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笑云道:“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还是不要为集团的事担心了,新城区计划一路有我操刀,不会有大的问题了。我建议你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吧。”

聂露还是摇了摇头,道:“没关系。对了,老张的失败投资记录拿到手了?”

陈笑云点了点头,道:“洛闻做生意,一向有信用,虽然这次价格开得高了点,不过毕竟物有所值。”

聂露道:“你打算拿这份材料怎么处理?”

陈笑云道:“我会把这份材料还给老张。”

“还给老张?”聂露略显惊讶道,“好不容易拿到老张的失败投资记录,你又还给老张?”

陈笑云微笑道:“只有这样才能安全保证杜小园成为新总裁,呵呵,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聂露道:“老林怎么样了?”

陈笑云笑着道:“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待洛闻,你说林大同还能出得来吗?”

聂露道:“洛闻打算怎么做?”

陈笑云道:“洛闻在深圳的几个大客户,听到洛闻被林大同绑架后,这两天派人把林大同前几年买凶杀人的杀手,全部抓起来,交给警方了。呵呵,洛闻虽不动声色,不过他的手段可比谁都快、都狠。”

聂露轻微地叹了一口气,道:“他始终都是这种性格。”

陈笑云道:“洛大老板的城府比金融街任何一个人都深。”

聂露道:“不过老林毕竟是我们几年的朋友,又是我们红岭的人,这次即使他做错事,但下场也太过了一些,我们多少也该帮老林一次。”

陈笑云叹了口气,道:“我也顾念他毕竟是我们的老朋友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帮他一次。不过这次遇到洛闻,我也无能为力。但是这次是你救了洛闻的,如果要救林大同,大概只有你去见一见洛闻了。”

“我去见他?”聂露脸上显得神情恍惚。

陈笑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顺便找洛闻好好谈一谈,了却你的心事。看得出,这几年来,你始终放不下洛闻。这次是你救了洛闻的,他欠你一个人情,他一定会和你好好谈一谈的。”

聂露道:“可我只是报了个警,洛闻并不知道是我救了他的。”

陈笑云道:“不,洛大老板这样的聪明人,一定知道。你去找他谈一谈吧。”

聂露犹豫了一下,淡淡地笑了笑,道:“老陈,谢谢你。”

说完,聂露站了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陈笑云看着聂露离去,淡淡地笑了笑,“咂”了一下嘴,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道:“林大同出不来了,聂露也早晚会离开我们红岭。现在上海缺人,你马上过来。”

说完,挂了电话。

(62)

傍晚,晨影公司的工作人员也早已下班。

洛闻推开他办公室的门,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在酒吧里找了个位子,坐下。叫服务员拿过一瓶酒。

洛闻倒出半杯酒,喝了一口,问服务员道:“我妹妹呢?”

服务员道:“同小徐哥一起出去了。”

洛闻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挥了挥手,让服务员离开。

洛闻拿起酒杯,走到窗前,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拿着酒杯微微喝了一口,看着窗外的夕阳,沉默着。

电梯“叮”的一声响了,洛闻转过身,望着电梯。电梯里走出一个女人,聂露。洛闻看见她,脸上露出了微笑。

洛闻微笑着走上前,看着她,缓缓道:“你,终于还是来找我了。”

聂露脸色淡得像水,平静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

洛闻道:“你救了我一次,我欠了你许多。”

聂露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救了你?”

洛闻道:“我从不会被感情冲昏头,谁救了我,我当然知道。”

聂露轻微地冷笑一声,道:“是的,你从来不会被感情冲昏头,你总是那么冷静,总是那么冷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所以,你也从来没有欠我什么。”

洛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将酒杯放到一边,点起一支雪茄,吐出一口烟圈,淡淡地笑着道:“我,我实在欠了你太多了。”

聂露道:“救你,也许我自己并不想救你,只是自己不由自主地救你。你不用感激我,更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洛闻道:“现在我才知道,其实你从来没有给我戴过绿帽子。几年前,我回到家,发现你和另一个男人一同呆在床上,我当即要求与你离婚。其实那个人,只不过是你花钱请回来的演员,只希望气我,刺激我,无论你当时向我怎么解释,我为了我的面子,还是和你离婚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看见的并不是真的。”

聂露眼里渐渐充盈着泪水,只是喃喃道:“你知道的时候,已经晚得太久,太久…”

洛闻吸了一口雪茄,伸手从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递到聂露面前,道:“对不起。”

洛闻会说“对不起”?洛大老板会说“对不起”!洛大老板终于还是低了一次头。

也许会有女人说男人的心很硬,但心再硬的男人,也不忍心面对着爱他的女人,看着她伤心流泪。

谁还记得当初在教堂里结婚时承诺的誓言呢?谁还记得他曾经向一个对婚姻充满憧憬的女人说过,“我愿聘你永远归我为妻”!谁还记得当初两人都曾说过,“无论生老病死,永远不离不弃”!失败的婚姻都有个共同点,就是永远找不到为它买单的那个人。

聂露从洛闻手里接过手帕,她从来没从洛闻手里接过手帕。因为他们结婚的时候,她很开心,从来都用不着手帕;他们离婚的时候,即使她哭得再伤心,洛闻也不会递给她手帕。

洛闻又吸了口烟,道:“到我办公室里坐坐吧。”

他转身拿起酒杯,向办公室缓步走去。

(63)

洛闻的办公室,灯光并不太明亮。

洛闻坐在办公椅里,他一只手夹着雪茄,另一只手拿着一杯酒。他面前放着一副纯金打制的国际象棋,只不过现在的棋盘上,少了一枚“王后”。

聂露向洛闻的棋盘看了看,道:“你的那位王后呢?”

洛闻淡淡微笑道:“丢了。”

聂露略显诧异,道:“你的那位王后都能丢?”

洛闻道:“没有任何事物能敌得过时间,时间久了,一切都有可能丢。”

聂露道:“包括你的回忆和留念?”

洛闻低头吸了口烟,抬头道:“也许。”

聂露笑了起来,只不过她的笑显得有些无力和疲倦。她接着道:“今天我来见你,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洛闻道:“这次我欠你的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

聂露道:“听说林大同被警方带走后,你深圳的几位大客户,在这两天抓住了林大同过去买凶杀人请的杀手,并且交给了警方?”

洛闻点了点头,道:“不错,深圳的几位大客户很有本事,不过他们的速度之快也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聂露道:“这次林大同被警方抓住,无论如何,都是因为我报警的缘故。我想请你想办法把林大同救出来。”

洛闻道:“你不怕林大同报复你?你也知道,林大同如果不是这次进去了,他在外面是很难处理的。”

聂露道:“我知道,但是林大同毕竟是因为我的缘故而进去的。一方面,他和我认识也好几年了,另一方面,他毕竟还是我们红岭的人。我想他出来后,是不会对我打击报复的。”

洛闻道:“你这次冒着被林大同报复的风险救了我,虽然林大同这次让我面子上很过不去,但你来找我,我还是应该帮你的。不过这次情况有所不同,林大同几年前买凶杀人的事已经彻底暴露了,我也没办法再让他出来了。”

聂露道:“连你也没办法?”

洛闻道:“刑事罪,我本事再大,这次也无能为例了。”

聂露叹了口气,道:“那你能不能想办法,让他判得轻一点?”

洛闻摇了摇头,道:“他曾多次买凶杀人,这次谁也帮不了他了,他必然是死刑。”

聂露叹息一声,道:“是我害死了他。”

洛闻吸一口烟,看着聂露,道:“你不要自责了。”

聂露抬起头,看了一眼洛闻,淡淡道:“这个圈子充满了危险和血腥,我厌倦了。”

洛闻静静地看着她,道:“你有什么打算?”

聂露道:“我不想再进行这个游戏了,我想回深圳。”

洛闻点了点头,道:“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不过,我这一次欠你的,还没有还给你。”

聂露淡淡地笑了笑,道:“不必了,你没有欠我什么。或者说,你欠我的,我只希望你能偶尔回忆起你曾经欠过我一些东西。”

洛闻苦笑了一下,道:“那我还是给你一个忠告吧。”

聂露微笑道:“好的。”

洛闻道:“我建议你退出你在红岭集团的所有股份。”

聂露道:“为什么?”

洛闻道:“因为这场游戏,陈笑云以为他自己是游戏制定者,不过这场游戏里的另一位主要人物夏远,还从未真正掷出他的色子。”

聂露道:“现在的夏远,还能对红岭构成威胁吗?”

洛闻道:“你并不了解夏远,夏远工于心计,这几年夏远在金融街玩的每一场金融战,他总是最后一刻才把手中的王牌打出来,他现在暂时还未有过动作,不过他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聂露略显疑惑地道:“新城区上千亿的资本投入,凭夏远的个人能力,他即使想做点什么,又能做点什么呢?”

洛闻道:“很多人会以为资本市场上,地产是最容易玩的,只要有钱,只要把地弄到手,只要把地变成房子,就能成功了。但看一看国内外和历史上的资本大鳄,死在地产上的,绝对不是少数。有钱就能玩地产,这是事实。但有钱并不代表就玩得起地产。虽然我不知道夏远接下来会做什么,但以我这么多年在这个圈子里冷眼旁观的直觉,我觉得最后陈笑云会输。你可以不相信我的直觉,但我建议你不要拿自己的钱做这次的赌注。”

聂露静静地看着洛闻,过了好久,突然嫣然一笑,道:“我相信你。”

洛闻看着聂露,淡淡地笑了,过了好久,突然又道:“对不起。”

聂露一愣,随即也露出了微笑,道:“我真是很幸运,今天你已经对我说了两次对不起了。”

洛闻笑了笑,没有说话。聂露站了起来,道:“好了,我也该走了,上海的事整理一下,我就该回深圳了。”

洛闻也站了起来,道:“我送你出去。”

聂露道:“你这个大老板,从来没有送过别人出去的。”

洛闻笑着道:“今天是个例外。”

聂露向门外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道:“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洛闻道:“你说。”

聂露顿了顿,道:“你,难道真的从没爱过我?”

洛闻淡淡地笑了起来,最后道:“没爱过,又怎么会同你结婚呢?”

聂露瞬间开心地笑了起来,她的脸上,仿佛是阴雨过后的彩虹,她娇甜地笑着道:“洛大老板从来不说谎话的,可是你对我说了谎话。”

洛闻道:“我发誓,自从当了洛大老板以来,我也只对你说过谎话。而且我保证,我现在所说的这句话,绝不是谎话。”

聂露的脸上充满着由衷的开心、满足和幸福,因为一个男人如果从没撒过谎,而只对你一个人说过谎话,这表明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一定是非常重要。

洛闻同聂露一起走到了电梯口,聂露望了洛闻一眼,按下了电梯按钮。

电梯门开了,聂露转过头,又缓缓地望了洛闻一眼,抬起脚,向电梯里走去。

“等一下。”洛闻突然说了一句,聂露全身像触电般,定格住了。她回过头,她渴望听到他的挽留。她缓缓转过身,看向了洛闻。

洛闻静静地看着她,洛闻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因为洛大老板永远都是那么冷静。

可是,他还是没有挽留,他只是说了句:“一路保重。”

聂露笑了起来,她眼中似乎还有零星泪光,她的笑中写着无奈和失望。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向电梯里走去。

电梯的门很快就关上了,洛闻静静地站在门口,没有表情,也没有动。

洛闻为什么没有去挽留?也许就算连洛闻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挽留!

伤口总是痛的,但并不是世上每个伤口都能找出受伤的理由!很多事,如果你当时没有去挽留,也许下一秒钟你就会后悔,也许你这辈子多了一件遗憾。但正因为生活中总有许多遗憾,生命才因此增添了丰富的追忆和回味!

洛闻不知道他那一刻是否做错了,因为他不知道那一刻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

第三十章最高助理

第三十章最高助理

(64)

陈笑云的办公室。

早晨,陈笑云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聂露出现在门口,敲了敲门,陈笑云抬头看了一眼,微笑道:“进来坐吧。”

聂露走了进来,坐下后,沉默半晌,最后道:“老陈,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

陈笑云微笑道:“好,你说。”

聂露道:“我明天回深圳了。”

陈笑云点了点头,道:“这也好,不用再管这里的事了。这次请你来上海,也真是难为你了。”

聂露道:“此外,我还打算退出红岭。”

陈笑云略显惊讶地“哦”了一声,道:“退出红岭?为什么?”

聂露道:“这里的事太多,太累了。同时,我退出红岭,也是洛闻的建议。”

陈笑云道:“洛闻是怎么说的?”

聂露道:“洛闻说,夏远在未来一段时间里,肯定会有所行动了。凭他对夏远个性的了解,和他的直觉,他觉得最后红岭会输。”

陈笑云道:“洛闻的直觉?”

聂露点点头道:“是的,是他的直觉。”

陈笑云道:“洛闻是不是知道夏远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聂露道:“这他自然并不知道,但他说夏远一向工于心计,而且夏远这几年在金融街上,大的资本战从来没有输过。”

陈笑云笑了起来,道:“夏远一向工于心计,大家都知道。夏远这几年在金融街主刀的几场资本战都赢了,也是家喻户晓。不过这并不代表夏远在这场新城区的资本战里也能胜出。要知道,夏远现在是一个人作战,他的个人财富最多只有几个亿,几个亿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战胜上千亿资金的。洛闻的直觉,并不表示就是对的。”

聂露道:“洛闻做的是内幕消息交易中间人的生意,每天各种各样的内幕消息都要经过他的公司。你知道他为什么从来不利用这些内幕消息,而自己去做投资吗?”

陈笑云道:“这当然是因为洛闻为了他的信誉了。买卖双方客户都信任洛闻,就是因为他自己从不利用这些内幕消息去做投资。对他这样的公司来说,信誉才是他公司长期赚钱的保证。”

聂露:“你说的对,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洛闻从不做投资的另一个原因是,他认为只要是投资,就有失败的风险。成功的投资人不应该只看到九成的成功机会,而应该更重视另外一成失败的后果。”

陈笑云微笑道:“话虽这么说,但仅仅靠洛闻的几句直觉,而改变红岭上千亿的投资计划吗?”

聂露道:“我知道没办法说服你。”

陈笑云道:“夏远已经不是第一投资总裁了,没法通过第一投资的力量与我们红岭相抗衡。以夏远个人的力量,也难掀起大波浪。等过几天杜小园当了第一投资新总裁。再过个星期,我们把第一投资手中的新城区资产全部收购完成。夏远就再也没有办法扭转局势了。”

聂露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决定了,我退出我的股份。我只有几个亿的资金,和红岭千亿资金比只不过是九牛一毛。我退出不会对集团带来任何影响。”

陈笑云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下午再过来签了退股协议书,再回深圳总公司办下手续吧。”

聂露道:“那你保重。”

陈笑云点了点头,微笑道:“放心,我一向都会很谨慎的。”

(65)

一个提着黑色公文包的男人,走进了红岭集团在上海的办公楼。

他三十来岁,长相略显憨厚,但他的眼神始终闪烁着智慧和敏捷的光芒。他的步伐很轻快,又显得沉着、冷静。他径直向陈笑云办公室走去,在门口敲了敲,陈笑云一抬头,看见他,就轻松地笑了起来。

他叫陆锦丰,是陈笑云的助理,也是红岭集团投资决策的最高智囊团成员之一。他本身并不像许多投资大亨那样拥有巨额身价,但他在深圳辅佐过好几任最后极其成功的资本大玩家,做投资决策的经验和能力都非常丰富。陈笑云自然是红岭集团最有头脑的人,但如果要在红岭内部找一个最能影响陈笑云决策的人,那一定是他,陆锦丰了。

也许部分朋友觉得陆锦丰的名字很耳熟。不错,他和后来金融街上有名的资本巨鳄陆锦丰就是同一个人。陆锦丰现在虽然还只是陈笑云的助理,但他后来又成了金融街首富郭鸿毅的首席投资顾问,继而又成为金融街上的另一大地产巨枭,甚至引爆了金融街连环大商战的导火索,多家大公司、大财团全部圈入其中,华东地区房地产市场一度大幅起落。他虽然不是金融街几年后地产大战的发起者,但却是他无意中的一次举动点燃了地产大战的导火索。当然,这是后话,这是金融街几年后的事情了。

现在的金融街,还只是几家大投资集团主导的金融街,谁也不曾想到,包括陆锦丰在内的几个人,现在还只是默默无闻,后来却能成为地产大战的主角。因为金融街最大的魅力在于,金融街永远变幻莫测,永远处于成功和重新洗牌的交替过程中。

陆锦丰看着陈笑云,微笑地打了个招呼:“陈总。”

陈笑云伸手一招呼,笑着道:“刚下飞机吧,坐。”

陆锦丰将公文包向旁边一放,坐了下来,道:“刚下飞机就直接过来了,陈总找我这么急,一定遇到什么事了吧?”

陈笑云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林大同得罪了洛闻,再也出不来了;聂露早上已经退出了红岭的股份。现在我在上海正缺人手,新城区的事要很多时间去处理。总公司的日常事务交给其他人去做就好了,你还是来上海帮我继续完成新城区计划吧。有你在旁边,我就放心了。”

陆锦丰微笑道:“陈总太夸奖了。”

陈笑云笑着道:“你就不用谦虚了,新城区的情况你都清楚了吧?”

陆锦丰道:“现在第一投资的新总裁,无疑已经是杜小园了。第一投资无非是具有庞大的资金实力,而他们资金的决策权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有杜小园和蒋先生这两位董事会中最有话语权的人主导,红岭收购新城区资产,只不过是一个多星期后的必然事件。现在唯一潜在的威胁因素只不过是夏远,他还没有任何动作。”

陈笑云道:“那你觉得他会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