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起眉头,秦栀坐起身,顺便把还有些迷糊的乔姬拽起来,一边开口道:“怎么了?”
外面,能听得到前后的几匹马都汇聚到了马车近前,显然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情况,否则他们不会这样。
乔姬也谨慎起来,看了一眼秦栀,她随后道:“你在这马车里不要出去,我去看看。”
点点头,然后看着乔姬走出马车,顺着打开的车门,她依稀的瞧见前方的官道上有很多人。
挪到车窗边,秦栀将车窗推开更大,微微调整方向往前方看,她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只见前方朝着官道一方突出的山上,站满了人。虽是身穿的衣服都不同,可很明显的,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眉宇之间凝聚着杀气,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看着那些人,有一部分在看这边的马车,还有一部分在盯着对面,杀气腾腾的。还有不少的弓箭手在最高处,占尽了优势。
想了想,秦栀随后挪到了对面的车窗处,推开窗子再次往前看,这回瞧见了前头官道上的一些情况。
官道上有一行人马,穿的倒是普普通通,只不过人很多。眼下,他们各个手执兵器,看起来是要发生一场恶斗了。
而眼下,他们七个人纯粹是误打误撞碰上的。
蓦地,乔姬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在和前方的人交涉。说自己几个人只是路过,若是不能行方便的话,那么多有打扰,这就离开。
乔姬很擅长这种事情,她本来就在马戏班子长大,就像个江湖人,所以也不会让人怀疑她所说作假。
然而,她得到的却不是善意的回答,一支箭直奔着站在官道上的乔姬而来。
所幸护卫眼尖手快,从马背上翻飞下去,将那支箭打飞了出去。
秦栀起身从马车里走出去,站在车辕上,看着前方的那些人,足足有二三百人。
山上的人很多,高处的弓箭手一部分将箭调整方向对着这头,显然是打算照杀不误。
再看官道上的那伙,除了前后骑马的,还有一辆马车。马车被拥护在中央,显然里面是个重要的人物。
刚刚险些被箭射到的乔姬走了回来,她站在车辕下方,一边小声道:“这些人是不打算让我们离开了,不知都是些什么来历,但显然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但凡凑巧碰见的,都别想活着。”她倒是不怕,只是有些焦急,该如何逃脱出去。
“乔姬,你看山上那些人,虽说穿的是大魏的衣服,但大都个子很矮,其特征很像吴国人。而前头这马车,别的不说,那后窗和咱们的就不一样。因为西棠的气候原因,他们的后窗也是活的,能够打开通风。而依据大魏的气候根本用不着,也没这习惯。如果这不是障眼法的话,这官道上的人是西棠人。”秦栀观察了一会儿,随后说道。
乔姬闻言,随后深吸口气,“怎么办?”如果秦栀的猜测是正确的话,那这是吴国和西棠的矛盾,尽管这是在大魏的地盘上,可是和他们可没关系。
秦栀微微摇头,想叫乔姬上马车来,却猛地瞧见前头山上的那伙人陆续的跳了下来。唯独弓箭手还留在上面,各个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显而易见,反正都是杀,不管是前头官道上的,还是误闯过来的,都别想活着。
秦栀快速的扫了一下挡在前面的护卫,一共才五个人,就算功夫高超,也根本抵挡不了那么多人。
而她和乔姬都没有武功,更是两个累赘。
眼见着前头摆开阵势就要打起来了,那被拥护在中央的马车也在缓缓的后退当中,秦栀想了想,随后便从车辕上跳了下来。
“小栀,你要作什么?”拉住她的手腕,乔姬瞧着她,心底有些不安。
看向她,秦栀叹口气,“阻止我们命丧在此,死在这里,实在冤枉。”
话落,她缓缓地走向前面,站在了护卫的身后。
护卫也很紧张,感觉到秦栀走过来,他们靠拢的更近,“秦小姐,一会儿你迅速退回马车里。要乔姑娘驾车带你离开,属下刚刚问过了,乔姑娘会驾车。”
“你们的命也不是用馒头换来的,一样很珍贵,不能死在这儿。我有法子,你们先别急,见机行事。”看着那已经退到了前头不远处的马车,秦栀深吸口气,随后抬手将公冶峥的玉佩从衣服里拿了出来。
“前面不知是哪位,我手中这个物件没有主人,不知阁下想不想看看?”她声音清越,很清楚的传到了前方。
那守在山上的弓箭手似乎并不想让这边的几人插嘴,一支箭再次凌空而来。
抵挡零星的箭矢,护卫还是驾轻就熟的,轻易的扫到了一边。
就在这时,前头那马车的后窗被推开了一半,半张瘦削的脸露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秦栀手中的那块玉佩。
窗子推开的更大了,那个人也露出了脸来,年纪不大,但是脸型特别。不用上手去摸,瞧他那脸骨的形态就看得出,他是大越族人。
看着秦栀手里的玉佩,他就笑了起来,“原来这玉佩,在姑娘的手里。”
听他言语,秦栀也随即明白,想像糊弄苗丁那样是不行的,这人知道内情。但,想必他身份不低,毕竟时至今日,连苗丁都不知这玉佩在她手中的真正原委。
她随即握住玉佩,“今日遇上你们火拼纯粹巧合,我们人少势微,想要在你们之间侥幸生存怕是不易。这玉佩我可以还给你,不过,你要确保我们万无一失。不然的话,我就当即摔了这玉佩,玉石俱焚。”此玉佩的重要性,也能在当下得出结论来,是否她有想象的那么重要。
“姑娘别急,咱们有话好好说。若要我保你几人的性命,这不算难事,但,这交易也并非这么谈的。不如你走近几步,咱们再细说说?”他的声音传过来,载着笑意,听起来就像个狡猾的市侩之徒。
“秦小姐,你不能过去。”护卫立即阻拦,这事儿不成。
“先不用急,咱们可以先利用他们保住性命,之后,边走边看。”秦栀看了一眼山上,那些弓箭手已经将方向都朝这边调转过来了,大部分是马车,还有他们。
一支箭两支箭的,护卫们尚可抵挡,但那么多箭齐发,非得被射成蜂窝不可。
他们没动,不代表那马车不动,缓缓地后退着,距离这边越来越近。
也就在这时,山上的箭如同下雨似得飞了过来,密密麻麻的。
护卫立即想上前抵挡,却不如前头的人速度更快,一拨人飞也似的后退回来,跃至半空,手中的兵器如同开花了似得飞舞,那些射过来的箭矢立即被撞飞出去,一时之间,半空都见不到阳光了。
而这一切,根本没有阻止那马车的后退,终于退到了前头,马车停下,脸处在后车窗的那个人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好像根本不在意前头已经开战了。
“保你们性命根本就是小事一桩,只不过,就事论事。做了事,就得有报酬不是。”那张脸好像卡在了后车窗似得,他说着,市侩至极。
握紧了手中的玉佩,秦栀盯着他,“好说,事一完,我就将这玉佩还给你。”
看着被她紧紧握在手中的玉佩,那男人一笑,也不再说话了,就是盯着他们笑呵呵的。
乔姬走到秦栀身后,盯着那马车里的人,她很不信任。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种笑见多了,都包藏祸心。
前方官道上,已经打斗成一团了,血肉横飞,青天白日的,这里却血腥味儿浓重,让人不由得感觉浑身发冷。
护卫其实也知道,如果真掺和进这种打斗里,他们就是以卵击石。
那伙抵挡箭矢的人靠拢了马车,挪动着,将马车围了起来。
前头,已有人跳上了山,开始攻击山上的弓箭手。
由此一来,箭雨的攻势倒是小了些。
而那马车里的男人,也寻空从车里走了下来。
他很夸张的不断抬头往天上看,生怕有箭射到自己身上,然后一步步的走到了马车后头。
相对而站,不过一米,中间隔着执剑警惕的护卫。
他穿着一身华服,一看就是巨有钱,虽是长得不太好看,但他的打扮已经可以让人忽略这个缺点了。
那脚上踏着的锦靴,鞋尖上还缝着两颗珍珠,花哨的很。
“姑娘,咱们可以再商谈商谈。俗话说得好,以和为贵嘛。这位兄弟的剑也放下吧,看我手无缚鸡之力,又不会吃人,对不对。”说着,他抬手用食指搭在护卫的手背上,要他把剑放下。
秦栀缓缓的将手背到身后,随后开口道:“我和这位公子好好谈谈,你让开吧。”
护卫迟疑了下,随后微微侧开身体,却也没挪太远。
秦栀随后走上前,与他距离更近了,“今日一切都是巧合,我们几人性命如蝼蚁,但也想苟且偷生。威胁公子实属不该,待得前头那些路障解除,我立即将玉佩还给公子。也希望公子能给公冶峥带一句话,很抱歉。”
他笑看着秦栀,随后摇摇头,但就在摇头时,猛地出手一把扣住她的喉咙,神速的将她带到自己的身前。
他仅用三指,准确的掐着她的喉咙,三根手指已深陷进脖子,只要他再用些力气,她的喉骨就碎了。
护卫立即拔剑相向,而他身后的那些人也随即调转方向逼近,刀剑相对,却优劣明显。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就摔了这玉佩。”乔姬蓦地高举起手,一边厉声道,玉佩眼下就在她手里。秦栀刚刚说话时,一边将玉佩换到了她手里。
扣住秦栀的男人看了一眼,随后就笑了起来,“手还挺快,我居然都没看到。不过这事儿,还得从头说。我们公子虽说发话不要伤害你,但刀剑无眼,谁又能保证的了呢?他要我把人和玉佩一并带回去,我可是寻了姑娘很久了。在帝都,苗丁那个蠢货将你当做了特使,我盯了你们几天,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姑娘撺掇我们与玄衡阁相争,还真是成功了。我这一路跟着你,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都没把玄衡阁这些狗甩掉,说起来还真是姑娘的功劳。你要这些人活着?很简单,你跟我走,玉佩也带上,我保证不伤害这些人一分一毫。前头那些挡路鬼也一并消灭掉,让他们顺风顺水的回朱城去。如何?”他边笑边说,手却始终扣在秦栀的喉咙上不动分毫。
护卫无比紧张,乔姬握着玉佩的手也攥的发白,这种情况,不知该如何解决。
半晌,秦栀缓缓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握了两下,表示同意。
那男人一看就乐了,松了手上的劲儿,秦栀也大口的呼吸了上来,她的脸已经被憋成紫红色的了。
“这不就成了,多简单。你跟着我走,只要听话,就不会有人身危险。而你的这几个人,也都能活命,我又完成了任务,一举三得,皆受益无穷。”他手可没松开,但嘴上却像刚刚闲话家常似得。
“乔姬,你过来。”被他扣着,秦栀缓过了劲儿来,倒是没想到,在帝都的时候,就已经被这人盯上了。
一路来不断下雨,走走停停,多数都在驿站里躲雨,哪会注意到一直有另一个队伍在他们前后晃荡着。
乔姬缓步走过来,握着玉佩的手却背到了身后,她并不想就这般认命,兴许还有法子。
秦栀动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把那封密信拿了出来,“你附耳过来。”
乔姬咬唇,随后听话的倾身过去。
那男人垂眸看着她们俩,笑意犹在。她们俩说的话他都听得到,不过他没什么兴趣,反正也不关他的事儿。
“记住我的话。把玉佩给他吧。”说完,秦栀深吸口气,她倒是信公冶峥不会伤她这个命令,但是身后这男人极没准儿了。她在帝都设计大月宫和玄衡阁相争的事情已经惹怒他了,这会儿若不顺从,大家都别想好过。
乔姬拿着那封密信,看着秦栀,随后缓缓的把玉佩从身后拿了出来。
那男人立即动手将玉佩拿走,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他点头,“成交。你们可以走了,保证不伤你们。”随着他说话,后面官道上的打斗已接近了尾声。玄衡阁的人的确是有备而来,但不想,这头准备的更充分,在帝都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
他自然听到了动静,扣着秦栀,他一边回头往后看,乔姬见势快速的将手里的一个东西塞进了秦栀的衣服里,手法极快。
秦栀自是看到了,盯着乔姬,什么都没说,却知道她塞进自己衣服里的东西必然大有用处。
“成了,咱们可以走了。”见情况已稳定,他拖着秦栀,往后退。
几个护卫自是不想放弃,执剑欲上前。
“你们几个不要轻举妄动,如今我已在他手中,你们动手也只是枉送了性命。到时不止救不了我,连自己也搭上了。你们带着乔姬按照原定的路线往朱城走,就走这条路。我不会有事的,只不过是去西棠做客罢了。”边随着那男人往后退,秦栀一边嘱咐道。
这就是舟山,前头就应该有人在等着,元卫的密信得顺利送到。
“真够镇定的,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子,怪不得公子非要把你带到西棠去。”说着,已走到了马车前,他放下扣在她喉咙的手,然后便圈住她的腰,带着她翻上马车。
进了马车,他便松开了她,秦栀抬手抚着自己的喉咙一边坐起身。转眼环顾,这马车内部却别有蹊跷。
车板与手指粗细的铁网层层缚在一起,这就是个笼子,车门一关,谁也出不去。
刚刚那种箭雨,即便都射在这马车上,也根本破坏不了内部。
还真是为她准备的,她信了。同时也小瞧了公冶峥的报复心,上次她劫持了他,转眼间,他就计划了劫持她,有仇必报啊。
近水楼台先得月 106、你给我做妾
坐在马车里,只有后窗开了一点,不过却能够保证这里的通风十分良好。
秦栀靠坐在一侧,饿了就吃车角小几上的点心和水果,渴了就喝水,倒是自在镇定。
那个男人,他一直坐在那里,以一个十分舒服的姿势。他翘着腿,秦栀也能清楚的看到他鞋尖上镶嵌的那两颗珍珠,真耀眼。
他这身行头,其实真的很具暴发户的气质,但秦栀认为,他是刻意为之。他市侩的嘴脸,和华丽的行头,为的就是遮掩他本身的心机深沉。
如果公冶峥手底下的都是这种人,那她倒是理解了为何公冶峥现在是大月宫真正意义上的主子,那个生性暴躁的神庆,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他一直在观察她,秦栀很清楚,对于公冶峥处心积虑的想要劫持她,又不能伤她这件事,他充满了好奇。
马车开始转道进山,车子内部也开始颠簸起来。
秦栀调整了个姿势,稳住自己的身体。这马车内部很舒适,即便这么颠簸,坐在这里面也不觉难受。
那个男人看着她,似乎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口道:“这玉佩,你是如何弄到手的?”
听他开口说话,秦栀几不可微的弯起唇角,随后看向他,“前不久在西棠边关偶遇公冶峥,我劫持了他,顺手摸来的。”
闻言,男人笑了一声,显然是不太相信,“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挟持了公子?”他不信凭她能够劫持的了公冶峥。
微微歪头,秦栀想了想,“也兴许他心甘情愿被我劫持吧。毕竟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知道他的想法。”
她这么说,他就无话可说了,还真有这个可能,是公冶峥乐意的。
弯起唇角,秦栀身体向后,尽量让自己舒服的依靠着车壁,“不知公子大名?”
“阿澈。”他回答,脸上还是那样的笑。
秦栀点点头,“澈,清也。这名字,与公子倒是不配。”这人可称不上清澈二字,隐藏之深,一时难以琢磨明白。
“姑娘或许有些误会,虽说公子不想伤你,但不代表他人也是这个想法。你引得大魏帝都我大月宫的金间与玄衡阁的狗相争,这笔账,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在你头上的。姑娘最好慎言,否则,难保阿澈我做出什么失规矩的事情。”阿澈虽还是笑着,可是眼底阴冷,足以见得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
秦栀微微颌首,“多谢公子警告。”
靠着车壁,秦栀猜测着这个叫阿澈的男人的身份,应该深得公冶峥的信任,将计划挟持她的这件事儿交给了他来做。他在帝都,观察了她多日,明明看到她在忽悠苗丁,却没有出面阻止,心思深沉忍得住气。虽他是奉了公冶峥的命令,但又因为自己心中的不满而随时可能对她出手,说明他并不是特别的害怕公冶峥。
那么,此人在大月宫的身份,应该比同萧四禾在天机甲的身份了,很多大事,他都能够自主作出判断,无需向公冶峥汇报。
队伍在山中走了一会儿,也不知怎的,就又拐上了一条较为平坦的路,不再那么颠簸了。
不过,很快的,马车里便失去了光亮,但车却一直向前,不曾停下。
显而易见,眼下走的是某个地下的通道了。
这山中多有‘吃人’之地,居然还能在这种地方挖出地下通道来,不佩服他们都不行。
闭上眼睛,秦栀听着外面的动静,推测着时间和马车行驶的长度,以及眼下所处的位置。
虽然看不见,但不代表不会在脑中估计测量。
她被挟持,但她临走时交代乔姬一定要完成元卫交代的事情,她信任乔姬会听她的话。
只不过,待她做完了事,估摸着自己也得被带到西棠境内了。
大概过去了一个时辰,马车缓缓地停下了。
秦栀睁开眼睛,马车里仍旧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这时,阿澈忽然开口,“秦姑娘,咱们得弃车了,请吧。”
随后,便听到他站起身的声音,秦栀随着站起来,和他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马车。
扑面而来的就是潮湿的气息,带着一股泥土的气味儿,这就是地下。
能听到有人在卸车,大概是要把马儿牵出来。
“秦姑娘可会骑马?”阿澈就站在她身边,一边问道。这种光线,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儿。
“会。”秦栀点点头,努力的睁大眼睛想瞧瞧这四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太黑了,根本看不见。这里除了她,这些人和这些马都不在意这种光线,足以见得,她在黑暗中的目力连马都及不上。
“好,这匹马给秦姑娘,一会儿,咱们一同出去。”说着,阿澈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将缰绳塞进了她手里。
抓着缰绳,秦栀一边走过去几步,另一手摸到了马儿的皮毛。
摸了摸,秦栀若有似无的叹口气,“好。只不过,我看不清,希望这马儿能带好路。”若是从马背上跌下来,这种情况下,不死也得伤。
“秦姑娘上马吧,放心,前后左右都有人,不会让你落单的。”他这话也有另外一层意思,告诉她不要想着逃跑,根本没机会。
秦栀不再言语,摸索着,翻上马背,随后她抬手试探着往头上摸,没有摸到顶,显然这地道不止长,还挖的挺高的。
队伍整顿好,随后便出发了,秦栀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她前后左右的确都有人。不时的给马儿调整方向,都是他们在做。
走着,一些沙土从头上掉下来,秦栀闪躲了下,然后摸索着抓到了那些沙土,捏在手里很松懈的样子。
这里果然是那片地窟密集的地方,这种地势,这条地道也撑不了多久。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事,离开这儿用不了多久,这地道就得塌了,一切痕迹都被掩埋起来,旁人也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马儿匀速前行的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光亮出现在前头,地道也开始缓缓朝上行。
盯着那些光亮,秦栀重新掌控了马儿,稍稍环顾了一圈,阿澈就在她后面。
走出了地道,眼前的路就在山中,能看得出是匆匆忙忙的开辟出来的。
顺着山路走,开辟出来的路也愈发的杂乱,最后也称不上是路了。
“过了前面的山,再涉水而行,明早便能抵达西棠。不知秦小姐是否开心,马上就能见到公子了。”阿澈的声音在后响起,带着那么一股若有似无的嘲讽。
秦栀笑笑,“我与他约定好,我挟持他他不生气,到时他挟持了我,我也不生气。既然已经是约定好的事情,我现在还真挺开心的。”
阿澈在后盯着她,那双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无比沉郁。
诚如阿澈所说,天色暗下来后,队伍也穿过了那座高大的山。
宽阔的河流出现在眼前,河面十余米宽,对面是险险的石崖,怪石嶙峋,典型的西棠特色地形。
一艘船停在岸边,左右两侧都是凸出的怪石,只有这一处较为平坦,但地上都是沙子。若是来一场大雨,这地儿的沙子都留不住。
下马,秦栀随着阿澈一同踩着踏板走上了大船。站在船上,她回头往来时路看,观察这里的山势。
只要是看过的,她都能记住,她对自己的记忆很有自信。
不过,她还没观察多久呢,一块黑布就罩在了她的眼睛上,在脑后系紧,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抬起手,阿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秦姑娘若是配合,我不会让你吃一点苦头。不过,秦姑娘若是不听话的话,那可难说了。这船里有一个笼子,我不介意将秦姑娘送进笼子里去,这样我更放心,而且也无需派人一直看着你,我们反倒更省事了。”
闻言,秦栀便放下了手,“好。”她不挣扎便是。
眼睛被黑布蒙上,手臂被阿澈抓住,然后带着她进了船舱。
刚被按着坐下,就感觉到船开动了,秦栀靠坐在那儿,手一边摸索着,最后找到了一侧的扶手,抓住,稳住自己的身体。
她如此顺从,阿澈却并不是那么满意,太镇定了,反而让人觉得不安。
她若是一直挣扎吵闹喊叫,对付这样的轻而易举。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样的人,更难对付。
被蒙着眼睛,秦栀坐在那儿,感受着大船的前行。知道有人在盯着她,不是那个阿澈,因为那视线给人的感觉不同。
今晚的风和水都不错,船也行驶的格外顺利,偶尔的有转弯或者轻微的晃动,但都不碍事。
秦栀靠在那儿,脑子里千般计算,但却愈发困乏,也不知不觉得睡了过去。
睡得不深,船偶尔晃动她都知道,就这样一直前行着,浓重的黑夜也逐渐过去。
大概天亮了,有人走了进来,秦栀也随即清醒了过来。
“秦姑娘,咱们可以走了。只不过,还得委屈你一会儿,这黑布不能摘。”阿澈的声音响起,话中带笑,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就是这般和善呢。
没有说话,秦栀站起身,然后手臂就被抓住了。
随着他往外走,清楚的闻到阳光的味道,睁开眼睛,隔着黑布也能感受到一些光亮。
走下踏板,踩着不太平坦的道路,在向上走。
大约走了四五百步,阿澈便停下了,秦栀也闻到了马儿身上才有的气味儿。
扯着她,迅速的翻上了车辕,然后进入了马车之中。
眼睛上的黑布随即被解开,秦栀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适应了光线,也看清了目前所在,仍旧是一辆马车,车窗紧闭,根本看不见外面。
阿澈坐在那儿,一副略有疲累的模样,瞧着秦栀依旧镇静的脸色,他不是很高兴。
观察了一圈,秦栀便靠在了车壁上,马车前行,眼下已经到了西棠的地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