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聚澜与何宁假装成追敌失败的巡逻二人组,骂骂咧咧地回到岗位上,何宁同志很不错,竟然能把刚才被逼供的倒霉蛋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再加上蒙脸本来就有点失真,其他人根本没发现他们两个是假冒的。
对那个人招供的话,他们没有全然相信,决定两艘船都搜查。雨越下越大,海边的巡逻小队撤回船上了,傅聚澜和何宁各上了一艘船,无波过了好一会儿才下水,慢慢地游到过去,还好距离不是很远,不然她这点技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游到。
她贴着渔船游了一圈,在其中一艘船尾看到挂着的登山绳,幸好他们没上当,人质是在大表哥上的这艘,不像那人说的是何队那边。
无波擦擦脸上的水,顺着登山绳爬了上去,她偷瞄过没人后才翻了上去。
渔船分了三层,顶层是驾驶室,中间是活动室,下面是船舱。无波从玻璃窗看进去,发现领队和三位教官就坐在活动室的角落里,手脚都被绑上了,有两个蒙面人看守着,那两人都光着手臂,腕上没追踪器,不是大表哥,看来大表哥已经想办法下到船舱了,他要在下面稳住那些人,上面就要靠她了。
无波想了想,绕到领队那头,用早上钓鱼的细绳绑住那块石中石,慢慢地打开玻璃,趁两个看守的仰头喝酒时猛地砸到领队身上,再一把拉回来,她等了一会儿又砸了一次,等她第三次把石头丢过去,领队挪了挪身子,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看来领队领悟到了,她又绕到对面,耐心等候领队给她制造机会。
很快地,活动室里一阵吵杂,领队和三个教官跟那两个看守吵起来了,驾驶室和船舱都有过来看怎么回事,领队他们被踢了几脚后大家才散开。
“你们两个,少喝点,雨停了就开船了,老大过来你们就惨了。”
“少罗嗦,不耽误事就好了。”
那两个看守又骂了几句胡话,无波依旧没动,因为大表哥跟她说如果没有一招制敌的把握,宁可错过机会也不要轻易暴露自己,大雨打在她身上,她浑身发冷,可她还是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里面领队们又跟两个看守闹上了,这次其他人倒没来干涉,驾驶室里有人吼着让他们安静点,无波仔细听着,椅子搬动,酒瓶在甲板上滚动,拖步子走动,发力的闷哼……她用手紧紧地扣在玻璃窗上,顺着闷哼声使劲一推,轻巧一翻,悄无声息地落在活动室内。
无波抬起头,目光与倒在地上的徐年对上,徐年心中一沉,怎么是这个小丫头?他立刻移开目光,心中稳了稳,对着两个看守挑衅道:“你们两个孬种,有本事解开绳子跟我单挑,我非把你们揍成狗熊不可。”
都被俘虏了还敢嘴硬?两个看守喝了点酒,火气大得很,徐年这么一说,他们满脑子就只想着把徐年狠打一顿,猛踢了几脚后,正想拿起脚下的酒瓶来砸一顿,手却拿空了,疑惑着正要回头,一声闷响,眼前一黑,后脑勺剧烈地疼起来,他们连叫疼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给人一脚踹倒了。
徐年四个立刻凶狠地扑过来帮忙压制一个,一人死命捂着嘴巴,另三人不约而同地用手肘猛烈攻击对方的腹部,硬是把对方打到昏迷。
另外一个待遇就没那么好了,因为无波怕自己经验不足手段不够,在外面等着时脑袋里先演练了好几种克敌的招式,这会儿太紧张了,自然地用上了最毒的那一招:她先用了一个膝盖攻击,冲在对方的下巴上,对方本就被酒瓶敲了后脑勺,这下子更加浑噩了,她后又一脚踢在裆部上,那人连挣扎都没挣扎,痛昏过去了。
徐年四个看得心惊胆战,纷纷夹紧了双腿。
无波心里赶紧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这招是傅靖以教她的,要找就找傅靖以报仇去吧。她赶紧给徐年他们松绑,然后跟他们简单说了何宁与傅聚澜两人的位置,徐年立刻明白他们的意图。
徐年跟无波说驾驶室上面有三个人,舱底不算傅聚澜的话,应该有四个人,因此五个人分成三组,一个教官守在这里以防有人进入,两个教官对付驾驶室的人,无波和徐年则负责协助傅聚澜搞定船舱的人。
他们拿了那两个看守的枪支,徐年本来要给无波一支的,无波吓一跳,赶紧摆手,这玩意儿她可不敢拿,太危险了,徐年就拿了一支。
何宁之前定了联络代码,无波用酒瓶在船板上有规律地敲了五下,然后慎重地对徐年点头,徐年看了一眼,点头,负责留守的那个教官将活动室的路段电线弄断,将火线和零线连接在一起,让电路短路,使得整艘船陷入了黑暗的雨夜中。
“怎么回事?”
“骂了隔壁的,哪个王八羔子手痒了?”
抱怨声四起,无波一马当先冲下楼梯,迎面有人摸上来,她想都不想,手上的啤酒瓶就砸过去,不管对方怎么样,直接滑到地板上。船舱里一片骚乱,尖叫声四起,分不清是敌是友,她不敢乱动。
黑暗中一声枪响,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来:“谁也别动,不然别怪我枪子不长眼。牤子,上去看看怎么回事,阿虎守住楼梯,小杰小九你们两个过我这边来。”
几个人纷纷应声,其他人谁也不敢再说话。
“牤子呢?”那个人又说道,打开手机取光。
“哇,地板好滑。”那个叫阿虎的的走过来,在无波弄湿的地板上滑了一跤,直接滑到无波这边。
无波力气小,又怕对方乱扫枪,双脚一蹬,将阿虎踢翻,翻身骑到他背上,卡住双腿,死死地压住,同时飞快拿出之前绑徐年的绳子套在阿虎脖子上,双手反绞打了个结,然后快速地将绳子钻过对方的胳膊,几个来回,将对方反手绑了个结实,最后一手劈在他的后颈上。
与无波同时发动的是傅聚澜兄弟,傅聚澜假扮的就是小杰,那个老大刚打开手机,他两个并步跨过去,一脚踢在对方拿枪的手上,再俯身侧踢,直接踢在对方的腹部上,而傅聚颍也果断地冲上来一头撞飞小九,然后使出全部的看家本领打在对方身上。
可以说,面对突然事件,做足准备的一方胜算远高于手忙脚乱的一方。
“我拿下了。”无波第一个喊道。
徐年是第二个,他跟在无波后面,无波没把人敲晕,他费了一点小力气把对方敲晕。
傅聚澜和傅聚颍也随即发了话,船舱里一片安静。
“我是徐年,”徐年知道这会儿再不说点什么,有人恐怕就要尖叫了,“那些人已经被拿下了,上面还有几个没搞定的,大家都不要出声,听我的安排。”
傅聚澜拉下蒙布,将手机递给徐年,大家看到徐年的脸,确定自己得救了,好些人都哭了。无波赶紧冲到傅聚颍身边,一把抱住他,小表哥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无波!”傅聚颍听到无波的声音时就很激动了,他抓着无波,心中狂喜,“幸好你没事。”
“幸好你没事才是真的。”无波带着哭腔道。
“谁也不许哭啊,”傅聚澜说道,“上面还有敌人呢,先办了正事再说吧。”
无波吸吸鼻子,拉着傅聚颍的手不放,傅聚颍嘟了嘟嘴,大哥也真的,无波已经很厉害了,他还这样说。
“刚才响了枪,那艘船的人应该很快就过来了,大家赶紧转移。”傅聚澜冷静道,“领队跟我先上去,无波和阿颍给他们松绑,马上跟上。”
无波和傅聚颍赶紧给其他人松绑,无波一边问道:“小表哥,你怎么没绑着啊?”
傅聚颍解释道:“大哥一进来我就知道是他了,他后来偷偷给了我一把小刀,我自己割断了绳子。”
“你好厉害,这都看出是他呀。”无波一脸崇拜。
“那当然,我是谁呀。”傅聚颍得意地说道,心里却嘀咕,就那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不用看都知道。
“无波,你看到何宁了吗?他还好吧?”无波给张璐松绑时,张璐急切地问道。
无波赶紧安慰道:“何队也来了,出去就能见到他了。”她可不敢告诉张璐,何宁上了另外一艘船,张璐要知道了,指不定有什么麻烦呢。
无波他们上了活动室后,船上的敌人都被制服了,傅聚澜问有没有人会开这种渔船,如果没人会开,他们只能弃船游回岸上,那样很危险,幸好朱宏宇有这方面的经验,解决了这个难题,问题变成要怎么确保开船后不被旁边那艘船追上,不过这个问题随后也解决了。
无波和张璐一直看着旁边那艘船,等着何宁呢,没多久她听到何宁在底下叫她,她赶紧跟大表哥说,何宁身上带着伤,傅聚澜便和一个教官下去将他拉上来。
何宁让他们把电路接起来,马上开船走,另外那艘船的动力系统已经让他给毁了!
够狠!大家心里纷纷赞道。
教官们接了线路,朱宏宇马上开船,掉头走了,徐年用缴来的手机报了警,跟俱乐部取得了联系,一切终于平息了。
夜雨也渐渐变小了,无波靠在船舷上,看着夜幕发呆。
傅聚澜走过来,问道:“小家伙,你在想什么呢,天亮后,坏人肯定会被抓住的,不用担心。”
“不是呢,”无波摇摇头,“我想外公了。”
傅聚澜一愣,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说:“明天我们就回家,进去换套衣服,别感冒了。”
“嗯。”无波应了一声,往黑暗中远去的黄沙岛最后看了一眼,此去经年,她始终不能忘记这短而漫长的雨夜。
徐年找到无波,将石中石还给无波:“这块石头是你的,现在还给你了。”
无波一脸不解:“这是任务目标,本来就是要交给你们的。”
徐年摇头:“不,这是你应得的,江无波,你这次做得很好,你救了我们大家的性命,你很棒,真的,谢谢你!”
无波不知所措了,她没做什么呀,不值得领队这么感激的,这些都是大表哥跟何队安排的,她只是听安排而已。
无波再三推辞,徐年坚决不受,在他看来,是无波解救他的,而他看到无波的那一刻,心里其实挺埋怨的,因为无波这么小,他并不期望她能解救他们,可事实就是这样惊喜,无波一个人解救了他们四个人。
与徐年抱有同样想法的不止那三个教官,还有何宁。
何宁比徐年更清楚,无波的重要性,她是此次救援成功的关键。没有她,他和傅聚澜想混入敌方就没那么容易,更不要说一边拯救人员一边设法阻止两艘船的呼应了。
这种年纪有这样的本事不出奇,难得的是心境,无畏无惧,敢于牺牲,这是很多人难以做到的。可何宁并不意外,因为无波身边有傅聚澜这样的大表哥指导着,以后有机会再见面,无波或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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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指责
当天早上,这个团伙如瓮中之鳖伏法被擒,团伙的首脑坐直升飞机逃了,不过落网指日可待,这种只顾自己,将手下性命置若罔顾的老大,被手下供出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种大案子,经手的人无一不沾光,因此无波几个人得到了该市公`安系统的热情招待,还拿到了一笔象征性的奖金呢,钱虽然不多,无波倒是挺高兴的,这可是她挣的第一笔钱呢。
至于夏令营的主办方,辉煌俱乐部不仅归还了所有学员的报名费,还支付了一笔不小的受惊费(实际上是封口费),俱乐部的会长还请所有人去大酒店吃了顿好的,当面给大家赔礼道歉。人没事,还拿到一笔不小的钱,人家又给足了面子,谁也不好再说什么,一顿饭下来,皆大欢喜。
徐年四个人特别感激无波,得知她跟大表哥来参加夏令营是想磨练心性的,几个人忍不住鄙视了傅聚澜一番,一般人遇到那种事没吓到尿失禁就算好的了,能逃跑的寥寥无几,更不要说去救人了,这孩子的心性还不够吗?不过转念一想,练武之人自然不能拿普通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精益求精是好事,几个人一商量,又跟会长打了商量,让无波留在本部训练几个星期,虽然比不上野外实践受益大,可也不差。
无波刚要拒绝,傅聚澜就答应了,还对她说:“无波,你得好好练练游泳了。”
“无波,回家我教你。”傅聚颍插了一句。
无波游泳不怎么样,是该加强,可是她好想外公,恨不得马上就能回到家。
“你提前半个月就回家,外公问起原因来,你怎么说?”傅聚澜又说了一句。
无波就不说话了,她摸了摸脸上被树枝划出的小伤口,从小到大,她说谎的次数少得可怜,原因不为别的,实在是她太不会说谎了,每次都被拆穿,可实话实说不是让外公瞎担心嘛。
于是,无波半个月的特训开始了,仰泳、蝶泳、蛙泳、自由泳,全部学了个遍,还学了攀岩,俱乐部的攀岩墙都被她弄滑溜了一层,现在她能用登山绳打很多结,什么双渔结双套结拖吊结止索结,又快又好。
期间小表哥一直跟着她训练,大表哥每天只是偶尔过来检查监督她的进度,其余时间都不在,好像在忙什么事,有一次无波去食堂打饭时看见他和几个人走一起,其中有何宁,还有俱乐部的会长。她当时只有一个感觉,大表哥果然是大人了,她什么时候才能长那么大呢?
半个月后,无波终于回到家了,她大包小包地去,大包小包地回。
傅清庭看着无波稍微黑了点,个子好像长高了点,精神很好,空了一个月的心一下子就填满了。
“外公,”无波抱着外公的胳膊,脸靠过去蹭了蹭,撒娇道,“你想我了没?”
傅清庭咳了咳,不自然道:“想你做什么?去去去,看你一身泥,还不洗脸去。”
无波撅撅嘴,哼哼道:“亏我还那么惦记你,你居然不想我。”她转身出去打水来洗脸,一边说道,“我带了些好东西回来,今晚煮来吃吧。”
傅清庭心里暖洋洋的,打开无波的包,看到他准备的东西原封不动带回来了,又不免心疼起来,这孩子这一个月肯定没吃上顿好的,这几天得张罗丰盛点的给她补补。
无波第二天早早就起床了,她一个月没去武馆了,心里挺想念的,随便找了点吃的,冲去把傅聚颍拽起来,一齐去了武馆。
傅元行看到无波,眼前一亮,不错嘛,小丫头眼神不错,再看傅聚颍,似乎也沉稳了不少,待到正式过招时,他反而高兴不起来了,两人变化太大了,过犹不及。
拿无波来说,她有天分,就算不能一说就明白,可也总能在自己的摸索中领悟到窍门,前段时间更是进步飞速,照那样的发展,不出十年,必定是傅家镇的个中高手,可现在,一个月不见,冲劲大了,这是好事,可她的动作过于精狠,原本三步能做到的,现在一步就能解决了,而且招招重手,刁钻狠辣。
武术并不是可以速成的本事,需要多年的苦练钻研,不断地从挨打中成长,从无到有,从有到多,从简单到繁复,集大成后才能化繁为简,去芜存菁。那些能一招败天下的高手,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别看他们简简单单的一招,无不是凝结了毕生武艺的体悟结晶。若世上真有一蹴而就的事,那绝不可能是练武。
无波这种年纪“道”未稳,不该急于求“法”,否则她的未来就永远止于目前的水平,不能再进步了,心态是好,方法却错得离谱,必须把他们拧过来。
放馆后,傅元行特意留了无波和傅聚颍,他开门见山问道:“你们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吧?怎么样,跟我说说,让我也见识见识。”
无波两人低下头偷偷交换了目光,回来之前他们三个说好了,这事儿谁也不准说出去,就是说梦话也不行。
有蹊跷,傅元行不动声色地又问道:“我看你们进步了不少,下次让几个师弟师妹也去参加看看吧。”
“千万别!”无波脱口而出,随即看到小表哥无奈的目光才醒悟自己被套了话了,傅元行好阴险啊。
果然,傅元行笑眯眯道:“哦?为什么不呢?是不是……太危险了?”
无波急中生智,马上说:“因为,因为报名费太贵了!”这是事实,无波没有说谎,她很坦然。
傅元行就噎住了,无论他怎么试探,无波和傅聚颍就是不肯回答,他只好将问题反映给傅明睿,傅明睿既是傅聚颍的父亲,又是馆长,于公于私都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
傅明睿想得比傅元行透彻,他直接找了关键人——傅聚澜,傅聚澜没有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这虽然不是我期望的效果,可未必是坏事。”傅聚澜的想法与傅元行有些不同,他认为只要引导得当,这种刺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引导得当?”傅元行极度不满,就差没指着傅聚澜的鼻子开骂了,“下个月他们就要到市里去上学了,谁来引导他们?靠你吗?你能每天从省城飞回市里教他们吗?你自己都没学好,能教他们什么?”傅家镇没有也不可能有武术老师去市里继续教导他们,如果没发生这件事,依靠每个周末的指导,他们可以一路顺利直到成人,可现在?已经改变了的观念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拧回来的,他又不能每天都督促他们,怎么引导?
傅聚澜直接回答道:“能不能教好,不是谁说说就算了的。”
“阿澜!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傅明睿立刻出口训斥。
傅元行一听傅聚澜的话立刻就怒了!他才是傅聚颍和江无波的武术老师,一个毛头小子也敢跟他叫板?可到底是当老师的,他很快就将怒气压了下去,他可不是来吵架的,他冷冷地看着傅聚澜说道:“傅聚颍是你弟弟,你怎么教我都无话可说,可江无波不是你们家的,她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的学生还不需要别人来插手,别以为她叫你大表哥,你就把自己太当回事,她上有外公有妈妈,下有她自己的未来,你手脚别伸那么长,我费那么大力气让她进武馆可不是让你来糟蹋的!”
不怪傅元行语气这么差,实在是傅聚澜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事情既然发生就发生了,他居然让两个孩子瞒着不说,这是什么道理?
傅明睿脸上发烧,他心里是巴不得傅聚澜能对无波更关心点,这样两个孩子就能亲近些,傅元行的话像针一样戳在他心里。
“以后无波的事,你少管。”傅元行沉着脸说完就走,他还要去找无波外公谈谈,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傅聚澜动动嘴,结果什么也没说。傅元行的指责字字切中他的内心,那晚无波的怔忪他也看在眼里,也曾拷问过自己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他并不想主宰别人的命运,可是无波不一样,不管是过去的过去,还是现在的“江上无波,何以聚澜”,无波于他,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他不得不这么做。
无波并不知道外公已经知道了自己极力隐瞒的事情,也不知道傅元行为了她的事已经将大表哥打入黑名单了,这会儿她正为即将到来的事愁闷呢。
准备开学了,她就要去市里上高中了,那就意味着离傅明心近了,经过上次那件事,她面对傅明心实在难以适从,该怎么办呢?不过她也没愁闷多久,因为傅靖以回来了。
傅靖以跟着傅清栋去找名医求学,按傅聚颍的话说就是去蹭吃蹭喝,可傅靖以却一副累惨的样子回来,睡了两天才出来活动。
无波看他那张惨白的脸,奇怪地问他:“哎,你不是去学医吗?怎么倒像去当了回病人一样。”
“别提了,倒八辈子的霉了。”傅靖以一脸悔不当初,“那群老家伙,看见我就跟看到肉包子似的,就差没扑上来咬一口了。”
傅清栋经常对那些老友炫耀自己的孙子多聪明多厉害,见到傅靖以每个都抱着试探的心思,结果一试不可收拾,抢着要收他当关门弟子,换做其他人恐怕都哭着喊着上去抱大腿了,傅靖以不干!在他看来,想让他拜师,总得拿出真本事再说话吧,他要求不高,谁要能把他这娘胎带来的病治好了,他就拜谁为师。
无波指着他,半天才说道:“你说这话是故意的吧,你压根就不想拜师,对不对?”他的病要真那么容易治,傅清栋还不早求人给他治好了,还会留到现在?
傅靖以腻了她一眼,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故意了?”他就是烦那些人,想冷一冷他们,结果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老头子们对他的病上了心,把他当成二十一世纪最难攻克的中医难题来对付了,针灸、汤药、拔罐统统上阵,自作自受啊,他赶紧逃回来了。
“是啊,你不是故意的。”无波还不知道他?得劲装吧。
傅靖以换了个话题,说:“等会儿你要给我荷叶鸡。”
“为什么我要给你做荷叶鸡?”无波不解。
傅靖以一脸理直气壮:“因为你要感谢我。”
“哈?”无波傻眼了,“我干嘛要感谢你?”他不是被针扎多了,扎坏了脑子了吧?
“因为我有东西送给你,你当然要感谢我。”傅靖以洋洋得意道。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再见~~今天的黄鳝粥吃得我热血沸腾啊……
53礼物
无波认命地去给傅靖以做荷叶鸡,傅靖以看她在厨房里整上了,将摘来的荷叶随手一丢,不乐意道:“喂喂喂,你这是干嘛呢?”
无波诧异道:“给你做荷叶鸡啊,不是你要吃的嘛。”
傅靖以瞪着她:“是啊,我要吃荷叶鸡,你给弄什么?”
“我是在做荷叶鸡啊。”无波一脸莫名其妙,这大爷可真难伺候。
傅靖以一愣:“荷叶鸡是这么弄的吗?不是要挖个坑,包起来,然后……什么的嘛。”
两人大眼瞪大眼,无波忍不住爆出一阵哈哈大笑,傅靖以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好不尴尬,无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意:“你、你不知道荷叶鸡也可以蒸着做吗?”
傅靖以不自在地看向旁边:“你又没跟我说过,我怎么知道?”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呀,”无波心情突然变得很好,捡起那些荷叶,“等着,我马上就给你蒸荷叶鸡。”
无波很懂事,小学的时候就帮外公做家务了,五年级后就可以独自掌厨了,现在手脚更利索了。傅靖以家的鸡子不大不小刚适合,傅靖以回来前她已经去了毛,这会儿拿起刀开膛去内脏,洗净后抹上早已备好的调料,然后先把鸡子过热油,捞起来沥油,再将葱、姜、蒜炒好,与盐、料酒、砂糖等调料混好,加以糯米、香菇塞入鸡肚中,最后用荷叶将鸡子裹好放在蒸笼里蒸。
这次的鸡子比上次野炊时的叫花鸡更入味,无波都觉得自己这次做得出奇地好,她对傅靖以使一个眼色,问道:“怎么样?不错吧。”
傅靖以勉强嗯了一声,又夹了一块鸡胸肉,别说,这荷叶鸡肉质细嫩,滋味鲜美,荷叶的味道与调料的味道混在一起丝毫不冲突,满口清香,糯米与香菇的味道也渗到鸡肉里,不得不说,无波手艺还真不赖。他想了想,问:“这荷叶鸡是你外公教你吧?他的手艺岂不是更好?”
“这还用说?肯定的。”无波一脸自豪,外公的厨艺可没话说,以前还不觉得,去镇上念书后,每次回家外公都给她做很多好吃的,她哪次不是差点把自己的舌头也吞了。
傅靖以哦了一声,看看那盘荷叶鸡,说:“以后做这个不要放糯米。”
“干嘛不放?”无波想了一下,立刻坏笑道,“哦~我知道了,你又挑食,真的是太坏了。”
“不吃胡萝卜芹菜大蒜大葱的人还好意思说我。”傅靖以不含糊,立刻还击。
“哪有,胡萝卜现在我都不挑了……”无波终于知道什么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到了她这儿就变成“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她干嘛想不开要跟傅靖以斗嘴皮子?她还没见过谁那么厉害能在他嘴上讨到便宜的,她始终认为,傅明俭之所以一见到傅靖以这个儿子脸就黑,绝对绝对是因为傅靖以嘴太毒了。
“你说要送给我的东西呢,”无波不是很饿,吃了两块就饱了,“别是糊弄我的,不然我要你好看。”
“心急什么?”傅靖以慢条斯理地吃他的,吃到八分饱才放下筷子,他吃得不多,还剩了大半呢,他把剩下的端过去给傅清栋,还不忘提醒无波把桌子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