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凌天逸真正的打的是什么主意,也不介意这个男人为这目的不择手段,哪怕这手段使到他的身上也无妨,输赢胜负都是各自本事,他并不会在意。
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动到他的小丫头身上!
“啧啧,看来那女人对你的影响还真是足够大呀,既然你如此坦白,那咱们之间的话反倒是好说了。”
见状,凌天逸果然难得的正经了不少,也不再绕,径直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不动那女人,不过你总得付出些令爷满意的代价才行吧?否则爷柯是很记仇的,报复整人什么的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之有这个心就不怕没那机会是不是?”
话当真挑得再明白不过,就算你一天十二个时辰天天派人护着盯着那女人,但凡他有心想要动手,总是能找到机会让那女人出点什么事。
就算程永宁再厉害,也不可能永远将那个女人护得妥妥当当吧?
这不,今日他就能光明正大的把人给单独叫出来,想动手那是随时的事,如此可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想必程永宁刚刚也已经看得足够清楚,不然也不会当面承认挑破。
凌天逸知道那女人是程永宁最大的软肋,所以当然就要好好利用了,这东云之行能多一份收获便多一份,谁会嫌好处多呢?
面对这番赤、祼祼的威胁,程永宁沉默了起来,他脸色自是不好看,却是并没有反驳。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关系到初彤的切身安危,他的确赌不起。
凌天逸倒也不催,就站在那儿阴笑着看着程永宁,似乎压根不担心对方不松口。
不过,他倒也知道程永宁不是那么简单之人,这心里面早就已经琢磨好了讨价还价的标准。
果然,片刻后,程永宁终是开了口:“你想如何?”
…
就在程永宁与凌天逸在游船五楼两相谈判之际,林初彤已然重回二楼,稳坐原位。
“初彤,你没事吧?七皇子找你做什么?程少卿呢?他怎么没回来?”
淳青县主见林初彤回来了,先是松了口气,而后意识到陪同前去的程永宁还没回,自是又忍不住询问。
“宁哥哥还在五楼与七皇子说话,没我什么事,我便先下来了。”
林初彤看得出淳青县主是真心关心他们,是以也没刻意隐瞒,稍微解释了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前些天我与宁哥哥在一品香吃饭时正好碰上了七皇子,当时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双方生了点小过节。”
“那现在过节都解了没有?”
听到这话,淳青县主自是有些着急地追问道:“那七皇子听说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先前他没找你麻烦吧?”
“没什么事,本就是小问题,这不说开了就好了。宁哥哥这会还在上头,估讨他们还有点其他事情说吧,总之你放心便是,没什么大事。”
林初彤笑了笑,再次示意淳青县主不必紧张。
呵呵,凌天逸那个浑蛋当然不是什么好货,今日弄这么多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那天的小过节。
回想起来,在楼上时凌天逸的确是真想将她给扔下湖,但扔她下水的目的又绝不仅仅只是为了出前几天的那口气。
再联想到下楼时程永宁留了下来,目光示意她先走,那明显就是要与凌天逸单独商谈什么。
说到底,凭她的身份还不至于真让堂堂南凌七皇子当成一回事,所谓的针对也不过是另有目的。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凌天逸的真正目的还是程永宁,而她显然被那个妖男当成了威胁程永宁的手段罢了。
想到自己似乎于一次拖了程永宁的后腿,林初彤心里真不是滋味。
自己似乎已经成了程永宁软肋,偏偏像妖男那般无耻下作之人最是喜欢这样的手段,让她无可奈何。
明面上,林初彤自是宽着淳青县主的心,可私底下心思则早就飞到了程永宁身上。
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都谈了些什么,不知道那个不要脸的妖男趁机向程永宁提了些什么过份的要求或条件。
“初彤、初彤…”
淳青说了一会话后,见林初彤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小声唤了两声道:“你是不是在担心程少卿?要不我上去看看如何?”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有什么不好?
“不用,一会应该就要下来了,出不了什么事的。”
林初彤回过些神来,微微笑了笑道:“咱们还是看看歌舞,欣赏欣赏这冬日的湖光风景便可。”
这会厅里头已然是歌舞升平,虽然宴会主人还不曾正式露面,但凌天逸手下的人却是将一切都打理得条条道道,渐渐的里头的气氛已然极佳,热闹得很。
“看你魂不守舍的,哪有还心思看这些。”
淳青县主见状,不由得调侃道:“说起来,你与程少卿还真是关系极好,感情这般不错,等将来成亲后,不知道还得羡慕死多少人。”
这会功夫,淳青倒也没再太过担心程永宁。
一则程永宁的身份毕竟特殊,想来那地凌七皇子多少也是应该知晓的,自然不敢乱来。
二则,她这表哥本身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想来也应该不会轻易吃什么亏。
听到淳青县主提到这个,林初彤心中一怔,竟是觉得有些复杂难喻。
自己与程永宁之间的关系似乎渐渐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她不想改变什么,但也不得不承认那份细微的不同。
有的时候,她是真有些分不清自己对程永宁真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前世今生再上曾经的兄妹关系偏偏又没有真正的血脉纠结在一起,当真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正如淳青所言,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真是极好的,两人一起相处共同经历过不少事,感情深也是毋容置疑。
这天底下,怕是任何一个女子能够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怕都是门最好不过的亲事吧,就算没有真正的情爱,哪怕不能一心一意白头到老。
可他们之间的亲事毕竟当不得真,将来是不可能真正相守一生。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她早就已经没有了那样的信心,觉得这天底下很难真正寻到一个心目中所想的人携手安度一生。
在她看来,所有的人所有的感情最终都抵不过时间,哪怕现在再真再浓再说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将来这份真呢也总是会变淡,变没,甚至两两相厌。
所以,林初彤觉得自己这一世需要的不是什么爱情,而是安安稳稳活着就好。
在她心中,自己与程永宁若是能够永远维持住现在这样的亲情相处模式已然足够,因为这样的相处才能够真正的长久,不会因着时间变久而消逝。
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只要她用心去经营,这样的情感只会越来越温馨长久。
“淳青无需羡慕,以后你会寻个比我更好的良人,幸福快乐一生。”
心中思绪万全,面上却是全然不显,林初彤看着淳青县主的眼睛,衷心的祝福着。
当然,这并不仅仅只是祝福。
事实上,前世的淳青的确找了个极为疼爱她的夫婿,虽然对方门第身份不足以与之比肩,但真正过得幸福令人羡慕。
这些是后话,淳青县主自然没那么快知晓。
如今的淳青年纪与林初彤差不多,稍微大上两个来月,还不曾有合适的人选婚配。
长公主是个真心疼爱女儿的人,也并不急着将女儿嫁出去,细心挑选合适的人选还要兼顾女儿的心思,如此一来这未来的女婿自然就没那么容易找。
但用不了太久,明年科考殿试之后,才相不俗、人品极佳的新科状元便会一跃被长公主与淳青县主相中,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承你吉言,我也希望将来能够寻得一心人,好的良人自然是想要的。”
淳青县主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心思,并没有小女儿提及这些的羞涩。
同时,她那闪烁的目光甚至还带上了几分遗憾:“只可惜呀,这样的人可当真不好找,我也不知道这一辈子有没有那样的好运气。”
林初彤听到如此坦率的话,倒是更加欣赏淳青县主的心性,两人合得来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放心吧,你的运气向来极好,将来会更好。”
她笑着提议道:“莫要灰心,明年恩科之际,整个东云的才子都将齐汇京城,到时让长公主替你留心一二,说不定你将来的一心人便在那儿等着你呢。”
似打趣一般的提议却是让淳青公主亮了眼,爽快地点了点头应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会留意的。”
好吧,直接成了她自个留意,而不是长公主了。
林初彤见状,也不由得再次展颜。
两人正小小声说着话,林初彤总觉得对面有人不时地在看她。
若只是正常的打量倒也没什么,反正这里头总是时不时有人瞧她本也正常。
可偏偏,那目光却是极为复杂,还有些阴魂不散似的没完没了。
林初彤皱了皱眉,终是有些忍不住抬眼看了过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才发现那总偷偷朝她看的人竟是云允梁。
云允梁似乎没料到林初彤会突然抬眼朝他看来,一时间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了个正着,根本来不及收回。
他顿时窘迫不已,如果做了坏事正好被人逮了个正着一般,羞愤、难堪、不甘、甚至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恨意全都搅和到了一块,复杂得难以形容。
而更让他觉得难受的是,林初彤看向他的目光除了疏离便只有漠然,最重要的竟还有一种让他呼吸一怔的厌恶!
云允梁下意识地别开眼,不敢再去看那让他又爱又恨的女子,一颗心难受得无法形容。
他不明白,林初彤为何会对他这般无情。
明明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过节,明明他从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明明他们之间甚至连真正的交集都没有。
可偏偏,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让他心酸的厌恶!
他到底有什么不好?
她又凭什么厌恶于他?
心好像被人活生生的撕开了一道口子,难受得无法形容。
云允梁当真想不明白,这个女人原本明明是要成为他的妻子他的女人,而他也从没有对谁像对她这般在意过,可为何如今她却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第一百九十九章
林初彤自是不知晓云允梁心中所想,若是知道的放在,只怕早已恶心到吐。
上一世的仇人,这一世两人之间同样也是化不开的恩怨,却偏偏还装得跟个情痴一般,想想都让人渗得慌。
她淡漠的收回了目光,没再理踩,转而下意识地往外瞧去,却是发现程永宁正巧回来。
两人远远对视,程永宁朝其微微点了点头,片刻间柔和的目光如春风般抚平着林初彤的心。
见人安安全全的回来了,林初彤也没急着探知什么,很快回了个笑容,其他的只等回去后再说不迟。
两人之间的默契很快便让厅里不少人察觉到,而跟在后头进来的凌天逸则是若有所思地勾出一抹笑意。
对凌天逸而言,今日算是是个不错的日子。
正事办完,那么接下来自然是尽怀玩乐!
随着主人的到来,船上气氛愈发热闹,这些个公子小姐们最不缺的便是好玩的乐子。
哪怕湖面再如何寒凉,而此刻颓船内却是温暖如春。
林初彤并不喜欢这样的宴会,好在边上坐着的是能够说得上话的淳青县主。
而抛开那结虚浮的氛围,场中央的歌舞倒也着实让人赏心阅目。
特别是这会独舞的舞姬,身姿妙曼、容貌美艳,一双勾魄摄魄的眸子看得连她这个女子都挪不开眼。
不过,看着看着,林初彤倒是不由得皱了皱眉。
那舞姬怎么越跳越偏离了应有的位置,转而一个劲朝对面的程永宁眉目传情呢?
又看了一会,心里莫名有些不快,这名舞姬是在明晃晃的当众勾、引程永宁呀!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林初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跟吐了只苍蝇般觉得恶心。
好在,程永宁倒是稳坐淡定,丝毫不受那舞姬的诱惑,比起边上那些个早就看花了眼的男人不知要稳重多少。
程永宁自是察觉到了舞姬的意图,淡定自如地瞄了一眼后便半目光移了开来,连余光都没有多留一下,明显半丝不曾入眼。
而他的目光,则不动声色地关注着对面的小丫头,不管何时何地,能够入得他的眼他的心的,也唯有一个林初彤。
见小丫头最开始竟全然将心思当真放到欣赏舞蹈上,丝毫没有觉得那舞得欢快的舞姬有什么异样。
等了好一会,小丫头似乎才从纯粹的欣赏中察觉到了什么,这样迟钝的反应倒是真叫他有些哈哈笑不得。
好在,林初彤发现舞姬意图后忍不住翻白眼的举动倒是实实在在的取悦了他。
当小丫头的目光终于后知后觉的落到他身上时,程永宁即刻便对上了那道视线。
那一刻眼中的深情,就连周边离得很远的人都极为敏锐的感觉到了。
林初彤只觉得心脏似乎漏了一拍,第一反应竟是如同做贼似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脑子微微有些晕忽,她刚才是不是看错了什么,总觉得程永宁望着自己的目光竟是那般…那般脉脉含情!
“初彤,那舞姬可真是胆大包大,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地勾、引程少卿,真是长了几分姿色便忘了自己的身份。”
淳青县主脸色有些不太好,明显对那舞姬的举动很是厌恶。
不过,她自然也没有错过自家表哥全然不搭理的态度,以及刚才那一记与林初彤的深情对视。
所以这会功夫,淳青县主自然是理所当然的怪罪那行为不端的舞姬。
虽说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但在淳青看来,当众勾、引到了程永宁身上简直就是对他这表哥的沾污,以及对初彤的挑衅。
人家堂堂正正的未婚妻可就在这呢,那不要脸的就敢当面恶心人。
更甚的是,明明被人嫌弃,却还一直坚持着恨不得想往知上贴都好,简直贱得让人牙痒痒!
“由他们去吧,不过是跳梁小丑。”林初彤收起心思,没再胡思乱想。
牛不喝水倒是没法强摁头,反正程永宁稳坐泰山眉眼都不动一下,这些人想做妖也没戏。
她心里也门清,凭这舞姬自个,断然不敢如此没有眼力劲,敢在这样的场合如此名目张胆的作妖,而且还是目标如此清晰的作妖。
稍微想想就猜得到,肯定又是那无耻妖男凌天逸指使的,一准没得错。
真不晓得这人怎么就如此讨厌,一而再再而三总喜欢弄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恶心人,倒是白白糟蹋了那般尊贵的身份。
正想着,一舞总算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