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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徐小海推着何慕枫慢慢走了过去,至始至终何慕枫没有看加洛一眼,加洛无端地又失望起来。

失望之后的加洛,松了口气,苦笑地想到现在的自己就连刘典、唐加浩也认不出来,何慕枫一样也不会认出自己了,忍着泪水,咬紧嘴唇,想到居然还指望让何慕枫认出来,又开始鄙视自己,看来那些教训都还不够,小姑姑对自己的惩罚还不够,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徐小海小心推着何慕枫离开那卖糖人的摊子十数步,何慕枫忽叫停下,吩咐徐小海把自己推回到卖糖人那里,看着加洛和气地问:“你也想买糖人?”

本已平静下来,打算走的加洛又闻到那股熟悉的薰衣香味,这是她曾经多么痴恋的味道,即便是在梦里时常都想闻到的味道,加洛呆呆的只想贪婪地、好好地吸两口,然后再抱着何慕枫好好地哭一通。

第九章 相遇2

见何慕枫盯着自己,加洛才想到何慕枫在问话忙点点头,何慕枫便把手中的糖人递给她道:“最后这两个被我买了,送给你吧!”

加洛有些哽咽地嗯了一声,伸手接过来了,拿在手里,小小的竹签上的带着何慕枫的手温。

程安、徐小海怕眼前这个略有点反常的丑女人是暴民或反贼,示意跟在不远的人杰地灵多加注意,两人也紧张而防备地看着加洛,何慕枫看了加洛一眼,笑了一下,冲徐小海与程安再挥手示意回了。

加洛再次看着程安、徐小海推着何慕枫走远了,也没有心情玩了,找个没人的地方猛哭了一场,才擦了眼泪去刘典讲的地方。

程安走进书房,见徐小海等人都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地上又有一只摔碎的笛子,显然何慕枫又发脾气了,他看了徐小海一眼,徐小海苦着脸摇摇头,反正这几年何慕枫没有脾气好的时候,以前他心情不好喜欢一个人吹吹笛子,就可以平静下来;现在心情不好,也会吹,只是没有一次吹完了那支曲子;前两年,手不能动,就拿人撒气,现在手可能动,除了拿人撒气,就是摔吹不成调的笛子。

程安叹了口气,诚惶诚恐地等着何慕枫闹腾,何慕枫忽道:“刚才那个丑丫头,去找!”

程安一听找人,反是松口气,连应着行礼退下,退下来碰到苏宁,苏宁有些疑惑地看着程安,程安摇摇头叹了口气。

何慕枫总觉得那个丑丫头很熟,头发乱乱的,脸也脏脏的、黑黑的,还长满了什么恶心的东西,衣服东一个补丁西一个补丁,手上缠着破布条,那些补丁对于何慕枫来讲似曾相识,身上似乎还有股他非常熟的味道,那种药香味不是每个人都可能有的,只是比加洛的淡了许多,还有她的眼睛,虽被脸上长着的那些恶心东西挤得有些变形,但眼神,眼神明明就是,身形是瘦弱些,又分明是自己摸得连哪里有个疤都知道的身体。

何慕枫让徐小海把自己在山上穿过的那件衣服拿来,看了好一会,又摸了好一会,然后迫不急待地又把程安叫来。

程安还没来得及把寻人的事情安排下去,程安刚一回话:正在找!

何慕枫怒不可遏,抓起桌的上水晶笔架砸到程安身上,程安、徐小海吓得都忙跪下来,不知道何慕枫又要怎么闹腾,最后何慕枫结束闹腾讲了一句话:关了城门找!

程安最不明白的是当年明明见着了加洛的尸体、遗物,何慕枫为什么就不肯接受加洛已死这个事实。施苹雨身边那个侍女被折磨疯了,最后还是说加洛死了。

何慕枫还是不相信,没有抓到施杏雨,他更加不相信加洛死了。

程安心里更憋屈:施杏雨是施杏雨,跟施加洛是活还是死有什么关系?

第九章 相遇3

加洛在南街找到住址,却没住刘典说的那个人,加上不能说话,刘典可以看懂她的手势,并不代表别人也看得懂,终没从房东那里打听出什么,见天色晚了忙准备出城,却不知何故城门被封了,所有进出的人都要盘查。

加洛不知道发生什么变故,也不敢贸然出去,在诺大的圣安城里,她只知道唐加浩住哪里,这么些年也不知道搬了没。

加洛没有去处,只得去找唐加浩,路上拼命地想编个什么样的谎话让唐加浩不怀疑自己。

还没想任何理由,加洛已经来到了唐加浩的门口,房间里没人,门也没锁,加洛推开门进去,和几年前一样,两个柜子,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椅,只是更旧了些,还散落了一些旧衣服。

加洛从屋里的一切,就知道唐加浩依旧住在这里,心里堵得慌,当年的唐加浩虽不富有,却也干净整洁的,让人看着喜欢,也不知道唐加浩些年怎么过的,这么晚又到哪儿去了。

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唐加浩回来,加洛便把唐加浩换下来的旧衣服给洗了,又把屋子收拾了,还没见唐加浩回来,地上又冷,就窝到唐加浩床上。

天气已经很冷了,唐加浩也只有一床薄薄的被褥,除了人没被关着,比自己好不到那儿去,加洛的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

加洛蜷在唐加浩的被子里并不觉得暖和,这么多年,她想过几十种,甚至几百种与何慕枫重逢的那一幕,但没有哪一幕是这样的,到底是造化弄人,偏让她姓施,见了面连相认都不敢,那种痛和当年看着大姑姑被凌迟是没有区别的,同样是剜心的痛啊!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她应该恨何慕枫,应该手刃何慕枫为大姑姑报仇雪血,可是她怎么就做不到啊!

唐加浩并不知道自刘静安一案后,朝中很多大臣对他的看法都有一定的转变,大家虽都在随波逐流,但对于只有六品的唐加浩敢于说出与大家完全不同的看法,让很多人觉得惭愧,六品是一个连早朝都没资格参加的品位。唐加浩逆流而上,算是揭了一下龙麟,但何慕枫没有处罚他,反而没处死刘静安,受过刘静安、刘典恩惠的朝臣也为数不少,虽不敢说话,但有人出来说话,暗地里还是佩服的。

唐加浩倒也不是想帮刘静安推脱罪行,只是觉得他犯了什么罪就是什么罪,没犯就是没犯,不应该那么含混不清,有过就把功全抵了,说那番话也只是凭着自己的良心说而己。

平日和朝中大臣不结交的唐加浩,这日下朝难得谢林几个人要喝酒,说少了个搭子,约唐加浩一起去,唐加浩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第九章 相遇4

谢林是个老古董,约着唐加浩、周永、旅忠杰等人去的都是那正经的酒家,绝不敢去喝花酒的,传闻中谢林惧内,而且不是一般的惧。

选了一家干净整洁的酒店,几个坐了下来,沽了酒,点了菜,在上菜前就喝酒聊天,唐加浩话本不多,只是听得多说得少,经过四五个月的休整,圣安又恢复了以前的繁华、热闹,战争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周永为大家舀上酒,几人礼让一番,却听外有一阵喧闹,没一会见一架漂亮的马车驰过,马上的灯笼有“安平王府”字样,唐加浩听旅杰忠哼了一声道:“据说这是安平王的义女。”

另有人接话问:“就是那个方允儿吗?”

“是呀,比安平王府上的那些个郡主们还得宠。”

“三年前那次狩猎宴上会打马球的那个。”

“倒是个可人儿,对怎么又成了安平王的义女呢。”

大家胡乱地猜测着,唐加浩好象有些记忆,记忆中也是加洛当时颇受委屈的情形,他对这个方允儿实在不感兴趣。

唐加浩慢慢地喝着盅里的酒,听着几人胡天海地地瞎聊,这几人都是文官,旅杰忠的职位没有谢林高,但却是实缺,谢林又是极木讷的人,说不出什么有趣味的话来,旅杰忠这人和谢林有极大区别,见识也广,南北趣事顺口拈来,东西佚闻层出不穷,慢慢大家都忙着跟旅杰忠凑趣去了。

旅杰忠这个人因为有几分本事,又颇得何慕枫赏识,为人也是十分孤高的,今天能和这几个人喝酒也不知是不是头脑发热,他肯神侃,大家也都陪着海聊。

唐加浩本被旅杰忠奚落过,对旅杰忠谈不上什么好恶,见谢林落了单,正中下怀,但拿起酒勺给谢林舀酒,两人终于可以寒喧起来,还没说上几句。

被灌了几盅的旅杰忠,突然有些酒意斜着眼睛看着唐加浩地拍着桌子叫:“唐加浩,你为什么只给谢林敬酒,不和我喝酒?”

唐加浩愣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跟旅杰忠从哪方面讲都没有交情,便没有说话,旅杰忠又一拍桌子道:“唐加浩,没看出你还是个挺孤高的人啊!”

谢林有些不满地道:“旅大人这些话,怎么让人听着别扭!”

“怎么别扭了?怎么别扭了,听说唐加浩还去看刘大人了?”

唐加浩哼了一声饮尽自己盅里的酒道:“这与旅大人何干?”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胆大呀,刘静安那么大的案子,你居然敢逆着圣上的旨意。”

“这又与旅大人何干?”

“就为这个胆量,我旅杰忠也得敬你一杯。”旅杰忠拿着碗走过来,给唐加浩舀上酒,唐加浩倒没想到旅杰忠也是个性情如此之人,脸色缓了下来,与旅杰忠对饮一盅。

第九章 相遇5

酒过三巡几人讲话也越来越直白放肆,唐加浩和谢林都是浅偿慢饮,唐加浩能与谢林说上话,心情是难得的高兴,终忍不住问:“谢大人,与周大人是亲戚?”

谢林还未回答,有人找过话道:“唐大人,你还不知道呀,周大人是谢大*妹的未婚夫,明年三月就要成亲了。”

唐加浩本喝得有些热血沸腾,听了此话只感觉到一盆冰水从头上淋了下来,半晌无语,所有的喧闹在他的脑里都静止了,直到他反应过来大家都在好奇地看着自己时才挤出笑容来:“周大人,真是好福气。”

剩下的酒也不用人劝,唐加浩逢敬就饮,旅杰忠直觉得不对劲,替唐加浩拦了好几盅,唐加浩还是成了一堆烂泥。

加洛爬在床边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喝得烂醉的唐加浩回来了,加洛吓了一大跳,只听一个以为加洛是下人的人道:“唐大人喝醉了,你要好好侍候。”

加洛听着唐加浩满嘴胡说八道,总是在不停地喊:“父亲!父亲!”

后来慢慢听到唐加浩象在讲一个女孩子的事,然后道了一声“加洛,这是为什么呀?”才昏昏睡过去,加洛被唐加浩这一折腾累得连腰都直不起了。

早上,唐加浩醒来有些吃惊地看着加洛,加洛才不安起来:“唐大人昨天喝多了。”

“你怎么在这儿?”

加洛伸手胡乱比了一会,唐加浩也没看明白,但他并不讨厌刘典的这个丑跟班,也没追问下去了。

加洛乖乖地把煮好的茶给唐加浩端过来,想想当年的唐加浩,温润如玉、举止优雅,总让人觉得是冬天里的春风,现在她一共见着两次,都是喝醉的,也不知道是如何地失意和痛苦,加洛看着心痛。

唐加浩弄懂加洛的意思,忍着头痛起身送加洛出城门,加洛慢慢跟在唐加浩身后,心里就是紧张。

加洛一直紧张生怕出不了城门,忽见一个肥胖的女人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孩子从自己面前走过去。

加洛看着那个小家伙十分喜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小家伙居然张着嘴冲她笑,加洛忍住泪水,那小家伙突然朝加洛伸开手要抱抱,却被他的母亲抱着快步走到前面去了,小家伙不依张嘴就哭了。

加洛有点失望转过头,忽一阵颤抖,回身便去追,唐加浩听到身后声音,也转过身,见那个丑丫头不知在追什么,也忙追过去。

城里来往的人非常多,加洛根本没有再看到过那小孩子和那胖女人,只是盲目地在追,唐加浩撵上她,见眼里全是泪水便问:“怎么了?”

加洛捂着脸失声哭了起来,哭到浑身打抖。

唐加浩见了叹了口气一伸手抓住加洛道:“走吧,这年头,谁没点伤心事,总哭,老天还不得天天下雨。”

这是加洛听到加浩讲过的最幽默的话了,她却笑不出来,加洛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但又不敢确认。

城门突然撤了收查,加洛也顺利出了城门,唐加浩看着加洛的背影,喉头一紧,忽又觉得自己是多情了,摇了摇痛极的头回去了。

第十章 救人1

刘典听加洛说那里没有要找的人,忽想起在狱里,有人告诉他让公主撵出去的话,才知是真的,神色黯然。

加洛没注意刘典的神色,无精打采地把银子递给刘典,刘典奇怪地问:“什么也没买?”

加洛点点头便到自己的土炕上蜷着身子,呆呆地想着什么。

刘典知道关在这归虏营中的人,谁的经历都不会好,有些经历也不是都可以与人讲的,便坐在火炉旁边道:“那一年我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圣安,没想到弄得我家被灭门的父亲的结义兄弟做了极大的官,我是从心里把他当亲人。但我是个男子,也知道自己当时那种的境界实在不好意思登门拜访,并且还有婚约,所以我就想无论如何也要博一个功名才好让人家瞧得上,于是更加发奋念书。偏偏这时我的弟弟得了急病,家中别说银钱,连粒多余的米都没有,无钱医治,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不得不改变想法去求已做大官的岳丈大人,早受尽人情冷暖的我却受了人生最大的一次侮辱,原来岳丈大人也许根本没将那次订亲放在心上,或许早就忘了,我登门求他时,他早将与我订亲的女儿嫁给王侯,拿二十两银子打发了我,还顺便解除了婚约。我并…并不是个有骨气的人,为了救弟弟,只得接受了那二十两银子。!”

刘典用火镰捅了一下火盆里的炭道:“永靖四年这年我也因为弟弟的病没能参加科考,有些心灰意冷的我却听说了端康王因战后朝廷急需人才,特恩准将三年一考的科考改为一年一考,在五年之内不变,当时这道旨令对我无异于是道福音,失望之极的心境才又被鼓励。”刘典讲到这里时停了一下问:“小哑巴,你可看不上我?”

加洛抬起头来看着刘典摇摇头,自己哪里配来评价刘典,只得用手比划着:“所谓骨气,在自己至亲人面前,有时候…”

经历过这么多苦难的加洛想也可以想到,山穷水尽,只会读书写字的刘典到了何种窘迫的地步,三餐不继,靠不到十岁的弟弟养活,又何等凄凉。

加洛没想到刘典的命运如此不济,怀疑地看着刘典。

刘典叹了口气道:“小哑巴,我只是想告诉你,苦难可以让人成长,他会过去的。”

加洛伸手做了个:“刘大人,你是个好人!”

刘典苦笑了一下道:“也就你这么说吧!”

刘典好不容易才弄懂加洛又用手比的意思:“刘大人,怎么不找弟弟?”

“刘中从来就是个有主意的人,虽不一定多么富足,他却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而且…”刘典又没说了,让加洛早些休息,加洛的心境实在不算好,奔波一天,也确实累坏了,就早早地歇下。

第十章 救人2

刘典刚来的时候,宋边收敛了两天,可见刘典似乎没有翻身样子,又时不时把北义叫到屋子里去折腾。

加洛很可怜北义,听了快一年的惨叫了,不能完全明白是个什么事,却知道不会是好事,加洛甚至想过找何慕枫救北义,但知道真如此做了,小姑姑绝对认为她是假北义济自己,而且还不知道施泰肯不肯领这个情。

加洛苦笑了一下,盯着火盆,却听“啪”的一声,刘典把手中的一节树枝折断,狠狠地扔到炉火里。

加洛因为北义的惨叫声,很晚才睡着,第二天也起得晚,自己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不过在苟延残喘着罢了,也不知道哪天被人用破席子卷着一丢也就什么都了结了,还操那些心做什么。

看到柴禾没有了,加洛便去官署看能不能借些或赊些,没曾想碰到刘典正紧紧抓住施南德,施南德痛苦的脸孔让见惯他那副阿瘐奉承脸孔的加洛愣了一下,她不太相信施南德会有这样的表情,只听刘典小声道:“南德,这是使不得的,使不得,让我想想法了,总能想出来的,总能想出来的,你别急,让我想想!”

施南德终是用手捂着脸顺着墙沿坐了下去,刘典叹了口气,转身往官署里走去。

吴芷兰也没盼来英俊潇洒的淮明王来监巡查,刘典也没想出对付宋边的计策时,那李苑却不知怎么头脑发热来视查归虏营。

吴功如、宋边自然忙得双脚跳,把个归虏营弄得鸡飞狗跳的,因为归虏营建营起至今,被何慕枫弃为蔽帚,没人当回事,连何允柯正经管着这里,也没有正经来过一次,李苑算是最高级别的一个巡视官员了。

李苑做为当今德妃之父,左相刘静安又被他挤垮,权力使他那排场非常地不小,确实不是归虏营可以看到的高官。

这一日,所有战俘天不见亮就被集中跪在广场上跪着等候,一跪就是一个多时辰。

官员在指定的地方等候,加洛都快冻僵了,才听到报到志,心里只希望早点结束这种折腾,做为刘典的小跟班,加洛是随刘典一起的,只是没在那群官员里面而已。

李苑一下大轿没搭理吴功如、宋边居然急步上前扶起刘典叫了一声:“贤侄,贤侄,可苦了你!”

刘典谦逊地道:“有劳李叔叔记挂。”加洛听这语气感觉就象传闻中那个的刘典,虚假、客气,还带点狐狸般的狡猾。

“贤侄这些时日可好?”

“谢李叔叔牵挂,小侄还真没过过这么畅快的日子。”刘典谦逊得很假,加洛真想替他说:畅快个屁!

“贤侄,凡事多忍耐,一旦有机会,为叔会向皇上求情!”李苑叹口气拍刘典的手道。

“多谢世叔!”

刘典扶着李苑,平日那只有些不方便的腿,这时硬被撑得一丝也看不出来,虽官阶比李苑低了十万八千里,却就有不输于李苑的气度。

刘典陪李苑在归虏营走了一圈,李苑才问:“在这里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缺什么只管到府上拿。”

刘典卑谦地笑了一下道:“多谢世叔,典拿着朝廷俸禄,倒不缺什么,只是缺两个跑腿的人。”

第十章 救人3

“没有合适的,为叔府上多的是人,你随便挑两个就好!”

“那倒不必这么麻烦了,李世叔,小侄就在这归虏营挑两个即好,只怕…”

“怕什么,只管挑,有合适的,现在就挑出来,为叔倒要看看谁敢讲个什么?不就是些贱奴吗,中意的就留着你自己使唤!”

“那小侄就不客气了。”刘典倒也真没客气,当即挑了施北义、小哑巴做自己的家奴,宋边的脸一下就变了色,但李苑在那里没敢说话。

加洛一下明白刘典挑北义的意思,心里一阵高兴,觉得刘典对自己亲人施泰一家,远不象对李苑那般,虚假、客气。

等李苑一走,刘典便一屁股坐在石杌上刚要擦汗,宋边一下跳起来叫道:“刘瘸子,还真看不出来你啊,人模狗样的,拆我的台,你等着!”

刘典哼了一声道:“宋大人讲这话,我怎么就不明白!”

“施北义是朝廷重犯施泰之子,你居然敢庇护!”宋边咬牙砌齿地道,刘典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宋大人,朝廷有哪条规定重犯之子不可以用来做家奴的,是不是宋大人自己想留着庇护,倒是反咬下官一口。”

“你…好,好,刘瘸子你个牙尖嘴利的,你等着!”

吴功如自然明白刘典摆了宋边一道,阴笑一声道:“没想到刘大人也好这一口!”

宋边听了更是着急,刘典哼了一声,不理两人,一瘸一拐地走回自己的屋里。

刘典挂着官职,还有李苑这样一个世叔,下面的人自不敢为难,赶紧把北义给他带过来。

北义站在门边怯怯地看着刘典,身体自然想往后面靠。

刘典示意加洛给北义安置个地方,加洛立刻就从土炕上跳下来把北义拉到自己的土炕上,对于北义早就有了亲情,一拉上去就伸手轻轻拍拍北义。

北义怕刘典,却不怕加洛,冲加洛笑了,加洛顿觉得那笑容真可以倾国倾城,只可惜生成了男子,眼睛一湿,伸手摸着北义消瘦的肩膀使劲晃了两下。

刘典陪李苑坚持了大半日,只是忍着痛使自己表面看起来非常好,此时浑身就象散了架一样,贴身的棉帛衫全被汗浸湿了,那条腿更痛了,往他的炕上一坐就不停地喘气。

到了傍晚,施南德一下闪了进来,进门就给刘典跪下来:“刘大人的大恩大德,南德变牛变马也无法报答。”

“南德快快起来,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宋边背后有淮明王撑着还不知护不护得住北义周全。”

加洛正拿着梳子给北义梳头,她其实连自己的头发都梳不好,给北义梳着倒挺顺手的,北义本来生得俊美,加洛虽手不算太巧,也不影响他的俊美。

只是可惜北义的左额上有刺青,所有的俘虏,听说除了素节岛的女俘以外,都会在脸上留下一个“奴”或“俘”字的刺青,两个字,一是防止逃跑,二是烙上这个人一辈子的身份。

第十章 救人4

加洛还听说即便是他们生下的子女都会刺上刺青。

一代为奴,世世为奴。

加洛想到自己生的那个小东西不知道有没有被刺上这样的东西,心一酸,还不知道是否还活在人世上,如果还活着,刺上就刺上吧!

加洛喜欢苟活,明知这种活着是一种屈辱,还是希望那个小东西是活着的!

加洛与北义两人本也是同岁,稍有时日,用手比划着也能沟通了。

加洛什么事都不会做,北义倒比她手巧多了,生火做饭全会,而且知道把那木碳用灶火烘干,再拿来用,这样的木碳放在碳盆烧时就不会青烟缭绕了。

加洛睁着眼看着北义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一切。

北义的到来结束了那种青烟缭绕的神仙的日子,加洛和刘典的咳嗽声也消停了。

北义还做了一手好菜,虽然每天不过青菜豆腐,经北义的手,就与加洛做的味道不一样,把加洛美得跟过了神仙日子一般。

这天,北义做完饭菜,刚给刘典烫酒,唐加浩却推门而入。

加洛一见到唐加浩激动得站了起来,忽又想到还是不能相认,忙坐回去。

刘典正半躺在那破炕上看着不知从哪个同僚那里借来的书。

唐加浩挟着一阵冷风进来,刘典愣了一下,唐加浩却一拱手道:“刘大人,加浩对刘大人所作无所回报!”

刘典一愣,没有明白过来,只放下书道:“唐大人,客气了,唐大人,来,来坐,正好北义烫了酒,一起喝!”

唐加浩也就没再说客套说点点头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