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愈合得不错。”末了他下了定论:“继续保持干净和干燥,少吃刺激性食物。”

她默默在心里吐了吐舌头,要是他知道她前两天刚把自己喝挂过,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这边却已飞速写好一个方子,和着两包东西一起推给她:“早晚随饭各5粒。”

“都好了还要吃药?”她哇哇叫。

“这是中药,调理睡眠的。”

她嗅了嗅,果然一股刺鼻药味冲上来:“这什么中药?怎么是一颗一颗的?”

他淡淡瞥她一眼:“知道你不会有心思煎药,所以让他们给你做成药丸了。”

她一愣,顿时有股热流涌过心间。

“中药要长吃才会有效,平时早点睡,否则容易老。”

虽然心里暖洋洋,嘴还是硬着:“怕什么,到时你帮我和整形外科牵个线,去打两针不就好了?”

岂料他反应出乎意料地大,表情也骤然严肃起来:“这种东西不要打,都有残留,小心后遗症。”

她被他的表情吓到,顿了顿才接上话:“那…那有什么关系?现在好看就够了,年纪大了反正也没人看,变鬼都无所谓。”

他深深望着她,终于放下手中的报告,正色道:“不行,我绝对不允许。”

虽然知道他是个严肃的人,但如此专|制的话从他嘴里讲出来还是挺震慑人的,她不得不移开眼神咕哝:“奇怪了,是我的脸,又不是你的。”

她是真打算过两年扛不住了就来打针的,毕竟美貌对她来说太不可或缺了,无论是心理还是工作,可被他这么一说…貌似没戏了?

他定定望着她,半晌,就在她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惊天大道理时——

“你很漂亮。”

“啊?”她完全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很漂亮,”他一派正经,完全没有男人恭维女人美貌的那种谄媚感:“五官的分布,鼻梁的高度,脸型和发际线的位置都很合理,整形外科的唐主任托我要过你的照片,说是想当范本用,所以你很漂亮。”

黎雅蔓呆若木鸡地望着他,她从来没遇到过一个男人在夸奖一个女人漂亮时,居然还要动用学术语言和理论依据。

“那你…给她了吗?”

“没有。”

“…为什么?”

他一脸莫名:“难道你希望以后满街都是和你一样的脸?”

呃,那确实不希望。

她感觉有点古怪,可这种有点窃喜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以至于她走出他的办公室时,脚步还有点飘飘然。

看着她情绪感颇明显的背影,陆济宽似有若无地露出一丝笑意:女人果然都一样吗?只要说她漂亮就万事大吉了,还真是直白得可爱。

不过,他也确实没违心就是了。

一个年轻医生正好进门,他饶有兴味地望了眼黎雅蔓的背影,便一派风流倜傥地走了进来:“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美女销售?”

陆济宽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这两天还习惯吗?”

“还可以吧,”他潇洒地往桌角上一坐:“就是成天让我处理些毫无技术含量的东西,连手术台都没上过,没劲。”

陆济宽不动声色地整理着报告:“你才毕业一年,还是稳点好。”

这个滕浩是新来的医生,技术确实可以,背景据说也很强大,因此傲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才毕业一年就吵着要上手术台,要知道他小手术是做过几例,可脑外科的病人都是重症,谁也开不得玩笑,所以这几个月来他都没敢让他进手术室,这不,不高兴了。

滕浩果不其然地哼一声:“陆主任啊陆主任,你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干嘛呢?莫非是信不过我?”

陆济宽正色道:“医生不同于其他行业,别处犯了错能补救,我们却未必能,谨慎点是为自己负责,也是为别人负责。”

滕浩一脸无聊,想起那个风情万种的身影,神情却骤然生动起来:“对了陆主任,刚才那个…你试过了?怎么样?”

陆济宽愕然:“什么?”

他猥亵地以指尖抹抹嘴唇:“诶,你这可就不厚道了,这么好的货色居然自己独享?”

在明白他的意思后,陆济宽一张俊脸顿时绷得死紧:“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关系,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滕浩,请你谨言慎行。”

滕浩笑得轻佻,一脸“这事儿有什么好瞒的”:“别这么小气啊陆主任,她们这种医药销售都是这样的,先卖身再卖药是行规嘛,你不上自然有人上,跟她客气什么?你看她那身材,那胸那屁股,啧啧啧…”

陆济宽一直放在身侧的手掌陡然紧握成拳!一向温和睿智的眼神也猛地锐利起来,他“唰”得站起,把正在做春秋大梦的滕浩吓了一跳:“陆主任,你,你干嘛?”

滕浩仗着有个医药局局长的爹,从小到大横行惯了的,毕业后到了哪个医院不是被人好声好气伺候着?别说主任医生,就是院长都对他客客气气,可这家伙是想干嘛?想…想打人吗?!

陆济宽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暗暗勃动,他几乎能听见那咯吱咯吱的声响,他扬起手,滕浩立刻条件反射地躲闪——

“这是304号病人的病例,你拿去好好研究一下。”

惊魂未定的滕浩震惊地望着手里的资料,而陆济宽早已坐回原位,依旧是淡定儒雅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可背后那股寒意依旧挥之不去,他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应了声就赶紧走人了。

直到他走后,陆济宽才抬起眼皮冷冷瞥了门口一眼。要是20年前,他绝对把他揍得满地找牙;可现在的他不会再如此冲动,更何况为了一个混蛋,不值得。

不过,他忽然想起十年前那惊人一幕,墨黑的眉峰不由得渐渐攥起——

第18章 「第十七章 」

从医院里回家,黎雅蔓像往常一样把车停进停车库,然后慢悠悠地走出来,走过那片绿化带时却再次有了奇异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注视着她,是错觉吗?

她放缓脚步四处张望了一番,灵机一动,旋即心无旁骛地向前走去。就在已经能看到家门口时,她忽然猛地一转身,把那人当场堵了个严严实实!老人措手不及,狼狈地想要把自己藏回绿化带,却只是徒增尴尬。末了,他终于颓然放弃挣扎,低着头站在那里。

看到他的瞬间,黎雅蔓只觉得浑身血气倒灌,几乎站都站不住。她努力稳住自己,并绽开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假笑:“有何贵干啊,朱先生?”

老人原本就佝偻着的身形顿时又瑟缩了几分,他哑着声音唤道:“蔓蔓…”

她脸色一僵,旋即笑得更无谓:“对了,我差点忘了我本来该叫朱雅蔓的,这么看来还是黎雅蔓好听些,可真是谢谢你了。”

老人已经无言以对,他颤抖着双唇嗫嚅:“对不起,爸对不起你…”

“爸?”她的声线陡然增高,带着不可置信的笑意:“谁都知道我黎雅蔓无父无母,从小是舅舅舅妈带大的,这算是哪里冒出来的爸爸?。”

虽然姿态咄咄逼人,可她眼底分明有不稳的波光,就连一向引以为傲的肢体动作也僵直起来——天知道她多不想面对这一切,她情愿当做自己的父母早就死了,也不愿知道他们都活得好好的,只不过她没人要,没人要而已。

老人饱经风霜的眼底流出了浑浊的泪,浸透了岁月的悔恨和痛楚,如今千言万语却只能化为一个名字,在他不甚利落的唇齿间徘徊不去:“蔓蔓…对不起…”

“不要叫我,你没资格叫我!”她猛地退了一大步:“也不要说什么对不起,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和我妈,你就不会一意孤行地撇开我们跟他们去!你在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想过自己背负了什么责任吗?你想过吗!?”

那时她还小,不过五岁光景,只知道父亲被关进监狱,母亲也忽然不见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才从舅舅舅妈那里知晓事情的原委。原来她父亲是个街头巷尾的混子,娶妻生子后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那天他兄弟叫他一起去收拾仇家,母亲抱着他的腿死活不放,却被他绝情地一脚蹬开。

这一腔热血,最后换来的却是兄弟逃散殆尽,他独自承担过失杀人的罪责。

有时想想,她并不是那么恨她母亲,虽然她对外隐瞒了她的存在,凭着年轻貌美顺顺利利地重新嫁了更好的人,并对她不闻不问,但这些年来她至少出钱养活了她。她真正不耻的是他,这个根本不配做她父亲的男人!

一通咆哮完,黎雅蔓才发现自己早已满面泪水,她不愿接受这个脆弱到让她鄙夷的自己,只能毅然转身,飞奔离开。

茕茕孑立的朱宏声早已老泪纵横,他何尝不知自己年轻时错得离谱?他也听说了妻子另嫁他人,女儿几乎成为孤儿,可他除了在狱中拼命撞墙以外还能做什么?

如果早知道年少轻狂的代价是如此惨烈,他绝不会做出那样愚蠢的选择,而此刻,他宁愿自己从未出现在这世上。

***

对于江卓一来说,这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待到他从显示屏里移开发昏的双眼,窗外已是一片浓黑,他看了看表,将近11点了。他胡乱抹了把脸,看看手机,发梁曦发来一条短信,让他再忙也别忘记按时吃饭。

他苦笑着摇摇头,到底有没有吃过晚饭他都不记得了,只觉得腹中空空如也,伴随着阵阵隐痛。可只要看一眼开业以来超过百万的营业额,痛楚就消逝了大半。

走在成功之路上的感觉,还真是难以言喻的美妙。

可惜梁曦不在身边,要不然他还真想立刻和她分享一下——不过转念一想,以她的脾气,恐怕还是会来句:“胜不骄败不馁,以后还不好说,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吧。

“姐夫你饿不饿?”陈悠悠微笑着:“我去给你做个我最拿手的煎蛋饼,你等着啊!”

说完她就蹦蹦跳跳地钻进了厨房,没过多久他却听见“哐啷”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声尖叫!他赶紧冲进厨房,只见滚烫的油锅摔落在地,洒了一地油;陈悠悠正紧捏着手指害怕地站在一边,漂亮的大眼睛里有泪花闪烁。

“姐夫,对不起,我…”她轻咬水嫩的唇瓣,样子楚楚可怜。

他赶紧抓过她的手查看,手指果然有一块红肿起来,他一时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赶紧把她拖到水笼头下冲洗。

“你不是说你拿手的吗?怎么…”

小姑娘委屈地扁扁嘴:“对不起,我是看姐姐做过,所以想试试的,没想到…”

面对这样一个柔弱可怜的少女,任是谁也无法再硬起心肠训斥,更何况她是为了给他做饭才弄成这样的。他执起她的手吹了吹:“好点了吗?”

陈悠悠不好意思地垂眸,两颊泛红:“好,好点了。”

看着美丽少女含羞带怯的摸样,他忽然觉得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松开她的手:“那…还是我来做吧。”

他强压下心里的动荡,以最稳定的姿态重新起油锅,把蛋液打匀后倒进去,不一会儿便摊成了一个挺标准的蛋饼。有独自生活十多年的经历在,虽然没有梁曦那样精于此道,但做些简单食物还是难不倒他的。

“哇,好棒!”陈悠悠又高兴起来:“姐夫怎么就这么厉害呢?什么都会哦!”

他不自觉勾起嘴角,用一个最潇洒的动作把蛋饼装盘完毕:“一起吃吧,你也饿了。”

两人分享一个蛋饼,小姑娘吃不多,吃相却香得很,一副享用满汉全席的捧场态度,捧得他一刻心高高的。他不禁想起女友——刚交往那会儿他也试图搞浪漫,给她做过吃的,岂料结果是她惊呼“你平时就吃这些?”,接着就再也轮不到他做了,她成天送吃的来,好像他做的食物是生化武器一样。

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做这样的比较,他心一惊,赶紧赶走了这个不恰当的念头。

***

日子不知不觉过去一个月,江卓一的公司收进几批尾款,财政状况芝麻开花节节高,于是他又增加了几项增值服务,这下更是忙得脚不点地。梁曦惦记着黎雅蔓的话,也时不时去那里看看,可江卓一依旧是那个废寝忘食的江卓一,悠悠也还是那个活泼天真的悠悠,一切都并无异常。

看来雅蔓真是想多了,梁曦这样想着,心情安稳。

她自己也是莫名地得了好运——就在她几乎混不下去要打算另觅高就时,上面忽然一道惊雷劈下来,说lily以不正当形式获取客户,严重败坏公司形象,被直接开除;屠文胜则因为包庇她,引发部门众怒而获得连带责任,同样被扫地出门。两个心腹大患忽然被扫清,梁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其实她并不相信这表面的理由,卖身求单在销售行业里并不少见,公司哪会管你是怎么弄来的单子?也有人传说是lily和屠文胜得罪了区域总监,但细节就没人知晓了。就连好像很有料的蔡蔡都只是一个劲儿地偷笑,一张嘴比蚌壳还紧。

那她就不管了,反正结果是好的,新来的经理做事风格挺正常,她终于可以安生了。

趁着午休时间,蔡蔡跑来找她闲聊:“梁姐,上次那个超级大帅哥是你什么人?”

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司徒放,看她一副花痴相,她不由得感叹,好皮囊还真是能当饭吃啊。

“朋友。”梁曦大口嚼着盖浇饭:“怎么了?”

蔡蔡一脸失望:“只是朋友吗?他那么帅诶。”她本来还想yy的呢。

这什么逻辑?她敲敲小妹妹的头:“我有男朋友的,上次聚餐你不是见过?”

“我知道啊,但是又没有他帅,我还以为你换了一个咧。”

“别瞎说,我们都快结婚了。”

蔡蔡还是不死心:“真的不考虑换一个吗?我觉得他对你好好哦~”

他对她好她怎么知道?难道是因为那天的“奶茶炸弹”?小女生就是爱浪漫不现实,梁曦哑然失笑:“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越是年轻貌美的男人越是碰不得,这可是梁家母女奉为奉为圭臬的人生准则。

中途她瞒着江卓一给他老家的父母汇了三千,二老供出这么个大学生不容易,平时省吃俭用惯了,如今五十多岁了还在务农,所以她每次一有盈余就给他们汇点过去,聊表心意。

然后她又回了一次老家,梁母还是不咸不淡的模样,她自掏腰包买了台空气清新机给母亲,嘴里却说是江卓一给的。本以为可以有效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不料梁母依旧没有任何松动,反而直入主题:“你的名字添上去了吗?”

梁曦一惊,只得点头:“添了,你就放心吧。”

“他那生意做得如何了?”

“很不错,”梁曦赶紧加油添醋:“都回本了,势头好得很。”

梁母冷哼一声,也不知是不信还是不悦:“你啊,着着紧吧,要不别结婚,要不就立刻结婚,这男人一有了钱啊,哼。”

虽然母亲语气不善,但她却听见了久违的松动,顿时激动难言:“妈你放心,我们已经在计划了,这两天他都在看饭店呢。”

“我是管不了你了,”梁母一脸冷漠:“你爱嫁就嫁去吧,将来日子是好是坏与我无关,受了苦可千万别回来哭。”

看着母亲看似凉薄的嘴脸,梁曦却百感交集,记得小姨说过,她年轻时温和良善,断不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硬邦邦。可见一段失败的婚姻对一个女人的摧毁度有多强,所以她不得不反复提醒自己,千万不能重蹈母亲的覆辙,掉进那粉红色的陷阱。

所以江卓一真是最好的选择吧,等他忙过这段就尽快结婚,她这样想着。

第19章 「第十八章 」

虽然办公室的雌雄双煞已经莫名地遭了天谴,但梁曦肩上的担子也瞬间重了不少,不得不承认那个lily的非常手段还是很好用的,躺着就能收钱,不像她,上蹿下跳地给客户当孙子,一个个讲到口干舌燥才能勉强达到业绩,这钱还真是不好挣。

黎雅蔓看她这么个折腾法着实有点想不通,终于忍无可忍地发了声:“我说,你难道真打算在销售这条路上一路走到黑?”

梁曦一头雾水:“可是销售好挣钱啊。”

黎雅蔓无奈地摇摇头,她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脑筋有点直,不懂得变通。她觉得销售挣钱就非得削尖脑袋往里钻,她觉得她不该靠着男人的庇荫,就情愿自己拼死拼活,很多事只要脑筋稍微转一转她就不用过得这么费劲儿了,可她偏偏就是转不过来,能不急死人吗?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你男人不是挣得挺好?”

“你还真别说,”梁曦沾沾自喜地露出傻傻的笑:“我这个月能拿一万多,扣了日常够给他妈买件羊绒衫了,这秋风一起天就凉,现在买了正好穿。”

“你有病啊?”黎雅蔓简直忍无可忍:“他妈又不是你妈,要你花钱?他为什么不花?”

“都一样嘛,”梁曦一脸理所当然:“我们快结婚了,他妈就是我妈,可不能让人家说城里姑娘不懂体恤。”

黎雅蔓深深叹了口气,无语。半晌她才默默拿出手机:“给你弄得差点忘了正事,这是我一客户三产开的公司,门市部里需要人助阵,月薪6000不算多,但性价比绝对高,抬头是经理,啥事儿都不需要干,坐着上上网就行。我看你快要结婚了,接下去肯定有你忙的,所以特别给你把这个机会要了过来,说得老娘嘴唇都干了,快去吧。”

梁曦被她一大串连珠炮堵得哑口无言,她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

“有没有说要男的女的?”

黎雅蔓一副“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的表情:“绝对要女的,谢谢。”

“为什么?司徒他——”

“女性用品经销处谢谢。”

“…”梁曦垂头丧气了一会儿,蓦地又想起什么:“那有没有学历或者工作经验的要求?”

“这倒没有,反正也就是个虚职。”黎雅蔓忽然觉得不对,她面色警觉:“你又想干嘛?!”

“其实悠悠——”

“免谈!”黎雅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直戳她太阳穴:“我说你是有病呢还是有病呢?你当你是谁?救世主?拜托你清醒一点行不行?这是给你的给你的!”

“哎呀我现在做做挺好,累是累,可好歹每月都能过万呢。悠悠现在天天加班,我这个做姐姐的一不小心变成剥削她了,正不知怎么办好呢,你就帮我去说说行不行?拜托你啦!”

黎雅蔓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她双手环胸:“想都别想,这位置要么你去,要么就算了!”

“喂!”梁曦虽然好面子,不过在多年好友面前自然不必太拘泥,她掰着她的胳膊,忽然灵机一动:“你不是说悠悠在那儿上班你不放心吗?你看要是让她去了,不就不用担心了?”

欸?这倒也是,黎雅蔓若有所思,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我介绍给你是看你太辛苦,她要是占了这个位子,你不是还要继续辛苦?”

“你看,要是她去了那里,江卓一的公司不就缺人了?那到时我就可以考虑过去了呀。”梁曦不断在心里默念——说了是“考虑”的,不算骗人吧?

“真的?”黎雅蔓满面狐疑地望着好友。

“骗你有钱赚?”

她思咐再三,终于松了口:“好吧,明天我去和负责人说一声,应该没问题。”

这样也好,毕竟深谙男女之道的她始终觉得孤男寡女朝夕相对不是个办法,要是这样能改善现有的状况,也算是另一种意义吧。

得到这个好消息的梁曦忍不住第一时间冲到江卓一的公司去报喜,听完她兴高采烈的讲解后,陈悠悠却没有表现出预料中的兴奋,反而有些茫然;江卓一的心情则有些复杂,虽然一开始他是希望梁曦能来帮忙的,对于这个横空出世,并且代价偏高的小表妹并不是很期待。

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后,她的乖巧懂事和温柔体贴却很出乎他的意料,尤其是她的天真和单纯,每次他完成一个很常规的项目,或者编个普通的小程序,她都会啧啧惊叹不已,好像他有多了不起似的——

好吧,他也知道这是很幼稚的想法,可作为一个男人,他真的很难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