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毫不犹豫地牵着琦琦转身离开,琦琦转身时不忘朝夏宇扮了个鬼脸:“小叔叔真无聊。”
夏宇狠狠瞪琦琦一眼,不放弃地朝童娅喊道:“我说你和大哥约会去了,今天谢绝任何人打扰。”
“无聊!”童娅转身朝他翻了个白眼,按下电梯,懒得再搭理身后叽叽喳喳的夏宇。
“妈妈,顾少是不是上次那个帅叔叔?”进了电梯,琦琦扯着童娅的手腕扑闪着大眼睛好奇问道。
童娅点点头:“嗯。”
琦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上次小叔叔说你就要给我生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妈妈是要和那个帅叔叔一起生吗?什么时候生?”
童娅被梗在喉咙的一口气呛住,揉了揉琦琦的脸蛋,失笑:“别听小叔叔胡言乱语,妈妈没有要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琦琦扁了扁嘴,摇着童娅的手腕撅嘴道:“可是我好想有个小弟弟哦。家里都没有什么人被我欺负的,小叔叔笨笨的欺负起来都不好玩。”
童娅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等以后大舅舅和大舅妈给你生个小表弟和小表妹,你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唉……”琦琦哀怨地叹了口气,“小叔叔说,八字还没一撇呢。还是妈妈生一个小弟弟快点。”
“……”童娅失笑,轻揉着她的头发没再说话。
琦琦本就小孩子心性,记得快忘得也快,容易被别的事情吸引注意力,见童娅没再提,没一会儿便也将这事给忘了,满腹心思都围绕着与童娅一起回家打转。
自从她另在外面租了套小公寓后一直忙于工作的事,琦琦鲜少有机会来这边住,因而一路上琦琦特别兴奋,自上车开始小嘴便叽叽喳喳地没停过,甚至去超市买菜时也是有模有样地这个挑一点那个挑一些,认真的神情让旁边人频频侧目。
因已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塞车严重,再算上买菜花去的时间,童娅与琦琦回到家时已是万家灯火时,天色已整个暗了下来。
童娅正欲将车开入车库,却陡然瞥见公寓楼下停着的那辆拉风的银灰色迈巴赫,童娅握着方向盘的动作顿住,微微眯眸,而后转头朝琦琦道:“宝贝,我们今晚回大舅舅家做饭好不好?”
琦琦一脸疑惑:“为什么?”
“因为……因为……”童娅皱眉想着理由,琦琦却突然兴奋喊道,“帅叔叔,妈妈,那个帅叔叔在车里诶。”
边说着边从半开的车窗探出脑袋,朝迈巴赫里摇着小手扬声喊道:“帅叔叔!帅叔叔!”
眼儿这么尖,人都在车里也能认出来。现下被琦琦这么一闹,想躲也躲不开。童娅以手抚额,无奈地侧头往不远处停着的迈巴赫望去,在车里的顾桓显然也已看到了她,黑眸沉定地望向她。
☆、29.一家三口(上)
童娅试图朝顾桓扯出一个笑容,嘴角微微朝上扬起,却笑得有些僵,这会儿不笑或许倒还应景些。顾桓已推门下车,往这边走来。
琦琦已是摇着肉肉的小手臂扯着嗓子喊开:“帅叔叔,帅叔叔,这里这里……”
说话间顾桓已来到车子前,微微弯□子,手掌穿过半开的车窗抚了抚她的头,唇角挂着宠溺的浅笑,轻声问道:“琦琦还记得叔叔?”
声音低沉沙哑,隐约揉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
“叔叔那么帅当然记得啦,”琦琦得意扬扬地摇头道,“何况叔叔上次还和妈……妈的朋友上了报纸。”
琦琦差点脱口而出的“妈妈”二字因为童娅突然捏着腰的手硬生生的改口。
顾桓淡淡往童娅望去,琦琦察言观色地赶紧道:“就是童娅啦。我上次在报纸上看到了童娅和叔叔。”
童娅神色未变地朝顾桓扯出一抹浅笑,淡淡打招呼:“顾少!”
顾桓好看的剑眉微微拧起,似乎对她这声称呼隐有不悦。
琦琦这时已转身朝童娅喊道:“童娅,开一下门。”
童娅望她一眼,无奈打开车门,琦琦从座位上滑下来,推开车门便飞快地扑过去抱着顾桓的大腿,“帅叔叔帅叔叔”地叫开,然后扬着红扑扑的小脸蛋望向顾桓:“帅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顾桓轻轻将她的小手落下,半蹲下¥身子,长臂一伸便将琦琦揽入怀中,侧头望向她红润的小脸,抬起手轻揉了揉她肉嘟嘟的小脸蛋,手掌有些几不可查地轻颤,满心都被暖暖柔柔的情绪所挤占,女儿,他的女儿……
搂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有些收紧。
“帅叔叔?”见顾桓只是静静地盯着她不说话,琦琦皱眉稚声问道,“您怎么了?”
童娅沉默地望了顾桓一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顾桓因为琦琦那声唤已回过神来,朝她露出一个温煦的浅笑,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声音微哑:“叔叔没事。”
琦琦似是了然地点点头,而后自来熟地伸手环上他的脖子,眉眼笑开:“叔叔,我们今晚回家做饭吃,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家里吗?”
“琦琦,帅叔叔有事不能……”童娅下意识地替顾桓找借口离开,顾桓抬眸淡淡一眼扫过,童娅下意识地噤声,却已听到顾桓低哑的嗓音自车外飘来:“当然。”
“耶……”得到顾桓的应允,琦琦得意地比了个“V”的手势,冷不丁在顾桓脸颊上亲了下,然后眯着笑弯了的眉眼得意地转身朝童娅扬声喊道:“妈妈妈妈,叔叔答应和我们一起回家做饭了。”
童娅无奈地以手揉着眉心侧头望向她,她的乖女儿啊,妈妈……
琦琦刚喊完便察觉自己方才得意忘形闯祸了,缩了缩脑袋吐了吐舌头,不敢望向童娅,继续缩着脑袋转身朝顾桓不好意思地吐舌干笑了几声,小手捂着顾桓的耳朵念念有词:“叔叔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对不对对不对?”
顾桓望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俊不禁,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眉眼都染上柔和的笑意:“叔叔什么也没听到。”
童娅因琦琦这一搞怪的小举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想气也气不起来,而且看顾桓的神色似乎也没见太大的意外,估计那天琦琦出现时已大致猜到,甚至极有可能联想到琦琦是他的女儿这个层面上来,也就懒得再去费心解释,顾桓没认出她是叶晞琦琦也没出现在顾桓眼前时琦琦的身世可以藏着,既然现在一切都已偏离了轨道,这件事被捅破也只是迟早的事。
因琦琦的要求及顾桓的点头,童娅不得不同意让顾桓也一道回她住的小公寓,从楼下到楼上的屋里,琦琦几乎整个黏在顾桓身上,小嘴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刚进门便一骨碌从顾桓身上溜下来,改而拉着他的手便往屋里走去:“叔叔,走,我带你去参观参观妈妈的家。”
童娅正提着菜往厨房走去,听到琦琦这么一说赶紧转身出声阻止:“叶琦琦,带叔叔去客厅坐坐,顺便给叔叔倒杯水。”
顾桓抬眸望她一眼,似是知道她心底的不自在,语气平淡道:“童娅,你的房间再乱的样子我都见过,现在才想着遮遮掩掩不稍嫌太迟了?”
被他瞧穿了心底所想,童娅神色尴尬地努努嘴,然后耸耸肩,无所谓地闪身进了厨房。
琦琦一脸好奇地转身望向顾桓:“叔叔,你居然知道妈妈的房间很乱?”
说完便开始振振有词地叹道:“妈妈老是不喜欢收拾房间的,然后老挨夏泽说她,你说我怎么有这么一个不爱干净的妈妈呢?”
顾桓失笑地摸了摸她的头,漫不经心地问道:“夏泽是琦琦的爸爸吗?怎么琦琦直接叫夏泽的名字?”
琦琦偏头想了想,然后才嘟着嘴答道:“小叔叔让我在家里以外的其他地方都直接叫夏泽为夏泽,别人问我夏泽是谁就说是我爸爸。”
“为什么?”顾桓拧眉望向琦琦,问完又觉得自己的行径有些好笑,竟然向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打探情况。
琦琦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别人问我爸爸是谁的时候说夏泽的名字就好了,但不能说童娅是我妈妈。”
话完又拉着顾桓的手往房间走去:“哎呀,我们不说这个了,反正夏泽又不是我爸爸,走,我带你去看看妈妈的房间有多乱。”
顾桓笑了笑,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任由她拉着在房间了晃了一圈后才回到客厅,琦琦撒开顾桓的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啪“的一声开了电视,调到少儿频道,一边在顾桓怀里蹭着一边津津有味地看起动画片,时不时被逗得 “咯咯”直笑。
童娅刚好从厨房出来,望着沙发上一大一小两个人,看到顾桓面前的茶几上空空一片,忍不住出声道:“琦琦,家里有客人来应该怎么做你忘了?乖,给叔叔倒杯水。”
顾桓皱了皱眉,对于童娅言辞间流露的疏离隐隐不悦。
琦琦因为童娅的话自动自发地从顾桓身上爬下来,想要去倒水,顾桓抬手按住了她:“琦琦先自己看一会儿动画片,叔叔去帮妈妈一起做饭,好不好?”
琦琦乖顺地点点头。
童娅皱眉望向他:“顾少,不用了,没多少菜,很快就好了,不用麻烦了。”
顾桓却仿似没听到,抿着唇从沙发上起身,向她走去,擦身而过时突然抬手扣住她的手腕,望也没望她,手腕却用了力,几乎是一路拖着她径直进了厨房,另一只手跟着抬起,拽过厨房门很干脆利落地关上,握着她手腕的手往前一拉,人也跟着转身,将她轻轻往后边一推,长腿跟着往前一步,童娅还没从顾桓的举动中回过神来人已被压在了旁边的流理台上。
☆、30.一家三口(下)
童娅皱眉望向他:“顾少,不用了,没多少菜,很快就好了,不用麻烦了。”
顾桓却仿似没听到,抿着唇从沙发上起身,向她走去,擦身而过时突然抬手扣住她的手腕,望也没望她,手腕却用了力,几乎是一路拖着她径直进了厨房,另一只手跟着抬起,拽过厨房门很干脆利落地关上,握着她手腕的手往前一拉,人也跟着转身,将她轻轻往后边一推,长腿跟着往前一步,童娅还没从顾桓的举动中回过神来人已被压在了旁边的流理台上。
因整个人被围困在顾桓与身后的流理台间,童娅不得不往后撑着两只手已稍稍拉开与顾桓的距离,皱起眉望向正抿着薄唇居望着她的顾桓,眸里隐有怒火跳跃:“顾少,你这是要干嘛?”
因担心屋里的动静太大惊扰到在客厅的琦琦,童娅不得不压低声音。
顾桓因她这句“顾少”皱了皱眉,身子微微前倾,一只手突然抬起,撑向她身后的墙壁,凭借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薄唇微抿,却不说话,只是垂眸定定地望着她不自在的脸。
童娅因他的迫近不得不往后仰,撑着流理台的手有些吃力,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推了推他:“你后退一点。”
顾桓漫不经心地低头扫了眼她抵在胸前的手,却没有往后退开的意思,只是突然抬起另一只扣上她的腰,将她拉向怀中,黑沉的眸子望着她,终于开口:“叶晞,我以为我们的关系不该这么陌生。我是琦琦的父亲,不是路人甲乙丙丁。”
低沉的声音如平静的湖面,没有涟漪,却似隐有薄怒。
童娅因他突然说出他是琦琦的父亲的事实而讶异了下,大脑有几秒钟的空白,但很快便恢复过来,垂下眼眸避开他凌厉的目光,轻声道:“顾桓,我有话要和你说,但现在不方便,待会琦琦睡了我们再好好谈谈,或是明天也行。我们先做饭,行吗?”
顾桓望她一眼,而后慢慢退开身子,淡声道:“如果你要与我谈的内容是从此以后互不相干之类的话,我想我们没有谈的必要。上午夏泽传真过来的毁约声明我可以假装是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夏泽替你做的决定,假装它不存在,但是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任何关于你退出星逸的声明,更不希望哪天你突然又一声不吭地消失不见,叶晞,别再这么折腾我。”
童娅呼吸微微一窒,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推开他,转身拿起一边未切开的鸡肉:“先做饭吧,琦琦刚才虽然吃了些东西垫肚子,但是太晚吃饭对身体不好。”
顾桓望了望她,而后挽起衬衫的袖子,走到她身边,伸手取过她手中的肉:“我来吧,你去洗菜。”
童娅耸耸肩,没有异议地将切肉的事交给他,顾桓的刀工与厨艺绝对都比她好上百倍,她在六年多前便已见识过,因而也不与他争,只是在一边帮忙洗洗菜递递盘子打打下手,然后看着他熟练地将各色原材料变成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菜的香味透过门缝飘向客厅,惹得琦琦缠得赶紧关了电视跑向厨房,推开虚掩着的门揉着小肚子便俏声道:“好香哦,妈妈你们做好饭了吗?好想吃饭了……”
顾桓正在炒最后一道青菜,闻言微笑着回头望向她:“再等一分钟,很快就可以开饭了。”
琦琦很讶异地望着系着围裙的顾桓:“叔叔,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吗?我说怎么这么香,我妈妈就做不出这么香的菜来。”
童娅回头觑她一眼:“小丫头就只会拆妈妈的台,赶紧去把餐桌收拾一下,马上开饭!”
从琦琦三岁起童娅便有意识地培养琦琦的动手能力,两年下来,打扫屋子收拾餐桌等小家务琦琦早已是手到擒来。
“Yes Madam!”琦琦学着港剧里的角色俏皮地摆了个立正站好敬礼的姿势,然后吐吐舌头一溜烟就跑去布置餐桌。
顾桓含笑望了眼迅速溜开的小身影,一边将青菜起锅一边道:“叶晞,你把琦琦教育得很成功。”
“是琦琦从小就比较懂事,那几年我在接受治疗也没办法很好地照顾她,多亏了夏泽和夏宇替我照看着她。”
顾桓望向她,看着她已恢复得差不多的脸,轻声开口:“能恢复到现在这个程度,这几年吃了不少苦吧?”
童娅没料到他突然会这么问,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声,避开他的视线,端起流理台上的菜:“我先把菜端出去吧。”
顾桓望着她有些仓皇逃离的背影,黑眸暗了暗,却也没有说什么,她既是不愿深谈,逼她也没用,她若愿意说,不用他问她也会主动告知他的,现在的她,只是在努力地将他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了。
顾桓洗锅的动作因为这个念头而有片刻的停顿,而后若无其事地洗着锅,不是她想将他排除他便让她如愿的,既然早已纠缠在一起,那便只能一直这么纠缠下去!
琦琦铺完桌子也兴冲冲地跟着童娅回厨房拿碗筷,不忘催促顾桓:“叔叔,快点快点,开饭了开饭了。”
吃饭时琦琦特意坐到了顾桓身边,一边吃一边“啧啧”称赞,一顿饭下来吃得小肚子圆鼓鼓的,放下碗筷时还意犹未尽地望向顾桓,很认真地问道:“叔叔,你做的菜好好吃哦,叔叔以后还会不会常常给琦琦做饭吃?”
“当然,”顾桓侧头摸了摸她的头,清峻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笑意,“琦琦如果喜欢以后叔叔天天给琦琦做饭都成。”
“耶!”琦琦兴奋地往顾桓怀里蹭了蹭,望向童娅,得意道,“妈妈,我以后都能吃到叔叔做的饭了。”
刚收完小眉头就皱了起来,烦恼地转头望向顾桓:“可是,我住在夏泽家里,叔叔又不住在那边,叔叔怎么天天给我做饭呢?要不……”
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琦琦兴奋地望向童娅,“妈妈,让叔叔搬过来这里住好不好,我下午放学了就可以回到这里吃叔叔做的饭了,你也可以和叔叔一起给我生个小弟弟了。”
童娅含在口里的饭因琦琦这番无忌的童言而呛到,“咳咳”地重重咳起来了,一边手忙脚乱地端起饮料一边皱眉喝道:“琦琦,别乱说话。”
顾桓云淡风轻地望她一眼,一边将饮料推到她的面前,一边淡淡道:“我倒觉得琦琦这个提议挺有建设性的。”
琦琦因童娅的训斥不悦地瘪了瘪嘴,从椅子上滑下来,绕到童娅身边,抬头望向她时水汪汪的大眼睛已逼出两泡眼泪,一边摇着她的手臂一边嘟嘴道:“妈妈,可是我真的很想再要一个小弟弟嘛。”
童娅被她可怜兮兮的表情磨得没法,只能无奈道:“以后妈妈再给琦琦带一个小弟弟回来好不好?”
“是妈妈生的吗?”琦琦继续睁着被两泡泪水浸泡着的大眼睛望着她,“不是妈妈生的琦琦不要。”
童娅头大地望着她,看着琦琦眼底蓄的泪水愈来愈多,明知道这是她惯用来对付夏泽的伎俩,却不得不无奈点头:“是妈妈生的。”
“那是和叔叔生的吗?”琦琦不放弃地继续追问。
额头“突突”直跳,童娅尴尬地望了顾桓一眼,却见顾桓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抿唇不语。
“妈妈,是和叔叔生的吗?”得不到童娅的回答,琦琦声音多了几分委屈,在眼底打转的泪水几欲滴下来。
童娅头大得厉害,却拿她没辙,只能弯腰将她抱起,柔声道:“琦琦乖,这个问题妈妈以后再告诉你好不好?”
琦琦望着她,勉强点了点头:“好吧,不过妈妈要是生小弟弟了要记得告诉我一声哦。”
童娅松了口气,蹭了蹭她的脸颊:“那当然。”
得到童娅的点头,琦琦笑逐颜开,眼底泡着的泪水像是变魔术般瞬间消失不见,抱着童娅的脖子“啵”地亲了一记,扔了句“妈妈,叔叔,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去看喜洋洋了”后便迅速从童娅身上溜了下来,一溜小跑便奔去了客厅。
顾桓转头望向爬上沙发的琦琦,唇角带着浅笑:“没想到我的女儿演起戏来不比你这个当演员的差。”
童娅耸耸肩:“她生来就是来折腾人的。”
说着往顾桓面前的桌子望了眼,见他已放下碗筷,自己也已吃饱,便起身收拾餐桌,将桌上的碗筷端进厨房,在洗漱池里便洗了起来。
顾桓跟着她将未吃完的菜端进了厨房,刚将菜放下,突然就从身后抱住了她,双手从她的身侧绕过,覆上她的手一起洗着碗筷,脸颊轻蹭着她的脸颊,一边与她一道洗着碗一边在她耳边轻声道:“叶晞,我们再生个孩子吧。”
童娅因为顾桓突然的举动和话语僵了僵,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回,轻声开口:“顾桓,昨晚只是个意外而已,我们……不可能的。”
琦琦恰好这时因电视突然没了声音而拿着遥控来厨房求助,见到搂在一起的两人,长长地吐出一个“哇……”,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两只小手交叠着覆住眼睛,美眸却透过指缝滴溜溜地在两人身上打转,小嘴也念念有词:“妈妈,叔叔,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
边说着边不忘贼笑着吐舌头。
童娅无奈地摇头,借机从顾桓怀中钻了出来,将洗碗的事交给他,拉着琦琦的手便去了客厅,替她调声音,顺道陪她看电视。
顾桓将厨房收拾妥当也来到了客厅,琦琦俩眼珠子盯着童娅和顾桓瞅来瞅去,遇着童娅和顾桓的的目光时便掩饰性地吐吐舌头,然后假装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一本正经地看电视,看得童娅又好气又好笑,这小丫头从小便跟夏宇那只猪混,早已被夏宇腐蚀得不成样子了。
顾桓看着琦琦那副可爱样,忍不住伸手将她扯入怀中又亲又蹭的,垂下的发丝搔得琦琦“咯咯”直笑,父女俩虽是第一次相处,却完全没有陌生和隔阂感,童娅在一边看着心中各种滋味,虽不想与顾桓牵扯太深,但看着这对父女,却不得不重新思量自己的决定。
幸福的时光似乎总是过得特别快,琦琦窝在顾桓怀中闹了好一会儿后,十点多便困得撑不下去了,顾桓抱她回房休息,童娅跟着进去铺床,琦琦抱着分别抱着两人亲了亲脸颊甜甜地道了声“妈妈,叔叔,晚安”后便甜甜睡去。
童娅看着琦琦沉沉睡了过去才拉着顾桓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与他来到另一个房间,直接开门见山道:“顾桓,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31.剖白
顾桓倚着床头柜,双手交叠在胸前,斜睨向她:“谈什么?叶晞,你不觉得我们该给琦琦一个完整的家了吗?”
童娅讶异地望向他,却见顾桓神色认真,不似在开玩笑,不自觉皱了皱眉:“顾桓,你在开玩笑?”
顾桓定定地望了她几秒,而后慢悠悠地开口:“你很清楚我到底有没有在开玩笑。”
童娅只觉得荒唐,从床上站起来:“顾桓,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考虑,但是我想没这个必要,我不会为了能给我的女儿一个所谓完整的家就去嫁一个我不爱的人。”
“不爱?”顾桓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唇角勾起淡淡的讥讽,“如果已不爱你为何又要再回到我身边来?如果真的不爱了,昨晚你为何要委屈自己?”
“昨晚……只是意外。”童娅轻声道,却不知道是在说服他还是在说服自己。
“叶晞,”他的长指轻轻抚上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有时我真想恨你,自己觉得爱上了就不顾一切地缠上来,赶也赶不走,不爱了,就不顾别人的感受想要撇得一干二净,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自私?”
心似是被针刺了下般,童娅垂下眼眸,避开他的长指:“如果因为我的自私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你……”顾桓紧紧地盯着她,手几番抬起却终是克制着垂下,紧紧地蜷成拳头,深吸一口气,缓声开口,“叶晞,我真怕我忍不住掐死你。”
童娅咬了咬下唇,抬头望向顾桓:
“顾桓,我承认我当年真的很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是爱得不可自拔,可是那件事,你摧毁了我对爱情的所有期待,那几天是我这辈子最灰暗的日子,除了柳嘉,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我,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我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成了辩解,我从万人追捧的生活中坠入地狱,所有人都骂我下贱,恬不知耻,勾引自己的哥哥,气死自己的父亲,我被我妈赶出了家门,受尽了白眼和谩骂,连打个的都没人愿意载我,因为怕我脏了他们的车,走在路上,我甚至被人扔过鸡蛋,砸过鞋拔子,我的存在,似乎真的脏了那些人的眼睛。
那时我对你还是心存幻想的,尽管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但就想着哪怕你愿意给我一个电话,一句安慰也好,我也能挺住的,等不到你的电话,我甚至主动给你打了电话,可是你没接,你一个电话都不肯接,你不知道那时我有多绝望和崩溃,后来又被毁了容,我那时真的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意思,在医院时我曾试图自杀,但被护士发现了,没自杀成,后来一直被人轮番守着,也就没了机会,时间久了我也就慢慢平静了下来。最初那几年我是真的恨过你的,可是后来知道了我爸爸对你家做的那些事之后,我想了很多,慢慢再也恨不起来了,一直以来只是我不知廉耻地缠着你而已,你对我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当年你没有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又怎么能再要求你为我做点什么。对你没有了恨,却也没有了爱,我……已经找不回当年对你的那种心动的感觉了。”
童娅很平静地将这段话说完,看着顾桓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正要开口,顾桓却已先她一步开口,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的电话?当年我没有接到过你的电话。那几天我手机也没有任何未接来电显示。”
童娅愣了下,然后笑了笑:“大概是你刚下飞机不久吧,我不记得了,其实接没接到都已经不重要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即便他那时真的接到了她的电话又怎么样,他既然没有主动给她电话,便是打定主意不愿管她的事的。
“叶晞,我……”顾桓望着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当初没有及时给她电话是事实,他没有在她最需要他时出现也是事实。
那时萧语涵主演的片子入围国际影展,他也或邀出席影展开幕式,她出事那天那天他与萧语涵及片子的几个导演编剧恰好在去纽约的飞机上,他前脚刚上飞机,她后脚就出事了,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没有与外界有任何的联系,下了飞机去到酒店因倒时差的关系早早便歇下了,之后便是第二天晚上的影展开幕式,他也是在那天才知道她出事的,那时距离她出事已快两天,那一组组不堪入目的艳%照几乎将他的理智焚毁,怒极攻心下他选择忽视,那几个小时的开幕式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于他无疑是一种煎熬,却因为作为重量级嘉宾不得中场离席,那几个小时里他不断试图将那些不堪入目的艳照忽略,仔细回想与叶晞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去说服自己她不是那样的人。
就因为那几个小时的延迟,开幕式结束他再联系她时手机已关机,打经纪人电话也说关机,HC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打家里电话也没人接,后来让萧语涵给柳嘉打电话,却也找不到人,他联系不到她,本想回去,却想着事情或许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糟糕,而当时也因为影展的事还抽不开身,于是委托林和暗中帮忙寻人,顺便处理这件事,想着自己第二天忙完工作再回去应该还是来得及,就因为心存的那点侥幸,没想到,第二天便收到她被任甜甜泼硫酸毁了容的消息,他连夜从纽约赶回,却还是迟了。
如果当时联系不到她时他便能放下一切回去,一切是不是会有所不同?这几年来,顾桓一直在不断地问自己,如果当初他能早点回去,叶晞是不是就不会死?他找不到答案,却陷在了这个无果的答案中无法抽身,一念之差,却已是万劫不复。
或者,如果当年他能看到那几个未接来电,是否所有的结局都会改写?顾桓望着她,满心空落落地却也没有答案,那几天里,除了工作上的事,他没有接到任何她的电话,甚至是一个陌生号码,而他的手机甚至也没有任何的未接来电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