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看到了!那简直就是从头到尾都被围观了!
姜宓一脸牙痛状的‘恩’了一声。
范于秀因心里还有一丁点妒忌,也不想再提崔子轩了。当下她一边打量着于府里来来往往的贵女公子,一边高兴地说道:“都说每一年的这场宴会,聚集的是蜀都最顶尖的那一圈子人,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还在路上呢,我就见到了几个平素难得一见的权贵。”
听到这里,姜宓一怔,她诧异地问道:“最顶尖的那一圈子人?”
“是呀是呀。”范于秀得意地说道:“就像我家,去年时,我范氏一门的年轻一辈还没有一个有资格参加这场宴会,可经过一年的努力,今年我就得到邀请了。”转眼,她回头看向姜宓,叫道:“不对,你也得到了邀请!啊啊啊,小姜宓,你老实交待,到底是谁请的你?这人可太给你面子了。”
姜宓回道:“是于曼。”她这时记起,那天于曼在范府邀请自己时,范于秀是没在场。
几乎是姜宓的声音一落,范于秀便迅速地说道:“于曼吗?做为蜀都三大美人之一,于氏一族还没有出嫁的嫡女中最有份量的一个,她是有这个资格。咦咦,那天她向你发出邀请时,旁边的那些人就没有妒忌吗?啊,还是可惜了,要是阿宓你有母亲有祖母的,就可趁这个机会给你说一门好亲事了。”
基本上,范于秀说话又脆又快,不用姜宓说什么她一个人就可以说下去。就这样说着说着,范于秀指着前方喧哗热闹,脂粉流香的花园,高兴地叫道:“快看,她们都已经到了!”
姜宓顺着范于秀的目光看去,却见右侧的花园处,或坐或站或三五成堆的,居然聚集了三四十个风姿卓约的贵女!
就在姜宓朝着那些贵女看去时,她的耳边传来了范于秀压低的嘱咐声,“阿宓看到那些女子没?她们中的绝大多数可是你我都得罪不起的人。恩恩,还有呢,蜀都的贵女们虽然因为陛下不喜的缘故,被家族勒令离崔子轩远一些。可咱崔郎依然还是蜀国所有春闺女儿的梦里人。所以所以,就算崔郎送了你花椒子,你也要离他远一些,千万千万不能倚仗他的喜欢,与他亲亲密密谈笑无拘,那样会激起众怒的知道不?”
她的话刚一说完,便愕然地看到姜宓走路的姿势变成了同手同脚。
正当范于秀把姜宓一拉就要细问时,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范于秀和姜宓同时回头看去。
只见六七个贵公子簇拥着康王和几个做大臣打扮的中年人,正大步朝这边走来。
这些人来得很快,路过满院的莺莺燕燕时他们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在经过众人时,姜宓听到康王在那里沉声说道:“那些都是我们的人在南唐,南楚和南平等国收罗到的,几个国家今年的邸报。父皇说了,凡是能够通过邸报就可以分析到各国国情的,一律都是大才,要一个不漏地请到蜀都来厚加封赏,直到他们心甘情愿的为我蜀国所用!本王那未婚妻牛氏在这方面就相当不错,各位要是见识了,也就知道本王选她为正妃没有选错了!”
第四十章 出面
众人目送着康王等人离去。
直到这个时候,姜宓才发现,原来牛子玉在这蜀都人的心目中,那地位还真挺高的,像那康王便是一副以她为荣的模样。
这时,姜宓两女也来到了众贵女圈中。
几乎是姜宓刚刚站定,便看到一个长相娇媚,年约二十左右的夫人在两个婢女地扶持下穿花拂柳而来。
那夫人一眼看到姜宓,便声音娇柔地唤道:“你就是遗花公主?”
姜宓连忙应道:“是。”
对上姜宓恭敬的态度,那夫人一脸轻慢,她微微侧了侧身避过姜宓的行礼后,轻言细语地说道:“不敢。听闻公主进学不过一年许,自进学以来,公主从不学规矩进退,也厌恶这女子的贞守之道……只一门心思学那闺房之秘媚人之术,然否?”
这位夫人的声音不响。
可她说出的话,却实是让人震惊!
一个女子,不在意女子贞守,也不学规矩,只像那些青楼女子一样学习着怎么在床榻间讨好男人!这,这,这种女子,竟然也让她居于大雅之堂,还敢出现在于府之宴这种顶尖贵女才能进入的圈子里?
这位夫人透露的内容太让人震惊,而显然她的身份也足够高,说出去的话自然有着足够的威信力!所以,几乎是她的声音一落,只听得嗖嗖嗖的,原本还散站在姜宓身周的众贵女,竟是齐刷刷退后几步,像避瘟疫像逃离脏秽之物一样离得姜宓远远的!
一时之间,便是站在姜宓旁边的范于秀也是脸色苍白,她担忧地转头看向姜宓,那眼中都有担忧的泪光了!
这是姜宓长到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言辞杀人的威力!
于众人注视下,姜宓转过头,向着明明在众人的目光下,双腿都在颤抖了,却依然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边的范于秀问道:“她是谁?”
范于秀朝着那位美丽雍容的夫人看了一眼,轻声回道:“平王妃。”
姜宓‘哦’了一声,她抬头对上众女厌恶鄙夷不屑的目光,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发现无论她怎么回答都很难有效的反击回去!
就在这时!突然的!姜宓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低沉动听的哧笑声,“真有意思!姜姑娘入了蜀都后,四处寻觅三类才学之人的事明明尽人皆知,便是前不久她还凭一已之力破了西南谋逆布局,揭开了李原案。怎么这一会,又有人拿着子虚乌有的话来踩践这么一个于国于民有功的小姑娘了?”
却是崔子轩不知何时来到了姜宓身后,他大步走了过来后,掏出怀中的手帕朝着姜宓一递,冷冷说道:“怎么在我面前什么话都敢说,被人欺上门却又讷讷不知言辞了?”
姜宓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出面,她楞楞地接过他的手帕,楞楞的在崔子轩的示意下擦了擦汗,再楞楞地看着他从她手中接过手帕放入怀中后。就那么看了一眼平王妃,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薄唇那么轻蔑的一扯,便施施然地越众而出,转眼便消失在竹林中。
那平王妃没有想到崔子轩会撞个正着,还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之间,她脸上的表情裂了!
一侧的众贵女经过崔子轩的提醒,发现自己还真是想多了。她们诧异地看向平王妃,一个个低头接耳地询问起平王妃与遗花公主之间是否有怨。
只是,这个时候还是有好一些人的脸色不好看,平王妃自是一人,而众贵女中,那些对崔子轩有意的,也在不约而同地想道:这崔子轩早不来迟不来,偏这个时候过来!他不但给遗花公主解围,还掏出手帕给她拭汗!谁能说他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没有时刻关注她的动静?
这么一想,她们的心顿时酸涩成了一团。
这时,平王妃缓过气来了,她虽然差点绞烂了一块手帕,这时刻扬起的笑容却还是温婉而灿烂,她看向姜宓,慢慢言道:“崔郎的话虽是有理,可遗花公主专门找人学习那些女子媚惑之道的事也是真的……公主,别怪本王妃无礼,你母亲当年的路其实是不对的,望以后你能好自为之!”
她却是咬定姜宓了!
姜宓抬头打量着平王妃,心里想道: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这位平王妃了,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姜宓还在寻思,身后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转眼,打扮得华贵得体的郑纹带着两个婢女过来了。
看到郑纹过来,众贵女不动声色地避了一步,移开了目光。
平王妃却像是盯死了姜宓一样,她还在那里轻轻笑道:“公主觉得本王妃的话可有道理?”转眼她又轻叫道:“啊,是了,本王妃差点忘了,崔郎最高洁,他也是男人啊。记得公主的母亲在蜀都时,那可是所有男人也逃不出她手掌心的。”
平王妃这句话一落下,四周的贵女中有了些微的议论声。当年花蕊夫人之艳,以及她媚惑的男人之多,现在的民间还有传说。不说别的,像这次姜宓这个乡巴佬能够封为公主,听说就是迷恋她母亲的大臣们推举的……
看到刚刚平息下来的众女,再一次对着自己眼神不善起来,姜宓冷笑了一下准备回击。
可再一次,她刚准备开口,只听得一个轻缓而脆的女子声音从后面传来,“听王妃的意思,凡是男人为遗花公主说了公道话,那就必然是被她迷惑了?小女子不才,一直记得我母亲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呀,做妻室的无能,没本事管住丈夫,就不要把错误赖在别的女人身上!”
这句话,却是明明白白地嘲讽平王妃了!
平王妃脸上怫然作色,她腾地站起,朝着从姜宓身后走出的郑纹怒道:“你!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这一次替姜宓出头的,正是郑纹。郑纹这阵子瘦了不少,脸色也发白,显得很有点憔悴,她瞟了平王妃一眼,也不理会她,只是转头对着姜宓客气地说道:“公主殿下,这里太吵了,我们去前面那个亭子里看鱼吧?”
姜宓瞟了一眼越发生气的平王妃,心里想道:从崔子轩与我一道赴宴开始,就注定我走到哪里都不受欢迎。既然如此,不如去躲个清净?
第四十一章 邸报
想到这里,姜宓也放弃了与众女交好的打算,点了点头后牵着范于秀的手,在平王妃愤怒的目光中与郑纹一道离开了花园。
郑纹走在前面,她一边带路一边轻声说道:“平王妃的嫡亲兄长,也给牵连到了西南叛逆案中了。三天前她兄长被判了斩刑,她父亲伯父也被连累去了职,连平王妃她自己的位置也不稳了。所以,她对最先暴出西南谋逆案的公主很怨恨。”
姜宓这下明白了,她点头道:“原来如此。”
郑纹又说道:“听说你深受康王关注后,平王也派人调查了你的一些事,好象还说过什么话,所以,平王妃才会知道公主每日在家里读了什么书。”
转眼,郑纹笑道:“说起来公主应该感谢崔郎。要不是因为崔郎突然对公主表达了好感让两位王爷有所顾及,公主早就没有这么清净了。”
三女来到的亭台处,却是极为开阔清净。郑纹慢慢走在其上,她抚着台柱发了一会怔后,在姜宓两女来到她身后时,郑纹极为突然地说道:“那次要不是听了公主的话,郑纹只怕日后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公主殿下,我郑纹欠了你一次救命之恩!”
郑纹这话一出,两女都是一惊。
过了一会,范于秀啊的叫了一声,说道:“那天是你在凉亭下听到我与阿宓的谈话了?怪不得那时我就觉得有人经过。”
郑纹点头,她感激地看向姜宓,说道:“是!那天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转眼,郑纹又苦笑起来,“自那日后,那些平素里与我来往密切的,知道皇后对我不喜,一个个都离我远远的。正因为如此,我也怕误了公主,才一直没有前去公主府拜望。”
说到这里,郑纹有点紧张地看着姜宓,等着她的嫌弃,或者像她那些闺密一样的迅速远离!
姜宓抬头,当她对上郑纹那紧张中带着苍白的脸孔时,马上便明白了,当下,姜宓认真地说道:“那又不是你的错,你有什么好怕的?”
郑纹笑了,她走到一侧盈盈坐下,轻声细语道:“公主一片纯真,才以对错来论世事。”说是这样说,可感觉到姜宓并没有远离她的意思,郑纹还是放松了。
这时的姜宓并不知道,自从上次她以那种近乎睿智的论断改变了郑纹的想法后,郑纹对她已经产生了一种敬畏心理。可以说,姜宓讨不讨厌她,远不远离她,对郑纹来说很重要!所以她刚才才会那么紧张,得到姜宓一句“那又不是你的错”后,她又这么放松!
就这样,三女面对面的坐下了,而随着范于秀一句吩咐,络续有婢女送上瓜果酒食。
郑纹这时连脸色都不再那么苍白了,她姿态端雅地坐在那里。毕竟是蜀都出了名的修养出众的闺秀,郑纹光是一坐,便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娴静之美。
姜宓看着美貌优雅的郑纹,想到牛子玉那张圆润普通的脸蛋和同样圆润普通的身材,暗暗忖道:郑纹比起牛子玉强了十倍,也不知康王是怎么想的,居然放弃这样的美人而选了牛子玉那么一个普通的。
这时,范于秀显然与姜宓想到一块去了,她大大咧咧地说道:“康王一定会后悔的。”
郑纹明白她的意思,当下,她苦涩地说道:“不会的,康王殿下对牛姑娘很满意,牛姑娘不但会赚钱,还处事周到为人圆通,甚至连邸报分析这种儒家大才才能掌握的事她也精通。比起她,我差远了。”
说到这里,郑纹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康王也罢,牛子玉也罢,都与郑纹再也没有关系。来,两位妹妹,咱们干一杯。”
郑纹心有愁绪,借着劝酒一连喝了好几盅。不一会功会,她已双颊晕红。
范于秀手快,连忙抢了郑纹手中的酒,郑纹倒也不争,她只是双手撑着头一声不吭着。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范于秀好动,她连忙说道:“是不是又来了什么大人物?我且去看看。”
不到一刻钟,范于秀又跑回来了,一屁股坐在姜宓旁边,她甩给姜宓一张邸报,说道:“牛子玉来了。那些人真是的,平素里那么高傲,刚才看到我们还一个个趾高气扬的,现在见到牛子玉就像见到什么大人物一样,一个个围着吹着捧着了。”说到这里,她朝着郑纹看了一眼,向着姜宓压低声音说道:“郑纹姐姐的弟弟也在那里,正跟在牛子玉后面屁颠屁颠的。他还拿着一张邸报大肆吹嘘牛子玉的大才,还说什么牛子玉根椐这张邸报上的消息,分析出了南唐两大党派握手言和的事。听说这结论还呈送到了皇帝面前,牛子玉还对皇帝说,根据这种种迹象,南唐将会在近期内攻打我蜀国呢……你也知道的,现在陛下正为西南叛逆的事头痛着,这内忧未平外患又生,陛下当时听了就火速召集群臣,现在朝中的大臣们正就此事议论得厉害呢!”
姜宓一怔,顺手把邸报拿起来。
因那则消息观阅的人多,被重点标了出来,姜宓一眼便看到了。她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又仔仔细细地把邸报其它的内容都认真看了一遍。
一侧,范于秀见到姜宓眉头微锁,不由说道:“阿宓,你看得这么认真,不会也看出什么来了吧?”
姜宓蹙了蹙眉,她轻声说道:“可不对呀,明明这南唐的陛下是个喜欢诗酒美人的,而且南唐国内税收好象挺重的,还有,他们的党派根本没有握手言和。”她指着那则被众人特意标出来的消息,认真说道:“南唐权臣张泊对政敌的这一招,根本就不是握手言和,而是捧杀!依我看来,近期内南唐别说攻打我蜀国,他们自己不闹起来就是好的。”
范于秀听到这里,嘻嘻笑了起来,“你这话听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一侧,郑纹也在那里笑道:“确实,公主殿下连那南唐国内税收很高都知道了。”
第四十二章 一句简单的问话造成的惨案
姜宓严肃地看了一眼两人,想道:明明我说的是事实,她们还以为是玩耍呢。
不过,姜宓也不在意,她把邸报放在一侧,偏过头听了听前面热闹的花园,转向范于秀问道:“你好不容易参加一次宴会,还是去与她们说说话罢。我在这里有郑纹陪着呢。”她们三人中,只有范于秀不曾被孤立,所以错过这样的宴会对范于秀来说挺可惜的。
范于秀回过头朝着花园寻边望了望,还是摇头道:“不了,我要陪着你。”
这时,姜宓站了起来,朝着两女嘿嘿笑道:“我要去更衣了。”说完,她叫来一个婢女带路。
望着姜宓离去的身影,范于秀想了想,转头朝着郑纹交待了一句后,她提步朝着那热闹的花园中走去。
姜宓确实是想上厕所了。
可她没有想到,她刚被婢女带着走过一处走廊,便遇上了迎面走来的一伙人!
这些人中,有康王,有牛子玉,另外还有十几个贵女公子。他们显然刚从花园中过来,只是没有想到,会与姜宓碰个正着。
陡然看到姜宓,众人目光一凝,其中一个贵公子低笑道:“这位姑娘是谁家闺秀,怎么我从来没有见过?”
一侧,回答他的是牛子玉,原本长相平凡气质也平凡的牛子玉,今日是经过了精心打扮。可她本身底子不怎么样,就算再精心打扮,看起来也很普通,甚至比刚刚有了一些秀丽之姿的姜宓都不如。
长相虽然不出众,牛子玉的气势很足,她朝姜宓瞟了一眼后,微笑道:“她就是遗花公主!”
不得不说,遗花公主现在也算是个名人,一时之间,众贵女公子齐刷刷的向姜宓看来。
正在这时,康王在一侧说道:“行了,走吧。”他显然心中有事,只朝着姜宓微微一笑后便率先提步。
让姜宓没有想到的是,牛子玉在经过姜宓的身侧时放慢了脚步,她微笑着说道:“遗花公主,到这边说说话吧。”说罢,她扯着姜宓走到了一侧。
来到十步不到的竹林旁,牛子玉温婉地说道:“公主,皇后娘娘说了,你虽然出身一般,可人聪慧能干,她很喜欢。娘娘说了,我与康王大婚三个月后,允许康王接你入府。”
这“允许”两字,被她用这么温婉的语气说出,还真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
略顿了顿,牛子玉看着姜宓突然睁大的双眼,越发笑得大气而高贵,“我现在告知公主此事,便是想着公主以后能洁身自好,恩,也不要什么人都当成朋友……康王殿下虽然大度,可有些方寸我们这些做妻妾的还是应该注意一下的。”
也就是说,不管是崔子轩还是郑纹,都是她不能当成朋友的,最好识相点离他们远远的?
姜宓听得很认真!
事实上,也不是她认真,而是她那张婴儿肥的脸蛋上,那大眼闪乎闪乎着时,总给人一种专注又严肃的感觉。
姜宓的这个表现,牛子玉还是满意的,她说到这里后,一派雍容的又交待了两句,“我的话就这些,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牛府找我……我平素虽然十分繁忙,还是会见你一见的。”
这“见你一见”几个字说出时,真是高傲高贵又高高在上到了极点!
姜宓挺认真地看着她。
就在牛子玉自顾自地把话说完,转身准备离开时,姜宓突然说道:“牛姑娘,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件事弄不明白。”
牛子玉回头,她一派雍容和善的说道:“你说。”
姜宓说了,她的表情很认真,大眼中透着满满的不解,“牛姑娘,你长得这么难看,身材也是又肥又平,人也不见得聪明到哪里去,可为什么你竟然自信到了这个地步呢?”
姜宓的声音不大,可是也不小。
因为牛子玉拉住姜宓,其实是想在康王面前表一表功,所以她们离众人只有十步不到。
也就是说,姜宓的话,一字一句,全都清楚无误地落入了在场的康王和那些贵族男女耳中了!
一时之间,四下寂然!
所有人都转过头,他们在看到睁着一双纯真的大眼,表情严肃又认真,分明带了几分孩童般懵懂无知的姜宓,马上明白过来,这个遗花公主说出那样的话,还真没有讽刺的意思,她还真是就事论事!
可这就事论事的内容,也太让人惊愕了点!一时之间,众公子纷纷朝着康王看去,一个个表情都是要笑不笑的,众贵女则抿着唇苦苦忍着笑。所有的人,这时刻竟感觉到了一种痛快!
是的,是痛快!要知道在蜀都这种美人如云的地方,牛子玉这种普通的,与一众又有美貌又会打扮的闺秀们一比,还真可以说丑。可奈何牛子玉身份高贵才能不俗又极其自信张扬啊。所以虽然人人知道她长相不怎么样,却是从无一人对牛子玉说过!
牛子玉这时气得在发抖!
康王那张俊美的脸,这时也透着青色,他看到牛子玉那张愤怒到扭曲的圆脸时,又瞟到一众好友那要笑不笑的表情时,竟对让自己失了颜面的牛子玉生出了淡淡的厌恶。
过了一会,牛子玉对着姜宓嘶着声音喝问道:“你,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姜宓错楞地看着她一会,老老实实地说道:“明明是你假传皇后之令,就好象我是一个傻子一样的想耍弄我。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才询问你的。”
转眼,姜宓又不解地问道:“可我刚才问的都是事实啊。难道,牛姑娘一直觉得你很美貌?”
这问话一出,四下隐隐有笑声传来,而牛子玉,已气得整个人站都站不稳了。
牛子玉气到了极点,可因为她要与康王等人在一起,婢女仆从早就使得远远的了。所以她怒火熏心忍无可忍时,只得亲自上场。
如此时,牛子玉十指一抓便朝着姜宓的脸上撕来!
居然使出了市井泼妇打架的姿势……
姜宓吓了一跳,连忙向后一退。而她越是退,被怒火冲得已经失去理智的牛子玉越是愤怒。
看到她向自己纵身扑来,目眦欲裂的,姜宓连忙向后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