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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人挟着,短短片刻,就听得他的气息有异,好像很费力似得。

秦栀双脚离地,但仍旧在试探着攻击他。

黑乎乎的,随着往林子深处走,雨水不断的在往下落,砸在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公冶峥,你放开我。就凭你现在这体力和身板儿,还想把我带走,异想天开。”其实被他抓住的片刻后,秦栀就知道他是谁了。通过他身上的气味儿,以及那呼吸时发出的声音,除了公冶峥没别人了。

真要想杀她,直接动手就成,还用得着这么费力。只有他这种脑回路清奇的人才会做这种事,他和寻常人不一样。

“我没想把你带走,只不过许久没见,想与你说说话罢了。奈何你身边有那么多的魑魅魍魉,根本无法近你身。”秦栀和他说话,他就答应了,呼吸有些重,但掩不住他那好像很高兴的语气。

“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赶紧放开我,要被你勒死了。”蹬腿挣扎,他勒在她腰间的手臂像铁条似得,她要吐了。

“那你就叫那些鸟儿别再追着我。”公冶峥讲条件,但是步伐明显慢了下来。

“它们要是听我的,我肯定现在就让它们飞过来,把你的脑子都吃了。”秦栀轻嗤,随着他步子慢下来,她一把抓住经过的一棵树,成功的把公冶峥拖得停了下来。

停下脚步,他也放开了她,抬头看了一眼,那些鸟儿飞的极快,这就已经追上来了。就在头顶叽叽喳喳的,讨厌至极。

“你叫它们到一边叫去,在这上头飞来飞去,我很怀疑它们可能会乱拉屎。”公冶峥不是很满意,往旁边挪了挪,但那些鸟儿好似知道他在哪儿似得,也跟着他挪动位置。

靠着树干,秦栀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边抬手擦去脸上的雨水,“说来也是佩服你,身体还没恢复,就敢往外跑。你是真的不怕死,还是觉得自己命大啊。”她是猜测公冶峥可能会在大魏,兴许也在这城池四周,但没想到他真的在城里。

如此了解她思路的人,也对,除了他没别人了。

她曾想过,将所有了解她的人变成敌人,他们会如何对付自己。

若是元极,不会如此费力的和她玩心理战术,因为他没那么恶趣味。

“就是想看看你能撑到几时。你居然如此信任元极,他又能因为你而不惜涉险去杀我。如此有意思的事情,我又怎么能不再参与呢?既然你们如此信任,那我就想了个法子,正好也让你见识见识,元极是否有你所想的那么值得信任。”公冶峥说着,说道最后居然还笑了,好像很满意自己的计划。

“你又打算做什么?”秦栀也不由笑了一声,讽刺居多。

“我想,如果我和你摩擦过,你觉得他还会要你么?”公冶峥歪头看着她,边说边笑,那模样好像个想到了什么天大主意的小孩儿。

秦栀一顿,随后长舒口气,“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法子?和你的大脑很不匹配。我想问问,你还是公冶峥么?亦或是,在我面前的是个假的。”摩擦?她应该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一番,让他好好地清醒清醒。

“不要试图转移话题,我说的是真的。正好,我觉得你还配得上我。我们试试?”说着,他随后伸手抓住她的手,一个用力将她拽到了怀里。

近水楼台先得月 152、你连累我(二更)

撞到他怀里,秦栀条件反射的上半身向后,想要借此拉开和他的距离。

他的手臂圈在她腰间,却有力气的很,她只能上半身移动,下半身却根本挣脱不开。

“公冶峥,你所作所为无非就是想证明自己能胜得过元极。但很可惜的是,你无法正面打击他,武功及不上,计谋也略逊一筹。所以,你便想在我身上打主意。你认为,伤害了我,就会伤到元极。不得不说,你这个想法极其幼稚。你曾很在意阿澈,说他堪比你的兄弟。我杀了他,请问伤害到你了么?即便有伤害,怕也只是一时,你很快便缓过来了。所以,你应当换位思考,考虑一下即便真的强迫我发生了什么,元极是否也会像你一样。只伤害了他一时,接下来,他就会再找个纯洁娇美的女子卿卿我我。而你处心积虑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个笑话。”手抵在他胸前,掌中刺都呈攻击姿态,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

看着她,公冶峥有片刻的沉默,许是在思考她的话。

蓦地,他一把松开秦栀,然后抬手将上空落下来的一个东西拍走,却沾了他一手。

“我就说这些叽叽喳喳的东西会拉屎。快,你赶紧让它们到一边飞去。”直接用衣服擦手,擦完之后又觉得恶心,便直接动手把衣服那一块布料都撕了下去。

秦栀身体向后再次靠在了树干上,瞧着眼前那和刚刚大相径庭的人,她几不可微的摇头,信了他邪。

行为分析任何人,她都有自信,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

但唯独眼前这个,脑回路清奇,她真是无能为力。

本来刚刚说完那一段话,她便想了数种可能,然后已做好了应对之法。

但谁想到,眨眼间就变成这样了,和她所想天差地别。

自己在原地折腾了半晌,公冶峥随后抬头往上空瞧,还在下雨,鸟儿就在上头叽叽喳喳,简直是糟糕到了最极点。

“你身边那个姑娘还真是不一般,会这种绝技,如此一来,倒是可以与玄衡阁那帮药师较量一番了。”说起这个来,公冶峥是意外的,毕竟他还没见过这种人。

“同时也可以对付你们这种总想着投机取巧的人。前几日,城里的那场戏很不错,我险些就上当了。我想了想,也只有你能做得出来,别人没那么无聊。”全身湿哒哒,雨水顺着脸往下流,但秦栀也不甚在意。

“虽说是戏,但我得告诉你,那些都是我亲眼所见过的。”公冶峥摇头,在这城里的是戏,但在别处却不是。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没有最恶,只有更恶。这世上,能吃人的,只有人。不过,用不着你提醒,我对人性的探知和见解,比你要深奥。这些鸟儿一直都在这儿盘旋,很快他们就会追上来了。你是打算这就逃跑呢,还是留在这儿等着被瓜分成碎肉。”鸟儿积聚这里不散,听着动静,甲字卫和天字卫就会追来的。

“我们还没摩擦呢。”他又说起这个,然后向前一步,将她困在了树干上。

秦栀深吸口气,手成拳,欲给他一拳。

他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还想来这招儿?我不会再吃亏了。不过,你这东西倒是做的精巧。但,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上次明明有机会,为什么没杀了我?”不管脸上流下来的雨水,公冶峥很想知道答案。也正是因为此,他也知道她不会杀他,那时不会,往后也不会。

还未回答,就听得后方林中有声响,那是多人朝着这边奔过来的声音。

秦栀不由笑,“我的人来了,你是跑呢,还是留在这儿。”说着话,她却用另一只手抱住了他。一条腿也上去了,圈住他的腿,明显是要绊住他。待得自己人过来,好把他擒住。

也就是这短短时刻,那些人已冲了过来,作势就要将他们围起来。

公冶峥快速的看了一眼,随后就笑了,“不是你的人,也不是我的人。这个时候,咱俩应该跑。”

闻言,秦栀不由一诧,扭头看,但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没等她做出任何的反应来,公冶峥便挟起她再次逃跑,直奔着小城后方的山林而去。

树木茂盛,再加上无人穿行,使得他们俩经过时,撞得那树冠上的雨水哗啦啦的往下掉,砸在身上有些微疼。

秦栀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任凭着公冶峥自己单独选择方向。而他随着翻过了一座山之后,喘息的也越来越厉害,听起来似乎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就在此时,他下山的脚步一停,相当于急刹车,秦栀险些被他甩出去。

“又怎么了?”直接用他的衣服将脸上的水蹭下去,秦栀不由问道。

“对面也有人。”公冶峥回答了一句,随后便脚下一转,改变方向。

秦栀也是没想到,自己做的这个套,不止把公冶峥引出来了,居然还引出了另外一拨人。

公冶峥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在密林之中穿梭,很快的,树木开始变得稀疏。

而他也在片刻后十分疑惑的说了一句,“怎么有个房子?”

秦栀立时便开口,“绕过去。”

“我知道。”听她开口,公冶峥就笑了,他们俩的想法出奇一致,无需思考的那种不谋而合。

特意划了一个大圈避开了那个房子,哪想还没走出去几步呢,前方的林子里忽然冒出来数个人。

公冶峥随即调转方向,想后退已是不行,因为后面追赶的人已经过来了。

走无可走,只得朝着那房子靠拢,那些人已经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他们俩似乎仅有的退路就是进入那房子里躲避一下了。

“看样子,他们就是想让我们进这房子里去。”秦栀也被公冶峥放在了地上,此时天色已经有些亮了,所以也依稀的能看得清那些围在四周的人。他们虽手执兵器,但眼下很明显,并不想这么快就将他们如何,反而采用的是逼迫的架势。

“这是柴廷南的人,我想,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公冶峥抓着她的手后退,一边说着,除了有些气喘之外,语气却是很轻松的样子。

“凭什么一定就是冲着我,说不准冲着你呢。出尔反尔,与你合作,她不记恨你,那才是奇了。”秦栀哼了一声,认为这是由他引起的。

“那不然我把你扔出去,看他们会不会杀了你?”公冶峥看了她一眼,认为这个方法能很快判定到底是谁惹来了他们。

“男子汉大丈夫,这个时候你应该出头才是。”秦栀快速的后退两步,让他在前。

无言,公冶峥摇摇头,“既然他们想让咱们进这房子,那咱们就进去。只要里面没有机关陷阱,你我的人很快就会找过来的。”因为他已经听到鸟叫的声音了,朝这边越来越近了。

“千方百计的想让我们进去,你觉得里面会没有机关陷阱?还是在你心里,柴廷南如此贴心,在里面给你备了一桌酒菜。”秦栀不同意,只要再拖延一会儿,甲字卫和天字卫必然能赶过来。

然而,拖延似乎并不容易,那些人看他们俩已经退到了房子边缘,便迅速的跃了过来。

公冶峥拽着秦栀也在同时快速的顺着那敞开的房门退入了那房子里。

就在两个人进去的瞬间,房门迅速的被关上,嘁哧咔嚓落锁的声音也在同时响起。下一刻,更奇异的事情发生,只觉得脚下一阵颤动,这房子居然在下沉。

秦栀一手抓着公冶峥的衣服,另一手撑着身后的墙壁,这墙壁根本就不是石头或泥土,而是冷冰冰又十分坚硬的铁。

房子在下沉,但下沉了一定的高度,它就自动的停了下来,四周悄无声息,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两个人静默了半晌,随后秦栀松开了他的衣服,缓缓地坐在了地上。

屁股底下也是铁,那种坚硬的铁板,硌的屁股不由发疼。

“你在这小城晃悠多久了?”蓦地,秦栀问道。

旁边,公冶峥也坐了下来,听得她问话,他想了想,“半个多月了。”

“目的是什么?”半个多月前,她可没来这儿。

“天机甲和大月宫少见的合作,我必然得过来瞧瞧才是。”公冶峥回答,也听不出他有多愁闷。

“由此可见,这些东西就是给你准备的。我来到这里不过五日前,五天的时间他们根本准备不了这种机关陷阱。所以,就是给你准备的,我是倒霉,被你连累了。”她得出结论,听得公冶峥不乐意。

“按照你所说,柴廷南一直在盯着我,但是我却没有发现。在你眼里,我有那么蠢么?”他并不信,而且十分自信自己没有被谁盯上。

“你若不蠢,眼下会被关在这儿?”这不是废话吗。

哽了哽,“那这柴廷南躲在哪儿呢?”这个怪胎上次吃了亏,这回似乎变聪明了。

“根据眼下这个情况,我认为她应该不在这附近。把我们关在这里,似乎就是等着她来。如果她真的在这儿,怕是那些人早就对我们动手了。我想,她可能是有话和你说。”秦栀想了想,随后道。

“有话和我说?我和她那个怪胎没什么可谈的。”公冶峥轻嗤一声,对柴廷南,他显然是极度鄙视的。

别看他思路清奇,但骨子里到底是个铁血真直男,人家独特的性取好,他十分看不上。

“你最好和她有话说,这样我们才能拖延时间。最好得想法子别惹怒了她,不然连拖延的机会都不给我们。”秦栀哼了哼,心下却不免几分忐忑。柴廷南若是看见了她,没准儿就丧失所有理智了,她是典型的有仇必报且崇尚暴力之人。

“这个时候,你利用我倒是利用的痛快。”公冶峥抬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太过黑暗,但是显然这种光线对他来说并没有阻碍。

“是你连累了我,这也是你应该做的。不过你抬头往上看看,上头有光。”被他推得晃了晃,秦栀也无意间的看到头顶有幽幽的光线泻下来。

闻言,公冶峥抬头看了一眼,随后摇头,“一个通气孔罢了,出不去。”

“既然有通气孔,那么就证明柴廷南并不想让关在这里面的人很快就死,定是另有目的。”秦栀眸子一转,依稀的好像猜到了一丝丝。

就在两人说话间,闷闷的雷声从头顶传来,看来这雨不会停了。不过,倒是没有雨水从上头落下来,似乎上头有树木做遮挡。

“打雷了。你我消失不见,手底下的人必然会寻找。根据那些鸟飞过的痕迹,肯定能找到这儿来。你,尖叫,但凡耳朵好使的,肯定听得到。”公冶峥想了想,这主意不错。

“我有个更好的法子,说不准能把这铁房子劈开。”秦栀眸子一转,看向公冶峥,眼下这里的光线稍稍强了一些,能看得清他的脸。

“什么法子?”她鬼主意多,公冶峥倒真的想听听。

“你,飞起来。飞到那个通气孔那儿,一只手伸出去,最好能抓住垂在上面的树枝。抓不住也不要紧,只要确保自己的手臂伸的够长。这样,再来一个响雷,周边的树就成了雷电的导体。你伸出去的手,正好能接到雷电。再通过你,把雷电引进来,这房子没准儿就炸开了。”秦栀说着,眼睛也睁的大,十分有道理的样子。

公冶峥看着她,片刻后,他微微歪头,问道:“那我会怎么样?”

“你、、、你可能就会变成雷震子了。”秦栀点点头,忽悠道。

公冶峥眨了眨眼睛,刚想问雷震子是谁,就听得两人身后的墙壁一阵嘁哧咔嚓的声响,随后火光从后面照进来。

转头看过去,隔着手腕粗的数根铁条,一行人就站在那儿,当先之人坐在一把木制的轮椅上,双眼载满了怨毒与得意,正在看着他们俩。

近水楼台先得月 153、配合得当!(一更)

看见那个人,秦栀和公冶峥都有短暂的停顿,对视一眼,随后便都站了起来。

火把亮着,使得坐在轮椅上的柴廷南看起来有一半的阴郁,尤其是那眼底,更是没有任何的光明之色。

“许久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真是让人深感意外。在此,深表同情。”公冶峥明显故意为之,说着气人的话。

柴廷南冷哼了一声,“你如今像条狗一样被关在这儿,我也很同情。接下来,还有更值得同情的事儿会发生,希望你的嘴,到了那时仍旧这么好用。”

公冶峥笑了一声,笑的很好听,听起来好像没有任何的恶意在里面。

秦栀的视线从柴廷南的脸一直滑到她的腿。她的腿,有袍子遮挡,看不出什么来。

但如今她坐在这轮椅上,怕是腿受了重伤。

稍加猜测,秦栀也差不多猜到了,许是那时在葫芦山,她不似公冶峥那般忍气脱逃,与血燕散花对上了。

那东西飞沙走石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区区人体。

想要拆卸它十分不易,更别说肉掌相对了,根本伤不到它分毫。

“今日能把你也抓来,实在是意外收获。老子今日才知道原来你也在这里,当真是好运。正好,老子这仇,能一并报了。”看向秦栀,柴廷南的脸色又一变,与对待公冶峥时,又是不同的一种状态。

看着她,秦栀笑笑,“如此,似乎我也只能认输了。就是不知,你打算给我们怎样的死法呢?”

“要你们死,再简单不过了。但是,就此杀了你们实在太过便宜,你们的命,暂时来说,还有些价值。”柴廷南在笑,可是那张脸怎么看都是有些阴毒。

秦栀微微垂眸,其实很容易便能知道她话中的深意。

公冶峥叹了口气,随后又笑,“那你就得等等了,把我们藏在这种地方,我们的人想找来,也得花费些时间。”

“而且,你最好把这所有空隙都堵上,包括这铁门,还有上头的通气孔。这位公冶公子,武功高强,行动自如,刚刚他便想要通过上头的通气孔爬出去。”秦栀加了一句,好像特意和公冶峥过不去似得。

闻言,公冶峥不由得看向她,“你说什么?这种时候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简直是匪夷所思。如果他没记错,他们现在不是应该同仇敌忾么?她和他互相残杀,柴廷南也不会放了他们的。

秦栀双臂环胸,笑盈盈的看向他,“因为你有武功啊。你若是能飞出去,肯定不会带上我。只有把这所有可能出去的地方都堵死了,我才能放心。有你做我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心里比较好受。”

公冶峥看着她,半晌没说上来话,她的脑子是很特别,但眼下也未免太特别了。

看着他们俩那互相不信任生怕对方会逃脱的样子,柴廷南笑出声,“真是一出好戏啊。这样吧,你们俩谁能从这里出来,我就给他个逃生的机会,如何?谁能把握的住这个机会,就看各自的本事了。同样两个奸佞小人,不知谁能胜出,好生期待呀。”话落,她又是一阵大笑,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他们俩厮杀了。

她身后的人推着她的轮椅离开,火光渐渐消失在眼前,这里也一片黑暗。

公冶峥歪头看着秦栀,好半晌才悠悠道,“你觉得你能胜过我?还是觉得,柴廷南真的那么善良,会言而有信?”

扫了他一眼,秦栀缓缓的走向那铁条封闭的出口处,铁条很粗,竖着焊接在一起。两个中间的间距不过一掌,别说成年人,即便是小孩儿也过不去。

这铁条的笼子外面还有一层,也是铁制,但是不如里面的粗,而且还上了锁,外面的是一道门。

但这么看来的话,外面这道门其实没什么用处啊,除非是里面这一层铁条能够打开。不过机关在哪儿,就不得而知了。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还是说,你真的有信心自己出去?”走过来,公冶峥也双臂环胸,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不信自己能胜过你,自然也不信柴廷南的话。我故意那么说,就是想激她把这道门开着,不要关上。她是个极其自负且易怒的人,我只是那么一说,你们俩就都上钩了。你生气,她得意,正合我意。”说着,秦栀一边抬手将插在头发里的簪子拿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有法子出去?”一听她这话,公冶峥就笑了,她的脑子果然时时刻刻都在急速的运作当中,一点都不会儿卡壳。

“当然了,我有法子。但前提是,出了这道门,还会有很多的杀手在等着我们。你有信心能对付的了他们么?若是有信心,咱们现在就行动。”看着他,秦栀一边说道。

公冶峥深吸口气,随后从衣服里翻出来一个精美的瓷瓶来,反手将里面的药都倒了出来,然后全部扔进了嘴里面。

“开始吧。”他倒是想看看,她要用什么法子出去。

双手开动,她捏着簪子顶端的圆头,然后一点一点的拧了下来。

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公冶峥随后便大笑了起来,“你这是什么,锯子?你这锯子是锯手指头的吧。”一把极小极小的锯子出现了,和他的中指差不多长,简直太可笑了,像是小孩儿玩过家家用的玩具。

瞥了他一眼,秦栀不予理会,捏着那锯子,开始锯铁条。

铁条极粗,和她那小锯子一对比,那锯子简直可笑。

公冶峥瞧着她,一边笑,不过片刻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几下过后,那锯子就陷入了铁条当中,锯时无声,但是却好像在切豆腐一般,看起来十分的容易。

公冶峥走近了些,仔细的瞧她手里的锯子,随后道:“这是什么材质的?”

“不知道,不过,很有用就是了。据说有些刀剑能够削铁如泥,这锯子也一样。”看了他一眼,秦栀手上动作不停,很快的,那锯子就已经陷进去一半了。

公冶峥看着,一边点头,“的确算得上削铁如泥了。”好用。

很快的,锯子从那根铁条的另一端滑出来了,用了不过一刻钟,就成功了。

秦栀甩了甩手,即便这工具好使,但是也很费力气。

抬头往上看,只要将这一根铁条截断一段,就能从这缝隙中钻出去。

找准了第二个位置,秦栀开始锯,公冶峥靠在一边,依旧看的兴致盎然。

光顺着通气孔泻下来,比之刚刚更亮了些。不过,闷雷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的是停不下来了。

“柴廷南的腿,看来是真的废了。出去了,咱们最好找到她,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公冶峥盯着她手上的动作,一边说道。

“柴文烈,他前些日子出现在了大魏帝都。他一直在设局挑拨姚清和与天机甲的关系,我觉得,他的志向可能不在吴国的玄衡阁。相比较我来说,你应该更了解他们兄妹吧。柴文烈,是个怎样的人?”手上动作不停,秦栀一边问道。

闻言,公冶峥想了想,随后摇头,“据我所知,他和柴廷南一样,经历了九死一生,才从众多的柴氏子弟当中脱颖而出。掌管玄衡阁,也是他们兄妹设计得来的。但那之后,柴文烈就好像没什么动静了,倒是柴廷南一直蹦跶的欢。”

“由此看来,他们兄妹的志向可能真的大不相同。”那么,她之前的推测就没错。

“管他呢,只要杀了柴廷南,柴文烈就不得不冒出来。到时再杀他,总是能杀干净的。”公冶峥轻松的说着,就好像在说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情。

秦栀看了他一眼,随后用另一只手抓住了铁条。随着她上面那只手一松,她就将截断的铁条拿了下来。

出现的空隙能容他们侧身挤过去,不过,外面还有一道门。

公冶峥伸手拿过那截铁条,在手中掂了掂,“挺重,没想到,你力气还不小。”

“若是拿一根铁条都拿不动的话,我还不如躺在床头上等死算了。”说着,她一边甩手,累死她了,手指头要折了。

公冶峥反手扔了铁条,然后笑眯眯的拿过她手里的锯子,“这外面的铁条细,我来。”

看着他,秦栀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你不是挺聪明的嘛,这会儿怎么觉得你这脑子就是个摆设呢?”

“你什么意思?”外面的铁门和这里面的用料不太相同,更容易锯才是。

把锯子夺回来,秦栀将它重新赛回了簪子里。簪子不大,但明显十分精巧。

将锯子拧回去,然后晃了晃那簪子,从尖端冒出来几根锋利的针状物。

捏住一根,秦栀看向公冶峥,“这个时候,明明可以开锁,还用锯子,那不是脑子有包嘛。”

话落,她侧着上半身从刚刚锯开的空隙探出去,然后两手穿过铁门的两道空间,成功的抓住了外面的那个大锁。

锁很大,很精致,也很不容易撬开。

秦栀的身体不太自在的扭着,脸贴在铁条上,歪着头听动静,手上的动作也不疾不徐。

公冶峥双臂环胸的看着她,满脸兴味儿,“你居然还会撬锁?”

“很奇怪么,这又不是什么需要耗费体力的活儿,动动手指就行了。”转着眼睛看向他,秦栀一边说道。

公冶峥笑不可抑,“你还有什么绝技?都说来听听,让我也见识见识。”他还真没见过哪个女人会撬锁。

“姐姐会的多着呢,真要告诉你,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她歪着身体又向前探了探,两条手臂也伸的更长了。

“那就说两天两夜,我时间很多。尤其是,和你说话,两天两夜我也不会乏。”公冶峥笑眯眯,觉得这个想法十分好。

“抱歉,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说这些。好,开了。”随着她话音落下,清脆的锁开声响起,秦栀两只手齐动,将那大锁拿了下来。

上半身退回来,她将那大锁在公冶峥面前晃了晃,随后动手伸出去一推,外面的铁门就开了。

公冶峥发出两声赞叹,“这锁撬的利落,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干这种溜门撬锁的事情。”

“别浪费口舌了,走吧。”说着,她探身就从那空隙中钻了出去。

公冶峥随后,两个人轻轻松松,便从那牢笼之中脱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