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悠然拖着旅行箱,重返剧情发生地。

提前到来的事情,悠然并没有透露一个字,所以当她下火车时,看见站在面前的屈云,实是惊诧万分。

当时屈云背靠着栏杆,穿着格子衬衣,一双眸子没有遮拦,就这么在阳光之下绽放着特有的淡雅妖魅。

“你怎么在这里?”悠然问。

“因为你在这里。”屈云回答。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悠然觉得不可思议,难不成屈云是神仙?

“你告诉我的。”屈云道。

“我没有啊。”悠然皱眉。

“昨晚通话的时候,你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不正常。”屈云答疑。

就因为这个,他就知道自己的心事?

悠然摇头,屈云不愧是屈云。

“饿了吧,吃饭去。”屈云接过她的行李,拦了部出租,直奔学校。

将东西放好之后,屈云便提出要带悠然去吃饭。

悠然眼睛一晃,正好看见那间自助火锅店,便提出去那里面吃。

但隔了几秒钟,悠然猛地忆起那里发生的那件对自己而言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悠然本来想拦阻,但是刚下火车,脑子一时转不过来,话语无能,只能被屈云给带进了里面。

不知是巧还是不幸,屈云居然就拿了面条。

即使是帅哥,当面条从鼻孔中流出来时,还是大煞风景,为了避免这一惨剧的再度发生,在吃饭的过程中,悠然一直沉默,并时不时偷眼觑着屈云。

在连续这样十分钟后,屈云放下筷子:“为什么你总是这样看着我?”

“我怕面条从你的鼻孔中……钻出来。”悠然一个不小心,说出了心里的担心。

“我发现……”屈云慢悠悠地说道:“几天不见,你的智商又下降到一个新的层次了。”

“别不相信,真的曾经有人将面条从鼻孔里喷出来了。”悠然急急解释:“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和他在一起,我可不希望你也因为这件事而出局。”

“没和他在一起?”屈云的声音,轻而飘逸,缓缓地在嘴中咀嚼着。

悠然心中警铃大作,赶紧低头,继续吃饭。

不过还好,屈云就这么重复了一句,接着,也继续享受美食,睹此情状,悠然暗暗松了一口气。

饭吃完了,回学校也没事做,悠然决定跟着去屈云家。

在回去的路上,悠然顺便买了些冰淇淋。

也不知是太阳太大还是怎么的,屈云居然很绅士帮悠然提着零食袋。

虽然零食袋很轻,但屈云的这个体贴动作还是让悠然非常开心。

回家之后,屈云让悠然到客厅休息,自己则去到厨房,将买的冰淇淋放入冰箱。

悠然自然没有闲着,马上跑到屈云的卧室,四处寻找其他女人的痕迹。

屈云似乎是有些洁癖,屋子打扫得非常干净,连一根头发丝也看不见,更不用提其他什么女人的痕迹。

但悠然不肯空手而归,于是,她打开了衣柜,找到放内衣的地方……

“你在干什么?”屈云出现在卧室门口,双手交握在胸前。

悠然慢慢地转过头来,笑得像个采花大盗:“原来,你喜欢穿四角内裤。”

屈云:“……”

为了保护自己仅存的隐私,屈云提着悠然的领子,将她拉下了楼。

没事干,只能看电视,悠然窝在沙发上,胡乱按着遥控板。

不经意间,听见了屈云的问话:“那个和你在自助餐火锅店吃饭的男人是我们学校的吗?”

“对啊。”悠然连翻几个台,都是那让人无语凝咽的《欢天喜地七仙女》。

那些个天庭上的仙女,个个画着五颜六色的眼影,穿着缺布料的衣裳,跟悠然心中的仙女形象有很大的差距。

怪不得现在的女大学生像小姐,小姐像女大学生,原来现在连仙女都像女妖,女妖像仙女了。

“当时你们是在约会?”屈云继续问。

“恩……我是说,你问这个做什么?”悠然的注意力迅速回转过来。

“你把现任男友带去以前和别的男人约会过的地方……”屈云抬起眼睛,眼神带着一种轻扬的锐利:“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好像,触到地雷了。

悠然一个激灵,立马跳起,岔开话题:“那个,我去厨房吃零食去。”

堵住了嘴,自己就不能回答什么了,这就是悠然的如意算盘。

拿着两盒冰淇淋回来,悠然赶紧打开,舀起一大勺就往嘴中塞。

但是,舌头品尝到的,却是无敌的咸味。

悠然连蹦带跳地跑到洗手间,将嘴中的异味冰淇淋吐出,这才反应过来,是被屈云给陷害了。

立马奔到他面前去兴师问罪:“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悠然的问话是琼瑶式的。

“这是你做错事的惩罚。”屈云将手中的报纸翻了一页,纸张的声音染着他的沉郁。

“我也不是故意带你去那里的!”悠然叫屈。

“那么,我也不是故意往你冰淇淋中撒盐的。”屈云这么回答。

悠然气得牙痒痒,猛得扑上去,咬住屈云的肩膀。

虽然生气,但面对尤物时,还是抱着爱惜心理,并没有下重口。

可是,屈云居然不领情,以迅雷不及qq旋风之势,反咬了悠然的手臂,并且力气还挺重的。

“你混蛋!”悠然气得眼睛发亮。

“做错事就应该接受惩罚。”屈云将报纸整理好,放在玻璃茶几下方,姿态闲适优雅:“下次如果再敢这样,就不止是让你吃咸味冰淇淋这么简单了。”

“你敢做什么?”悠然不服气:“难不成,你还敢把我给吃了!”

屈云看着悠然,良久,嘴角展开一抹坏和不善以及调戏混合的笑:“你想得美。”

悠然:“……”

这就是屈云教给她的第六课——吃醋是必须的。

[第七课] 小弟弟,是不能调戏的

屈云说中了悠然的心事——她确实是想被他吃或者是吃了他的。

但被当事人这么一说,悠然总要避些嫌疑,因此当天晚上,悠然跑回学校宿舍,非常纯洁地自己睡觉。

这么一睡,就睡到了开学时间,28日的晚上,悠然准时和同学来到阶梯教室坐着,乖乖地集合,看着屈云走进教室。

这一次,悠然完全没有觉得烦闷无聊,因为站在讲台上的那个男人,是自己的。

这是个秘密,带着禁忌的味道,是一种幽幽的香。

悠然双手撑着脸颊,眼睛像是2000瓦的日光灯,霍亮霍亮的。

旁边的同学坐不住了:“悠然,经过一个暑假,你对辅导员的仇恨更深了?”

“何以见得?”悠然心跳了一下。

同学说出原因:“你看辅导员的眼神,好像是要把人家给活活吞下去,还不吐骨头那种。”

“用刀割比较文明。”悠然打着哈哈岔开话题。

险,实在是险,悠然决定以后在公众场合要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晚上回到寝室,大家一个假期没见面,自然是非常想念,照例开起了卧谈会。

四个女生,两千只鸭子,差点将房顶掀翻,话题从周董侯佩岑蔡依林的三角恋,到谁的大腿成功瘦了一厘米,最后出了一个小型爆炸新闻——教育系的一名大二女生和自己的班主任相恋,并发展到珠胎暗结的地步,而更重要的是,那名班主任是已婚人士,家中夫人知道后,不吵不闹,暗中收集证据,转移财产,主动提出离婚,将其赶出家门,没让带走一根针线,最后的最后,还将前夫和女学生的事迹告知学校领导,让其身败名裂。

听闻那名老师抓住前妻,气急败坏地问道:“你不是答应我不将这件事捅出来吗?”

前妻看他一眼,淡然道:“你结婚时还答应我这辈子只看我一个,结果呢?”

就这么,那位老师被学校辞退,而女学生也被劝退,两人下场凄惨。

这则八卦让悠然冷汗直下。

虽然屈云是无妻无子,自己是无夫无女,但他们毕竟是师生,这种恋爱,总有些暗黑的。

如果学校知道了,指不定两人也是同样的下场。

但是,悠然一回忆起屈云那张俊颜,理智便被冲淡了。

在她没有留意的期间,话题已经变更,但话题的中心人物是悠然最熟悉不过的屈云。

“你们发现没,辅导员好像又帅了。”

“就是,好像是更有男人味了。”

“真想扒开他的衬衣看看那胸肌的形状。”

“咔嚓。”

“……咦,什么声音?”

“好像是悠然在嗑瓜子。”

“其实,我更想扒下的,是辅导员的裤子。”

“喀嚓。”

“悠然,你磕瓜子怎么这么用力啊,小心把牙齿给磕破了……对了,其实我不仅想扒他的裤子,更想和他米西米西来着呢!”

“我也是,咱们说定了,以后你们俩一个负责扒衬衣,一个负责扒裤子,我就第一个上。”

“凭什么啊,我要第一个。”

“诶,当我不存在呢!”

“好好好,国际惯例,划拳决定。”

“咔哒!”

“悠然,你是在磕瓜子还是在啃木头呢,听着怎么这么吓人?”

悠然没有做声,而是用牙齿咬着自己的被子,郁闷万分。

这些个色女,居然当着她的面讨论怎么强她的男人,悠然的高血压都差点气出来了。

但在隐秘的关系之下,悠然连阻止她们意淫的立场都没有,实在是悲剧。

就因为这,悠然发誓,自己一定要抢在她们之前扒下屈云的衬衣和裤子,并上了他。

第二天,当屈云见到悠然时,很自然地便从她的眼中发现了不正常的东西。

“你似乎是有着某种打算。”屈云坐在沙发上,长腿两只,相互交叠,右手轻捏着鼻梁,头微低,额前发丝和睫毛有了一瞬间的重合。

黑色与黑色,流溢了他整个内在和外围。

而他平放在沙发上的左手则握着那平光眼镜的镜架脚。

即使不是良辰,也算得上是美景,为了这个原因,悠然说了实话:“我打算吃了你。”

闻言,屈云抬起了薄薄的眼睑,那眸子若一泓流水,起了微弱变化,如清溪之中飘散的几缕桃李花瓣,尽显淡雅艳色。

接着,他忽然倾斜身子,伸出白玉般的手,挑起了悠然的下巴。

悠然条件反射般地闭上了眼睛。

来了,来了,第二次的kiss来了。

可仔细感受之下,悠然觉得屈云的动作有些不对,他并非是温柔地挑起自己的下巴,而是略为用力地将自己的嘴捏成O型。

悠然的一口白牙齿,就这么暴露无遗。

接下来,屈云说了这样的话:“牙都没长齐,还想着吃人了。”

悠然如石化般地坐了三分钟,之后面目表情地从沙发上站起,向着厨房走去。

“干什么?”屈云问。

“拿菜刀……剁了你。”悠然回答。

屈云一派悠闲:“别白费劲,在知道你要来之前,我就已经把菜刀给藏起来了。”

悠然:“……”

习惯有时候是个很好的东西。

就像现在,悠然习惯了屈云的打击,也就不觉得怎样了。

开学后,表面看来,生活还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私底下,却是暗流涌动。

比如说悠然吧,就因为陷入了不可曝光的恋情之中,每天必须要绞尽脑汁思考究竟该和屈云去哪里约会才浪漫,才安全。

不过,因为热恋分泌的荷尔蒙,这样的困扰在悠然品尝起来,也是甜蜜。

肆虐了好几个月之后,天气终于凉爽了些许。

这日,屈云便带着悠然来到城外郊区度假村中喝茶赏风景。

屈云坐在藤椅上,两只长脚还是照例地交叠着,闲适优雅,而他的手,则捧起紫砂小茶杯,慢慢啜饮着。

他闭着眼睛,在夕阳的光照下,薄薄的眼睑有种透明的质感,像是能看见那些幽幽的细小的血管,以及里面涌动的带着情绪的血液。

那唇,轻触在紫砂茶杯上,柔软若花瓣。

少顷,屈云放下茶杯,轻声道:“我带你来是看风景的。”

在他这么说的同时,对面的悠然则是双手捧腮,充满爱意地看着屈云。

“你更好看。”悠然这么回答。

“很多时候,”屈云道:“我都有想把你掐死的欲望。”

“很多时候,”悠然道:“我都有想把你拖上床的欲望。”

屈云认为,跟一个脑筋不太清楚的人说话没什么意思,因此他选择缄默。

悠然则更明目张胆地用眼神肆虐着屈云的脸庞,最后,忍不住伸出手来,抚上他的鼻子。

屈云的鼻梁,临近山根处,有一个小小的凸起,手指触上去,会感受到一种微微的悸动。

可屈云似乎不喜欢这样类似戏耍的碰触,他抓住悠然的手,问道:“做什么。”

“别这么小气,摸一下就好。”悠然道。

“这种亲密的动作,被认识的人看见,不太好。”屈云道。

“有什么不好的?”悠然的脑子开始转许多的弯:“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认为和我在一起很丢脸吧。”

“不是你认为,我们的关系需要保密的吗?”屈云不接招。

“可是这里根本就不会有认识我们的人,”悠然将头弱弱地低下,哀怨地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嫌弃我了。”

“放心,”屈云早已习惯了悠然的戏剧细胞,他重新端起茶,悠悠说道:“就算要嫌弃,也得等吃到之后再嫌弃。”

“你以为这么说了之后,我就会不再觊觎你的肉体了?”悠然哼哼一笑:“死了这条心吧,我一定要污你清白。”

屈云抬起头,叹口气:“我记得刚认识你那会,你明明没有这么开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