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原犹豫了一下，打开看了一眼：“最近都很忙，我寄了些礼物给孩子们，过些日子会去看他们的。”
字里行间总是平平淡淡的，一直以来这个人都是用这样的口吻。看来，自己真实寂寞久了，会觉得和这个人这样互发短信的沟通很舒服，很温暖。
南宫原把手机一关，踩下油门驶进黑夜里。
作者有话要说：年末，进入癫狂状态……
第三十二章 酒吧
所谓事事难料，南宫原算是见识到了。据说苏白淡最后连Zoe的面子都不给，还是拒绝了和如隐的合作，也不管外界对他这次举动有怎样的非议，他坚持这么做。跟苏白淡关系不错的几个记者都不太能理解他这次的行为，实在是固执得令人匪夷所思。
更有传闻说因为当面顶撞了Zoe，苏白淡下一张专辑Zoe很可能撒手不管。这些年虽然全由Zoe包办的专辑也就三张，但是，Zoe和苏白淡的好关系是出了名的。就算不是由她制作专辑，但是每次的专辑里Zoe都会为苏白淡量身打造两首歌。而每每这两首歌就能让苏白淡一年的唱片销售长红。
现在两人突然闹得这么僵，外界的人从一开始的看看热闹逐渐变得兴奋起来。要不是Zoe是女的，估计他们马上就会爆料：变身情敌，昔日好友大打出手。
南宫原看了眼报纸，冷哼一下，温岭凑过来看了眼那上面苏白淡出席电影首映式的照片，问:“怎么了？这家伙又出风头了？”
“他 一直这么风头的。”
如果是过气的明星，这次的事情很有可能被说成是炒作，可是，发生在风头正劲的苏白淡身上，确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温岭笑了笑，看着南宫原漠然的表情觉得很有意思似的说：“你这次不帮如隐出头吗？”
南宫原翻看报纸的手停顿了一下，抬起眼说：“他不肯接必然有他的理由，我没有理由去触碰他的底线。”
温岭抢过南宫原的报纸把那篇报道看了一遍，啧啧摇头：“真是厉害，唱片大卖，电影又受好评，谢铮真是找到了一棵摇钱树。说起来，那个什么Zoe的还真是厉害，你说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打压苏白淡？”
南宫原皱了皱眉，站起身走到吧台前开始煮咖啡，半响才说：“谁知道这个人会怎么想，这么多年了，外界有哪个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也是。听嫣然说每次颁奖礼她都缺席，让郁芬芬代她领一堆奖回去。我倒是觉得有可能，而且传闻她跟谢铮的关系非浅……”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八卦起来了？”南宫原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温岭。
温岭哈哈大笑两声：“受老婆影响太深了，嫣然比较喜欢这类东西。”
南宫原不紧不慢地把咖啡豆倒出来，他垂着头的时候总是透露出无尽的落寞，刻意把自己和这个世界划一道分界线。
“你最近有心事？”温岭侧过身子，一只胳膊支着脑袋看着南宫原。
“没有啊。”南宫原神色平静地插上电源，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朝温岭走了过来。
“前些日子看你还觉得你神清气爽起来，还以为新年到了你算是有新面貌了，最近怎么又变回阴暗风格去了？”
“大概头发长长了吧。”南宫原就重避轻。
温岭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死水一潭。罢了，他叹了口气说：“这样吧，下周有个宴会，这次你去吧。”
南宫原不满：“这种应酬不应该是你去的吗？”
“喂喂，什么叫应该我去？到底谁是总裁啊，再说，我都一年没放假了，给你做牛左马的，好歹让我喘口气陪陪老婆吧。”
南宫原想了想，末了，低声说：“她生日快到了，我想去看看她。”
这下倒是温岭痴呆了一下，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声“噢”，然后才悻悻地说：“那我去好了。”
“算了，这次就我去吧，你回去陪陪嫣然，不然她对我的恨意会越来越深的。”南宫原勉强地对温岭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子在淡淡的灯光下静寂而悲凉。
温岭走后，他独自一个人做到露天阳台上吹冷风。这种自虐的行为在别人眼里是不可接受的，可是，对南宫原而言，他最爱在寒风刺骨中捧着咖啡，一点点回味过去，让那些细小的片段把自己温暖起来。时而对着无星的天空傻笑，眼前雾气腾腾，时而被冷风刮得眼睛生疼，却不知已然将泪流入了冰凉的咖啡杯。
手机在黑暗中亮了一下。
一条信息。
南宫原不想去看，好像那条信息是罂粟，是毒药，会诱惑他慢慢沉溺下去，万劫不复。
过了一会，又是一条信息。
他还是不去看，过了一会，电话来了。南宫原这才意识到，给他发短信的可能不是“亲亲”老师，因为那个人是不会打电话的。
果然，接起电话后听到的是如隐的声音。
“你怎么不回我短信？苏白淡说不要跟我合作。”她的声音听上去很低落，像是刚哭过。
南宫原试图安慰的话在嘴边打了个回转，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直接说道：“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你应该做好心理准备。想要一帆风顺是不可能的，早点睡吧，不要再想了。”
南宫原不欲多说，挂了电话后一不小心把那两条未读信息打了开来。
“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可能我多管闲事了，不过，如果有心事的话不要憋在心里比较好。”
对方果然是一个心思细密的人，这么快就发现自己最近不太对劲。南宫原抚着额头静坐了一会，终于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好像只有这么做，他心底里的那份罪恶感才能稍微缓解一下。
凌晨，夜里的风渐渐小了下来，四周静谧得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手机再也没有反应，又坐了一会，南宫原慢慢走回屋里去。
所谓的宴会说白了有点像上流社会的私人聚会。主办的人是IT界的巨头，开个宴会说是大家联络联络感情，其实是为了自己下一步投资计划圈定目标。来宾大都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能够被邀请来的都是些名人，以后生意上指不定哪天就会遇上其中的谁，所以，宴会的气氛还算不错，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南宫原一个人走进会厅的时候，立刻就有人迎上来，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谢舒扬拿着酒杯笑着说：“没想到你会来。”说完递上一杯酒。
“没有那么奇怪吧。”南宫原把外套交给侍者，接过那杯酒喝了一小口。
“以前都是你们公司的温岭出席这种场合的，搞得大家都以为他是大当家，你做幕后做得太久了。”
南宫原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他今天没空，我来走个场子。”南宫原朝四周看了一圈发现一个现象，“怎么，要带女伴？”
“是啊，你不知道？”谢舒扬转念一想，立刻补上，“知道了，你也一定是一个人来。”
南宫原不置可否地把酒喝完，然后看到郁芬芬正朝这边走来，看到他时不禁愣了一下有些迟疑。
“不打扰你们了。”南宫原先一步离开。
其实，这种场合南宫原应付起来还是很如鱼得水的，只是他心底里不喜欢这种虚伪的场合罢了。和几个人寒暄了几句，南宫原都适时地把握好时机抽身，他不想被缠得太牢，但是就算是这样几轮下来也被灌了好几杯酒。他本就不是一个能喝的人，以前和温岭一起出席的场合都由他挡酒，今天靠自己还真是不习惯。会厅里暖气很足，南宫原觉得有些缺氧，头开始昏沉沉的，他跟宴会的主人礼貌地告辞，也没有跟谢舒扬他们打招呼就独自先行离开了。
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还是觉得头晕，索性把车停到路边一个人下车找个地方坐坐。一月份了，又是新的一年，想想一年又一年过得真是太快了，自己马上也要三十了呢。他站着不动，对着夜空呼出一口白气，看着它慢慢消散，人来人往的街头，自己一个人站在那儿显得尤为突兀。南宫原转过头看到路边的一个酒吧，心想进去坐一会吧，总比漫无目的地瞎逛好。
这家酒吧看起来档次还挺高，里面格调不错，酒保的穿着打扮也很正式。南宫原坐在吧台上随意点了一杯，然后无所事事地环顾起来。原来这里也有驻唱乐队，台上的男歌手正陶醉地唱着英文歌，不算劲爆，但很有味道。南宫原接过酒保递来酒杯喝了一口，片刻后他惊疑地发现味道还不错，于是很快就把酒喝完了。接着，他连着点了好几杯，一杯杯喝了下去，以前最苦闷的时候总是喝啤酒，酒的苦味让他难受了好久，也让他对酒没多大好感。可是，又喝了几杯之后南宫原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飘忽起来，可感觉却非常好。耳边的歌声继续吟唱，他像是失去控制一般开始毫无节制地灌起酒来。
酒吧，他不常来，原因很简单，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左言默就是在酒吧，六月六日酒吧。还记得那时她站在酒吧的舞台上，穿着洁白无瑕的席地长裙，美不胜收，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而她开口的第一个音就让人痴迷。想到酒吧就不可避免地心痛。
“言默……”南宫原举着酒杯低低地唤着左言默的名字，鼻头酸酸的。
“还要吗？”酒保又调了一杯。
南宫原根本听不见酒保在问他什么，拿过酒杯就一饮而尽，很久没有醉过了，醉一次也没关系。有几个女人看到独自喝闷酒的南宫原便搔首弄姿地靠过来想要搭讪却被南宫原吼了回去。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打扰，他只想一个人沉醉，溺死在虚幻的梦境。
所以，当南宫原打算站起来的时候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他努力撑着吧台的桌沿，却一步都迈不出去。眼前到底有几条路？一条，还是两条？
“客人，您还没有付钱！”
后面似乎有人在叫他，南宫原摇了摇头，站定稳了稳身子继续往前走，可是一不小心眼看一头就要栽倒地上，一双手在那一刻接住了他。只是对方似乎也没有那么大力气把他拉起来，只是很吃力地抚着他，没让他摔下去。
“拿开你的手。”南宫原厌烦地挥开那个人的手。
那人似乎始料不及，倒退了两步。南宫原头晕目眩地站起来，可压根无法站直，只得再次摔在地上。意识逐渐抽离，迷迷糊糊之中，刚才那双扶住他的手又伸了过来。
南宫原咬字都有些困难，但是身上的力气却不小，正要推开那个人，一抬头，却停止了动作。
“言默……？”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
第三十三章 指责
南宫原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只有挂在那个扶着他的人身上，他完全感觉不到周身的环境发生了什么，听不见外界的任何的声音，只是一个劲地看着那个人的脸。
言默，真的是言默。
南宫原因为酒精的关系一阵阵地眩晕，心跳如雷，仿佛下一刻就能冲破胸膛。他的眼睛变得红红的，似乎还有腾腾雾气在眼前缭绕，但他拼命地睁大眼睛想让眼前的景象更清晰一些。
“言默……是你吗？”含混不清的喊着那个名字，一只手覆上那个人的脸颊，碰触到的那一瞬间让他整个人都狠狠地颤抖起来。他的手心滚烫滚烫，而那个人的肌肤冰凉柔滑，他像是被刺到似的立刻将手弹开，可过了一会又忍不住抚摸着她的脸庞。
“言默”好脾气地任他摸着，半拉半拽地把他带出门，拦了一辆的士，又费力地把他塞进去，他立刻恐慌起来，一把抓住“言默”的手，像是害怕她就这样自己走掉。可是，很快“言默”也跟着坐在他旁边，也没有放开握着他的手。
南宫原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了，不等她坐稳就死死地抱住她，发烫的脸紧紧地贴着她，顾不得自己的眼泪弄湿了两个人的脸，也顾不得车上还有第三个人，这些年积郁的压抑和苦痛瞬间爆发，他不停地呢喃：“你果然没有离开，我好想你，我真的真的好想你。言默，对不起，是我不好，我错了，我太爱你了，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说那些让你伤心的话了，再也不会说分手了，你相信我，再相信我一次，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现在这样活着对我来说实在太痛苦了。”
他哑着嗓子不停地胡言乱语着，到最后变成是没意识地念着“对不起，原谅我，我爱你”什么的，可是手上的力道一点都没有放松。而“言默”身上的清香让他的神志越发混乱，埋首于她的脖颈深深地呼吸着，颤栗着，这种遗失的感觉太过美好，今夜的“言默”太过真实。
南宫原搂着“言默”不肯放，即使到了酒店的房间里也丝毫没有放松一下。他的身体僵硬得跟石头一样，“言默”本想拉开他的手，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最后也就不挣扎了。
南宫原安静了一会，稍微离开了“言默”一点，把额头抵着她，用手捧着“言默”精致的脸。他的手指慢慢沿着“言默”的额、眉、眼、鼻、唇，细细地抚摸着，仿佛眼前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不小心就会碰坏。“言默”一脸平静的样子，让他不厌其烦地描绘着自己的轮廓。南宫原的红眼睛眨了眨，“言默”还是坐在他面前，长长的睫毛落下美丽的剪影，如黑珍珠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南宫原觉得身体里似乎有种热浪在翻滚，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手心里不知何时已经捏了一手的汗。他屏住呼吸，迅速凑上去吻了吻“言默”的嘴唇，有飞快地离开。他紧张地观察着“言默”，“言默”没有反应。他又大着胆子凑上去含住“言默”的嘴唇，她的嘴唇冰凉而柔软，南宫原觉得舒服极了，逐渐加深了这个吻。“言默……”眼泪从来没有停过，流进嘴里满是咸味，纠缠的时候也全是苦涩。南宫原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似乎有什么正在他的体内沸腾，想要冲破。他难受得要命，无处发泄，他不停地让自己贴紧“言默”，她身上传来的凉意让他变得越来越兴奋，终于忍不住搂着“言默”倒在了床上。
似乎感觉到南宫原的异样，身下的人身体立刻僵硬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恐慌让她第一次用力挣扎起来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双腿也不停地踢踹着，无声地反抗着。可是，现在的南宫原执拗得可怕，三两下就压制住身下的反抗。而他的吻却越发轻柔，从唇到鼻，到眼眸再到脖颈，他轻轻啄吻着“言默”的耳垂，感觉原先的冰凉慢慢温热起来，挣扎扭动的手也安静了下来，只是微微地颤抖着，似乎在害怕。他抓过那只手，十指缠绕，一点点地用自己滚烫的身体温暖她冰凉的身体，又一点点地吻去她悄然滑落的泪水。
吻蔓延到了全身，室内的温度也急剧攀升。
一地衣物散乱在床边，月光的清辉薄薄地倾洒在那两具美好的躯体上。
情动到极致的时候，南宫原紧紧地抱着“言默”，仿佛要将两人融化在一起，他沙哑的低吟声回荡在整间屋子：
“我爱你……不要离开我。”
久久不能消散。
是什么在耳边一直鸣响。坚持不懈地响了又响，顽强地响了一次又一次。
南宫原拿起枕头把自己埋起来，倔强了半天终于受不了手机不断奏响的铃声，猛地跳起来，寻觅了一下，抓起自己的长裤拿出手机，然后再次栽到被窝里接过电话。
“喂，哪位。”
绝对可怕的低气压，暗藏在这句话下面的愤怒令电话那头的人失语片刻。
“你还没起啊？”温岭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心虚，“我是想说今天下午约好要和美凡迪讨论合作的项目，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我见你还没到公司……”
“什么？”南宫原一个翻身，立刻清醒，已经十二点半了？该死，他怎么睡了这么久，南宫原紧紧按着太阳穴，试图减缓一下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我马上就到。”
挂上电话后，南宫原强忍着不适感起床，可就这么一瞬，他盯着眼前的房间怔仲了几秒，穿衣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这不是他的房间。
等等，疼痛感又席卷而来，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口干舌燥得厉害，明显是宿醉的标志。他努力回忆了一下，竟发现除了记得自己昨晚喝了酒，隐约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美的梦，除此之外对其他事情竟一点印象都没有，一多想脑袋就像被撕裂般疼起来，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睡衣，整齐干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收拾干净之后，南宫原拿着房卡走到服务总台退房。
“请问，昨晚是谁替我开房的？”
“不好意思，我查一下。”客服小姐很有礼貌地迅速查看了一下记录，然后说，“是一位先生替您开的房，这里有他给您的一张留言。”
南宫原接过卡片，上面写道：南宫先生，您好，您昨晚宿醉于我们酒吧，我们无法叫醒您只有将您送到酒店。您的消费我们已经从您的卡上扣除，您可以来本店查询，就此给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欢迎下次光临。
他又问：“我的衣服……”
“不好意思，是我们的服务生替您换的，您醉得太厉害了。”
南宫原皱了皱眉，昨晚自己竟然烂醉如泥，真是太失态了。可他没多说什么，退了房后便立即打车去取自己的车，然后赶往公司。
郁芬芬很郁闷地拿着一杯热牛奶，脸上的表情像是一连几天都消化不良的样子，臭臭的。
“给。”
没什么好气地把手中的牛奶交给床上的人，Zoe倒是不怎么在意她的态度温顺地拿过来又慢慢喝了一口。
“你……唉……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郁芬芬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Zoe低垂着眼，纤细的手指看似不在意地旋转着杯子。她的脸色略显苍白，淡色的嘴唇轻轻开启，无声地说：“没有情况……是吧。”
郁芬芬皱了邹眉，沉默了会，终是点下了头。
Zoe浅笑了一下，继续气定神闲地低头喝牛奶。
“学姐！不要笑了！”看到她这个样子，郁芬芬就觉得心里憋着的那股散不出去的气又膨胀几分，心烦地指责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这么做的后果你有没有考虑过。”她从未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Zoe说过话，因为打从心底她就对眼前这个女人有着深深的敬佩和喜爱，可是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她不是为别的什么而生气，只是气她如此理智严谨的人怎么会一时冲动做出这样……伤害自己的事。
Zoe摇了摇头：“没想过。确实，没有顾及到。”
像是一个犯了错正在诚恳悔改的孩子，郁芬芬下面的话一时间卡在喉咙里，反倒是说不出来了。她叹了口气，坐到床沿，低声说：“我去打听了一下，他好像到外地去了都不在公司，看来是对那晚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Zoe没有苦笑，她反倒苦笑得要哭出来了，“真不知道应该说感到庆幸还是感到悲哀，竟然会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还以为会有一堆头疼的事要处理呢。”郁芬芬停顿了片刻，忽然开口道，“学姐，你也知道我以前喜欢学长的事吧。”她认真地看着Zoe的反应，对方只是点了点头，淡淡的样子，只是眉宇间有些难以让人琢磨的疲惫。
“以前我总是觉得你配不上学长。可是，自从五年前遇到你跟你有了交集之后，我才真正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你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来爱你。”
Zoe伸出手拍了拍郁芬芬的头，清澈美丽的眼睛在镜片后依旧散发着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光芒：“傻瓜，我没有你说的这么好，何况在你遇见我的时候，我已经变了很多了。”
郁芬芬盯着Zoe的嘴唇，读懂了她的意思，正想要说什么，突然有一个人旋风一样地冲了进来。
“喂，你装病也……”
韦安安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看到床上明显精神欠佳的Zoe和一旁一副要哭出来的郁芬芬，登时失去了刚才找人干架似的气势。
“你怎么这样子就冲进来了？”郁芬芬立刻换上一副表情，不依不饶地挡在韦安安面前拦着她。
“门没锁。”韦安安抬高下巴居高临下。
“你还有理……”
“好了，你回避一下，我有话跟她说。”韦安安不客气地打断郁芬芬接下来的话，不耐烦地说道。
Zoe靠在床垫上，朝郁芬芬点了点头示意她出去一下。郁芬芬只好万般不情愿地离开Zoe的卧室。
待郁芬芬走后，韦安安来到Zoe跟前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坐下，说：“我读不懂你的唇语，所以，你只要听我说，我问你话的时候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
Zoe点了点头。
“看你这个样子是真的生病了？”
Zoe点头。
“我还以为你找借口不想去谢铮给你办的庆生宴呢，那边人都快到齐了。”韦安安撩起长长的卷发，歪着头看着床上那个淡雅美丽的女人许久，那个女人任她放肆地看着，一点都没有别扭的感觉。
韦安安终于认输，开口把压在心底的事说了出来：“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他了，不要跟我说什么你们之间有约定，什么你让他发过誓不会爱上你，这种愚蠢可笑的东西我都不信，你会相信吗？”
Zoe没有反应，脸上的表情像是隔着一层霜。
韦安安从包里拿出一本八卦杂志扔到Zoe面前，指着封面上相互搂着的男女说：“这种东西你究竟想要看多久，想要让他为你制造多少？你明明知道这种绯闻都是假的，他所谓的情人也都是假的，你为什么还要逼他去跟这些女人制造绯闻，逼他在你面前故意说‘我昨晚跟谁谁一起过夜了？’”
Zoe只是盯着杂志的封面，没有任何动静。
“六年了，我都已经结婚了。你以为他可以陪你几个六年，谢铮不小了，就算他再‘花花公子’，他们家也开始催他结婚了。你可以就这么不清不楚地绑着他，但是你从来不会觉得内疚吗，这样真的很残忍。让他看不到希望却又没法死心。就算他以前骗过你，但是这些年来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总应该还清了吧。”
韦安安神情激动起来，她忍不住上前抓住Zoe的手臂狠狠摇了摇，对方总算抬起头正视她，深黑色的瞳孔里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你若真是个狠心肠的人，就让他死了这份心，如果不是，那请你好好看看自己身边的人。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自己反省反省吧。”说完，她又发狠似的摇了摇Zoe，然后迅速拿起皮包甩门而去。
郁芬芬立刻走了进来，她焦急地跑到Zoe身边担心地问：“那个女人没对你怎么样吧，我看她刚才一脸杀气地出去了。”
“没事。”Zoe把床上的那本杂志扔到床头柜上，转过头说，“那件事，除了我和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郁芬芬愣了下，立刻明白过来，慎重地说：“这个我自然明白。”
Zoe 侧过脸看着那本杂志，似乎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有点天下大乱的感觉。抽空补完这一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