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也有道理,这么多大笔的银子放在她这儿,还是不怎么安全。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徐妈妈也在旁边说:“七小姐,我看三少爷说得也对。您要使银子的时候找他支就好了。”
宜宁最后同意了,她把盒子给了徐妈妈,让她帮自己收起来。那把铜钥匙则给了雪枝,打算以后再去看看祖母留给她的东西。
徐妈妈就对罗慎远说:“老太太刚去,那些管事、庄头都要来葬礼的。奴婢带他们来见您,以后他们就归您管了。明日便在偏厅见见如何?”
罗慎远看了看宜宁,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圆圆的眼睛乌溜溜的,而且满是期待。
“明日下午,我陪父亲见完宾客之后过去。”罗慎远对徐妈妈说。
宜宁听到他同意了,立刻就拉着罗慎远的衣袖笑着说:“那谢谢三哥了!”
她对他总是有种独特的信任。
罗慎远看她拉着自己的小手,默默地想。
三哥告辞走后,丫头端了热水进来给宜宁洗脚。
宜宁看到给她整理被褥的徐妈妈,总觉得这情景陌生又熟悉。
祖母虽然离开了,但是她却还是在时时刻刻的保护着她。宜宁躺在床上默默地看着头顶的承尘,只是如今她毕竟是不能只做个孩子了。
她静静地闭上眼,心里平静了下来。
第二日晨起,雪枝给宜宁梳洗好。依旧是着孝服,梳了丫髻。随后去了林海如那里吃早膳。
丫头摆了白粥、酥蜜饼、腌制萝卜干等东西。林海如怕宜宁吃不惯她这儿的东西,还给她做了许多点心,包虾仁的水晶饺、松软的豆沙包,宜宁的碗里被她堆得跟小山似的。
“你最近瘦了些,快多吃一点。”林海如笑着说,吩咐丫头赶紧把蒸好的红枣乳糕端上来,宜宁爱吃这个。只是这点心做起来太繁琐了,平日很少做给她吃。宜宁第一天在她这里吃饭,怎么也要让她吃好了。
罗宜怜带着轩哥儿过来给林海如请安。
她也穿着孝服,这几个月身量似乎略抽高了些,小脸清丽。
她和轩哥儿给林海如行礼,林海如就神色淡淡地嗯了一声。
宜宁抬头看了一眼,却没有见到乔姨娘的身影。这做姨娘的怎么会不来给主母请安,也太不合规矩了。她问罗宜怜:“六姐,姨娘没有过来吗?”
罗宜怜只是叹了口气说:“昨日父亲伤心不已,姨娘忙着照料父亲。晨起便有些不大舒服了。”她又笑了笑说,“祖母逝世了,七妹搬到母亲这里住。想必日后是要常往来的。还要欢迎七妹妹过来才是。这西院我是熟悉的,以后七妹妹要是有什么想要的想玩的,来找我就是了。”
宜宁道了谢,这时候丫头端着刚蒸好的红枣乳糕上来了,站在罗宜怜身边的轩哥儿看到这个,却摇着姐姐的衣袖闹着要吃:“轩哥儿要糕!轩哥儿要糕!”
林海如平日就不喜欢这两姐弟,这盘糕是特地给宜宁准备的,更不想给出去。
不过轩哥儿毕竟还小,林海如让婆子拿了盘子出来,给轩哥儿拨了一块。宜宁也不在意了,她再怎么喜欢吃毕竟也是大人,怎么会和孩子计较。
轩哥儿看到却不高兴了,在乔姨娘的屋子里,他喜欢吃的东西都是要给他的,连罗宜怜都是全让给他的。只拨一块怎么行。他大声说:“轩哥儿都要!”他上前几步就把盘子抱进自己怀里。
罗宜怜看着弟弟这般,无奈地笑了笑。“母亲不要见怪,弟弟年纪还小。”
林海如差点就把筷子拍到桌上去了,这可是她一大早就吩咐厨房给宜宁准备的。宜宁可一块都没有吃。偏偏轩哥儿是二房的宝,谁都要宠着他,倒是越来越娇惯了。
门外丫头通传,说二老爷过来了。
宜宁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碗。立刻就笑着说:“轩哥儿喜欢吃,就都让给你吃好不好?不过也不要抢,你乖乖过来坐着,七姐这里还有白粥,你配着吃好不好?”
轩哥儿不喜欢这位陌生的七姐姐,摇头说:“我不喜欢喝粥!我不喜欢你,也不要坐你旁边!”
罗成章正好走进来,几个孩子给他请安。他看了一眼抱着盘子的轩哥儿,却皱了皱眉说:“轩哥儿,你这是干什么呢。你七姐分粥给你喝,你不要就不要,怎么能如此说话!”
宜宁刚没有了祖母,如今才搬到他这里来。
他在门外又听到宜宁的声音客客气气的,对这个弟弟也是关怀,心里正欣慰。没想到轩哥儿小小年纪,说话却如此伤人心。
宜宁似乎并不在意,轻轻说:“父亲不要怪弟弟,他年纪还小,说话只是坦率了些而已。”
罗老太太才死,罗成章心里正是伤心的时候。宜宁看着孤零零的,他自然又心疼了几分。他坐下来对轩哥儿说:“你嬷嬷可有教过你,怎么拒绝人家的?给你七姐姐道歉。”
轩哥儿看到一向喜欢抱自己,疼爱自己的父亲有些生气了,才委委屈屈,不情不愿地说:“谢谢七姐姐,轩哥儿来之前吃过饭了,就不喝七姐姐的粥了。刚才对不起七姐姐。”
罗宜怜看到弟弟这个样子,也有点心疼。她和乔姨娘可都是把轩哥儿当宝宠着的,她柔声说:“爹爹,轩哥儿也是最近太为祖母伤心了。女儿回去一定好好教导轩哥儿说话。”
看到轩哥儿道歉,一向乖巧懂事的宜怜也说话了。罗成章的脸色才缓和下来,让两姐弟先下去了。
罗宜怜临走时看了宜宁一眼,宜宁却神色淡淡地夹了块水晶饺吃,看都没有看她。
轩哥儿这么跋扈,林海如身边的丫头婆子都没有说话,想必是平日都习惯了。
难怪都说乔姨娘受宠呢。
罗成章在宜宁身边坐下,丫头也给他布置了碗筷,他柔声问她在林海如这里过得好不好。
罗宜怜点了点头说:“母亲待我好,还给我做我最喜欢的红枣乳糕,我喜欢母亲。”
孩子的夸奖就是最好的。
罗成章见宜宁心情舒畅,才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
“你祖母走了,日后就好好跟着你母亲过。祖母留给你的东西,你三哥也跟我说过了。”罗成章看她抬起小脸,似乎很专注地看着他,不由笑了笑说,“父亲都知道。既然是祖母留给你的,我也不会动,以后就全部当成你的嫁妆陪你出嫁。”
知道罗老太太把东西都留给宜宁了,罗成章没有什么感觉。反正不管在谁的手里,东西总归是留在二房的。所以当罗慎远连夜去料理事情的时候,他也很支持。
“只是大嫂怕是要不高兴了。”罗成章放下手,对林海如说,“你好好安抚一下大嫂,一切的事情等大哥回来再说。至于分家的事还要等等…”他沉吟了一下。
老太太刚死就分家,这是不孝。
还是再等等看吧,算时间他们也该从京城回来了。
林海如跟陈氏合不来,她很想分家。但是罗成章还是没有表明意思,她有点失望。
罗成章吃过早饭就去了灵堂,宜宁则放下碗筷,问林海如:“母亲,乔姨娘时常不来给您请安吗?”
林海如哼了声说:“她还不是做个狐媚子的样子,偏偏你父亲宠爱她…不来也好,我懒得看到她!”
宜宁心想林海如这些方面真是糊涂。请不请安不是她想不想看的问题,而是乔姨娘的态度问题,也是这府中众人对乔姨娘的态度问题。
她小声在林海如耳边说:“母亲,下次您要是对她不满,我帮你说话怎么样?”
林海如看着宜宁,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宜宁则笑了笑,继母对她这么好,她自然也要投桃报李的。
“有些事我比您好说话。”宜宁说,“您信我就好了。”
林海如虽然不知道宜宁是要做什么,但是她知道宜宁那小脑瓜转得很灵活。
她的丫头瑞香毕竟要机灵点,也跟着点头说:“我看七小姐说的有道理,二太太,您听七小姐的没错。”
林海如还是答应了,不过她也没当回事,继续给宜宁的碗里夹东西劝她多吃点。
宜宁哭笑不得,她可已经吃饱了啊。
看来林海如是真的觉得她瘦了。
门外突然传来丫头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喊着二太太,声音很急促。林海如放下筷子,这吃个饭怎么就那么不安生,来来往往这些人要不要她吃了。
正准备等那丫头进门就一顿骂,那丫头却喘着气说:“二太太、七小姐,是…是大小姐…大小姐从京城回来了,大小姐先派人传了信,让您先到垂花门去!大爷也刚到,大太太正在去垂花门的路上!奴婢赶紧回来跟您说一声。”
林海如听得一愣。
宜宁的长姐罗宜慧回来了。
宜宁分明看到,林海如的表情一时间很复杂,高兴也不是,不高兴也不是。要是仔细看起来的话,好像是有点怕。
她回头有点犹豫地对宜宁说:“宜宁,你长姐回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宜宁当然要去看。
这位小宜宁的长姐罗宜慧,她可是钦佩很久了!
平日只从别人的话里听到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
第48章
清晨秋日的阳光照着影壁,高大的马车投下长长的影子,大群的护卫、婆子簇拥着马车,一个腹部凸出,面容姣好清丽,长眉入鬓的女子被婆子扶下了马车。她梳了挑心髻,着孝服,但那气度也是不凡的。
她淡淡地看了影壁前方一眼,略一沉吟问道:“不是派人给母亲送信了吗,怎么还没有过来?”
旁边的婆子连忙应道:“许是还没来得及吧。”
“她惯是这个拖沓马虎的性子。”罗宜慧淡淡地说,“你再去妹妹那里,让雪枝把妹妹抱去灵堂那边,我先去给祖母上香烧纸。”
婆子应喏前去,罗宜慧则被大丫头扶着,侧头问道:“特意让大伯父先回来一步,大伯母可是接了大伯父就走了?”
大丫头说:“是接了就走了,如今该去灵堂了。”
罗宜慧才叹道:“大伯母连个表面功夫都不做,看来的确是矛盾不浅。也不知我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什么了,她连自己的行径都不讲究了。”
大丫头扶着她的手,让罗宜慧仔细脚下的路:“…得亏您赶回来,不然咱们姐儿这般处境,也是太凶险了。”
罗宜慧没有再说话,目光却微微一冷。
宜宁被林海如牵着匆匆到了影壁。影壁那里好多仆从在歇息,说世子夫人等了片刻,已经去灵堂了。
林海如面露忧愁,还是迟到了。
她跟宜宁说:“你长姐指不定要呵斥我,你一会儿得帮我说话…”
宜宁听得目瞪口呆,只听说过母亲训斥女儿的,哪有反过来的!
林海如却还是很发愁,这个嫡长女实在是太厉害。罗宜慧没出嫁之前,没少管着她,东管西管的。罗宜慧一说她,她就更做得不好了。所以罗宜慧没有出嫁前,二房的事全部都是她在管。
林海如落得清闲,反正她怎么做都做不好。而罗宜慧人如其名,活脱脱是个罗老太太的年轻版。
灵堂就设在正堂。
正堂里吊唁的人还在,白帆低垂,香雾弥漫,道士在做法事。
宜宁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背影,身姿高挑,脖颈细长。她跪着给罗老太太上了香,直起身来的时候丫头来扶她,她的腹部隆起,神情淡淡的。宜宁看到她的时候心里一跳,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罗宜慧也看到了被林海如牵着的宜宁。
她的妹妹正仰头看着她,目光似乎有些好奇,没有原来活泼了。
林海如牵着宜宁迎了上去,忐忑地笑了笑:“慧姐儿,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从京城回来只用了短短两日,你恐怕是累了吧。既然已经上了香,那不妨先下去歇一会儿…”
罗宜慧说:“正好,我还有话要问你。”她又看向林海如手里牵着的宜宁,似乎想说什么。
林海如叹了口气解释说:“老太太没了之后,宜宁便不如原来活泼了。”
罗宜慧听到林海如这么说,只觉得心里揪一般的疼。她向宜宁伸出手,低下身子,温言笑道:“眉眉,快到姐姐这里来。”
宜宁看到罗宜慧,身体自个儿就有种依恋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比面对罗老太太的时候还要强烈。只想扑到她的怀里去,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听到罗宜慧喊她的小名,鼻尖竟有种酸楚的感觉,她往前几步扑进罗宜慧的怀里,抱住她的脖颈,轻轻地喊了一声“长姐”。
罗宜慧把宜宁紧紧抱着,抚摸她的背说:“没关系,姐姐回来了。”她见宜宁原本一个谁见谁怕的小霸王,现在却有种孱弱无依的可怜感,更心疼地用脸贴了贴宜宁的小脸。
“姐姐回来了,你便有靠山了,不要怕。”罗宜慧柔声说。
宜宁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她,但这个陌生的长姐身上却有种熟悉的气息。仔细看看,她和长姐面容有几分相似,只是长姐更明丽一些,她还是稚嫩的一团孩子气。
母亲死之后,十一岁的罗宜慧就带着妹妹。妹妹学走路了,学说话了,牙牙学语地叫姐姐,迈着小短腿蹒跚地跟着她身后,追着要她抱。罗宜慧对这个妹妹的感情实在不一般。
当初嫁去宁远侯府,真是恨不得把妹妹也打在包裹里带走。免得她留在罗家被人欺负。
在侯府的时候听说妹妹落水,她心里已经焦急。要不是身孕还不到三个月,肯定已经赶回来了,幸好后来妹妹没事。再听说罗慎远中了解元,然后是罗老太太的死。
罗宜慧再也等不得,身怀六甲也要回来。宁远侯世子傅正清劝她不要急,仔细腹中孩子。她瞪了傅正清一眼自己就先回来了,傅正清又怕她出事,料理了手头的事也要赶过来。
等回了林海如那里,丫头端了茶上来。罗宜慧喝了口茶问:“祖母身子一直不好,却也没有大事,怎的突然就不行了?”
茶杯放下来,想到罗老太太对自己的好,罗宜慧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不过她知道除了祭奠祖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这次回来便是要把这些事情处理好。
“我也不是很清楚。”林海如的声音压低了一些。
宜宁正靠在罗宜慧身边,罗宜慧身上有股淡淡的栀子香气,很好闻。她发现这位长姐一直很镇定,无论是给罗老太太祭拜,还是刚才在路上偶遇陈氏。陈氏看到她的时候表情微变,她却屈身给陈氏请安。
她往门外一看,庑廊下,罗宜慧带回来的婆子正吩咐丫头收拾箱子。
应该要长住一段时间吧,宜宁心想,莫名的有些安心。
“老太太请原先的郑妈妈回来治病,那日郑妈妈要走的时候老太太发病了…”林海如说,“没撑多久就不行了。宜宁本来是要守着的,大嫂非要让宜宁回去。宜宁一走开,老太太就断了气…”
林海如想到那日的场景,语气就沉重了几分:“大嫂随即让宜宁搬出正堂…老太太把自己的东西都留给了宜宁,若不是慎远帮着宜宁,大嫂必定是不依的。现在宜宁的这些东西都是慎远在管。”
这些惊心动魄的事发生的时候,自己却不在她的身边。
罗宜慧缓缓地抚宜宁的头。
她抬起头道:“我正想问罗慎远的事。不过想来你也说不清楚,他人现在在哪里?”
京报连登黄甲,罗慎远少年举人的身份京城都传遍了。罗宜慧听说的时候并不惊讶,罗老太太早就跟她说过她这个三弟的厉害。她更想知道的是,罗慎远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宜宁听长姐的语气,似乎对三哥的印象并不好。
仔细想想,记忆中罗宜慧对罗慎远的态度跟罗老太太很相似,她不喜欢这个庶出的弟弟。
但是这两个人可不能有矛盾啊!
她拉着罗宜慧的手,跟她说:“长姐,三哥对我很好。他教我练字,还帮我管铺子和田庄。”
妹妹年纪还小,如何懂得分辩人的好坏。罗宜慧只是抚了抚她的脸说:“好,眉眉乖。等姐姐见过你三哥再说。好不好?”
宜宁心里叹了口气,不过想想也是,以罗宜慧的心智,自然不会只听一个孩子的话。
“乔姨娘可还安好?”罗宜慧又问林海如。
林海如这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吞吞吐吐了半天。罗宜慧看向瑞香,瑞香只能说:“老爷常去乔姨娘那里,她就以此为借口时常不来给二太太请安,除此之外倒也安生。”
罗宜慧听了瑞香的话,就明白现在乔姨娘是怎么个处境了。
她淡淡地说:“乔姨娘倒也长进了,不过我回来倒不是为了她。我这次回来其实是为了一件事…”乔姨娘以后再收拾便是。她看着林海如,缓缓说,“祖母没了,以后势必要分家的。与其拖到以后,不如现在就分了好。”
林海如被嫡长女说得一愣。
她也想分家,但是罗成章不同意啊。
而且为什么越早越好?老太太刚去了,这实在是不孝的。
罗宜慧没有解释,她只是说:“等晚上我去跟父亲说,如今刚回来,我要去给祖母烧些纸钱。”
她牵着宜宁去了灵堂,跪着烧了半个时辰的纸,然后又带着宜宁去给刚回来的罗大爷请安。
罗大爷神色平静地让罗宜慧不用多礼。他只是因赶路精神有些萎靡,却也没有伤心过度的样子。
果然不愧是做大官的人,这等心思罗成章还真的比不了。
宜宁心里却在想,祖母死后,罗大爷和父亲都要丁忧三年。这三年里罗大爷只能留在家里,对他的仕途不利,对父亲的影响倒是不大。不仅罗大爷的仕途要耽搁,罗怀远的亲事也要受影响。
她突然明白罗宜慧为什么现在就提出分家,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若是以后再提,等大房的事情尘埃落定了,二房必定会更吃亏。而且以林海如的手段,两家同过的时候,她绝对压不过陈氏。
只是孝道毕竟是一个问题,不知道罗宜慧会如何解决。
罗宜慧回来,其他的弟弟妹妹都要来见过她。
不仅因为她是家中的嫡长姐,还因为她的身份是定北侯世子夫人。
陈氏看到宜宁站在罗宜慧身边,她就想到了让她气得牙根发痒的罗老太太的遗嘱。
她以前是轻视罗宜宁,没了嫡母的孩子,如何能跟她的宜玉、宜秀比,她也不信林海如会真的把罗宜宁视如己出。但是想到罗老太太留给罗宜宁的那些东西,再看到罗宜慧、罗慎远都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站在罗宜宁身边,她也知道罗宜宁怎么都不会差了去。
谁让她有两个好哥哥姐姐呢。
再者罗宜宁这个小丫头也不简单,看似天真可爱,实则也是聪慧的。那日宜玉被她发现与程琅传情,这等心智恐怕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能做到的。只不过她让别人看不出来而已。
第49章
陈氏面对罗宜慧,还是柔声地说:“你祖母走得匆忙,屋中的事俱没理得清楚。宜宁又还小,多亏你回来得及时。不如就先在这边吃了饭再回去…”
罗宜慧看了看坐在陈氏旁边的罗宜玉,刚在路上的时候,她已经向雪枝问清楚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
“母亲那边实在是还有事要忙,实在是脱不开身,只能谢您的盛情了。”罗宜慧只是笑了笑,“我听眉眉说,玉姐儿与刘府同知的儿子定亲了?”
别人若是问起来,陈氏倒还不觉得有什么。罗宜慧一问起来,陈氏总是想到她定北侯世子夫人的身份,一个是世子夫人,刚嫁过去就有了正二品的封诰,宜玉要嫁的这个,却连一官半职都还没有,更别说有什么夫人的封诰了。同样都是罗家嫡出的女儿…
“是老太太生前定下的亲事。”陈氏也笑着说,“他倒也不错,今年乡试的时候与怀远、慎远一起中的举。明年还要会试。”
宜宁还没听别人说起过这个,原来罗宜玉的未来夫婿也中举了。
不过那个时候罗慎远刚中解元,估计也没有人留意过他。
“说起定亲的事就让人头疼。”罗宜慧和缓地笑了笑,“便说英国公的外孙程琅,他的性子可是让他的两个舅舅头疼不已的。前不久不知怎么招惹了那窦阁老的嫡孙女,人家非要嫁给他,逼得窦阁老去见他亲舅舅,也就是陆都督说情。他偏偏还不答应,也不知道要找个什么样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