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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洛忽意识到自己又被何慕枫抱在怀里又让他占足了便宜,忙一脚把何慕枫蹬到一边去道:“你朝秦暮楚,还在这里讲得象个君子一样,再相信你,我还真白痴了!”

于是这一夜,程安,人杰地灵等人住上房,何慕枫却下房过了一夜,反正程安等人知道遇着了这个施加洛,他们的主子什么荒唐事也能做得出来。

加洛到天快亮时才好不容易睡着了,是被嘈杂的声音很快吵醒,打开窗户往外看,原来是罗正他们趁早天气凉快要去置办水、食物、毛毯等路上要用的东西。

罗照英知道没有加洛出关的名字正跟她叔叔闹着道:“没他的名字,你怎么收了人家的路资,人家是要去寻人的,你不是耽误了人家?”

罗正忙道:“我也不是不要带他出去,现在不是管得严了吗?”

刘中反复给罗照英解释说通商署现在加强戒严,正规商队出关都难,更不允许挟带的人,怕混了奸细出去,不给放的。

加洛叹了口气,转头见何慕枫也醒了,一个屋,两张床,何慕枫偏要跟她却挤在一张床上,那床本就不大,加之外面一夜都没安静过,象何慕枫这么个尊贵的又好安静的主肯定没睡好,所以何慕枫这会正躺加洛那张床上假寐。

加洛收拾了自己并不多的东西,却听何慕枫道:“那上没你名字,你出不去的,昨夜没休息好,趁早上凉快再睡会。”

“您心情好,慢慢睡着,我出去逛逛。”

“舍不得你小相好,怕她路上孤单!”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无聊啊,是不是没带相好,无聊啊!”

“我的洛儿还是挺有魅力的,一个转身,几天不见,说不准给我娶房媳妇回来啊!我还得想办法安置养着呢。”何慕枫用胳膊支着腮帮子睁开眼看着加洛,加洛看了何慕枫一眼,哼了一声抱着“天罗魈”就走了。

罗照英一见加洛出来,忙从追上来叫了一声:“方公子!”

“罗小姐!”

“我也才知道叔父的文牒上没有你的名字。”罗照英看上去非常地着急,加洛也蔫蔫的,提不起劲道:“是呀,我也是到这儿才知道要什么文牒的。”

“那你怎么办呢?”

“再想办法好了。”

“要不这样!”罗照英把加洛拉到外面道:“明早,你起早点,我把一个小伙计留在这儿,你顶他出去,反正文牒上也没有画像,谁也不认识人,你记住他的名字就好。”

加洛一听眼睛一亮便小声道:“这个可好,你叔叔可会同意,那小伙计可会同意?”

罗照英听了道:“放心,那小伙计绝对听我的,你早点起来就是,尽量不让我叔叔看到你的,等队伍一走,你就跟着,一会,我想个办法让小伙计跟你换马,明天你就不用骑新马,也就不那么引人注意了。”

罗照英一席话让加洛挺脸红的,加洛觉得自己怎么没一样行的,让人真操心,不过何慕枫到了天关,她到底放了心。

罗照英又交待加洛记下小伙计的名字,明日不要穿帮了。

加洛连连点头,罗照英定下此计,才松了口气。

看着罗照英转身离去,加洛这才考虑起何慕枫的话,好象这个罗照英真是看上她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不就穿了件男人衣服,难道看上去就那么不象个女子。

没一会罗照英又走出来了,与加洛如此这样地合计好重新回到客栈,一进去罗照英大声道:“方公子,你反正也出不了关,你那匹马脚程不错,干脆你就把那匹马卖给我的小伙计好了。”

加洛也装模作样地道:“罗小姐,能不能让你叔父再帮我想想办法?”

“我叔父讲了,不行的,现在关卡查得极严,多一个人都不行,他还让我把你的路资退还给你。”说完罗照英把那片金叶子递还给加洛又道:“怎么样,你那马不错,如果肯换的话,我再多些银子。”

加洛假装考虑一下道:“除非你原价买我马,那匹马是挺让我烦心的!”

罗照英便道:“那是你不会骑马!”把小伙计的老马换给了她。

说者不无心,听者有意,罗照英顺口说出来的话,那句不会骑马对加洛的打击很大。

两人做完这一切就看见何慕枫走了出来,程安本想跟着侍候,何慕枫摆摆手,程安便和人杰地灵一样成了影子一样的人。

这家小客栈不做饭菜生意,却还为住店的客人准备了早食,不过是些白粥、大饼、酱菜之类的东西。

加洛与罗照英布置了出关的计划,两人两颗心都落回了肚,感到饿了,寻了桌子坐下来,小二忙送来了早食,何慕枫也一掀袍子在两人这张桌坐了下来,小二也把何慕枫的早食送了过来。

罗照英见何慕枫懒懒地伸手拿筷子,左手腕居然有与加洛右手腕一模一样的金丝如意平安结,愣了一下,加洛却端着碗一边吹气,一边又伸出手要去拿饼,端碗的手被烫了一下,忙放下碗吹手,罗照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方公子,昨天才吃那么多面,又饿了。”

加洛讪讪地道:“我这人好象比较容易饿!”

程安忙走过来小心地问:“四爷,要不要人送些早点过来?”

何慕枫挑了一下眉道:“为什么要送,这个很好了,只要是方公子喜欢吃的,四爷也喜欢吃。”

罗照英一听这话也太暧昧了,加洛两眼一瞪道:“我喜欢吃跟你喜欢吃有什么关系,你愿意到哪吃山珍海味,请便!”

何慕枫笑了一下用勺子喝了一口粥,程安看自己又多事了忙退下了。

罗照英看得心惊胆战,最怕眼前这方公子是人家常说的那种相公,看两人的举动,确实又不止认识那么简单,何慕枫喝着粥就粘到那方公子身边了,那方公子专心地喝着粥,也没感到有什么不妥,罗照英连忙提醒道:“方公子,你不是要吃饼的吗?”

加洛听了一抬手,袖子却让何慕枫的手臂压住了,才发现何慕枫和自己的距离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近,忙推开何慕枫道:“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坐得有点太靠近方某了。”

“怎么公子的那碗粥闻着比我的香,换换吃!”何慕枫连脸都没红,伸手换了粥,加洛气道:“我吐了口水的,你还觉得香。”

“怪说不得香得与众不同的香,原来有美人唾呀。”

“你无耻!”加洛说着眼一下红了,脸也气红了!

第二章

何慕枫见了伸手拍拍加洛的手爱怜地道:“好了,不逗你了,快吃吧,一会吃晚了又和午饭吃到一块了。”

加洛才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罗照英有几分狐疑地看着两人,何慕枫笑了一下放下筷子道:“程安,我们回了!”

“是,四爷!”

“把商队的用度全结了。”

“是,四爷!”

刘中和一众人都惊呆了,大约跑了这么多年从没遇到过这么阔气的主,商队一共二十二个人,人和牲口都吃住了六天,因为驮货,那马和骡子的数量是很可观的。

何慕枫顺手拿着加洛的扇子出去了,人杰地灵等人也忙跟着出去了,程安递给掌柜十两金元宝,也没要找头就走了,把掌柜惊得嘴巴一上午没合拢,刘中看着惊叹了一声:“阔人呀!”

何慕枫走了加洛才终于静下心来把早饭吃了,加上和罗照英商量好了出关的事,心情一下轻松起来,又想到自己可什么也没准备,吃完早饭便上街去了。

准备完东西,加洛便到街上漫无目的,东游西晃,想那些大侠、游客是不是就是象她这样成长起来的。

行至中午,日头猛烈起来,街上的人也渐少了,可能都在哪里避暑,加洛逛够了也想赶回客栈小憩一会,正走着,加洛忽听有人大叫:“你干什么,偷东西,好啊,打断你的手。”

于是许多人听到都往那边挤,加洛好奇,反正也没事,便也跟着挤了过去,费了挺大劲才挤进去,听到人们不停地“啧啧”声:“真能吃啊!”

加洛终于挤进去,却见那卖包子的,拼命地在打一个人,那个被打的人衣着破烂,却还没放弃手中的包子,不停地往嘴里塞,又一可怜人,加洛叹了口气,转身想走,却见那卖包子的人一下扯下什么东西道:“这个东西值此个钱吧,抵你吃包子的钱!”

那吃包子的人一下抢了回去,这一下加洛看清了,居然是狼娃,那卖包子的人一下恼了,抡起捅火的铁钳就要往狼娃身上打去,加洛忙叫:“住手!”

那人一见便道:“他偷我的包子,不该打吗?”

“不就是吃你几个包子吗,算我的就好,一共多少?”加洛虽豪情万丈,但囊中实力让她不能象何慕枫那样一下砸出十两白银,这有点遗憾,听那人道:“一共十一个包子,二十二文!”

加洛心里叫了起来:狼娃你怕又是几天没吃东西了吧,居然又吃这么多。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钱袋子,数出了二十二文铜子有些肉疼地递给卖包子的,说完伸手把狼娃拉起来,狼娃口里还塞着包子,手还要伸向那包子笼,加洛“啪”地给了他的手一下道:“你这算什么行径!”但看狼娃一路上似乎都是这么吃来的,想想以狼娃的身手,那一百个卖包子的也不是他对手,他任人打骂证明自己也知道是错的。

加洛心软了,找了个成衣铺给狼娃置了身半旧的衣服,有点半胡人半汉族的服装,换衣服时,见狼娃身上各种各样的伤疤,知道这一路上没被人少打。

加洛看着更心痛,又拿出她为数不多的金叶子,数了半天只剩了九张,狠了狠心分了五张递给狼娃道:“这个,可以换很多肉包子,你拿着吧!”说完塞到狼娃手里,狼娃拿着一动也不动,加洛便道:“你走吧,去找你的家人吧,好好过日子去!”

狼娃拿着那金叶子呆呆地站着,加洛狠了狠心转身便走了。

刘典知道何慕枫定下来的事情,十匹马也拉不回的,把何慕枫走前安排的事情一一处理掉,何慕枫算得上个勤政的君王,也是心中有大志的君王,只是边关不稳,许多抱复都没来得及实施,刘典想苦劝他不要御驾亲临,但知道这话他劝不出口。

何慕枫对施加洛的感情,朝里的大臣可以说是沉迷女色、腐朽荒淫、为私情所惑,刘典知道那是一种生死相托的感情,如果施加洛真有什么,何慕枫恐怕连性命都可以舍弃,他从心里羡慕何慕枫有这样的机会。

刘典心里犹豫要不要去把晚娘接到身边,就如何慕枫所讲,他此行凶险,走时已安排何允柯为监国摄政王,意思也是非常明了的,一旦他有什么,何允柯就可以登基为帝。

何慕枫走了一个多月,圣安表面安静,实际却是波涛汹涌。

腿也时痛时不痛的,好久没走路居然走着非常吃力,一个人慢慢在街上着,刘典没有地方可去,长仪不许他住侍郎府,他也挺听话没去住,所以只得回新安里住着。

以前下了朝还有个唐加浩可以喝喝酒,自从唐加浩收监,连喝酒的人也没有了,刘典悄悄到天牢查了,唐加浩根本没关在那里,看来何慕枫打北胡是下了决心的,只是牢儿的事让他提前了,唐加浩多半早下狱没有多久就让他派去天关了。

即便是瞎逛那条腿也让刘典很不舒服。七月流火,在日头下这么走着,那滋味绝对不是象散步般轻松惬意,刘典找个阴凉处坐了下来,想着托旅杰忠找了刘中,却说给一队东淮的商队当镖师去了,刘典听了吃惊得让旅杰忠都好笑,刘典只得讪讪道:“还不知道我家中儿有这本事!”

刘典坐着想刘中的本事时,却见晚娘出现在街上似乎在找什么。

刘典知道晚娘是在找自己,晚娘东张西望一阵,有些失望,准备转身时却看到了刘典,愣在那里,好一会才慢慢走过来道:“老爷,回家吧!”

“哪还有家呀!”刘典笑了一下道:“你还是先回你家里住一段日子吧!”

“我娘跟父亲大人讲了,他同意你先暂做到家里。”晚娘又一次去牢里探望时才知道刘典早出来了,所以连着几天都在认为能碰上刘典的地方转,直到今天才遇着,有点不知该怎么表述,她和刘典从没有过这样长的对话,刘典点点头道:“那就谢谢岳父大人了。”

晚娘脸红了,好半天才道:“不用,只是父亲…”

刘典看着在日头下站着擦汗水的晚娘。当初,他不过是想随便找个人气气长仪,好让长仪找到借口与他分离。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极柔弱的女子却是他两次入狱,唯一一个天天想办法去看他的人,当初纳晚娘时只说是大燕的郎官,郎官在大燕地位并不太高,加之又是做小,所以叶家并没有太张扬,陪嫁明显寒薄刻薄。

刘典当然不可能让叶晚娘进驸马府的,只是在南街买下一处不大的处所给以安置,他连一桌酒席未摆,一个人未请,甚至连看都没仔细看过,在新房中也没呆半盏茶功夫就走了,后来就将晚娘扔到脑后去了。

叶晚娘在叶家地位很低,刘典后来知道,叶家在算计,自不可将最得宠的女儿嫁给一个地位不高的郎官做小,当然他本也不想太张扬,不想害更多的人,这样的人家更让他心安。

叶晚娘没有告诉刘典是她母亲去求了父亲叶伯青才勉强同意暂住,但要求却是苛刻的,刘典进门不准走正门,只能住在下房。

叶王氏一儿一女,晚娘小,儿子在家里开的铺子上帮工,因出身低贱,并不受重用。

刘典到不介意走不走正门,驸马府与侍郎府都住不得,而他还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何慕枫此行不会太顺。

到了叶家才知道叶晚娘,并非叶伯青所出,只是叶王氏飨客时留下来的一个孽种,如果不是个女儿,叶伯青是不会养的,地位还不如她的母亲,也怪说不得会答应许给一个郎官做小,刘典知道这个叶家是个有靠山的大生意人家,他的靠山就是七公主的夫家。

刘典在叶家的第三天夜里,三人围坐在小桌前吃饭,饭菜并不多,刘典刚要吃,晚娘便将自己碗中的饭菜都尽多地刨给他。

叶王氏虽低贱,却还是很为女儿担忧,现在又发现刘典这个女婿是个非常奇怪,不爱说话,先前只以为是读书人清高,相处时间久了,至少他现在也在这里住了三天,只听他讲过三听话,而且都是晚娘问他答。叶王氏这闺女没出嫁的时候倒是极活泼的,自从知道要嫁人做小,就沉默了,嫁过去没两天就被正房撵了回来,又接走,又回来折腾了好几次,现在还夫君带回家,已经是家里最大的一个笑话,府上的那公子小姐本就没有人把晚娘当姐妹兄妹,现在更加看不上晚娘了。

三人正默默吃着饭却听有人道:“娘,晚娘,我回来了!”

刘典见一个长得结实的男子走了进来,叶王氏忙放下筷子接了那男子的袋子,大约有些家用,男子看到刘典愣了一下问:“这是何人?”

叶王氏便道:“是你妹丈!”

那男子一听便生气:“这可奇了,即是妹丈,怎么住到叶家来了?”

晚娘忙道:“哥,我们只是暂住几天!”

男子哼了一声道:“晚娘,去把那些吃的整治些出来,一会要来贵客!”

晚娘忙从叶氏手里接了袋子去了,男子把刘典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地好好打量了一番然后冷声冷气地问:“当初我妹子这婚事,我是不同意的,可是他们说你是做官的,也就勉强答应了,我妹子这嫁人了,跟没嫁一般,现在可好,你这妹丈竟然住家里来了,你这算什么?”

刘典正寻思如何回答,却听到有人问:“正康兄在家吗?”

没一会施南德走了进来,刘典见到所谓的贵客居然是施南德,有些吃惊,反正叶晚娘的哥没有叫他,他就躲在屋子里,听到南德的称呼才知道这个人正是害唐加浩下狱的那个商人叶正康,叶正康居然是叶晚娘的哥哥,刘典觉得天地实在是太小了。

却听施南德问:“正康,先别忙着喝酒,我想问你,那胎弓铁你究竟参没参生铁?”

叶正康一听便折着腿道:“南德兄,甭提那档子事了,为这事,我父亲把我骂得狗血喷头,本以为接了朝庭的大买卖,终于可以在叶家出人头地了,谁知出了这档事。”

“但我查过,生铁胎弓是从你们这里送去的。”

“南德兄,跟你说,如果这次不是因为我大妈家背后硬,我父亲是会被砍头的。”

“你大妈家的后台是谁家?”

“告诉你也不怕,我大娘是顺仪公主那小叔子的妹子。”

南德吸了口气说了声:“是曾家…”

“我爹用家法处置了我,看来我也不是此行中人,不提了,不提了!”

“我表弟怎么可能得罪曾家呢?他那副性子本份又老实。”

“那我就不知道了,大约又碍着谁的利益了。”

施南德便没说话了,只是略坐就走了。

这一夜加洛早早就睡了,因心里有事,所以睡得并不踏实,在半夜里,甚至还觉得何慕枫来过,抱着自己大半夜,似乎一直在叹气,但她一直迷迷糊糊的,又感觉不特别真切。

罗正为了赶早凉快,所以天还没亮就把商队的人全都撵了起来,加洛跟着商队跑了一个多月,到底习惯了,一听到动劲也赶紧爬起来,匆匆忙忙地梳洗,胡乱吃了点东西,换上小伙计那件汗臭的衣服就下了楼,趁队伍一出发便混了进去,好在天没亮,这小伙计平日的人缘也不怎么样,他有个哥哥朱大忠又被罗照英叮嘱过的,所以一路都没人问过,只有大侠刘中略有些奇怪地瞅过她一眼。

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天关,即便在浓雾中,从黑乎乎的影子中,加洛也感觉到它的雄伟,两边好象都是高山峻岭,模模糊糊可以看出非常陡峭。已经有几支商队在这里等侯开关门出城了,加洛再紧张也只得耐心地等侯着。

罗正贩的主要是山货,旁边一队好象是贩丝绸,听罗正与那队大当家聊天中知道,北胡人的上层是非常喜欢燕国的丝绸,弄过去都能买好价钱,罗正便说下次也弄一些,只是不知道好不好脱手,那大当家说非常好脱手,两人聊得近乎,便约着一起上路有个照应,于是在罗正的交谈中知道那个商队的大当家叫任可,手下也有二十多个贬丝绸货物的弟兄。

对这些加洛都不关心,只希望可以赶快混出关。

出关确实盘查得极严,但是正如罗照英讲的,没有画像,也不知道谁是谁,念着名应了检查一下便放行了,当然轻易不收身的,这让加洛松了口气,顺利了出了关,却见前面是个狭长的地段,都属大燕国地段,走了约半个时辰,又见城门,再次验名,城门打开,加洛才见到了一望无际的关外风光。

加洛回过头再看一眼天关,此行一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回来,想着心里顿生了一种凄凉感,有点伤感地道:“枫哥哥,洛儿这一下也许永远都见不到你了,珍重吧!”

却听有人问:“怎么了,跟谁道别呢?”

加洛回过头见是那贩丝绸大当家任何,长相平常却生得高大壮实,加洛懒得搭理,一打马撵上罗正的队伍。

这会商队才发现小伙计变成了加洛,罗正脸色一变,但已成事实,总不可能让加洛再回关把小伙计给换出来吧,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得瞪了罗照英一眼,罗照英很得意地笑了一下,转过头冲加洛吐了一下舌头,加洛也偷偷笑,伸手拍拍怀中的“天罗魈”道:“你今天表现不错,没有乱叫,一会好好奖励你。”

丑狐狸往她怀里钻了一下。那只丑狐狸一直没叫过,证明乌木干没经过这里,加洛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即便出去了,又去哪里寻?从圣安到天关,无论道路、秩序、环境都是不错的,就这样已经要了自己半条命,一出天关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天地!

加洛想弄不好把小命丢那也有可能,她忽打个激灵,怎么有这样的想法,牢儿自有何慕枫会去寻,她那么执意地要出关是为了什么,为了寻牢儿,连自己也知道其实自己真的没有一点用处,自己这么活着也痛苦,每天喝不完的药,受不完的罪,还得看着何慕枫朝秦暮楚的,北国风光,好呀,一到十月加浩说就冷了,自己不是有畏寒症吗,那就冻死<花/霏/雪/整/理>自己吧,省得再受尘世那些罪了。

两队人马为了赶路都不歇,有股拼命的劲,要不是因为都贩得有货,脚力要慢些,加洛想自己就赶路也得给赶死,罗照英打着她那匹枣红大马追上来问:“方公子,没事吧!”

加洛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道:“没事!”好在当时她怕路途遥远,花重金买下这匹大青马,虽不如那些个大宛名马,也不比罗照英的枣红大马差太多,但在宽阔的草原,马匹的好坏优劣一下就分了出来了。

任可骑的也是匹青马,但比加洛的要大一圈,身上有白色的雪花,跑的那个轻松,明显是这些马都没得比的,加洛忍不住赞道:“乖乖,阿英,瞧不出这任公子的马好象很不错呀。”

“洛哥哥,他这马是非常有讲头的。”

“是大宛名马。”

“不仅仅是名马的问题,那是大宛野马的后代,大宛有一种青花野马人称‘草原鬼影’,就是速度快得让人感觉不到,但这种马特别野,喂不家的,只能抓捕小马来喂养,那小马更是极不易得到的,因为这马本来就少,能遇到的人罕见,再遇到见马驹就更罕见了,我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有人捕到过成马,但不过三日就死了,说是饿死的,却口角流血,我看倒象气死的。”

“阿英,你懂得真多啊!为什么是气死的?”

“只是幸好见过,你想如果你把一个成名的英雄人物捉来关起来,难不成是饿死的?”

加洛佩服地看着罗照英道:“乖乖,你这个比喻太形象了,天下英雄都被你比成一匹马了,那这样的马会不会很贵?”

罗照英一听便道:“怕那所谓的英雄还不如这匹马值钱,听说以前有个草原可汗出过狼山那么大的地来换这么一匹马,后来又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青花玉’。”

罗照英一说,便顿住了,两人同时想到一个商人骑这么贵的马,那该是富到了何等地步。

任可大约听到了,停下马道:“任某因做生意游走于南北,有幸救了个有钱人,那有钱人报恩送与任某的。”

“啊!”两人同时点了一下头,再对视一眼,好象说这任可救的人要么是有钱过分,要么就是惜命过分。

加洛却盯着那马猛看,罗照英忍不住问:“洛哥哥,你看什么?”

加洛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洛哥哥,好象是自从出了关就这称呼了,回过神来有些异想天开地道:“如果任公子睡着了,别人偷了他的马,不是可以卖个很好的价钱!”

“这‘青花玉’非常认主人的,如果不是一生下来就养着驯服,根本就不可能再驯服了。”罗照英对加洛无知的问题摇摇头,加洛听了便道:“那别人连骑都是奢望了。”

“那是,没主人的同意,别说骑,摸都摸不得。”罗照英接过话就回了,见加洛羡慕在看着任可,只差道:把你那有钱的朋友也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呗。

罗照英见加洛的样子,忍不住问:“你很缺钱吗?”

加洛一下不好意思了,忙收回自己明显有些邪恶而贪婪的目光,专心跟着罗照英赶路,心里又疑惑:罗照英不是大家千金,怎么又知道这么多?但这显然不是自己关心的范围,所以转瞬就忘到后脑勺去了。

这一路上,加洛做得最多的就是一会看看任可那匹“青花玉”,一会看看自己这匹大青马,心里就纳闷得慌,同样都是青马的,凭什么那“青花玉”价格那么昂贵,自己这大青马花了十五两银子,这价当时也是马市里高价的了。

这么赶路,加洛又累又渴又热,好不容易熬到了正午。

正午的日头更加猛烈,在一处有巨石阴影的地方,两支马队停了下来,人和马都耗得厉害,加洛立马滚下了马,到那阴凉处一**就坐了下去,罗正那帮贩子也三三两两地爬下马,寻了阴凉处休息起来。

任可下了马,他那个跟随岳中海立刻上来牵着马喂水喂食去了,他那些兄弟看上去比罗正的手下要强壮很多,似乎没觉得这么走路辛苦,而且个个都少言慎行,在阴凉的地方,很规矩地坐了下来。

罗正这边的人喝了水啃了干饼子缓过气来就开始胡吹乱侃,讲讲南北窑子的特色,开着一些不入流的玩笑,罗照英照着一个讲得正欢的抽了一鞭子,那人赶紧住了嘴,刘中裂着嘴巴听着傻笑,加洛心里倒怕真的来了贼,刘中非得露馅不可。

任可走到罗正旁边坐了下去,岳中海又拿来他的水囊。

加洛喝了水吃了一点食物,喂了狐狸水和食物,那狐狸便跑到罗正与任可身边,与两人玩耍起来,加洛便翻出何慕枫常看的那卷羊皮卷问:“阿英,我们现在离狼山还有多远?”

罗照英一看叫道:“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怎么了?”加洛因为对到天关的路问过人,又跟着商队,所以从没拿出来过,关外显然不太能问到,才翻出来,那罗照英便道:“这种东西,军队上都只有极高身份的人才有,民间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你从哪弄来的?”

加洛一听愣了一下,本以为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东西在哪不能捡两卷,只得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一个朋友送的,他听我要出关寻人。”

“这也是朋友送的,你们的际遇都不错呀,你这朋友多半权高位重吧?”

“也不是啦,他也是偶然的机会得别人送的。”

“这可是机密的东西,你的这些朋友怎么当礼物般送过来送去的。”

加洛一下无语了,但心想罗照英一个普通商户人家的千金怎么懂这么多,愣愣看着罗照英,罗照英一**坐她身边道:“管它哪来的,我们来看看。”

罗照英便给加洛指现在大家的位置大约在哪里,狼山在哪里,加洛用十分佩服的眼光看着罗照英:“阿英,你懂得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