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不怕,云轻听着独孤绝沙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重复,手越发紧紧的抓住了独孤绝的手,不怕,有独孤绝在身边,她不怕。
“该死的,又动了胎气,”飞林狠狠的一咬牙,脸色铁青,上一次动了胎气,若不是红色小蛇找来百年乌乾胆,云轻根本就过不了那一关,今次又是如此来势汹汹,该死的。
“又。”独孤绝敏锐的抓住这个字眼,唰的抬头看着飞林,脸上的神色吓人之极。
飞林此时也不理会独孤绝的脸色难看,飞快的在身上翻来找去,当日那乌乾肉幸好没给貂儿吃了,让他晒干提炼了出来,今日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师傅,救,绝,他被蛇儿,咬了……”疼的全身直冒冷汗的云轻,勉强扬起头,看着全身上下找东西的飞林,断断续续的说道。
“什么?”飞林一听顿时大吃一惊,抬头就朝独孤绝看去,被红色小蛇咬了?
独孤绝一把紧紧握住云轻的手,看也不看飞林的吼道:“先救她,快,别管我。”
飞林一听不由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事情都撞一起来了,红色小蛇有多毒,他们都是知道的。
斜眼看了一眼此时被貂几抓到床铺边角待着的红色小蛇,飞林额头开始冒汗。
闪电般的一伸手,一把抓住独孤绝的手腕,独孤绝反手就欲甩开飞林的手,怒吼道:“没听见我说的是不是?”
“ 你若死了,她还活的成?”飞林咬牙切齿就是一句扔了回去。
独孤绝一听瞬间身子一僵,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望着自己,即使疼的直欲昏过去,双眸中却露出无比的焦急和担心的云轻,握紧了拳头。
“我不会死的,你放心。”紧紧抱住云轻,独孤绝俯身深深的吻上云轻的额头,久久舍不得离开。
墨银此时一听心一下就提了起来,看着飞林无比焦急的快速道:“陛下身上还有毒,那阡陌根本就没有解干净,陛下知道王后有事,就追了过来,这毒要是破坏了,”
“闭嘴。”墨银的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一声大吼打断墨银的话。
墨银生生顿住话音,看着独孤绝的背影,咬牙嘶吼道:“陛下。”
七天七夜昼夜兼程赶过来,途中连休息都没有休息过,才在最后关头赶了上来,当他们因为激烈的喊杀声和惨叫声被吸引追过来时,陛下的不顾一切,只有他们看在眼里。
七天七夜,明日就是第八日,没有第三宫的岩浆火热,他还不知道他的陛下要怎么抗过这一关的时候,居然又告诉他,他们陛下被巨毒之物咬了,拿解药也许都没有用了,如此情景叫他如何接受,如何承受?
第一次红了双眼,墨银握紧了两只拳头,为什么会这样?
“你,”飞林面色几变,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咬牙缓缓摇头,叹了一口气。
“绝。”云轻虽疼神智却清楚,此时听墨银如此样说,虽然没说完不过也差不多了,不由颤抖着伸手颤巍巍的抚摸上了独孤绝的脸颊,眼中一片氤氲,雾气弥漫。
“ 我没事,先担心自已,听见没有?”独孤绝伸手握住云轻抚摸上他脸颊的手,沉声喝道。
云轻仰头看着独孤绝的脸颊,此时她才看见那疲惫之极的容颜,那充满血色的双眸,七天七夜,几千里的路程,跨河而过,这个人,这个人是在拼命赶过来,是连命也不要的赶过来,只为救她,他连他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 不许乱想。”对上云轻氤氲的双眸,独孤绝紧紧的握住云轻的手喝道妖艳的脸庞,狠辣的性子,冷酷绝情的翼王,震慑四方的奏王,独孤绝,这是她的绝啊,是她最爱的人。
缓缓摇了摇头,云轻收敛了眼中的水汽,定定的看着独孤绝,轻声却平静之极的道:“我爱你,这辈子你去那,我就去那,你撇不下我。”
轻轻淡淡的声音在这雨夜中席卷开来,上穷碧落下黄泉,有你就有我,有我就有你,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一屋静寂,屋中的几人瞬间齐齐咬牙,刚强如飞林也微微转过了头去。一直酷酷的小右,死死的抓住被子,几乎要把这粗布之物,捏成粉碎。墨银眼中一片血红,牙齿咬的咔嚓作响。
这是怎样的情感啊,寥寥几语,没有信誓旦旦的指天发誓,没有慷慨激昂的悲壮长歌,却如初夏时节这一场雨,带着洗涤人心的力量。
“ 笨蛋。”红了双眼,独孤绝一把紧紧的把云轻抱在怀里,几乎要把云轻嵌入到自己的身休中,那么紧,那么烈。
第一百四十章 是福是祸
我们都会活着,低沉的声音在静寂的茅草屋内响起,坚定有力。
“别什么死不死的,现在还为时过早,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我怎么没察觉到他有什么异常,咦?”
飞林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板着脸沉声吼道,本来属于安慰的话,还没说完飞林突然面色微微一变,嘴里的话生生卡住,皱眉盯着独孤绝。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墨银一见飞林脸色异样,不由着急的一步踏前,定定看着飞林急声道。
飞林抓着独孤绝的手腕,嘴角微微抽了抽,斜眼看了一眼床边角落处,盘在一起低着头,好似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正被貂儿训的软趴趴,趴那里的红色小蛇,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微露不解的道:“我真没察觉到他有什么地方不妥。”
本来是安慰两个人的话,没想他真没诊断出独孤绝身上有什么异样,健康的很,连阡陌的毒素都察觉不到了,这是什么意思?
墨银一听也是一楞,没问题,这……
独孤绝和云轻同时也听见飞林的话,云轻不由眼中一喜,强撑着疼痛抬头看着飞林道:“师傅真的?”
飞林把了几次脉,得到的结论还是一样,什么都察觉不到,根本就跟个正常人一样,一时间飞林眉头挑的老高,对上独孤绝警告的眼,在看了眼疼的已经面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却紧紧盯着他的云轻,眉间一转咳嗽一声道:“我确实没发现任何的异常。”
话音落下,飞林飞快的与独孤绝对视了一眼,如此情况,要不是阡陌和红色小蛇的毒相互抵消,反而以毒攻毒解了阡陌最后的毒素,那么就是两毒互相牵制,相互掣肘,一时半会看似平静了,其实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等突然发作出来的时候,那后果可能就是致命的。
这一点,稍微有点经验的都知道,这样的脉象也许是福,更大的也许是祸,只是显然云轻这个时候被疼的脑子转不过来了,没有想到这一点,那就先哄着她在说。
云轻一听苍白的脸上,陡然浮现一丝松了一口长气的笑容,紧紧的拽住独孤绝的手,用力道:“没事吧!”
紧紧的抱着云轻,独孤绝红了一双眼,面上却恶狠狠的道:“笨蛋,若是有事,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你快给我关心你自己,听见没有?”
云轻听着耳边凶恶的吼声,嘴角的笑却越发的放松了,也是,红色小蛇那么毒,被它咬上一口,呼吸之间就没了命,这可是她亲眼看见的,而独孤绝这么久了都没一点事,看来没有骗她。
握着独孤绝的手,云轻缓缓的闭上眼,好累啊,又好疼啊。
“不许睡,给我把眼晴睁开,睁开,听见没有?”暴虐的话响彻在耳边,伴随着巨大的吼声,云轻只觉肩膀上一疼,独孤绝居然一口咬在了上面。
“我本来就疼,你还咬我,”低低的声音响起,云轻知道独孤绝担心什么,不由尽全力睁开眼轻声道。
“不许睡,跟我说话。”独孤绝死死的抱紧云轻,一边转头朝飞林狂吼道:“药,你在干什么,快。”
飞林此时也懒的跟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的独孤绝计较,飞快的在身上寻找百年乌乾的肉,既然独孤绝的脉象没有波动,那他也就那么点能耐,察觉不出什么,他也没办法,目前先把云轻稳定下来,总要先弄好一个在说。
没有,拨遍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被他一直收在怀里的百年乌乾的肉不见了。
飞林一瞬间脸色苍白如雪,不见了,乌乾肉不见了。
“师傅?”一直正对着飞林的小右,一见飞林脸色巨变,不由暗道一声不好,忐忑的开……
独孤绝一听小右口气,唰的一下抬起头来,飞林苍白的脸色瞬间落入他的眼中,如此脸色,“以内力护住她心脉,有镇痛的药先给她服一粒,这东西一定在路上,我马上就回来。”不待独孤绝开。飞林一跃而起,马上就回来之声还飘荡在茅草屋内,人已经冲进了雨幕。
今日下午都还在,定然是刚才一阵混乱,弄丢在了奔来的路上,他去找。
“跟我走。”雨幕外飞林的声音伴随着少量铁骑狂奔而出的声音,响彻在这一方雨幕中,夜晚的雨下的更大了。
紧紧的握了握拳头,独孤绝快速的找了一颗用来镇痛的药物,轻轻喂了云轻,他来的太匆忙了,安胎药什么的都在第三宫和雪姬的地方,他走的时候没有那个时间去拿,现在周身带着的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安胎药。
“不怕,不怕,”低沉的声音紧紧的包围着云轻,让人分外安心。
“不怕。”云轻竭力对满眼血红的独孤绝露出一个微笑,拉着独孤绝的手抚摸上自已的腹部,轻轻的道:“孩子,娘让你吃苦了,别怕,娘和爹都在,我们会保护好你们的。”
轻轻的声音在茅草屋内飘扬,似在安慰腹中的胎儿又似在安慰独孤绝,或者在安慰她自己。
背后墨银一刻不停的以内力为云轻驱寒,独孤绝身上现在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没有人知道,还是不敢让他动手,此时听着云轻这样的话语,看着独孤绝和云轻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背影,墨银一阵唏嘘。
夜,好似飞速的过去,又好似一点一点的慢的惊人,天还是那么黑,窗外的雨还是那么大,飞林好像去了几个时辰,又好像才去了一瞬间,风雨中的茅草屋,在期待着时间快速过去和越慢越好中复杂而矛盾着。
快子夜了,墨银的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第八日上了,他们陛下的毒。
“不许睡。”又是一声炸响,这一晚独孤绝已经不知道重复多少次了。
云轻疼的几乎已经没有汗水了,腹部抖动的厉害,好似孩子不满做娘的如此奔波,不把他们放在心上,所以肆意的折磨着。
“好。”竭尽全力的从嘴角冒出一个字,云轻强自撑开快要合上的双眸,抬眼朝独孤绝看去,想绽放出一丝微笑,面上的肌肉却好似已经僵硬似的,完全不听指挥,云轻不由歉然的对上独孤绝。
“你……你……”一眼对上独孤绝的脸颊,虚弱的云轻陡然大震疲惫的双眼,唰的一下睁大,双眸中全是难以置信的惊恐。独孤绝见此不由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袖子一挥一把遮挡住云轻的双眸,嘶哑着声音道:“别看。”
旁边的小右听见不对,抬头朝独孤绝看来,一眼下面上也是一变,直直跳了起来,一指指着独孤绝说不出话来。
墨银顿时暗道一声不妙,从云轻的后转出来转到独孤绝身前,一见下心一下就紧了。
只见独孤绝妖艳的脸上,此时一半弥漫着一层青黑色,而另一半则呈现出红色,那薄薄的双唇,一半黑一半红,在这样昏暗的灯火下几如鬼魅。
“怎么会,这样?”墨银话都颤抖的说不出来了一直担心的结果,难道是,“别小题大做,你们,嗯,”独孤绝脸上一沉,呵斥的话才说了一半,突然身子一抖,一股针扎的痛瞬间从四肢百骸传来,快的让他没有一点防备,不由猝不及防的哼出了一声。
“绝。”云轻一下就慌了,抬身就要坐起。独孤绝当即一把把云轻按下去,咬紧牙关竭力平稳的道:“你们好好看着她,我出去一下。”
“你要出去,我就跟你出去。”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云轻那里来的力气,一把生生的推开独孤绝的手对上了独孤绝的脸。
“你,”独孤绝眉头一皱,反驳的话还没说出来身形陡然巨震,一个支撑不住就朝云轻压了过去。
墨银见此大骇,抢上前去一把稳住独孤绝的身形,触手之处,只觉得独孤绝的身体一半火热,一半却冷的像冰,这是怎么一回事,阡陌的毒是冻结血液,让身体成冰,这火热又是从哪里来的?
快速扶着独孤绝侧在床铺的另一半,强悍如独孤绝在一瞬间也被疼的整个人卷曲在了一起,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红色的血液顺着指尖流淌下来,在粗布上点缀出朵朵红梅。
“绝,绝。”云轻见他脸上煞白一片,是阡陌的毒,阡陌没有化解,此时发作了,再也顾不上腹中的疼痛,云轻强撑起身休,就去抓独孤绝。
小右见之忙一抱,用被子包裹住云轻的身休,抱着云轻凑进了独孤绝。
“绝。”紧紧的抓住独孤绝的手,感觉到独孤绝的颤抖,云轻瞬间双眼血红一片。冷,热,不停的交加,不停的互相攻击,一边犹如火烧,一边犹如置身冰窖,两者不断的相互交错,相互侵略,互不相容,互不相让。独孤绝只觉得五脏六脏一瞬间都被夹攻在了这两重天之中,那种剧痛的感觉,比阡陌毒发的时候还要厉害,还要疼的让人无法忍耐。
想对云轻说没事,却口都不敢开,他怕一出口就是哀嚎,保持不了平稳,保持不了铁硬。
“砰。”一拳头狠狠的砸在床铺上,不过顷刻间的功夫,独孤绝已经满身是汗,脸上的两种颜色不断的变换,不断的浮浮沉沉,那野兽般的双眸中,升腾起一片血腥的红色,那是野兽被逼至绝境的狰狞。
“啊。”犹如野兽负伤的嘶吼划破夜幕中的雨声远远的传扬了开去,独孤绝暴动了。
一把摔开压着他的墨银,剧痛使人疯狂,独孤绝一把撑起身休,狠狠一拳就要朝眼前的人砸去,双眸中血红一片,疼,所以需要发泄。
“来人,快,压住他。”墨银一见如此立刻不顾性命的冲了上去,狠狼的压在独孤绝的身上,阡陌的毒越是动的厉害,发作的越快,不能动,不能动。
“砰。”墨银的命令声才一落,外间的铁骑砰的踹开虚掩的房门,朝着独孤绝就冲了过来。
一时间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圈住身体的圈住身休,十几个人齐齐攻上,死死的把独孤绝压在了床上。
“啊……”
“解药,解药。”云轻嘴唇几欲咬出血来,一边朝独孤绝挪动,一边朝着墨银疯狂的大叫。
“不能吃。”墨银一脸惨淡,死死的按着独孤绝的手腕,第八日上不能吃,而且现在这诡异的情景,显然还有那毒蛇的毒性也发作了,如此情景,怎么敢乱用药,乱吃的话是毒上加毒啊。
“师妹,别太担心,若是阡陌毒发,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要了他的命,而现在独孤绝还能支持,看他的忽冷忽热的情况或许能硬抗的过来。”小右一边按着独孤绝的另一只手,一边快速的道。
蠕动到独孤绝的身边,云轻一把紧紧的抱住独孤绝的脖子,看着那疼的已经扭曲的脸,云轻觉得心都已经疼的无法呼吸,晶莹的泪珠滚滚而落,滴入独孤绝的颈项间,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咬我,一口。”嘶吼声中,独孤绝突然崩出四个字,脑海中犹如被万千钢针扎一般,在这么下去,他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若是他真控制不住,这里的这么多人不是他的对手他不能害了云轻,不能伤了她。狠狠一口咬在独孤绝的颈项间,火热的泪水伴随着咸淡的腥味流淌而下,洁白的贝齿深深的咬入最爱之人的身体里,心,已经疼的无法自持,泪,犹如雨下。
床铺最边角的红色小蛇,见此场面居然灵性之极的顺着床脚爬下,就那么被貂儿监视着,一同溜了,两个都是加剧毒发的始作俑者。
没有人想到,红色小蛇,生长在极寒之地,如是没有最火热的根本,哪里能够生存的了,生在极寒并不一定属性就是阴寨的。
血顺着嘴角流入了云轻的嘴里,惋蜒而下,泪水混合血水被云轻无意识的咽入了肚中。
此时,肚腹中的疼,她早已经感觉不到了,她只感觉到独孤绝的疼,只感觉到那几乎感同身受的,属于独孤绝的疼。
一批一批的人换过,独孤绝的铁骑几乎都轮番上阵了一场,独孤绝太彪悍了,稍有差池就按不住他。
窗外,大雨打在地面,溅起叮叮咚咚的声音,夜,越发的深了。
“砰。”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突然被砰的一声撞开,一身风而的飞林狂冲而来,“找到了,快,快,咦,你们,”狂冲进来的飞林狂喜的神情,在看见屋内的情景后,不由一愣,紧接着面色一沉,飞身就扑了上来。
“让开,我来看。”一步挤开小右,飞林一把就捏上了独孤绝的手腕,同时手腕挥动就欲朝独孤绝的颈项上砍去。
“咦,”还没砍上独孤绝的颈项,飞林突然一顿,面上一沉怒声喝道:“你们干什么?又没什么事,做这个样子,吓我一跳。”说罢,一甩手扔开独孤绝的手转手就朝爬在独孤绝身边的云轻提去。
“没事?”墨银反应最快,一听飞林的话,当即一怔。
“放手,他没事,抓他这么紧干什么?”一提云轻没提起来,飞林不由大力的拍了拍云轻紧紧楼住独孤绝脖子的手,莫名其妙的道。
“他的脸。”飞林的话音才一落,被挤开的小右突然指着独孤绝的脸,惊喜之极的大叫出声道。屋内众人立刻齐齐扭头看去,哪里还是刚才那一张鬼魅似的脸,虽然面上有疲倦和苍白,但那里还有什么青黑色和红色,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一张脸,慎重的缓缓放开手,墨银等见独孤绝不在激烈的动弹,不由齐齐松了一口气,这一气松下去众人才发现手下的肌肤温热一片,这是正常人的温度,完全不似刚才的冰冷和火热。
“太好了,太好了。”墨银看着睫毛微动,缓缓睁开眼来的独孤绝,一时间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挺过来了,他们的陛下挺过来了。
“快叫她放手,胎儿。”飞林扯了云轻几把,见云轻平日里那么柔弱的身子骨,这个时候居然他都扯不动,不由朝看起来经过一场洗礼的独孤绝急声道,独孤绝在他走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接下来在说,云轻这里可拖不得了,血红的眼已经平静下来,虽然还有一些疼痛但是比起刚才,那已经太微不足道了。独孤绝缓缓伸手抚摸上爬在他颈项边的云轻沙哑着嗓子道:“我没事了,乖,松口,很疼。”轻轻的抚摸着那柔顺的长发,刚才的一切他心里都清楚,那手越发的温柔了。
感觉到独孤绝的抚摸,听着独孤绝说疼,云轻立刻松口,惶然的抬起头来:“还疼不疼?还疼不疼?”
“笨蛋。“独孤绝看着云轻那已经哭红的双眼,铁硬的双眼中,此刻几乎温柔的能溢出水来。
“放手,他死不了,你还是关心你自己,你吃了什么?”见云轻抬起头来,飞林一边搬云轻的手,一边朝云轻道,岂料话还没有说完,飞林陡然看见云轻嘴角的血液,面色瞬间大变,一把就把云轻提了起来怒吼出声道。
“怎么了?怎么了?”刚惊喜过来,把心落在肚子里的墨银,一见飞林变色,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飞林没有理会墨银,手指在云轻嘴角一擦血迹,放在鼻尖一闻,脸色瞬间铁青,转眼看见撑起身体的独孤绝颈项间被咬的伤。整个人一瞬间几乎老了几岁似的:“你喝了他的血,他的血有毒,有毒啊。”
此话一出,屋中之人脸色全变,刚歇息了一下的心又吊在了半空中,今晚怎能如此多事。
云轻,独孤绝,怔立在当场。
一指点在独孤绝颈项间,挑出一丝血迹,颜色鲜红,妖艳之极,那里是毒血的黑沉,独孤绝体内的毒血,清了。
仰天一声长叹,飞林陡然的坐到在床辅上,捂着额头缓缓的道:“百年乌乾乃蛇中之王,喜爱吃蛇毒,一身蛇香能引众蛇前来,你服用过它的蛇胆,血液中自然带这一丝特性,你这般咬在他要害处,他又中的有蛇儿的毒,岂能不相克,你说,你说,这下怎么解?”说到后来,飞林几乎有点发怒了。
一屋静寂,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本以为是独孤绝自己扛过了,岂料,却是云轻误打误撞吸食了去。
阡陌的毒,红色小蛇的毒,动了胎气的身体,这……墨银等人不敢想。
静寂中,云轻突然微微一笑,很平静很柔和,看着身旁那眼几乎要酝酿出风暴的独孤绝,轻声道:“那也很好啊。”
“你……”飞林一听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
伸手握住独孤绝的手,轻轻的抚摸上自已的脸颊,云轻微笑着道:“真的很好,绝,真的很好,我很高兴。”
“我不高兴。”独孤绝一下就怒了,朝着云轻就怒吼出声,而那眼中却是疼到极致的痛楚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