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却突然冒出来一个邵阳郡主,说自己是她的妹妹,这已经让她无法接受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波澜的剧情,不论是刚毅的沈烟容还是无助的沈烟容,都深深的牵动着她的所思所想,她真的是这个人的妹妹吗?
林清朔带着沈烟容回到家,安安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脸上挂着泪痕,肉乎乎的小脸蛋显得格外的可怜,手还紧紧的抓着赵秉辰的手,好似她一松手人就会跑走似的。
真的看到孩子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沈烟容才浑身松懈了下来,双眼一黑软在了林清朔的怀中,一时之间屋内全是病患。
等到沈烟容再醒来的时候,纱窗外已经一片漆黑了,屋内点着昏暗的烛火,全身都因为被褥的温暖而变得暖洋洋的,愣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一切就在她的眼前重复着,现在想想她是哪里来的胆子敢一个人闯进太子府,忍不住后背发凉满是后怕。
但好在身边有个小东西耸动了一下,往她的怀里钻了钻让沈烟容的眼睛一亮,掀开被子一角去看,安安正她抱着她的手臂睡得正香,嘴里还呼啦呼啦的,这样真实的感触让沈烟容几乎想落泪,还好她没事。
自从安安的小房间收拾好之后,她就一直一个人睡一个屋,母女两已经很久没有一块睡觉了,把小家伙移了个姿势拥入怀中让她睡得更舒服,被移动安安还不安的动了动,大约是闻到娘亲身上熟悉的味道,很快就停了下来肉乎乎的小手摸到了让她安心的地方,没一会就又陷入了沉沉的梦想。
沈烟容的思绪飘远,其实这件事情仔细的想来确实不像是赵驿凯的手笔,他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犯这种错误,对他而言没有必要,可当时她已经被冲昏了头脑根本想不了这么多,而且即便他不是主谋,这件事也是因他而起,他是逃不了干系的。
只是光凭苟诡一个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绑走安安,还是存在很多的疑点,如今苟诡已经死了,可这件事还没结束,她要的是这才参与的人都能付出代价。
正在想着,门就从外打开,林清朔伴着皎洁的月光从外头进来。
沈烟容闭着眼听到他轻声的到了床前,站了一会就又到了屏风后换下微凉的外袍,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沈烟容感觉到安心,没多久他就重新回到了床边掀开被子上了床,第一件事就是抱过安安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
正打算在孩子她娘脸上也盖个章,就发现沈烟容的目光亮闪闪的看着他,原本以为她们母女肯定都睡着,没想到沈烟容已经醒了,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笑,“醒了?”
沈烟容像是被传染了一般也跟着笑,一双漂亮的杏眼秋水盈盈,在这样幽暗的屋内更显得明亮,安安的眼睛就像极了沈烟容,此刻林清朔才觉得彻骨的寒意尽散,今日他好比过了一年还要难熬,但看到她们母女的笑又重新的温热了他的那颗心。
“去做什么了,怎么这么晚?我与安安好生想你。”林清朔的喉结微微抖动,清纯的面容却说着极尽诱人的话,真是他的小妖精。
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他知道现在不合时宜,可他的小兄弟却不管场合,已是蓄势待发之态了,有些无奈又满是纵容,两人之间他总是败下阵来的哪一个,“容容。”
沈烟容想他,不仅是思想的想他,而是空虚害怕的想他,想他像之前那般填满她的身体,让她真实的知道自己还活着,这都不是梦。
看到同样目光闪亮的沈烟容,林清朔愣了片刻便不再犹豫,像抱安安一般直接的拖着她的屁股将人抱了起来,离开床的时候她还感觉到床褥往下微压,安安往那个位置一缩吧唧了一下嘴巴虚空一抱又睡了过去。
沈烟容红着脸,为自己突然而来的小性子而感到羞赧,可更多是激动。
两人还是一贯的到了屏风后,这一回她比往日的任何一次都要主动,林清朔躺在塌上,她就坐在他的身上,两人是头一次以这样的姿势,不管是从哪个方面都不停的刺激着两人的感官。
沈烟容还不等完全的湿润就包裹着他进入,等到彻底的结合的时候两人都发出了一声闷哼,虽然有些胀痛的难受却充实的让她想要流泪,不顾初期的不适,就大胆的上下动了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姿势不同,还是今日的事情让两人都特别的敏感,沈烟容一开始是被冲昏了头,不管不顾的来了几下才发现这比以往来的更深更彻底,就浑身发麻捂不住嘴里的声音外泄,软软的收了动作,等到后来就跟耍赖皮似的伏在他的胸膛不肯动弹了。
林清朔被勾的坚硬,身上的小人儿却没了动作,浑身懒洋洋的趴在他身上,却是致命的诱惑,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欲,掐着她的腰动起来,自食其力才能吃得饱。
也许是劫后重生的刺激,两人也都格外的放得开,让这一次的结合是从未有过的酣畅,等到结束的时候沈烟容的全身都是发烫的,就连脚指头都蜷缩着,全身都沾染着林清朔的味道,好像这样才能让她心安。
直到沈烟容的嗓子都哑了,全身被汗水给浸湿了,两人才停下这场疯狂的欢愉,然后林清朔就抱着她去沐浴。
林清朔的声音本就低哑,如今更是染上了一丝朦胧的性感,在她耳畔将今天他们两分别之后的事情缓缓道来,他或许不是个合格的叙事者,却是个最体贴的爱人。
“苟诡死了,我亲眼看到赵驿凯杀了他,但这还不够,他之前说是与张诗语合谋,可我觉得不应该,至少还有人别人参与,不然他如何能对安安的动态如此了然,我觉得院墙对面那两人谁都逃不了干系。”
浸泡在温水之下水面倒映着红烛点点,方才的欢/爱让沈烟容整个人都染上了媚色,尤是眼角微微上扬显得更加妩媚,林清朔就坐在她的身前,受不住诱惑在她的胸口娇花上咬了一口,直让沈烟容抽了一口冷气,迷糊的脑袋清醒了一分。
“疼,林晏修,你是属狗的吗。”
林清朔发出了愉悦的笑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事情,你的眼里心里应该只能看到我。”
原本温热的水变冷又变热,来来回回几次之后,沈烟容才被林清朔从木桶中抱出来,浑身软绵绵的连手指都没有力气了,昏睡之前唯一的反应就是,男人轻易撩拨不得!尤其还是饿了三年的老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宝贝们的关心,吃了药睡了两天好一点了,感谢前几天懿宝宝和锦鲤宝宝的雷,万分感谢。
头还是晕乎乎的,但必须得爬起来去监考了QAQ好在终于出太阳了,连续一个月了,日照时常不足45小时,太可怜了。流感多发期注意保暖哦,千万别像我这样生病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早了, 阳光落在窗台上星星点点,沈烟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上的床,等到后面她已经没了意识,只有极尽的欲将她包裹,可惜的是体力值不匹配。y。Z5$a.CoM
林清朔每日都晨练,她除了四处的跑根本没什么多余的锻炼方式, 等情到浓时颠鸾倒凤她才发现自己只是个纸上谈兵的嘴强王者, 看来必须要把瑜伽早操重新捡起来了!
沈烟容的脑袋枕在林清朔的手臂上,侧过头躺着入眼就是柔软的长发与他乌黑的发丝相纠缠的画面, 心底瞬间柔软万分, 他宽大的手掌就垂在她的耳畔, 而她的一双嫩脚丫被夹在林清朔的双腿之间, 两人就呈这样的状态不近不远地相拥着,她能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和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低头看去,两人的中间还躺着一个乖巧的奶娃娃, 肉乎乎的小脸白嫩嫩的小手正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襟, 缩在她的怀里像是她会跑走似的, 每日一睁眼就能看到心爱的人,这便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
辗转间林清朔紧闭的眼睛也慢慢睁开,一双幽潭般深邃的眼睛让她痴迷,嘴角微微的上扬手掌突得收紧就连带着她们母女一块搂进了怀中,她的脚被夹在他的大腿间,一来一往感觉到他身体另外一处也在同时苏醒。
忍不住的红了脸,抿着唇瞪了他一眼, 孩子还在中间睡着呢,“流氓。”
林清朔苦恼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我可什么都没做,这只能怪夫人一大早就美□□人,我只是经不住诱惑罢了。”
“油嘴滑舌。”话是这么说,可还是忍不住口中泛着甜蜜,“昨日我们还没说完,这回不能打岔了,你仔细的说说后来都如何了。”沈烟容想起了正事,支起上半身温柔的把安安揽进怀中,还以手挡住了她的耳畔,轻声细语的和林清朔说起话来。
“也没别的什么,你昨晚说的那些我也想到了,这件事不管是不是赵驿凯主谋,那他也逃不了关系,找到安安她们之后我便把消息传到了皇后那。”林清朔也学着她的样子,支起身子来,为了不吵着安安睡觉也压低了声音,若是有人此刻瞧着,定会以为他们小夫妻正在说什么私房话。
“为何传给了皇后,而不是直接禀名陛下,你是担心小辰?”沈烟容皱了皱眉,她还没去看过赵秉辰的伤势,一会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他,昨日若不是有他在,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年老了。”林清朔只说了这一句,下面的话他不说沈烟容也懂了,年老了说明他变得心软又多疑了,自从上次寿宴之后陛下好像对赵驿凯就宽容了很多,或许是有所察觉,连带着皇后也不再说关于赵驿凯的话。
之前赵文帝信赖皇后与赵秉辰是因为他们是弱者,他们离皇位很远,他们遭到赵驿凯的威胁,可如今不同了,他亲手制造出了一个平衡之势来,让赵驿凯和赵秉辰处在了相对均衡的一个位置上,若是皇后再在他面前言说坏话,那边是图谋不轨了。
沈烟容默然,“那皇后如何说?”
“皇后只有主张,她远比我们有经验的多,她是最了解陛下的人,至于张诗语我倒是觉得不用我们动手,她擅作主张险些坏了赵驿凯的大事,赵驿凯便不会让她再生事端,我们如今真的要解决的有两人。”
“叶倾羽还是张天城?”沈烟容一时又想到了昨日赵驿凯对她奇怪的状态,说是讨好吧,又带这些与的恳求,尤其是言行之中不像是伪装,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好在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与她无关,她只想离他远远的,让他再也伤害不了他们一家人。
林清朔的手指在她的鼻尖一勾,“真聪明,他们两我也有了主意,你只管在家照顾两个孩子,等我的好消息。”
沈烟容握住他作怪的手,作势要放到嘴边去咬,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靠近,林清朔的手指抵着她的下巴,眼瞧着两人的唇瓣就要触碰到,怀里的安安不舒服的翻了下身子,然后揉了揉眼睛抱着沈烟容的手臂艰难的坐了起来。
沈烟容迅速的往后一退,脑袋险些撞上后面的墙壁,就撞上了安安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娘亲!”
安安依赖的抱住了沈烟容的腰,小脑袋不停的在她怀里耸动,“娘亲,你不要安安了吗,昨天有好多长得好怪的叔叔,他们和辰哥哥做游戏,他们好坏哦,安安害怕。”
沈烟容的心都软了,赶紧抱着乖女儿左右的哄,答应了一堆好吃的好玩的,这才把小宝贝给哄好,自然不能再在床上赖下去了。
起身梳洗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赵秉辰,原来林清朔昨夜这么晚回来,便是在陪赵秉辰,一直等到赵秉辰清醒以后,他才离开。
好在赵秉辰除了腰上那一处伤口之外都是皮外伤,腰上的伤也不算深,只是年纪小,又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大事,用力过度又失血过多才会昏迷不醒,这会人已经醒了,只是还脸色苍白的躺着。
安安原本已经被升不要让给哄好了,开开心心的跑来跑去,这会看到赵秉辰还躺在床上,嘴巴一瘪整个小身体都扒拉在床边,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拉着赵秉辰的衣袖,“辰哥哥,你饿不饿呀,安安把娘亲给我的好吃的都给辰哥哥。”
沈烟容真是来自老母亲的感动,他们家安安都学会借花献佛了,这不是刚刚才从她这骗去的吗,这会连自己最喜欢的零食都不吃了呢!
好在赵秉辰伤的不深,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好歹,她也没脸面去见苏皇后,现在想想昨日她也太过冲动了一些,若是赵驿凯没有杀了苟诡,自己岂不是要命丧当场?
努力的摇晃掉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使足了劲的给赵秉辰进补,总算把小少年红润的脸色给养回来了,也就是在家养孩子的第三日,她就听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
林渝州升官了,但不是京官而是去一个偏远之处做地方官,从品级上来说确实是升官了,可地方上即便是再高的官也比不上京都的一个下等官员啊,这可打了他们房一个措手不及。
这官是一定得去的,若是不去便是抗旨,可若是去了没个十年半载的根本就别想回来。叶倾羽一听说整个人都懵了,第一反应便是死都不去,那个地方她长这么大连听都没听过,直接就严词拒绝了。
然后就引发了家中内战,徐氏说她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肯定是她让长公主在背后使得手段,不然林渝州怎么突然就会被调走,她就是心肠歹毒见不得自己相公好,又说起旧事来,说她如何如何的换了花轿,直把叶倾羽逼得动起手来。
林渝州见她要打自己母亲,也难得硬气了一把,而且徐氏说的也没错,谁还能存心给他使绊子,最近还总听她说要找长公主给他打听关系好升官,这官是升了但人也是真的离开京城了,一想起她当初看上的是林清朔而不是他,他就有一种被人比下去的错觉。
“你给我住口!你当初是如何嫁过来的,你自己心中没有数吗?还需要我再帮你回忆回忆?你若是再敢顶撞我母亲,我便一封休书送你回家!再去陛下面前状告你不守妇德!”
直接将叶倾羽给推在了地上,在叶倾羽不敢相信的眼神中挺直了背脊,最后叶倾羽无奈之下,只能妥协,收拾着行李带上徐氏一块滚出京城。
更加倒霉的是,他们在路上遇上了行骗的,被抢了盘缠和官文,即便是到了任上,当地的官绅也不把他们当一回事,等到京中的官文重新到时,林渝州已经错过了最佳压制他们的时候了,再像拾起官威却是难上加难了。
且不说林渝州三人,那日皇后收到了林清朔的消息之后,心中更是恨赵驿凯恨得咬牙切齿,可她也知道赵文帝近些日子来脾气越发的古怪。
他睡眠也短了,总是遇事不顺心就发火,赵驿凯贯是会哄人,又是伪装的安分守己勤勉刻苦的形象来,她只是说了一回赵驿凯的不当,就被赵文帝冷淡了一日,自那之后苏皇后也明白了。
这便是帝王心术,这世间最难琢磨是男人的心,比男人的心更难了解的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赵文帝老了,人一老就会恐慌,也更加的惜命,他会害怕是不是有人在窥探他的皇位,是不是有人心怀不轨,即便是枕侧曾经最信任的人也一样。
而且她也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宠妃了,她是皇后,皇后有自己的儿子,就会有欲望和野心,他亲手将人扶到了这个位置,也亲手摒弃了他的信任。
与此同时他也越发的心软了,他的心软不止针对他的赵秉辰,就连不学无术的赵驿淳他也心软起来,更何况是在他面前伪装的天衣无缝的赵驿凯呢?他开始怀疑之前听到的看到的都是真的吗,真正要害他的人是谁?
故而一直等到龙舟赛圆满结束,她跟着赵文帝回到宫中,才屏退众人无助的捂着脸跪在了他的跟前,“陛下,都是臣妾失职,担不起皇后之位,愧对了陛下的厚望。”
“皇后这是在做什么,有话起来说,除了你这宫中还有谁能担起大任的。”
“臣妾失职让烟容的孩子被绑,险些酿成大错,即便陛下不怪罪臣妾,臣妾也无脸面面对他们夫妻二人。”说着便掩面继续痛哭,说罢又继续道:“还有臣妾那苦命的辰儿,方才侍卫来报,辰儿在路上被劫,至今下落不明。”
赵文帝愤怒的一拍椅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大的胆子,给朕彻查此案,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掳走重臣的女儿以及朕的皇子,真是反了天了!”又怕吓着皇后降低了声音,“此事与皇后无关无需自责,此刻最重要的是要抓住背后的主谋,救出两个孩子来!”
苏皇后掩去眼角的泪,慌张的上前伏在赵文帝的膝盖上无助的抽泣,“陛下您可一定要救救安安和辰儿,还臣妾一个公道啊。”
随着两个孩子相继被救出,四兄弟也入狱被审,却一直不肯说出背后指使者是何人,还是病着的赵秉辰见了他们一面,他们才交代了是张天城指使苟诡下令,而那兄弟四人,在关押了一段时间后,被人赎出,很久以后那四人成了赵秉辰身边不离的四大影卫。
审问的结果一出,赵文帝大发雷霆,直指张天城为了太子的位置不受人影响,就做出如此以下犯上之事来,还妄图伤害皇子,张天城全家被捕入狱,太子被罚幽禁太子府,太子妃张氏本就怀胎艰难,这样的情况下更是受了惊吓,动了胎气,竟然跟着病逝了。
一时之间,京内风云色变,波澜平起。
作者有话要说:我去乡下监考了,又是不能玩手机的一天……给你们一个温暖的拥抱,笔芯
☆、第一百一十八章
自从上回安安被绑之后, 沈烟容就不敢再离开她半步,有时候林清朔都觉得她是太过紧张了,可沈烟容再也不想经历那样的绝望,只能给自己施加压力。
后来干脆给安安打了一对金铃铛的发饰,每天给她扎一小撮发揪,安安只要晃动脑袋就会有叮铃铃的声音响起来, 即便是沈烟容隔着一堵院门都能听见, 偏偏安安也喜欢这个可爱又漂亮的小铃铛,每回还故意的显摆, 一看到认识的人就摇晃自己的小脑袋, 她自己一听就跟着咯咯咯的笑, 别提多可爱了。
赵秉辰在林家修养, 原本第二日赵文帝就派人来接他回宫,可安安守在床前抱着赵秉辰不给他走,沈烟容就以他是外伤, 来回搬动反而会牵扯到伤口为由, 赵文帝也就默许了, 后来实在是担心孩子,他就亲自带着皇后来了一趟林家。
这样的殊荣可谓是整个大赵都没有的,当时林渝州的调任旨意已经下来了,可他们一房三人都不肯走,等到赵文帝亲自驾临,便再不敢起什么歪门心思,干脆利落的打包滚出了京城。
就此赵秉辰就安心的在林家养伤, 每天安安起床的第一件事从赖着沈烟容变成了辰哥哥醒了吗,眼瞅着女儿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下降。
张家全家获罪,太子被罚,谁都知道张天城是为了巩固女婿的太子之位想要除去四皇子,可太子真的不知道此事吗,他真的清白吗?当初大皇子的事便真的与他无关吗?
赵文帝为了以表对四皇子的父爱,不仅责罚了太子,明令禁足三个月,更是提拔了苏皇后的母族。苏氏一族本是江南的名门望族,却很少涉及京中官务,这次赵文帝直接提携了苏皇后的胞兄苏文岳接任张天城之职,京中风向骤变,每日林家外来探望四皇子病情之人,能从林家排到西门口。
除了这些之外,沈烟容最为挂心的便是赵驿淳身边的那个小宫女霞儿,沈烟容可以肯定她便是妹妹沈月霞,只是不知为何她不肯相认,她把这事告知了沈晖元,沈晖元也很是激动。
沈月霞的生母是个侍妾,平日老实本分,在那次抄家中也不幸早逝,唯有这个往日乖巧不怎么显露人前的庶女反倒让他上了心,尤其是整个沈家人丁越发的少,他的膝下也只剩下沈烟容这一个女儿,如今想来沈月霞也让他弥足珍贵。
父女两一商量,便打算约个时间把赵驿淳给找出来约谈一二,没想到的是他们刚商定好,那边赵驿淳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哟,小舅舅这宅子真是气派,若是早些年知道舅舅也爱此等风景,建府之时我便差人来学样了。”赵驿淳惯会拍马屁,从一进门就巴巴的跟在临清的后头做小尾巴,只可惜拍马屁都拍到了马蹄子上,林清朔愣是一个好脸色都没给他。
“《资治通鉴》都背完了?陛下让你到户部去打下手你何时来报道?若是让我知道你晚到或是早走,便日日到我跟前来办差。”林清朔冷着脸淡定的看着赵驿淳的整张脸都垮了下去。
“啊!别啊,小舅舅,那地方哪里是人待的啊,不许看话本子不许翘脚连喝个茶都不许自家外带,他那的茶是人喝的吗?您可饶过外甥吧。”赵驿淳还要说,被林清朔轻飘飘的一瞥就乖顺的低下了头。
赵驿淳是来探望赵秉辰的,若不是奉了顺嫔的命令,他可做不出这等兄友弟恭的事情来,这会才刚进屋坐了不到一刻就忍不住要走,林清朔放下茶碗,看着他屁股来回坐不住的样子,轻描淡写道:“想来,我家的茶与户部相比相差无二,不然为何三皇子如此魂不守舍。”
赵驿淳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呵呵傻笑了一下,赶紧端着茶碗就往嘴里灌,恨不得此刻连茶叶也一块给嚼下去当人间美味。
等到林清朔终于肯放人了,他一出房门,就看到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沈家父女。
赵驿淳:……
他一直以为自己今天是来当散财童子的,万万没想到自己却是送上门待宰的羔羊。
之后他就被请回了隔壁屋子,里头林清朔已经端着茶碗一丝不苟的坐好等着他了,等到赵驿淳入座三堂会审就正式开始了,沈晖元先发制人:“不知三皇子身边的霞儿姑娘,是何来历?”
赵驿淳挠了挠头,想了许久才道:“这事做晚辈的有意要瞒,而是真的不知,霞儿是三年前一个偶然,我在宫中救下的,当时她的脑袋被重击受了重伤,我看她可怜长得又眉清目秀的还是个小丫头就带回了母妃宫中,等到醒后她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烟容心里一个咯噔,难怪沈月霞看到她不认识,这都不是假话,是她真的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想到她可能受到的伤害和折磨,就觉得心疼,当初在那种情况下,她还能舍身救她这份情她便永生难忘。
“母妃看她年纪小不爱说话看着可怜,又查不到来历晾了大半个月确实不像坏人,便留她在身边伺候,倒是后来跟着我胆子也变大了,人也开朗了起来,母妃见她越发的能干这些年升了她做宫内的大宫女,却不想她会是沈王爷的女儿……”
赵驿淳说到跟着他胆子也变大了,人也开朗起来那一段的时候别提多得意了,若是有尾巴必定是翘上天了。
但即便他不嘚瑟,沈烟容也是感激的,沈月霞的性格她是知道的,确实怯弱不善言语但为人善良心底单纯,倒是跟着赵驿淳胆量变大了还是好事,只是这记忆没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大概是赵驿淳自己也意识到说错话了,他把人家王爷的女儿当宫女来使唤,人家能乐意吗?禁了声乖乖的把双手放在膝盖上不说话了。
瞬间屋内就陷入了一片沉寂,沈家父女是在沉思,而林清朔是不好掺和他们的家世,他的作用就是镇住赵驿淳,而赵驿淳一双眼睛左右的乱看,都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他到底是能不能走了?
过了一会,沈晖元突然起身,恭敬的朝着赵驿淳的方向行了一礼,“老夫多谢三皇子,这些年对小女的关照,若非你与顺嫔娘娘宅心仁厚,也无今日之小女。”沈烟容也跟着起身行了一礼,这是赵驿淳应该受的。
他之前确实沾沾自喜,可真的沈家父女这么恭敬的给他道谢,他又有些慌乱了,赶紧扶起沈晖元,手就要去扶沈烟容的时候林清朔清了清嗓子,他才马上收了回来,他又不是故意的,QAQ舅舅好凶哦。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长辈,这都是我应该的,再说了当初我也不知道是沈王爷家的闺女啊,我若是知道哪敢啊……”
他是胡作非为惯了,从来没得过这样正经的礼遇,总觉得这样的场合不适合他,就连一贯严厉的林清朔也朝着他点了点头,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处放好了。
“那三皇子觉得,老夫何时去接小女回家好呢?”
“啊?”赵驿淳愣了一下,他之前倒是想过这个问题,在知道她可能是沈家遗落在外的小女儿时,特意的去私下问过沈月霞,他的私心自然是不想她走的。
霞儿虽然进宫的时间晚,比不过那些从小伺候他的宫人,可霞儿心灵手巧长得又好看,每次他想做什么她都能知道,而且每次他闯祸了她都会偷偷帮他研磨抄书,这样好的丫头走了他上哪再找一个回来啊。
之前顺嫔确实提过等到霞儿年纪到了,就给她找个好人家让她出宫,当时他就不高兴了,霞儿当然得一直跟着他了,所以他出宫开府了,第一个带上的也是霞儿,至于为什么不肯放霞儿走,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但从霞儿的角度上来说,自然是让她回去认祖归宗的好,沈王爷的女儿和宫女如何能比的,再加上她还能有个如此护短的姐姐,便是傻子也知道该如何抉择。
所以在问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但没想到的是霞儿笑着和他说,“爷想让霞儿留下霞儿就不走,他们说是我的亲人,可我一个都不认识,我喜欢跟在爷身边一直伺候爷。”
当时他就好像吃了一罐蜜糖一样的甜,好像有些东西明白了,又好似朦胧着。
这一会面对沈家父女就有一种心虚的感觉,他的心里确实是不想让霞儿走。
“啊什么啊,我父亲问你,我们何时能去接妹妹回家,你这是什么表情?还是说霞儿到现在也不相信我们是她的亲人?对我们还有怨恨?”沈烟容一想到这个可能心中就只剩下不安。
“那倒不是,霞儿很单纯,上回她还说原来邵阳郡主和以前听闻的完全不同,我能听出她语气中的欣赏,只是……”
沈烟容愣了一下,没想到霞儿会对她有这样的印象,反而有些不敢再问下去,或许曾经沈家对她和她的母亲关注实在是太少,才会造成她性格胆小怯弱,那天看到霞儿的时候其实她是有些不敢认的,那样自信开朗笑容灿烂的沈月霞是她从未见过的。
沈晖元听得紧张,“只是?只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啊,她是不是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她要如何才肯原谅我,才肯回家!”
最后两个字落入沈烟容的耳中,只觉得眼眶都湿润了,沈家已经不完整了,缺了她就更不像个家了。
赵驿淳则是一懵,眼睛呆呆的眨了眨停顿了片刻,张着嘴喃喃了两句什么,在所有人的目光压力下,他最后不管不顾的吼了出来,“是我,是我离不开她,我不想她走……”
瞬间屋内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只有赵驿淳脸色一白,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啊!这叫他京城第一风流公子以后怎么见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整理了一下大纲,大概月底年前能完结。
=3=有想要看的番外吗?可以点单,要是没有我就只能瞎鸡儿乱写几个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是说, 你喜欢月霞?”终于沈晖元打破了这一片寂静的氛围,有些迟疑又试探的问了一句,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赵驿淳都不像是个如此纯情的人。
赵驿淳的脸都烫了起来,但那种他无法言说的情绪实在是让他既怅然又踌躇,这便是喜欢吗?他浪荡了十几年, 母妃每每劝他早些定下妻子的人选, 他却总也看不入眼,有一回父皇都下了旨, 最后亲事也被他给搅和没了。
人人都怕他, 京中没好人家的姑娘愿意正眼瞧他, 像他这样的人上哪去找好妻子, 即便是有那也是攀附权势的女子,所以他流连花丛却从不许下承诺,风流却不下流, 男女之间的交往只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可这一次, 他是明确的知道他不愿意霞儿走, 如果她回到了沈家,她变回了沈家的二姑娘,她恢复了记忆,她还会多看他一眼吗?还会嘘寒问暖眉眼温柔的看着他吗?
所以即便心里知道一定是回去对她好,可心中却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放弃她。
可,这就是喜欢吗?
良久都得不到赵驿淳的答复,沈晖元气不打一处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沈晖元的女儿也是任你戏弄的不成!”
赵驿淳的脸这会是真的红了起来,不是羞红的,是被沈晖元吓红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沈王爷你误会了,我,我只是习惯了霞儿照顾我的起居,习惯了她陪在我身边……”
“你这是真把我女儿当宫女了?!不用说了,一会我就进宫去面见陛下,看这人我到底能不能要回来。”说着就愤然起身摔袖而去。
赵驿淳楞在原地不知是追还是不追,真的追上去他该说什么呢?沈烟容被这两人给急死了,赵驿淳不追她可不能看着沈晖元真的为了这事冲进宫去,一跺脚自己追了出去。
林清朔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赵驿淳,以前看赵驿淳总觉得不顺眼,今日不知为何倒是有了些人样。
赵驿淳离开林府就游荡在街上,没多久就撞上了以往的旧友,他的朋友都是些酒肉之辈,平日里结伴常去勾栏酒舍之所流连,最近因为京中不太平,他也收敛了性子有几日不曾上街,这会撞上了,各个都拦着他不让他走。
“这不是三爷吗,走,兄弟今儿坐庄赢了一大笔钱,请你去喝个痛快,听说春香楼新来了个姐儿,长得销魂的很,我们还没时间去,这样的好事怎么能少了三爷您呢。”
若是放在往日,赵驿淳一定愿意的很,他本就玩世不恭,这样犬色声马最是适合他,可今日不知为何总觉得厌烦,就是听到他们说的话都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不耐的挥了挥手,“走走走,别来烦爷,爷今儿心情不好。”
“哟,这可难得啊,是不是哪家的姑娘又上来您的心了?说出来让哥几个给您出出主意,若实在喜欢抢来便是了。”
是了,他赵驿淳不就是这样的人吗,所有人都是这么看他的,就算霞儿不是这么看他的又怎么样,她马上就要走了,她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她不是真的宫女,他有什么好难过的?
脑子一片混沌,什么时候被人拉着往前走也不知道,等到坐在桌子上一杯杯往下饮,才知道酒确实可解千愁。
等到喝完已经是黄昏了,这么多年的在酒舍流连倒是练出了一副好酒量,被扶着回到了府邸,脑子还是清醒的很,正好一辆马车停下,从上面依次的下来了人,先是霞儿而后就是沈烟容和沈晖元,林清朔驾着马车跟在后头。
而赵驿淳则是被人双臂架着,他下意识的就像躲开,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被眼前的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
但已经来不及了,霞儿一转头就看到了他,眼睛一亮脱口而出,“爷,您又喝多了?”下意识的就想要上前去扶他,沈晖元在旁边清了清嗓子,她的脚步才明显的一顿。
转身客气的看着他们父女,“今日非常感谢两位送霞儿过来,至于你们提的事情,让霞儿考虑一晚,再给您答复。”说完就小跑着过去扶着赵驿淳往府内走,赵驿淳即便腿软着也不敢让她扶,有些歪着步子也还是行了礼才带着人进门。
在路过沈晖元身边时,赵驿淳还能明显的感觉到无形的压力,掐着他喘不过气来,不自觉的就挺直了腰板,犹如芒背在刺一般僵硬着身体进了院子。
外头沈晖元收回了目光,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说以前怎么是不是亏待这孩子太多了,怎么眼光如此差,你的夫婿也就差强人意了,她怎么偏上看上这么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