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的眼神,就象杀父仇人一样,不也许应该说杀”夫”仇人,他有他的骄傲,让他真的象流浪狗一样,跟在她身后乞求感情,乞求原谅.不可能!

但是,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已经一连吐了好几天了,每天一大早,在洗手间里干呕发出的声音这么惊愫骇人.

这么吐下去,身体能行吗?而且新的管家说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办法正常进食,几乎吃什么吐什么.她这是怎么了?

隔壁,又传来一声恐怖的”呕~”的声音.

…….

这几日,她吐得很厉害,几乎快要虚脱,原本想和孩子们谈一下的计划,也一拖再拖.

随着这种呕吐的剧烈,她的不安越来越重.

不会是怀孕了吧……

不会的!怀格格和轩轩时,她从来没有呕吐过.不会的!只是肠胃炎!

但是…….她连原本该来的月事也几乎推迟了十几天了.

不会的!她再次摇头.

吃事后避孕药原本就有可能月事紊乱!

但是,嗜睡,易疲劳,情绪不稳定……

不会的!......

心惊胆颤,她一项又一项否认,却鸵鸟般的不敢去验明.

“呕~”一声,坐在地上,抱着马桶,她又呕出了眼泪.

刚吐完,虚弱的想起身清理,一张纸巾沉默的递了过来.

她一僵,看也没看他一眼,手更是没有接下纸巾,冷着身体,越过他.

空气冰点到了僵凝.

她明白,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但是她不行!夜箫杀死了乔哥哥,她没有办法不恨他.

“去医院检查一下.”硬扯着唇角,他冷邦邦的蹦出这句话.

不用你管!”恨恨的,她的语气更冷.

他的脸不热,所以贴不了她的冷屁股!

他倏地转身就准备离开.

没想到,身后又是”呕~”的一声,她继续抱着马桶痛苦的干呕.

这一次,她吐得虚弱得连站起来也有点无能为力.

他的眉心皱得更厉害了.

一打横,他将她从地上捞起来.

“齐夜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置身在他温暖的胸部,她全身上下好象所有力气马上又回归了一样,她忿很的大声呵斥,”齐夜箫!我命令你…….”

不耐她的嘈杂,他用力将她的脸按向自己的胸腹,她的诅咒,她的挣扎,被他强而有力的动作制止在怀里.

“呜,呜…….”她的力气怎能挣脱他的挟制?现在她连说话都开不了口了!

他就不怕她将污秽呕在他身上?!

老麦,开车,去最近的医院.”她的耳朵还未被挟制,她的脸随着他发出低沉的声音,跟着胸口一阵震动.

“呜,呜…….”齐夜箫!王八蛋!

心里诅咒一千次一万次,挣扎的动作却越来越无力.

其实,她不得不承认,他的胸口能给她安定的力量,更让她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挫折感.

感觉到她已经不再挣扎,慢慢的他松开了她的挟制,她马上推开他,冷冷的僵直坐好,无视到连眼角也没瞥他一下.

车里的空气,除了沉窒还是沉窒.

她胸口又一阵翻滚,捂住唇,极力克制.

车窗缓缓的放了下来,一阵带些冷意的凉风吹袭了进来,带走了车内沉闷的空气,她的胸口也象被解救了一样.

他开了窗,淡淡的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很快,医院也到了.

她冷着一张脸,坐在位置上不肯移动分毫.

自己下来还是我抱你上去?!”他语气很淡,却有不容质疑的冷硬.

僵了一下,她缓缓的挪动身体,死咬着下唇,眼角怀恨.

夜箫替她挂了肠胃科,肠胃科却将她转到了妇产科……

…….

等待检查结果时,她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愿意抬头.

他的心情也五味陈杂.

两个人,同时想着一个问题.

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

…….

“恭喜你们,照HCG血液分析结果,乔小姐已经怀孕六周,我建议你们再做一些详细的检查,比如,超声波检查,病毒检查……”

医生笑着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

他和她的大脑始终呈空白状态.

她…….要做妈妈了?

他…….要做爸爸了?

怎么可能!

“医生,如果想拿掉这个孩子,以我目前的情况什么方式最合适?”冷冷的,她冷静得打断了医生的唠叨.

连胡子都有点苍白了的医生楞住了.

夜箫茶色的眼瞳寒肃的眯起,来不及喜悦,愤怒已经在狂袭而来.

“我们目前可以提供…….”白胡子医生咽咽口水,开始尽职的解释,”服用RU486药物(米非司酮)终止妊娠,也可以选择无痛人流……”

“够了!”忍无可忍,夜箫倏地打断医生的话,双侧的拳头已经握至泛白.

他浑身上下散发凌厉的怒气太过寒肃,白胡子医生吓得赶紧往自己位置内侧闪躲,生怕这高大的男人一拳头就挥了过来.

“我要打掉它!”冷冷的,她表明自己的立场.

她不可能会生下害死她心爱之人的男人的孩子.

“我要你生下他!”冷冷的,他也表明自己的立场.

他要这个孩子!

“不可能!’她倏地站了起来,”医生,请你帮我安排人流手术时间!”她不容许自己有一丝一毫心软的可能.

“你敢…..”这两个字,夜箫从牙齿里咬出来一样,只是谁也不知道,他指的是医生,还是乔翎.

白胡子医生也赶紧摇头.

两个人各僵一方.

“你们先回家商量好了,再过来吧.”白胡子医生哭丧着脸,只想快点把瘟神送走.

头也不回,她转身就走.

“乔翎!生下他!”他扣住她的手腕,冷硬的命令.

盯着他茶色的眼瞳,她冷冷的嘲笑,笑得自己的心也好痛,一字一顿,她冷冷的伤害着他,”齐夜箫,你听着,就算死,我也不会生下仇人的孩子!”为什么?明明要伤害得是他,心脏撕扯一样疼痛的反而是自己?

他一震,眼神里各种复杂,痛楚的情绪一一浮现.像有一把刺刀,狠狠捅进了他的心窝!

Cha6

喧哗的酒吧,杯中的烈酒一杯又一杯下肚,却依然无法洗刷痛苦、烦躁的情绪。

这几天,他直泡在酒吧里,喝点酒,抽点烟,郁闷的心情也释解一点。但是今天不行。他整个胸口好象被人捅了一刀一样疼痛。

“齐夜萧,你听着,就算死,我也不会生下仇人的孩子。”她的话,不断的在耳边盘旋,挥之不去。

仇人?……

原来,这就是她对他的定义。

自嘲的一笑,他举杯,为全天下可笑而愚钝的男人干杯。

“心情不好?”酒保一边擦着酒杯一边和他聊天。

没有任何回应,他又狠狠干尽了一杯烈洒。

“更烈点!”冷硬的说着,他将杯子重重搁下。

为什么一点醉的感觉也没有,头脑还是清晰的可怕,胸口还是触目心惊的淌着鲜血。

“哥们,酒这东西越喝越烦。”酒吧耸耸肩膀无所谓的劝慰着,将一杯烈酒还是搁在他面前。

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她含恨的眼神还是不断在脑海里盘旋……

“要不要我介绍款好东西给你?”夜更深了,酒保看他喝了差不多一瓶烈酒了,他神神秘秘的朝他眨眼睛,怂恿着。

他面无表情挑了一下以眉毛。

这几日一直坐在吧台,所以和酒保也可以就熟了。

“这是qaingland,据说吸一口,就能让人把所以烦忧都忘记了。”酒保意犹未尽的陶醉样子,将一小包很小的粉状物品递给了他,“这个场子里,很多人都开始吸食这种新型花样。真的不错!你是试试看,包准你只有快乐的感觉,烦恼全部抛诸脑后。”

他接过粉状物品,在手里把玩,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吸过哦,只吸一两次,绝对不会上瘾的。”酒保赶紧保证。

他似笑非笑的扯动了一下唇角。

把他当什么?他夜萧还不至于孬成这样,要靠这种东西来摆脱痛苦。

他冷哼。

“真的,你试一下,我不会害……”

在酒保膛目结舌下,他手一扬,一个漂亮的弧度,白色的粉状物品被抛入垃圾筒。

随着有力牵扯,他手臂上的伤口又有裂开的现象。

这几天心情有点烦躁,没特别注意伤口,好象有点发炎的现象了……

“下次再提,我不会客气。”他所鹰眼一眯,吓到原本还在和他套近乎的酒保冷颤一下。

“我、我……”随便找了点借口,酒吧脚底抺油溜到后巷,赶紧将一卷钱塞回给了一个在后巷等待了良久的俊美男人。

“不成功?”那个俊美男人在听了酒吧一番话以后,神情更加阴鸷了。

酒保一走远,俊美男人掏出手机,低沉的声音很阴狠,“恩……很难下手……软得不行,就来硬的!……他好象身上有伤,动这只老虎只要时机对,完全有把握……到时候我通知你……”

阴霾布满星空,连月色也忍不住发出寒光……

……

一回到家,就听到争执声。

“放我出去!”清秀的小脸,冷眉以对。

“乔小组,您别为难老麦了。”黑黝高大的身体整个挡住了大门,连半只苍蝇都别妄想飞出去。

一模一样的对话,其实一整天都在上演。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了?”慢条斯理的走入,夜箫面无表情的缓缓问她。

“齐夜箫,你打算就这样把我关起来?!”一见他回来了,她忿恨的情绪顿时扬到最高点。

倒是没有特别要去的地方,顶多到隔壁母亲家而已,只是他这样将她禁锢的行为,让她厌恶到了极点。

从医院一回来,老麦一直守在大门口,她也失去了行动自由。

他紧抿着嘴,沉默。

她对他的恨意太过强大,她对他的抗拒滴水不露,他能怎么办?

他只是想……保护自己的骨肉。

他的沉默让她越发的气愤,为什么不发脾气?她说了这么过分的话,为什么还是不能将他们的关系推到水火不容?永远好象只有她一个人在闹腾,好象只有她一个人心情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她恨透了这种感觉!

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从一切被揭穿那一刻起,她就变得奇奇怪怪。

“我要这个孩子。”不是请示,是命令。

“你要,我就必须给吗?”冷笑一声,她觉的一切都好可笑。

突然,她冷嘲的唇角僵住了。

他要孩子……明明她都有吃药的,照理说根本不可能会怀孕,除非……他换了她的药!

对!那天他明明拿走了她的药,她怎么会这么天真的以为他会尊重她,这么全心信赖的继续服用那瓶药。

她真是傻瓜!被他掌控、任他玩弄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