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怎么没进水!

冯甜甜这下真的要哭了。

她坐在大雨中,不知该哭还是笑,茫然地盯着手机发怔。

今天出门怎么没看黄历!

她冻得上下牙齿打架,赤着脚站起来,鞋子也不要了,开始往回走。沈佳璐给了她家里的钥匙。

雨幕中,两盏大灯照亮眼前的路,雨丝一根一根倾斜而下,清晰可见。

冯甜甜抬手遮在额头,逆光看去,一辆全黑色bmw徐徐向她驶来,停在面前。

车牌有点眼熟。

男人瘦削如雕塑的侧脸映在降下半道的车玻璃上。

“上车。”傅然看着她,说道。

冯甜甜眯着眼睛瞅了他会儿,待看清时候,扬了扬头,雨水甩在傅然脸上。

女人一脸冷漠,“我认识你吗?”

冯甜甜走开,不相信他有那么好心。

车子打了个头,在后面跟着她,很快又到旁边。

“你打算这副样子走回去?”他视线低垂,打量她全身。

衣服全湿,紧贴凹凸有致的身体,裙子的材质过了水跟透明似的。

她昂着头,丝毫不在意傅然的冷讽。看她的模样,和平常没有两样,似乎雨不曾下,衣服不曾打湿,这样点尴尬对于冯甜甜来说,没有什么,她遇到过的事情,比现在这种更尴尬更艰辛,她都从未有过退缩,这件小小的事,绝不足以将她击垮,她的脸皮的确可以拿来当防弹衣。

冯甜甜没理傅然。

咬着牙齿走着。

马上就能走到了。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身后传来甩门的声音,“碰”一声,又沉又闷。

傅然撑伞追上她,不由分说地,将人拉进伞下。冯甜甜瞪着他,“你干嘛?”

“上不上车?”有警告的味道,紧接着,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冯甜甜身上。

傅然低头看看她的脚,“拿着。”他把伞塞进她手里,冯甜甜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弯下身抱起了她,根本不给她抗拒的机会,大步走去车边,打开副驾驶室把人塞进去。

冯甜甜湿了傅然一身,他开了车内暖气,又把车里的备用毛巾拿给她擦。

冯甜甜冷坏了,一句话也不想说,身体湿答答贴在椅子上,她将他的外套拉上来一点,遮挡在胸口。

车内完全安静下来,柔缓的轻音乐在逐渐温暖的空气里流动,冯甜甜不由自主想到刚刚傅然一把打横抱起她的那一瞬刻,突然产生一种安心的感觉,从冰冷的冬天忽然到温暖沁香的蔓蔓春日,面对她冰冷的身体,他是火热焯烫的,尤其是他叫她抱住脖子别乱动的时候,那种不期然的心动来的莫名其妙。

心动?

冯甜甜拍拍脸颊,有没有搞错,她会对傅然心动?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当时一定是被雨水冲昏脑袋,一时之间沉迷傅然的美色之中,假象,一定是假象!

“家住哪里?”傅然轻轻一句,打断冯甜甜的遐思。

“啊?”冯甜甜一脸茫然。

“家,地址。”傅然简短道。

冯甜甜明白过来,“你不知道?”

“我们认识?”他拿她呛他的话,回呛。

冯甜甜翻翻白眼,“你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原谅你了。”

傅然没说话,车子转弯的时候,视线滑过去,“以后,别那么主动。”

“啊?”冯甜甜没听明白。

“不是每个男人都能经得起诱惑。”

冯甜甜瞪着眼睛。

车子缓缓在路边停下。

雨水顺着发丝和衣服,在车里汇聚成一条小溪流。

傅然侧过身,靠近过来,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发丝、侧脸,沿着雨水滑落的轨道,细细摩挲。

捏起冯甜甜的尖下巴,扭过来,看着女人的眼睛,低声的,带着诱惑的磁质嗓音,轻轻道:“我们,以前见过面。”

冯甜甜怔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无可挑剔的面容,动了动嘴唇。

傅然低下头,慢慢靠近她,冯甜甜一颗心擂鼓般,下意识闭去眼睛。

然而,他只是用左手拇指轻轻触了触她冰凉的嘴唇。

“是你先招惹我的。”

“这一切没有结束,现在才是开始。”

“冯甜甜。”

冯甜甜睁开眼睛,傅然已经重新系好安全带,目视前方,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幻境迷雾。

她看着男人平静的侧颜,发现她有点看不透他了。

第十七章

冯甜甜将脸扭去另一边, 看窗外, 雨幕下的车流人流,还有昏沉沉的天际。

她冷, 将傅然的外套拉上来, 脸埋进领口, 湿濡温暖夹杂着一股子清香, 莫名心安, 闭了闭眼睛,冯甜甜想睡觉了。

车子开的很稳,她在梦里, 仿佛躺在一张漂在江心的小床,又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住的尼姑庵里, 跟着老师学唱戏,耳边是熟悉的京剧唱腔。

江水轻荡, 床儿也跟着轻轻荡着,周围一下子变得温暖起来, 像燃起的火炉, 梦里,她朝火炉靠过去。

车停在冯甜甜家停车库,傅然侧头看向她, 睡的正熟。赤着脚, 猫一样缩在角落里,眉心蹙成一个川,身上盖着他的外套, 这种睡姿,据说是缺乏安全感。

傅然失神地看着她,无意识地伸出手去,等到反应过来,手已经抓起了冯甜甜的手。

即便车内暖气充裕,她还是手脚冰冷。

傅然打开她那边车门,小心将人抱出来。冯甜甜虽然人高瘦,但骨架小,抱在怀里,很小只冰冷,浑身湿漉漉,像只可怜的小狗。

这只小狗伸出两爪,紧紧抱住她的大火炉,傅然差点勒岔气,忍住把人扔下去的冲动。

睡觉都不省心。

进电梯,上楼,怀里的人幽幽醒转,一脸迷茫望着抱着她的男人。

湿漉漉的头发挂在他的手臂上,褐色的衬衫一片深色水迹。领口半开,脖颈很修长,锁骨诱人,再往下,隔着贴己的衣料映出的肌理线条,冯甜甜咽了下口水。

咕噜。

声音有点大。

冯甜甜连忙尴尬地咳嗽一声,自欺欺人骗自己,没听到,没听到……恨不得有个狗洞让她钻进去。

“钥匙。”他的语气很平静,低头,目光淡淡扫过她妆花的脸上。

这眼睛跟x射线,教她无可隐匿。脸红一片,连忙说:“在、在包里,你放我下来吧。”

包就挂在冯甜甜的脖子上,她醒过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是傅然挂的无疑。

傅然自动自发忽略她最后一句,目光点点包:“找出来。”手上没动作,没放下她的意思。

冯甜甜赶紧低下头找钥匙,找啊找,找啊找啊,口红三支,姨妈巾,香水小样两瓶,皮筋,吸油纸,遮瑕霜,护手霜,粉底,小镜子,发卡,口腔清新剂两支,润唇膏两支,手机数据线,耳机,钱包……

钥匙呢,她的钥匙哪去了?

她抬头看看傅然,干笑两声:“钥匙忘记带出来了。”

“冷不冷?”傅然问。

“呃?”

继而低下头,微微点头,“嗯。”

“去我那里。”傅然当机立断,调转脚步走向电梯。

每走一步,冯甜甜都能感受到,从他胸口传来的温度,两人贴的太久,他的衣服也全部湿了。

他的脚步迈的又快又急,气都不带喘一下。“傅然……”冯甜甜拉拉他腰间的衣料。

“嗯?”他低头,步子慢下一些。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自己走?”他像听到好笑的话,轻笑一声,“当着我的面,你确定?”他停下脚步,目光定在冯甜甜脸上,“衣服拉上去。”

冯甜甜像被烟头烫了一下,脸烧灼起来,她知道傅然的意思,经水涤荡,衣服失去遮挡的功能,在傅然眼里,她跟裸着一样。

赶紧把衣服拉起来,遮住身体,整张脸埋进去,没脸看他了。

“哎哟,这不是甜甜吗?”电梯门刚打开,走出来一个中年妇人,眼尖瞅到一位高个儿帅哥怀里抱着的冯甜甜。这位大妈是住在甜甜对面的袁阿姨,袁阿姨这人嘴特别大,热衷八卦,整栋楼的风向全部掌控在她的一张嘴巴里,任何风吹草动逃不过她的眼睛。

冯甜甜在这楼里住的这三四年时间里,邻里关系打的一片火热,大家对她印象都很不错,又会挣钱,虽然单身但不会依仗长得漂亮和男人乱搞,利用男人攀关系,干干脆脆纯纯净净。

冯甜甜闭上眼睛,心想完了完了,只盼着让傅然赶紧走人。

袁阿姨看见甜甜湿了一身,帅哥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一幕不禁让人浮想联翩,袁阿姨脸上笑开花,拉住傅然:“小伙子,你是甜甜男朋友吗?她怎么湿成这样了?”

冯甜甜管不了那么多,抱住傅然脸埋进去埋进去,低声对他说:“微笑,微笑,我不是甜甜不是甜甜不是甜甜……”碎碎念碎碎念。

傅然微笑。

很好。冯甜甜心想,然后淡然走掉,拿出你一贯冷漠的表情来,高冷走掉!

傅然微笑道:“甜甜吃我的醋跑出去淋雨,把自己锁在门外,我现在带她去我家。”

啊!苍天啊!大地啊!

她冯甜甜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

傅然,你这个畜生不如!

冯甜甜欲哭无泪。

果然,袁阿姨给了傅然一个“过来人懂的”表情,赞赏道:“小伙子不错,甜甜耳根子软,好好跟她解释,甜甜,”袁阿姨突然开声叫那个装死的女人。

冯甜甜没动,没脸动了。

傅然和颜悦色,又带点半真半假的宠溺,看了眼怀里的女人,笑道:“她哭的太厉害,现在睡着了。我得赶紧带她回去换衣服,先走了,再见阿姨。”

“好好,再见再见。”袁阿姨意犹未尽站在原地目送他们,嘴里念念有词:“好好好,真好,甜甜这男朋友真体贴细心,这丫头什么时候交的朋友,藏着掖着,可真把我给骗到了,下次非说说她不可,小年轻这么不诚实可不行。”

傅然刚跨进电梯,冯甜甜腾地睁开眼睛,从他怀里钻出来,眼睛里喷出熊熊火焰:“傅然,你为什么这么害我!”

“哦?”傅然还是那种欠揍的表情瞧着她,“我以为你求之不得。”

“呸!”冯甜甜气的肺疼胃疼,哪哪都疼,“你是故意的,捉弄我,看到我丢脸的样子你是不是特别成就特别得意,嗬,傅然你欺负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明明知道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却那样造谣,你知不知道那对我会造成多大的困扰,你别以为别以为跟我哥有合作关系就可以这么为所欲为,我哥看你面子,我和你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不需要顾忌你的颜面。我知道之前的那些行为让你很恼火,我可以向你道歉,我后悔招惹了你,你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你很不好惹,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以后……”

“够了,像只烦人抓狂的小猫,”傅然轻轻一笑,低下头,一口咬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后面的话沉沦在口舌交缠中。

电梯中途停下,外面的人看见里面正上演的激/情戏码,默默等下一班。

亲完,电梯刚好到地下一楼。

原本被抱在怀里的女人此刻被摁在电梯壁上,傅然捡起滑落在地上的衣服,重新披上冯甜甜的身上,将她的身体彻底盖上,方满意道:“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关系。感觉怎么样?”

冯甜甜克制住狂跳的心,第一次,被人摁在电梯上吻,以前都是她这么亲别人的,什么时候沦为这么被动方的。

她轻蔑一笑:“什么关系?炮/友?”

傅然望着她,一双沉黑的眸子。冯甜甜甜笑着,挑衅的目光。

“你想,随时都可以。”他垂眼,一手虚掌在电梯门边,以防突然闭合,将她从头到尾审视,“这里就可以。”

冯甜甜哼一声。

男人已经跨出电梯,转头看她,“跟上。”

跟上就跟上。

谁怕谁。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很精彩,别错过。哈哈哈哈,车开起来,会微博通知,随时关注我微博信息哈哈哈啊哈被锁的话,除几个眼熟的读者会给,其他读者私我的话 保险起见,就不给了。别错过啦!

第十八章

雨水渐停, 天空亮堂如许, 洗刷一净的空气澄明。

傅然把车开的飞快。

思绪停在那个电话上。

冯甜甜被傅然捉弄一顿,气冲冲出门去, 傅然并不打算追出去。

他将抹布捡起来扔进纸篓里, 听到门砰一声关上。

脾气还挺大的。

洗了把脸, 接到一个电话。

助理打来的:“老板, 冯小姐确实小时候在立鹤乡白云山上那座尼姑庵里住过一段时间, 听尼姑庵里还在世的老住持说冯小姐是个孤儿,被父母遗弃在庙门口,她捡来养的, 一直养到十四岁,亲哥哥找来, 才把人领走,自此以后再没有上过山。”

“老板, ”助理推测的口气,“会不会这个冯小姐就是您一直以来寻找的珍珍小姐?她的年龄与珍珍小姐相仿, 并且在白云山寺庙中除了珍珍小姐之外, 没有再收养过其他女童。”

傅然的心剧烈跳动起来,跟着喉结猛烈滚动两下。

十五岁那年他跟着父母上白云山吃斋,在那里遇见珍珍, 短短半个月时间, 留下了难以消磨的印象。

那时候珍珍大概也才十一二岁的年纪,整日疯疯癫癫,漫山遍野地跑。庙里的师父们都叫她傻妞妞, 她却对傅然说,她有名字,叫珍珍。还告诉他,她的左胸口有一颗红痣,米粒大小,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甚至还要掀开衣服给他瞧,还未完全发育完好的平坦的胸口,细细的肋骨清晰可见,紧贴在薄薄的一层皮下面,她很瘦,瘦极了,干黄没有营养。

那一点小小的红痣,如米粒般,印刻在一道道排骨上。

可就是这样的珍珍,甚至不能叫做好看,却把傅然迷住了。

庙里很多人都在暗里说,傻妞妞活不到十五岁,从小就跟着住持吃素,营养跟不上去,得了病,恐怕没得救。

半个月吃斋结束,傅然跟着父母下山,临走前,珍珍送他到山下,将一条亲手编的红绳戴在他的腕子上,“别摘下来,”她说,“师父开过光,它能保佑你,以后看到它,我就能认出你。”

“再见。”珍珍朝傅然挥手。

一直到山腰,傅然才想起来,不曾告诉过他的全名,下次见到她一定把名字写给她看!

他不会想到,下一次,没有下一次了。

三年后他再次上山,找遍寺庙各个角落,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叫珍珍的女孩子了。所有人都告诉他,傻妞走了,过好日子去了,不会再回来。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住持没说,没有人知道。

以后的日子里,傅然一闭上眼睛就看到珍珍那张脸,坐在庙前高高的门槛上,撩起那件薄薄的长袍子,“阿然,我的胸口有一颗红痣呢。”

一枚小小的红痣映进如霜的月华下。

傅然本来只是叫人去查冯甜甜的底细,不曾想竟然会和白云山上那座庙里的珍珍有所关联。

找了十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悄无声息地再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傅然几乎立时挂下电话,冲出门去。

雨已经下的很大,他在雨幕里看见被淋成落汤鸡的女人站在陌生男人的车前肆无忌惮地挑逗,不由火气上来。

车停下来,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任凭雨刷上下摆动,看见前方的车子远离了她,冯甜甜不慌不忙地拍拍手,竟大剌剌坐在雨中,过水的衣服遮盖不住的火辣,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瞧着那边的女人,傅然平静不下去,打开车前灯,向女人驶去。

扪心自问,他大概早就对冯甜甜起了兴趣,而在那通电话之前,或许只是兴趣而已,他还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直到再一次看见她,在雨幕里,过水的衣服紧贴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脑海里忽然跳出多年前,月光下,她撩开衣服给他看胸口的那枚小红痣。

这些年,他不在她身边的这些年,她是不是也做同样的事情对别的男人?

回忆起她勾引他的那些手段,傅然便觉得胸闷气短,对他如此,对其他男人呢?

车子飞快,像在发泄无名怒火。

车子刚停,冯甜甜飞快开门,逃也似奔向电梯。她只当刚刚和傅然说着玩,更不可能去他家里,她相信傅然只不过打嘴炮而已,雪梨说过,像傅然这种男人,怎么可能和乱七八糟的人发生关系。

嗯,虽然说,她冯甜甜与那种乱七八糟的女人差距以光年论,但是以傅然这种高冷的洁身自好的人设来讲,炮/友一词绝无可能发生在他们之间。

再说了,她也是非常不一般的自爱,所以赶紧跑上去进到沈佳璐家里换好衣服打道回府。

她没穿鞋子,光脚跑的飞快,可还是被棋高一着的傅然拉住,侵略性极强地将人拦腰抱起,“跑什么?”

冯甜甜见情况不好,扑腾几下,压根没用,论力气,她是斗不过傅然的,只能靠智商,干笑两声,“傅先生,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刚才我就跟你说着玩的。”

傅然低着头,认真看她,眸光深不见底:“我当真了,冯甜甜。”

冯甜甜愣住了,忽而一笑,“傅然,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傅然低头啄住她的唇,没答。

呼吸渐重,从电梯一路到屋里,冯甜甜被吻到昏头转向,连怎么被他抱上床的也不知道,只知道两手紧紧攀住人。

全身的湿衣服被推到腰间,冯甜甜打了一个寒战,像蛇一样缠住傅然。

“冷吗?”傅然低头看了眼她,浑圆的胸脯上,一颗如米粒大小的红痣。

喉口一紧。

冯甜甜没点头也没摇头,两只眼睛瞅着他光裸的上身,咯咯笑:“别告诉我,我是第一个上你这床的女人。”

他低身含住女人胸口的淡粉,狠狠舔舐。

冯甜甜咬住牙,忍住没叫。下身却紧绷。

眼睛盯着身下的女人,粗粝的指尖抚上那颗红痣,摩挲。

冯甜甜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是。”傅然托起她的上半身,冯甜甜下意识双腿缠住他的腰间,动作熟练,表情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