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潮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手里牵着耷拉着耳朵的经济学。听到脚步声,少年抬头看了一眼单青,沙哑着嗓子说:“我哥,被抓进去了。”
耳朵里嗡得响了一声,单青喉结动了动,似乎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王潮眼睛红肿,应该是哭了一整夜。单青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王彦独有的谦恭有礼的笑,耳边还回荡着他开的玩笑。
结果,还是被抓进去了么?
腮骨动了动,单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有这么强烈的不甘。
“嗯”了一声,走到门前开了门,单青对王潮说:“进来吧。”
王潮没有动,经济学却率先冲进了屋里。趴在沙发上第六感异常敏锐的八妹,还没看到经济学进来,就惨烈地叫了一声,“嗖”得一下子跑进了隔壁房间。
原本没有察觉到竟然有猫科动物的经济学,耳朵陡然耸立起,甩开舌头,撒欢地冲着刚才八妹消失的房间跑去。
趴在橱柜上的八妹嗅着这股让人恐惧的犬类气息,看着庞大的一脸傻像甩着舌头用惊悚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它不放的经济学,八妹深深地觉得,这条浑身散发着精壮的雄性气息的大狗对它的威胁,绝不亚于郝佳佳。
第59章
看着经济学去追八妹,单青心里小小的松了口气。让王潮进去,单青问他:“吃过饭了么?”
王潮摇头,单青给他倒了杯水,去厨房做了点东西。经济学闻到香味后,蹭蹭地窜了出来,单青克服着心里的恐惧,往旁边坐了坐。
低头摸了摸经济学让它老实一点,经济学埋头趴在王潮跟前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受了他的感染似的,整只狗的精神也萎靡不振了起来。
王潮现在还云里雾里的,感觉自己跟做梦似的,根本吃不下去。单青也没勉强王潮,吃过饭收拾好餐桌,站在远处问王潮:“下午还去上学么?”
摇了摇头,经济学趴到了王潮身上。
单青挑了挑眉说:“这个逃课的理由不错。”
王潮闷声不说话…
微微叹了口气,单青说:“先去睡一觉,等我整理出房间后你再搬过去。”
庄淇家一直空着,王潮过来直接搬过去就好,这样还能避免天天跟经济学一起。看着经济学湿漉漉的鼻子和伸出一半的大舌头,单青头皮隐隐发麻。
下午上课,李昭然趴在桌子上一副被琐事烦恼的样子。单青下课跟他说了王潮在他家,李昭然瞬间呲着虎牙恢复了活蹦乱跳。
王潮现在一句话也不说,或许跟李昭然在一起能好些。这么想着,单青让李昭然下午去他那里吃饭,李昭然蹦跶着同意了。
天气已经很热了,两个人爬着楼梯,单青瞥了一眼李昭然问:“这么热的天你穿这么多干嘛?”
紧了紧领口,李昭然嘿嘿笑了笑,没有说话。
打开门,想到经济学还在这个屋子里单青就起鸡皮疙瘩。晚上晚自习不去跟了,收拾收拾庄淇家早点让王潮搬过去吧。
做好万全准备防止经济学扑倒之后,单青进去,却没发现经济学。全身的肌肉松懈下来,单青指了指客房对李昭然说:“他在那个房间睡觉,你去看看吧。我去做饭。”
李昭然欣然同意,跟一只兔子似的蹦跶着进了房间。
王潮确实在睡觉,只是眼皮在动,旁边趴着萎靡不振的经济学,正耷拉着眼皮看着王潮,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伤心。
知道王潮在假睡,李昭然过去碰了碰他的手,小声叫道:“王潮。”
正在他准备给王潮倒杯水的时候,突然手腕被拉住,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一翻,就被王潮死死地压住了。李昭然还在这个动作里没反应过来,木讷地说:“我给你倒杯水。”
倒什么水啊,这个二货。王潮笑了笑,心情似乎放松了一些,将李昭然压在身下,就像把所有的压力都放掉一般的轻松。
“你到底怎么了?”李昭然后知后觉地摸了摸王潮的后脑勺,其实他压得他挺难受的,但是王潮看上去很不开心的样子,被压就被压吧。
“我心里特难过。”王潮喃喃地说。
李昭然先是一愣,然后呲着虎牙笑了,笨拙地安慰道:“难过什么啊?我都不难过。”
你难过跟我难过有半毛钱关系吗?王潮无力地抬起头,李昭然正呲着虎牙看他,大眼睛里有担忧,但是更多的还是高兴。
将头埋在李昭然胸口,心跳声震动着他的耳膜,王潮就静静地听着,想着昨天晚上王彦抱着他时的感觉。睁了一天的眼睛,眼皮都干的发涩,王潮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王潮这个样子,让李昭然有些抓耳挠腮了。印象里他是个很阳光的人,乐观积极,什么时候都笑着,像灯泡一样。而现在灯泡灭了,李昭然招架不住了,满脑子想着怎么让他高兴起来。
“湿湖湿湖,我又被人欺负了。”李昭然用自己伤心的语调说完,再瞬间换成王潮运筹帷幄的语调说:“徒儿放心,别人欺负你一滴水,我报复他们整片森林!呵呵哈哈…”
李昭然傻笑了起来…
这是两人打游戏时经常出现的对话,李昭然自己演了一遍。王潮每次打游戏的时候都很高兴,带着他就像带着个宠物兔似的满世界跑。不得不说王潮的语文细胞真心很低,其实他说这句话本来是语病也就算了,还不对称。“一滴水”应该和“整片海”相对吧,他就能对上整片森林。真不知道他的逻辑思维死在哪次团体战里了。
李昭然傻笑的时候,胸腔一鼓一鼓的,王潮紧绷的脸色也被震碎了,也渐渐露出了一丝笑意。
以前他受人欺负的时候,王彦也这样跟他说,特爷们。他俩年龄差距大,他五六岁的时候被同龄人欺负了,王彦一个奔二十的小伙子也不嫌自己幼稚,戳着那五六岁的小孩威胁他以后不要再欺负王潮,不然就把他卖掉。后来演变成,院里的小孩见到王彦就哭。
王彦那时候正上大学,受父亲影响上的警校,身家清白。谁知道后面就见财起意,从白道一下子跳进了黑道,从此清白是路人。
王潮现在的心理年龄,唏嘘不出什么人生哲理来。心酸的回忆着过去,越想越觉得难过。
在游戏里,李昭然还有他带着。在生活中,他再也没有人管着了。
难过地眨了眨眼,王潮说:“以后再也没人管我了。”
捏捏他的脸,李昭然疑惑地问:“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被人管着吗?”顿了一下后,试探性地问了句:“你哥呐?”
“他不在了。”在的时候,他管他,他觉得烦。不在了,没人管他,他又怀念。真是中二时期犯着王子病的少年代表,王潮自嘲地想。
李昭然沉默了,王潮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努力地伸出胳膊抱住王潮,默默地说:“节哀。”
王潮:“…”
他怎么跟他说话就那么累呢?王潮是真的哭笑不得了,胳膊撑在李昭然身上,看他憋红了脸说:“我哥没死。”
哦了一声,李昭然似乎还有些迷茫,过了一会又呲着虎牙笑了:“吓死我了,我看你哥身体康健,也不像那么早死的人。”
说完,李昭然真想抽自己一嘴巴,现在乌鸦嘴得越来越厉害了。
“你别生气嘛,兄弟俩吵架床头吵床尾合…”李昭然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小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王潮。
王潮真想压死他!
“那我怎么做你才高兴啊?”知道自己笨,李昭然直接问他。
“让我压一会。”王潮埋头在李昭然的脖子里,喷出的热气痒痒的。
“我先歇一会行吗?”李昭然小心地说,因为他感觉自己身体被压麻了一边。
王潮往一边靠了靠,就在李昭然兴高采烈地缓解着自己酸软的身体时,王潮叫了一声“经济学”…
一人一狗严丝活缝的把他压得死死的,承受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李昭然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瘫掉了。
吃过饭,单青送李昭然出门。
“王潮哥哥出了点事,别跟班里的人说。”单青简单说了一下,然后说:“王潮以后住在我这,他最近挺难过,你能抽时间过来陪陪他么?”
猛点了下头,李昭然笑着说:“我跟他说好了,这几天我来陪着他睡。”
想起李进的话,单青皱眉问:“谁提出来的?”
李昭然笑嘻嘻地说:“我啊。”他湿湖现在伤心成这样,做徒弟的怎么能袖手旁观。
“你跟家里人怎么说?”李进应该不会让李昭然独自住在外面。
李昭然没说话,单青一跺脚,声控灯亮了,李昭然一哆嗦,啥话都撩出来了。
“我我我就说我在你家睡觉,让你辅导功课,这这这样爸和妈就会同意了。”
“谁让你这么说的?”
“王潮!”李昭然伶俐地回答道。
没再继续问,李昭然说明天搬过来,单青跟他道别,去庄淇家收拾房间。庄淇家一直没有人住,家具上都是尘土。卧室里两张床,两个人正好一人一张,也不担心出什么事。
当天晚上,房间就收拾了出来。明天的时候再去买点生活用品,王潮就算彻底搬家过来了。累得气喘吁吁地坐在床上,单青真有点养儿子的感觉。
想到这,单青就给庄淇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却一直没有人接。眉头不自觉皱起,单青再打了两次,电话关机了。
心里的热情冷却下来,单青起身回了自己家,进了卧室门都没关,面瘫着脸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每个人对于自己冲动后作出的事情都会特别的后悔:比如两口子吵架,一冲动说了分手;比如吃拉面的时候因为逞一时之强一冲动放多了辣椒,辣的闭不上嘴;比如西方为了证明自己是总攻一冲动清明没回家,结果在宿舍挺尸五天成功犯了精神病…更比如单青心情不好一冲动忘了关门,第二天睁眼时,赫然发现自己眼前一张放大的狗脸和正往他脸上舔来的狗舌头。
“啊啊啊啊啊啊!”恐惧上头,单青瞬间被打通任督二脉,两手呈如来神掌样推向经济学。
奈何,经济学一动未动。
单青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毫无风度可言,单青声嘶力竭地叫着王潮。
“王潮!”
他管他是不是现在心情不好正在抑郁,他现在心情也不好!今天就让王潮和经济学搬出去!
听到单青的咆哮,王潮屁滚尿流地跑过来,看到经济学整个人骑在单青身上貌似欲行不轨之事,王潮吓尿了,赶紧过去拉经济学。
被拉着,经济学依旧岿然不动。而且隐约间似乎在用力做着什么…
嘴角一抽,单青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次奥了一声,王潮拉着套在经济学脖子间的绳索跟拉犁似的,终于经济学被他拉了下来。而单青,也看到了他床上那硕大的一坨便便。
经济学甩着舌头跳踢踏舞,王潮哭丧着脸恐惧地叫了一声:“老师…”
单青冷冽地转头看了王潮一眼,用不容置喙地语气说:“洗干净,搬走!”
打发王潮把经济学造成的狼藉全部清理干净,单青面瘫着脸出了门。还未出小区门,一辆车缓缓地行驶到了单青跟前…
打开车窗,车内含着棒棒糖的陌生人冲着单青一笑:“上车。”
第60章
单青看着车上的人,男人穿着迷彩背心,背心包裹下的身材很棒,肌肉喷薄有力,比王彦还要健硕的多。叼着棒棒糖,脸上挂着与他有力的身材不相符合的孩子气的笑容。
这人是谁?
单青没有动,看着男人古铜色的胳膊架在车窗上,一抿唇,唇角处露出两个小括弧。不像是坏人的长相。
见单青不动,嘎嘣嘎嘣咬碎了棒棒糖,男人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对单青说:“警察叔叔,不会害你的。”
一没违法二没犯罪,警察却要请他去警察局喝茶,这还不叫害他?单青抽了抽嘴角,仍旧没有动。今天被王潮和经济学气糊涂了,心里也还想着庄淇的事情,没闲时间跟他胡扯。
见单青仍旧面瘫着脸,陈斌挠了挠他的半寸脑袋,苦恼地说:“还真跟王彦说的似的,一副软硬不吃的面瘫相。”
眉头隐隐一皱,单青问:“王彦?”
陈斌挑了挑左边的眉毛,应了一声:“王彦,上车吗?”
他记得看到表格里,王彦的罪名比沈瑞还要厉害的多,警察竟然会带着他去探监?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单青上了车。
陈斌低头若有若无地朝着四周瞥了一眼,剥开糖纸又含了一根棒棒糖,这才开车缓缓地走了。
一路上,单青都沉默不语,陈斌自顾自地说着笑着,开着玩笑别人没笑自己先笑了,跟王彦一个德行。不论陈斌说的多么欢畅,单青都面瘫着脸不回复,陈斌调侃他不懂幽默后,又继续着自己下一个笑话。
车子朝着郊区外的监狱行驶,到了门口,陈斌让里面的人开门进去。只有在这个时候,陈斌才敛起笑容,严肃认真地像个真警察。
被送到一间小屋子,陈斌冲他摆了摆手,然后关门走了。单青转头一看,王彦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了。
王彦穿着狱服,头发理成板寸,脸上挂着单青熟悉的笑,冲着他叫了声:“单青。”
心里越想越不对劲,单青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坐下,淡淡地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彦没有正面回答他,戴着手铐的手放在桌子上,手铐砸在木板桌子上,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特别响。王彦说:“我想喝你做的八宝粥了。”
“你还欠我一顿西红柿鸡蛋汤呢!”单青面瘫着脸说。
王彦一脸可怜相,手铐又往桌子上砸了两把说:“你看我都这样了,能别这么冷血么?”
单青面色一肃,认真地说:“言归正传,这到底怎么回事。”
嘴角勾了勾,王彦没再不正经,和单青说了起来…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单青从封闭的大铁门中走出来。外面的太阳已经毒辣了起来,单青抬头看了两眼,心情好了许多。
陈斌站在门前,看着单青一脸无奈地说:“你怎么就不笑呢?”
耳边还回荡着王彦的话,单青唇角勾起。他怎么会不笑呢?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转头看着陈斌,不知不觉间笑意越来越浓,最后,单青站在路边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斌见单青笑起来,也特孩子气的笑了起来。
送单青回家,陈斌回去带王彦回监禁区。陈斌身材比王彦好,个子却比王彦要矮了一块。到了无人的地方,手上的手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开,王彦勾着陈斌的脖子靠着他,嘴里带着调侃道:“老同学,几年不见,壮了嘛!”
仰着头,陈斌含着棒棒糖含混地说:“那必须,谁跟你似的,整天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两人说完,目光粘连在一起,不约而同地看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单青刚回到学校,庄淇的电话就来了。看着来电显示,单青走到办公室门外接了电话。
“单青,你给我打电话了?”
“嗯。”单青闷声应道,问道:“你怎么挂我电话?”
“手机一直放在一边,我就没碰过。”庄淇解释道,也疑惑了。荷兰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庄淇刚忙完。单青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下午刚开工,手机放在一边就去忙工作去了。等忙完一看,就看到了单青的电话,然后这不就抓紧给他打过来了么。
听他这样说,单青挑了挑眉,想了想也没再多想,问:“佳佳呢?”
“我刚回家,我去看看她。”庄淇说着,推开了郝佳佳房间的门。小姑娘仍旧抱着她的白兔子,嘟着腮帮子睡得一脸香甜。庄淇轻声笑了笑,捏了捏郝佳佳的腮帮子。
“你又欺负她。”受庄淇的感染,单青也笑起来。
“这小丫头古灵精怪,平时哪有机会欺负她。”嘴上这么说着,眼睛里却满满都是宠爱,庄淇对着郝佳佳的腮帮子亲了一下,关上台灯慢慢走了出去。
“王彦出事了。”单青说。
脚步一顿,庄淇趴在二楼楼梯上嗯了一声。
“王潮去你家先睡着。”单青又笑了笑,“我觉得自己像又养了个儿子。”
这样带着小心思的话,别人绝对不会以为竟然是单青这个面瘫说出来的。庄淇了解他,抿唇笑了笑后说:“儿子女儿都有了,我得更加努力地赚钱养家啊。”
电话那边传来笑声,庄淇揉了揉眉头,最近太累了,都忘了给单青打电话,确实是他的错。王彦出事,单青一直把他当朋友,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单青,王彦的事…”现在好想回国陪他待一天,但是摄影展他是主心骨,叶宇则带着他的团队负责所有零件运作,他走不开。
“他没事。”单青舒心一笑,把王彦跟他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和庄淇说了一遍。
听完以后,庄淇惊讶地哑然失笑。
现在都十一点多了,他还没有睡觉,说话时还能听出庄淇声音里的疲惫,单青心疼,赶着他去睡觉后挂了电话。
李昭然和李进说要让单青辅导功课,李进果然没有多想,高高兴兴地让他来了。晚上放学,跟着单青一起回家什么的,这种感觉最棒了,李昭然整个人高兴地难以言表。
王潮已经自动拉着经济学搬到了庄淇家,连床都给李昭然铺好了。单青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不准抑郁,备考期末。
几天下来,王潮明显感觉单青对他严厉了许多,不再放纵他伤心难过。虽然严厉了许多,但是却带了许多王彦管着他时的感觉,王潮心情也好了许多。
洗完澡从浴室擦着头发走出来,王潮问李昭然:“你怎么不去洗澡啊?”
大热天捂得这么严实,身上肯定流了不少汗,不洗澡不难受么?往他身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困倦袭来,王潮闭上了眼。
“我洗过了。”李昭然别别扭扭地说。
看着两人跟兄弟似的躺在两张床上乖乖睡觉,单青放心下来,说了句晚安就走了。
李昭然这孩子,平时看着挺乖的样子,其实私下里特疯特胡来。单青刚关上门走出去,原本乖乖睡觉的李昭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开了灯。
王潮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李昭然生龙活虎的从床底下掏出两本动漫,兴冲冲地跑到王潮身边,摇着短尾巴说:“你心情不好,咱们看漫画吧!”
他是心情不好,但是他现在好累想睡觉。王潮一脸无奈地看着李昭然,真不晓得这家伙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没有起身,王潮冲着李昭然说:“我不想睁眼。”
李昭然从床上蹦起来,挠了两下腮帮子,苦恼地说:“那怎么办?”苦恼了没有两秒钟,眼睛一睁,振奋地说:“那我演给你看!”
说完,李昭然真搬过椅子,双脚踏在椅子上,李昭然面色凝重地高举右手,大吼一句:“变身!”
王潮被吓得一个哆嗦,这孩子,怎么说风就是雨啊!
他还没表示抗议,李昭然突然刺溜从椅子上跳到了床上,被单一划拉盖住全身,呼吸瞬间深沉了。王潮开始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单青一进来,他瞬间明白了。
这二货,耳朵还挺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