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萧家,走完惯例程序。容仪就被拖出去跟男人喝茶了。萧家的女人们团团坐在上房,竟没一个敢开口问罗衣过的怎样的。但这好像也是惯例程序,老太太只好硬着头皮问:“姑爷对你可好?”这句话问了,一般新妇羞答答的答:“还好。”程序完结,私房话回房再说。所以未出阁的姑娘们也在。
可罗衣老早就对老太太满腹怨气,勉强扯了扯嘴角,也没给老太太留什么面子:“第一日喝醉了,第二日歇姨娘那,第三日么,不是婆婆骂着他还不肯来呢。”
“啊?”这得对亲事不满意到什么程度啊?是华章的谣言闹开了么?众人不自觉的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恼羞成怒:“女孩子和软些才讨人喜欢,三丫头别太犟了!”
不得不说老太太无意中真相了,但听在别人耳中,却只纷纷觉得老太太越发糊涂了。纱织心头掠过阵阵寒意,不由扭头看着三太太。三太太安抚性的拍拍纱织,更是同情的看着罗衣。
鵷纹头都大了,虽然不是她做的主,但却是她牵的线。二房估计上下都恨死她了,好端端的结了个仇啊。那些个世子爷,谁不是一身的毛病啊。要是锦绣记仇,让范世俊挑唆哪个御史参世子一本,她在婆家更不好做人了!别人她不知道,锦绣那护短的性子,真惹了她,姐妹都没得做。
屋里霎时尴尬无比,于氏只好笑道:“三妹妹不如去你屋里歇歇?”
罗衣点头,一屋子人都大大松了口气。希望这样的事不要有第二回。
30、日子 ...
内宅倒是太平了,外头老太爷抓着茶杯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眼前这个主,压根就是个文盲!居然连论语都没读过!!!哦,也是念过书的,尼玛三字经都背的结结巴巴的,也叫念过书!?叫写字,连绍衣都捂脸了,罗衣从水里救出来那会,都写的比他好。
再看对答,绍熙问:“妹夫日常有些什么消遣?”
容仪答:“听戏。”
“不知喜欢听何戏。”
容仪眉飞色舞:“回春堂的青衣扮相绝佳,真是风流入骨,小旦倒一般balabala。”
居然还搞戏子…绍熙忍气,继续问:“还有甚么喜好?”
“呃…”逛青楼不大好跟岳家说:“太白楼的酒菜不错…”
“日常在家做些什么呢?”
“念,念书。”这倒是真的,族学每日至少去半天,不过他经常逃学就是了。
老太爷更肝疼了,别玷污了“念书”二字行不?喝口茶顺顺气,抬眼一看,茶杯差点掉地上——容仪那家伙居然看上茶的丫头看呆了!还巨猥琐的盯着人屁股。那是他老太爷的笔墨丫头!!
大爷绍世已经不想说话了,这样的妹夫不是一般的丢人。不由抱怨胞妹,你就不能找个稍微靠谱点的么?
等到小辈带着容仪走了,三爷才沉重的对老太爷说:“父亲,大姐姐什么时候启程回陕西?”孝道压迫下,他的女儿万一闹出点什么,媳妇能宰了他!
“明日。”老太爷也气的不行了。“学而不思者忙,思而不学则台”。刚才容仪背的论语…想想那至少把四书原著背完的孙女,绝对的呕血。儿子回来非怨死他这个老子不可,他就不该由着老伴乱搞!无比后悔当时心里的天平倾斜了那么一点点。孙女到底比亲闺女远了一层。再者人在难以抉择中,总是习惯性的把事情往好的一面想。他知道孙女婿纨绔,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夸张。这也怪不得老太爷,一代不如一代的勋贵子孙,的确很挑战他们这种规矩人家的认知。老太爷深感对不住罗衣,只好心理默念:孙女啊,一定要早早生个儿子,爷爷亲自操刀替你教导!
罗衣回到二房,看到倚在她院门口的张姨娘,眼泪哗的就流下来了。就算有心理准备,这打击也着实有点大。不得不承认,她最开始和老太爷一样还是报了一丝丝希望的——小说中不总说,庶子装傻逃过嫡母的猜忌么?可是见容仪看丫头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是装傻,是真傻。何况再装也没必要第二天就装到姨娘房里去。跟一个猥琐男相处,想到以后还要XXOO争取生儿子,就觉得内心拔凉拔凉的。
哭了整一刻钟,罗衣才慢慢停下来。于氏捧了杯茶给她,张姨娘也赶忙递帕子,罗衣擦干眼泪,喝了慢慢一大杯茶,吃了两颗松子糖,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勉强笑道:“哭过舒服多了。”
一句话惹得张姨娘差点又哭出来,于氏也红了眼圈:“三妹妹,你受苦了。”
罗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然觉得一辈子真的很长,可惜她真的没有死的勇气。
屋里沉默起来,彼此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嘱咐的婚前就嘱咐了,婚后的日子那样,抱怨都懒了。
外头也是一样的沉默,两个世界的人,更加相互看不顺眼。走流程一样吃过饭,容仪和罗衣也就准备告辞回去了。临走前罗衣还拜托三太太和于氏,让他们帮忙看哪里有还有田卖,侯府日子不错,钱闲着也是闲着。说完就告辞了。家下人传闲话的,不免让萧氏知道。华章依旧那么愧疚不安,萧氏自然是得意洋洋。但是当晚就得意不出来了,老太爷直接传话,让他们收拾行李,明天就出发,一天都不能耽搁。老太太见老太爷动了真怒,也不敢再吱声。
华彩一阵绝望,萧家是个规矩人家。在这里呆着,嫡母至少不会太过分。回到陕西…光这么一想,就生生打了个寒战。弟弟怎么死的?疏于照顾、久病无医。华彩内心呐喊:你们母子三个丧门星!闹的族里住不下去,闹的娘家恨不得人人诛之。我看你日后有什么好下场!然而却也知道,要是他们母子三人都没有好下场,她这个庶女更是任人宰割。我怎么这么命苦?华彩如是想。不由缩在角落里暗暗哭泣,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响动。
三朝回门,日子正式进入轨道。罗衣也有更多的时间去了解这个家庭,目前就知道了她居住的院子叫做青葵院,按理来讲这些下人都要告诉一声,不过显然青葵院的规矩已经乱到一定境界,不能用常理视之。
容仪在顾家那顿饭吃的极其不开心,一个一个用鄙视和嘲笑的眼神看着他。作为安阳侯府的庶子,有时候真是骄傲与自卑并存,对于这种看不起的眼神真的很熟悉。再回想一下自己老婆,也是这样的眼神,瞬间对漂亮的罗衣感观降至谷底。压根就不准备再给他面子,故意日日歇在绿姨娘房间。
罗衣巍然不动,绿姨娘果然是青楼赎身的。据传说良贱不婚,纳妾都不可以。但实际上良家子没有特殊理由也不愿意做妾,更何况法律又规定妾通奴婢。这就好了,无论是不是良家子,一旦当了妾,都是贱籍,制定法律的人真蛋疼。或者是贵族的妾不通奴婢么?这都不重要,重点是一个青楼出身的妾还没有威胁她地位的资格。而容仪的那四朵花——还真是四朵花啊——酸水也开始往绿姨娘那边泼去。当然顺便瞧不起她。绿姨娘什么人?红牌出身啊,因此,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曹氏自然是知道青葵院的种种,她本就不是亲婆婆,才懒得管这么多。本就不待见庶子,没刻意养坏都算对得起天地良心了。既然已经娶妻,更懒怠插手,横竖婆婆原就不该管儿子的屋里事的,不然娶媳妇用来干嘛的?太夫人倒是说过几回,不过一个庶孙,疼爱有限,又觉得年轻少年哪有不好色的?横竖罗衣只是媳妇,不是他们家的人,操那么多心干什么?于是,青葵院的混乱,在各方默认下,居然延续下来。
要说安阳侯府的日子是真的很奢华,日常喝的茶不说了,光点心都能翻一个星期不重样。怪不得丫头一个一个不要命的往上钻。虽说做平头夫妻好,可是做到大丫头,锦衣玉食惯了,忽然一夜回到解放前,即便嫁的是管事,也不可能有主家跟前的日子舒服。更别提没嫁人的姑娘就是要娇贵些,要是做妾么,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的确保持了姑娘的娇贵——孩子生下来就是主子还不用亲自带,家也不用管,只管陪男主人,只要够老实,嫡妻一般也懒的收拾,简直乃享受权利不承担责任的绝佳生活方式。霎时间,闲到蛋疼的罗衣悟了!
罗衣真闲啊,嫡母其实真不待见他们。婚后大发“慈悲”,只叫他们初一十五去请安。因此罗衣每日就在太夫人房里装两次壁花,剩下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安阳侯家的饭菜都是有份例的,到了时间只管一份一份从大厨房里端出来就是。衣服鞋袜皆有针线上的人,她最多也就替自己做点小东西,譬如送人的荷包之类的,还有一屋子丫头帮做。
翻书么,又没有小说看。四书五经她赶鸭子上架似地背过一遍,好久没看又忘了许多,但决计不想看第二遍。学做饭吧,小厨房没开,去大厨房还不够添乱的。只好拿起针线继续奋斗她的鞋底——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当然,除去丫头婆子都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之外。
“砰!”
忽然传来一阵脆响,吓的罗衣一个不稳,针扎在手指上,痛死了!
“怎么了?”柚子走向声音的方向。
只见紫藤已经指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小丫头痛骂:“作死呢!毛手毛脚的,没用的东西!还不收拾的滚下去!!”
罗衣抽抽嘴角心道:这谱摆的,比她这个正房奶奶还大。要不要踩一踩呢?可是她真的懒的宅斗啊。而且重点是还没犯到她头上,这正房的谱,也不是摆出来的。说起正房的谱,罗衣又开始头痛了,据传说古代女人至少有两个以上的儿子才能站住脚,公共黄瓜啊…鸭梨山大!
“哟~~”荡漾的一波三折的一声,酥到了人的骨子里,不用说一定是绿姨娘:“紫藤姑娘好大的火气,在奶奶屋前就发作起来。知道的是你替奶奶发作下人,不知道的…”绿姨娘故意一停顿,眼波一转:“还道是…姑娘不把奶奶放在眼里呢~~”
“姨娘这话说的倒奇怪了!”紫藤假笑:“打骂小丫头这事,难道还要奶奶亲自动手?没得掉了份儿。”罗衣再抽,得,你一箭双雕,还没忘了顺便挤兑一下我。
又听紫藤继续说:“倒是姨娘,原只该想想清福,怎么今儿也管起闲事来了?”
“这话我听不懂了。”绿姨娘一笑:“我不过怕姑娘在奶奶院里打鸡骂狗的,吵到奶奶罢了。有多少地方骂不得呢?偏在正院里头!小心太太给你个奴大欺主的罪名!我这也是为了姑娘好。姑娘该心领了才是!”
柚子已经气的脸都憋紫了:“姑娘!!他们!!他们!!!!!”
橘子直接冲了出去怒喝:“够了!在主子院里对嘴对舌的,还有没有规矩!”
不说话还好,橘子这一句,惹的绿姨娘和丫头们同仇敌忾,七嘴八舌的一起挤兑起来。反正四奶奶是个菩萨,等闲不出声儿,不过是个有气的死人。过路的丫头婆子全围在青葵院外头看热闹,一时间侯府角落犹如菜市场一番。柚子见众人不把罗衣放在眼里,眼泪哗哗的掉。
罗衣单手支着下巴,斜斜的依着墙,看着外头的闹剧,并不作声。屋里的陪嫁丫头和嬷嬷急的直冒火。连万年布景板的杨妈妈都忍不住道:“姑娘…您别只顾着看啊!这,这…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乱的事,您还是管管吧。”
31、争执 ...
罗衣在犹豫,一直不做声。她是“不得宠”的,娘家么?不属于一个范畴,谈不上过硬,也谈不上没用。但要命的是她是庶出,除非绍熙能跑过来给山寨贾环一板砖,否则大约整个顾家大约都当她不存在。在府里生活这么久,并没有遭到什么苛刻,当然也没有什么特权,这就表明容仪的地位真的是…连被收拾的资格都没有。大约是已经废的差不多,媳妇也一般,所以毫无威胁?也是,几千银子侯府还真就没放在眼里。看样子曹夫人狠毒也有限。
厄,想远了…目前这种吵嚷的情况,想压下去还不被看笑话,与她而言是比较难以完成的任务。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属于绝对威严下的恐吓,目前她没有。冲出去掐架呢,又太丢脸。她倒无所谓,但连累了哥哥姐姐就不好了。怎么办呢,摸下巴…
罗衣一发呆,丫头仆妇们急的都快哭了,这算是青葵院主子下人第一次正面交锋,假如罗衣压不下去,以后的日子就好看了!恰好此刻,橘子不敌众人,哭着退回屋内,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本来么,人小橘子也是书香门第长大的,哪见过这种破落户,吵不过是正常,吵过了才离谱。远远看着外头绿姨娘和紫藤得意的笑脸,其他的下人嬉笑的神情,罗衣赶脚,还是别顾及了,不然日子没法过了!想起黄氏曾经的教导,冷笑了一声唤道:“海棠!”
“奴婢在。”海棠也不是个省事的,虽然在屋里站着不好笑出声来,死死憋着,但神情却十分愉悦。
“去把陈管家叫来。”
这一句吩咐,容仪的乳母赵妈妈扑哧一句笑出声来,哪有屋里的丫头姨娘吵嘴,也要管家弹压的?
罗衣巍然不动,海棠径直去了,一院子留着看笑话的下人叽叽喳喳更像菜市场了。
陈管家满面含笑的跑来,微微气喘,大约也是来看笑话的。罗衣笑道:“陈大爷辛苦,橘子,拿一吊钱给陈大爷喝杯茶。”
橘子差点气晕了过去,又不好在这种时候落主人的脸,忍的手都发着抖的把钱拿给陈管家。
罗衣又含笑道:“今儿麻烦你一件事。”
“您说,您说!”
“海棠从今天起伺候四爷吧。”
“呃!?”一院子人吓一跳,这是想分宠?不大有用吧?虽说海棠没有名份,通房的名份都没有,但院子里谁不知道四大丫头早摸上四爷的床,只不过为了娶妻好看不抬举而已。
陈管家笑道:“回去就给您记上。”通房丫头的名份月例都不一样,册子自然要改动一下。
罗衣再笑:“至于门外那两个…”
陈管家听到罗衣顿了下,以为要问他意见,心下鄙视,只不带出来,乐的装死看笑话。
罗衣看他鄙视都懒的掩盖的神情,更加坚定了刚才的想法:“去叫个人牙子,卖了吧!”
满场寂静…
陈管家也愣了,这这这这…
“怎么?我辈分低,体面差,使唤不动陈大爷么?”
陈管家一噎,再怎么样这话也不能接,事实如此可不能说,只好吞吞吐吐的说:“四爷…”
“嗯!?”罗衣挑眉:“不过两个丫头,我这不是抬举了海棠么?”
海棠冷汗都出来了,紫藤是家生子啊!真让卖了,紫藤家的人还不活剥了她?立马翻身跪下:“奶奶还请收回成命,奴婢当不起这么大的福气。”
“你素日是个伶俐的,怎么刚才不说话,这时才说没福气?”罗衣似笑非笑的盯着海棠,尼玛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hallo kitty啊。
这么一岔,绿姨娘和紫藤也反应过来,霎时院里一哭二闹三上吊,鸡飞狗跳!陈管家更懒的掺和这妻妾大斗法。他很忙的好不好。但是罗衣并不放过他:“当然这事轮不到陈大爷亲自动手,只让你领个路,我这自有人收拾。”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管家再拒绝就矫情了,何况也真不是什么大事。要是别的爷屋里,也没人敢这么闹腾。
陈管家谦虚的话还没说出口,罗衣已经吩咐道:“向妈妈!叫上两个小子,拖出去!内宅里吵吵闹闹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爷宠妾灭妻,没得坏了爷们的名声!更别坏了府里的名声才是!”
向妈妈就是特意从娘家选的高大威武以防家暴的仆妇,听到罗衣一声令下,早忍的不耐烦的冲了出去,一手拎一个,活活拖出院子里,只听两位娇客的呼声越来越远。众人哑然。
“陈大爷麻烦你选几个丫头补了我们屋里的缺,你可别糊弄我,找什么歪瓜裂枣来,我也不依的!”
陈管家脑带上挂了一滴汗,应了。心想今晚四爷回来,还不定怎么闹呢!这四奶奶可真是…
罗衣看见满院子看热闹的,皮笑肉不笑的说:“诸位可想与绿姨娘作伴?”
霎时整个院子作鸟兽散,开玩笑,就算再体面,这少奶奶发火非要卖了谁,还能为这个休妻不成?即便是后来太太看她不爽,被卖的也没有找回来的理。不由想,这四奶奶可真够狠的!晚上要不要偷溜进来看热闹?一时间院里静的落叶可闻。
不多时,容仪果然听到消息,一阵风火的冲进了屋。还不等发怒,罗衣说道:“橘子,关院门,关房门!”
橘子今天早就吓木了,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容仪愣了一下,怒道:“你还知道丢脸啊!你这个妒妇!今天看我不收拾你!”
罗衣心知,这样的人是不讲道理的。除去自己贴身陪房和容仪剩下的三个丫头,其余全部赶出去。回头冷不丁的对着容仪抬脚一踹!容仪惨叫一声,蜷缩的倒下。罗衣冷哼,尼玛真当我死了啊!老娘我这口气憋了好久了!招呼向妈妈一根绳子把容仪捆了,嘴也用布堵住。一屋子丫头仆妇全木了,怔怔的看着这位“书香门第”的小姐比三等粗使婆子还彪悍的眼神,齐齐后腿一步。
罗衣恨不得直接给他两巴掌,又想起黄氏的教导,关起门来千万别落了痕迹。奸笑一声,果然把容仪那既不金玉其外,更是败絮其中的山寨贾环吓的眼泪都出来了。罗衣鄙视:“孬种!”
容仪一听,又气的半死,无奈手脚被绑的死死的,嘴也堵住,只好白眼直翻。罗衣笑的更灿烂了,把仆妇和陪嫁丫头赶出去。然后暴力的把容仪裤子一脱到底,
越气愤越冷静,反而慢悠悠的拿出针线篓子,果然见容仪惊的发抖。罗衣拿出最细的绣花针,对着不能见人的大腿内侧附近一顿猛扎!
“我叫你宠妾灭妻!”
“我叫你纨绔子弟!”
“我叫你不学无术!”
“我叫你眼高手低!”
“我叫你在老娘面前嚣张!”
“我叫你得瑟!”
“你当老娘好欺负是不是!”
“尼玛你当老娘愿意嫁给你是不是?”
“你个废物!你个孬种!你个色胚!”
“我今儿就扎死你扎死你!”
容仪痛的眼泪直流,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罗衣阴测测的笑:“索性我废了你吧,再到族里抱一个孩子,我看还省心些。您说是不是啊四爷?”
容仪流着眼泪猛摇着头,一脸哀求。
“有什么不好呢?回头我在你屋里放十七八个美貌丫头,保管没人怀疑你不举的。”
容仪真是泪流满面,尼玛这泼妇到底谁教出来的啊啊啊啊!!!!不行,一定要告诉祖母,休了这Y的,不然日子没法过了!可是她今天不会就真的动手吧???
罗衣见状,不再扎的那么猛了,容仪刚松一口气,忽然一阵剧痛,眼泪直飙。原来罗衣不急了,开始拿出纳鞋底的功夫,挨个的屡着皮肤均匀的一针一针扎到底,务必求美观大方。容仪看着罗衣那逐渐冷静下来的恬淡的笑容,直接晕了过去。
外间偷听的、容仪屋里的四大金刚,当然现在只剩下三个,只听到容仪被限制的惨叫。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了。罗衣替容仪穿裤子松绑,随意盖上个被子。一拉开们,就看到三个丫头,冷笑一声,正好对着那三丫头说:“我若听到一丝谣言,全在你们三人身上。我也不说什么虚的,再给我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直接卖到窑子里去!奶奶我学不来那些个什么勾心斗角,梨花带雨的。这世道,从来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惹的我怒了,豁出去算完!看到时候,是你死还是我亡!”
三个丫头哪经过这样的阵仗,早就吓软了。只顾着点头,悄悄看了看容仪,却又没见什么痕迹。莫非这四奶奶会妖法!?罗衣折腾一下午也累了,挥手叫他们退下,并顺便去太夫人说一声——容仪喝醉了,她要伺候,就不去给太夫人请安了。三个丫头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罗衣才软软的倒在床上,扯过被子一蒙头。睡过去之前,内心只闪过一句话——感谢CCAV,感谢芒果卫视…
32、斗法 ...
罗衣累坏了,长久的憋屈爆发过后是无尽的疲倦。黑甜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请安自然迟到,当然屋里的丫头也早就替她请假了。介于她一贯做的很好,而容仪一贯很没人品,众长辈只当又是容仪闹事——毕竟昨天卖了丫头姨娘的事没避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曹夫人听到还吃了一惊,没想到罗衣闷声不吭的有如此魄力。但她不打算插手,容仪素来有些左性,如此夫妻决裂更好。被收拾了也无所谓,她不希望容仪有岳家的助力,但如今岳家既然只是小官人家,就算被拿捏住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何况又不是她生的,管他去死!
而容仪一醒来,就翻身起来脸都没洗,略略梳了头发,趁罗衣没反应过来,火烧屁股的往太夫人院里冲。趴在太夫人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罗衣是怎么怎么泼辣,怎么怎么绑了他。当然没好意思说被踹被扎的事。“老祖宗,您救救我吧,休了那个泼妇,不然不定哪天让她给打死了呢!什么书香门第,比那市井泼妇还厉害!”
罗衣慢吞吞的赶到仙萱堂,屈膝一跪,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多说多错不说不错。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撕破脸也就这样了。名声是重要,但是命都没了要名声做什么?那只是锦上添花的玩意儿。何况顾家未必愿意为了个庶子跟萧家对上,论文雅的吵架的功夫,功勋贵族一百个也吵不过一个文官。没准到时候被对方挖坑埋了还替人数钱。罗衣想通了之后越发没有顾忌了,她是庶女没错!但搁不住她受宠!有势不仗那是白痴!
果然太夫人皱眉道:“两口子拌嘴也是有的,怎么动不动就说这么绝情的话呢?”
“她昨儿对孙儿动手动脚的!哪有一点三从四德!”
太夫人都快捂脸了,你一大男人被媳妇打了还好意思说出来,重点是顾家那是武将之后,子弟都要学骑射的。媳妇文臣之女,你说你男人打不过女人,武将打不过文臣,真是没有下限了好伐!
太夫人身边的婆子机灵,笑道:“哟,四爷跟四奶奶今儿是彩衣娱亲,来耍花枪来了?四奶奶能有多大的力气?能打的过四爷?怕是哄老太太开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