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沈安然不可能用周莹莹养的账号去暴露视频让自己被全网黑。
事情发生后，影视公司派人也调查到了跟周莹莹相关的娱乐号。
又从那家工作室那边找到证据，证明是周莹莹将视频发给这家工作室的。
“所以周小姐，你还是不承认这件事对吗？”
“我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我的律师会帮我回答这些问题。这件事，某些人想要害我的人栽赃到我身上，萧玉也是被人利用才会这么冲动。”
“你说的某些人，是说这次传闻被你黑的那位是吗？”
“大家明白就好，我没什么后台，不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
庄素看着视频，是一则周莹莹最近出炉的采访。
她看着就觉得恶心。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不小，出了事就推到自己没有后台上。
证据摆在眼前还是死不承认。
甚至说那些娱乐号背后工作室的负责人承认，都是被人买通。
她只承认确实跟那位曾经的娱记有一点过去，但却说这是对方为了报复她分手才这么说。
庄素没看完就关掉了，“跳梁小丑。”
不论周莹莹现在怎么说，相信她的没几个人。
庄素刚从公司出来，准备订张机票去沈安然那边探个班。
周莹莹的角色被换掉，已经排好的戏份，只要有她的部分全废。
等替补的人进组，会补拍一部分周莹莹的戏份。
据说这次被推荐的是个新人，高导觉得很不错。
但经过周莹莹这次的事情，庄素打算亲自过去看看这次又来什么妖孽。
庄素到了停车场，刚拿出车钥匙，几个穿着军装的人跟上前。
“夫人！”
她看着夜爵的部下，脸色微微变化，“什么事？”
这些人平时很懂怎么降低存在感，不是重要的事情，绝不会现身骚扰她。
李副官一脸严肃，“司令想单独见您一面。”
庄素沉默片刻，想起某个男人让她一定答应的事。
让她不要私下见他从前那些所谓“战友”。
虽说他这些要求说得很没道理，但真正到这种时候，却第一个浮现在她脑海里。
“我跟你们司令，没什么好说的吧。”庄素将车子解锁，语气很淡的说，“如果要找夜爵，你们知道地址。他要是不在家，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李副官还是坚持，“夫人，司令要见的人是你。几分钟，不会太久。”
第1337章 他最后选的是，离婚
庄素玩味的笑了笑，“我要是不呢？”
“夫人，您别逼我们。”
他们这些部下，对夜爵一直以来都是无条件的服从。
那如今夜爵没有复职，她这个夫人的话也没有什么用。
庄素想到那位老司令，犹豫了一会，最终收回车钥匙，“五分钟时间，希望你们司令不要为难我。”
她被请进停在停车场的军车上。
老司令穿着便装，仍是脊背笔挺，气势肃然。
单是看一眼，就看得出是身居高位多年的军人。
双眉紧拧在一起，深凹的眸子似乎凝着极重的愁绪。
连带着看向庄素的时候，都多了几分深意。
“您找我有什么事，就开门见山吧。”庄素不徐不疾的开口。
老司令眉头拧成了川字，沧桑浑厚的嗓音慢慢开了腔，“我们不是第一次见，只可惜一直没什么机会谈谈。也没想过第一次跟你单独谈谈，就需要拜托你一件事。”
庄素淡然的一笑，“您不说，我也知道您想拜托的是什么。当初送他到了医院，我不想管他，您让李副官转告我，让我照顾他一段时间。我该做的都做了，但我能帮上的有限，既不能恢复他的记忆，也不能改变他那个执拗的脑子。想让他回去，恕我无能为力。”
老司令看着她，却没直接提这件事，“其实我听阿爵提过你很多次，可能你都不知道。大概从你们刚结婚的时候起我就看得出，哪怕我反对他的自作主张，哪怕我依然认为他不是什么轻易动感情的人，但说到你，眉眼都是自傲的，可能他自己都看不到。”
“如果他没调到九区，你们应该不会到这个地步。军人最不能怕的就是危险，他尤其如此。只是但凡是人，总有弱点。保全自己，未必保全得了家人。我早告诉过他，他这样的人，其实是不适合那么早有家室的。当初他没听，后来才明白。”
庄素手指不自觉的攥紧了点，“您到底想说什么？”
“这些年他一直挺挣扎，又不想对你放手，碰上危险的任务又不想牵连到你。四年前他本想回来跟你和好，特地说服了我，在我这里打了申请，我也答应。事后怎么回事，我这个老人家也不明白。但我知道他总要做个选择的。你，还是他的前途。”
老司令的话没什么波澜，平平静静的像平时聊天一般。
“他最后选的是，离婚，回到九区。所以他上次在走之前，就让人已经申请好了离婚，等到他国外的那次任务回来，你签字了，你们就可以将最后的手续补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离婚的资料早就交到了你的手里。”
“他这次的意外，我们谁都没想到。救你是他的本能，但他更清楚他该做什么。庄小姐，我这么说你可能不太明白，也可能有点儿自私。没人有资格要求你无止境的等他，他也从来没打算这么做。所以他其实早就做好了选择和了断。”
庄素打断他，“您是来让我签字离婚的吗？”
第1338章 军长就怕您离开他
老司令看着她，半晌才说，“你跟他分开比较好。也希望你能劝劝他，放弃退役的念头，我不会同意的。庄小姐跟他这么多年应该懂他，他哪天想起来，是不会甘愿自己半世功绩付诸东流。”
“退役？”庄素眉头皱了下。
这两个字，让老司令脸色又更差几分。
“是，他提出来的。要永久性的离开军队。庄小姐，他现在不懂的东西，你应该比他清楚。他再这么任性下去，后悔的是他自己。你也不会愿意自己成为他后悔的原因吧？”
庄素轻咬着齿关，手指不知不觉的将衣摆缠紧了。
这段时间她从来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或者有什么新念头。
这件事也根本没有跟她商量过。
“我不知道这件事…”
老司令淡淡道，“他这种人，下什么决定都没有跟别人商量的道理，你不知道很正常。如果我不说，大概他在得手之后才会通知你。”
庄素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
有些话都不需要老司令劝她，她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就像她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跟他过一辈子。
因为他总会醒过来。
当他醒过来了，他们之间就结束了。
那份离婚协议还锁在她的柜子里，夜爵不知道的时候，她就拿出来过很多次。
一直在想，可能总有一天要签下去。
“我知道了。”庄素睁开眼睛时，声音和神色已经恢复如初，语气寡淡得没有丝毫的情绪，“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可能是我最近给了他一点错觉。您不用担心我留着他，我从来…也没打算过跟他再在一起。”
老司令深叹了口气，“抱歉。我这辈子没有子女，对阿爵也一直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他虽然喜欢你，可他选的这条路，无法两全。庄小姐放心，在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前，我们的人还是会继续保护你。”
庄素微微冷笑，已经打开了车门，“无所谓，我习惯了自己会保护我自己。没那么多如果和虽然，是什么结果，就是什么结果。再见。”
她关上车门，没有回头。
上车的时候，李副官坐上副驾驶，有些歉意的对她点头，“我还是送您回去，司令会比较放心。”
庄素没说话，直接开了车子。
李副官看得出她情绪不大对，心里挣扎了好半天，在她将车子开到家门口才犹犹豫豫的说，“夫人，我不知道司令说过什么，但他从来都是有事说事，可能有些话不太好听。如果夫人不太高兴，也别往心里去。您不开心的话，军长也不会开心。”
庄素拿了车钥匙，关上车门，“还叫我夫人？我不是你们夫人。”
“啊？”李副官听到这种话就一惊，再想到夜爵，求生欲让他果断的摇头，“不不不，夫人就是夫人，永远都是夫人。您可别一生气就要离开他，军长就怕您离开他…”
庄素看了眼李副官，发现他其实根本不知道他们司令说过什么。
客厅里，夜爵眉头紧蹙着接电话。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才立刻挂了手机。
第1339章 她一被翻过身，眼前就笼罩下来一片阴影
餐厅里，几碟小菜一个汤。
庄素进门就看见男人在餐桌前等着。
短短几个月，从来没进过厨房的夜爵，已经到了可以掌勺的地步。
她冷淡的扫了一眼她平时喜欢吃的几道菜，扔开车钥匙，在他对面坐下。
“素素，你心情不好？”夜爵眸子微微一眯，眼瞳倏地冷下来，“谁惹你不高兴了？是那个老头去找你了？”
该死，他就知道老头不会听他的。
想方设法让他回去。
“他是你曾经的上级，不是什么老头。”庄素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只要看见他，就一时半刻想不出要说什么，最后低了下眉眼，“先吃饭吧。”
一顿饭吃完，已经晚上七点多。
庄素进了书房，手在放着离婚协议的抽屉前。
犹豫着要不要开锁。
她刚下定觉得，细白的手腕被他圈住。
书房是开放式，她不知道走神了多久。
连夜爵什么时候进来都一无所知。
男人拽着她的手，慢慢的从抽屉前拉开。
庄素一被翻过身，眼前就笼罩下来一片阴影。
夜爵抓着她的手不放，按在柜子上，一字一顿的低哑，像从喉骨里轻轻溢出，“你要拿什么？”
她抬起眸，轻扫了他一眼。
他知道她要拿什么？
抽屉一直是锁着的，就算夜爵也不应该打开过。
“我猜的出他会跟你说什么。”夜爵松了手，低醇的声音一字字慢条斯理，“素素，不要这么做。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比谁都清楚。”
庄素移开目光，“可我觉得你是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夜爵低低的笑出声来，“素素，别听他的。如果你怕我后悔，大可不必。我做决定，我自己承担。至少在这件事上，我绝对不会后悔。”
她倒是相信这点。
如果他一直是这样，他应该不会后悔。
“夜爵，我说你心里没点数，你是真的没点数啊。”庄素声音有点渗着凉意，好笑的说，“我怕你后悔，毕竟我也不想伤害你。你非要这么做，我也拦不住你。但是你想好了，我不会跟你一辈子，你要是想退役，以后可别赖到我头上，说是因为我才这么做，用这种理由绑着我一辈子。”
夜爵脸色蓦地沉下来，“你说什么？”
“没什么，一些你应该知道，但是你现在大概不记得的事。”庄素淡淡的说，“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的，我跟你之间，如果不是因为你失忆，早就离婚了。你不是知道，我要从抽屉里拿出什么来吗？”
“素素…”
“你亲自留给我的离婚协议啊！我早告诉过你了，你病好了，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的。你不会以为，我改变注意了吧。”
庄素对上男人骤冷的视线，满不在意的一笑，当着他的面，将抽屉锁打开。
她拿出那份协议，在翻到签字的那一页时，看见上面夜爵曾经龙飞凤舞的笔迹，心里还是被狠狠刺了一下。
就仿佛又听见老司令的那句话，在脑海里重复。
“他最后选的是，离婚。”
她以为那明明是他最后如她的愿，放开她。
原来只是他自己早就做好的选择。
第1340章 将刚才那些话，全都收回去！
那份好几个月前的离婚协议被摊开了放在书桌上。
夜爵视线在扫过那份他曾经亲自签字的协议，薄唇扬起一道讥诮的弧。
“你不记得的事，我亲自告诉你。”庄素嗓音是微微的凉意，轻声清晰，听得人骨子都发冷，“离婚是我们之间的协议，你让我做的事已经做完，这协议是你答应给我的。”
她看着男人脸上不变的嘲弄，补充了一句，“也是你自己想好的决定，毕竟你真不肯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逼你。你眼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别人的意愿，其实所谓协议，也只是离婚顺带的条件。”
夜爵紧抿着唇，盯着她的视线更冷了几分。
那所谓的协议确实是个幌子，对他而言，作用微乎其微。
最大的用处不过是拖延她对他的耐心。
在她眼里，那是他离婚之前对她最后的利用？
“你回维城，我们本来就应该将最后的手续办完。只是你什么也不记得非要死缠烂打，你们司令让人给我带话，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让我迁就你一下。”庄素低声一字字的说，“不然，我早就走了。”
她越是说，男人喉骨越是微微发紧。
冷峻的面容上，一层薄霜凛冽严寒。
庄素神色淡漠冷静，好似每个字说出来都不需要犹豫和思考。
“这段时间我们确实还行，毕竟你现在的表现并不像从前那么烦人讨厌，又很会哄人，加上我知道你我之间迟早还是会有个了断的，是早是晚也不那般重要，等你恢复记忆，大家也能好聚好散，不需要我在你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将话说那么明白，闹得不太愉快…”
夜爵紧绷着的脸色，阴沉如水，挤出几个字打断她，“素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庄素停顿了一下，继续，“司令这次来找我，我才知道你好像有点过于沉溺你现在的状态和生活，已经到了不顾后果的地步。也算给我敲响了一个警钟，那么有些话我就没有再藏着的必要了。”
“素素。”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喉骨似乎压抑着很深的情绪，黯淡无光的眼睛盯着她，“是因为他的话你才这么说的，是不是？你只是怕我后悔，怕我会回去，你才推开我。你怕我恢复记忆——”
庄素低声淡笑，“你怎么不觉得我其实巴不得你早点恢复记忆呢？我本来也觉得这种等有点没有止境了，既然司令如今改变主意不需要我再迁就你，那么——”
她抬起眼，直视着男人的眼睛，“就到此为止吧。明天你从这里搬出去，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回你该去的地方，这里没有办法让你恢复记忆，可能对你更重要的地方才能帮到你。”
“庄素，你让我走？”
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她觉得夜爵是不是已经彻底回来。
男人眼里涌起戾气和怒火，大掌将她紧按在书桌边缘。
一字字的吐出命令的字音，“将刚才那些话，全都收回去！”
第1341章 他脸上是没有丝毫情绪的冰冷
庄素微仰着头，看着他眼里变幻的风云，“你现在真是有点你以前的样子，所以下一步就是强B我？没事，这种无耻的事你也做过不少次了，但不管怎么样，这次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那些字眼，似乎是有些刺激到他。
过了良久，攥着她的男人，才一点一点的，将手从她身上拿开。
简简单单的动作，像是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素素，这段时间对你而言，什么也不是？”
庄素避开了他的视线，转过身，低头看着那份只有一个人签字的协议。
她淡淡的压低声音，“不管是什么，既然过去，就什么也不是。可能说这些你觉得有些突然，但毕竟这是我的决定，不需要跟你提前商量。你就再迁就我一次，我们把事情了解了。你放心，可能就这么一段时间你不习惯，等你想起来，你是不会后悔的。”
她手握着笔，在她该签字的部分停顿住。
几瞬之后，她飞快的在协议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写完之后合上钢笔。
“离婚证也可以尽快去拿了，没有拖着的必要。”庄素的语气再度冷淡下来，“明天你走的时候顺便去也行，你自己想吧。我会通知你们司令，明天将你接走。”
她放下笔，没有看他的脸，转身就走。
“素素。”夜爵不轻不重的拉着她的手，“我对你而言，不管什么样，都是一个结果？难道现在这样不好么？”
“你对我而言，始终都是同一个人。你一天还是夜爵，我们就是这样了。”
夜爵半天才挤出一丝笑，“你只想着我会不会后悔，就没想过，你会不会后悔？”
她微侧了下头，没说话。
直到夜爵将手松开，她才低声两个字，“晚安。”
*
一整晚，她也没睡好过。
在房间里辗转反侧，不断的醒过来。
做了好多个梦，有以前，有现在，也有他自以为要死之前的话。
让她不要怕。
告诉她，娶她是他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
清早，庄素骤然清醒的时候，眼角边似乎都是泪痕。
床边是空的，每天晚上缠着她的男人，整晚都没有进过房间。
她坐起身，头在膝盖埋了一刻。
大约因为晚上没睡好，她头疼得厉害。
大脑中纷纷扬扬的还是梦里挥之不去的片段。
她在没有人烟的树林子里，抱着她以为已经死掉的男人，时间都好像永远停在那个时候。
其实她是知道，她之于他而言并非什么都不是。
但就如司令所说，他是喜欢她，但他选择的是别的。
她也并不是想要他为她放弃所有，也不是一丁点都不想让步。
但他早就给他们之间做好选择，并没有她选择的必要。
从一开始，做选择的那个人永远都是他。
庄素洗了把冷水脸，清醒了一会。
刚一下楼，就看见倚在床边抽烟的男人。
他依然是昨天的衣服，人一点变化都没有。
一屋子的烟味，旁边烟灰缸里数不清的烟头。
庄素在原地愣了一下，“夜爵…”
男人听见身后的动静和声音，缓缓将手头没抽完的烟头摁灭了。
他脸上是没有丝毫情绪的冰冷，沉默，无声散发的气场能让人透不过气。
第1342章 缓慢而缠绵的勾缠着她
那种异常熟悉的感觉，让庄素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心里有个猜测，甚至这个疑问几乎马上要脱口而出。
“素素。”夜爵低声笑了笑，在摁灭烟头后，手从那边收回来，缓缓抄进口袋里，“你确定，你都想好了？”
她人像是石像一样僵在那，没点头，也没摇头。
夜爵知道她在想什么，几分散漫的视线从她身上缓缓掠过。
他抬步上前，单手将女人略微苍白的脸抬起。
微眯的眸，在注视的一刻后，缓缓勾了下唇，“几个月的时间，我以为你至少有点改变，原来是我自作多情。看来不管我怎么样，是真的都没用。也罢，既然你都想好，这么坚决，我还不肯罢休的话，也是真的惹人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