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过去了。
她不明白他突然被什么牵动了内心，但她能想到的只有那一次。
她看着目光在她沉默里逐渐暗淡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手指轻触在他深沉的脸廓上，“虽然不是最爱的，但肯定还是爱的。不爱你，我早跟你一刀两断了，你心里是多没数，就没数过我有多少时间都是可以移情别恋去找新的男人的？”
所谓的纠缠，从来都是一场两人之间的博弈，哪里是一个人的强迫就能牵扯这么多年。
他能强势的逼迫她，也不过是她心里的软弱在退步。
她爱这个男人这么这么多年。
不论他哪里，不论她有多绝望过，但是要割舍永远都是她最难的一步。
有时候花了几年让自己重铸的内心，也能仅仅因为他又出现在她面前，就一切打回原形。
她一直不想当等的那个人。
但不知不觉里，已经将这件事做了十几年。
“如果是因为我当初将你赶出去，那么…”庄素红唇轻轻动了下，字音清晰柔润，“对不起。”
第1675章 一个失神被她撬开了舌关（1）
“以及如果有句你想听的话，我也可以说。我确实，是有过那么一点后悔的。”
当初夜爵走之前就说过。
希望她那段时间的开心不是装的，是真的。
让她不要后悔。
她确实不是装的。
那段时间算是她这几年来，最开心的一段时间吧。
她自己都自私的想过他如果一直失忆也不错。
至于后悔，感情上是有的。
但作为理智上她不觉得自己选择有误，只是这种话他未必想听。
“是我亲自将你赶走，你不肯再见我，拒绝被我找到的时候，我既理解你，又恨你。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我那天没那么做，没那么说，可能大家不至于到这么决绝的一步。因为你肯定也是恨我的。”
对一个“失忆”的人来说，那么长一段时间的感情，她说翻脸就翻脸。
几句话就将过去所有的美好全都变成一场耐心消耗完的迁就。
如果是她，她会恨这个人。
夜爵侧了下头，他的脸在她掌中摩挲。
直到薄唇吻上她的手心。
男人大掌将她的手覆盖住，紧贴在自己脸上，“是恨过，就那一会。素素，其实我不是要故意说这种狠话，但我确实希望你能后悔。只要你后悔了，不论你说过什么，我都可以当做你从来没说过。”
她有点无奈，“说过的话怎么可能当做没说过，就算我收回来你也不可能忘得掉。”
夜爵薄唇弯了下，“忘是忘不掉了，可是我又不会记恨你。恨了之后还是爱你，就算你没有爱过我，我又能怎么样。你现在爱我不就够了。”
庄素靠他臂弯里，收回手，“所以其实你全都当真了。”
他心头轻微的跳动了一下，淡淡道，“恩。当时恨不能将你生吞活剥了。”
“…”
“但是我最恨你的，其实也不是你当时那些话。我本来根本不信，知道是司令找你之后，你才故意这么激我。”
他当时在书房坐了一整个晚上。
恼怒过，也冷静过。
如果没有后来司令那个电话，他大概在一个晚上之后，会选择不信她的话。
不论她说得多狠，他都会坚持认为她是无心的。
她只是不想让他做出这种决定。
“后来我信了，所以走了。”夜爵抱着她，在她头发上亲了下，“司令给我打了个电话，承认跟你谈过，也给我听了几句录音。”
录音？
她都不知道那次车上还有录音。
“你跟司令说，你从来，也没打算过，再跟我在一起。”
就那么一句，成功击垮他当时所有的坚持。
那时候他才真的相信，她是本来就是这么想了，并不是只为了阻止他当时的打算才故意说重话。
庄素怔怔看着他半天，想张嘴说什么，但又没说出来。
夜爵轻描淡写的说，“没事，我既然说出来就是不介意了。你当时抱着这种想法我本来不该意外的，本来就是到了要离婚的地步。你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当时的意外，可能真的早离了。你恨我是应该的，你坚持要离婚，我也没办法补偿和挽回，除了放你自由也别无他选。”
第1676章 一个失神被她撬开了舌关（2）
庄素微张着嘴。
嘴唇发干得厉害。
心脏的跳动都跟着越来越快。
她坚持要离婚，他放她自由。
真的是这样么。
但她记得清楚，司令一开始就说了。
在他的前途和她之间，他只能二选其一。
他选的是离婚。
所以他那次离开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离婚协议。
她也已经收到他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素素你哭什么。”夜爵手上一烫。
他是很少见她哭。
被他欺负时都很少。
但是这种在他怀里，措不及防的掉眼泪，似乎是从来没有过。
他伸出手指将她脸上的眼泪擦了下，“我说了，我已经不介意了，早就已经不恨你。你恨我是理所当然，不论你做什么都对。我本来也不应该恨你。不过你能承认后悔，我还是很高兴。素素，下回后悔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不论什么事，你后悔了告诉我，你后悔什么，我都弥补你。”
庄素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是，他没有舍弃她。
从一开始就没有。
并不是从他鬼门关回来之后才改变主意的。
但她当时的那句话，却是因为那句话才说的。
夜爵在她脸上亲了亲，又在她双眼将她眼泪轻吻掉，“哭完了就够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恩？”
庄素仰起头，手臂抱着他脖子，朝着落在自己脸上的薄唇吻过去。
男人身体震了一下，一个失神被她撬开了舌关。
他抱着她腰身，半是克制半是迎合，唇边呢喃的声音安抚，“素素别亲了，素素…”
他的素素这么爱他，要是换个时间，他早就将她剥光了。
身体里燃烧的炙热无比。
呼吸张合间，滚烫非常，就连落到他身上的那双柔软的手臂都仿佛将他缠得死死。
夜爵微微睁开双眸，呼吸粗重，“素素，不闹了。知道你爱我，但你生完了再爱行么？”
庄素脑子一片混沌，吻着他没有放开的意思。
直到她被男人强制分开。
意识到身下，他让人无法忽视的灼热反应。
夜爵深吸着气，极力克制的感觉让他快疯了。
“素素，再想要你也忍着点，你这两个月比较危险。”他眉头皱得紧紧的，严肃的告诉她，“别这么不懂事。”
庄素：“…”
所以她成了那个怀孕不能性生活还要不懂事的强行索欢的那个？
夜爵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下，将她放到一边，“我去冲个澡，你自己冷静下。”
男人说完，步伐急促的离开。
庄素双手掩着发烫的脸。
迫使自己冷静一些。
都已经过去了。
既然他都已经不计较，也就没有必要再刻意的去想到那些。
其实即便司令当时没有误导她，她可能不会说的那么绝情，但这个结果是不会改的。
当时他们终究还是没法在一起的。
*
庄素休息下，放下书本去了阳台。
司令当时的话，她还是放弃了跟夜爵解释。
他可以接受现在，又何苦让他和司令之间增添这么一个疙瘩。
说到底，司令当初就是不同意他因为她放弃他的前途。
第1677章 你最重要，肚子里的那个第二（1）
夜盛霆后来说过，夜爵“失忆”的事情，其实除了他自己，只有两个人知道。
他和夜盛凛。
所以司令也是不知道的。
司令担心他在失忆的时候做出抱憾终生的决定，但根本改变不了他的执拗。
这种时候，她跟夜爵已经同居了一段时间。
如果她也沦陷在他失忆之后的糖衣炮弹里，也会不愿意他离开。
司令不放心。
那个时候的夜爵本来就不好规劝，一旦有她当时的支持，那是没有办法挽回的。
只能等到他“恢复记忆”之后再后悔。
庄素冷静下来，也没有办法怪司令当初的权宜之计。
虽然她现在也觉得，真是挺阴险的。
背后突然贴过来一个温度略低的身体，将她从后抱住，“冷静了？”
庄素低笑了声，“没冷静你是不是要再去冲个澡？”
夜爵：“…”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Y望这么强。
真的是女人三十如狼？
庄素一看他思索的表情，一个肘击过去，“你脑子想什么？”
他闷哼了一声，答道，“在想怎么在不会影响孩子的情况下满足你。”
庄素紧跟着又是两个肘击，他都不避不让的受下来。
夜爵有点无奈的看了看她，“没关系素素，你可以这么在我身上发泄。”
庄素：“…”她真是想掐死他，再堵住他的嘴。
到第三次时，他在她动手之前，轻而易举的制住她的手，“让你打没关系，但是一，你现在不要太用力气。二，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怎么又要回答你的问题？”
夜爵冷幽幽的眯着瞳子，将她人转过来，抬起脸对上自己，“你先告诉我，刚才说最爱的不是我，这是什么意思？除了我，还有别人？你还有更爱的人？”
他捏着她娇俏的下巴，“说，是哪个王八蛋。”
庄素眼睛瞪圆了，怒斥道，“谁准你说他是王八蛋？”
夜爵顿时心里仿佛压了千斤重的石头。
他只沦为她爱的之一就算了，还不是最爱。
看这样子，她的最爱还不是过去式。
居然到现在，当着他的面还在维护对方。
是可忍孰不可忍。
“素素，我刚才的那些纵容你的话，是不是让你产生了一点儿错觉？你真以为我什么都原谅你，真以为我是无条件的容忍你，连你给我戴绿帽子都心甘情愿？”
庄素淡定的看着他，“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将王八蛋那句收回去。不然我们离婚吧！”
“庄素！你刚刚才说爱我，又要跟我离婚！”
庄素面对一头炸毛的狮子，气定神闲的说，“都说了最爱的不是你，骂我没出生的宝宝是王八蛋，我只是跟你离婚已经是很开恩了。”
夜爵：“…”
“再给你一次认错的机会。”
“…我没有骂他的意思，我以为是哪个臭男人。”
庄素仰起头，直视着他，“我的宝宝可能是个男孩，你说谁臭男人？”
夜爵脸色难看至极。
两个人僵持了几分钟，庄素看着他想气不敢气的样子，才觉得满意了。
她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下，“你当个合格的爸爸，我不会不要你的。乖！”
第1678章 你最重要，肚子里的那个第二（2）
夜爵一度怀疑自己网上说的什么抖M。
全世界就她一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动辄用不要他来威胁他，他还甘之如饴的低头。
亲他一下，刚才的气都全消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个合格的爸爸，但素素，我肯定是个合格的老公。”
夜爵捏了下她的脸。
“但你要是再用离婚来威胁我，我可能就没法那么合格，至少不能惯你到没有底线。”
“你要是连个合格的爸爸都当不了，我还真觉得…”
男人骤然逼迫的眼神下，庄素最后还是话音一转。
“又不是一定让你当个优秀满分的爸爸，合格这个词你都没信心做到，说明你当初说要孩子不如养条狗的话是认真的。”
夜爵：“…怎么可能。是我没当过爸爸，不知道能不能合格。不过在我心里，你最重要，肚子里的那个第二。”
顿了下，他又拜托庄素的脸对着自己，“所以你也记清楚了，在你的心里，我也必须是第一位，肚子里那个第二。”
庄素鼓了下腮帮子，迅速将他的手扯开，“开什么玩笑。”
“素素，你先爱上我的，不是他。”
“你这个人很过分啊，难怪连自己当爸爸是不是能合格都没信心。”
她这辈子，大概就只能有这一个宝宝了。
而且她年纪也不小了。
这个孩子真的如上天的恩赐一样。
让她万分珍惜。
虽说夜爵这段时间的喜悦她也看在眼里。
但她还真不知道是因为她同意毁掉了离婚协议书，还是因为这个宝宝。
毕竟对孩子，他那些人不如狗的话，生个废物不如不要的话，真是想起来好气人啊。
“素素我会保证我爱他，但我更爱的还是你。你听我的，孩子长大了就去过他们自己的生活，最后还是只有我要你。”
夜爵看着她一个白眼，转头就走。
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那种即将有个孩子的狂喜，在这一刻仿佛被破了一桶冷水。
他骤然冷静下来。
终于意识到，有了孩子之后的生活，可能也不是那么美好。
至少没有他想的那么美好。
比他先前所想的，孩子夺去她不少的感情和精力，留给自己的没有那么多相比，情况更糟糕了。
现在是这个孩子直接占据了自己本来能在她心中所有的位置。
他内心五味杂陈。
好不容易等到素素能不计前嫌的爱他，可以好好过二人世界。
就来了个这么碍事的小家伙。
真是会挑时间。
要气死他老爸。
*
“他简直不可理喻，这孩子距离出生还有这么久，他居然已经开始介意孩子让他排到第二。”庄素坐在床上，拿着手机跟沈安然语音，“还在我肚子里，就开始告诉我，孩子以后不要我，只有他要我。”
沈安然：“好过分，小九一直都告诉我，他以后养我一辈子，他爸不要我他也不胡不管我的。”
不远处刚刚打完一个公务电话的夜盛霆，看向沈安然。
夜小九那个臭小子还在说这种话？
第1679章 沈安然脸红到耳朵根都是发烫的（1）
或许小叔说得对，这孩子真是该好好教育教育了。
居然给他妈咪灌输他爸爸会不要她的意识。
这孩子就算再聪明，也是没有情商的。
庄素听后，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你们家小九虽然是个男孩子，但也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了。他们男人真是莫名其妙的思维，孩子可是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他们是不知道哪儿倒贴来的，怎么好意思跟孩子比呢？”
沈安然因为在家，手机开着扬声器放在旁边，一边看着漫画一边聊天。
扬声器里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卧室里。
夜盛霆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脸色顿时阴测测的一片。
婶婶这个人真不是省油的灯，私底下也不知道跟沈安然说过多少这种话。
还好他老婆足够爱他，不然难保不会不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