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 艳 有 理,意 淫 万 岁。

女儿节存在的意义,不言而喻╮(╯▽╰)╭

话说,一旦俩俩执手,女子便可向男儿郎提出三个问题。再刁难古怪、再销魂猥琐的问题,皆可问出口。

而男人们,必须据实回答。

答题环节结束,只要女子颔首示意,该男子便可抱得美人归。(当然,如果该男对于选中女子相貌失望绝望,也不可悔婚。)

所以,【女儿节】成为了盛京城内无数‘剩女们’的狂欢夜。 传说中,宁可不擦粉、不能不买护手霜的奇特现象,仅出现于北秦朝。

亦因此,当我听完菊婶绘声绘色的描述,不由得庐山瀑布汗==|||

“小姐,出去走走罢?总待在王府,你不觉得烦闷么?”延琪哄劝道,“听闻,去年女儿节,韶王殿下心情好、便挑走了三位孺子佳人… 至于王孙贵胄、富家公子哥,亦挑走众多如云美妾。”

放下粥碗,延瑛点头如捣蒜,“虽说三少爷远在战场无法归家,但每逢女儿节,他都会与二少共同前往比翼街… 差点忘了说,偶然,贺兰公子与怀王殿下也会邀约而行… (连连央求)表小姐,二少的头七早过了,您现在得朝前看、朝新人看~ 即便未遇见心意郎君,四处逛逛、瞧瞧路边街景也好~”

瞧瞧~

典型的食 色 性 也。

两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好色程度,貌似不亚于我o(╯□╰)o 摇头,我轻言拒绝,“觉得累,我宁可早些歇息。”

“不要啊!”哀嚎,延琪几乎哭丧了脸,“我还听说,光禄大夫府来了位远房亲戚,是昭平德妃的堂侄,名讳是…是…”

“昭平无忌。”延瑛答得飞快,“传言昭平无忌的身份,乃江北地区赫赫有名的茶商。他不但出手豪阔,相貌堂堂堪比潘安。最最吸引女子芳心的是…(眉开眼笑)无忌公子年过二十四,仍未娶妻。”

阿噗一口口水,我被延瑛一脸夸张的爱慕表情逗笑,“不害臊的丫头~ 你就不担心,他看似强壮、实则不举?”

“呸呸~ 表小姐不可胡乱咒人。”半是窘迫半是扭捏,延瑛拉拉我衣袖,语气哀怨,“表小姐,怀王殿下吩咐过,我与延琪必须无时无刻陪伴在您身边… 今夜,您若不肯出府,我们俩姐妹连偷饱眼福的机会都没了… (虎摸,虎抱)小姐,出去嘛,出去逛逛嘛。我们一年到头最盼望的,就是今夜!”

好活泼的俩姐妹、好强大的恨嫁情绪。

我若不点头,是否太不近人情?庐山瀑布汗,我讷讷道,“好罢…”

余音,猝然歇止于我整个人便被双胞胎拉离了榻席、押赴铜镜。 如火烧屁股般,她俩猴急地拉开木屉、翻开首饰盒,分秒必争挑选出一套颜色最靓丽的衣裙。

“表小姐,我给您上个漂漂亮亮的桃花妆。”手执胭脂盒,犹若注射三千鸡血,延瑛喜悦亢奋地脸颊涨红,“今夜,我们主仆三人,定要盖过比翼街所有女眷的风头!华丽地,吸引众多公子哥的惊讶眸光!”

囧囧有神兮。

可、可别又演绎出一场惊悚剧啊…

难以自持地,我唇角抽搐,“低调,也是一种另类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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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挥别三年多的光阴,我再次逡巡于盛京城喧腾奔放的边缘、心情愉悦地去体验市井呈予我的浪漫情怀。

左顾右盼地瞧望,我惊喜于路边摊贩们的热情招呼,亦惊奇于街头女子们的美艳打扮。来来往往、摩肩接踵的人们,脸上都绽放亲切笑靥,或低头耳语、或爽朗交谈。

默默感受他们欣喜情怀,我原本悒郁了太长时间的心绪,竟随节庆喜悦,慢慢归于盎然,为蓬勃街景暗暗赞叹。

虽然是深冬夜晚,但街头并未起风,身披厚实大氅,我并不觉得冷,反而因为走了太长时间的路,而鼻端薄汗微冒。

边走边逛、边逛边买来路边零嘴,我与双胞胎姐妹们吃得津津有味。末了,摸摸自己略略圆滚滚的小腹,我担忧问,“怎么办?貌似吃太多了… 待会儿,我若站在绸缎后面,会不会人未凸显,肚皮率先突出??”

“不会不会。表小姐你一点也不胖,羡煞众人矣…”吃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延瑛含糊不清答,“放眼四望,有几位女子容貌、气度比得过您?您右脸的桃花妆,不仅遮住淡痕,反而与粉红绸裙相宜得彰… (直指我斜前方)瞧见那几位公子哥没?他们正细细打量你呢~ ”

死丫头,从何时开始,拍马屁拍得越来越夸张?被你称赞得,我鸡皮疙瘩骤起。

吃下一口阁饼,细嚼慢咽,我目光流转,不经意瞥视斜前方——

三五成群的公子哥,一位衣着白色袍衫年轻男子,正目不转睛凝视于我。

他如墨黑发高高束起,仅插了一支玉簪。深邃黑眸,如若点缀在夜幕里的璀璨星辰,清澈明亮。而他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淡淡笑意,极尽风流挑逗。

蓦地收回视线,撇撇嘴,我悻悻然吃饼。

然而此刻,人群攒动的喧闹街头,毫无预兆爆发出一阵急过一阵的炮竹锣鼓声,热闹嘈杂、喧腾。

五十四章 爱不释手(2)

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响彻整条丰泽大道,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也引得路人们各个心猿意马,如潮水般疾步前行——

“表小姐,选择巷道的时刻到了!”不容分说挽了我胳膊,延瑛右手强拽延琪衣领,如火烧屁股般狂奔向前,气场堪比彗星撞地球。

“别、别急哈…”半块阁饼还剩在嘴里,我险些咬到自己舌头。

听菊婶说,比翼街共有三条巷道。不同巷道,对应不同的桥:鹊桥、长桥、断桥。

然则过程不同,目标相同。

三条巷道,各自拥有绚烂夺目的华丽街景,并最终汇聚于街尾第四座大桥—— 相思桥。 此桥,才是上演‘执子之手 将子拖走’奸情戏码的PK地。

但是,对于春 心 荡 漾的男男女女而言,即便不能手牵手,偶然相逢于漫长巷道,并肩而行交耳攀谈,亦不失为一件浪漫、妙曼的幸福事儿。

前世回眸,今生相见。

凡常女子们,皆愿上辈子扭断脖子500回,换取今生一段暧昧情愫~

相约于街尾见,延瑛选择了左边巷道(通往鹊桥),延琪则迈往中间巷道(通往长桥),至于我,则选择了右侧巷道——

目标地,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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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庭信步,我悠哉游哉地左顾右盼。

倘若说鹊桥街景以牛郎、织女为主题、长桥街景以梁山伯、祝英台为中心思想,那么断桥街景,处处可见绘有白素贞、许仙画像的吉祥彩灯。

孤身,我行走在漫长巷道。 此时此刻,望不到尽头的街路,被无数彩灯照亮得宛若天庭瑶池,充盈无数快乐,却略显沧桑,宛如情窦初开的白蛇精,宛若我,期待爱情故事降临的同时,难免心有余焉、淡淡怅然。

“姑娘,买只灯笼罢?”路边小贩,笑容可掬朝我招手,“五彩灯笼,指引宿命归属。”

(⊙o⊙)哟~

走玄幻路线的广告词。

本想拒绝,但眼见灯笼的编织做工实属精巧、且描绘其上的白娘子画像栩栩如生,我索性迈步上前,掏出钱袋,“多少文—— ”

二两锭银,忽然抛掷小贩怀里,一只五彩灯笼随即递予我面前。

颜爹常常告诫我,无事献殷勤,非盗即奸。

灯笼也不拿了,我索性快步离开。然而,刚刚离开摊铺半步,一道白色身影登时拦阻在我正前方,“你不喜欢么?”

拧眉,我嗅闻到浓郁酒醇香。

本姑娘期待爱情故事,可不是被纨绔子弟调戏的雷人故事。 无所畏惧,直视那双氤氲了狡黠色彩的黑眸,我礼貌道,“公子,请您让路。”

“不让又如何?”翩翩白衣公子,竟语意不羁。

案板上砍骨头,干干脆脆,“公子,您可知道我的身份?我…”

“姑娘可知在下名讳?”充耳不闻于我的警告。突兀地,他轻佻挑眉,“昭平无忌。”

昭平无忌?延瑛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盏茶功夫的富贾茶商??

鄙夷打量。

方才路边对视,我已然觉得他五官俊朗。 如今近距离查看,实属标标致致、倜傥风流的美公子。只可惜,脾性与他名讳类似,孟浪放荡。

不犹豫,拔腿便跑。

“跑什么?当心脚滑。”轻松追至我身旁,昭平无忌伸出手,勾住我一缕垂顺至腰间长发,好奇喟叹,“常言道,长发寓意相思… 姑娘,你在为谁相思?”

精神病院的墙,垮塌了?

火冒三丈,我PIA开狼爪,“公子,请自重。”

“可惜,在下从不自重。” 如狗皮膏药般,昭平无忌放开我头发,改握住我右手,“平生,最爱无拘无束、百无禁忌。”

啊噗~~

今年广州六月飞霜了么? 为何天降雷神?!

抽死你丫的!

不犹豫,我扬起左手,一耳光呼上去——

灵巧闪身,昭平无忌轻而易举扼制住我左腕。

笑嘻嘻地凑近脸,他调侃道,“但愿… 姑娘伺候人的本事,能同样热情如火。”

啊噗一口血!

我我… 我凸死你家十八代祖宗==#

丢那妈的,泪奔如我,在遭遇光哥事件后,苦练【欲女心惊】两个月,为啥武功造诣依然废柴?! 究竟,是我生性愚钝,抑或昭平无忌武功太精进?!

好奇询问,飘忽而至,“是否婚配?”

( ⊙ o ⊙ )啊?!

见我神情惊悚,昭平无忌愈发凑近脸,高挺鼻梁险些凑上我的。而温热鼻息,连同他嘴里浓郁酒香,同时喷洒在我脸颊,“姑娘,你可曾许过人家?”

“你、你…”目瞪口呆,“与你何干?”

“许过了?”彷佛很满意我的窘迫,昭平无忌淡淡叹息,“敢问,是哪家少年郎,能抱得美人归…”

“排风??”

诧异呼唤,自身后方向传来,打断昭平无忌的问话。

被遏制的双腕,即刻回归自由。

暗暗舒了口气,我回过头,目光朝声源方向瞥望——

流年倒转,宛如回归从前。

一袭素白长袍、墨青色开氅的拓跋平原,正朝我徐徐迈步。亮如昼的灯烛,被冬风吹拂得微微缭乱,静静无声倾泻于他的袍衫。而沉稳步履,带动腰间环佩叮咚,引得袖缘轻摆,宛若一泓清泉,褪却宁谧外表,芳华自出。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

众香拱之,幽幽其芳。

目光,久久停落于那道绝俊翦影,我片刻失神。而巷道,驻足回首、羞赧瞧望的女子,比比皆是。

“你出府了?”步履停顿,他仅距我一尺之遥,“在和谁说话?”

迷离思绪,不期然回归正常。回眸张望,方才与我纠缠不清的昭平无忌,已不见踪迹。笑了笑,我言简意赅,“没什么… 给人指路。”

“指路?”疑惑,歇止于拓跋平原眸光落于我右颊。眉头微皱,他仔仔细细凝视我,“你的脸… ”

“古诗有云,人面桃花相映红。”莞尔笑答。快步上前,与拓跋平原踱步前行,我不羞不臊问,“姐夫,好看么?”

摇头,“一般。”

力甩额头冷汗~

本姑娘有自知之明,白天么,不懂夜的黑。

亦步亦趋,我追随于拓跋平原。然而由始至终,他眉头紧蹙、似在深思。回头望望,距离我俩并不遥远的两位黑袍便服护卫,也神情俨然、噤口不言。

寡言少语也就罢了,好端端地,明亮画面咋突然变得沉重?

小心翼翼问,“姐夫… 战况有变?”

拓跋平原摇头。

暗暗唏嘘,胸口大石头落地。

沉稳庄重地迈步,拓跋平原本来生动的脸颊,由于唇线微抿而变得肃穆,只剩一双眼,全神贯注地凝视路人手中持有的五彩灯笼。

若有所思良久,他哑哑开了口,“本王与惜弱… 相识于五年前的今夜。”

哦哦~

睹物思人啊!

“那一年,恰巧光少带她出来游玩,而本王,亦被风少强行带离府邸… 百千人群之中,她蓦然回首,与本王四目相对… 虽是惊鸿一瞥,然而她唇边的莞尔浅笑,本王依然记忆犹新。”

三五成群的韶华女子,从拓跋平原身旁经过,娇羞于他俊逸容貌,却未能留意于他眉宇间的悒郁。

风从松柏过,轻灵地摇摆树枝,我拂了拂额前发丝,“姐夫,您要节哀… 回忆,毕竟毫无用处。”

身形顿住。蓦地转过头来,平原君问向我,“如果说,爱情无法再继续下去,它只能半途而废?”

迟疑,我继而颔首。

“倘若半途而废,它当初真的是爱情?”平原君再问。

好古怪的问题,我讷讷摇头,“似乎不是…”

“既然不曾半途而废,为何它无法再继续?”

庐山瀑布汗==|||

小栓哥,你刚从柏拉图精神恋爱院校毕业么?化身小资产阶级、走青春伤痛路线?

无奈摊手,“姐夫,我不懂得什么长啊短啊、什么半途而废、戛然而止的空洞论断… 我只觉得,真正陷入爱情世界里的男男女女,他(她们)从不回味悲伤过去,也不幻想缥缈未来,仅仅珍惜当下、拥有当下。”

如水眸光,多了抹质疑。

不信拉倒~

只有失恋的人,才拥有大把空闲时间七想八想。至于陷入热恋阶段的男女,很忙很忙,忙于穿衣打扮、忙于约会吃饭、忙于滚床单,没力气做精神总结。

蛋腚咳嗽,我挑眉,“姐夫… 方才三个自相矛盾的问题,莫非,是惜弱姐姐被您强行拉手时的故意刁难?”

果不其然,拓跋小栓满头黑线。

瞧瞧~

如果每个人的爱情故事,都属于公主王子般的史诗传奇,持久亘古延绵不绝,那么,地球上的常驻户岂不越来越少,全都移民至月球、飞天成仙?

爱情,必须回归地面,才能站得稳妥。 无奈耸肩,我快步追上小栓哥,“您可知,凡常女儿家,若是被人执手,会被哪三个问题?”

斜目,似不屑。

“名讳、家世背景、婚配与否?此乃命中率最高的前三甲。”不急不慢,我娓娓道来,“但是哈,女子更喜欢问其他三个问题。(清清嗓子)听好听好,第一个—— (尖细了嗓音,故作娇羞)相公,你喜欢我哪一点?”

顿时,小栓哥印堂发黑。

哥哥哇,莫装纯,装纯遭人轮~ 此乃宝典,还不竖起耳朵仔细听?

从容,我蛋腚道,“最敷衍答案:你全身上下我都喜欢。 最找死答案:你都是我夫人了,还天天追问?烦。”

小栓哥嘴角抽搐。

探头,我贼兮兮笑,“漂亮姐夫,您如何回答?”

沉默不言,似无声抗议、似无声鄙视。

不答拉倒=。= 我索性公布标准答案,“此时此刻,你应该目光怜爱地深深凝视她良久,然后神情郑重把她揽入怀里,耳语喟叹:傻丫头。”

刹那间,仿佛听见某人呕血绝倒之响动。

“姐夫,注意您的街头形象。”安抚差点背过气去的男人,我继续魔音洗脑,“听好,第二个问题来咯~ (嗓音尖细、羞赧)相公,如果有一天,我与你母亲同时掉进水池,你先救哪一位?”

回应我的,死一般沉寂。

“怎么了?”眼见小栓哥头顶乌云滚滚,呈泰山压顶之势,我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嘴唇翕动,拓跋平原不假思索冷言道,“本王的母妃早已崩卒,至于惜弱,也抛下本王两年之久!救谁?如何救??”

(⊙v⊙)呃——

如同霜打茄子,我被狮子吼吼焉菜鸟。

“我…” 心虚,也有小小愧疚,“我忘记了,容成贵妃已然辞世…”

话音未落,拓跋平原拂袖离去。

暗暗吐舌。今夜,小栓哥正在为惜弱童鞋伤心不已,我居然还哪壶不开提哪壶、附捎问候容成贵妃… 真是雷雷更销魂o(╯□╰)o

缩头缩脑跟在小栓哥屁股后面,“姐夫,不生气哈?”

懒得理我,他兀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