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昌伯夫人身为正妻,生有嫡子,立场本就跟庶子相对,利益也要撕,邵锦淑跟了曹通,她心里就是有再多的喜欢也会变成厌恶,之前越喜欢,越觉得邵锦淑处事不错,手腕足够,现在就会越提防。
邵锦淑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一幕,简直欲哭无泪。
一起过来的不只有东昌伯夫人,裴明伦因太过关心这件事,也跟着来了,看到邵锦淑震惊比所有人都多,满目痛惜难过:“邵妹妹你……”
在场所有人中,他怕是唯一一个真正替邵锦淑心疼的。
邵锦淑眼泪涟涟,荏弱无比:“是有人……有人害我……”
曹通现在已经撒尿占过地盘,当然不允许邵锦淑四处勾搭,当即笑了,往前一步:“哪有什么害不害的,虽是意外,好歹也成就了咱们一份佳缘,我曹通在此当着所有裴家人的面,一口唾沫一个钉,我愿负起责任,娶了邵姑娘为正妻!”
一边说着话,他还一边朝邵锦淑递了个眼神,威胁她小心说话。
落后众人一步,现在站在门边的二老爷裴文信立刻就松了口气。
家里发生这样的丑事,别的什么都不怕,最怕不能好好收尾,女人被占了便宜,男人负责当然最好了,裴文信觉得这邵锦淑就是个麻烦,恨不得立刻把她扫地出门!
他转向东昌伯夫人,绷着脸,抬起自家气势:“今日这事,东昌伯府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说法?邵锦淑虽不姓裴,只是个表姑娘,好歹也在我裴家住了些日子,总也有些香火情,不能随随便便就嫁了,这三书六礼——可不好少。”
竟不护短,直接逼成亲!
邵锦淑咬着下唇,目光哀求的看向方氏:“姨母,姨母……我……”
方氏哪会怜惜邵锦淑半分?她现在看向邵锦淑的目光都像带着火!尤其掠过自己儿子,看到裴明伦那痛心又心疼的眼神,她更受不了!
有件事邵锦淑想的很对,方氏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儿子,知道儿子喜欢邵锦淑,肯定迫不及待促成她成亲。她的计划圆满,方氏会促成她和裴明榛,可计划出了差错,她和曹通生米煮成熟饭,方氏当然会立刻促成她和曹通!
内宅浸淫多年,方氏向来讲究方式方法,心里这么想,也不会直接这么说,而是转向东昌伯夫人,声音不疾不徐:“这事,夫人怎么看?”
东昌伯夫人还能说什么?
事实既成,无可辩驳,她倒是不想庶子娶邵锦淑呢,可要硬生生拒绝,传出去谁不说她刻薄?她的亲儿子可还没娶亲呢,婆婆名恶,哪个好人家敢把女儿嫁进来?
看裴家这意思,是想捏着鼻子认了这件事,她若不愿意,非要把事情闹出来,裴家的怒火承受起来也并不好受,她做什么要为一个区区庶子得罪裴家?
邵锦淑,她不要也得要。
多少年没有这种被人摁着吃屎的感觉了,东昌伯夫人实在意难平,太没面子,当即道:“家里爷们采了花,咱们能怎么办,当然得认了,把这花好好养起来,又不是那吃不起粮米,无情无义的人家。可有一点,我说实在话,通儿虽是我东昌伯府的庶子,却也是大好男儿,我这手上正跟他说着亲呢,是位百家求的贵女,这边闹这一出,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慢条斯理把话说完,东昌伯夫人图穷匕见,终于说了最后的话:“这种败坏门风的女人,做个贵妾也是使得了,怕是做不了我东昌伯府的儿媳妇。”
邵锦淑满脸震惊,脚步微晃,差点站不住。
竟然……东昌伯夫人竟然让她做妾!
明明那么喜欢她,为什么到头来这般折辱!
不但她,整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齐齐顿住,惊讶得说不出话,一时安静的不行。
要换做多年前,曹通听到嫡母这番话能乐的立刻蹦起来,可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太明白,哪有什么贵女,这老虔婆就是故意诓人呢!
“贵女我怕是配不上,母亲也别费那些功夫了,反正早晚都会被别人拒绝,就她吧,”曹通指着邵锦淑,笑得别有深意,“哪儿哪儿都和我的意,床上也合拍,娶了多划算。”
所有人:……
邵锦淑气得脸色铁青,要不是身上实在没有力气,她定会上前亲自撕了这禽兽!
两家意思都明确了,总结就是裴家想息事宁人,一床棉被把这件事给遮过去,东昌伯府也不会不认账,只是觉得掉面子,要抻一抻。
这都是小事了,二老爷裴文信放了心,专心坐在上位喝茶,让方氏去和东昌伯夫人撕这个事。
房间里一时好不热闹。
裴明伦看着,精神恍惚,过于震惊,完全忘了追究始作俑者,为邵妹妹讨回公道这件事。
阮苓苓在门外看着,心里再明白不过,她还真是想对了,邵锦淑就是利用自己做局,再甩锅给她,没想到翻了船,自食其果。
尤其这场面……
曹通是怎么出现的?她只给邵锦淑用了香,并没有引男人过来。
视线微转,看到裴明榛的脸时,她慢慢回过劲来了。
悄悄提着裙角走到裴明榛身边,她小小声问:“是你做的?”
裴明榛也悄悄捏住小姑娘的手,小小声回:“心疼?还是怕了?”
人多,挣扎动作大了会被看到,阮苓苓赶紧放下宽大袖袍,将两个人的手遮住。
她红着脸,认真想了想,最后摇头:“我为什么要心疼?她那么坏,如果时机特别合适,我没准也会顺手这么做……”
反正大佬没有错,邵锦淑要不是搞这么多幺蛾子,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个下场!
裴明榛拉着小姑娘软软的手,看着小姑娘红红的脸,心软得一塌糊涂。
今日小宴,别的男人看像小姑娘的眼神他都看到了,酸的不行。
他等不下去了……
就算现在不能立刻娶小姑娘,也必须得把亲定下来,否则他不放心!
第68章 撕破脸
丑事盖住不说,亲事撕扯一番迅速定下,邵锦淑和曹通的事就是板上钉钉了,再无变卦可能。三书六礼流程一走,外人也就全部知道了。
不明就里的众人一片惊讶。
“都说这邵姑娘是个好的啊,东昌伯夫人那么喜欢,怎么不说给自己儿子,反倒给了庶子?不心疼么?”
“你懂什么,这邵姑娘再好,到底身份低了,东昌伯夫人眼睛长在头顶呢,自己儿子配天仙都使得,哪会真要邵锦淑?”
“那也不对啊,我瞧着这邵姑娘是个手腕厉害的主,配给庶子,她不怕跟俩人齐心协力跟自己儿子抢家产?东昌伯夫人不像个傻子啊,不可能办这种事。”
“要我说,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聋子瞎子,连事都不会看了。前头半点风声没有,突然传出定亲,还立刻走礼,两个多月后紧着年前成亲——你们就没看出点门道?”
“嘶——怕不是这俩人暗通曲款珠胎暗结了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拥有桃色气息的八卦往往流传得最快,裴家以东昌伯府这桩亲事一时引起热议。什么细节都是经不住广大群众各种抠的,面子上过去的是还算好看,可女方不守规矩和人暗里苟且的事,也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消息传回来,邵锦淑气的摔了一屋子东西。
她如今并没有被赶出去,仍然住在裴家待嫁。
方氏再后悔之前决定,找了个白眼狼进来,恨不得现在就把邵锦淑给处理了,可亲事已经落定,就差这最后一段日子,她又何必死死相逼造成骂名,不如好好的过去,左右不过是一副嫁妆的事。连曹通过府求见邵锦淑,她都会笑眯眯允了。
曹通白得一个漂亮媳妇,心里一百个愿意,尝过邵锦淑滋味也美,正是各种想的时候,登门就特别勤,别人见了都感叹一句姑爷情深,邵锦淑却不可能愿意。
“你怎么又来了!”她看到曹通眉眼淫邪的样子就来气,这人又胖又矮,几乎和她一般高,走路还驼背,哪里有一点男人样子!
她才不想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
曹通知道邵锦淑不喜欢他,她越不喜欢,他就越愿意在她面前晃:“哟,瞧这话说的,以后都是睡一个被窝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生分?我不来勤快点让你熟悉熟悉,洞房花烛夜你认错了人爬错了床怎么办?”
他走到邵锦淑面前,肥厚手掌摸邵锦淑的脸:“不想让我来,你盼着谁来?裴家那位深情的二少爷?啧,怕是得让你失望了,他现在被他娘看的可紧了,也早就知道你这副嘴脸,哪还愿意来?除了我呀,你这辈子不会有别的男人了。”
邵锦淑震惊的都忘了打掉对方的手:“你——”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曹通三角眼微眯,摸着邵锦淑脸的手往下滑,瞬间变成了掐脖子,力度还挺大,“当我是瞎子么!我告诉你邵锦淑,你以前怎么水性杨花我不管,现在被我日了,就得给我乖乖的趴着,一辈子老老实实,我脾气暴,不喜欢做龟公,你敢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你更不痛快,懂么?”
邵锦淑被掐的生疼,呼吸不畅,嗓子火辣辣,眼角下意识渗泪。
她无数次想象过以后的日子,她的夫君可以不富贵,但要有富贵的潜质,可以不优雅,至少守礼懂的尊重她,可这曹通就是个地痞流氓,他就是个无赖!
她现在一点也不怀疑,如果她真敢勾搭别人惹了他,他会打她!会狠狠的打她!
为什么日子会过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好不容易从一个泥潭里爬出来就要跳进另一个火坑?
邵锦淑泪水横流,哭的很大声。
曹通倒笑了,笑得很痛快。
“哈哈哈——”
他非常粗鲁用力,一点都不温柔的擦去邵锦淑脸上的泪,差点擦破她一层皮:“现在就把眼泪流干了可怎生是好?我们可还是有一辈子要耗呢!”
邵锦淑哭得更大声了。
“留点给以后吧。”曹通看着眼泪涟涟的邵锦淑,眼底不见半点温柔,全是异样的,兴奋的疯狂。
邵锦淑害怕的微微颤抖。
她……终归是做错了么?
邵锦淑神思不属,害怕得不行,她不想认命,她想逃跑,离开这个火坑,可裴家看的很严。为了面子名声,方氏没有禁她的足,允许她在家里各处走动,但要出门,不可能。
理由也很好找,备嫁的姑娘,怎么出门?
邵锦淑跑不了,想要悄悄找裴明伦寻求帮助——方氏盯她都盯的那么紧,盯自家儿子只会更紧,邵锦淑并没有任何机会‘偶遇’裴明伦,裴明伦也一次都没有过来找过她。
裴明伦倒不是没起过这个心思,毕竟心中情思一下子割舍太难,他曾经很想过去看看邵锦淑。但有方氏盯着,再有裴明榛提醒,几日过去理智恢复了些,他仔细问了当时所有事件经过,裴明榛提供了很多消息线索……他慢慢明白,原来这所有一切,还真是邵锦淑做的!
她骗了他,利用他,利用一次不够还想有下一次!
三观碎裂成渣,裴明伦有点接受不了如此愚蠢的自己,一度十分沉寂。
方氏看着自己儿子越心疼,就越恨邵锦淑。
于是再一次,邵锦淑过来请安,各种委婉相求的时候,方氏不再愿意给好脸了。
“叫你安心待嫁,听不懂么?”她坐在正位,素手端着一盏清茶,面沉如水,眸底是厉厉寒光。
邵锦淑心中发紧:“姨母……”
“不要再叫我姨母!”方氏恨的不行,拍了桌子,“你做出这种丑事,竟还妄想我给你擦屁股?我这当家主母做的很闲,随便猫猫狗狗都要管么?”邵锦淑怔住,无意识的张了张嘴,突然单手捂住脸,笑了:“是啊,这裴家,可不一定是姨母的呢。”
她算是看出来了,方氏不可能再帮她。既然结果已无可能更改,以后也借不上力,何必再憋屈?
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里,她不停思考,害她至此的,到底是谁?是她自己么?
不。
方氏接了她来,只是想利用她,何曾给过她什么好处?所有一切,她想要的所有一切,都是自己在挣扎,自己在乱撞,自己拼了命的想要走出一条路。
没走上康庄大道,是她运气不好,事到如今,被人弃之弊履,也是她活该,她本来就是条贱命,不该肖想贵人的日子,但方氏你,竟然还想假仁假义,保持贤妻良母的好形象么!
她嗤笑出声:“怎样,裴明榛不好对付吧,姨母现在可有丁点把握?”
方氏眯了眼,将手中茶盏慢慢放到桌上:“你马上就要出嫁,当知祸从口出,须得时时提醒自己,谨言慎行。”
“呵。”
装,你还装!
邵锦淑继续笑:“老太太接了阮苓苓进府,孤女无依无靠,没有背影,看起来胆小又乖巧,实在太合适了,所以你鼓励她和裴明榛接近,嫁给他才好,这样裴明榛得不到任何助力,你反而因为体贴他,为他安排亲事,能得到好名声,阮苓苓掌不了家,裴明榛也出息不了,这裴家就永远能握在你手里。可惜啊——”
“阮苓苓并不像你想的那样,胆小懦弱,好哄好骗,随你拿捏,人家是个心亮的,也有福有运,很快结识了小郡主徐紫蕙,还在公主府宴使团时大出风头——她的确是个孤女,无权无势没有依靠,可她能给自己创造权势创造依靠!她能帮上裴明榛,人脉也有,所以你慌了。”
方氏挥手把茶盏摔到地上:“住口!”
邵锦淑心里憋着气,今天就是要撕破脸,怎么可能会停?
“你不再觉得阮苓苓合适,认为这门亲万万不能成,可你想下手对付阮苓苓已经来不及,她朋友多了,地位已经起来,裴明榛又看的很紧……哦,对了,你是不是也曾经想对裴明榛下手?是不是不只是想想,也试探着动过手,结果却不如预期,以后还不再敢了?”
“所以你才需要一个帮手,一个乖巧听话,完全能拿捏的帮手。我多好啊,野地里挣扎着长大,最想要的就是好日子,我懂眼色,识大体,甚至都不用你明说,我就知道你想让我干什么,多省心省事?你话说的漂亮,说见阮苓苓和裴明榛生分了,不忍心,才接了我过来,各种演疼爱戏码,可你从未真心疼爱过我一分,你的疼爱都是假的,都是有目的的,一旦认为我不再有用,要杀还是要剐,都能随便下手……”
方氏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邵锦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不就是对我下手了?”
方氏:“催情香是你自己备的,局是你自己做的,今日一切全是你咎由自取,能力不够,我何曾骂过你过一句!你怕是痰迷了心窍,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看在你马上要成亲的份上,今日这些话我就全当没听过——”
邵锦淑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流下:“今日这话出了门,我要敢说,你也不会认,没证据么,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姨母啊,你骗不过自己的良心!”
她突然移开手,眼底透着水光,明亮的渗人:“还想要裴家所有,你做梦!你弄不过裴明榛,你儿子也不行,再怎么给他找高门助力好媳妇,他也不行!他不是裴明榛的对手,一辈子都不是!”
方氏气的站了起来:“滚下去!你给我滚!”
立刻有力大的管事妈妈进来,假期邵锦淑就往外走。
邵锦淑敌不过她们的力气,一边往外走,一边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你骗不过你自己的,你,你们不行,谁都不行!你等着以后在阮苓苓那贱人手下讨饭吃吧!”
方氏气的好悬没闭过气去。
邵锦淑走出方氏的院子,站在青石小径上,一阵恍惚。
也许是阳光太刺眼,也许是路有不走,她脚下无力,微微晃了晃。
气势汹汹的怼了方氏,她也并不开心,方氏以后可能会过得不好,她的日子……也已经可见的是一滩死水,让她窒息,让她无力,却逃不了。
曹通说了,要一辈子跟她耗。
无知无觉的往前走了几步,她突然视线一顿,看到了阮苓苓。
和她的颓唐沉寂,周身散发着一团死寂气息不一样,阮苓苓穿着漂亮的衣服,戴着漂亮的簪子,笑容明媚,裙角飞扬,风儿为她梳理鬓发,鲜花在她脚边绽放,她每一步走动,都有暗香萦绕……
她身边焕发着漫漫生机,她是春光韶华,是桃夭秾李,气质比阳光还要灿烂耀眼!
凭什么……
邵锦淑指甲掐进肉里,嫉妒的整张脸都青了,凭什么大家一样的年纪,一样的身份,她马上就要进入火坑,这贱人却能这般得意!
邵锦淑往前两步,拦住了阮苓苓。
她眉眼厉厉,周身似乎都散发着酸味:“你以为你赢了么?”
阮苓苓一脸莫名其妙:“啊?”
姐姐你突然蹦出来,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呵,”邵锦淑冷笑出声,“不要以为自己了解男人,勾引住让裴明榛喜欢你就万事大吉了,他现在是喜欢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发自肺腑出于真心,可哪天他不喜欢你了,所有的冷淡疏离,所有的嫌弃厌恶也都是发自肺腑真心的!”
这话说的,阮苓苓高看邵锦淑一眼。你这方面想的倒是通透。
邵锦淑紧紧盯着她:“男人们是很贪婪的,想要的东西很多。他们会需要感情,喜欢这种小意温存,可满足过后,放弃的也更干脆,毕竟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权势那么爽,不管你怎么讨好,学什么花样都没用,你同他不可能长久的,他心里不可能永远有你,他有的是更多野心,更多朝前走的路,你不会幸福的,你和他不会幸福!”
邵锦淑满怀恶意说了这些话,甚至不是说话,是诅咒。
她希望阮苓苓过得不好,希望她被裴明榛抛弃,从天上落到泥里,怎么挣扎都过不去!
阮苓苓却没有被打击到,甚至还笑了:“没关系呀。”
邵锦淑眼睛瞪大,怎么可能没关系,不可能没关系!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阮苓苓眉眼弯弯,笑得又乖又甜:“女人的心也很善变么,没准到那时候我早不喜欢他了,不喜欢,能受什么伤?有什么关系?”
邵锦淑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你竟然敢……竟然敢说这样的话!你就不怕我告诉他——”
阮苓苓直接阻了邵锦淑的话:“你猜我若变了心,不再喜欢大表哥,他是想杀了我,还是着急心塞,各种行动想要夺回我的心?”
邵锦淑怔住:“你——”
不为这话的大胆,而是阮苓苓的自信。
那种自信,不是以色侍人,对自己手段的自信,是对自己人格魅力的自信!
她说你这朵花得各种讨好主人的心思,想着法朝着主人想要的方向开,为此付出所有努力,才能得到主人的怜惜,阮苓苓却说我不在意,我就要享受阳光雨露,恣意开放,我变成最好的自己,就会有人看到我的美,自此移不开眼睛。
阮苓苓:“妹妹教你个乖,永远不要为了男人付出一切,每一步都要为了自己才好。”
谁都喜欢出色的人,可出色的人为什么要喜欢你?
当你变成一个足够出色的人,不用努力,就会有很多出色的人喜欢你。
女人的感情很珍贵,眼泪也很珍贵,不要随便浪费。
邵锦淑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自己看得很远,比阮苓苓强上很多,没想到阮苓苓的心其实比她更大。阮苓苓才不是什么胆小懦弱的小女人,她就是个通透灵慧的妖精!
想想阮苓苓说的画面,再想想裴明榛对阮苓苓严防死守护的紧紧的架势,邵锦淑一点都不怀疑,如果阮苓苓不喜欢他了,他一定会各种表现用尽招数把她给哄回来!
“邵姐姐就快要出嫁了,我的感情问题,不劳姐姐操心。”
阮苓苓说完就要走,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回头冲着邵锦淑微微一笑:“说起来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这么上窜下跳的帮忙,我都不知道,我原来早就喜欢上了大表哥,也不会发现,他对我竟然这么小心这么宠爱……唉,纵容的我都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恃宠而骄了呢。”
说完这句,才大大方方的行了个礼,亭亭袅袅的离开。
邵锦淑气到眼黑气到脚软气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