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立扑,忽悠人的时候发现对方听不懂,坑爹啊,吐血啊,靠之!

“你不也是庶出嘛!”容仪不以为然。

“我受宠啊。”罗衣理直气壮的说:“你被我四哥打了,你家找我四哥麻烦了没?你要在外头打架输了,你大哥二哥去帮你丢砖头没?我告诉你,要我姐夫在京,必参你爹管教不严,致使你宠妾灭妻!”

听罗衣一说,容仪感觉后脑勺隐隐作痛,四舅哥砸的是蛮狠,这么一想气焰全消。只想着到时候想个什么法子逃脱了才好,这时候别触霉头。便装作累极的样子去睡了。罗衣也不在这时候逼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还有得磨呢。再说,她纯属忽悠,正没底呢!

第二天清早,罗衣摁着容仪读了半个时辰的书。自己也跟着一字一句的读出声来,读的差点呕血——尼玛怎么跟带儿子似的?罗衣节选的并不长,领着读了一刻钟,再叽里呱啦的读过一阵,居然也背了下来。容仪有点小得意了。罗衣这时候不省赞美,怎么恶心怎么来,直拍的容仪脚下放佛踩了棉花。两人还跑到太夫人那里显摆了一番。和容止两兄弟一齐流利背诵第一段,哄的太夫人心花怒放,一人赏了一副奢侈品级别的笔墨纸砚回来。

罗衣囧了囧,自我安慰的道:这算是优秀妈妈的实习课程吧。这么残的主能让我拧过来的话,以后连小孩子的青春期都不用怕了!嗯,加油!

趁着心情好,又翻出笔墨纸砚出来开始画灯笼图。自古文人都喜欢用蔬菜瓜果做器皿,她有个胭脂盒,八种颜色,八个盒子就是瓷器制的各种蔬菜造型,旁边还有几片漂亮的叶子。所以有南瓜灯在前,再弄什么冬瓜灯茄子灯就一定不行。罗衣实在想不出,只好再借鉴了——在脑海里翻以前逛过的博物馆。想了半天才让她想到一个——广东博物馆以及陈家祠展示的木雕螃蟹笼。很多款式,最经典的那一个送给太夫人好了。细节记得不是很清楚,毕竟当初也只是走马观花。只好边想边画,不对的地方自己再涂抹几笔。又抓着容仪陪她到外书房一阵猛翻,古人也有很蛋疼的写的游记什么的带插图的。比如大名鼎鼎的李时珍同学,他的《本草纲目》就是图文并茂版,还画的挺写实。又找了各种各样的评点绘画的图集,才画了七八个螃蟹笼带螃蟹款式的图样出来。

容仪拿着本《张嫣传》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除了给他们族学上课的夫子,罗衣以及罗衣一家是他接触过的真正意义上的读书人。挺有意思,干什么都不问人,自己闷头翻书,怪不得每一个夫子都那么僵头呆脑的。好奇心又起,便问罗衣:“你平日里都不看杂书么?”

“看啊,”罗衣很莫名:“我基本看的都是杂书好吧。”徐霞客游记等、各色美食书,乃至天工开物,对于读书人而言都是“杂书”。

容仪囧了一下:“你家《史记》是杂书?”

罗衣抽了一下,那是她闲的…

容仪拎着《张嫣传》说:“这种才是杂书好吧!”

罗衣叹气:“那种老套的故事,我一天给你写一本出来。”

“你就吹吧。”

“一群妃子争强好胜的叫宫斗文,一群女人争风吃醋的叫宅斗文,一帮农民发家致富的叫种田文,一个男人三妻四妾的叫种马文,一个男人功成名就的叫称霸文,一男一女生死相随的叫言情文,一个家族鸡毛蒜皮的叫伦理文,一群男人勾心斗角的叫朝堂文,还有一群男人挖空心思赚钱的叫商战文。”罗衣微笑:“你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42、台灯 ...

容仪惊叹:“你还真看过?你家老爷不打你啊?”

罗衣当然不能直接承认,只好拿起《张嫣传》开批:“这有什么好看的?语句都不怎么通,情节也扯谈。什么只爱鲜花不爱男人?什么卧室都不许人进去?什么单纯如白莲花?张嫣也是侯门之后,还是吕后的外孙女,你们家有这种奇葩?就算有都给长辈打死了。市井小民信吧还情有可原,你也信?你直接说那皇帝宠妾灭妻…厄,不对!是那个皇帝看吕家不顺眼了!”话说吕后也实在彪悍太过,让亲儿子这个刘家人感受到威胁了呢,厄,歪楼了。

容仪一噎,还真是,他们家要出个这么装的,估计真被打死了,不过:“汉朝礼法也不像如今这样严厉。”这位主还想着前面的八卦呢。

说起这个罗衣就更不爽,继续发散思维:“汉朝还有女户呢!女人还能有独立田产可以继承亲爹妈的产业呢!”怎么就没穿在汉朝!啊,不对,怎么特么的就穿越了呢!

容仪被罗衣一岔还就忘了礼法不礼法的,又翻出一本《穆桂英传奇》出来,罗衣一看封面道:“更假!”

“怎么假了?”

“穆桂英此人根本就不存在,杨家的原型杨再兴是岳飞降将,穆桂英的原型是秦良玉。唯一一位列入正史的女将军,唯一一位因战封侯的女人。”

“…”

“那《西厢记》呢?”容仪不死心的问。

“更假,连我都知道聘者为妻,奔者为妾。相爷的女儿能不知道!?”罗衣那也是经过网络洗礼的:“再说原著《莺莺传》,张生简直是个人渣!有什么好看的。”

容仪不爽了,抽出目前的一级畅销小说递给罗衣。

罗衣接过一看,笑着点头:“总算你有点品位,还知道看《三言二拍》。”

“也不尽对吧,比如这篇。”容仪拿着《卖油郎独占花魁》道:“花魁怎么能看上卖油郎?要也是看上王孙公子。”

“卖油郎再不好人家也是良民!做正头夫妻怎么不好了?”

“若是平头老百姓真这么好做,家里的丫头怎么个个都想做妾?”

“花魁不差钱。”人有的是钱改善生活,缺的就是身份好吧。

“那这个‘花痴’呢?被人打死了变成神仙了?内什么,前儿你姐夫还跟人抢古董打了人呢!”

“什么!?”罗衣站起来:“我大姐夫?”

“呃,”容仪莫名其妙:“是啊,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打死人了?”

“没有,就是打起来了。这种事京里哪天没有?大惊小怪的。”

“那你干嘛接到‘花痴’后面讲啊,吓死个人。”

“好了,你先说‘花痴’怎么就成神仙了。”

罗衣被堵住,要说小说本来就是瞎扯,不过她闲的把前面批了那么多,就不能说这个原因了。好在反应还算快:“孔夫子讲,敬鬼神而远之。咱们家没人懂这个。”

容仪目瞪口呆:“这也行!?”

罗衣得意:“要不怎么说,知识就是力量呢?”

“你还好意思说,驳我的话只有最后一句是四书里头的。可见四书没用。”

有用的能叫思想政治么?装逼的当然都是没用的。当然这话太大逆不道,她跟容仪没熟悉到这个份上:“考试要用。”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希望我考科举。”容仪腻歪:“烦不烦啊,见天说这些,你家老爷还不是个穷县令儿,还不如在京里混个闲职呢。”

“我父亲也是捐官!我祖父不就四品了么?”

“四品的小官儿,你大姐的体面离大嫂远了。”

“那根本不是一处的,再说女人的体面除了父兄,不都靠在男人身上么?”罗衣道:“你有能耐给我挣凤冠霞帔么?捐官你也好意思向朝廷请封?”重点是就容仪的地位,就捐不到什么官。没准什么都没有,依靠着家族混一辈子:“便是你有捐官,那以后儿子呢?没听过捐官还能荫子的!”哼哼,贾蔷还是宁国府嫡孙呢?结果呢?结果呢?跑去搞BL了!难道以后她儿子也去搞BL!?

这些话,夫子说的多了去了,无非是积极向上。薛姨娘也说得多了,无非是得侯爷的青眼。罗衣说的封妻荫子,基本换汤不换药。容仪听了心下更不高兴,吵是吵不过的,只能抬脚就走,把罗衣一个人丢在大书房。罗衣叹气,这要怎么劝啊?还是果然生了儿子后给这Y的喂一升棉花油废了他Y的,然后把儿子送到娘家去上课么?手一抖,杀人放火技术难度要求太大,还是…先画螃蟹吧。

回屋的路上,柚子轻轻说:“奶奶,你便是劝四爷,也要和软些。这么硬邦邦的,谁爱听呢?太太就从未说过重话,谁敢不听她的呢?”

罗衣一顿,是啊,最近怎么火气这么大呢?还是看着容仪就火气大?以前的平和似乎不见了似的。是彷徨吧,对未来的彷徨,还有不安。总想迅速脱离这种环境,不想呆在这个金玉铺满的牢笼。不知怎么对待侯府的奢华。安贫守富,说的容易,做起来何其困难?日后不过是一介庶民,见谁都要行礼不说,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是开支。

她对外界并不是一无所知,她知道这个年头精米有多金贵,普通百姓只能吃后世用来宣传做噱头的糙米。她吃过,放了各种精米,加一滴色拉油,放三五颗红枣,紫砂锅煲着,顺时针搅拌到绵稠,是挺香。可是单独拿出来煮饭呢?混了大米饭都割的嗓子疼。还有盐,都得省着用,当然京城不会很离谱。糖更是奢侈品。她的田庄可以让她衣食无忧,但是如今的奢华,哪怕是在萧家的惬意都会没有。几千两银子看着多,根本经不起败。她可以克制,但容仪呢?生于侯府,长于侯府,如果不让他科举外放,经见过外面的世界。一旦分家可以便可以预见结局。

到时候,她们不再年轻,孩子们却又是正要科举出仕花大钱的时候,怎么办?由的孩子混混霍霍,然后到了老了跟萧氏一样借住亲戚家?哥嫂的性格是知道的,一碗饭总有。但要是她哥嫂姐姐死在前头呢?侄子侄女还那么好么?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是她想未老先衰,是侯府的日子太让她惊心。以前看宅斗宅斗,风生水起。而她只被下人踩低捧高过而已。连被嫂子婆婆斗的资格都没有,就知道她的情况多危机了。

不劝容仪读书,难道劝他节省么?就算为了面子,在侯府这么做也是行不通的啊。只有读书还算是名正言顺,但劝学这条路实在太任重道远了。她父亲不能说不努力,不能说不上进,最后连秀才都考不上。从古至今,公务员是好考的么?读书一途,不过是根浮木,是最后的稻草。如此惶惶不安下,脾气哪能不见涨呢?好吧,她也知道坏脾气不是好事。唉…愁死了。

但目前更愁的是这一溜设计图,图是画出来了,怎么做呢?木的?竹子的?瓷的?或者是黄金的?最便宜的当然是竹子,但竹雕要不是非常厉害,基本上不得台面。其次是木的,这个也一样,好的木头可不便宜。她不想这种小事上一次动用太多的银子,容仪几乎除了月钱以及薛姨娘的补贴外没有任何收入,而罗衣也不想动嫁妆,她的嫁妆可要攒起来买地。趁着没分家不用交税多攒点,目前看来未来这些银子很重要。果然只有瓷的么?打薄胎瓷器也不便宜的说…

其实原版的蟹笼是绝对能上台面的,清代潮州地区独特的华丽木雕工艺,加上了金漆,看起来金碧辉煌灿烂无比。但目前谁知道哪里有这种手艺呢?最后选择了有点名气的黄杨木,因为比较好精雕的木材这个算比较便宜的。最后商议的价格是20两银子一个,她一共做了八个,算整数150两,这还是知道她是侯府的人给的友情价。罗衣囧囧的想,果然便宜不好占,上回得的奖品绕出去一半了,以后还是老实做人比较好。

太夫人看到一排蟹篓灯笼喜笑颜开:“难为你怎么想的到?总有好些个点子。”

罗衣谦虚:“那是跟老太太混久了。”

大家一齐趁机狂拍马屁,好一阵才停下。

太夫人又想了想:“这螃蟹倒应中秋的景,今年中秋打一套好的进上吧。”

“四婶婶那可就出彩了。”大奶奶笑道。

“不敢当,可千万别说是我想的。”罗衣赶忙摆摆手:“本就是咱们家的,何必特特报我的名字。咱们家的彩头就是我的彩头了。”

“好孩子,你很会想。”太夫人笑道:“既如此,你留下与我商议,其他人散了吧。”

罗衣只得留下。

太夫人拉着罗衣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这个是你的主意,我也不亏了你。”

罗衣摇头:“还是家里书房里翻出来的螃蟹呢,哪就是我的主意了。”

“妇人藏拙是该的,你们家的家教我信的过。”太夫人点点头,无论什么时候,女人名声大了都不是好事:“这次你花了多少银子?”

“没多少,不过就一乐。”

太夫人直接喊丫头:“称三十两金子给四奶奶。”

罗衣赶忙喊:“一百五十两银子。”

太夫人笑的得意:“你倒是个乖巧的,就是太老实了些。这会儿不吱声,不就小赚一笔?”

“都说是小赚,不过百多两银子,不敢叫老太太破费。”

太夫人摇摇头:“老四也是我亲孙子,虽说嫡庶有别,但也不是不把他挂在心上。你们没多少家底我心中有数。再者,这毕竟是你的主意,若是中秋节讨了彩头,也是为家里争光。到时候我再趁由头赏你,这个你就先收了吧。”

罗衣心想,也罢,一百五十两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一个老祖宗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照应到。比起那些偏心眼到极致的家长来说,她能想着庶孙已经不错了。虽然,一旦到了抉择的时候,容仪依旧是被舍弃的那个。如今一条绳上的蚂蚱,希望侯府不要有这样的抉择。

43家常

二月底,于氏生了个大胖小子。二老爷连任了一届,依旧窝在湖南没有回来。就由老太爷起了个名字叫盛年。萧家已经是四世同堂了,算的上极有福气。萧老太爷也近七十,索性上本致仕,以免老眼昏花出错让人揪住辫子就不好了。四品官已经有面圣资格,萧老太爷还是圣上年轻时点的进士,圣上也有些念旧,再问了问子孙,便赐了老太爷一个“书香传家”的牌匾。盛年就是趁着这个时候出生的,大家都说吉利。

罗衣接到信就跑回了娘家,于氏运气蛮好,得以守孝三年作为缓冲,身体已经完全发育完毕。虽然是头胎,但十分顺利,没吃什么苦头,就只是累着点。罗衣到的时候正眯着眼睡觉,她也不好打搅,放下项圈什么的便走了。

洗三那天曹夫人感冒,她要侍疾,很遗憾的没去成。满月那天么,又遇上太夫人病了,又没去成,罗衣郁闷死了。一直到盛年一个多月时,于氏使人来接才得以回娘家。

罗衣一踏进家门就嚷:“什么好事还特意使人接我?”

于氏迎进了里屋:“是你姐姐来信了,说是怀了身孕。”

罗衣笑道:“是真的?你们什么时候回信?可要告诉我,还要等我做几套衣服才行。”

于氏挑眉:“不是说给我们哥儿做的么?衣服呢?”

“你没收到?”洗三那天就叫人送过来了啊。

“就两套?”

罗衣推了于氏一把:“你就这么指使我?可真舍得。”

“唉,我疼你呢,让你好好练练女红。不枉费我的教导。”

“呸,得了便宜还卖乖。”罗衣说着到底还是又拿了两套出来:“喏,给哥儿做的。不过怕是大些才能穿了。”

于氏拆开来一看:“这这是小老虎?”

罗衣点头:“可爱吧,我也不知道做多大的,要是过年的时候能用就好了。”

于氏也是第一次生育:“我也不知道,看着办吧。”

又打开一套:“哟,这是小绵羊吧?”

“嗯哪。”罗衣点头。

于氏摇头笑道:“就喜欢玩这些,什么时候你也生一个?”

“很快,很快!”罗衣笑着,也不提他们屋那个肚子很大了。

“对了,我叫人打了个木头的推车,还没得。过几日我让他们直接送到这边,已经给过银子了。你们接着就是。”

“什么推车?”

“呃,小孩子坐的拉。你看到就知道了。至于上头放什么被子你自己看着办吧。”罗衣设计的木头推车,早就忘了以前见过的推车原理,只好自己想一个。可以抬起来坐,可以放下去睡,就是不能折叠起来。想想反正现在不比后世的鸽子笼,屋里够大,也不怕没地方放,也就不纠结了。

“你鬼点子最多,哪家木匠打的?”于氏笑问:“若是好用,趁机给你姐姐送一个去才好呢。”

“唉,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罗衣是真想锦绣了。

“总要到明年秋天。”于氏说道:“当官外放就是如此,也没几年在家的。京官又不好做。”

“我倒想外放呢,总要见识过四处的风景,才不枉来这个世上一遭。”

“又说胡话了,外放哪里比的上京里?要什么都有,除了苏杭等地的肥缺,竟是苦差事的多。前几日你哥哥还说叫公公致仕告老算了,湖南那边湿气甚重。听说一到冬日阴冷阴冷的。莲姨娘使人跟你哥哥说公公的老寒腿发作好几次了。”

“要不要紧?”罗衣忙问。

“天高皇帝远,要紧我们也没法子。使人送了点东西罢了。”于氏又绕回来:“所以说,到宁可在京里,我们也不缺那几个银子。何况京里也有外放的孝敬。”

罗衣叹气:“我现在的日子比以往在家舒服几十倍,竟好久没用过细棉布了。”

于氏笑道:“那还不好?多少人想用绸子还不得呢。”

“唉,我说嫂子,你是真糊涂还是跟我装糊涂呢。又不是我自己家,以后分家了才苦呢。所以我想着他要能中个功名,哪怕举人也好。使点银子外放了,也好叫他知道些什么叫做稼墙艰难,知道什么叫做柴米油盐。”

“也不至于这样,银子少有少的用法。”

罗衣摇头:“要是这样就好,他一面又不平自己是庶出,一面又摆着侯爷公子的谱。前几个月我卡了他的月钱,这几个月不管他,一分都不剩。”

“他没找你要?”

“他不知道我有钱,以为文官穷呢。”罗衣郁闷的说:“以后总共也没多少分家银子,他有数要败家,我拦住一回也拦不住两回啊。等家败了还不是要贴我的嫁妆,要我有了孩子怎么办呢?勋贵人家里头分了家的旁支庶子,有几个出息的?我看着竟是靠着打秋风的多。就靠族里的那点银子,先生都请不起。”

“也是,他们那些人家的族学,我都听过了。”于氏家里也有族人去勋贵家做先生的:“斗鸡遛狗、吃喝嫖赌、乃至包养戏子小倌无所不至。如今也不说那么久远的事,你要真有了哥儿,只管找来找我。我们家有好些在家教小学生的呢,三五岁就送去开蒙。熟悉了再找个地方特特请个老先生,不跟他们在一处。”

“啊!”罗衣没形象的倒在炕上:“不想了不想了,好容易回来一次,说点开心的。把我侄子抱出来给我瞧瞧。”

于氏笑笑,顺着她说一些什么上元节的灯笼啊得了什么彩头之类的。没多久绍熙和绍衣一齐下了学回来吃中饭。

绍衣看到罗衣就说:“我听说你回来了,过来蹭饭呢。这几个月有什么好玩的没?”

“有!给我找本带笔记的《四书集注》,我要女扮男装去考状元。”

“噗!你话本小说看多了吧?考功名可要搜身的。”绍衣喷茶。

“真不公平。”罗衣嘟嘴。

“这话可别到处乱说,没规矩。”绍熙板着脸说道。

于氏推了绍熙一把:“越来越道学了,自家人说说笑话呢。哪来的女扮男装?她上哪里找保山呢。就你当真。”

绍熙被媳妇一说,也就没好意思再说罗衣。

罗衣和绍衣总在一处想鬼主意,两人下午合伙去把大房的侄女用草编蜘蛛吓哭了,又逮了条鱼把人哄笑了。被老太太笑骂了一阵才准备回家。

绍熙两口子和绍衣往外送:“我们四爷可要成亲了,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忘不了,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罗衣贼笑。

“又打鬼主意!”于氏嗔道:“要是今天大姐儿真吓到了,看你大嫂怎么收拾你。好了伤疤忘了痛!”

“那是四哥想的主意。”罗衣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