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香上前忙对阮流君道:“许姑娘别生气,此事是惠月糊涂被利用了才如此,好在许姑娘并没有被那登徒浪子占了便宜,有惊无险,既然已经过了,许姑娘何必闹大呢?闹到郡主那里,你和郡主必定要会交恶,到时候满城皆知,对你对郡主都不好,你说是不是?”
太太看着自己孙女哭的又惊又怕也是心疼,“你好糊涂啊!”又对阮流君道:“这件事确是惠月的错,娇娇要如何罚她都是应当的,我绝不拦着,只是因这件事和郡主交恶,到时候被传的风言风语又是何必呢?”
阮流君道:“就算传出风言风语那也不是我该担心的,害人的不担心,我个受害的又担心什么?”说完只说身子不舒服,先回去,等明日再来请裴三小姐去作证。
说完带着陆楚音走了。
裴迎真原也想走,但被宋元香拉了住。
宋元香眼泪说出来就出来,拉着裴迎真道:“迎真,月儿好歹你妹妹,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该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劝一劝许姑娘,闹到王府上,这等事传出去你妹妹还如何嫁人?你父亲脸面上也不光彩。”
裴迎真抽回手冷冷淡淡道:“大夫人不该求我,三妹妹在做害人的事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一日。”他瞧着宋元香笑,“人要自食苦果。”
说完向裴言,裴老太太行了礼退下。
他一出门,宋元香就气的哭道:“老太太你看看,这十几年来是块石头也该被我焐热了,可他何曾当我是母亲,当月儿是妹妹?帮着外人来算计自己的妹妹,这件事就是他怂恿许娇闹出来的!”
裴言立即怒道:“你还有脸说别人!你教养的好女儿!若非她干出这样的事,怎会落到这种地步!”
宋元香被骂的一言不发。
裴言只怒的责骂裴惠月,说她丢尽脸面不算,还要累及裴家,让人如何笑话裴家教养出这样的女儿。
杜乔也心惊胆战,想劝说两句,被裴子瞻抓着裴子玉给带了出来,告辞回府。
好在裴迎真和阮流君并没有想跟裴子玉计较。
出了府,裴子瞻气怒的对裴子玉道:“你以后少跟裴惠月那丫头混!连太子殿下都敢得罪,郡主有王爷撑腰,你们俩又是仗着谁的势!”
裴子玉被骂的哭个不住,不敢抬头。
阮流君回了院子,又和陆楚音说了好一会儿话,留她用了午膳,她还赖着不想走。
最后裴迎真看不过去,将她送出了裴府。
阮流君总算是清净了下来,听丫鬟来报说裴大老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罚三小姐跪在祠堂里了,还让惠景少爷搬到裴老太太那里,不让大夫人教养了,大夫人哭的可伤心了。
阮流君赏了她银子让她退下,靠在软塌上看弹幕,弹幕里都在问她是不是真的要去找宁安算账。
她笑笑道:“我如今不过是商贾之女找上门去又能怎样?随随便便两句话就会被打发了,所以现在不急,只是给裴惠月一个教训,吓吓她而已。”
观众老爷们表示有点失望,不能看撕郡主。
阮流君道:“只有同等身份的人才能这样直截了当的解决,我如今可以解决裴惠月,不代表可以这样简单的解决宁安。”如果她是国公之女和宁安差不多,那就可以当面对峙,直截了当的揭穿宁安,让她名誉扫地。可如今她这样的身份,连王府都进不去。
况且她也不想闹那么大,这其中也牵扯了陆楚音,崔老侯爷家的崔游,庭哥儿,闹起来后果她无法控制,到时候说不定她反倒惹了一身臊,还给裴迎真惹麻烦,他正在参加会考,不能乱了他的步骤。
她跟观众老爷聊着聊着忽然看到弹幕里有人发——
路人甲:主播你就是阮流君吧?庭哥儿是你弟弟,谢绍宗是你前未婚夫,宁安是你闺蜜,你被她们玩了,对不对?
阮流君一惊,他们居然已经全部发现了??
又有人发——
路人乙:主播承认吧,你发烧的时候昏昏迷迷已经跟裴迎真都说了。
阮流君惊的坐起来,脱口问道:“我全告诉裴迎真了??”
弹幕里立刻发出——
主播果然是阮流君!
主播还是很单纯的,玩不过套路深的观众老司机们→_→
主播莫方!路人乙是诈你的!你没有全说,你就说了几句而已,裴真真不一定会明白!
她被现代的观众老爷们惊呆了,他们还可以这样的??骗人的吗?
她忙私信李四,问他如果被观众老爷猜出身份,算不算她坏了规定?
李四回她:不算,主要不向古代人暴露直播器和直播有关,已经未来的历史发展就不算违规,不会被人道毁灭。
她这才放心,点回去发现大家还在让她坦白,她想了想问道:“你们这么厉害,那猜猜看裴迎真有没有看出来我是谁。”
“你是谁?”那声音从门口传来,吓了她一跳,一抬头就看见裴迎真从外面走进来,黑沉沉的眼,似笑非笑的问她,“你一个人在跟谁说话?”
阮流君没想到下人居然没有来禀报就让他进来了!
她心头突突直跳,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猜到了多少,强装镇定的道:“谁让你随便进来的。”
弹幕里却在说——裴迎真这几日守着主播,下人们已被他折服,认定了他这个姑爷→_→
裴迎真走过来,忽然俯身两臂撑在她身体两侧,贴下身来笑着问她:“你是谁呢?阮小姐。”
“裴迎真!”阮流君吓的往后一靠,伸手推在他胸口,她是怕极了他又突然袭击,“你…你站过去好好说话!”
裴迎真歪头在她耳侧轻声道:“我站过去好好说话,有什么奖励呢?”
阮流君浑身就是一炸。
作者有话要说:
第37章 三十七
裴迎真歪头在她耳侧轻声道:“我站过去好好说话,有什么奖励呢?”
阮流君浑身就是一炸。
光幕里“当啷当啷”的一通响,打赏刷的人心惊肉跳,就看着打赏从六千金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调到了九千金。
弹幕里——
豆茗阳:#日常表白裴迎真!#真阮党打赏主播五百金求主播赏真真一个吻!
叁仟:打赏求主播奖励真真!为真真留名!
爱看热闹的路人甲:主播裴迎真为你手撕了自己的三妹你不该奖励他吗!
隔壁老王:大势所趋,主播不要害羞了。
马甲1号:主播注意尺度,不要被监管锁了直播间。
最爱病娇变态:监管是谁?打死!要看开车!
宅斗萌:我只关心裴迎真到底猜没猜出来主播的身份!
阮流君看着一边倒的弹幕就生气,观众老爷们也太偏心了!
裴迎真忽然一俯身,探出舌尖轻轻卷住了她的萤石耳坠,舔到了她的耳垂,温温热热含糊不满意的道:“你又在发呆,嗯?”
那舌头又热又嘲触感让阮流君头皮一炸,光幕里的画面有些晃动,她低叫一声捂住耳朵伸手去推裴迎真的脸,“裴迎真!你…你站过去!你再这样我…”憋了半天,急的面红耳赤也没有想出一句能够威胁他的话,只能道:“我就当真生气了!”
裴迎真被她推的头一歪,贴着她的掌心闷笑道:“哦?原来之前你生气都是假的?故作矜持?”
“裴迎真!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阮流君气的满脸红晕,耳朵红到了根,恼道:“你要是再这么…不规矩,我就搬出裴家。”
裴迎真笑容冷了冷,站起身后退一步,坐在了软塌旁的凳子上,看着她道:“你试试看。”
阮流君捂着耳朵又气又恼,“你少威胁我,我若真想走,你还能绑着我不成?”
裴迎真又道:“你试试看。”
阮流君捂着耳朵看他,他坐在那里又是似笑非笑的让人捉摸不透,她故意道:“你以为我不敢?”
裴迎真看着她片刻,吐出一口气道:“你当然敢,你有何不敢,你对裴家厌恶至极,你对我,毫无眷恋,有什么不敢的呢。”
他的表情又平淡又自嘲,看的阮流君也不知这是怎么了,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
她放下手也不知说什么,就听裴迎真又淡淡道:“但你现在还不会离开,至少暂时不会。”
阮流君一抬眼,就撞上裴迎真黑幽幽的眼,他没有笑,他注视着她,对她道:“因为我对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你还需要我,对不对?”
阮流君心头一跳,他…知道了什么?
“你放心,我没有旁的意思。”裴迎真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小毯子,盖在她的膝上,“我希望被你利用,至少这样你是需要我的。”
阮流君被他那话语说的…心绪不宁,看他,他却神色平淡,没有开心也没有不开心,只是盖好了毯子,起身就要走。
一句话没有再说。
生气了?
阮流君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就是一软,开口道:“裴迎真…”
他在门口站了住,扭过头来看她。
她抓着自己的手指,有些不自在的道:“你…晚膳要不要留在这里吃?香铃给你做了一件披风,你可以看看喜欢不喜欢。”
裴迎真站在那里望着她,苦笑着道:“你还真不会对人示好。”
阮流君气恼道:“你没空就算了!”
裴迎真看着她笑道:“我没有要走,我只是去看看你的药好了没有。”
阮流君一愣,他不是生气了要走吗?她脸一红,被自己这多此一举羞恼的十分尴尬,“你不用回去读书的吗?”这样怎么考好!
裴迎真却笑的十分自负道:“我若是在人前用功读书怎么显示我的天资不凡?”
阮流君哑口无言,等他离开才低头去看弹幕,弹幕里都在说她对裴迎真不好,裴迎真好可伶,主播怜爱一下裴迎真。
阮流君小声道:“明明是我吃亏了,他占了我便宜,你们好偏心。”
弹幕里——
来看裴迎真:主播…这种亏我愿意吃,无怨无悔。
最爱病娇变态:我也愿意!
老王:你们不要抢,我先吃亏。
奸臣爱好者:主播你这样说,我就要生气了,我们裴真真的亏是谁想吃就吃的吗?
马甲1号:主播,你要保护好萤石接收器,不要让人舔啊,会坏掉的。
阮流君气道:“那也不是我让他舔的!”
马甲1号:知道知道,我的意思是,下次玩什么禁忌癖好,要注意保护接收器,那个很贵的。
霸道总裁:马甲1号,你这样说我就要替主播打抱不平了,能夺贵?主播玩,放开了玩,坏了我们凑钱给你换新装备。
下面是一排刷总裁求包养的。
李四还私信她:你要调整一下你的心态,不能老是因为裴迎真跟观众老爷们吃醋,毕竟这个直播间叫裴迎真黑化直播间,大家就是冲着他来的嘛,你看看你现在的观众人数。
阮流君看了一眼,居然两万三了!她吃了一惊。
李四又发:想想你之前斗来斗去才多少观众,几千?裴迎真出现撩你两下,观众人数多少,两万,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所以你要明白嘛,观众老爷爱看裴迎真。
阮流君气闷:那也有一些是因为我来的吧。
李四:有啊,比如我。
裴迎真留下来用了晚膳,用晚膳时发现阮流君总是不断的要他吃这个,吃那个,还问他能不能再吃口蒜泥白肉。
裴迎真都没拒绝,唯独拒绝了蒜泥白肉,这个蒜泥白肉让他想起那个十分厌恶的人。
正吃着,那个先前被打赏的小丫鬟又来禀报,说是今夜大老爷去了瑞秋姨娘那个睡,三小姐还跪在祠堂里,跪的昏过去了,大老爷也没让她回去休息,大夫人在老太太院里哭了好大一会儿。
阮流君是有些吃惊,她只是府上有位极其不受宠的小妾瑞秋,瑞秋原是府中的丫鬟,后来在宋元香怀裴惠景的时候被抬成了姨娘,也宠过一时,可等宋元香生产完之后就被整治的被冷落在偏院里,再没有受过宠。
这么多年裴言一次也没有去过她那里,且老太太也不喜欢她,很少让她到正院来。
阮流君来了裴府之后从未见过这个小妾,今日裴言居然又去了她那里。
裴迎真给她夹菜道:“他这是做个你看的,让你知道他已经严惩了裴惠月和宋元香。”
阮流君自然是知道,裴言这样做就是想让她不好意思继续闹下去,带裴惠月去与宁安对峙。
果然事情牵扯到裴家的脸面和裴言的仕途,他就会毫不留情,可真够无情的。
“明日宋元香还会亲自带着裴惠月来向你道歉。”裴迎真道:“你不想见就不必见。”
阮流君看着他玩笑道:“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不怕裴老太太说你?”
裴迎真也看她,“我还是分得清谁是内人,谁是外人的。”
弹幕里有人刷出——
内人,我喜欢这个词,裴迎真很懂啊,不像处男。
阮流君又被他开了玩笑,低下头吃饭再不理他。
用完晚膳,阮流君装作随意的让香铃将那件已经做好的披风拿来,对裴迎真道:“闲着无聊时翻出一块还不错的料子,就让香铃随便做做看。”
香铃在旁边小声道:“是特意做给裴少爷的。”
阮流君瞪她一眼。
裴迎真接在手里,摸了摸抬头看她,眼睛又亮又黑,“我很喜欢。”
阮流君不自然的躲开他的眼睛道:“你喜欢就行。”
“你送我什么我都喜欢。”裴迎真还看着她。
阮流君被他看的脸红,“都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你不用再去老太傅那里读书吗?”
“等你病好了,我就去恩师府上了。”裴迎真摸了摸那披风,他是当真喜欢,这世上除了他母亲,也只有阮流君为他做过衣服了,他看了一眼窗外黑沉沉的夜,孤冷的月,柔声问她,“你今夜不会再做噩梦了?”
阮流君愣了愣,想弹幕里说她发癔症的事,便道:“我那…只是烧糊涂了,今晚肯定不会了。”
裴迎真抿嘴笑道:“有时候我倒是希望你夜夜发梦,继续烧糊涂了。”
阮流君笑骂他两句,让香铃将他送了出去。
院门落了锁,阮流君坐在榻上看着高高悬着的冷月,叹了口气,她对裴迎真是真的又想讨好,可又怕。
裴迎真抱着披风走在冷冷月色下,他吐出一口气像是要将这么多年来的屈辱与苦闷尽数吐净一般。
他将披风摸了又摸,像抚着她昏睡时的发,轻轻叹了一声,他对她,越来越难以控制,不知所措。
他越亲近她,就越觉得她并不喜欢他,可她越不喜欢他,就越让他想要完完全全占有她。
他回了自己的小院,阿守正好出门迎他,对他低声道:“少爷,老爷今夜睡在瑞秋姨娘那里了。”
“我知道。”裴迎真道:“你给瑞秋送去些助兴的酒,让她好好珍惜机会。”
阿守应是,看到他抱着的披风讶道:“咦?谁送少爷的披风?料子好好啊。”他伸手要去摸。
裴迎真拍开他的手,“不要乱摸。”
阿守捂着手,委屈道:“少爷什么时候变的这般小气了…”
第二天一早,宋元香果然带着裴惠月来像阮流君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