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啦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而且是打败南北无敌,他的拳….”
“你少废话,讲,是谁,没有,别说你是郡主,就是皇帝老儿,老夫也拧下你的头!”
加洛忙道:“他就是…就是远近闻名的…”
乌木干急得真想挥手给她一巴掌,何慕枫连用眼神制止加洛,脱不归生气乌木干被施加洛这么牵着鼻子走,连叫:“国师请以大局为重!”
乌木干如未听见,一步一步朝加洛走去,加洛有些紧张,慢慢把步子往拖拓木方向移,脑里转了好多圈,终于在乌木干走到她面前时才灿若春花地道:“他就是远近闻名的关笑天关大侠,据说他的‘满天星雨’,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无仅有的厉害,你就不想讨教讨教?”
乌木干听了狂笑起来:“小丫头,你还想骗老夫,且不说‘满天星雨’跟关笑天屁相干都没有,就关笑天还有人称他为关大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再则以他的身家,怎么可能给何慕枫当走狗?”
加洛一听可算抓到乌木干的把柄,极为得意地道:“关大侠,乌国师可在骂您哟,说你不配做大侠只配做走狗,再不出来,脸都丢完了。”
“老夫什么时候骂他是狗了?”乌木干大怒。
“你就是骂了,大家都听到了,你说的关笑天是何慕枫的走狗来着,还说关笑天不配做大侠,不配做大侠,难不成只配给你提鞋子。”
“老夫今天非拿你这个胡说八道的丫头的心掏出来下酒喝!”乌木干气得暴跳如雷。
加洛一见乌木干变脸,转身就跑了,乌木干被这般戏弄了哪里甘心,一掌挥过去,早就想方设法移到拖拓木案边的加洛顺势就躲到拖拓木身后去了。
乌木干只得硬生生地收了掌,那掌风还是把拖拓木面前的那上好的黑酸木枝雕花案打得粉碎,拖拓木倒没想到施加洛会躲到自己身后,愣了一下,乌木干再挥掌,加洛很迅速地用遁术爬到另一张案下,乌木干根本没想到加洛会功夫,第二掌又没打着,挥着手便要出了第三掌,何慕枫有些着急,却听加洛在案下大声叫:“天,关大侠,你终于来了!”
那乌木干一回头,哪有什么关笑天,转过头,加洛兴高采烈地从案下伸出头来冲乌木干春花灿烂地一笑说:“乌国师,你的武功也不怎么样吧!”
乌木干不明就里,加洛继续道:“你看连我这么个不会功夫的小女子都接了你三招,燕国就是人都接得了你三招的!”
大家一想,乌木干不正好出了三掌吗,加洛讲得一点也没错,席上有人发出了笑声,被戏弄的乌木干,气得呀呀直叫:“死丫头,老夫今天不打得你粉身碎骨就…”话未说完手一下暴长,加洛连冷汗都没来得及冒出来,面前却被人挡住了,看到面前一双黑靴,然后有股强大的声音把大殿震得地动山摇,那双脚硬硬地站进了地板半尺多深,然后听到一片“啊”的声音,忽听有人朗声道:“乌木干,居然沦落到找个小丫头练功夫了,还是关某陪你玩玩。”
加洛连叫好险,从桌下探出头,真是关笑天,一身黑衣从天而降,衣袂翩跹,说不出地潇洒,就象个仙人一样,乌木干没想到真的是关笑天,连道:“好,好,关笑天,老夫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脱不归急得连叫:“国师!国师!”
那乌木干大约难得遇上象关笑天、何慕枫这样的对手,哪里还理会脱不归,两人一交手,加洛才真正知道这个“血影掌”与自己那两匹玉马的‘满天星雨’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两人的掌力把大殿震得簌簌发抖,吓得没见过世面的王公贵族们簌簌发抖!
加洛刚从案下钻出来,见何慕枫瞪着她,又忙把头藏回案下,不经意见不远处落着乌木干用控制狼娃的那个黑东西,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这边,都抬着头看关笑天与乌木干比划去了,她便小心爬出来,但黑乎乎的东西在拖拓木脚边,加洛的手不够长,还差点让拖拓木踩了一脚。
加洛收回手再探出头却见何慕枫依旧瞪着她,恨了她一眼才暗用内力把那黑黑的东西移到加洛面前,加洛忙伸手捡起来,一高兴头撞着案上,痛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加洛揉着头,趁人没注意才从另一边爬出来,却听施婧妤的挖苦的声音:“几年没见,你倒学了不少东西,不仅可以对付乌国师,连钻案子这样的功夫也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也不知师承是哪一脉呀?”
加洛才发现自己钻的第二张案子正是施婧妤与曾泠弱她们坐的那张,有些讪讪地掸掸衣服上的灰爬了起来,虽然地板被擦得逞亮根本不可能有灰,假假掸完忙归了位,一身的冷汗。
长仪一边埋怨一边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们看看唐大人怎么样了吧!”说完拉着加洛要上去看,加洛忙拉回她道:“他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
长仪不甘地噘着嘴,加洛见狼娃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显然狼娃进攻何慕枫实际上是强弩之末,只是被这哨子控制着不得不拼命,那一掌挨得不轻,这会还没缓过来,眼里的凶光没了,姜太常领着几个御医上来只给苏宁、唐加浩等人包扎,没人搭理狼娃。
很快内侍,宫女们收拾了地板,关笑天和乌木干在殿内束手束脚,打得不过瘾,干脆飞到外面去了,谁也不知道往哪飞了。
大殿终于恢复了正常,加洛再抬眼看时,狼娃没了。
加洛经过这么一折腾,人也倦了,只是宴会才刚开始,那贺兰国、北回国见武功没占着便宜就玩起文的,好在燕朝的能文的人就更多了,如李苑、何允柯、刘典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施婧妤早就恨加洛抢了风头,恰到好处地露了两手,虽比加洛含蓄,但却得到比加洛多得多的赞誉,这让加洛非常郁闷,自己刚提心吊胆、九死一生,只得到何慕枫瞪两眼,人家可能还认为她喜欢出风头,这让加洛有些伤心,自己怎么做都不如施婧妤,悲伤之极。
贺兰、北回在文斗上明显落于弱势,也没讨到什么便宜,文斗很快就结束了。
后面就连加洛也看出燕国的文臣武将对拖拓木与脱不归语气非常不友善,时不时冷嘲热讽的,两人没有了国师,脱不归明显收敛刚来的张狂,拖拓木本来就一病公子,更显得嗫嚅。
唐加浩并没有实际上的受伤,只是寻个地方运了一周天的功夫,便没事了,他知道父亲一直都在看着他,对他所做一定不喜欢,但不知为什么,他在等了三年之后见着父亲时,偏偏就要这么做给他看。
丰盛的酒菜传了上来,这让有点伤心的加洛心情又大好起来,加洛听着他们唇枪舌战的,也听不太明白,只是她的父亲很奇怪,一直没开过口,加洛不敢看唐人,耍赖地往长仪身上靠,长仪伸手使劲地掐她道:“你不喜欢听他们酸掐,我们来喝酒!”
“不喝!”
“来吗,你偿这个好好喝,还甜甜的。”
加洛听人说长仪从小就属顽劣的,当年有异域的王子来提亲,她用刺瞎眼睛的招术把人家吓走的,也是朝里一经典,偏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就栽在她那个英俊无比的亲哥手里了,不知道算不算一物降一物。
加洛一直觉得何慕枫怪怪的,又说不清哪不对劲,一直苦捱了两个时辰,这场盛大的宴会才结束了。
加洛累得跟散了架一样,没杜汐、百灵的侍候,她一定是爬回“嘉乾宫”的,还没换完寝衣,何慕枫就气冲冲地进来了:“这种事,你要再敢做第二次,我…”
加洛委屈地噘着嘴,眼泪一个劲打着转,何慕枫依旧生气地道:“你觉得很委屈是不是,你…”说两句到底舍不得伸手搂过加洛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可我不想看到你这样,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人家…,人家不想让他们看你的笑话。”加洛更委屈。
“真是笑话,我让人看的笑话还少了吗?又不在乎这一回。”
“那是因为没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加洛有几分得意,何慕枫笑了一下才道:“以后再也不许你来保护我了,头撞疼没?”
“枫哥哥,你今天好威风呀。”
“嘴是越来越甜。”何慕枫伸手揪加洛的脸,却“哎哟”一声,加洛捋起他的袖子一看,右手腕完全肿了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那个狼娃的头挺硬的!”
加洛才想着一直觉得何慕枫怪,原来他在殿上一直都在用左手喝酒,没吃过一口饭,想是当年的伤未完全好,给狼娃那一掌重新伤了手骨,居然就这么忍了几个时辰,于是心痛起来:“也不让人包一下!”忙传太医送来药品等物什,亲手给何慕枫驳骨固定好。
做完这一切,加洛又让人送来了绿梗米粥,喂何慕枫吃了一碗,何慕枫忙道:“好了,你快歇下吧,早就累了,还撑着做什么?”
加洛一听忙爬上床偎到何慕枫身边道:“枫哥哥,洛儿还没给你拜年呢!”
何慕枫听了伸手搂过加洛道:“现在拜呀!”
“枫哥哥,洛儿给你拜年!”加洛挣出来跪在床上给何慕枫磕个头然后迫不急待地道:“你的首信呢!”
何慕枫笑了一下伸手从枕边拿了一块翡翠给加洛,加洛却见是那块翡翠上刻得活灵活现两个人,一个正是何慕枫,一个却是自己,加洛一下扑到何慕枫怀里问:“我刚才怎么没看到?”
“你…”何慕枫刮了加洛的鼻头一下摇摇头,又笑了。
年三十折腾了一晚,大年初一,加洛是快至中午才起来,用过午膳,见外面没那么大风,便想出门走直,雪褛、手炉一样不掉地装备齐全才挪了步,但一走出来加洛就觉得冷,心里还是想返回宫里,正犹豫间忽听身后跟的内侍大喝:“是什么人?快来人!”
余欢忙挡在加洛面前,弄得加洛也有些紧张,小心探头问:“什么事?”
加洛眼快,一下看到,在一块太湖石旁躺着一个冻得快僵的人,李玉虎摔着一队宫中禁军包围了那人,加洛忙叫余欢去看是什么人,很快余欢青着脸回禀道:“郡主,是昨天那个狼娃!”
加洛一听立刻拨开人群走了过去,见真的是那个狼娃,此时不仅没有那种凶悍,两眼呆滞无神,身体打着抖,加洛一看就是发热的症状,忙道:“余欢,先把人带我那去。”
余欢吓了一大跳,禁军头领李玉虎不同意,加洛很生气:“皇上怪罪下来,由本郡主一力承担。”
李玉虎听了忽道:“那下官就不阻拦郡主了。”
加洛倒吓了一跳,刚才不同意,怎么转瞬就变了口气,狼娃看到加洛就象溺水的孩子看到母亲,余欢害怕这东西,不敢上前去搀扶,加洛只好自己亲自上前扶起狼娃。
余欢见了打着抖,也伸过手来来,狼娃却冲余欢龇牙裂齿,不让余欢碰他,余欢赶紧收回了手。
加洛扶着高她快一个头的狼娃摇摇晃晃地一走,那李玉虎立刻着人去禀报给何慕枫。
加洛没经过何慕枫同意,到底不敢把狼娃放到正寝殿,找了个偏殿,放下来,人累个半死,一边吩咐人把偏殿收拾收拾,一边传御医送来退热的药,让百灵去熬了,百灵有几分担忧地看着加洛,极不情愿地去了。
加洛刚从百灵手里接过药正要喂狼娃时,何慕枫气冲冲走了进来,一抬手就把那药打翻了:“你不要命了!”
狼娃见到何慕枫呜了一声,防备地缩成了一团,加洛忙拍着狼娃的背道:“没事,没事,他不会打你的。”
狼娃还是极防备地看着何慕枫,何慕枫冷冷看了狼娃一眼才道:“好了,让御医来好了,你身体好点就折腾!”
加洛不放心了,何慕枫可以把她哄得团团转,事情该怎么处理,绝不会有什么回旋的余地的,忙道:“那只哨子没在乌木干手里,狼娃不会听他的。”
“好了,回去休息!”何慕枫还是没有商量的口气。
加洛只得不甘地回了寝殿,但又不放心,估摸着何慕枫走了,又悄悄甩开百灵跑回那偏殿去,见狼娃依旧躺在那里,呜呜地叫着,就是不肯喝药,留在那里的内侍全都不耐烦了,开始责骂起狼娃。
狼娃大约一直没听明白内侍们讲什么,但听那语气不善,眼里又有凶光,加洛见赶紧走了进去,把内侍全撵了出去,才坐到狼娃身边,端起药,喂狼娃。
狼娃见着加洛,乖乖地喝了药,然后可怜巴巴地望着加洛,加洛忽想起什么:“你肚子饿不饿?”
狼娃还是看着加洛,加洛忙叫人送食物来,却见狼娃背上的鞭痕显然是新的,很多地方都破了,还渗着血,那些食物一送来,狼娃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这一挣,那渗血的地方血流得更多了,加洛见了眼一湿,又让人送来外伤药,小心地给狼娃涂抹上,狼娃一边吃一边感激地看着加洛,冰冷的眼眸生出无限的温情,加洛更觉得自己做的太值了。
何慕枫听到有人库报加洛又去了偏殿,极气地扔下那些个使节,走到偏殿,却见加洛正在道:“狼娃,别噎着,慢慢吃,慢慢吃啊!”
狼娃的食量极大,何慕枫见他那副吃像简直可以吞下两头羊,而且典型吃饱了还硬撑的那种,真的象极了草原上的狼。
加洛怕狼娃这么吃口干,倒了一碗米酒给他道:“这个,除了我哥不太喜欢,男人好象都喜欢,你也偿偿。”
狼娃喝了一口,便抱着坛子喝了起来。
狼娃吃饱喝足,似乎也不发热了,围着加洛一个劲地嗅。
加洛又想起什么,让人弄热水,让内侍给狼娃洗澡,狼娃明显不喜欢,但也没的拒绝,之后加洛又给狼娃抹了外伤的药膏,狼娃好奇地看着加洛做这一切,忽不安地低声嘷了起来,加洛一愣,抬头却看见何慕枫在幔帘外的身影。
加洛做贼心虚地低下头,赶紧拍拍狼娃让他休息,然后换上春花灿烂地走了出去抱着何慕枫道:“枫哥哥,几时来的?”
“我几时来重要吗,看样子我应该找把锁把你锁起来。”
“枫哥哥舍不得。”加洛一下抱着何慕枫的腰,何慕枫哼了一声,伸手把加洛搂到怀里道:“你要想试试就看我舍得还是舍不得,自己的身子都没好,总喜欢操这些闲心。”
加洛很得意地挽着何慕枫的手撒娇地问:“这几日是不是可能清静些日子。”
“按理是不该清静的,可我不喜欢热闹。”说完抓过加洛的手往寝宫走。
两人刚一回宫,李玉书、刘锦红、梅玉都在那里侯着,一见到何慕枫便跪下给何慕枫拜年。
何慕枫的后宫中只有这三人有名份,嫔下以及那些新来的秀女没得到封诏是不可以不经宣来见圣的,所以来拜年的妃子也只有这几位,加洛忙给三人行礼,也没敢冒冒然坐到何慕枫身边,却听李玉书笑着道:“郡主就别见外了,大家都相识的。”
加洛一想真的是老熟人了,只得笑了一下叫了一声:“玉姐姐。”
人家来拜年,何慕枫心情也不错,除了赏赐怎么说也得给顿饭吃,于是几人按品位在何慕枫身边依次坐下,加洛正犹豫是溜掉还是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了,却听何慕枫道:“洛儿,过来!”
几道目光不友善一下**过来,加洛硬着头皮走到何慕枫面前问:“皇上,有什么吩咐?”
“来,坐这里,坐朕身边!”
那几道目光就不是不友善了,几乎可以把加洛吃了,加洛象只待宰小羊一般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坐到何慕枫身边。
徐小海看何慕枫点了一下头立即吩咐传膳,一传上膳食就忙着给何慕枫布菜,那李玉书等人也都由身边的贴身大丫头布菜。
加洛才发现这种由何慕枫赏赐的正正经经的大餐还是非常讲究的,与昨天夜里的又有区别,这会大家明摆着都在比排场、比规矩、比教养,加洛只得讪讪伸回自己伸出一半的魔爪,忍着饿,等着徐小海布菜。
徐小海是个极乖巧的人,虽有违规矩,居然先帮加洛布菜,这让加洛感激不尽,如果让她饿着肚子看何慕枫先吃,她还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不合礼制的事来。
跟何慕枫的徐小海早就看出只要这个施加洛在,所有的规矩都可以不是规矩,再不成礼仪的事情做出来,也不会被何慕枫训斥。
加洛见徐小海给自己布的菜全是自己喜欢吃的,那个开心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要不是有人,一定是喜形于色了,唯一不太完美的就是每一样菜都只有那么一口,实在叫她吃着不爽,恨不得一样夹上满满一碟子才称心如意。
徐小海还真没给加洛布过菜,只是象他这样跟在何慕枫身边都做**精的人,看过几次就知道加洛的口味了,见加洛吃得高兴,便放心地给何慕枫布菜。
何慕枫比加洛难侍候很多,对于吃上的爱好并不固定,而且挑剔,越是这样的场合越挑剔,虽有几样喜欢的,但也不会多吃,所以徐小海在何慕枫身上花的时间比加洛的多出了十倍不止。
用膳时间长,加洛吃得都有些犯困了,如果不是徐小海一样只挟一口,加洛琢摸这么长时间大概早就撑破肚子了。
李玉书便捡宫里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讲讲,以增加气氛。
在位的几人都是有教养、守规矩,性格都比较好静的,最主要是何慕枫这个人好静,加上大家见何慕枫少,就更静了,空气中有点淡淡的尴尬。
何慕枫就随口地问了一下予遥、予远的学业,平蓉的饮食起居,加洛想又过了三年,这予遥应该有八岁了。
李玉书一一回了才道:“予遥自从母亲病殁后,一直没有固定的人照顾,臣妾想…”
加洛好一会才明白李玉书多年无所出,想将予遥过养到身边,予遥本是个没有名分的婢女所生,过养到她身边对她对予遥肯定是件好事,加洛不知这种好事,为什么何慕枫没回话。
李玉书见何慕枫不回话,有些失望,便说起了宫中秀女的事。
何慕枫只是听着,还是没有回话,让加洛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何慕枫吃完接过徐小海递过来的帕子慢慢擦擦嘴才道:“小海,今晚着内侍府送秀女的牌子。”
“是!”徐小海伸手接过何慕枫递回的手帕,加洛只觉得心一紧,然后听何慕枫道:“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大家忙起身迅速地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加洛自然又是一夜晚起,杜汐一边给她梳头一边道:“皇上册封了两位小主,一位曾美人,一位齐才人。”
杜汐也想不明白,明明何慕枫是非常喜欢加洛的,按这种喜欢即便不封妃起码也能封嫔,但却给加洛一个郡主的封号,实在让人费解,现在的何慕枫可是一国之主,说话的力度和手中权力又是三年前无法比的。
加洛听了心里就想:乖乖的怪说不得这些人都眼巴巴想和何慕枫睡觉,这睡一夜,睁开眼,身份就与别人不同,到底来得轻松。
不过加洛想着自己在何慕枫身边都睁了多少次眼,身份还是这么不尴不尬的,着实失败到了家,看来即便同样是上了龙榻,也还是很有区别的,别人可以一睡封妃,自己怎么就不行,山上自己就属笨的,那时心里还有些不服,现在知道连这种事也没人家做得好,不服也不行了。
自怨自艾的加洛噘着嘴来到偏殿,那狼娃饱餐几顿,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了,只是不太习惯穿衣服,被内侍逼得到处跳,一见加洛来便扑到加洛身边,加洛见了便道:“狼娃,要听话,你是个人就得穿衣服。”
狼娃听了才由得内侍给他穿上衣服,还是很不习惯地抓耳挠腮的。
加洛便问狼娃:“你认字吗?”
狼娃看着加洛,大约是不太明白加洛所指,加洛非常失败便把百灵叫来道:“从今天开始,我要教你和狼娃学习写字、认字。”
百灵也是扶不上墙的稀泥,一听吓得花容失色,摆摆手,却又不敢不从。
长仪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加洛一本正经地教狼娃和百灵认字,看到狼娃吓得差点扭头就跑,狼娃倒是认真地学着,小声地跟着念,只是那声音听着别扭,却不象那天在宴会上那般凶狠,长仪才抚抚胸口。
加洛一见长仪,有几分高兴地道:“长仪,你来得正好,这《三字经》、《弟子规》里,我还有些个字不认识,你来教我,我再教他们吧!”
长仪被她彻底打败,一把合上加洛手中的书道:“你知道我今天做了什么大事?”
“什么大事?”加洛有些莫名其妙地问,伸手想拿回书,长仪推到一边道:“我把刘典好好地骂了一通,还把他纳的那房小妾罚在雪地里跪了半天,真是痛快,他要敢真去住那侍郎府,我就放火把那侍郎府烧了。”
“长仪,你这是干什么,今天可是大年初二,你怎么可以这样?”加洛吃惊地望着强悍的长仪,长仪哼了一声道:“对这种道岸貌然的东西,我就是看不上,越想越生气,他要是再敢玩什么花招,我非让十一哥打断他另一条腿,让他上朝的时候爬着上!”
“长仪,刘大人不是想象的那种人,你应该和刘大人多接触一下,他其实是个不错的人,有才,人品又好,为人也很仗义。”
“我发现你这次回来,有些莫名其录,总替刘典说好话,对刘典,我不比你熟。”
“长仪,错过了刘大人,你会后悔的,刘大人真的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加洛只敢这么说,但却不敢讲出刘典为奸人所害的事,她也明白一旦说出来,定会掀起掀然大波,因为刘典的身世牵扯到的朝廷重臣不是一个两个,而且应该还有皇室的人,虽她不太清楚是谁,至少与何慕枫有姻亲这一说真的。
加洛没想到何慕枫当天夜里翻了刘锦红的牌,加洛不想知道这些,偏杜汐对这些非常敏感,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来禀加洛知道,加洛知道杜汐是在警醒自己,不过这让加洛有些诧异,刘锦红是刘静安的义女,嫁给何慕枫有六年了,何慕枫都没搭理过她,这又是哪里不对劲了,难道是因为何慕枫要重用刘典的缘故。
何慕枫翻刘锦红的牌,果然朝里对此事敏感,刘典被提,刘锦红被宠,那是不是意味着何慕枫要重新起用刘静安,大家对何慕枫的举动都有点摸不清方向。
尤其是李苑,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扳倒刘静安,再让他东山再起,不是什么都完了,自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再如果何慕枫立容锦红为后,那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不全泡汤了,加上李玉书没有生养,也是让李苑极头痛的一件事,让李玉书领养予遥似乎又没有结果。
唐人的出现,让加洛极为担心唐加浩的安危,另外还担心被长仪收拾的刘典,一大早没见何慕枫就换了男妆带着百灵、狼娃出了宫。
加洛出宫,何地、何灵本就不放心,不知道她用什么手段又搞来了腰牌,见她带着狼娃,就更不放心了。
唐加浩打了那两场都是硬功夫,尤其是和狼娃,身体受了点内伤,在宫宴上可以坚持,回来后就躺在床上,虽他早就习惯了冷清,这时候也觉得不舒服,对于那天的做法,他不知道父亲是个什么看法,加洛对父亲明显没有任何感觉,没心没肺的,之后也肯定也不会去驿馆找父亲的,自己是去或不去,唐加浩极为苦恼,反不舒服起来。
一直躺到中午才懒懒从床上爬起来,对门那封家的人也回乡下过年了,所以大过年的,唐加浩连个做饭的人也没有,他撑起身体,想起来弄点什么吃的,到外面找食似乎也不太可能,忽听到院子有响声,然后听北义小声在问:“表哥,在吗?”
“是北义呀!”唐加浩忙坐了起来,没一会北义与南德推门进来了,唐加浩连忙拿起外衣披上,北义见了兴高采烈地道:“表哥,我们给你拜年来了。”
“哦,谢谢啊,可…可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唐加浩头一次觉得这么难为情,更别说给北义封什么首信了,北义一看冷锅冷灶的,想生火把屋子弄得暖和一点,没想院里连柴禾都没有,有些诧异,按他哥施南德所讲唐加浩是五品官,怎么也算得上大官了,没想到日子过成这样,就算他和南德带了些吃的,没有火也做不成。
施南德见了便道:“北义,去看有现成的就买点现成的好了。”
北义倒真为难了,这大过年的,到哪去买东西,谁家又可能这时候来卖东西。
北义想了一下只得厚着脸皮到邻居家去买,大约唐加浩这个人平日不招人烦,邻居虽觉得他奇奇怪怪的一个人,好象是朝廷命官,却从没命官的架式,所以都不讨厌他,走了四五家,北义也买了一些一担柴禾,熟食有八宝饭、一大盘饺子、半斤熟肉,唐加浩住的地方,穷人多,这些都已是非常好的东西了。
加浩这间房的灶大概有几年没用过,生火非常费劲,北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生起了火,弄得满屋子烟,好不容易烟散了,都下午了,三人将就着吃了那些熟食。
南德吃着吃着就笑起来了:“加浩,你平日就这么过日子的?”
加浩也不由得笑了:“过日子不就越方便、简单越好吗?”
“怎么不找个人照顾一下?”
“我一个人挺好的,以往有对门封嫂子过来照顾,去年,她家里的男人死了,所以回乡下去了,才这样的。”
南德笑了摇摇头道:“要不,跟刘大人说一声,把北义接到你身边来。”
“过些日子再说吧!”
北义听了便道:“表哥,我想跟着你。”
唐加浩听了有些疑惑:“刘大人性子不是挺好吗?”
北义便不说话了,忽听外有人问:“请问是唐大人府上吗?”
唐加浩不知道自己这破院子也能被人称为府,有些纳闷,北义忙起身去开门,一阵凉风进来,唐加浩见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中年男子带着四五个家奴,挑着两个箱子,找着两担物品进到院子,只是那院子实在小,这么多人、物一进来便显得拥护,那人连连道:“唐大人,叶伯青给您拜年啊!”
唐加浩一头雾水,实在不知道自己几时结识了这人,忙道:“叶老伯这可使不得,拜年就心领了,东西请拿回!”
“拜年怎么可以空着手来呢,唐大人,请收下,一些吃食,叶某的心意而己!”那叶伯青放下东西又放了拜贴忙就走了,唐加浩连连叫也没叫住,回来时,北义好奇地打开箱,真的都是吃的、用的,担子里还有两坛上好的花雕,北义见其中一个箱子有一个红色信封,好奇地打开一看立刻就睁大了眼:“表哥,这有五百两银票。”
唐加浩吓了一大跳,拜个年送这么大手笔,够他花一辈子了,便道:“北义看是哪里,给表哥把这银票,东西都送回去。”
唐加浩话音刚落,又来了五六个拜年的,同样都是大手笔,不大的小院子立刻就被塞得满满的,鸡鸭鱼肉堆得象开了屠宰场,又各都有几百两不等的银子夹在物品里。
南德见了好些好奇地问:“表弟莫不是接了什么好差事?”
唐加浩不知道何慕枫为什么会把兵器置办这桩事放到自己头上,也知道官场有些地方水深,但眼下看来,这的确是一桩让人眼红的差事,想了一下把那银子让北义一一送回,东西就分给了街坊邻居,反正这一带的人都不富有,南德看着唐加浩,觉得唐加浩还是太年青了,便小心地提醒:“你这样会得罪很多人的。”
“那有什么,反正我也一直没交好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