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南安安吐出含在嘴里的吸管,有些错愕地抬头看向南微微——那天晚上不是巧合吗?因为她非要去见她师父才会遇到那些人…

南微微十指交叉抵着下巴,点了点头合上了手里的菜单,细长漂亮的食指把菜单推到一边才开口道:“我也一直以为那天晚上只是个巧合,是我们太倒霉碰上那群小混混,直到几天前一个男人联系了我…”

“他说幕后指使他们的人是梁瑶。”南微微丝毫没有拐弯抹角,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那个男人当初被南安安捅了一刀现在混得很落魄,找梁瑶狮子大开口被拒绝之后恼羞成怒干脆找上了她,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那件事情那天夜晚对于南微微一样是一生都不愿回忆起的过往,更别提去查当年事情的真相了。

南微微几天前刚知道当年的真相,她没有向安安提及,害怕在勾起她不愿回忆的曾经。

却没想到安凝打电话告诉她,南安安为了自己跟她师父分手了,所以南微微着急赶回来跟南安安解释清楚当年的事情。

“他说的是真的。”南微微肯定地点点头,没给安安再问一遍的机会,一开始她自己都不相信,她一向不喜欢梁瑶也不喜欢安可,但是也从没想到梁瑶居然是当年的幕后黑手。

咖啡厅的空调开得很足,足到南安安靠在沙发上只觉得有股凉意一下子窜上来,她后背都有些发凉——梁瑶是她舅妈的名字。

南安安一直以为梁瑶对她和南微微只是不喜而已,却从没想过已经到了恨的地步——她小时候梁瑶也抱过她,亲过她,再怎么看不顺眼她们也是有着微妙的亲戚关系的…更何况,梁瑶自己也只有一个只比她们小一岁的女儿,身为人母是怎么想到用这样的手段去对付两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安安…”南微微看她神情有些恍惚,抬手覆盖在她微微蜷起的手背上,用手心蹭了蹭她发凉的手指把她整只手都包了起来。

“发生那件事情其实一点都不怪你,你也不要再迁怒你师父了,”南微微握着她的手言辞恳切,“那段时间爸爸出差了,那天妈妈也去国外谈判了…不是那一天,也会是另一天,他们是从那天起开始跟着我们的,总要找一天下手的。”

南安安垂着头,没开口。她甚至找不到一个情绪的宣泄口,所有的一切都堵在那里。

她背负着愧疚背负着沉重的自责一个人走得这么累,走了这么久,几乎被压垮…

很多时候,承受这一切的人是南微微,她却恨不得那个人是她自己,因为愧疚和自责比痛苦本身来得更可怕。

原来到头来造就这一切的不是她,而是她叫舅妈那个人。

“说实话,最崩溃的时候我也暗自怪过你…”南微微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想,如果不是为了陪你见你所谓的师父,我也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我想,你又没有经历过那些恶心的手摸在你身上,那…你根本无法体会我当时的绝望,却忘了当时你怎样拼尽全力地救我…”

“更何况…”南微微顿了顿,“其实压根不是你连累我,而且恰恰相反,”南微微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手里的马克杯,目光带上了一丝狠厉,“梁瑶要毁的人是我,你才是那个被连累的人。”

“当年她使尽手段逼走安凝的妈妈之后生下了安可,但是舅舅一直没跟她结婚。”

南安安手一抖,“咣当”搅拌的勺子碰到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一直都不知道梁瑶和她舅舅不存在法律上的婚姻关系。

“没能上位的小三和小三的女儿能在安家生活得这么如鱼得水其实全仰仗外公,舅舅一直都不承认安可的身份,梁瑶就开始急了…”

“我长得像妈妈,所以从小大家都说我像极了舅舅,也许因此舅舅打我很小就偏爱我,程度甚至远超过了对安可的,当时安家的人都说我才是舅舅选定的继承人…”

南微微低头喝了一口咖啡,稳定了一下心神继续说道:“她是为了给安可清路,我就是她眼里的阻碍。”

安安低着头,甚至有些无法消化南微微的话,当年安漾嫁给南是的时候被她外公以南是只是个大学讲师无权无势的理由极力阻止,最后她妈妈几乎放弃了安家所有的财产继承权净身出户,南是在她们出生那年弃文从商,赶上了期权风暴一夜暴富。说实话,她们从没有想过再要安家任何东西,也不需要。

梁瑶却因为这样一个可笑的原因,几乎毁了她们。

南微微没有说出全部事实,比如梁瑶最初要的不止是她的崩溃…

她看着眼前的南安安,原本说起这件事时不自觉带上的狠戾一点一点被融化了,命运对她如此残忍,又格外开恩——那个和她一起出生的人,这么多年一直在她身边,多少个夜晚她反复的噩梦里南安安是她唯一的救赎。

她最绝望最无助最崩溃地被压在小巷子破旧的墙上的时候,她举着手电筒踩着水坑跑过来,

她要她走,安安却坚定地摇头举着手电筒狠狠砸向她身上那个人,她一刀狠狠捅进去的时候,

安安是她噩梦的终结,她却心安理得地离开了她,带着微妙的责怪,甚至离开的时候没让她去机场送自己。

南微微抬眼看着对面的安安,她周身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像是带着一层暖黄色的光晕。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欠你两句话…”微微声音有些酸涩,握着安安的手紧了紧。

“对不起——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我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做了逃兵,而且任由你自责愧疚了这么久。”

“还有,谢谢你——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在亲人遭遇那样的事情,自己也受到同样威胁时不逃跑不无动于衷不装聋作哑,谢谢你那么勇敢和坚强地跑来救我。”

南安安绕过茶几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南微微,六年来,她从来没有一刻哭得这么如释重负。微微的手缓缓地在她背上拍了拍,人来人往的机场咖啡厅她抱着南微微把眼泪全抹在她肩膀上,不顾经过的人向她投来的异样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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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南安安一直握着手里的手机,解开屏幕锁之后的界面就是姜铭的手机号码只要轻触一下绿色的图标就可以打出去,可是一晚上的时间她拿着手机滑来滑去始终没有勇气按下绿色的通话键。

南微微的接风宴设在她最喜欢的九重天,她吃着碗里被南微微夹得满满的肉,以往最喜欢的粉蒸肉却有些食之无味,她要不要再给姜铭打电话呢,姜铭还会接她电话吗?

这样反复无常的,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在闹着玩。

而且,就算姜铭接她电话了,她要怎么跟姜铭说,说师父,我后悔了,我以前是逗你玩的,我们还是在一起吧。

这话,她自己都说不口。

“安安”安凝食指扣扣桌子拉回她的思绪,“吃菜啊!”

“恩恩”南安安点点头无意识地伸筷子夹了一块菜送进嘴里才发现她夹的是一块姜,吐出来之后灌了好几口水还觉得满嘴火辣辣的姜味。

南微微体贴地给她递过来一碗芋圆,“怎么了,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

南安安摇摇头,埋头吃芋圆一边竖着耳朵听南微微和安凝聊天——

安凝:“我想弄死她。”

南微微:“我也想弄死她。”

安凝:“那我们一起弄死她。”

南安安咽下一颗芋圆道:“姐姐们,你们一定要这么凶残吗?世界如此美好,如果你们说的她是指梁瑶,请一定带我一个。”

吃到一半南安安出了包厢想去阳台那里透透气,刚一走出门就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南安安回过头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大男生朝着她跑过来,还兴奋地朝着她挥了挥手。

“安安”男生跑到她前面站定,露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容道。

南安安也朝着他点点头,礼貌地笑笑。

见状男生有些害羞地挠挠头,还带着一丝稚气的脸上满满都是惊喜,开口道:“安安,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而且你居然还记得我啊。”

南安安不好意思说不记得,一般这种别人先跟她打招呼的情况,她就是不认识或者不记得人家了也都装着很熟的样子,所以这次安安也是点点头说了句:“是啊,好巧。”

男生凑过来,微微低头满脸期待:“那我是谁?”

南安安:“…”

见她不再说话,男生有些失落很快又晃着自己的手机兴奋地开口自我介绍:“我是简耀啊,那天在茶餐厅,你还给我打话费了…”

印象中好像是有么个人,南安安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你啊。”

男生开心地点点头,一路跟着她往走廊那边走一边不停地跟她说话:“学姐,我们高考成绩昨天出了,我考了645分,这个分数能报西大吗,我不太了解西大的情况想问问你。”

南安安认真想了想以前了解到的情况回答道:“你是理科生吗,这个分数很稳的,抱西大最好的化学也不成问题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努力了这么久就是想考西大的,居然真的有希望做你的学弟。”大男生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南安安不自觉地回给他一个微笑,正想跟男生道别自己去阳台上吹吹风,就听到不远处一声清晰的门响。

她回过头就看到刚走过的一个包厢门开了,

浅橘色的灯光下,姜铭站在包厢门口淡淡地看着她…和她身边的简耀,面无表情。

他指间还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一手插&在口袋里,长身玉立。

“老师父…”南安安一开口就想把自己舌头咬掉了,姜铭气场太强,她站在那里垂着手像是个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小学生,食指还不自觉地贴着裤子缝了。

姜铭随手弹了弹指间的烟灰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南安安捏着自己的手指正不知道说什么好抬眼就看到那个包厢里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漂亮的女人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眼姜铭,耸耸肩:“阿铭,不介绍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脉爷终于从南京回来了~

今天好凶险,我刚坐上公交车,回公寓的路就被封了,路口那里发生了一场车祸,听司机说好像肇事司机撞死人了。

司机叔叔本来说让我自己下车去别的地方转车,我刚走到车门那里他又说算了,你一个女生这么晚了打的也不安全,我把你送回去吧。

于是,他倒车倒了整整一条街绕了一大圈别的路线把我送回我们公寓了,整个公交车就只有我一个人,除了感叹世事无常之外真的特别感谢司机。

第38章我有病得治

四个人站在包厢门口,气氛有些微妙。

包厢的门被推开之后明亮的光线打在女人的脸上,南安安看清女人的样子心里一下子升起了一种危机感。

她长得很漂亮,身上是一件浅灰色的及膝连衣裙露出白皙细长的小腿,穿着精致的细高跟绕踝黑色高跟鞋站在那里亭亭玉立,灯光下五官看起来很秀气,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优雅而知性,笑起来也温婉大气,带着只有时间能沉淀下来的成熟韵致。

见姜铭没有介绍她的意思,南安安自己开口自我介绍道:“我是他的女朋友。”这句话一出口,就带着她对男神的示弱和讨好,嗯,大概还有…反复无常。

美人闻言促狭地笑笑,拖长了带着笑意的声音:“小女朋友啊…”

南安安点点头,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姜铭脸色有点黑,南安安急忙补充道:“…前?”

美人扑哧一声笑了,大大方方地朝她伸出一只白皙细长的手:“我叫游夏,是你男朋友的大学同学。”她没说发小,姜铭刚才被人问及女朋友的时候冷着一张俊脸,看起来可能两人正冷战她就不赶着这时候凑这份热闹了,和南安安礼貌地握了握手游夏就径直朝走廊那边走了。

剩下三个人,气氛还是一样微妙,南安安垂着头,暗自想着身边那个没眼力见的孩子怎么还不走,她真的其实不认识这孩子啊。

殊不知她那个“前”字一出口,站在她身边的简耀眼睛明显一亮。

南安安没看到简耀的脸色倒是小心翼翼地发现姜铭脸色反而更黑了,不等她再说话姜铭直接把指间的香烟摁灭在岩石状的垃圾桶里,迈开长腿径直朝着她走过来揽着她肩膀把她带进了包厢。

(⊙⊙)南安安有些跟不上姜铭的节奏,姜铭的左手握住她的肩膀时她还没反应过来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跟那个男生说,握着她肩膀的手力道很大,她整个人都被姜铭揽在了怀里进了包厢,姜铭和她牵过手却还从没用这么有占有欲的姿势搂过她,南安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心脏一下子大幅度地跳了一下,她屏气凝神地就听到姜铭低头在她耳边淡淡地开口——“回去再收拾你。”

收、拾、你!

他说话时凑得极近,温热的气息撒进耳蜗南安安觉得耳朵有些痒,

这样暧昧而亲昵的姿势蛊惑得南安安觉得那句话像是句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男神你不傲娇一下我不习惯啊,真的,躺平任收拾…算了,她有病可能躺不平。

南安安乖乖地任姜铭搂着看姜铭脚尖一勾把包厢门直接带上了。

简耀看着南安安被那个英俊的男人搂着进了包厢,有些失落地在门口站了许久,自我安慰没关系,暑假过后他们就可以朝夕相处了…

听到门响,包厢里的几个人惊讶地抬头看着南安安,其中一个男人把手里的扑克牌往桌上一丢起哄道:“啧啧,姜铭这是你小侄女?漂亮!”

小侄女:“…”

这次是姜铭先开了口:“我小女友。”

“噗”刚才开口的男人夸张地喷了一口红酒,“不是吧,这草也太嫩了,妹妹,你多大了啊?”

嫩草南安安认真地回答:“我快十九岁了。”

“卧槽”男人捂着脸一脸悲痛:“我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哥连女朋友都没有,你居然找了个这么鲜嫩的小美人!说好的为人师表呢!说好的天涯何处无芳草,老牛不吃嫩草,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吃回头草呢!”

“没有,”南安安认真地袒护她男神,“是我追他的。”

“为什么没有小美人追我?”膝盖又中了一箭的男人转头看向同样是单身汉的何庆元:“大君,还好有你…”

南安安:“…”她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男人深情道:“…你连前女友的影儿都没一个,你真是治愈我这个万年单身汉的小天使!”说着男人深沉地吟诵:“我们都是单翅的天使,来这个世界上寻找另一半翅膀的天使,合二为一带我飞!”

何庆元:“滚!劳资和你翅膀是顺边的!”

姜铭也直接忽略了他间歇性发神经,带着南安安到沙发那里坐下,随手接了其中一个人手里的牌继续玩,南安安看着他们六个人打四副牌看得眼花缭乱感觉到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智商上的恶意,她连够级玩法的规则都没搞懂过,这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出牌,玩得轻松随意。

南安安自己坐着无聊,其他几个男人的女朋友年纪都和她差得多,女博士们也没人陪她说话,她找了一个杯子倒了半杯红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喝了小半瓶跑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刚好遇到刚才包厢里另一个女人,女人长得相当明艳,比游夏还漂亮几分,大美人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平铺直叙道:“你比游夏差远了。”

南安安:“哦。”

女人看她挺平静倒是温和了一些:“你不生气?”

南安安淡淡地说:“我和游夏年龄差远了。”

女人一针见血:“你们差的可不止是年龄。”

南安安:“哦。”

“你不好奇你们差在哪里?”戴娆倒是觉得这孩子挺不错的,也不见丝毫气急败坏。

南安安摇摇头,反正她也不打算改。

安漾以前说过一句话,如果你喜欢一个人,接受的了他的缺点你就受着,接受不了你就走,你永远不要指望真正改变一个人,为了所谓爱情削足适履只会让你鲜血淋漓。

她就是这样,姜铭喜欢她,她也喜欢她自己,至于别人怎么说反正也不重要,她也不会改得像游夏一样。

戴娆伸手到干手机下面烘干,一边侧着脸跟她说话:“游夏和姜铭一起长大的,姜家老爷子一直很中意游夏,”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你也挺有意思的。”

南安安真诚道:“谢谢。”

说完跟着大美人一起回到包厢,继续喝,顺便回了南微微的短信。

姜铭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见南安安看得懵懂,他玩得也有些心不在焉,出牌极快和何庆元配合得相当默契。

“妹妹,要来玩一把吗?”刚才说话的男人扬扬手里的扑克牌热情地招呼南安安,南安安还没得及回答姜铭已经懒洋洋地摊开了手里的扑克牌——清一色的三,他已经赢了,何庆元跟着二科了,只剩下四个人“四户乱缠”。

“我先走了。”姜铭玩完这一局直接起身带着南安安走了。

c市的盛夏经过一场雨的洗涤还带着丝丝凉意,南安安跟在姜铭身后踩着他长长的影子往地下停车场走,她晚上喝得有点多被凉风一吹反而吹散了些许醉意,南安安今晚出来为了和踩着细高跟的南微微一样高特意也踩了一双漆皮的细高跟,脚后跟被磨得都不是她的了,自然走路就慢了很多。

走着走着,她就有种把鞋脱掉光着脚走路的冲动。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顾狸以前就一针见血地指出过——南安安,对你而言,冲动就等于行动。

南安安双手提着自己的两只鞋,光脚直接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走得欢快。

姜铭走得很快,走着走着就听不到南安安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清脆的叩击声,他一转身就看到南安安提着两只鞋光着脚走得悄无声息,目光一和他对上就连忙把鞋扔在地上弯腰把脚往里钻。

姜铭揉揉眉心——他真是栽到这熊孩子手里了!今晚本来是一个月前他们就约定好的同学会,当时他还答应他们把自己的小女朋友带来给大家看,结果不到一个月小女朋友没了,他今晚一个人来了提起的时候没一个人信,小女朋友又回来了。

如果不是认识小卷毛已久,姜铭真觉得她是在耍他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反复无常那种。

回到她身边半蹲下,姜铭一手拿起她的高跟鞋一手握着她白皙纤细的脚脖子正要往上套,就看到南安安脚跟上明晃晃看起来一戳就破的大水泡,他放下手里的高跟鞋娴熟地一手穿过她膝弯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大步朝着他的车那里走。

南安安小心翼翼地伸手绕过姜铭的脖子:“…师父”

姜铭冷着一张俊脸,凉凉地开口道:“别叫我师父,我对这个词有心理阴影。”

果然,来了,男神傲娇了。

——师父,我们分手吧,南安安想到这里觉得这个称呼她也有心理阴影,她搂着姜铭的脖子试探地叫了一声:“…阿铭?”

姜铭手一顿,“换一个。”

南安安绞尽脑汁:“…小,小铭?”

姜铭:“…你还是叫我老师吧。”

“老师,”南安安从善如流,很快叫了一声,姜铭淡淡地“嗯”了一声。

“老师,我错了。”一旦开了一个头,南安安就接得很快,“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分手了,真的,这一次…是因为有一些不得已的我不能说的原因。”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挺没诚意的,像心不在焉的敷衍。

姜铭没说话,走到车那里打开车门把南安安放进副驾驶座,自己也坐进去之后发动了车子,经过一家药店的时候还停车下去买了一瓶紫药水和棉签。

晚上不热,开着车窗还有习习凉风吹进来,南安安坐在车里挺惬意的。

她以为她还要再追姜铭一次…没想到,时隔一个月,她又坐上了他的车,又回到了他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