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干人面面相嘘,然后各自露出惊喜意外的表情,乔毓帆得意的挑着眉尖,嘴唇阖动,无声的说,“我技高一筹吧!那臭丫头总算让我不太想甩她巴掌了!哈哈哈”
乔席安揶揄的笑,“唔,你吓晕了她,还是先想想怎么保命吧!”
乔毓帆傻眼了
众人一阵闷笑,倪蕊跳过来,将乔毓帆脖子一搂,趴在他耳朵上小小声的说,“表哥也是个护犊子的,万一萧琰给表哥吹吹枕头风,你可怎么办呀?如果表哥大义灭亲”
乔毓帆郁闷,双眼一瞪,“去!我是他嫡亲的表弟,我跟他有血缘关系!”
众人皆回他一个白眼儿,然后乔念扶了扶腰,招呼大家走远了些,道,“我这把老腰不行了,得先回家休息,你们几个年轻人轮流照看着啊,席安也走,免得天一亮被人认出来。”
“好,我送姑妈回去。”乔席安点点头,目光落在温承赫脸上,沉吟道,“温副总也回吧,表哥暂时处理不了公事,公司又全落在你头上了,你得保持体力和精力。”
倪朗也赞同,“对的,医院有我和三表哥便行了,小蕊女孩子折腾了大半夜,身体也吃不消,你们都走,我俩留下就好了。”
乔念道,“那就这样决定吧,万一有什么事打电话。”
“好!”
几人离开,剩下乔毓帆和倪朗两人颇觉无聊,倪朗怂勇道,“咱俩再回去听墙角吧,兴许还能听出什么大事件呢!”
乔毓帆咂咂嘴,“接下来的戏,按照狗血的言情剧就该到了表哥睁开眼,萧琰发现表哥没死,表哥知道萧琰没有背叛他,两人喜及而泣抱头痛哭,然后情到深处,火热舌吻,然后咳咳,咱俩要是偷看,会不会长针眼儿啊?”
“嗯,应该是这个套路,所以”倪朗摸摸下巴,“咱俩还是到隔壁病房歇歇吧,要是偷窥被表哥发现就死定了!”
乔毓帆长长一叹,“哎,希望是这个套路,千万别再作了啊,这两人再作下去,我们也被作死了!”
然而,事实上,病房里此刻却是另一番景像
许靳乔昏昏沉沉睡梦中,感觉自己脑袋被人抱起,脖子勒的有些紧,他呼吸不畅,迷糊的睁开眼,刚想开口喊人,却发现眼前全是白色,头上脸上似乎被蒙了一层白布,而耳畔竟然响起萧琰撕心裂肺的哭诉声
许靳乔身躯一僵,大脑刹那间被放空,她字字清晰入耳,他重瞳紧缩,他死了么?
他隐约记得,他喝了很多白酒,然后好像喝醉了,再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难道他喝死了?
许靳乔垂放在*上的双手,猛然捏成了拳,但下一刻,他便感觉到不对劲儿,左手背上扎着针,似乎正在打点滴!
人死了,怎么还会点滴?
他心生疑窦,空着的右手顺便掐在大腿上,尖锐清晰的痛感顿时提醒了他,他没死!
只是,外面是什么情况?
萧琰几乎哭晕,死活抱着“尸体”不松手,仿佛以前没来得及说的话,想一次说完似的,嗓子哑了还在继续哭,“老公,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老公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爱人啊,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我是混蛋,我没心没肺我骗了你,除了你我没有跟任何男人不轨过,我没有做过阴.道修复手术,我只有你一个男人呜呜你醒来打我啊,狠狠的打我屁股,我知道错了,我不听你爷爷的话了,我不要跟你分开,这段时间我好痛苦好难过,看到你跟孙灵在一起,我心都要碎掉了,呜呜”
闻言,再结合刚刚听到的有关贝儿的身世,许靳乔有种不真实感,仿佛在做梦般,好似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悲伤绝望到心死的爱情,倏然间回光返照,令他措手不及
他重新闭上眼,慢慢消化着萧琰倾吐出来的秘密,以及她对他的告白
良久,萧琰渐渐安静下来,她不再哭,不再说话,也松开了许靳乔,病房里静悄悄的,他呼吸畅快了,可隐隐不安,尤其是等了一分钟左右,周遭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时,他一把拽住白布,猛的扯落下来,墨眸随意一瞥,重瞳随即一紧,他脱口惊道,“你做什么?”
彼时,萧琰从病房*头柜上找到一把水果刀,她侧身对着病*,挽起袖子正准备割腕,结果许靳乔突然的出声,惊得她浑身一凛,水果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你要自杀?”许靳乔眉峰紧蹙,死死盯着她。
萧琰缓缓转身,她面色苍白如纸,哭得太多眼睛肿得像核桃,满脸泪痕,表情僵硬呆傻,她楞楞的蠕动着嘴唇,发出破碎的音节,“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然而,她话未完,却陡然反应过来什么,一声尖锐的叫喊声,从喉咙溢出,“啊——”
“萧琰”
“诈尸了!诈尸了——”
许靳乔的声音,被萧琰完全盖过,她惊恐的喊叫着,全身抽搐不停的往后退,眼珠大瞪,害怕到极致!
隔壁的两人,听出不对,立刻像旋风般冲进来,乔毓帆嘴里连声道,“怎么了?怎么了?谁诈尸了?谁”
“表哥!”倪朗大声唤道,心虚的滚动喉结,“表哥你没死!”
乔毓帆随即反应过来,他一把抬手捂住嘴巴,尴尬的道,“萧琰,表哥没死呢,不是诈尸,他还活着!”
萧琰打了个激灵,喘着粗气缓缓停下了喊叫,她表情木讷的看着许靳乔,心有余悸的哆嗦着唇,“没,没死,没诈尸”
许靳乔瞥一眼地上的水果刀,墨眸倏地凌厉,“怎么回事?谁出的主意?坦白从宽!”
倪朗和乔毓帆两人不约而同的一抖,面对他们大哥的审问,有心抗争一下,但倪朗腿肚子一软,竟脱口招供,“是三表哥的主意!”
乔毓帆头一扭,一声狮子吼,“倪朗你出卖我!”
“笨蛋,快跑啊!”
倪朗一扯乔毓帆,两人夺门而出!
病房里,只剩下萧琰傻不拉叽的半天回不过神,许靳乔躺回枕头上,瞥了眼输液袋,没有漏针,还有大半袋药液没输完,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喝酒入院了,医生什么套路他都清楚,酒解了,可整个人虚软无力,只觉身心俱疲。
面对萧琰的坦白、告白,以及竟想陪他一起死的举动,他感到震惊、狂喜,可同时内心深处,却感觉到累,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令他连半字也不想说。
这种感觉,就像是和别人比赛登山,在你一次又一次的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不畏流血流泪,不畏荆棘划破满身伤痕,踌躇满志的终于登到了山顶时,比赛的对手却呆在山脚没有攀登,并且告诉你,这个比赛只是在开玩笑!
满身的力气,骤然乍泄,累的不止是身,还有心
“许靳乔!”
萧琰忽然唤出一声,几步奔过来,俯身抱住了许靳乔,她被他没有死的惊喜淹没,脸贴上他的脸,喜及而泣的喃喃道,“老公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我以为你不爱我,我心里拼命想着成全你,结果我真是笨蛋!老公,你原谅我好么?我们重新在一起,我再也不离开你了!白烁和霍柏骁都是我的朋友,我和他们都是清白的,没有发生关系,还有贝儿,你想知道什么,我坦白,我全部告诉你”
“萧琰!”
许靳乔淡漠出声,他抬起右手,轻轻推开萧琰,在她诧异的目光中,他平静的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没有必要再复合,不论你爱不爱我,不论你隐瞒了我多少事情,又有多少苦衷,过去的就过去了,不必再纠结。我累了,没有心情和精力再陪你玩儿爱情游戏,以后,你走你的,我过我的,谁也不干涉谁,我会嘱咐毓帆几人,不会再去骚扰你,我们就这样结束吧!”
闻言,萧琰如遭雷劈,这个刺激,不亚于听到他的死讯那般,陡然间陷入黑暗地狱,她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气息不稳的抖着嘴唇发出不可置信的质问,“你,你说什么?你不要我了?”
“是,我要不起你,我不想要了。”许靳乔漠然的道,神情死寂般的平静,眼神毫无波澜。
萧琰一口气卡在喉咙口,她浑身发冷,眼中迅速又聚集了水雾,“许靳乔,我说我爱你,一直都爱,你也不要我了么?”
“嗯。”没有犹豫,许靳乔淡淡应她,“你走吧,我们别再见面了,你也没必要为我自杀,不值得,哪怕贝儿不是你亲生的,你也有责任养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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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我想为自己的爱情勇敢一次
萧琰猛烈摇头,她立在*边,歇斯底里的低吼,“我不要!许靳乔,我不要分手,你不能不要我!”
“萧琰,我累了,我真的累了,你别这样,我们好聚好散,请你尊重我的选择。”许靳乔黑眸中浮起不耐,他保持着冷静的说道,“何况,我已经有女友了。”
“孙灵么?你不爱她呀,你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你不要我,那叶美璇呢?你还没有退婚,你怎么能谈女友?”
萧琰激动万分,她一把又抓起许靳乔垂在*沿的大手,牢牢的用双手包裹住,她殷切的凝着男人平淡无波的俊脸,想从他的表情或者眼神中看出玩笑的意思,可他很严肃,严肃到令人看不出半分虚假
她不禁心慌意乱,不安的道,“老公,我错了啊,我承认我错了,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别不要我!爱宝商厦,金晟传媒,捷豹车号,邮箱密码我都知道了,你爱我啊!那你怎么能狠心不要我?你现在是惩罚我试探我对不对?”
许靳乔缓缓抽回手,他无力的闭了闭眼,语气坚定不可撼动,“我是认真的,没有欲擒故纵,也没有试探惩罚你。萧琰,我确实曾经爱过你,很爱很爱,爱到一次次的纵容你把我的自尊踩到脚底下,爱的卑微丧失自我,我一直在追着你的脚步,每次只要你回头,便能看到我在原地等你,可是追的久了,人总是会疲倦的,金晟年会那晚,是我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结果那时,我便告诉你,我们真的结束了,哪怕至今我依然爱你,依然放不下你,但我会试着忘记你,会试着放下这段无果的感情。总有一天,所有都会风轻云淡。”
萧琰双手抱头,濒临崩溃的边缘,她一声声的哭泣,“不是无果,我也爱你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明明相爱,却走到了这一步田地?许靳乔,我不想忘记,我也忘不了你,求求你不要对我绝望,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求求你”
“萧琰!”许靳乔终于烦怒,他伸手一指门口方向,俊颜沉冷,“你不要让我厌恶你!即便你爱我,也已经不重要了,在我活着的时候,不曾得到的感情,在‘死后’得到我也不屑再要!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我不”
“你不走,我走!”
许靳乔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神色阴霾骇人,他伸手便去拔左手背上的针头!
“不要拔!”萧琰大惊,无可奈何的后退,泪雨纷纷,“我我走,我走你留下!”
许靳乔动作停滞,他偏过脸没有多看萧琰一眼,她抬手捂住唇,连退几步,在他给予的坚定不移的绝望中,转身跑了出去
高大的身躯后仰倒在*上,许靳乔抬目,凝望着白色的天花板,眼角渐渗出湿润的液体
累了,倦了,也是怕了。
谁知道这一次的欢喜,会不会换来她下一次,更深的抛弃与伤害?
水滴能穿石,他再坚硬的心,被腐蚀凿击的久了,也会破开一个洞,也会有血液流出,他也是人,不是神,他也有血有肉,也会疼
如此,便分开吧。
彻底的分开,再也不要有纠缠
萧琰在医院楼道里撞到了乔毓帆和倪朗,两人眼见情况不太对,连忙拦下狂奔的萧琰,急问着,“怎么回事呀?是不是表哥需要医生”
“不,不”萧琰泣不成声,如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她一手抓住一个男人,睁着发红的不断滚落泪珠的双眼,惶然凄楚的低喃,“他不要我了,帮帮我拜托你们帮我跟他求求情好不好?他要孙灵不要我了,我不能没有他,真的,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推开他”
“这这”乔毓帆听得双目大瞪,俊脸满是惊色,“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没有按套路剧情发展么?”
倪朗同样茫然,“表哥这是干嘛?不是好不容易雨过天睛么?”
“作死啊!”乔毓帆一咬牙,“我去看看!”
“我也去!”
乔毓帆和倪朗二人挣开萧琰,快速往病房跑去,萧琰软瘫了身体,滑坐在地上,她忍不住的埋头放声大哭
此时,已近七点钟。
稀薄的光线,从走廊各个窗缝里渗透进来,将地上的那抹单薄身影笼罩其中,她无助悲绝的哭声,令周遭经过的病人、家属、护士、医生们惊怔,小声议论着,还以为是有家人去逝,想上前安慰,又踌躇不定。
很快,倪朗飞奔出来,沉重着脸色,二话不说,将萧琰拦腰抱起,快步朝医院大门走去。
霍柏骁家的门被敲响时,他正在给贝儿穿衣服,手中动作一顿,他轻声道,“贝儿,你在*上等一下叔叔,不许光脚下*,知道么?”
“嗯。”贝儿听话的点头,小脑袋瞅向门口,“是不是妈妈回来啦?”
“我去看看。”
霍柏骁快速步出卧室,走向玄关。
门开,双方打个照面,倪朗率先开口,“请问是霍总么?”
“我是霍柏骁,请问你是”霍柏骁疑惑出声,当他目光落在倪朗怀中昏睡的女人身上时,他眉心一跳,失声道,“萧琰!”
“我是许靳乔的表弟倪朗。”倪朗简单的自我介绍,神情肃穆严谨,“萧琰她睡着了,我把她交给霍总了,请霍总代为照顾吧!”
“她”霍柏骁接抱过萧琰,满心疑惑,“她是还昏迷着,还是醒了又睡着了?”
“后者。”
“那她和许靳乔”
倪朗喟叹了声,“分了。我表哥心死了,不想再继续了,萧琰受不了,哭太多睡着了,你让她休息休息吧,以后再说。”
霍柏骁惊楞,“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局外人很难理解的,看他们缘份吧,我们谁也帮不了他们。”倪朗一声叹息,揉着眉心,“我还得回医院,先走一步,再会!”
“好,再会!”
霍柏骁颔首,目送倪朗离开,他关上门,将萧琰抱进卧室,安顿在*上睡好。
贝儿惊讶的眨巴着大眼睛,小声的问,“妈妈睡觉觉啦?”
“嘘,别吵妈妈。”霍柏骁示意一下,拉过被子给萧琰盖好,他拿起剩下的绒裤继续给贝儿穿,压低音量说着,“呆会儿洗脸后到客厅玩儿,叔叔做早餐给你吃,你千万不要打扰妈妈休息,知道么?”
贝儿懂事的点点头,“好呀,贝儿是最乖的好宝宝。”
霍柏骁由衷的欣慰,他在小丫头额头上轻轻一吻,再*溺的刮刮她的小鼻子,“真乖!”
中午,阳光充足,难得的晴朗天气。
萧琰醒来,望着熟悉的房间,她撑着坐起身,只觉头疼欲裂,她按住太阳穴,垂头呆坐,神经都已麻木。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混沌一片,想哭想尖叫,想歇斯底里的大吼,可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出来,就这么僵硬的坐着,像是行尸走肉。
就这么放弃么?如他的愿,永远的分手么?
不,她不想,好不容易知道他爱她,而且深爱了那么多年,将早已绝望的她的心唤醒了,怎么能够又将她抛入地狱?
让她离开他,真是比剜心剔骨还疼,这段时间的煎熬有多深,只有她自己知道,整夜整夜的失眠,神经衰弱,抑郁越来越严重,有几次她都撑不下去了,只想一死解脱,但每次看到手机里存储的贝儿和许靳乔的照片,她才又有勇气燃起活下去的信念。
所以,她不分手,她一定要挽回他,这一次她不想再退缩,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怕什么威胁?她不要再听许老爷子的话,那个骗人的老头儿,明明许靳乔回美国不是为了母亲才抛弃的她,明明许靳乔早已不爱司徒嫣,却偏偏哄骗了她,使得她残忍的伤害许靳乔,一次又一次
是她给予他的伤害太多,所以他才心灰意冷了,她要弥补,要趁着他还爱着她,没有忘记她之前,竭尽所能的补偿他!
萧琰抬起头,她用力抹了把眼睛,掀开被子下*。
霍柏骁今天没上班,萧琰这样子,他放心不下,索性吩咐秘书把文件送到家里,贝儿趴在地毯上玩儿智力拼图,他坐在沙发上批阅文件。
听到脚步声,他扭头看过去,“琰琰?”轻唤一声,他搁下文件起身,“你醒了啊,洗漱一下,午餐已经做好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柏骁!
萧琰深吸一口气,她走过去,扬起下巴,眼神坚定的看着男人稍显疑惑的俊脸,“我可以请求你一件事么?”
“什么?”
“贝儿是许家老爷子威胁我的筹码,凭我的能力无法护她安隅,所以我想把贝儿暂时交给你,拜托你替我保护她,可以么?”
“你想做什么?”
“我想搬回绿洲别墅,想挽回许靳乔的心,我想和他重新在一起,想为自己的爱情勇敢一次,作一番努力!可贝儿是我的软肋,我只有把孩子安顿好了,才能放手一博!”
PS:今天暂时一更,我有事要出门了,几点回来,会不会有二更,我也说不好。
第240章:熟悉的味道
萧琰下午便搬回了绿洲别墅,贝儿留在了霍柏骁家,她一个人拎着行礼箱,叩响了别墅的大门。
只是,许久都不曾有人来开门。
萧琰从包里翻找了一遍,才忽然记起,当初从这里搬走时,她把钥匙交给了李姐,请李姐转交许靳乔。
那时,她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
谁知道,绕了一大圈,来来去去,她竟又站在了这里,天意弄人,恍然如梦。
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给李姐,她小心的探问着,“李姐,你不在别墅么?”
对于萧琰的电话,李姐有些意外,“我已经不在别墅做工了,许先生搬到了东二环的公寓,我定时去公寓打扫,偶尔做几顿饭,没有再回别墅了。”
“噢,那别墅现在不住人了,是么?”萧琰怔了怔,道。
李姐那边点着头,“是啊,先生搬走的时候,吩咐我拿白布把家俱全部遮盖了,暂时应该不会回去了。”
“那别墅的钥匙”
“钥匙我交给先生了,先生全部收起来了呢。”
“哦,那没事了,谢谢李姐,再见!”
萧琰从耳旁拿下手机,额头贴在冰冷的门板上,心情低落的好半天一动不动。
她真是自作自受,现在该怎么办呢?敢跟许靳乔讨要钥匙么?他根本不想看见她,若给他打电话,他恐怕会更加厌烦她了!
萧琰苦恼不已,想追回许靳乔,首先霍柏骁家是不能住了,现在回别墅的愿望也落了空,那么,她还能住哪里呢?思忖良久,忽然双眸一亮,她不是租下富江区的单人公寓了么?
情绪顿时高涨,萧琰迅速拉着行礼箱离开,搭出租车去了富江区,找到房东签了租房合同,交了一个季度的租金后,萧琰拿到了钥匙,新家挺干净的,家俱齐全,她又仔细擦洗打扫了一遍,等到全部忙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霍柏骁打来电话,询问情况,萧琰实话说了,霍柏骁想当然生气,萧琰笑着安慰他,“没关系呀,我租的这房子真挺好的,就算没有许靳乔的入院,我也决定了搬走的,当初咱们便说好在你家是暂住啊,你能为我照顾贝儿的生活起居,我已经很感激你了!柏骁,我现在真的很好,你不必为我担心。”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愿,一个人住在外面,凡事当心,尤其晚间注意锁好门窗,安全最重要。”霍柏骁叹了口气,嗓音略低沉。
萧琰点头,“嗯,我会的,贝儿的生活费,我走时放在梳妆台抽屉里了,你不要嫌弃,我也不知她跟着你一个月能花费多少钱,这么久以来,你总拒绝我跟你提生活费,可我们母女不能总是白吃白喝,或许你觉得无所谓,但我心里过意不去啊,或多或少都是我的心意,你帮我是恩德,不是义务,请你千万接下这笔钱,好么?”
“琰琰”霍柏骁蹙眉,他格外无奈的道,“贝儿一个孩子能吃多少,能花多少钱啊?你这是打我的脸,以我的身家,就算养十个八个孩子也绰绰有余吧,你”
萧琰叹笑,“柏骁,你别这样嘛,我知道你身家好,但你得让我心安理得呀!”
“算了,不说这个事儿了,这么晚了,你吃晚饭了么?”
“没呢,我吃外卖,明天到超市买东西,把冰箱塞满,自己做饭吃,我会把自己照顾好的,你放心吧。”
“嗯。”
“好啦,我打外卖电话,先这样,挂了哦,再见!”
夜幕越来越深,冬日的夜空,没有多少星子,月亮也有些冷清。
房间里暖气不错,吃过晚餐后,萧琰疲惫的躺在沙发上,静静的想事情,明天开始,她要尽全力了,只希望,他还能给她一个机会,哪怕和孙灵公平竞争,她也认了!
可是,他现在明显不待见她,该怎么办呢?
萧琰思索了好久,蠢笨的脑袋,突然奇妙的开了窍,她一骨碌坐起,从手机电话薄里调出乔毓帆的号码,郑重的按下拨出键
翌日。
早市六点半开市,天昏沉沉的,还没有大亮,冷空气袭来,见逢的往衣服里钻,冷的人禁不住阵阵发颤。
萧琰打了个激灵,将松垮的围巾系紧,提着菜蓝子往鸡市走去。
幸好冬天穿得厚,从头到脚全副武装,别人既不会怀疑什么,也不会轻易认出她是谁,所以,她可以尽情的享受普通人的日常生活。
尽管天气严寒,早市却特别热闹,新鲜的蔬菜、农村土鸡、土鸡蛋,各种绿色农产品、刚宰杀的最新鲜的猪羊肉等,琳琅满目,小贩的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仿佛能驱走晨寒,令人心情愉悦。
逛早市的人,大多是老大爷老大妈,年轻人很少,听着老人们讨价还价,或成交的爽朗笑声,或没有成交的遗憾声,萧琰仿佛又回到了年少在老家川北的生活,她不禁被感染,雀跃兴奋的很。
因为对富江区不熟,萧琰昨晚特意上网查询小区附近的超市位置,结果意外发现小区后门五百米处,竟然有一个早市,这对川北小地方长大的她,格外受吸引,于是起了个大早,兴冲冲的跑来逛早市。
“大爷,这只芦花鸡怎么卖呀?”萧琰在鸡摊前蹲下来,瞅中一只羽毛黑白相间的公鸡,眼睛发亮的询问道。
芦花鸡是黑色保健食品,具有生血补气强身健脑的功效,特别适合病人滋补食用。
“一百元不讲价。”老大爷伸出一根手指头,微笑着说道,“姑娘,我这只鸡是上品,价格已经很低了,不能再少了。”
萧琰莞尔,“大爷,我不讲价,这只鸡我买了,但是我不会杀鸡,大爷您能帮我杀么?我可以给您加三十元的杀鸡费。”
老大爷一听高兴,“哎哟,那敢情好啊,姑娘你等着,我正好带了刀。”
“好咧,那我先把钱付给您,您慢慢杀,把内脏也替我处理掉,我去逛逛别的,买点菜、米和调料。”
“好好,姑娘你一会儿来。”
萧琰付了钱,提着菜蓝子采购其它,不多会儿,菜蓝子塞满了,手中还拎着几个大袋子,她体力有限,拎不动太多,便搁在一起寻人帮忙照看。
老大爷手法利索,萧琰转了一圈回来,便已收拾好了芦花鸡,只是苦于没有水,无法清洗,萧琰笑着接过,“我回家洗,没有关系的,谢谢大爷了!”
“姑娘慢走啊!”老大爷做成了生意,乐呵呵的。
萧琰步出早市,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一个上午,萧琰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她熬了小米粥,做了一道黄菇炖鸡,一道干煸菜花,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半,她烫好饭盒保温桶,将一样样的菜饭装进去,然后自己随便吃了点儿,便提着保温桶出了门。
富江区距离那家私人医院很远,出租车行驶了一个小时才到达,萧琰险险的呼了口气,刚赶上中午十二点。
许靳乔病情稳定后,昨天下午便换在了内科VIP病房,萧琰乘电梯上楼,“叮咚”一声响,她随众多人走出,却没有像别人一样朝目标地而去,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乔毓帆发了一条短信。
等了几分钟,乔毓帆从病房大步过来,打量着萧琰手中的东西,戏谑的勾起唇,“我说,你还真送爱心午餐啊?你这厨艺行么?可别难吃的被表哥扔掉啊!”
“应该不至于太难吃吧。”萧琰嘴角抽了抽,将两个保温桶双手奉上,殷切的道,“乔少,拜托你了,请千万不要说是我做的,我不想给他添堵,但想尽一份心,希望他身体尽快好。”
乔毓帆打个响指,接过两只桶,“没问题,我早上已经给表哥说了,中午会有我家的保姆送吃的给他,相信他不会怀疑的。”
萧琰欣然,“呵呵,太好了,那我先走了,下午五点左右,我再来送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