁 ,如果此刻有了些三长两短必将天下大乱,国将不宁,而此时你们却吞吞吐吐、实不详言、如此作为对得起陛下、对得起天下黎民吗?”
说道此处,李圆已是哽咽出声。
底下跪着的御医们脸上就像是装了调色盘般,一会儿红一会儿紫的,他们齐齐叩首曰:“臣等该死、臣等该死……”
“你们现在说的不应该是该死,而是拿出一个治疗方法来”
其中,跪着的一个老御医,李圆记得他就是昨日给安嫔诊出“乌梅果”的御医。
他颤颤悠悠的说道:“臣等刚刚聚在一起翻看了许多医书,又结合了各自的看法得出了一个迷糊的结论”
李圆神色一振,忙问道:“什么结论?”
“ 皇上之病并不是病而是——蛊”
“蛊?…”
“不错!传言西南苗疆一带,有苗人专擅此道,他们饲养蛊虫既可治人疾病也可要人性命
最是狠毒刁钻”
“那你可知皇上中的是什么蛊?”李圆急声问道
那太医神色犹豫最后还是咬咬牙说道:“臣曾在一本《西云杂方》上看过,依那上面所写和皇上此时之状相似,此蛊应是——噬心蛊。”
李圆咽了咽口水,不用问光听这三个子她就知道这虫子是干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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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如何治这噬心蛊?”
那太医听得李圆的问题,白花花的胡子抖得更厉害了。
李圆看他神色犹豫,必知这解蛊之法有什么难碍之处。
“你这老东西还犹豫什么”一旁的李大海早就一蹦三尺高的怒骂道:“要是皇上为此延误了治疗你一家三代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