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乱,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开始时还要接受?戚笑笑,你活该!
61
头痛得像有人拿锤子不停用力地敲,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笑笑都没理会。四周的环境因那单调的铃声而打破了宁静,附近在看书的人纷纷投来责备的目光。笑笑把手上的参考书放回原处,游魂般往楼下走去。
才下了一层,意外地与上来的飞哥和小青相遇。
“怪怪,你真的在这里。”小青三两步冲上来拉起她的手,飞哥则站在原地不动,脸色沉重。
笑笑来回望了他们两圈,了无生气地问:“你们来干什么?”
“这……”小青支支吾吾地解释:“你跟顾逸……还有那个……轻舞飞扬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我们很担心你,怕你会出事。打你的电话不听,后来我打到你家,你弟弟说你去了书店。”
小青揪着她的臂轻轻摇晃,“怪怪,你别难过……”
笑笑闭了闭眼,再把小青的手挣开,平静地说:“我没事。”然后大步跑下楼。经过飞哥身边时,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笑笑猜,飞哥肯定知道何雁昕找她摊牌。以他单纯的性格,理所当然地对何雁昕的话深信不疑,转而会对她给予无限的同情。夹在俩个女人之间,飞哥不知道要支持谁。当初,他们不就是因为这样,越走越远的吗?
“怪怪!”小青大声想叫住笑笑,奈何她已经急匆匆地冲出书店。
飞哥拉住小青,摇摇头。
小青满脸担忧。“我真担心她!”
“在后面悄悄跟着吧。”飞哥也深深的自责。一个是值得同情的可怜女人,一个是他喜欢的小妹妹,在知道事情真相的那刻开始,他是不是该马上阻止?
笑笑离开书店后,在步行街上漫无目地的游荡。她已经找不到方向,双脚只是机械式地抬起,放下。迎面有许多人与她擦肩而过,大概是被她麻木的表情吓着,纷纷回头张望。她的脑袋已经涨得实实的,只想什么都别去想,就一直走下去。
天色悄悄地暗下来,路灯亮了,街道两边的商铺也停止了叫嚣大减价。口袋里的电话铃声一直拼命地叫,自动断了又再响,似催魂般,死不罢休。
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下?笑笑站定,深呼吸了口气。自从答应了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关机后,她就真的没有关机。终是抵不住心里那点儿怨恨,她恼怒地掏出手机。
才接通,顾逸焦急的声音便传过来。“你到哪儿去了?电话打一下午都没听。”
顾逸,怎么做了那些事,你还能当若无其事的跟我在一起?笑笑紧握着电话,难掩心底那抹苍凉。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笑笑?笑笑?”他急速地唤着她的名字。
“顾逸……”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吐出来。“何----雁----昕打过电话给我!
话筒里即时沉默。良久,他才压着声问:“你在哪里?”
“告诉我,她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话?”他还是问得很淡定。
“你曾经跟她在一起,上过床,十天前陪了她一夜!”
“你在哪里?我当面跟你说!”顾逸还是避开回答她的问题,笑笑恼了!
“现在说!”她大声喝道,固执地非要现在就要听到答案。“告诉我,是真还是假!”
身体在颤抖,十年前她没有问过他,到今天她却好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
等了十秒,二十秒,身后有喧闹的杂音,而他的声音却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那么虚无,像做梦般。“笑笑……那时候……我喝醉了。”
眼泪自眼角滑落,明明还是十月天,却感到四周像冰窖。站在中心广场,几道冷风从四面八方吹袭而来,笑笑默默地捻掉电话,关机。
这就是真相,而真相永远是残酷的。她其实可以原谅他之前跟何雁昕的种种,然而,当他们在一起后,他为何又要背着她去陪了那个女人一夜?顾逸,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笑笑掩着双目,任泪水不停地从指缝间渗出。爱情夹杂了欺瞒,就已经变了质,即使她看起来是一个胜利者,却没半分喜悦之情。
手臂被人扯了扯,“怪怪……”是小清。
笑笑放开手,抬起红红的眼。
“你没事吧?”
笑笑晃晃头,“我没事,你们回去吧。”
“这……”小清望向飞哥,他微摇头。
有见及此,笑笑抹了抹脸,放轻松说:“真的,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也该回家了。”
“我送你!”一直没哼过声的飞哥终于开口。
笑笑给了他们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苦笑,“请给我一点空间!”说完抛下他们,匆匆往步行街出口走去。
公车一路开回家的时候,笑笑始终低垂着头。车子每颠簸一下,她的心就翻滚一次。身体像被掏空似,她已经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让自己活得快乐点。当每次以为所有事都已雨过天晴的时候,生活总会再走进另一个死胡同,她一直这么坚持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
车子不知不觉停站,她浑浑噩噩地下车,突然连家也不想回,好想当只蜗牛,找个壳子把自己藏起来,什么人也不见。但这只是自欺欺人的想法,当她抬起头时,就见到那个现在最不想他出现的人立于面前。
他的眉头锁得很紧,眼睛在夜色下虽然明亮,却无神。平时的意气风发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少许落魄,和憔悴。
俩人在幽暗的街灯下对视,直到她仰着的脖子感到酸痛,才别过脸收回视线。他则大步上来,一把搂住她紧紧抱住。
笑笑没反抗,全身软得像破碎的布偶,任他用尽了所有力气把自己箍住。他为什么要这样?如果这么珍之如宝,为什么要欺骗?要隐瞒?
“放开我!”她冷着声喝道。
“不放!”他抱得更紧,像怕她下一秒便会消失似的,嘴里喃喃念道:“别不理我……别!”
“顾逸,你能不能不要逼我!”她强忍着叫自己别哭,但开口已哽咽。
顾逸猛地放开她,慌忙解释:“我知道,你在气我不告诉你我跟何雁昕的关系,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她是阿嘉的表妹,常常跟阿嘉一起出来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喜欢我,但是我一直对她都没有回应。然后在那天,我……你还记得吗?”他突然转换了话题。
“有一次我到你公司找你,我们掉进泥坑里。我跟你约好了晚上给你电话,还兴致飞扬的跟朋友借了摩托车,打算载你去兜风,但你却跟飞哥他去玩了。我很失落,从来没有女孩敢这样对我的。一气之下我就跟阿嘉去劈酒,何雁昕也有跟来。那天晚上我们玩得很疯,十几种酒混在一起喝,后来喝得昏天暗地,怎么回家我都不记得。第二天醒来,我跟她就赤|裸裸地躺在床上。这件事在我不清醒的情况下发生,我甚至连自己有没有做过都不知道。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她自己也坦言不是第一次,还叫我不要太放在心上。”
说到这他稍作停顿,同时又似是叹了口气。“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她后来偶尔来电,我都避而不听。直到我的公司开业,你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她就突然性情大变,不停地以电话骚扰我。那个下雨天的晚上,她威协我,如果不陪她一晚,她就去自杀。当时阿嘉也在,是他求我,我才陪他们坐了一整夜,但那晚我们什么事都没做过,真的!”
说完长长的一大段,顾逸喘了口气,见笑笑仍是毫无反应,他又开始焦虑了。“事情的始末就是这样,我已经解释清楚了,你……你都明白了吗?”
笑笑垂着头淡淡地回应:“明白了。”
“那你不气了吗?”
笑笑缓缓抬起头,眼前的人一脸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许试探的神情,让她觉得很陌生。他是不是以为说完这番话,她就会兴高采烈地原谅他?“顾逸,我该为你过去的荒唐卖单吗?”
“呃?”
“你任由别的女生缠上你,随便跟人家发生关系,还纠缠不清。最糟的是,人家现在找上我,说我是第三者。你认为我该不顾一切,继续心安理得的跟你在一起吗?顾逸,你是把我当傻子?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说到激动之处,笑笑一把甩开他的手。
顾逸被她的话说得有些手忙脚乱,“不是的,笑笑……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逸,在你欺骗我的那刻开始,就该想到今天的结局!”
“我没有欺骗你!和何雁昕的过往连我自己也不愿提起,我只是没说而已,你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这一点?”顾逸被她的话气得有点歇斯底里。
“那你陪他一晚是作贼心虚吗?那晚我打了多少个电话给你,你没接,也没有回复,你还骗我手机忘在家里。顾逸,别跟我玩捉字游戏,这是没意义的。或许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真的,在这段感情上,我已经太累太累。”要说出这句话,她感到心如刀割,伸手到脖子后把项链摘下来递到他面前,“这个还给你,我们分手吧!”
“我不许!”顾逸瞪着她,很难相信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她怎能如此狠心,说分手就分手!
见他久久不接,笑笑以另一只手扶额,脑中只有空白一片。她的头好痛,好想解脱,好想好想!“别逼我!”
顾逸哪肯就此罢手,他猛地抱着她,像个任性的孩子大叫:“不许……不许你说分手!不许把项链还我!”
“顾逸……你想把我逼死吗?”
他大惊,手松开,她如落叶般滑下。
手上的项链掉到地上,在路灯折射下,那钻石吊坠还闪着光。不是说钻石恒久远吗?当初他送这小东西给她的时候,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吗?俩个人一路艰难的走到这步,再大的困难她都可以忍爱,只因她相信,他是爱她的。可是除了爱,他还有自私,和自大。他从不体谅她,导致十年后,她一直活得不快乐。
“你别这样,我……我不逼你了。”
62
他说不逼她,然后放她走了。之后她常常回想,是不是她当时太过悲痛,把他吓着了,所以他才选择放手?
那晚她整夜无眠,对着镜里脸色苍白、毫无表情的自己发誓:笑笑你一定要坚强,这世上谁不会没了谁会死,失去顾逸,你依然可以好好地活着!
电话奇迹般没有响起,他果然说到做到。
生活即使过得再糟,你依然要上班,要过日子,面对其他人依然要强颜欢笑。所幸她是新人,并未得到很多同事的关注,她只需要埋头苦干,便可避开别人的问候。
下班的时候,她见到他的车停在公司对面,他并没下车,也没有过来打招呼。笑笑上巴士后,留意着他的雅阁一直在跟在后面。直至她到站下车,他都没有过来骚扰,只是站在巷口默默地目送她走回家。
原来他不是放手,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而已。她就知道,以他的性格,是不是会轻易放弃。
几天如是这样,笑笑也不理他,就让他自己独自站在街角。有天父亲比她晚回,上来后寒着脸问,怎么姓顾的在楼下巷子里徘徊,她才知道,自己上楼后他一直没离开。她当时木着脸摇头说不清楚,父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又下了楼,再过了很久才回来。她猜,父亲肯定跟他说了些什么。
第二天他消失了一天,笑笑以为他被父亲劝退了,谁料到周五他又再出现。她从巴士下来时,就看见他默默地立于巷口。周围的人经过都会望他两眼,笑笑发现他脸上有一片淤青,心下一惊,不会是父亲打的吧?再看他头发篷乱,精神极度不振,那样子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她好想叫他走,别再这样天天来站岗。可是她不敢,怕自己再面对他时好不容易做好的决定会瞬间崩溃,于是只有面无表情地匆匆从他身边跑过。
入夜后天空飘起细雨,窗外的锌铁篷顶被楼上的水滴撞得“噗哧噗哧”的响。笑笑推开玻璃窗往外看,不意外地发现他就站在自己房间窗口斜对着的墙角,她还直愣愣地对上他烔烔的目光。她大惊,忙缩回身子。这种天气还不走,分明就在使苦肉计。她忿忿地关窗拉上帘子,走到床边坐了一会,越想越气,这到底算什么?说了不逼她,结果又这样天天守着,那是变相的折磨。想到这,她索性赌气地关了灯上床拿被子盖着头,决定置之不理。
笑笑,你要狠下心,要断就断得干净,别再受他影响!
雨越下越大,拍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非常响亮。笑笑终是忍不住,跳下床悄悄移到窗边轻轻开了一条缝。楼下的人影不见了,她长长的舒了口气,高兴他终于知难而退,却又不免有些失望。
戚笑笑,你在干嘛呢?她敲了敲头,觉得自己实在矛盾。
带着阴郁的心情过了一夜,周六还要上半天班,她只好顶着浓浓的黑眼圈起床。吃早餐的时候,俊俊突然说,刚才他去买早餐的时候,看见那个姓顾的哥哥蹲在楼下铁闸边睡觉,他上前叫了他两声都没反应。
笑笑心下一揪,抬眼扫过父亲,他的神情也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那样子真像死了。”俊俊末了还阴森森的补上一句。
笑笑当场慌了,脑袋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跳起来飞奔下楼。
铁闸外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笑笑跑出巷口,他的车也不在了。她轻呼了口气,十指不停地互扭。刚才听完俊俊的话她差点吓死,还好……能开车,那证明人没事。怀着这样的忐忑过了一上午,中午时候接到姐姐的电话。
“晚上有空吗?最近你们这些小朋友们都在忙些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聚会?”
笑笑才记起,距离上次跟姐姐的工程师网友吃饭至今,已经有一个月时间了。听她的语气如此轻松,那次晚饭后应该是没事了吧。
“晚上我有饭局,不过很快就可以溜的了。干脆我们去唱K?”
听得出姐姐满心的盼望,笑笑止住刚要开口的拒绝,想想自己最近的生活也太苦闷,同时也希望跟飞哥谈谈,于是答应了邀约。
跟家人报备后,下午她又去了趟书店。再出来时,天色已经昏暗,她手里也多了一捆参考书。把刚才为了想静静地看书而关掉的手机重新开机,等了片刻只收到娃娃传来今晚唱K的时间地点的通知信息,她有些寥落。
戚笑笑,你在期待什么呢?人家巴着你的时候,你不稀罕,现在他不找你了,你心里又不舒坦了?女人,你这叫犯贱!
自嘲了一下,她甩甩头。还有差不多两小时才到约定时间,她拎着书到附近洋快餐店解决晚餐。
坐在小小的二人桌前,看着周围的人双双对对,更显得她形影只单。摸出一本书硬着头皮看下去,里面密密麻麻的宋体字无论如何都入不了脑袋。突然,身前罩下了一道阴影,她抬头,一个陌生男子立于她的桌旁。
“我可以坐下吗?”他轻轻问。
笑笑望望四周,确实坐满人了,于是点点头。
陌生男子在她的对面坐下,再把手上的快餐放到桌上,一边吃一边向她投注目礼。笑笑本来在努力的看书,愣是察觉自己被人盯着老不自在。她抬头回望他,他也不觉尴尬,对她笑了笑。
“一个人吗?”他问。
笑笑皱眉,对于这种方式的搭讪很不喜欢。
“这么吵的地方也能看书?”他继续不死心的说,笑笑只觉厌烦。桌下的膝盖被顶了一下,他是故意的吧?笑笑终于忍不住站起来。
“有病!”说完后收起自己的东西,气愤地离开。去到外边,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让她更烦燥,看看时间才八点,她最后打了车直接奔向约定的地方。
时间尚早,笑笑是第一个到达。开了房间,点了些歌,坐在这个充满了霉味的小空间里,她才觉得世界安静了下来。手机摸了几次出来,依然没信息。她把身子缩到沙发上,合着眼,听着音响里播出的歌曲,心像掉了一半,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些什么。
怪他的过去,怪他的荒唐,然而更多的,是恨自己对他还是放不下。要断难断,欲罢不能。这世上的确是谁不会没了谁会死,但没了那个谁,你还完整吗?你甚至对别的陌生男人都这么抗拒,是不是真的注定要载倒在他手上才行?
是要以后的长相厮守,还是要现在的一时意气?连她都不知道答案。
时间就在自我挣扎与自我矛盾中流逝,是娃娃的用力推门声打破了她的沉思。
“哇!怪怪你竟然这么早!”他大声怪叫,仿佛永远都这么高兴,笑笑有些羡慕他,或许做人就该这样没心没肺才会快乐。
娃娃这次的到来还多带了个小女生,而且俩人经常窃窃私语,看着他对人家呵护备至,笑笑猜他大概已从姐姐的爱慕中走了出来。姐姐和小清随后赶到,小小的房间来顿时热闹了不少。
小清看似心事重重,对唱歌兴趣缺缺。娃娃就俨然成了麦霸,跟小女生对唱完一首又一首的情歌,最后姐姐忍不住嘲笑了他一番,他干脆丢下麦克风跟小女生出去外边大厅跳舞。小清接替了娃娃的位置,悲情的歌曲响起,她的声音幽怨,听得人差点垂泪。
“看来小清也有心事。”姐姐端着茶杯,眼睛幽幽的盯着小清。
她用到“也”字,笑笑好奇地望她。
姐姐转过头回了笑笑一个笑容。“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没事,是你有事吧?”
姐姐总是这般心思细密。笑笑调回视线,左手无意识地把左手每只手指捏了遍。
看着这,姐姐附下身,把头凑近她。“你的事,我听说了。”
笑笑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姐姐已把身子往后靠去,状态悠闲,眼睛望着前方某个点。“笑笑,其实你很幸运。”
“幸运?”她诧异。
“嗯。”姐姐撇了撇嘴角,看着就像带着苦笑。“能自由地支配自己的感情,想要喜欢谁就喜欢谁,不是幸运吗?”
“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被他欺骗也是幸运?要为他的荒唐过去受罪也是幸运?”笑笑仰头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平心静气地对待,谁知一提起又激动了。
“笑笑,谁没有过去?即使他过去有一百个女人,只要他在跟你一起之后没有做错事,那他对你就是忠诚的。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只要他还是单身。没到最后,谁都不知道哪个人是自己的最爱!”
“姐姐认为他没错吗?”笑笑的语气里有不忿。
“有的,他错在对你不够坦白。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他在跟你开始之前和别的女人上过床?现在的男女关系,哪个男人在二十多岁还是清白之躯的?问题是,他跟别人之间没在承诺,他爱谁就去追谁。只不过那个女人不甘心,找上你而已。他能控制自己,却控制不了别人的行为,你因为那个女人找上你而生他气好像没什么道理。你为什么不直接对那个女人大声说:冤有头债有主,谁负了你找谁去!找我干啥!”
听着姐姐的话,笑笑差点笑了出来。姐姐的思维方式怎么那样逗?虽然她不大认同这样的看法,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而且那个女人,我在聊天室里见过,花蝴蝶一只。扮得楚楚可怜的,看她说话我就受不了,就是飞哥这个傻瓜才着了她的道。”姐姐见笑笑听得一愣一愣的,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于是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如果你像我那样,遇到一个只懂得掠夺的男人,你就会明白我的话。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尊重,只有他要与不要,你只能服从,反抗的下场就是毁灭。所以我说,你是幸运的,起码顾逸为了你,肯舒尊降贵的来求我开解你。”
“他找你?”笑笑大惊。
“嗯。”姐姐点头。“顾家二公子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了爱情,居然来求我一个不相干的人。哈!我想他一定是没有办法了吧?而且,”姐姐再次凑近她,悄声说:“他的样子糟得很,像鬼一样!看来被折磨得很厉害!”
“他……”今天已经是第二个人这么说了。
“心疼了吗?”姐姐踫了踫她的手肘,笑笑咬着唇,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心疼。
“如果心疼就出去吧。”
“出去?”
“嗯,我猜他现在就像在等着判刑一样,心情复杂透了。到底是死刑还是缓刑,就看你了。”
63
笑笑最终没有出去,对于姐姐说的话她不是没有感觉,只是横亘在他俩之间的问题有太多,非姐姐三言两语能解决。爱不能作为伤害的借口,假如现在勉强结合,不保十年后她又变成一个怨妇。
过了半小时,姐姐听了个电话,没一会顾逸便进来。刺眼的瘀青尤在,脸色很差,憔悴中带着病态的微红,他的样子糟透了。他走到笑笑身边坐下,不说话的神情看起来很严肃。笑笑愣是狠下心没理他,移到小清的身边去,任他独自坐在角落里发呆。
娃娃和他的小女朋友紧接着回来,看见房间里多了个人有些惊奇,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笑笑有一下没一下的跟小清唱着歌,其实她已经想离开,被盯着的感觉让人窒息。
“怪怪……”麦克风被娃娃拿走后,小清挨近她怯怯地问:“你可不可帮我一件事?”
笑笑有些心不在焉地拔弄着裙摆上的皱褶,听到小清小声的话微怔。“什么事?”
“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顾逸,阿嘉到哪里去了?”
如此卑微的乞求直击笑笑的心脏,她倏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小清哀伤的凝视。
“怪怪,如果不是找不到他,我也不会求你。”小清一副快要哭的样子,让笑笑看得好心酸。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小清“呜”一声,突然掩着脸跑出厢房,笑笑慌忙追出去,在去到K场后门时终于把她抓住。
“小清!小清!”笑笑大声叫着她的名字,小清猛地转身,抱住笑笑哭起来。
“怪怪,他前天在电话里说要跟我分手。我该怎么办?”
这个消息虽然是预料之中,但笑笑现在听来还是觉得很难接受。这些混帐的男人,为何如此可恶。
“怪怪,我好乱,他什么都不说清楚,突然要分手就分手。我不要!”小清抽抽泣泣地哭着,笑笑用力地把她抱住,心如刀割。
对不起,小清。明知道事情会发展至如此,但她竟然半点忙都帮不上。
“没事,这种臭男人,不要也罢!”这句话她同时也在对自己说。
“怪怪,我好爱他!我从来没有对谁这么深爱过!我什么都给他了!他突然要分手,我接受不了!是我不好吗?还是什么?起码也有个解释,你说是不是?怪怪,求求你帮我问问顾逸他在哪?我真的真的很想见他!”小清揪着笑笑胸前的衣服,哭得满脸泪痕。
笑笑仰头呼了口气,视线一转,竟然对上站在不远处的他的炽热目光。
他跟了出来。笑笑别过脸,轻轻推开小清,拍拍她的后背。小清还想再说话,却也发现了顾逸就站在离她们三米远的地方,她迅速抹掉泪水,眼帘低垂,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情况。
笑笑不忍心拒绝她。“你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