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味小厨娘:世子尝一尝上一章:第 281 章
  • 美味小厨娘:世子尝一尝下一章:第 283 章

“皇商石家联系老家族人,向朝廷上奏疏,告白蔻为兵部写计划书实为女人干政,置流放的家人不顾,不思家人之苦,一心只想高嫁,不忠不孝,有违妇道,并告欲娶白蔻为妻的顾昀纵容恶女,为士林之耻,有损状元之名,辜负朝廷栽培。”

“你要不要立刻回家做些准备?”

顾昀却把这纸条往床头柜上一拍,“不管。”

“啊?”

“虱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告多了皮厚,他们明着告你,实则让圣人和兵部下不来台,我们就袖手看戏,先看朝廷如何应对再说。若是给你撑腰,何必理会那些小人,若是不给你撑腰,小人得势,他们也不在乎你的理会。”

顾昀说着,弯下腰来亲白蔻一口。

“所以,今晚上我就赖这儿不走了。”

第1193章 防守反击先查黑历史

“我的名声啊!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这叫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白蔻不顾一床的纸条,趴在床上干号。

“我们俩都被人打包告状了,你不嫁我还想嫁谁?”顾昀感到好笑地把白蔻拉起来,亲亲她的脸,“我俩要是不结婚,得有多少人失望呀。”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对手来势汹汹呢。”

“这个石家就是被我们的纺织工场挤垮的老牌织造行家,很有势力的,他们的老家就是在盛产生丝的兴宁府淝州。”

“兴宁府啊,跟纺织有关的是不是都跟那边沾边?”

“是啊,最好的纺织品都来自那边。不过石家情况特殊一些,他们在老家就是大户,据说当年还献出巨金支援过太祖皇帝的军饷,等新朝建立后,淝州石氏就有一支旁支迁来京城,顺理成章地扎下了根,开枝散叶,又利用京城现成的环境做起棉布生意,成了顶级皇商,富裕了几代人,基本上真的就是躺着挣钱。在我们的纺织工场起来之前,石家就和我们现在一样,能和朝廷讨价还价做生意,眼下棉布生意被我们抢了一大块,连织户都被我们抢了不少,这已经是动摇根基了,他们要是不采取行动那不是一家子死人?”

“他们想告就自己出来告呗,让老家族人出头算什么本事?而且还告我,我一个平民,居然惊动他们上奏疏,他们更丢脸好吧!”

“他们没告错啊,石家人是皇商,我也是皇商,你是我的总掌柜,一本奏疏告我们两个,没错。他们在京城安身立命的根基都被你动摇了,告你不忠不孝不守妇道贪图富贵算什么丢脸?这分明是最高正义的理由好不好?”

“那现在怎么办?”白蔻盘腿坐在床上,一脸好学生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顾昀。

顾昀被白蔻这纯洁的目光勾引得不行,先亲一个,再亲一个,想再亲第三下时被白蔻推开了脸。

“说正事呢,不许耍流氓。”

顾昀被白蔻这一推,目光就落在了他先前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张纸条,两根手指头拈起来,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芒。

“他们告你罔顾亲人贪图富贵一心高嫁,正好,我们就此请求赦免,让你的家人回京城参加我们的婚礼,然后我们给石家送张请柬,感谢他们提了个醒,恶心他们一回。”

“我要的是翻案。”

“我们先从简单的做起嘛。”

“开国功勋,世袭御厨,好好的清白人家背个冤枉官司还没个说理的地方。”白蔻噘起嘴嘀嘀咕咕。

“你也清楚翻案有多难,圣人不可能让这种后宫丑闻公开于天下,要不你退一步,做赦免的准备,我们从别的方向入手再整赵嫔一次?就像我们坑豫王一样,利用他们自己犯错,再跌一次。”

“他们现在失去权势,夹着尾巴老实做人,没有坑他们的机会。”

顾昀摸摸下巴,想起昨晚姜月怡告诉他的一条消息。

“昨晚姜月怡说,豫王府的那两个县主是真的想挤掉你取而代之,要不来一场情敌大战?”

“啊?!有这事?!”

“你也不知道?”

“以前不是说石天琦想嫁你,当时哪有那两个表妹的事儿,石天琦谈婚论嫁的时候,这两姐妹还未及笄呢,根本没有关注过她们。”

“对啊,辈分合不上还是你提醒我的,然后我亲口跟石天珉说的,要不然凭我那时与石天珉的关系,要是他先提出来两家结亲,我多尴尬啊,娶石天琦吧不乐意,不娶吧又得罪正强势的大公主,幸好我先用辈分这条理由断了她们的念想。”

“不对,辈分这事八成只有大公主那边知道,那两个县主可能不知道,否则姜月怡不会告诉你那两个姐妹对你心存幻想,这说明她们一直没想过辈分关系,石天琦视这两个表妹为情敌,她对你的想法被堵回来了却没有提醒表妹们,没有对情敌仁慈的道理嘛,没准儿她现在还在等着看表妹们的笑话。”

“那你要不要捍卫一下你的权力?”

“不要,和别的女人抢男人,又俗又无聊。”

“哎,像我这样的男人可是天下少有,你就真这么放心地让我在外面招蜂引蝶?不怕我认识了别的好女人?”

“那正好,你上岸走人,好走不送。”

顾昀一口气噎得直翻白眼,白蔻总是命中他最柔软的软肋。

“你永远就是这一招。”

“绝招当然一招奏效,哪天发现不能奏效了我绝不拖你后腿。”

“少废话,又给我东拉西扯,把正题都给扯没了,先说正事。”顾昀捏着那张情报抖了几抖,“石家这嘴皮官司你要怎么办?虽说先看朝廷的反应,但我们也不能一直被动应对,总要准备几个后手。”

“我能怎么办啊?我一个平民,他们上奏疏,这是冲你去的,我最多和石家现在的大家长打名誉官司,上衙门告他,这个无能的废物,自己不会做生意就四处贬低竞争对手,人品恶劣。”

“告不了,上奏疏的是淝州石氏,不是京城石氏,你要打这官司得去淝州。”

“卧艹!怪不得京城石氏不吭声,这是知道我喜欢跟人打官司吧?!”

“还真是哎,你说说你这几年打过几回官司了?满京城没见过像你这么喜欢跑衙门的女人。”

“我坚决捍卫律法的尊严。”白蔻高举双手,义正辞严,把顾昀给逗乐了。

“先别说笑话了,京城石氏不出头,我们就无法在明面上还击他们,那就只有做些小动作了。”

“哟,小顾大人有主意了?”

“先让花庆玉把这石家彻底查一遍,越详细越好,能挖出有证据的黑历史最好,没有证据的黑历史更好,就让京城百姓去议论那些捕风捉影的事,织户那里也可以深挖一下,必然能挖到好多在他们圈子里习以为常但其实违法又缺德的丑闻。本来我想直接查账,但转念一想这样不行,他们多年商人自然知道账目的重要性,每年的税账肯定都是平的,从这里轻易抓不到他们的把柄,但如果深挖他们的黑历史,没准儿就有了可利用的线索。”

“好主意,我这就写信。”

白蔻拉开梳妆台旁边的矮柜抽屉,拿了纸笔回到床上,伏在跨床桌前奋笔疾书,顾昀看着她写,偶尔补充一两句,把要求都写清楚,然后附上几张银票作为预付费,用信封封好让家下人送去区家大车行,现在时间还早,大车行来得及跑这一趟。

第1194章 接下来怎么办

家下人带信出发后,白蔻和顾昀又在查看先前没看完的情报消息,不过除了石家的这一条以外,其它的都没有进一步跟进的价值,无非都是白蔻坐牢这两天京城里都有什么人对她暗中诋毁中伤,没多大意思,也就是顾昀对花庆玉这个消息贩子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这个花庆玉,他的手可真长,满京城是不是没他打听不到的消息?”

“人家这辈子的最大心愿就是致力于做京城最好的消息贩子。”白蔻把一桌的纸条一张张展平叠在一块儿,收进专门的一个档案盒里。

“他跟你什么关系呀?”

“通过生意进而发展起来的朋友呀。”

“感情很好吗?”

“还不错啊,人长得也很帅,多亏有他,我现在总算是在****上有了一点自己的势力。”

“你俩经常见面吗?”

“那倒没有,倒是经常通信。”白蔻把档案盒合上,系紧封口的棉绳,抬头闻了闻。

“闻到什么了?有异味?”

“好像闻到一股特别的酸味。”

“你才发现?”

“难道你早就闻到了?”

“浓郁得都快溢出房间了。”

“为什么呀?好端端的怎么有这种酸味?”白蔻咯咯轻笑,把档案盒放到矮柜上。

“我吃醋了,你还不快来哄我。”

顾昀看着白蔻的背影直咽口水,明明是不显身材的中衣中裤,穿在白蔻身上却依然能勾勒出她这几年强身健体练出来的曼妙身段,他可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吃不到大荤,油星子总得尝够吧。

白蔻放下档案盒,却往外溜。

“男人一涉及争风吃醋这种事往往喜欢动用暴力,我还是离你远点以策安全。”

顾昀大笑着追上去,拉住白蔻压回床上热烈激吻。

“你既然知道男人争风吃醋会采取暴力,怎么就不知道男人其实也很好哄的呢?”

“这可难说,一样米养百样人,男人采取暴力是大范围比例,哄一哄就好的是小范围比例,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我又不是钢筋铁骨,对不对?”

“狡辩。”顾昀低下头轻吮白蔻柔软的嘴唇,两人很快就投入了新的唇舌大战之中。

傍晚,顾昀无视了天边传来的暮鼓声,死皮赖脸地留下了,反正白蔻也没有强硬地赶他走,他就当她许可了。

至于晚饭吃什么都无所谓,对顾昀来说最美味的当然是把白蔻拆吃入腹,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只有随便来点粗茶淡饭垫垫肚子,未来总有享用大餐的时候。

夜里休息时遇到点麻烦,白蔻坚决不相信顾昀的睡相有改善,但顾昀不肯睡客房她也拿他没办法,他一个高高大大的大小伙子,没法用强硬手段赶他出去,于是为了保障自己的睡眠,白蔻打开了后罩楼的一个房间,里面有一个箱子,放满了文房礼物,她一口气抱了满怀的石质笔山回来,仔细地摆在床中间。

笔山就是山形笔架,石质就比较重,在床上不易移位,睡梦里一旦乱动,胳臂腿什么地往上一撂必然硌得慌,白蔻才不管顾昀这一晚上睡得好不好呢,反正别想再把她挤下床。

冲了个热水澡回来的顾昀看到白蔻已经把床都铺好了,只能认命地老实躺下,两人各睡各的被子,白蔻还不忘把顾昀带回来的几大袋文件都签完字。

这一夜白蔻自然睡得安稳,顾昀却是一晚上醒好几回,回回都是他的胳臂或者腿重重地硌上了笔山,还有一回是他的胸口直接压在了笔山上,硌得他肋骨疼,这么翻来覆去的直到后半夜顾昀才渐渐安睡下来。

到早上白蔻神清气爽一夜好睡,等她叫醒顾昀却见他睡眼朦胧怎么都睁不开眼,听着他嘀嘀咕咕地抱怨昨晚上没睡好,白蔻笑得不行,好说歹说地拉他起床,哄了他去洗漱更衣,吃过早饭服侍他穿好官服送他出门。

顾昀才到翰林院点了卯销了假,就被早就等着他的宫长继一把提溜走,拎回他的屋子严加审问。

“说,昨天一整天不见你人影,在哪儿过的夜?”

“明知故问。”顾昀翻个白眼不理他。

“哟嗬,看你这得瑟的小样儿,看来是美了?”

“没有啊,你不要乱说伤害我和白蔻两个人的名声。”

“拉倒吧,臭小子,跟我面前装~”宫长继一巴掌就扇过来,顾昀嘻嘻哈哈笑着闪开。

“你俩都这地步了,谈好了几时结婚没有?”

“没有。”

“你不着急是吧?”

“我急也没用啊,结婚不是这么容易的。。”

“什么意思?”

“等下了早朝就知道了。”

“啧,跟我卖关子?快说!你听说了什么消息?”

“京城石氏,那个织造皇商知道吧?”

“知道啊,怎么了?”

“他们是淝州石氏的一支,昨天我得到消息,京城石氏让老家族人出面写了奏疏,告白蔻女人干政贪图富贵一心高嫁置她流放的家人不顾,不忠不孝不守妇道,而我一心娶她是纵容恶女,士林之耻,有损状元之名,辜负朝廷栽培。”

“啊…?!”宫长继愣了一下,摩挲着下巴眼珠子乱转,“这就有点意思了。”

顾昀耸肩冷笑了一下,拿起宫长继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女人干政这个罪名嘛,要等兵部的意见,要是他们说这是为了兵部自筹军费的商业建言那就没有任何问题,谁不知道白蔻那是点石成金的财神奶奶。再来说这个告白蔻不忠不孝罔顾亲人贪图富贵一心高嫁,我觉得完全告错了,这几条罪名是拿来凑数的吧?从今年新科二甲进士中择良人为婿是圣人恩准,碰巧你考中状元,年龄又合适,知根知底互相包容,你俩是最好的良配,不挑你还能挑谁?你俩要是不结婚,那才叫抗旨,才叫不忠,现在的局面是你想结婚,白蔻挂念亲人一直拖拖拉拉。哎呦喂,这样一说,反倒成了忠孝不能两全的感人事例啊!这一定要大书特书,好好给你俩宣扬宣扬!”

宫长继兴奋地搓搓手,浑身燃起了无穷的干劲。

顾昀眼睛一亮,重重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

“对呀!我和白蔻是奉旨完婚呀!”

宫长继瞠目结舌,“你没毛病吧?这最高理由你俩都能忘?”

“啧,这不是事情多嘛,忘了,忘了。”

“啧啧啧啧,你俩是贵人嘛,贵人多忘事。”宫长继把顾昀鄙视得不行。

“哎呀,别笑话我了,到时请你上座,一定上座!”经宫长继这一提醒,眼看着婚事有望,顾昀笑成了一朵花。

“嘁~没见过你这样的傻货~你俩都是傻货~”

“哎呀,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嘛,白蔻也有她的想法。”

“什么想法?她的婚事完全由圣人撑腰,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白蔻自立女户,光棍一个,她嫁人,谁来做女方长辈?她出阁向谁敬酒?”

“呃…”宫长继眉毛一挑,立刻放低了声音,“她想求家人赦免?”

“不止赦免,是翻案。”

“这很难!翻案很难!”宫长继完全毫不犹豫地摇头,“赦免反倒相较容易些,白蔻立功无数,今年工场这边又上税超过万两,她吹过的最大牛皮完美兑现,农场她说种菌子也成功种出来了,再以这结婚的理由祈求赦免,我们这些人帮着敲敲边鼓,请皇后和太子说说好话,加上圣人对白蔻的宠爱,这时候提赦免不难办。”

“我也是这么跟白蔻说的,但她有她的道理,从龙之功,世袭御厨,白业宏时任御厨总管,那是七品官职,清清白白的好人家背上这个罪名,后代前途尽毁,翻案和赦免不是同义词,她作为白家人,她不甘心也是理所应当。”

“翻案真的很难,后宫贵妇与前朝皇子母子俩联手陷害朝廷命官密夺御厨房控制权,这不光是朝堂丑闻,还是后宫丑闻,圣人颜面尽失对白蔻有什么好处?”宫长继霍然起身,在屋子里踱了几个来回,“白蔻必须要让一步,只能求到赦免,让她家人回来参加她的婚礼。”

“她可以让这一步,但是这案子的始作俑者必须要付出代价,他们如今依然尊贵,白蔻意难平。”

宫长继凑近顾昀,与他耳语。

“我们已经坑了豫王,赵妃一党尽灭,亲王贬为郡王,丧失一切政治资源,这不够?”

“不够,想想为这件事不光是白家人付了代价,还有那五万个出国作战的将士,他们也需要得到一个交待,这对他们和他们的家属还有我们朝廷来说,本是不必要的作战,可是为了某些人的私欲,五万个将士的背后是五万个家庭,就算一个家庭是祖孙三代五口人,那也是有二十五万人卷进这场战事里。”

“问题就在这里,这案子一旦翻过来,白家人恢复名誉,这场战事被重新提及,污点啊,圣人在位的污点,必然要写进史书里,洗都洗不掉,这才是妇人干政引发恶劣后果的典型例子。”

宫长继直起腰,扶着椅子稳稳坐下,再坑豫王一次让他们为当年的案子付出代价,宫长继对此没有意见,反正又不是一边的,犯不着同情他们,受害者想出口气才是正事。

“他们现在偃旗息鼓,老实做人,想抓他们的小辫子还真有点难度呢。”

“所以我就结不了婚咯,可怜死我了。”顾昀稀泥一样瘫在椅子里。

“呸~”

宫长继翻个白眼,笑骂一声。

第1195章 告就告呗

顾昀坐在宫长继屋里喝茶,其他人陆续过来寻他,各种挤眉弄眼问他昨天怎样,工场现在什么情况,重点自然是昨晚上在哪儿过的夜,玩闹了一番才分头各自干活。

下朝后,一条消息传到翰林院,一下子就引起了上上下下的集体关注。

淝州石氏上奏告白蔻和顾昀各有行为不端,连不忠不孝的大帽子都扣下来了,弄得翰林院学士柳清大人都把顾昀叫去谈话,问他有什么看法。

幸好先前和宫长继讨论了这个问题,顾昀在表现了震惊和愤怒之后,就淡定地把宫长继的那一番说辞拿了出来,柳大人听完抚桌大笑,告诉顾昀放宽心没事的,挥手就让他下去了。

外面宫长继也在大肆宣扬顾昀和白蔻忠孝不能两全的可怜处境,勾得很多同僚都起了同情心,众人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奇了怪了,白蔻的婚事是有圣人作主撑腰,拿这个告白蔻不忠不孝那不就是把圣人给挂墙上了么?”

“就是呀,哪有这么告的,到头来这不是让自己难堪了么。”

“淝州石氏告的,京城石氏难道没有提醒这老家族人么?”

“呵呵呵呵,那就是他们自己作死咯?”

“哎哎哎,这京城石氏和淝州石氏难道是一家子?”

“是一族的,开国建朝后迁居来的,借了老家的势在京城扎下根,做起棉布生意,生意做大了就成了皇商,京城和淝州两边一直有联系的。”

“难道说这告状其实是京城石氏挑起来的?”

“有可能,有可能。”

“我觉得也是,白蔻那个纺织工场一起来,抢走石家多少生意,这几个月来一直被挤压得很要命,连织户都流失了,成了别家的雇工,京城这石家的根基都被动摇了,他们能不还手反击么?”

“可不是么,石家现在走起下坡路,万一要是被取消皇商资格,对淝州石氏也是个巨大打击。”

“京城石家这棉布生意几乎就是躺着挣钱,家里的年轻人没几个有出息的,全都是纨绔少爷,小一辈里面,十几个孙子,至今没有一个举人,只有三个秀才。”

“天咯,啧啧啧啧,这哪比得过顾昀他们,他们这群年轻人都是今年的新科进士呢。”

“可不是嘛,京城石氏败得不冤枉,赚钱太容易,不思进取就是这个下场,等着瞧吧,他们撑不住的。”

“没想到子孙居然不成器,那我倒是理解了他们怎么起意告这糊涂状,本想和老家联合起来给白蔻和顾昀一个难堪,哪知一群蠢货选错了切入点,反倒先让圣人难堪。”

“我倒觉得他们这一告,反倒可能让一件事有了转机。”

“什么呀?”

“石家告白蔻的罪名是什么?不忠不孝,罔顾受苦受难的家人,只想自己富贵一心高嫁,对吧?一伙爷们联合起来骂一个姑娘家贪图富贵,要脸不要?”

“他们要脸就没有这本奏疏了,你想到什么了,快说快说。”

“白蔻和顾昀的婚事有圣人撑腰,现在白蔻被人骂得这么难看,要是顾昀顺势也上一本替白蔻出头,请求赦免白家人,你们说怎么样?有没有这种可能?”

“有啊,真有可能!”

“就是啊,多顺理成章啊,白蔻出嫁,总要有女方高堂吧?她家人不回来,谁做她这女方长辈?”

“可不是么,只要顾昀替白蔻出头,若是圣人恩准赦免,这忠孝可就两全了。”

“还有这女人干政的罪名,听上去好像挺严肃,到底怎么回事还得看兵部的态度。”

“就是就是,本来就是兵部先找上白蔻,又不是白蔻主动附上兵部。”

“那本计划书是应兵部的要求才写出来的,兵部怎么可能会落个纵容女人干政的罪名,石氏身为皇商居然跟兵部肉搏,这是想找死啊,怂恿石氏告状的人是不是和石氏有仇?”

“可不是么,要么愚蠢,要么恶毒,根本就是居心不良!”

顾昀从柳清大人的屋里出来,一路走一路都能听到同僚们的这种议论,总的来说大家还是倾向他的,这让他很高兴,不用花费精力与同僚们解释周旋,而且现在翰林院里的意见已经趋向于赦免,相信还会有其他人帮他请求圣人多加考虑这一点。

虽然这个奏疏来得很突然,但如果能促成赦免的话,也算是石家人歪打正着干了件好事吧,虽然对他们来说可能只会觉得恶心。

顾昀回到他办公的屋子,先受到了僚友的一致问候和安慰,宫长继他们一帮年轻人随后进来跟他说了几句话,接着顾昀坐下忙起公务,直到午休时间出来与大家一起去食所吃饭。

白蔻家里照常送来午饭菜肴,一人两个保温小碗,一碗是去骨改刀的香烤鸭腿,一碗是虾仁茄汁疙瘩汤,再来两盘食所厨子做的鲜肉烙饼,一个个都吃得打嗝。

抹嘴洗手,餐具洗干净送还给白蔻的车夫,顾昀他们去宫长继的屋里喝茶消食午休,聊起石家找上门的这场嘴皮官司,说来说去都觉得趁热打铁,现在是趁机提请赦免的好机会,要不然卡在这忠孝难题上,顾昀和白蔻的未来就只剩下拆伙一条路,而石家想出这么个主意,估计就是为了逼他俩分手。

去年坑豫王时,只有宫长继是知情人,这些哥们兄弟都不知道顾昀和宫长继在这中间干过什么事,所以白蔻想要翻案的想法就没跟他们坦白,否则这话题扯起来太大,事关圣人的污点,身为臣子要懂得替君分忧,顾昀和宫长继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闭口不提方为明智。

众人喝着热茶东拉西扯,各抒己见,把那个挑起事端的石家嘲笑了个够本,达成一致意见,干脆把京城石氏干掉,把这一家从织造皇商的位置上挤下来。

“现在是淝州石氏上奏疏告白蔻和顾昀,可谁不知道必有京城石氏在背后挑唆怂恿,纺织工场是联合农场的产业之一,我们都是股东,他一家岌岌可危的老牌皇商主动挑衅我们这么多人,要是还让他们过好日子那不是说明我们是可以任人欺负的软脚虾?我们必须要反击。”

“他们会上奏疏告状,难道我们不会?明之也是皇商,直接上本,摆事实讲道理,京城石家被我们抢走了大量织户,他们还怎么满足身为织造皇商最基本的生产能力?明之就从这个方向攻他!干脆就在奏疏上提议撤销京城石氏的皇商资格,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对,就这么办,准不准是圣人的事,提不提是我们的事,我们才是正儿八经的纨绔子弟,要是忍气吞声,那不是惹人笑话?我们在京城还怎么有脸混下去?”

“好,我今晚就写。”

顾昀心里立马打起腹稿,正好两手准备,昨天已经叫花庆玉查石家的黑历史,在商场上予以痛击,台面上再上奏疏表明态度。

“还有工场半夜遇袭的事情,也不知道衙门里现在审得怎么样了,要是再挖出来还有别人参与其中,我们一个一个找上门去,工场遭受的损失必须有人负责。”

“这么胆大包天,还不就是看到白蔻坐牢以为机会来了,趁她没回来先偷点机密情报,没想到白蔻居然玩个大的,在工场里布设火药陷阱,明之你昨天告假,不知道翰林院里有多热闹,大家都在议论白蔻布设了怎样的陷阱搞出这么大场面。”

“这陷阱可不是白设的,白蔻还打算拿来做生意呢。”

“啊?”众人微微一愣,转瞬又都心领神会微微一笑,“有门儿?”

“有,打信号的火铳已经被韦谦带走了,临走前明说了叫白蔻在家等消息,兵部随时找她。”

“打信号的火铳?有这种东西?不是说当时天上炸开的是烟花吗?”

“是用改装过的火铳直接打的,不是烟花爆竹的那个烟花,白蔻在烟火匠人里面发现个改装火铳的人才,每月三两银子笼到了自己手下,新人一来就立功。”

“我就佩服白蔻这一点,她真擅长发现人才和利用人才。”

顾昀捧着茶杯笑成了一朵花。

众人见状,一起起哄。

“我们夸白蔻呢,你得意什么!”

“夸白蔻就是夸我啊,要不是我当初慧眼识英才,放手让白蔻出来做生意,哪有今天这么大的局面。”

“是是是,你英明,你伟大~”

“娶个媳妇让京城百姓都跟着操心,你是挺能干的~”

“我知道你们都是羡慕嫉妒,有好话故意不说,不要紧,我心领了。”

“我们羡慕嫉妒你?!”

众人一起翻白眼,马上转向坐在边上吃吃笑的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