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都有病
这话的确是大实话,虽不得不说,但真真让凌天逸极为不爽。
想起先前程永宁看似随时说出七个字,便直接威胁到他不能再继续对着林初彤咄咄逼人,凌天逸只觉得他的颜面当真已经成了个笑话。
这一辈子,他最爱的就是自己这张无可挑剔的脸,就连太子与二皇兄也不敢像程永宁一般,一次次毫无压力、不留情面的打他的脸!
“七皇子想多了,程某并非那种喜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人。”
程永宁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得倒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
而凌天逸的面色却是有些难看起来,毕竟他哪里听不出程永宁这是在高调示威。
他绝对不想承认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某人给制约住,但事实却又是那般的残酷。
眼见凌天逸没再说话,程永宁倒是如同什么都没看出似的,继续说道:“还有一个问题,七皇子当真这般自信,能百分百的确定藏宝图就在初彤的那批东西里头?”
“你不就是想说万一东西交到本皇子手中,本皇子却还是找不到藏宝图的话,到时不能找你秋后算账吗!”
凌天逸沉着脸,颇是不悦地说道:“本皇子虽不是君子,却也非小人。只要你们将那批东西完整无缺的交给我,我自有办法确定东西有没有少或者被替换。只要问题不是出在你们那边,将来不管本皇子能不能从这批东西里头找到藏宝图,总之都无你们无关!”
话说到这个份上,凌天逸倒也的确没什么好再收着藏着。
今日他当真憋屈不已,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程永宁将他吃得死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此事倒真是可以考虑一二。”
程永宁终于没有再做追问,但却也没有立刻给出答案:“既然七皇子还算有心,那等我回去后与初彤好生商量一番再做决定。毕竟那些东西是初彤的,如何取舍理当以她的意志为准。到时若是有了结果,我自会再与七皇子联系。”
说罢,程永宁拉着林初彤起了身,准备走人。
既然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外头的烟花也已经落了幕,那么他自然也没必要再让初彤留在这儿耽误功夫。
林初彤见状,自是巴不得,知道是他们占了上风,当然乐呵呵地跟着。
两人很快出了屋子,没一会便消失在热闹的人流之中。
凌天逸既没拦人,也没追问他们要考虑多久。
他相信以程永宁的性格肯定不会这般简单的相信自己,更不会将彻底解除危机的全部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想来程永宁少不得一番其他的布置,也必定会留有其他的后手。
不过那又如何,他并不在意,也不会意外。
反正他相信程永宁最终肯定会答应他的交易,将那批东西送到他的手中,如此就足够了,他们本就只是各取所需。
“殿下,你以后无事还是不要再随意去招惹这两人,互惠互利就够了,总是惹他们对您没有半点好处,还少不得惹来一身臊,何必呢!”
身边老者有些无赖地劝说着,话还说得十分耿直。
以他的身份,但是并不担心七皇子会恼羞成怒跟他翻脸无情,不然的话这一趟东云之行,也不会强行让他跟着了。
“你不觉得他们呆在一起时的样子太过让人觉得刺眼了吗?”
凌天逸幽幽地反问着。
“怎么会刺眼,他们彼此信任,彼此相悦,那样的情意不是很美好吗?”
老者不由得笑了笑,看着凌天逸若有所指地反问着:“你这是妒忌他们吧?”
“妒忌吗?或许是吧,总之看到这种美好得一榻糊涂的场面,我就会忍不住想要将这样的美好生生撕裂掉。”
凌天逸怪笑着,俊美无双的面容非但没有因此而扭曲,反倒平添了几分邪魅。
“殿下这是心理有病,不过这种病我可治不了,回南凌后还是寻寻疯子神医治治比较好,不然将来受罪的还是殿下自己。”
老者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仿佛并没有将凌天逸当成皇子对待,也丝毫不怕因这话而使凌天逸给得罪狠了。
果然,听到这话后,凌天逸只是笑笑,却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半点要处罚老者的意思。
“没错,我是有病,这天底下又有多少人没有病?”
他笑得愈发畅快,好一会后这才渐渐收拢了笑,看向窗外的目光显得有些空洞迷茫:“你说,若是站在林初彤身旁的人不是程永宁,而是我的话,我这病会不会就好了?”
“不会。”
老者似乎早就习惯了凌天逸各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念头,毫不犹豫的给出否定的答案。
“我是指,程永宁不会让你取代他的位置,也不会让你站在林初彤的身旁,所以这种法子你还是想都别想了。”
很快,老者又补了一刀,毫无同情:“死心吧,那丫头看不上你的。你也不是真看上那丫头,也不算什么妒忌,你就纯属心理有病,时不时不弄出点什么破事出来心里就不舒服!”
这话总算是让凌天逸变了脸,他猛地回头,看向那老者恨恨而道:“你到底是谁的师傅?”
“你的呀!”
老者丝毫没有愧色,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过我还真想收那程永宁做徒弟,可怜他已经有师傅了,他那师傅可不是省油的灯,我弄不过他师傅,所以只能暂时做罢。等以后有机会我弄死他的师傅,那是肯定要收他做徒弟的!你也不用担心,到时他还得叫你一声师兄,吃不了亏。”
“呵呵,你病得可比我还厉害,回头找到疯子神医还是先好好医医你吧!”
凌天逸重重地哼了一声,抬步便往外走去,再也懒得搭理自己这个便宜师傅。
而另一头,程永宁与林初彤已经坐上了回钟离家的马车。
“宁哥哥,你真打算将那批东西交给凌天逸?”林初彤出声询问着。
她并不知道程永宁的具体打算,但说实话却多少觉得这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第二百二十六章
面对林初彤,程永宁自然没有隐瞒自己的打算。
只不过,正如先前他与凌天逸说的一样,东西到底如何处理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林初彤的身上。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林初彤不肯,不论是什么原因,不论后果如何,他都会遵从她的心意。
“交与不交,取决于你。”
他抬手揉了揉林初彤的头,自信无比地说道:“先前我与凌天逸说的话并非客套,这批东西本就是你的,而且还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对你而言意义定是不同的,所以如果你不想把东西交出去的话,自是不必理会凌天逸,也不用担心将来那些棘手之事无法处理。毕竟,凌天逸能够解决的麻烦,我亦可以!”
程永宁自然清楚林初彤的性子,定然不会因为所谓的宝藏而舍不得,只不过说到底那些东西都是她的生母留给她的,算是一种念想,所以他并不希望她因此而难受。
林初彤自然也明白程永宁的真心用意,是以倒是果断地摇了摇头道:“我是真的不在意东西的去留归属。虽然东西都是母亲留给我的,但毕竟都总是死物,她对我的疼爱早就已经铭刻于心底就够了。所以宁哥哥,这些东西如何处理我听你的。”
“不过宁哥哥,你难道就真的对那批宝藏一点都不动心?”
片刻间,林初彤突然反问了一句。
说实话,她并不眼红这所谓的宝藏,但若程永宁有那么点心思的话却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虽说牵涉起来是麻烦了些,但他若真想要的话,她倒是觉得与其便宜凌天逸,还不如便宜程永宁。
毕竟,她是十二分的相信,程永宁但凡真有这心的话,就必定有那样的能耐掌控得住,无非就是麻烦一点罢了。
“傻丫头,莫说那批宝藏到目前为止还从没有人真正见过,就算真有,也不值得我跑去掺上一脚。”
程永宁笑得很是坦然:“东西再好,也得讲究合适不合适,更何况我也并不需要那个,又何必自找麻烦,为点身外之物将你我都拖进那个漩涡之中?
不过,凌天逸的话也不能百分百全信,我会另外再做些安排配合布局,以防另生事端,确保他能够一字不差的履行承诺,解决后再不会因此事而有后顾之忧。”
不论如何,对于程永宁而言,林初彤的安全永远是最为重要的。
所以他自然不会全部将宝压在凌天逸身上,自己亦得有所行动。
“我明白了!”
林初彤点了点头,自是不再做多想:“既如此,那这事宁哥哥看着处理便是,反正那批东西就在你那边。哦对了,还有一样在我那儿,一会我拿给你。”
“还有一样?”
听到这话,程永宁有些不解地看向林初彤。
那批东西不是一直完好的存放于徐阳钟离家,而后一起在运往京城的过程中被他派人给直接劫走到自个宅子里的,怎么这会单单还有一样落在初彤的手中?
“嗯,是一块白玉璧,就是上次我去徐阳时从那批嫁妆里头单独带回来的。”
林初彤也没隐瞒,径直将为何单独取了那块白玉璧的原由道了出来。
上回他们跟贾诺一起查找那批东西线索时,她倒是一时间忘了还有样璧玉单独在她手中,后来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更是让她将璧玉抛到了脑外。
“原来如此,那么看来,藏宝图的线索极有可能就在那块璧玉身上。”
程永宁听后,分析道:“你的思路是对的,那玉璧的原主人董汉良估计只是化名,所以你才一直查不到此人半点线索。这人极有可能便是当年的亡国后人,带着藏宝图躲到了东云。却没想到还是被南凌皇室给发现,所以他应该知道自己要出事后,不得不举家再次逃离,而逃跑前为防东西落入南凌皇室之手,这才故意将东西混到了你母亲的陪嫁之中。
此人应该已经遇难,而南凌那边估计也是因着此人的异常举动才将线索追查到你母亲以及你的身上,如此看来,这还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林初彤心中赞同不已,可不就是无妄之灾吗,前世她为了这东西搭上自己的命不说,连外祖一家也是家破人亡。
百程永宁的分析即使不是百分百正确,但想必与事实相差不了多,不然的话,云家的人也不会那般肯定他们想要找的东西就在她的手中,那般死不要脸的算计于她。
“我觉得也是,只不过,那块玉璧这么久以来我都不知道检查了多少回,却还是一无所获,根本看不出那东西跟藏宝图有什么关联。”
林初彤想起那块玉璧,一时间还是想不明白,微皱着眉道:“要不一会你也好好看看,看能不能瞧出什么名堂来。”
“算了,瞧得了瞧不出与我们都没啥关系了,既然已经决定与七皇子再合作一笔,那这事就交给他去头疼就是。”
程永宁却是想得通透,笑着抚了抚林初彤那皱着的眉,自是要将其抚平。
“也对,反正寻得出寻不得,这事很快就与咱们没半点关系了!”
林初彤顿时又笑了,原本心中的郁闷倒是很快平息下去。
想到很快就要与这桩前世害死她的倒霉事彻底划清界线,她的心情更是兴奋不已。
这一世,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不就是弄清这些,彻底解除因此而带来的危机吗?
虽说论起来她还是靠的程永宁的帮忙,但既然如今已经能够做到,便是最好之事,值得她好好庆祝一番。
如此一来,林初彤一颗心便更加透彻踏实起来,重生以来一直压在她心头的那座大山总被挪了开来,让她整个人都轻松了太多太多。
程永宁自然不知道林初彤一念之间竟想到了那么多,甚至于整个人几乎都发生了质的变化,亦真正放下了心底最大的包袱。
只不过,当看到他的小丫头眉开眼笑,真正开心畅快后,他的心亦跟着欢喜愉悦。
心悦于一人,大抵便是如此,她的一个笑颜足比这天底下任何的宝藏都要珍贵。
三天之后,程永宁派人转告了凌天逸,答应将那批东西交给他。
只不过,他并没有一次性将那批东西全部交给凌天逸,而是只先行给了一半,至于剩下的一半则还得等凌天逸将承诺兑现之后才能给出。
而那块玉璧,自然被程永宁毫无争议地留到了后一半的范畴里。
对于程永宁的做法,凌天逸虽然十分不满,但还是不得不应了下来。
谁都不是傻子,两人之间的交易谁都难钻谁的空子,所以另外一半东西的交接被约定在元宵之后。
如此一来,凌天逸也能利用这几天兑现承诺,而程永宁亦能够有充足的事情布他的局,以防后患。
这两人之间的交易,林初彤都没有再参与,直到元宵节过后,程永宁将几十万两的银票一股恼交到她手中时,她便知道一切都已妥当。
即使她不信凌天逸,却没理由不信程永宁。
“这么多钱,看来我是又花了一大笔横财。”
看着心中的银票,林初彤显得有些感慨。
她在意的当然不是银子,但一下子得了这么多钱却还是不得不感叹逸天迹的出手与舍得。
毕竟,宝藏什么的实在太过虚无,有没有还得另说,但眼前这些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拿到钱庄就能直接兑换成白花花的银子。
“你娘留给你的那批东西件件都是精品,真算起来,十倍的价值还不至这几十万两。”
程永宁说的是实话,只不过那些好东西毕竟不是真金白银,价值的多少并没有绝对的定位,上下浮动只要不是太过离谱也都算正常。
“那是,再多咱也不会嫌多的,我就是觉得凌天逸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你看他眼睛都不睁一下就拿出这么多银票来,真不知道南凌国主,他那父皇知道后,心里做何感想。”
林初彤转动着眼珠,明显是在打什么主意,颇是兴奋地说道:“宁哥哥,这些银票放在你那吧,说不定将来还能派得上用途。”
“这笔银票的来历我已查到并保存了有用的记录,所以这些银票你花了也无妨。从今往后,这桩麻烦事算是彻底的解除了。”
程永宁爽快地挥了挥手,示意林初彤只管放心花就是。
听到这话,林初彤更是开心不已,脸上笑意飞扬,轻快得如同无忧无虑的稚儿。
元宵过后没两天,便是林初彤及笄之日。
也正是林初彤的及笄礼,倒是让不少人察觉到林初彤与林家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小的事。
原本那些还想巴结程永宁的人,而上赶着林家的人,却是有些傻了眼。
因为他们很快发现,林初彤的及笄礼竟然不是在林家操办,反倒是在离得不远的钟离家。
倒也不是说没有千金小姐在外祖家行及笄礼的例子,只不过一般而言那得外祖家比自个本家门第强才算正常。
而钟离家虽说有钱得没话说,但终究只是商贾之家,这身份地位名誉完全没法同官宦之家的林家比。
如此一来,那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人才会让林家的嫡长女不顾两家脸面,不顾自己的名声。
更让众人不解的是,钟离家这次操办的及笄礼并不盛大,根本就没有大请宾客,送出去的帖子也是少之又少。
若不是他们早就已经打听清楚,林初彤与程永宁的婚事并没有任何变化的话,说不定还真会以为是林初彤犯了什么大错,被林家给赶出了家门。
如此一来,不少好事者更是对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奇万分。
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更是惊讶无比,再次发现了不少先前险些错过的种种细节。
“听说了没有,原来那林五小姐早就已经没住在林家了!”
及笄礼这一天,钟离家的宅子外头围了不少好奇看热闹却没法进去的围观百姓在那么议论纷纷。
“才知道呀,这事我早就听说了,不仅如此,而且好像那林五小姐与林家断了关系呢!”
有人的消息明显比较快,得意洋洋地说道:“我那二姑家的小儿子的岳母娘的外孙女就是在林家做丫环的,据说是因为林家大老爷向来对林五小姐极为不好,而且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差点害死了林五小姐。所以林五小姐的外祖家才在一气之下将林五小姐接了出去,断然不让林家再这般虐待外孙女。”
“是呀是呀,我听说那个钟离家,就是林五小姐的外祖家可有钱了,这东云一大半的钱庄都是钟离家开的,所以哪怕林家是官家,钟离家也有这样的底气跟林家对着干!”
“得了吧,你以为事情真那么简单吗?我听说好像是林家大老爷不知道干了什么缺德事差点将林个林家都赔进去,现在林家是穷得丁点响,所以一直便想打林五小姐生母留下来给女儿的那笔嫁妆的主意!
这林五小姐自然是气不过,据说林五小姐的未婚夫,就是大理寺那年轻的少卿大人对林五小姐分外疼爱,知道这事后自然舍不得自己的未婚妻受林家的欺辱,所以这才给她撑腰,直接让她的外祖家帮主去打林家的脸面,也算是给林五小姐出口恶气。”
“啧啧,这林家可真是听着都教人恶心呢!只不过,到底还是姑娘家的名声要紧,这般一来,连及笄礼都在外祖家操办,连宾客都没请多少,这对林五小姐岂不是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