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

“你的事,有什么是我不记得的?”南宫原很是自得,两颗小虎牙非常可爱。

言默忍不住道:“你知道吗,从以前起,我就很想说,你笑容太大的话,会露出这两颗虎牙,真的……很可爱。”

南宫原歪着脑袋状似苦恼了一下:“可爱……我不是很喜欢这个词,我是可爱型的吗?”

言默掩嘴笑得弯起了眼睛,南宫原不失时机地把她拉近到自己身前,俯下身,把脸凑到她面前,两个人几乎鼻尖碰鼻尖,言默有些不适应地想要退后,脸色微红,冰肌雪肤,让人心神荡漾,南宫原抱住了她腰不让她逃。

“不要这样,有人。”言默知道他使性子,便不再动弹,只是有些好笑又无奈地回应他故意使坏的目光。

南宫原拿鼻尖点了点言默的鼻尖,嗓音格外诱惑:“不准说我可爱,要说我帅气。”

言默挑眉:“可是,我比较喜欢可爱型的。”

南宫原的笑容一僵,好看的眉绞在一起,貌似挣扎了小会,最后像是做了巨大的妥协似的,有些不愿意地看着言默说:“那……帅气兼可爱吧。”

“知道了,别闹了。”

南宫原重新放开言默,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在校园的树荫下走着。以前有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他在左,言默在右,他稍微侧头,就能开到她美丽的侧脸。她把她的手交给他,他牵着她,感受她比自己低一些的体温,呼吸充满左言默味道的空气,有时可能还会有金色的夕阳斜斜地照在他们前面的石板路上。这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放在一年前,他只敢偷偷在睡觉时做一下梦,而现在,南宫原侧头,言默挺秀的鼻梁,小巧的唇瓣,美丽的眼眸在长长的睫毛下,胜似最黑亮的珍珠,透着温润的光芒,她微微仰头,淡然的神情淡若梅,轻似云,刹时,他最爱的侧脸就在眼前。

言默是那种虽然安静,如果不是刻意,就绝对不会被人群埋没的人。大一第一个学期结束的时候,从哲学系系花到人文学院院花,左言默的大名很快就被传开了。都说人文学院有一个美女,就是性子太过冷淡,面容神情淡淡的,待人处事淡淡的,说话语气淡淡的,但是就是这么令人惊艳的容颜配上令人讶异的淡然态度,让人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无法转移视线,忍不住打听她是谁。

言默不太乐忠于参加那种社团活动,也不喜欢学生会那套管腔,每日上完课都会在图书馆呆上一会,挑几本自己喜欢看的书,兴致好的时候就会看久一些。南宫原在上完课后便会赶过来,两个人再一起去吃饭。南宫原的性格和左言默截然不同,他喜欢和人打交道,也喜欢尝试,学生会的工作之余他还是其他社团协会的成员,他的生活和言默清静的生活不一样,南宫原的生活多姿多彩,大学本就和高中时期很不一样,自由度大得惊人。南宫原又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不仅是学生会的,还是学校艺术团的,另外还有两三个社团。但是,不管怎么忙,他每天一定会和言默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自习。而那段时间,也是他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大一下半学期的时候,当初的大一新生逐渐崭露头角,这是全国最好的大学之一,自然汇集全国的众多最优秀的学生,他虽然在高中的母校是最厉害的,在这里,却未必。

言默见他一顿饭就在拨弄饭碗里的几颗米粒,眉头紧锁,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也停下手中的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怎么了?”

南宫原回神,看着对面的言默,局促地笑了笑,但是掩饰得并不好:“我……”

“别跟我说,我没什么。”言默先一步打断他的话。

南宫原苦笑一下,在言默面前,他从来不会掩饰情绪,不知是她太聪明了,还是自己在她面前太笨拙了。他拿着筷子挑了挑盘子里的鱼肉,讪讪道:“有些郁闷,事情太多了。”

他很骄傲,所以从来不愿低头,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他现在似乎有点体会到了。他不是一个心高气傲到无法面对失败的人,也不是哭步自封的井底之蛙,在进校之前,他就做好遇到对手的准备,但也由于他对自己绝对的信心,可是,当他面对这么强劲的对手时,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那个谢舒扬这么让你郁闷?”对此,她略有耳闻。

南宫原没有像以往那样不以为然地挑眉,只是叹了口气:“这个人,成天跟我作对,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他了。”

言默把鱼肉挑好,剔除那些刺,再放入南宫原的碗里:“你有什么比不上他的?”

“没有。”

“那不就行了?”言默徐徐道,“有对手,并不是一件坏事……”

还未待言默说完,就见南宫原盯着言默背后,目光中的阴沉一闪而过。言默顺势回头,看到一个高个子男生正拿着托盘缓缓走来,他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瘦瘦高高,样子也斯斯文文,穿着淡米色的衬衣,淡米色的长裤,一看就是那种性子很容易静下来,读书很好的人。只是那对桃花眼,似乎不太符合他这种儒雅的风格。

他倒是面色很和善地对南宫原笑了笑:“你也在吃饭呐。”

南宫原也微笑地回答了一句:“是啊,真巧。”

他又立刻把目光放到言默身上,言默没什么表情地低头拿着纸巾擦手。他似乎对言默有些兴趣,一双桃花眼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把言默看了个遍,随后又露出一抹笑容。南宫原看他这么别有深意地看自己的女朋友,笑脸有些挂不住了。

“你女朋友?”看完后,他又微笑着向南宫原询问。

“是的。”南宫原答得很快。

谢舒扬赞许道:“和传闻的一样呢。”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之情。

言默看见南宫原笑容已经开始僵硬,本打算走的,可当下忽然改变了主意:“哦?怎么个一样法?”

谢舒扬似乎没料到言默会答应他的话,一时间答不上来,不过他脑筋转得快,立马接上:“自然是和传闻一样漂亮。原,我们那帮兄弟可是很羡慕您呢。”

他很大方地夸赞言默,一个“原”字也叫得极为顺口。不知这是真虚伪还是假真诚。言默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会,谢舒扬以为言默还要说什么,谁知言默拿起托盘对南宫原说:“走吧,你晚上还要去艺术团训练呢。”

“对了,原,今晚九点半学生会还要开会,你别忘了。”话说完,谢舒扬冲言默笑了笑,端着自己的晚饭走开了。

“他这个人……我看到他那副德性就受不了。”南宫原有些夸张地抖了抖肩膀。

言默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高挑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前两天想更,不料身体不舒服了两天,抱歉抱歉

第三章 拥吻

言默在书架前翻看着西方哲学史,图书馆的暖气有些闷,言默不自主地松开毛线围巾,过了一会,干脆把围巾解下来,正好听到闷闷的低笑声。言默阖上书,抬头一看,发现书架对面是一张很斯文好看的脸。

桃花眼一勾,谢舒扬温和地笑着,礼貌地说:“左言默,真巧。”

言默略略点了点头,把书放回书架,转身离开。谢舒扬连忙追了上去:“等一下。”言默回头,见谢舒扬穿着NIKE白色外套,很衬他那张干净的脸。

他跑到言默面前,露齿洁白,笑容可掬:“听说你钢琴弹得很好,音乐也很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艺术团?或者合唱团?”

言默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钢琴?”

“哦,我有认识的同学恰好是和你一个高中的。”

言默没有多想,回绝道:“不好意思,我没什么兴趣,再说,在艺术团里比我厉害的想必有很多。”

谢舒扬没有被言默冷淡的态度打击到,反倒越挫越勇地说:“不然这样,马上就要吃午饭了,我请你,然后你听我把团里的事跟你详细说说?其实我们团很不错的,还有机会出国……”

言默出声打断:“这些我若想知道,会问原的。再见。”

谢舒扬低声笑了笑,似乎觉得很有趣:“言默同学,你不用这么戒备吧?我没有恶意的。”

言默不响,冷冷地睨着他。

“我现在总算是知道南宫原为什么追了你三年才成功。”他一点都不畏惧,“对你,似乎需要极强的耐心和恒心才行。”

言默直接扔下他走出图书馆。

谢舒扬这次没有跟上去,只是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开口就是大声叹气:“此乃一座冰山,很难搞定。”

冬天里最让人舒心的就是围着火锅吃得满头大汗。学校外的火锅店里人满为患,学生们吃腻了食堂里的青菜大排,时不时地给自己开点小灶那是必不可少的。只可惜当初几个高中里最好的哥们现在都各奔东西,一时间能找齐的不多,除了温岭,嫣然和恰好从外地赶回来的萧何,大部分人都得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一桌子人还有南宫原新结交的几个哥们,嫣然的几个姐妹,温岭几个朋友,乍看上去人数有些吓人,场面有些向联谊靠拢。不过,气氛看上去还挺热烈的,一开始寒暄了一阵,不出半个小时大家就熟络起来。

言默是最后一个到的,室外的冰雨让人有些受不了,她不怕热,却耐不了寒,不仅带了帽子,还用围巾把脸也给包了起来,整个人被裹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缝隙。她一进门,就看到老远处冲她招手的南宫原。

“呵呵,你再不到,这位大哥就要冲出去找你了。”嫣然打趣地拉过言默,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毫不理会南宫原射过来的不满眼神。

言默放下雨伞,慢慢地把围巾摘下,摘到一半却发现几双眼睛都盯着自己,不免停下了动作:“怎么?”

对面几个大男生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地大笑起来。他们是南宫原的室友,平时里也就匆匆看到过言默几眼,哪有机会像今天这样明目张胆地偷窥南宫原传说中的美女女朋友。后来言默才弄清楚,那个个子最小的叫李俊,皮肤黑黑的,长得却挺帅的叫容城,还有一个长得最为憨厚耿直,看着言默会不好意思傻笑的叫郁临风,不过和他的形象不太搭调。

“今天怎么突然要聚餐?”言默是刚下课匆忙赶来的,事先一点都不知道。

“哦,是我提议的,大家聚聚嘛,过不了几个礼拜就要考试了,会比较忙,也就没机会这样大吃大喝了。”嫣然挽着言默的胳膊很亲热地靠在她身上,“你现在都不来找我了,想见你一面真是难啊。”

“是你神龙见首不见尾吧,怎么怪起我来了?”嫣然也是一个大忙人,成天不知道要参加几个会议,搞几个活动,言默觉得大学里像她这么闲的,实在是异类吧。

正当吃晚饭的时候,这家火锅店已经没有一个空位子了,火锅炉子里冒出的热气蒸得人不得不脱下外套,摞起袖子好好干上一场。可就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打着伞从外面进来,转了一圈看看没有位子又非常失望地推门而去。

这边,南宫原他们吃得正欢,几个男生开了几瓶啤酒,吃着热乎乎的羊肉,别提那滋味有多美了。嫣然他们几个女生则一边吃着,一边很兴奋地说着小话,女生碰在一起,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

“言默,”嫣然看了眼那边喝得不亦乐乎的南宫原,凑到言默耳边问,“他喝那么多,没事吗?”

言默微微一笑:“这种事不需要我管,他有分寸的。”

“哦…………”女生这边立马传来一声诡异又暧昧的长嘘声,又花枝乱颤地笑起来。

一桌子人都把目光投过来。

“怎么了,你们几个笑什么呢?”萧何的脸不知是热的,还是醉的,红彤彤的,笑起来都觉得傻气。

一个直发女生最是豪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问:“当初,南宫原真的追了你三年?”

立刻,所有不知情的人眼睛都精光闪闪,一副见了肥鸡的黄鼠狼相。

“喂,你们这是干嘛?”南宫原跳出来,拿着筷子冲一圈子人挥了挥。

“呵呵,你心虚不成,三年呐,你也太差劲了吧。”李俊把手臂往南宫原身上一搭,之后又立马换上一脸敬佩地说,“很少有人像你这么痴情的。”

南宫原有些窘迫,白皙的面颊不由地红了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好像每个认识他南宫原的人都知道他费尽千辛万苦的情史,这让他有些郁闷,当然不是因为觉得丢脸,只是每个人碰到你都要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追你女朋友追了三年?”看你烦不烦。

突然,不知是哪个不怕死的来了一句:“那言默是被缠久了,所以干脆就答应他了?”

猛然间,一桌子的人都静了下来。

南宫原可以说是立刻沉下脸来,摔下筷子的时候震得桌上的碗都为之一震。嫣然狠狠瞪了眼容城那个罪魁祸首,有些担心地在南宫原和左言默之间来回看。温岭的脸色也严肃起来,沉沉地看着容城。

容城刚才还有些戏虐的表情,在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后立刻收拢,他有些心惊,刚才不过随口说说,真的是无心的。不过,南宫原的样子似乎真的很生气,相处快一年了,他还没见过他翻脸的时候。

就在气氛一触即发的时候,言默推着桌子站了起来,眼神淡漠,她并没有看容城,也没有看其他人,她看着南宫原,声音清透平静:“我吃饱了,原,送我回去好吗?”

南宫原即时起身穿上外套,拿出皮夹放下两张一百块钱,然后跟着言默一言不发地在众多视线中走出了店门。

言默打着伞站在不远处等他,帽子和围巾她还拿在手上,雨跟她来时相比完全没有小下来,雨点打在她的脸上,冰冰的,让整个人都清醒舒畅了不少。南宫原走到她身边,从她手上拿过帽子,小心地帮她理好滑落的长发,再帮她把帽子戴上,然后又拿过围巾认真地帮她系上,以前他很不擅长做这种事,但是现在他系围巾的动作已经非常纯熟了。

忽然,他眼前一花,一个柔软的躯体倒在他的怀里,片刻的迟钝后,他感到自己的腰被人环抱着。

言默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鼻息温热却若有若无地贴在他的颈边,他是不是真的有些醉了呢?

南宫原只迟疑了一会,便回抱住言默,不是没有拥抱过,只是此时的拥抱令他心跳得差点不能呼吸。雨伞斜在一旁,水滴肆意地打在他们身上,她的身子暖暖的,抱在怀里的感觉令他幸福得想流泪。

他不是脆弱的人,可是,却总是容易在言默面前露出……悲伤的神色,即使她已经在他身边了,即使她每天都对着她微笑,即使她接受她的拥抱,接受他的亲吻。他不知道这种无力掌控的感觉从何而来,不知道,但是他总是在回避,却一直回避不了的这种感觉时刻缠着他。

就是因为现在太幸福,所以,他害怕得有时在深夜里也会惊醒,害怕有一天,睁开眼睛,发现她不在自己身边了,或者她不爱自己了,他该怎么办?

“原。”言默的嗓音出奇的沙哑,她抬起头,脸上已被雨水打湿,有水珠粘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她稍稍眨眼就有水滴顺着她完美的脸庞慢慢滑落。她抬起手一点一点地轻抚着他俊秀的眉毛,脸上的表情柔柔的,脸颊微红,宁静无比。

他不该太贪心的,她对谁都是淡然冷漠的表情,对着他时她的神情截然不同,她的神情是那么温柔而包容,微笑的时候,美丽的大眼睛会微微眯起来。唯有在这一刻,他才敢相信,他对她而言是不一样的。

南宫原心中一动,低下头吻住她有些发紫的嘴唇。他从未这么激动地吻过他,唇齿之间的碰撞让他的头脑恍惚不清。他抱着她的手臂不肯有一丝放松,身上有一丝狂放的气息。

言默有些吃痛,微微挣扎了一下,南宫原当即清醒过来,一用力,忙放开她,大口地喘起气来。

雨势渐渐小了下来,但他们早就淋湿了。南宫原的眼睛有些迷糊,他不敢看言默,低着头深呼吸。

言默却把他的脸掰向自己这边,她的嘴唇很红,妖异得触目。

“不要这么不安,我会在你身边,不是已经说明一切了吗?”言默捏了捏他和她一样红红的脸颊,摞开他额前的碎发,“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南宫原忙摇头。

“那就是了,我不会委屈自己,你也不要委屈自己。”

“言默。”南宫原倾身抱住她,自责地喃喃道,“刚才弄疼你了吧。”

言默安静地抚摸着他的背脊,在他的颈肩摇了摇头。

“我们会一直这样,一直这么幸福的,对吧。”

言默双手交握,抱着他的腰,点头。如果不会幸福,她当初又为何要下这么大的决心和命运赌博呢?

雨终于停了,天边露出了一条绚烂的彩虹。

离他们不远处,有一辆白色跑车停靠着,车窗紧紧地闭合着,看不清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只见到车窗忽然下降,从里面扔出一根烟头。然后,车窗迅速关上,车子启动后快速从那两人身边绕过。

谢舒扬坐在车里看着反光镜,淡笑着对旁人说:“今天有些不巧。”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无所谓地笑了笑:“下次吧。”

第四章 梦想

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滋润。摆脱了高中里的那种强制和约束,换来自由得有些无聊的日子,起初还会不习惯,但是一年下来,每个人都能把这份自由变为自在,运用得如鱼得水。高中那段苦不堪言,不堪回首的日子便用来调剂生活情趣来了。偶尔追忆追忆,也不妨是一件乐事。

言默和南宫原在外人眼里感情好得令人嫉妒,即便女方怎么看都不太热情,但是她对南宫原温顺的态度却打破一切不好的谣言。而南宫原对她的呵护就不用多说了。虽然不太甘愿,但是南宫原随行艺术团在寒假的时候出国演出,临行前一晚给言默打了老长的电话,一会懊恼这次没法跟言默过生日了,一会又后悔加入艺术团了,最后开始唉叹寒假都没好日子过了。言默一边翻看着琴谱,一边听他唠叨,偶尔配合地笑两声,时不时应和一下。

“言默,我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你一定要接。还有,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一个人呆在家里不出去,可以和嫣然,还有小雅不也回来了么,跟她们多出去玩玩。”

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言默哑然,抱着被子对着电话那头的他打了个哈欠:“我好困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早上的飞机,不要累着了。”

“哦,已经这么晚了,我都没发现。好吧,你休息吧。”

“原,自己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小心身体,我明天就不来送行了。”她不太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脸。

电话那头传来南宫原好听的笑声,他很理解地道:“我知道了,我保证完好无损的回来。晚安,亲爱的老婆大人。”

电话里的忙音断断续续,言默没有马上挂上,房间里的橘色灯光很暗,她趴在床上,盯着话筒,半张脸埋在软软的枕头里,露出的半张脸看上去光洁白皙,她闭着眼睛,嘴角轻扬。

寒假不比暑假,一个月都不足的时间转瞬即逝。学校艺术团受邀出国演出的事被宣扬得很热烈,就连报纸上都报道了。一行人中一年级的并不多,一共两男男四女。男的就是南宫原和谢舒扬。南宫原最想不通的就在这里了。都说管院有两个新人出类拔萃,不仅在学习上,在学生会工作中也是争锋相对,仅是这样也就罢了,谁知道这个谢舒扬就连在艺术团里,也要和南宫原争。不仅要和他争学生会副主席一职,还要和他争艺术团副团长一职。

南宫原和言默坐在老爹的酒吧里,酒吧虽然已经开始营业,人却还不多,只有几个人在四散的座位上喝着酒,聊着天。他们两个拣了一个靠近角落的地方坐下,老爹给他们一人一瓶饮料,走时冲南宫原瞪了一眼。南宫原不甚理解,似乎从某时起,老爹开始看他不顺眼起来,对他的态度也是爱理不理,这时常让他很尴尬。

酒吧里还算安静,声音不高也能听得见。南宫原回来后就一直想要和言默粘在一起,可是事与愿违,回国后艺术团还要处理很多后期工作,学生会在开学后也立刻要进入正轨。每天只有吃饭的时间能和言默见上面,如果言默也有事的话,这唯一的一次见面也没有了。他知道言默不会怪他,但是他会怪自己。好不容易得了空,和言默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却被言默约到这里,不是不喜欢,只是,这里的人似乎对他都不怎么友善。

言默一直没啃声,低着头喝着饮料,耳边南宫原似乎积了一肚子的话要对她说,只是他说了半天,却发现言默已经把饮料喝光了,依旧咬着吸管不动。他握住言默的手,惊讶的发现她的手很冰。酒吧里有暖气,她穿得也不少,可是坐了这么长时间,她的手,还是冰的。

“言默,你的手好凉,身体不舒服吗?”

言默慢慢侧过脸,略显苍白的脸庞似乎越发瘦了,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倦意。她轻轻回握住南宫原,细长的手指微微用力,指尖轻触着南宫原的手背,似乎很认真的样子:“你说,我当歌手,好不好?”

南宫原稍许诧异了下,又凝视了她许久,待确定言默确实是认真的时候,不禁蹙了蹙眉,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是说,进入演艺圈?”

言默深如墨的瞳孔里散发着另南宫原看不清的情愫,言默没有回避他的眼神,缓慢却有力的点头。

“……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你不喜欢?”

南宫原一愣,立即解释:“不是不喜欢,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可是,以前都没听你说过,所以我猜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言默沉默片刻,手指贴着南宫原的手背来回抚摸着,酒吧里低迷的背景音乐似乎离他们远了起来,只剩下他和她这一方小小的空间。言默终是低声道:“老实说,我喜欢音乐,也喜欢唱歌。虽然我不擅长人际交往,但是,当歌手应该还不至于不行。以前就有人找过我,那时候我担心自己的性格不合适,现在我想好了。再来……”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南宫原移开目光,看着她不动了的手指。

“再来,我觉得当歌手比较好赚钱。”

“赚钱?”几乎是言默话音刚落,南宫原就反问出声,“你需要钱吗?”

“我需要,我一直需要,你知道的。”她的脸山看不出过多的表情,云淡风轻的样子。

南宫原把身子靠近言默,拉过她的手,正视她的眼睛,有些严肃地问:“言默,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言默的大眼睛一时间失去了焦点,望着南宫原身后的壁画好一会,她轻扯一下嘴角,却显得越发无奈:“我妈,她病了,做手术,需要钱。”

“你妈?”南宫原不确定的又问了遍,“那个打你的女人?”

言默迟疑了下,说:“是的,但是……”她的脑中闪过几个画面,保险柜里的秘密,还有……,“我还是要救她。”

他自然不会对她说干脆让那个不得好死的女人死了算了,南宫原低下头思考了几秒,问:“要多少?”

“原,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你替我出钱。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坦诚,如果我有事,我应该告诉你,不应该瞒着你。我只要你支持我,就可以了。你会站在我这边的,对吧?”她的声音轻柔,好像那个备受煎熬的人是他,不是她。

南宫原捧着她的脸,一脸焦急:“可是,我不想你那么幸苦。你就当是我借你的,到时候你再还我好了,而且如果你妈妈需要开刀,那么肯定是事不宜迟,你当歌手还得有一段时间才能有钱,也未必很快就能赚这么笔大钱……”

“原,我决定了。再说,你借我钱,也不过是向家里要,我不想给你爸妈留下这种印象。”她的语气比之刚才坚决了许多。

南宫原别过头,紧紧皱着眉,挣扎了一会,最后还是妥协了:“我明白了,你愿意,那么你就去做。但是,不要勉强自己,如果一旦我发现这个行业让你受累,你就不能继续下去了,由我去筹钱。”他心疼地看着言默,想到她一个人可能苦恼了很久,却从不在电话里跟他提起,他就觉得心里像是被无数根小针密密地扎了一排又一排。

整个晚上,言默第一次真正露出微笑,她有些倦意地靠在南宫原肩上,轻声说:“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这件事,我只跟你说,老爹他们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