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夜”的主人,也就是我外公!”她别扭的喊出“外公”这个称呼:“这次让你们来白族,是不是还有一个任务?”
男人没有回答。
云半夏狡黠一笑的道:“我想,那个任务就是要将我带回他的身边,对吧?”
她一针见血的指出,那男人的神色微变,云半夏知晓自己猜对了。
“的确如小小姐所说,主人吩咐这次我们回去,也要将小小姐一并带回去!”男人如实回答。
“你既然已经跟踪了我这么长时间,想必也知晓我的脾气,我若是不想回去,谁也无法将我带走,如果你们用卑鄙的方法,你们带回去的,只会是一具尸体!”云半夏傲慢的昂起下巴,强硬的语调,将男人威慑住。
“小小姐要怎样才肯跟我们走?”
“让我跟你们走,也不是不行,这要看你的忠诚度!”云半夏嘴角扬起阴鸷的弧度:“如果你连对我最基本的忠诚都没有,我回去外公身边也没什么意思,我倒不如回庆国继续经营我的云氏连锁,谁也管不着。”
男人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小小姐一定要知晓我们这一次来这里的目的?”
“我今儿给白九誊下了安眠药,就是想趁机离开,本想离开之前可以亲手毁了白族以解我心头之恨,不过,看你的样子,根本就不信任我。”
“小小姐可以给他下安眠药,自然是可以趁机下毒,可见小小姐对他还是有心。”男人指出一点。
云半夏冷笑了一声。
“怎么说,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亲手杀了他,倒是于心不忍,而且…我也不想手上染血。恨一个人,杀了他并不是解决的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生不如死!”
在这个夜晚,冷风袭袭,那男人在听了云半夏的话之后,不免被她那双含恨又危险的冷酷目光吓到,她的声音如鬼魅一般,令人听了心底里一阵阵发寒。
在半信半疑中,男人总算松了口。
“小小姐想知道什么?”
眼前这个人很狡猾,个子看起来小,却很精明,难怪能做总领。
想从他的嘴里知道什么,恐怕很难。
“先招集几名“夜”的人,我要先确定你们对我的忠诚度,我才决定要不要相信你!”云半夏先入为主的道,一双狐疑的眼带着疑惑的打量那男人。
那男人想了一下。
“那好吧!”
看着云半夏和那三名男子离开,在原来他们所在的位置上,两道人影,一黑一白的出现。
夜风吹起白九誊身上的白色衣袍,他迎风直立,由于背着月亮,他的脸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少主,云姑娘跟那些人应该只是认识,可能是族中的什么人找她有事!”子风站立即在白九誊的身侧,他抬头望着白九誊那黑沉的侧脸,忍不住为云半夏辩解。白九誊没有答他的话,一双眼直勾勾的望向前方。
良久,他才吐出一句。
“不惜在我的茶中下药也要见的人,只是应该认识的人吗?”淡漠的语调没有一丝温度。
“或许…她是一时不小心下错药了吧!”子风战战兢兢的回答。
云半夏不知道的是,在这十年间,白九誊每天靠泡药汤驱除身体里的毒素,药汤里都掺杂着安眠的成分,十年泡下来,他的身体已经对各种安眠类的药物产生了抗体,云半夏那点儿安眠药,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反而,因为那安眠药,让白九誊发现她对他下了药。
当子风看到白九誊一脸漆黑的出了北殿卧室,嘴里说着:“我的茶里被下了安眠药!”子风便知晓,这件事情有蹊跷。
“下错药?下次我在你的茶里下鸠毒,你快死的时候我告诉你我下错药了,你觉得怎么样?”凉薄的嗓音,带着讥讽,又让人感觉到全身森寒的危险。
子风身体一僵,嘴巴紧紧闭上,不敢再为云半夏辩驳,免得白九誊当真手一抖,在他的茶里下了鸠毒,那样死掉太窝囊了。
白九誊的目光紧盯着云半夏离开的方向,然后抬步跟了上去。
子风慌张的跟在白九誊身后。
唉,主子的心事呀你别猜,别猜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
云半夏跟着小男孩模样的男人,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那里早有八个人聚在那里,在那些人身后的角落,云半夏还看到了一个人。
“郡主,是伊心!”朱砂压低了声音提醒云半夏。
云半夏冲她示意的点了点头。
她当然也看到了伊心。
果然是这些人将伊心给绑了,此时,伊心的手脚皆被绳索束住,发丝凌乱的披散在身上,她紧紧阖上双眼,似乎是昏过去了,还好她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否则,她难以向阿丙交待。
侏儒男指着云半夏向众人介绍道。
“这位就是小小姐,你们过来向小小姐行礼。”
那八人听到侏儒男这样介绍,一个个站成一排,恭敬的冲云半夏行礼:“小小姐好!”
“大家不必多礼,都起来吧!”云半夏手掌虚抬了一下,她敏感的问:“这里应当只是一部分吧?”
“对,现在其他人分散在白族的各处,各自有各自的任务,若是小小姐现在想召集所有人,恐怕不行。”侏儒男一本正经的回答。
在那些人中央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张地形图,上面做了种种记号,云半夏聪明的脑袋,迅速将那些内容都记在脑中。
似乎发现了云半夏的视线,侏儒男默默的将地图收了起来。
侏儒男才将地图收起来,警觉的他感觉到不远处有人靠近。
“什么人?”侏儒男厉声冲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喝斥。
白九誊缓缓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脸上挂着讥诮的冷笑。
“白九誊!”
她不是给他下药了吗?怎么会突然…
侏儒男一听是白九誊,慌忙拉住云半夏便准备离开原地:“小小姐,我们走。”
“好!”云半夏慌乱之中,答应侏儒男,与他一同逃走。
就在这时,一阵疾风袭过,侏儒男的后背挨了一掌,被迫松开了云半夏。
见情况不对,侏儒男只得放弃云半夏,抓住了昏迷的伊心,冲众人吼道:“走!”
朱砂进退两难,云半夏迅速给她使了个眼色,朱砂慌张的随着众人一同离去。
不一会儿,几人便消不见,只剩下云半夏在白九誊怀里。
“夏夏!”冰冷的嗓音吐入她耳中,腰间他的手稍稍用力,逼出她的痛呼:“你是不是要跟我好好的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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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绝对素亲MA,要相信偶,吼吼…大家新年快乐。
..
、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再一次逃走?(6000+)
被白九誊抓个正着,再过一会儿的话,就可以问出打听到更多的消息,现在连伊心也被他们给带走了,白九誊的出现,坏了她的事。
她咬牙冷漠的道:“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食指和拇指稍稍用力的捏紧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眼睛与他对视,看进她慌乱的眼中,冰冷的字眼砸到她的脸上。+
“半个时辰之前,你才刚刚给我下了安眠药,这么快你就忘了?”白九誊那双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
打掉下巴上他捏疼了她的手於。
“那又怎么样?”云半夏倔强的咬牙道。
树梢的鸟儿婉转的叫着,在别人的耳中听起来没什么,可是,那鸟儿在对云半夏说,不远处有人正监视着她。
如果她这个时候与白九誊说了实话,那人可能就会把消息传回去,朱砂和伊心两个都会有危险址。
即使现在被白九誊误解,她也只能紧咬牙关。
“那又怎么样?”白九誊脸上露出几分失望的表情,语调温和却没有一丝温度:“那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刚才那些人是谁?”
云半夏表情略略紧张。
“他们是守卫,正好路过,询问我一些事情而已!”她撒谎道。
“守卫?”白九誊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声音淡淡的又问:“不知他们是哪里的守卫?”
“我也不清楚,他们只说自己是守卫,但具体是哪里的守卫,我怎么会知道!”面对那双温和又夹带着危险的目光,云半夏下意识的别开眼去。
“是吗?”白九誊温和的笑声含着冷酷的寒意:“聪明如你,原来,还有不清楚的事,要我来提醒你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云半夏担心的望着伊心被带走的方向。
云半夏欲从白九誊的臂弯里挣脱,白九誊的手臂强势的勒紧她的腰,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们…是“夜”的人,对不对?”白九誊的唇紧贴在云半夏的耳边,吐出了冰冷的一句。
她的身体,因他冰冷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浑身战兢、颤抖。
“不是!”云半夏矢口反驳。
“夏夏,你太让我失望了!”白九誊突然将云半夏拦腰抱起。
双脚突然离地的失重感,将云半夏吓住,她的双手忙捶打着他的肩叫道:“你放我下来,姓白的,白九誊!”
白九誊根本不理会她,抱着她继续往前走,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双腕,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双腿。
“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喊人了!”云半夏身体不能动弹,她气急败坏的冲他威胁。
白九誊的脚步顿了一下。
云半夏满心希望的以为他打算要放开她,但是,他仅是顿了一下脚步,然后又继续往前走,看也懒的看她一眼,只留给她完美的侧脸。
“你若是想喊人,尽管喊,但是,待你喊过之后,你一定会后悔!”
温柔磁性的好听声音,吐出的温和话语,却是字字如同冰做的匕首,抵在她的颈间,即冷又极具压迫感,让人无法呼吸。
白九誊将云半夏一路抱回九洲殿,路上遇到许多过往的巡逻侍卫,她皆紧紧的闭上嘴巴。
这个时候,若是惹怒了白九誊,显然是不明智的行为。
待回到九洲殿时,子时已经将过去,云半夏被白九誊放在卧室的床上。
虽然他很生气,放下她的动作却很温柔,深怕她会受伤。
云半夏瞅准他转身的机会,欲从他的臂弯下飞快的离开。
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有这个动作,白九誊身后像长了眼般,长臂伸出一捞,便拦住了她的腰,她被迫跌倒在床上,她刚准备起身,白九誊便握住她的肩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的脸悬宕在她头顶上方的三公分处,她能在他的瞳孔中清楚的看到自己略显慌张的脸。
耳边是他如鼓般的心跳声,声声撼动她的胸膛,令她心中一动。
“夏夏,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再一次逃走?”
他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带着无形的压力。
她的嘴巴张了张。
“我…”她差点就要吐出真相。
子风恰好这个时候从卧室外面闯了进来,不小心瞄到床上两人暧昧的姿势,一下子刹住了脚,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眼睛从指缝中偷偷的瞟向床上。
子风的突然出现,将云半夏差点说出的话又吞了回去。
“少主恕罪,我不是故意看到的。”子风连连道。
白九誊的双手保持扣住她双臂的动作不变,双眼紧盯着床上的云半夏,头也不回的冲子风询问:“说吧,你查到了什么事?”
““夜”确实已潜进族内,是在这十天内偷偷溜进来的,据目前所知,族内有“夜”潜伏的人,起码有三十人以上!”
三十人以上!
白九誊眼睫微垂。
能闯进三十以上的人,这说明白族内有多大的漏洞,若是族内没有人接头的话,他们是不可能进来,所有的苗头都指向云半夏,而她刚刚正是和那些人在一起,还商量着些什么,不免让白九誊将怀疑的目光指向云半夏。
“说,“夜”的人来到白族,到底想要做什么?”白九誊眸子半眯。
云半夏咬着下唇,拧起蛾眉:“我不知道!”
看着他的眼中又露出失望的神情,云半夏知晓他并不相信她的话。
可是,他们有什么目的,她是当真不知道,否则,也不会跟他耗在这里,早就已经找他们解决问题去了。
“那你知道什么?”白九誊声音略微提高:“你与他们下一次什么时候在哪里接头?”
云半夏咬牙,他不相信她。
虽然她心里早已明白白族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可是,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把罪名全数扣在她头上,仍让她觉得心寒。
“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又何必再问?”云半夏面无表情的反驳:“况且,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说。”
的确,即使她现在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因为…他现在已经不相信她了。
云半夏轻轻的阖上眼,现在提前知晓白族和她在他心中的比重,也好!白九誊紧紧的盯着她身下的她看了三秒钟,然后缓缓的从她的身上离开。
以为白九誊要放了她,她旋即准备坐起身。
动有这个念想,白九誊的指已经更快的飞到了她的颈间,点住了她的穴道,一时之间,她的身体一下子无法动弹。
“你居然点了我的穴道!”云半夏睁大眼,怒火一下子窜起:“姓白的,马上解开我的穴道。”
“我点的穴道,任谁也解不开,在找到“夜”所有的人之前,你便好好的待在这里!”
“姓白的,有本事你别点了我的穴道,你杀了我!”云半夏气急了,她还没有被人这样点住穴道困住过。
“子风。”
子风身体反射性的立定站好。
“属下在!”
“你在这里好好看着她,在我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来看她,否则,族法处置!”
“是!”子风大声回答。
表面上答得痛苦,其实他心里哀鸣不已。
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会找上他呢?
云半夏双眼深深的凝视白九誊,而白九誊无情的转身离开,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往日里他的甜言蜜语犹在耳边,他深情的保证亦在耳边回旋,现在想起来,字字都如讽刺一般,如一根根的针扎在她心上。
“子风,把我的穴道解开!”云半夏生气的冲子风大声喝令。
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这个恐怕不行!”
“如果你不把我的穴道解开,以后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发现被窝里多了几条毒蛇,可别怪我!”云半夏美目微眯。
浑身抖了抖,子风双手搓了搓手臂,搓掉一地鸡皮疙瘩。
被窝里多几条毒蛇,光想想都是噩梦,云半夏怎能这般轻易的说出来。
他吞了下口水,艰难的道:“云姑娘,就算我想解也不行呀!”
“为什么?”
刚刚白九誊的话,她全光耳边风了不成?明明她自己已经全听到了,现在还非要他自己吐出那么残忍的事实。
“因为我的功力不敌少主,他的穴道,我解不开!”
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练功,即使达不到白九誊那样的功力,起码要能解开他的穴道。
说到这一点,她因为气怒,脑中一片空白,一下子忘了这一点:“我忘了,他刚出生就比你多了一百年的功力!”
“…”子风气愤的心肝肺的疼,她有必要再在他的伤口上撒把盐巴吗?
难道…她就只能等着白九誊自己回来解开她的穴道吗?
那恐怕她得等到头发白了、双眼望穿吧?
不行,她现在一定得想想办法。
她阖上眼睛,努力的想着,因为心一急,身体莫名一道气流在她的身体里四处流窜,因为她的心乱,那股气流也显得紊乱了许多。
一直以来,她的身体里都似乎有着奇怪的力量,在雪峰上她突然不怕寒冷是这样,她可以将拥有几十年内力的黑狼震开是这样。
或许,那力量可以冲开白九誊的穴道。
她并没有学过什么内功心法或是武功,只能自己摸索着,将身体里的那种丹田之气,用心的凝聚,渐渐的,她摸到了一点儿门路。
子风见云半夏阖上眼睛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以为她睡着了,他便松了口气,他此时没有发现云半夏的身体里正在发生巨大变化。
整整半个时辰之后,云半夏才终于可以将丹田之气运行自如,她依着意念,将那气冲向颈间的实道,一点点的将封住她穴道的真气从身体里驱离。
不一会儿后,她惊喜的发现,穴道已经被她冲开了一些,只要再努力的话,就可以冲开穴道。
但是,她在冲开穴道的同时,又发现她每冲一次穴道,小腹间便传来一阵疼痛,而且疼痛感正在渐渐加强。
孩子的脉动,一声声传入她的耳中,强烈的心跳,似乎受到了惊吓。
云半夏一皱眉,冲向穴道的内力,撤回了体内,感觉到孩子的脉动渐渐变为正常,她方舒展紧皱的眉。
孩子,对不起,娘亲刚刚不小心差点伤害了你。
如果继续冲穴道,定会伤到腹中的孩子,但是,不冲穴道,只能待在这里。
也许,她可以相信白九誊,只要他将“夜”的人都抓住,这样一切都会无恙,因为腹中的孩子,她不得不安分的等待。
※
云半夏终因困倦沉睡了过去,黎明时分,脸颊被尖锐物戳的很痛,伴随着彩雀熟悉的声音。
“主人,主人,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云半夏幽幽的从梦中转醒,睁开眼睛,发现旁边躺着彩雀,她迷迷糊糊的眨了睡眼,打了个哈欠,才懒懒的道:“麻雀,原来是你呀!”
“我是凤凰,是凤凰!”彩雀立刻叫唤了起来,声音如往常般洪亮。
云半夏皱紧眉头,它那洪亮的嗓音,即使她现在睡着,也被吵醒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还让不让人睡?”她正睡的香,现在还困倦的很,很想再睡一觉。
“主人,你现在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了吗?你还能睡得着!”彩雀非常不客气的在她鼻尖上又啄了一下。
“痛!”云半夏瞪它,板着脸喝斥:“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主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如果您再不起来的话,要出大事的。”彩雀急的在云半夏面前直跳脚。
云半夏皱眉:“到底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