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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叙述完事情的经过,白芷暗自为他掬了一把|起她被人吊上城楼,掉进河里的那些事,他的遭遇似乎更凄惨了一些。
“子墨,那你又是怎么从守备成了守兵。”别人升职,他降职,还降的这么邪乎,白芷很奇怪他到底办了什么招人恨的大事了。谋反?逆上?还是毁了谁家的姑娘?或许后的可能性最大吧。
咯吱,咯吱,院子里顿时响起磨牙的声音,凌子墨咬牙切齿地骂道:“这都是因为那可恶的锦州太守,那家伙比文倾澜更不是东西。”
捎带脚的,他把文倾澜的名字也喊的很大声。正在五里铺码头享受晚餐的文倾澜,不由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心中暗想莫不是白芷那丫头讲他坏话了?不过好像今天还没看见那丫头,她去哪儿了?可叹这时候的文倾澜才想起周围呼吸的空气里,似乎少了一个人的气息。
大晚上的,怎么这么大声?白芷被他吼的掩了掩耳朵,小声劝道:“小心隔墙有耳。”
“我会怕人告密吗?怕了的话是他们的龟儿子。”凌子墨嘴角漾起一抹冷意,眼神中带起丝丝阴翳。他们那帮人的意图他岂会不知道,但他凌子墨又岂是吃素的?
“好了,知道你不怕,不过你怎么得罪那太守了,赶紧说说看。”白芷很是期待的瞅着他,眼神中满是兴味盎然,仿佛要听地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
但毫不否认,这确实是个有趣的故事,有趣的让人兴起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记得那是他刚到锦州的第一天,微微下了点小雨,地上很湿。锦州太守在府里为他办了一个小型的欢迎会,锦州地大小官员都来齐了,一个个等候在花厅里,相互交谈甚欢。
锦州地现任太守也是新任命地。只是早他十几日来锦州。但却表现地仿佛他已经是这里地主人。而他只是个客人。
“招呼不周。还请凌大人见谅。”太守走上前来。携着他地手满面含笑地请他入席。
“不敢。李大人连做十年地县令。想必经验丰富。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凌子墨抿嘴轻笑了一声。他又岂是好相与地。怎会让别人压他一头。所以毫不客气地揭了他地痛处。接着很满意地看到这个三十岁地男人。是如何在他眼前变颜变色地。
“哈哈。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说话、做事都不饶人。”太守轻轻在他肩头上拍了一下。看起来似与他很亲热。但眼底地冷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地。
“这么说太守大人见过小时候地我了?”凌子墨微一挑眉。有些满不在乎地问道。
“有过一面之识。”太守轻笑着。但那眼底半嘲弄地笑意。却已明明确确地显现出。他们岂止是有过一面之识。
小时候地凌子墨总喜欢躲在那个人身边,紧紧扯着她的衣襟,怎么拉也拉不走。就那副缠人地样子,和气死人不偿命的可恶表情,不时挑拨着当时身为太子地文倾澜的神经。一下,一下,又一下,就像用一根羽毛挠人地脚心,很痒,很麻,很难受,但是想作,却连一个着力点都没有。
在文倾澜活的这二十几年里,动真气的时候屈指可数,能有本事气到他的更是寥寥无几,而凌子墨绝对是其中的一个。就这一点,已经足以让人印象深刻了。所以他即使想忘记他,也不太可能。
是,这位太守曾做过皇上的侍读,与皇上感情深厚,后来又曾任御前行走,身居要职,或许见过他也不足为奇。凌子墨忽然微微一笑,此时他已经想起这个人是谁了,他叫李虔惜,有个很高贵的身份,是原丞相的公子。
他们也确实见过的,只不过那时候他年纪太小,记不很清楚了。不过让他脑子里模模糊糊地留有一点点的印象,那就是这个男人曾经用一只黄橙橙的橘子,想骗他离开那个人。只可惜这样的小把戏怎会骗到他?他很恼怒,当场就在他脸上抓了五道印迹,血立时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在他比女子还白细的肌肤上留下几条很难磨灭的印记。
那五道血印原本是要抓在文倾澜的脸上的,但是那时他的手臂没那么长,而那个尊贵的男人绝对不会蹲下屈就他。所以他只好对他所谓的亲信下手了。
再接着的一次就是在凌府,他怂恿那个人下泻药给他,吃他的一泻千里,虚脱的上不了朝。
这些都是十几年前的事,过去的很久了,久到如果某一日他当面捅他一刀,他都不能立刻联想起他是谁。但在当时那
的人物,皇上身边永远的跟班,又怎么会沦落到做做了整整十年?这其中的原因却根本没人知道。
彼此续完旧,凌子墨和锦州太守李虔惜相携着一起就坐,两人心中各怀鬼胎,表面笑得畅快,但却时不时的射出几把眼刀,相互剜着对付的后背,空气中隐隐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儿。
锦州人擅饮,自古皆是。酒桌之上气氛热烈,酒过三巡之后,有官员提议道:“这么好的时刻,最好找点节目助助兴。”
“好建议啊,不如准备歌舞吧。”有好色立时眼睛眯成了细缝。
“这倒不必,听闻守备大人武功高强,曾任过凌家军副将,还被称之为‘恶魔转世’,不如今日就恭请凌大人为大家舞剑以助酒兴吧。”李虔惜含笑道。他话虽是向在场众人所言,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凌子墨,嘴角挂的满满的笑意,根本让人猜不出他此举到底为何。
“子墨年少轻狂,虚名倒是有些,但怎么比得上李大人修为深厚,做十年县令积累下来的底子,那可不是别人一朝一夕学的了的。”凌子墨撇了撇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后辈晚生如此牙尖嘴利,可要小心消化不良啊。”李虔惜声音冷冷的,显然已经动了怒气。
“牙好胃口就好嘛,子墨年轻力壮的,自然会比一些多事的人吃的好,睡的好。”凌子墨冷声道。
很好,他们今日不是接风来的,是专门怄气来的。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两位掌管锦州文政武治的大人如何唇枪舌战,互不相让。
“都是同僚,大家喝酒,喝酒。”有给劝解的。
“今日是喜宴,两位都各退一步如何啊?”有仗着资格老些给当和事佬的。
“既然两位大人一言不合,倒不如下场比试比试。”还有唯恐天下不乱,想瞧热闹的。
这话一出,顿时提醒了正在火头上的两人,凌子墨甩掉外衫,率先跳到了天井,对着李虔惜单手一点,大喝道:“子墨倒要跟前辈领教领教。”
李虔惜也不示弱,纵身跃到他对面,笑道:“领教不敢当,代你家大人教训教训你倒是可以的。”
“好,看招。”凌子墨挥手一掌带动风声,直打李虔惜的侧耳。这个地方最难攻,但凌子墨今日要显示显示自己的本事,所以招招用绝,打的都是防护严密的地方,当然也是他的要害部位。
李虔惜根本不理会他的招式,只是迂回着与他纠缠,然后抽冷子趁他不备的时候打上那么一下,虽不是要害,却足以让他疼的直呲牙。
太守和守备打架,所有官员都不喝酒了,站在屋檐下观战,时不时的还有人呐喊助兴。转眼之间,两人已经过了三四十招。论起两人的功夫,凌子墨虽是后起之秀,却依然无法和李虔惜相比,他曾经是大内高手,武功之强比起文倾澜和当年的凌将军都要高出许多。
所以两人打了没多久,凌子墨已经开始露出败相。他的额头隐隐渗出了细汗,脚步也开始凌乱起来。再打下去,输,他是一定的了。
怎么办,怎么办?凌子墨记得鼻子也冒出了汗。忽然他脑中灵机一闪,想起幼时曾与那个人学过的‘回招式’,双掌立时向前一撑,身子倒立起来,接着左脚踢向李虔惜的面门,右脚踢他的胸口。
只听‘砰’的一声,右脚似乎踢上,但入脚软绵绵的,好似踢在棉花堆里。
“不好。”凌子墨暗叫一声,想撤腿已经来不及了,他一闭眼,心想,完了,这回肯定被抛出去了。
但事实似乎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对面的李虔惜突然‘啊’的大叫了一声,接着双手捂紧胸口,一张嘴‘哇’的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怎么回事?这一脚确实踢中了,但也确实被他的内功给化解了啊,那李虔惜又如何受的伤?
正在他呆的时候,已经有人扶起昏迷不醒的李虔惜,高叫着,“李大人,你醒醒,醒醒啊。”
“凌大人,都是朝廷命官,大家随意切磋一下武艺便罢了,何必下此狠手?”有人颤抖着手大声指责凌子墨,话音未落,附和之声,就已经传来,
“就是,这样对待上司真是可恶。”
“我们一定要向皇上上奏,严惩这样的歹毒的人。”
“对,一定要严惩。”
第一百五十八章 男人勾引女人,女人勾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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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们的吵闹声,凌子墨的脑子有一瞬间是空白的。己是个极聪明的人,没想到今日竟被人给耍了。很明显这是提前计划好了的,引诱他跟他对打,然后假装受伤,再然后装晕倒博取大家的同情。
可恶,太可恶了。他们如此整他,到底是文倾澜的授意,还是李虔惜要向他报以前的仇?但不管是哪一样,这次都足以让他吃点苦头了。
只是不知道这时候他也跟着装受伤,还来不来得及。凌子墨摸了摸自己的头,又摸了摸手脚,哪里都是完好无损,健健康康的,现在他就算是拿根棍子敲断自己的手脚,也没人会同情他了。
怀着极郁闷的心情,凌子墨离开了太守府。
几日之后,弹劾的奏章已经上报朝廷,接着他就被贬到马)当马监,那地方随脏,好歹也算是个九品官。
不过在他养死七匹马之后,这样的小小官职也保不住了,他直接就被弄到城门当守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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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他的叙述,白芷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略带怜惜的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可怜的小子,虽然做守兵也没差到哪儿去,不过我还是很同情你。”
凌子墨忍不住撇撇嘴,如果她这样子也算同情的话,天底下就全是好人了。
看他委屈的样子,白芷不由笑了起来。
她地脸庞清丽白腻。小嘴边漾起地俏皮微笑。月光照射在她明彻地眼睛之中。宛然便是两点明星。有一种出奇地美感。望着她。凌子墨忽然想起古人地一句赞语:星眼流波。桃腮欲晕。
“姐姐。”他轻叫了她一声。双脚向前移动了一步。直到她呼出地气息能喷在他地脸上。
凌子墨地声音似祈求。似撒娇。眼波流转。灼热地气息喷在她地耳廓。竟凝成了一种惑人地气流。盘旋。再盘旋。
白芷被他亮晶晶地眼眸看得心怦怦直跳。没来由地慌起来。凌子墨在她眼中一直是一个小孩子。小弟弟。这一刻怎么会被他迷惑住了?她狠狠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强自镇定心神。“怎么了。你觉得冷。要回去了吗?”
“姐姐是想回去了吗?”凌子墨又蹭近了一点。
他地身子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密密地。烫烫地。就像是一团灼热地火在身边燃烧。烧地白芷浑身滚热。身子不停地向后退。直退到围墙底下。后背紧紧靠在墙头上。
“姐姐,你怎么了?”凌子墨轻笑一声,一刻不停地追着她,故意贴近,嘴唇在她脸上轻轻擦来擦去。
“子墨,姐姐累了,可不可以让我回去休息。”白芷双手撑在胸前,强挤出一丝笑意。不知为何,她现在很害怕,非常害怕。文倾澜那一日强与她亲热的时候,她虽心中不十分愿意,但也谈不上害怕。但此刻为什么会这样?会担心不已,会忧心忡忡,这样地她对凌子墨又怀着一种什么心态呢?
“原来姐姐想休息啊。”凌子墨一脸的恍然大悟,忽然漾起一抹奸笑,弯身抱起白芷,笑道:“那我们走吧,今天就去好好休息。”
“你,你要干什么?”白芷吓得大叫了起来,双手猛力捶打着他的肩头。为什么男人都这样,都喜欢强迫女人,文倾澜如此,凌子墨也如此。
“姐姐,你说你走累了,我只是好心的抱你进房去。”凌子墨无奈地笑起来。他这么一个大好青年,聪明伶俐,又乖巧无比,怎么会被人当成色狼呢?不过如果可能他倒真愿意变成色狼,扑向眼前地美味大餐。
被他抱着回房,刚迈进门口,白芷就伸出双手,紧紧巴住门框,说什么也肯让他向前多移出一步,“这里,就这里,放我下来好了。”
凌子墨试了几下,都没办法直接进屋,他怕弄伤了白芷,只好轻轻放她下来。
白芷扶着门框站稳,匆忙说了一句,“好了,夜深了,你回去吧。”然后回手‘砰’的一声,毫不留情的关上房门。顿时摆在凌子墨眼前的就是一片土黄,也是他身手敏捷,躲的快了些,否则这会儿鼻子都被削平了。
什么嘛,他只是想进去喝点水,又不是想做什么。更何况刚才也只是逗逗,姐姐怎么反应这么强烈?凌子墨摇摇头,大声叹息女人的心思很难猜。
他转身要走,不过转念一想,她叫他回去,但院里一共两间房,小红睡了一间,白芷睡了一间,那要他去睡哪里呢?难不成睡院子,以天空为被,大地为床吗?
正如一条无家可归地流浪狗在门口徘徊时,隔壁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了,
着腰肢从里面走出来,对凌子墨挤了几下眼,笑道:这里收留你啊。“
”多谢姐姐了,那你去和白芷同房吗?“凌子墨也是一脸的笑意,‘姐姐’两个字也叫得格外脆甜。
小红低垂着头,扭了几下下襟,未语脸先红,扭扭捏捏地声音说道:”如果,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同房。“
同房?凌子墨不由剧烈咳嗽了一声,好险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仔细打量了她一眼,现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绣金边的外衫,领襟微微敝开,露出一片白嫩地肌肤和里面大红色的肚兜。那一双仿佛刚浇了两盆凉水的潮湿媚眼,丝丝缠绕在他身上,一根一根,一条一条,就像花蜘蛛织成地蛛网,粘哒哒的,很是腻人。
这个时候,如果凌子墨还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那他就是天底下最笨地人了。可惜他不笨,并且一点也不笨,所以只能装作不懂的打哈哈,”今晚夜色不错,最适合赏月了,小红姐姐你做个好梦。“
他说完,拔腿就跑,一溜烟地消失在院落里,那动作迅速的仿佛后面有鬼追。不错,是鬼,还是个女鬼。如果可能,他明天一定要告诉她,她实在不适合画浓妆,涂红唇,那会让人联想到在阴曹地府出没,刚喝过人血的怪东西。
”这个死人。“小红咬着嘴唇,不依地跺了几下脚。想她江湖中成名的一代女侠,如此的美貌,如此的身份,屈尊降贵的讨好他,已是破天荒了。
没想到他还不怎么领情,这让她情何以堪。
或许普天之下,除了他之外,能让自己如此相待的再无第二人了。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她相信总有一天她的真情会感动这个男人,心甘情愿的把他自己交给她。
当晚的夜色确实很好,所以凌子墨当即在街上欣赏了一会儿月色。可惜再美好的东西看多了也嫌烦,不过除了白芷之外。所以他只能又转回小院,就在厨房里,靠着炉灰,勉勉强强的凑合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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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凌子墨就带着一身的炉灰上职去了。他自出生到现在何曾这么狼狈过,不过若是拜白芷所赐的话,他心中除了郁闷,更多的却是甜蜜了。他爱她,所以即使为了她受罪,也是心甘情愿。
凌子墨这般大方,但白芷的心里却不敢这么想。她从一起来,得知他一晚都在厨房,便心中很是不安。担心他睡不好,又担心他吃不着什么东西。
不管生什么事,他都是她心中永远的牵挂。所以她一早就到街上买面,买菜,想做一碗热腾腾的汤面给他赔罪。这事想的容易,但做起来却充满难度,白芷费了半天劲,煮出来的都是一锅糨子,也只好放弃了。
”依我看,去饭馆要一碗,反倒还来的快些。“小红半身靠在厨房门口,凉凉地声音道。
自己煮的面也只有师傅那样百无禁忌的人才吃的下去,白芷根本不相信凌子墨会跟他老人家一样的好胃口。她也知道自己本事有限,无奈之下也只有去面馆要面了。
怎么着也是买的,倒不如多买一些。所以当凌子墨在城门职守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手提着四个大食盒的白芷,艰难的向这边走来。
”姐姐,你怎么拎这么多。“凌子墨立刻冲过去,接过那几个食盒,顺便对空手跟着身后的小红狠狠的剜了一眼。
小红耸了耸肩,根本当没看到。
”弟兄们过来吃面啊。“白芷热心的招呼几个守兵过来。
”嫂子。“
”嫂子。“
几个守兵立刻围了过来,对着她亲热的呼叫。
白芷听得暗自好笑,凌子墨喜欢到处认小弟的毛病,似乎改不掉了。她微笑着把一碗碗的热面递到大家面前。几个人端着,高高兴兴的躲到墙根底下大块朵颐去了。
此时已是午时三刻,家家户户都开始做饭,大街之上来往的人稀少,进城出城的也没那么多了。
白芷给他们分完,就端了一碗热汤面,送到凌子墨面前,笑道:”你也吃一碗吧。“凌子墨接过碗,却不肯吃,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只是半撒娇地笑,”我要先看着姐姐吃完再吃。“
自他们相识以来,似乎都是这样,他不看着她吃饱是不会动筷的。白芷无奈的笑了笑,捧过另一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折腾了一上午,她早就饿了,这碗面吃起来格外的香甜。
第一百五十九章 毒发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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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一直含笑的看着她,直到她把汤都喝的点滴不剩笑意越的深了。如果要问他世界上快乐的事是什么?那一定是看着她很享受的吃东西,那会让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好了,你可以吃了。“白芷抹了抹嘴,用筷子挑起几根面条,递到他嘴边。
凌子墨张嘴刚要吞,就听到大街上响起了一阵铜锣,咣咣——咣咣,一声紧似一声,足敲了十二响。
这是锦州太守出巡啊。凌子墨也不吃了,推开面碗站了起来,眼神定定的望向前方,就等着李虔惜那厮靠近。
”太守大人驾到。“
随着一声声的呼喊,李虔惜的轿子终于出现在大街之上。蓝色的轿身,青呢的轿帘,四个人精神的小伙抬着,大步一迈,那叫一个威风。
白芷看得忍不住撇了撇嘴,一个太守,五品的官,摆什么谱啊。
轿子走到近前时,一手掀开轿帘,从里面探出一张英俊的脸对着他们笑道:”两位真是雅兴啊,蹲在道边吃面。要知道吃面就着风,乃是人间绝美。“
这张脸白白净净的,皮肤细嫩的吹弹可破,还有那脸上的笑容,一圈圈绽开,怎么看怎么可恶。
这不是在梁洲碰到的那个男人吗?他什么时候混迹到这里,还达了?白芷忽然露出一抹奸笑,小声对凌子墨道:”子墨你可想报仇?“
凌子墨呆了一下。还没等反应。就见白芷猛地抛出手中地热汤面。对着李虔惜地俊脸就淋出。一道酱色地汤水。混夹着众多白色地面条。犹如一条条腾云驾雾地白龙。‘唰’地飞了过去。
好大地气势啊。李虔惜匆忙放下轿帘躲了进去。只听‘啦’一声。一大团白龙都打在轿帘上。留下一大片亮亮地油渍。接着一只大瓷碗。‘哐’地砸在轿身上。硬把木质地轿杆砸出了一个大坑。
”抓刺客啊。有人谋杀大人。“
就一碗面。勾地太守身边护卫地官兵全炸了营了。立刻冲过来团团围住白芷。捎带脚地连凌子墨也一起包在里面。
轿子里露出一张漆黑地脸。对着白芷大声吼着。”该死地。凌子枫。我上辈子欠你了你地吗?“李虔惜面上地青筋根根暴起。织成一个交叉地网状。看起来甚是可怖。
凌子枫是谁?白芷左右看看。见身边站地全是人。李虔惜地眼神飘来飘去。在空中乱飞。天知道他叫地是谁?她不由摸了摸鼻子。暗想。反正她不叫凌子枫。骂地不是她。
”来人,把这两个胆敢谋杀本官的恶徒给抓起来。“李虔惜见她一脸地莫名,脸上的怒气更盛了。
”喂,一碗面而已,又没浇你身上,怎么算谋杀。“白芷心中不服,对着他大叫起来。但她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惨呼。凄厉,惨痛。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就见刚才吃过面地几个守兵,都抱着肚子在地上来回打滚,嘴角渗出滴滴鲜血,衣襟一片殷红,脸上竟出现了青紫色,连指甲盖都变黑了。
”面,面里——有毒。“一个守兵紧咬牙关吐出几个字,突然前胸一阵喘动,一片鲜红喷上了天,立时气绝身亡了。
这,这到底是种什么状况?白芷看得整个人都傻了,大张着嘴,盯着地上一个个死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凌子墨突然想起什么,身子微晃一下,冲过来拉着她手上下检视,”姐姐,你怎么样,可中毒了?“看他那表情,似恨不得把她扒光了查探一番。
那些面除了守兵之外,貌似她也吃了的。白芷深吸了一口气,现自己呼吸正常,五脏六腑也没任何疼痛,忙摇摇头道:”我没事。“
李虔惜匆忙下轿,对着地上地尸身检查了一遍,脸色微变,大叫道:”快,验一验面。“
立刻几个官兵拿了块银锭子,在洒落的面条上翻来翻去,只一会儿的功夫银锭就变成了黑色。
看来这面里果然有毒的。白芷拍了拍胸口,暗自庆幸没让凌子墨吃到嘴里,否则这时候他只会和地上黑的尸体一样。长时间与师傅在一起,所以看尸体的状态,她一眼认出他们中的是鸩毒。
~毒取自鸩鸟,据说这种鸟以毒蛇为食,浑身上下就连羽毛都带着很强的毒性,所中顷刻送命,神仙难救。可是按说,她也吃了面,还吃的干干净净,怎么就一点事也没有呢?
几个守兵被毒死在城门口,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
论如何也蒙混不过去。
李虔惜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忽然轻笑一声,对着白芷道:”今天你很不走运,下毒害人,罪名不小。看来得跟我去一趟锦州大牢了。“
”这事与我无关,我不知道谁下的毒。“白芷立刻辩驳。今天的整件事都透着稀奇,但有一点她非常肯定,那就是她身上根本没有鸩毒。
李虔惜冷笑道:”面是你送来的,所有人都中毒,却偏偏你没事,试问一下你的嫌是不是最大呢?“
确实,这么多人只有她一个人没事,若她是李虔惜,也必会认为自己是凶手。看来若找不到真凶,今日的事她就是再跳进河里一次,也洗不清了。
她望了一眼身边的凌子墨,他面色沉静,眼神散,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她用手推了推他的胳膊,才转而对她微微笑道:”姐姐放心,一切有墨儿在。“
放心,她能放心才怪呢?白芷不由苦笑一下,他凌子墨又不是神仙。
白芷扭脸瞪着李虔惜,大呼道:”喂,黄鼠狼,你到底要如何处置本姑娘。“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身上有股酸味儿,那狡猾中带点奸诈的个性,总让她联想到某种偷鸡的动物。而且这奸诈的小人,跟她似乎还有弄不清,扯不断的仇恨,总是想办法算计她。
一句黄鼠狼,似刺到了李虔惜身上的某根神经,他呲了一下牙,有些怨恨,又有些无奈地声音道:”今日本大人要审案,有罪的绝不轻饶,没罪的嘛…。“说着,停顿了一下,再没说下去,但微眯的眼神却不时的泄露出,即使没罪,也不愿轻饶她的意愿。
”来人,与本大人捉拿嫌犯。“李虔惜灿烂的笑着,他一挥手,立刻围在身周的官兵一拥而上,把白芷五花大绑的绑将起来。
自古以来,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的事,如果跑了,倒像是自行招认了。白芷稍微挣脱了两下,终下不定决心,最后还是服绑了。凌子墨也跟她一样,绑的严严实实,两个人乖乖的被押往锦州府。
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小红却不知跑哪儿去了。
李虔惜打道回府,轿子行出去没多远,忽然有人过来拦住轿身,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了一会儿。李虔惜先是一呆,随后皱了皱眉,下令官兵先带白芷和凌子墨回去,然后自己翻身上了一匹马,带着一队官兵,打马扬鞭直奔城门而出。看那着急毛慌的样子,似是出了什么大事。
太守大人不在,没人升堂审案,白芷和凌子墨便被暂时关进了锦州大牢。
监狱里的环境自不会好到哪里去。看着潮湿的大牢,霉的床铺,还有稻草堆里钻来钻去的大老鼠,白芷叹息一声,对凌子墨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