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后神情有些异样。
原来不仅人要受外貌影响命运,鱼也是一样。
那两条红鲤鱼光华灿烂,差不多的人见了都不忍心烹它们,而这几条大鳜鱼肥嘟嘟的,她看后第一反应就是脑海里浮现清蒸鳜鱼、松鼠鳜鱼、臭鳜鱼等名菜,甚至鼻端都闻见香气了,禁不住吞了一口。
她想真是罪过,将食欲压了压,再想放生的事。
因想道:就算带回家放了,鳜鱼不比红鲤鱼好认,大家又是最爱吃鳜鱼的,总不能让家里从此不许吃鳜鱼了,回头被捞上来,还是逃不脱被烹的命运——谁叫鳜鱼味道那么好呢!
正思量,一抬眼看见青年汉子眼中又有笑意。
她满眼疑惑地看他。
青年汉子抵不过她注视,低咳一声,主动解释道:“这鳜鱼…容易使人想到松鼠鳜鱼那些菜,不禁口齿生津。”
说完还朝庙宇方向瞄了一眼,仿佛怕菩萨听见了。
清哑被他逗笑了,差点脱口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好险才止住了。心头忽闪过一丝困惑,觉得他一个渔夫跟“松鼠鳜鱼”这样精致的菜肴有些不搭,说出“口齿生津”也很怪;又不确定他是否看出自己心思,便解释道:“我怕拿回去放了,哪天又被人捞上来煮了。”
青年汉子建议道:“姑娘可在鱼鳍上穿个金环或者银环做记号。”
清哑还没说话,细妹道:“亏你说的出,张口就是金银!真是烂主意!人家要是听见这样,本来没想抓的也想去抓了。金环银环谁不想要!”
青年汉子见小丫头满眼鄙视。不禁一滞。
“就用铁环。”他道,“别的水泡久了容易烂。”
清哑对细妹道:“回去再说。先付钱。”
又对青年汉子道:“谢谢你。这鳜鱼我们也要了。”
青年汉子道:“祝姑娘好运,福寿绵长!”
清哑心头又涌出熟悉的感觉,忍不住又看他。
汉子又垂眸,似乎有些局促。
细妹笑道:“你这卖鱼的倒会说话。”
一面掏出荷包来算账付钱。
在荷包里翻了半天,捡了一小块碎银子出来递给青年汉子,“不用找了。算我们姑娘赏你的辛苦钱。”
青年汉子怔了下。迅速瞥了清哑一眼,才接了。
“多谢姑娘赏!”他低声道。
清哑感觉很敏锐,道:“也不算赏。那一对鲤鱼很难得。谁买了都是个吉祥如意的好兆头,不能论斤卖。”
青年汉子本已低首,闻言忍不住又抬眼看她。
虽未说话,眼中却闪现异样光芒。
这时那大哥笑道:“姑娘真是好人。”
他已经将鳜鱼倒进木桶。阮秀叫一个少年送回船上了。
清哑见事了,不再多说。起身往旁边一个摊子走去。
这一会工夫,鱼摊旁边就多了一个卖福袋的村姑,并不大声叫卖,而是低头坐在那。用两根细竹针打络子,有人问价钱,才停手回答。
清哑见那两手灵活翻飞。立即驻足观看。
青年汉子眼角余光瞥见她走了,忍不住抬眼追了过去。
见她停在那。也不由去看那村姑,看她卖什么的。
刚才帮清哑借梯子的老汉意味深长地笑道:“那是福儿。你们赵大爷的侄孙女。这姑娘可勤快的很,能干手也巧。前儿我还跟他爹说呢,你们两个也该说媳妇了,别光叫你大爷操心。”
青年汉子听了满眼错愕。
那大哥忙笑道:“老爹说笑呢,我们连饭都吃不饱,拿什么娶媳妇!”
老汉道:“只要人勤快,还怕没人嫁。咱们庄稼人,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穷没经过,谁也不能穷一辈子!那不正经的懒汉才穷一辈子。我瞧你们兄弟还不懒。前儿村里还有人说你们兄弟呢。都说你们不错,就是穷了点。怎么样?要是满意,我就托个老脸,帮你们说合去?”
这一番话,把那大哥也说得错愕起来,不知如何回。
青年汉子微不可查地轻咳了一声。
那大哥便强笑道:“老爹好心,我们兄弟好感激。这个,还是等攒些银子盖个屋子再说。不然,娶了媳妇回来往哪放呢?”
老汉正色道:“说了媳妇你们才能攒得起钱。不然,挣来的银子这边进那边出。男人没成家的时候都这样,我有经历的。有个女人管着,花钱就小心了。”
他的声音并不小,附近人都听见了。
大家便哄笑起来,几个媳妇笑得格外大声。
那大哥呵呵傻笑,青年汉子低头不吭声。
那个叫福儿的姑娘忽然脸红了起来,手上打得也慢下来。
清哑看了一会,又捡了几个福袋端详一会,觉得这姑娘手很巧,用纱线搀着少量彩线编结彩绳,然后再做成各种精美小袋,或装一个平安符,或套一块雕刻福寿的木牌,或是竹雕的观音像等。
不过她觉得图案和样式都略显单调了些。
她前世可是编织高手,今生又见过各种精美的璎珞,脑海中无数样式,自不是这村姑可比。
不时有香客驻足问价,才十来文钱的东西,还犹豫半天要不要买,又还价,福儿脸嫩,说不过她们,降了价才卖出去几个。
清哑心里为她默算账,也就赚个工夫钱。
她有些同情这女孩了,挣钱真不容易。
她便对她道:“你这个可以这样编——”
说着伸出手,要拿过她手上的针来试。
福儿发愣,看着她不知该不该松手。
细妹忙道:“我们姑娘要教你呢!”
得织女教导,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
福儿打量清哑,都是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对方又光艳照人,她羡慕之余也渴望能和她接近、说话,便将打的半条彩绳递给她,看她怎样。
清哑接了过去,一顿扯了,从头编织。
福儿见她拆了,不禁着急。想这富家小姐太爱玩。也不管别人死活,耽误了她干活挣钱她找谁去?
正想怎么哄她还回来,忽然睁大眼睛。就见清哑两手飞快地动起来,看情形很熟练,只不知打的什么花样,她便屏息等待。
清哑站着织了几排。见福儿仰着脖子看她,便走到她身边。跟她挤在一个板凳上坐下,道:“你看,这样编——”
她说不好,也不惯长篇细致地解说。只示范。
福儿看着她手下已经显露的半个花型,眼睛亮了。
清哑见她明白了,便不再说。继续编。
两颗头紧紧靠在一处,一齐沉入编织。连买卖也忘了做。
细妹一见这样,便帮着应付起来。
她比福儿会做生意多了,卖了几个福袋,价格都比之前高。
细腰站在一旁,冷冰冰地一声不吭。
这情景看去有些怪异,叫人想不通怎么一回事:美艳的细腰像主子,站在那没人理会;梳着两个包包头的细妹是典型的丫鬟装扮,可在卖东西;一个清丽脱俗的少女和一个村姑头挨头靠在一起…
青年汉子看着这一幕,半天转不开目光。
那老汉又开始劝他们兄弟娶媳妇!
怪异才吸引人,往这摊子来的人就多了。
细腰不耐烦,瞪眼把看热闹的都惊走了。
待吴氏一行人从庙里出来,清哑已经编好一个福袋,小巧而精致。
福儿激动不已,忽一抬头看见吴氏,顿时愣住,结巴道:“你是…你们是——”她目光从吴氏脸上转到清哑脸上,惊道——“你们是织女…”
吴氏急忙打断她话,道:“她是我闺女,这个才是我侄女。”
她指向细腰,又对清哑笑道:“怎么玩这个?要吃饭了。”
福儿见细妹也对她使眼色,令她不说破的意思,忙闭嘴,脸却红了,眼睛也格外亮,看着清哑满眼的崇拜。
清哑先对吴氏道:“娘,再等会儿。”
又对细妹道:“拿纸和笔来。”
接下来,她画了十几个图样给福儿,又告诉她怎么编。
福儿是内行的,一听便明白,感激不尽地收了图样。
清哑对她笑笑,这才起身和吴氏往别处去了。
福儿看着她们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青年汉子侧首对大哥说了一句话,大哥瞪圆了眼睛。
接着,他看向福儿,眼中露出很踌躇、很为难的神色。
青年汉子咳嗽了一声,大哥不情不愿地起身,向福儿走去。
“姑娘,这个福袋怎么卖?”
他指着福儿手上拿的清哑刚编的福袋问。
“这个…十文。”
福儿将攥着福袋的手背到身后,却指篮子里其他福袋报价。
“我要你手上那个。”
大哥挑剔、坚持的很。
“那个…我…不卖。”
福儿面对大汉很慌乱,不敢看他眼睛,脸也红了。
“我多出银子。”大哥诱惑道。
“这个送…送给大哥。不要钱。”
福儿从篮子里捡了一个福袋,勇敢地抬眼对大哥道。
大哥看着少女红艳艳的脸、水汪汪的眼,头皮发炸,深吸一口气,赔笑商量道:“福儿姑娘,我要两个呢。这个我买,那个我买给我兄弟。你看好不好?”
福儿听后,一声不吭又从篮子里拿了个福袋。
两个福袋递到那大哥面前,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青年汉子见大哥买不来福袋,正不耐,又要咳嗽。
忽然,他见埠头又来了一艘船,还很大,不禁注目。
当看清船头站的锦袍玉带、风姿翩然的少年公子,他再咳不出来了,只顾出神。
韩希夷站在船头,看向两岸的村庄、田野。
“就在这一带?”他问身后汉子,却并不回头。
“这一带决堤最频繁。还有其他许多地方。”汉子回道。
韩希夷游目四顾,忽见前方有一棵大树。
“这树倒好看。”他看出这树不凡。
“少爷下去瞧瞧吧。五桥村这棵银杏树少说也有一千多年了呢,四五个人都抱不过来。旁边还有个观音庙,香火鼎盛的很。听说凡来求子、求姻缘的,没有不灵验的。”汉子忙解说。
“哦,那要上去看看!看我可能求个好姻缘。”
韩希夷戏谑道,一面命将船靠岸。
其实他是被“一千多年”打动,想上去看看那棵银杏树。
上岸后,四下一扫,看见观音庙前的石桥边站着一群人,其中有个淡绿色身影十分熟悉,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算不算有缘?
再一想这观音庙求姻缘灵验的传说,他心狂跳起来。
真是天注定吗?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向那边走过去。
清哑看着陡然出现的韩希夷很意外,“韩兄怎么来这了?”
韩希夷笑道:“这不是闲着无事,就出来看看春景。刚巧到这,听人说这五桥观音庙的菩萨最灵,还有棵千年的银杏树,就想上来看看。谁知这样巧,就碰见郭婶子和郭姑娘。”
他的双眼烨烨生辉,流光溢彩。
吴氏被丰神俊朗的少年晃花了眼。
还是一样笑容和煦、有礼,但眼中流露的光彩比田野的春光还要令人沉醉,一眼看去,这一片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他和清哑两个人。
什么叫郎才女貌,这就是!
什么是天生一对,这就是!
吴氏想起老和尚的话,激动地心“咚咚”跳。
真的是他吗?
不然怎么这样巧!
寒暄一阵后,韩希夷陪着她母女往庙里去。
“郭婶子上过香了?”
“上过了。就等吃斋饭。还没做好,先和清哑出来逛逛。”
“哦,这里斋饭好吃吗?”
“我觉得还好。韩少爷怕是吃不惯。”
“说得晚辈惭愧极了。婶子若不嫌晚辈讨厌,可否让晚辈陪婶子和郭姑娘用斋饭?晚辈肚子正饿呢。”
“那好呀!一起吃饭也热闹。”
“郭姑娘,瞧那树,真是古朴苍劲,蔚为壮观!真没想到这里有如此神树。姑娘是否也是冲这树来的?”
“你怎么知道?”
“就觉得姑娘会喜欢。”
…
一路说着,一行人又来到树下。
所有人都看向那并行的少年男女,恍若天人。
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甚至老婆子,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韩希夷,眼中的痴迷、惊艳、羡慕,种种情绪都显示韩大少爷老少通杀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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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晚了!抱歉朋友们,原谅原野吧!提前祝大家中秋愉快!(*^__^*)
第343章 明心(二合一求月票)
清哑见此情形,有些不自在,看向韩希夷。
韩希夷对她温柔一笑,“这里甚是清幽。”
他并未在意这些乡下信徒目光,全心都在郭家母女身上,一面脚下不停地随吴氏上了青石台阶,一面轻声和清哑说话。
银杏树下,众人互相私语,纷纷猜测他们是何人。
青年汉子不知何时已收回目光,低头不知想什么。
耳听得那边大哥还在向福儿恳求,忽道:“大哥,不要了!”
那大哥忙转回,用询问的目光看他,他也不吭声。
这时又有香客来买鱼放生,大哥忙招呼。
福儿本也双眼发亮地看韩希夷,忽然大哥被那兄弟叫走了,不禁怔住——福袋不要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那边两兄弟,心下十分踌躇。
爱情,是世上最奇妙的感情。
它可以超越财富、地位,甚至容貌和年龄,毫无道理可言。
赵家这一对远房表亲兄弟,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可是福儿碰见过两次后,便再也忘不掉了。尤其是那个弟弟,她着实心动。所以,以往都是她在家做活,她娘来庙前卖福袋,今日她却鼓起勇气亲自来了。之前不肯卖那个福袋给那大哥,除了那是织女编给她的她舍不得卖这个缘故外,还有一层意思:她想把自己亲手编的卖给他们兄弟。
可是,她的坚持竟令他打了退堂鼓。
她偷瞄那弟弟,觉得他好像有些丧气。
他再也不朝这边看一眼。
之前,他可是频频对她这里看的。
她心里便煎熬起来,想了一会,拿出清哑编的福袋,飞快地在袋口穿织了两个对称的福字,然后又从篮子里拣出一个,一并送到他兄弟面前,递给大哥。
大哥下意识地接住。没等开口,福儿转身就走了。
大哥不及叫她,把福袋往弟弟面前一送,目带询问。
还要不要?
青年汉子想说不要。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他看着那个精致的小袋儿,一眼认出袋口两个福字是另一人手笔,和福袋本体不是一个风格,一面想“画蛇添足”,一面飞快拿了。揣入怀中,目光就柔和下来。
大哥就笑了,拿了一两银子去给福儿。
他也学福儿,说一声“多谢福儿姑娘”,丢下银子就走。
福儿很懊恼,一言不发地拿了银子又送过来,也是丢了银子就走。
大哥急叫:“福儿姑娘,这是买袋子的钱!”
老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恨铁不成钢道:“这憨娃子!人家要稀罕你那银子,人家也不送袋子给你了!”
大哥听了。捏着那银子发呆。
青年汉子低着头,一声不吭。
大哥转脸看见,络腮胡子不住抖动,不知怎么了。
“福儿姑娘,回头我打些鱼送你。”
他想出了一招应对手段,笑着许诺。
福儿虽低着头不吭声,那耳垂都红了。
送鱼给她,她觉得还不错,比给银子亲近一层。再说送鱼不是要上门么,到时留他们吃个饭。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他兄弟的鱼全卖完了,便不再停留,大哥提了鱼盆。和众乡亲招呼一声,往埠头走去。
走几步,弟弟回头看向银杏树荫深处。
那凤尾飘荡,历历在目。
又看一眼庙宇,才收回目光离开。
福儿没有抬头,却知道他回头了。
是看她吗?
观音庙内。韩希夷正和郭家母女说话。
他向来风姿洒脱,又学识丰富,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举手投足均浑然天成,今日面对郭家母女,言谈说笑更是令人舒心。并非他刻意应酬,而是每每触及清哑那黑漆漆的眼眸就完全沦陷,所有话语和行动都来不及经过大脑思考就先一步表现出来了,直出本心,更显真诚。
吴氏把他的心意看得清清楚楚。
清哑也感觉出来了,又有了不自在的感觉。
和韩希夷谈话如沐春风,还能增长见识,她挺喜欢的。然自从察觉他对她的爱意后,她便不知如何面对。初时以为是严未央喜欢过他,后来严未央都定亲了,她还是不自在,便不知为何了。
像这样,他看着她,星眸温润如玉,烨烨生辉,她就不自在。
她是经历过情事的,觉得那不是动心的羞怯和躲避。
她不太会矜持和傲娇,便想弄明白。
“你不是说要抽签吗?”她问。
“当然。姑娘等等,我就去抽一支。”韩希夷笑道。
又对吴氏告罪一声,去观音像前跪了,恭敬叩首、摇签。
然后又去里间找老和尚换签文。
打开黄色纸笺一看,笑容敛去。
签文也是一句诗: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他蹙眉朝老和尚瞅了一眼,强烈腹诽:一个村野小庙的签文,弄这样诗句在签文上,那些村夫村妇能弄懂内含的意义吗?老和尚自己能懂吗?不懂怎么解?
这首诗他咀嚼多年,如今出现在签文上,什么意思?
又瞄一眼标签,是中上签,心里一动。
中上签可是好签!
一般而言,上上签太圆满,而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中上签则留有余地,正是恰到好处。
他又瞅了干瘪的老和尚一眼,决定试试他,看这小庙弄这签文是不是唬弄人的,因上前奉上签文,恭敬道:“烦请大师为小子解惑!”
老和尚睁开眼睛,瞄了一眼那签文。
“是好签!”他道,“然得失仍在施主一念之间。”
这话莫名的很,韩希夷有些不确定了。
出来后,清哑不掩好奇地问他:“什么签?”
韩希夷笑吟吟地将签文递给她瞧。
清哑接过去一看,这句诗她倒也知道,可用做签文来对应人事,其寓意却有些难以断定了。
因问他:“什么意思?”
韩希夷道:“自然是指愚兄一段心事。”
眼中笃定的神色,表明他已经解了这签文寓意,而他对清哑说话时清亮柔和的声音又透露了这“心事”。
清哑却觉得他说太含糊了。追问:“什么心事?”
难道他不是在追她吗?
那就应该说清楚,她也好理清自己的心事。
韩希夷在她清澈的目光下有些狼狈地脸红了。
他也想对她倾诉一腔心事,可现在不是时候啊!
也不是地方,旁边还有个吴氏盯着呢。
于是他柔声哄劝道:“日后姑娘自然会知晓。”
吴氏见两人问答。也凑过来问抽得什么签。
听说是中上签,忙笑说不错,这是好签。
她满面笑容,自为得了菩萨指引,闺女终身有落了。
说起来。清哑的婚事成了她一块心病。
一方面,清哑出色能干被御赐“织女”称号,全家都不肯委屈了她,发誓要她嫁得遂心如意;另一方面,不论她嘴上说得多要强,清哑先后三次退亲是不争事实,因此,稍注重家世名望的就算看中她人品才能,也要顾忌名声,不肯和郭家结亲。
高不成低不就指的就是这情形。
从小门小户挑也不容易。
太差了别说清哑看不上。做爹娘的也看不上!
如今这情形上哪找合心意的女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