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
“她是从这里走的?”
雀姐不疑有他回答着:“是。”陈明的妈妈笑了,曲蓝是不是超人啊?
“你前天说曲蓝去了埃及,今天说她昨天从这里走的,请问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雀姐上哪里还记得自己前天或者昨天说过什么,她每天那么多的事情,挂了电话看着曲蓝,师傅在给曲蓝做头发,伸着她的头发。
“曲蓝,你要不要去看看陈明?”
雀姐试探的问着,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对曲蓝的事业也会有打击的。
曲蓝看着镜子里的雀姐没有说话,雀姐见她这个表情也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答案已经明了。
*
这个圈子里附庸风雅的人很多,对那个东西也许不是什么偏好,可是偏偏要拍到手。
周一围出现的时候,胳膊里枕着林小婉。
“林小姐衣服很好看。”
饶是杨子逸也不得不对这个林小婉佩服,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的?
想必她的衣服有很多吧,可以每次都穿不同的。
大V领露锁骨泡泡袖嫩黄色上衣,下身是黑色的高腰双排扣西装裤,清淡的妆容,头发只是随意盘了起来,耳垂上挂着两颗黑珍珠。
林小婉入座,周一围将西装的扣子解开坐下。林小婉的含着眼泪看着前面的东西,她没有打算在收藏。
上次她就跟自己说好了,以后不再收藏了,她已经觉得费力,这样奢侈的买卖从来就不适合她,她只适合站在外面,静静的观赏,哪怕就是在报纸上或者画报上轻轻看上那么一眼。
幸福有时候需要放手,爱情也需要自由,我们所走过的每一步,都在不断的拥有和抛弃。
握紧的拳不能比松开的手掌拿住更多的东西,如果你爱他,那么忘记他。
结束了,回到新的起点,深呼吸,沉住气。
上了弦的音乐盒,扭动的声音,有没有那么样的一种场景让你想起你最爱的那个人,有没有那么一个场景,看着曾经爱过人拥有的,也许见不到他的面,可是透过他用手塑造出来的东西,看着他的灵魂,去怀念,去祝福。
林小婉低下头微微的笑着,勾着唇。
周一围看了一眼杨子逸,杨子逸举牌。
东西花了59万拍下的,对周一围来说是小钱。
林小婉还是存了贪心,她一直在想,这个东西不会是送给她的吧?
也许他不会知道,这个东西就是出自江培年的手吧。
“你喜欢这个吧?”
周一围最后才缓缓起身,他不起身,林小婉就一直跟着他坐着,等着所有的人离开,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周一围手里拿着的那个就是她心里的梦,多么的靠近,如果能摸上一摸多好?
林小婉侧偏着头。
她不说话,周一围不恼,挑着眉梢。
“既然不喜欢…”
“不要…”
林小婉说话还是晚了,周一围看着掉在地上的东西,鞋子从上面踩过,这个宫殿不是大的,只有手掌那么大而已,而且还是镂空的,这样的力道,必定无全尸。
他就是要林小婉疼,其他的疼的,想必她都能挨过去,这个呢?
地上属于她的剪影随着周一围下去的那一脚碎了,黑白分开。
那是一个少女对住事的追忆,是她对江培年不管是暗恋也好,曾经的恋也好,总之都过去了,她现在和江培年不过就是陌生人,可是那个小小的宫殿碎了,她曾经的所有都全部跟着碎掉了。
有的眼泪不是用眼晴流出来的,而是用骨头蔓延出来的。
她是一只站在火堆上的飞蛾,唇上嫩汪汪的颜色在灯光下批成一条直线,抿了抿,在用力抿了抿。
“你知道嘛,你是一个王八蛋。”
她抬起头看着周一围的脸,他是故意的,带着自己来这里,当着自己的面将全部的梦碾碎在她的脚下,头发有些发痒,可能碰到面容了,她伸出手轻轻拂开。
两个人都在微笑着,可是谁都明白,他们眼里的恨。
杨子逸在外面等的有些纳闷,走进来就看见这样的一幕,两个人在用眼神厮杀。
眼晴里的光被灯光冲刷得闪闪亮亮,她的脸泛着洁白的光。
“要不要跟我去按摩?”
他先打破沉默,故意的看着她的脸说着。
还不哭,你哭了,我就放过你。
右边的眉峰轻轻挑起,没有任何笑意的眼微微眯着,静静的在等着她的哭音或者是答案。
哭嘛?
不。
低下头再次抬起,全部的情绪内敛在眼球里,唇边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这样才是人。
“好啊。”
里面透彻明亮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所有的光集中到一点在地面上反射,眼晴里早就模糊成了一片,可是她还在微笑。
如果不能哭,那就微笑。
如果疼痛有等级的话,她想现在已经是最后的一级了,渡过去她以后就不会在掉泪,渡不过去拥有的就是无法预知的明天。
收手将她拉进怀里,两个人一同走出去,仿佛碎在地上那个东西不过就是一般不值钱的东西。
对于林小婉来说,过去了就回不去了,江培年对她来说,就真的是一个很美丽,很绮丽的梦境,没有想过会怎么样,只是觉得那个梦在,也许有一天她会圆满,现在不过就是提前被打碎了梦想,她拥有不起的梦想。
他们按摩找的师傅,有劲儿够大,平时就是胡国良和乐天也经常哼哼,说着受不了。
“这位是…”
服务员有点懵,不太能明显的情况,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里是不招待女宾的,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给她找一样的。”
林小婉穿着睡袍出来,躺在床上。
服务员跑出去找经理,经理对着眼前的人不解气的骂着。
“你是不是傻啊?赶紧给我去找师傅去,别的那里就先放放,可这里先来…”
给她按摩的师傅可能是看不见的,带着墨镜。
师傅的手劲儿很大,开始还好,可是慢慢的手指像是勾入她的脚心里,林小婉开始还能忍住,后来必须借用一个东西,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旁边的盘子里装着核挑,是用来给客人闲来打嘴的。
林小婉松开紧紧握住的拳头,试着去拿盘子里的核挑,那师傅可能是知道了她在动,所以没有继续,林小婉松了一口气,她真怕这个时候用力,她会喊出来。
将核挑拿捏在手里,师傅一个用力,林小婉闭着眼晴。
她手里的核挑被她捏得咯吱咯吱一直在响,师傅停子的时候,她的脑门都是汗,有点像是在外面跑了二十圈的状态。
杨子逸觉得以前觉得不过就是漂亮点,现在才看明白,不止是漂亮啊。
“你不疼吗?”
这罪杨子逸是受过的,不过他不爱好这个,倒是周一围对这个东西很是痴迷,过一段时间一定过来放松一下。
其实杨子逸觉得这哪里是放松,简直就是受罪。
“她不是不疼,只是忍耐的意识比平常人强而已。”
师傅站起身,杨子逸将包好的钱包放在师傅的手里。
别小看这盲人,每天挣的可是比一些白领都高,外面有服务员进门,带着盲人快速离开。
杨子逸见他们都不说话,自己先出去了,周一围有点累,昨天本来就没有睡好。
转眼就睡了。
林小婉开始疼的缓了半天才缓和回来,终于不那么痛了,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毛病,接下去就跟拿刀子在割她的肉似的,可是疼过之后现在又觉得似乎舒服开始上来了。
脸上蒙着毛巾自己也跟着睡了过去。
*
“看见没?”
“看见什么?”
化妆室的门开着,里面两个模特翘着腿。
“过去的人啊。”一个模特翻着白眼说着。
曲蓝现在是红的发紫,也不知道跟了哪个老板,外界看不到,反正是有人在捧就对了。
“曲蓝啊,认识啊,人家现在是大明星…”
“明星,呸…”
陈明的癌症被确定是三期,已经是晚期了,发现就晚了,所有人都懵了。
人好好的被查出来说有癌症,还三期?
癌症前期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痛感呢?
他父母自然觉得是被误诊了,又带着他去了很多的地方,可是都是一样的结果。
陈明也想明白了,平时忙工作的时候,就以为是一般的疼,没有往哪里去想,现在…
他苦笑着。
陈明的身体瞬间就垮了下来,医生让他注意心情,要保持愉快的心情,这样有益于身体健康,陈明想,他还有健康嘛?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下了决定,和曲蓝分手。
不管怎么说他和曲蓝这么多年,爱了这个女人这么多年,他不想曲蓝难过。
陈明的母亲联系曲蓝几次都未果,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曲蓝这丫头靠不住的。
当初是看上了陈明的家世,他们家不敢说多有,可是照比一般的人家来说,还是生活的不错的,房子也有几套,她和丈夫还有一个公司,曲蓝那时候当然是觉得陈明不错了,现在遇上高枝儿了,陈明当然就什么都不好了。
就这种女人是最不可靠的,可是儿子还不想连累她,人家早就没影子了,哪里还有给你连累的地方?
陈明的妈妈抓着医生问着。
“如果他的心情好,能坚持几年?”
她心里一直在想,应该能坚持几年的吧。
医生叹口气。
“能挨到六月份就已经算是了不起了…”
“老婆…”
“女士…”
陈明的妈妈坐在地上,她拍着胸口,不想哭,因为儿子到时候会看见,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陈明给曲蓝发短信,说分手。
雀姐看着子机上传过来的内容一看,心里觉得现在曲蓝完全是处在挨打的阶段。
陈明这么做,无疑就是为了不困住曲蓝,可是现在曲蓝连一面都不见,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了,曲蓝成什么了?
“陈明说要和你分手…”
其实曲蓝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她现在跟着蒋晨,可是陈明毕竟在一起过,她也说不好是喜欢还是讨厌陈明了。
想放手吧,可是心里不痛快。
曲蓝的性格和曲岩差了很多,曲岩从所有的队友都敬佩她,听从她就知道,她是一个有能力能相处的人,可是曲蓝从小就被她娇惯着长大,人不难看,个子还高,自然就把自己高看一头了。
当初和陈明在一起,是因为陈明的家庭。
在大学里,陈明的家庭算是同学当中最好的,为此曲蓝没少吃陈明妈妈的亏,不过每次她都笑着跟在陈明妈妈的身后叫着阿姨阿姨的,可是自从她和蒋晨一起,她就开始再也不去陈明家里了。
她爸爸做手术的时候,她妈低声下气的去求曲岩给拿钱,曲岩是踢球的,手里有大把的钞票,那时候曲蓝还沉浸在她的爱河里,可是妈妈有些话说的还是对的。
陈明是好,可是有比陈明更好的。
所以曲蓝渡上了蒋晨的那条船,她甚至没有跟陈明开口说过她家里需要钱的事情。
蒋晨出手很大方,曲蓝转手就把钱给了母亲,她永远都记得她妈妈那副高兴的样子。
她给曲岩打电话,告诉曲岩钱不用你管了,我解决了,没有你这个姐姐,我还是一样行的。
就此,曲蓝就开始不安分了,她渴望那些荣耀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陈明说分手,曲蓝不但不感激,她甚至很恼火。
他算是什么东西?
心里别着劲儿的难受,她自己说不好,难过可是也觉得烦。
雀姐语重心长的劝着。
“曲蓝啊,我看你还是去看看陈明吧,毕竟你俩的事儿这个圈子都知道,要是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