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仁望着威远侯,面无表情地说道:“爹,我们去书房谈谈。”方氏偏爱二儿子,可对长子却也不差。并没有那种偏心小儿子偏得没边的事。当然,折腾他媳妇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安之仁虽然偶尔对他娘的行事有些不满,但还是很孝顺的。
威远侯看到大儿子的神情,心里的怒火一下平息了,沉着脸与安之仁去了书房。
安之仁到了书房,直接开口问道:“爹,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威远侯冷声说道:“我要去问问你娘,当年她为什么要将孩子掉包?明明是她亲口答应会好好待孝儿的。”
安之仁一句话,就将威远侯噎了个半死:“爹,如今二弟三弟都已经成亲生子,娘并没有食言。”
威远侯怒道:“可是她竟然将孝儿跟琛儿互换了。”
安之仁反问:“互换了又如何?难道爹是想说,你这么疼爱二弟是因为你以为他是柳姨娘生的,你不喜欢我跟三弟是因为我们是母亲生的?爹,你是这个意思吗?”
威远侯不自在地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就算心里这么想,但他也不能当着儿子的面承认。
安之仁哪里会看不出他爹的神情:“爹,二弟跟三弟都是你的亲生儿子。”若是柳姨娘认为二弟是她的孩子,所以千方百计对二弟好他无话可说,可他爹却不一样,两人都是他的骨血,可是却如此的厚此薄彼,岂不让人心寒。
安之仁很清楚,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其实不是柳姨娘,更不是他娘,而是眼前的人,若不是他爹嫡庶不分,让柳姨娘逼得她娘答应将柳姨娘的儿子记在名下,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些事,所以说,今天的事都是他的宠妾灭妻闹出来的。
威远侯听到儿子的指责,他没办法反驳一个字,一瞬间,整个人好似苍老了十倍不止。
柳姨娘第二天就恢复了正常,这让安凝都不得不佩服她姨娘的强悍:“姨娘,你是准备去雨花胡同吗?”
柳姨娘苦笑了一下,她怎么可能有勇气去雨花胡同,她根本就没脸去见儿子。
柳姨娘梳洗好以后,对着安凝道:“凝儿,回去吧!这新媳妇总不好一直留在娘家。”
安凝面露犹豫。
柳姨娘轻轻出了一口气:“回去吧,秦家若是知道这件事,不仅不会薄待你,反而会越发对你好的。”儿子二十岁就已经做到了四品的官位,又得靖宁侯的看重,将来前程似锦,秦家看在儿子的面上,定然会对女儿更好的。
安凝总觉得姨娘不对,但是她却拗不过姨娘,最后还是带这丫鬟回了秦家。
柳姨娘没去雨花胡同,而是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没多久,外面有丫鬟说方氏过来了。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听到夫人过来了,心里都很紧张,不过见到夫人只带了两个丫鬟过来,倒是松了一口气。
方氏是特意来见柳姨娘的,这个秘密她憋了二十年,现在终于曝光了也好,可惜,等到她见到柳姨娘时,心里非常恼怒,因为柳姨娘的神色非常平静,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愤恨,对这个结果,方氏很不满意。
柳姨娘在威远侯府的地位与方氏是差不多的,所以这个时候并没有跟方氏行妾礼,柳姨娘坐在椅子上没有起来,笑着说道:“姐姐看到我这样是不是很失望?”两人斗了二十多年,她对方氏的 了若指掌,若是她现在表现得一副想要杀了方氏的模样,方氏必定是欢欢喜喜,而若是她表现得云淡风轻,方氏肯定是非常的恼怒。
方氏若是笑得很轻快道:“自然是很失望,我还以为你会为自己曾经三番四次置自己的亲生儿子于死地的事悔恨不已呢!”方氏恨死了柳姨娘,却又奈何不了柳姨娘,这些年,她活得太憋屈了。
这话却是戳中了她的软肋,柳姨娘心里素质再强,可想到自己儿子好几次差点死在自己手里,她的心就在滴血。
方氏笑得开怀:“妹妹,当年你买通了老三的乳娘,故意在十五元宵的时候让拐子将他拐走,让他当了半年的叫花子,我想那个时候你心里一定很痛快吧!还有那年你在他的饭菜里下毒没将他毒死,是不是很遗憾?”说道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说道:“对了,还有后来老三要去海口投奔二老爷时你派人去追杀他,结果没成,你是不是特别的懊恼?是不是觉得他命太大,太硬?咳,不说你,就是我都觉得他命很硬,你说那么多次他怎么就是死不了呢?若是他死了该多好。”她一直在等,等安之琛死的时候告诉柳姨娘,她害死了是自己的儿子,可惜安之琛的命太硬了,等到今天都没等到这个机会。
柳姨娘涂满了丹蔻的指甲扎到肉丝里去,也只有疼痛才能让她保持清醒:“当年我的孝儿明明是早产儿,他身体那么虚弱,而且侯爷还在旁边看护,你是如何将孩子换过来的?”柳姨娘被骗,一来是因为威远侯的原因,二来也是当时安之孝的身体很弱,柳姨娘是催产,儿子刚出生因为是早产儿,身体非常虚弱。
方氏笑得舒畅:“这有何难。”具体过程她是肯定不会讲的,而且讲了也没任何的意义。
柳姨娘一下明白了,方氏是故意将自己亲生儿子身体养虚弱,然后将她的儿子养得壮壮的:“我是不知道原因才下毒手,而你明明知道二少爷是你儿子,你还能利用他来对付我,原来是我错了,其实最狠的不是我,是你。”
方氏神色未变:“其实,我很感激老天,若不是老天相助也不会让我心想事成。”若是两个孩子只要其中一个长得像自己的亲娘,她的计策也不会成的,可偏偏两个孩子一个长得像爹,一个返祖像威远侯府的老祖宗,让她的计策不会被拆穿。
柳姨娘看着方氏的神色,喃喃地说道:“是啊,老天爷也在帮你。”她竟然一点都没看出,老三才是她的儿子。
方氏笑得肆意:“怎么样,这感觉如何?你知道吗?每次知道你对那个贱种下毒手的时候,我就特别的高兴,每次看到你讨好的这儿子的时候,我就万方畅意,是不是很痛苦,是不是恨不得掐死我?”方氏恨透了威远侯跟柳姨娘,特别是柳姨娘,她真的是恨不能咬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柳姨娘定定地看着方氏,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有些苦涩,她以为自己不会后悔,可是到了现在她却后悔了。
方氏却是将心里压抑的怒气全部都发 来了:“你知道吗?这是对你的报应,这是老天对你的报应。”
柳姨娘笑着说道:“老天对我还是仁善的,是,我该死,可我的儿子还好好活着,现在娶妻生子,而且前程似锦,你呢?你的宝贝疙瘩完全就是一个废物,一个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废物。”柳姨娘以前也为安之孝沉迷美色的性子头疼,可现在却是打击方氏最好的利器。
方氏面色一僵,不过很快笑着说道:“我儿子已经是举子,就算中不了进士,将来前程也不差,更重要的是,我的孝儿对我很孝顺,可你呢?亲生儿子视你为仇人,你还有胆色去见他吗?你敢吗?”说到这里,方氏故意停顿一下后再说到:“嗯,若是他没过继出去,或者还有可能认你,可惜现在,他是永远都不可能认你的。”
柳姨娘含笑道:“认不认我都不没关系,只要他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试想二十岁的副参领在从大元朝开国到现在也没有几个,转眼又娶了京城第一才女为妻,夫妻恩恩爱爱,没多久又当了爹,足见安之琛的福气,以前柳姨娘为此很恼怒,认为安之琛实在是命大,而且福气也大,再对比一下 媳妇到现在一个蛋都没下,就越发的恼恨不已,为此柳姨娘还打过安府的主意,可惜安府被月瑶管制得如铁桶一般,别说买通内院的丫鬟婆子,就是一个外面的也很难买通,可现在知道了安之琛是她的儿子以后,那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她为儿子这么有出息而自豪,看着儿子的日子过得和美而由衷地高兴。
方氏脸上的鄙视都不需要再掩饰,站起来说道:“你可真是一个好姨娘,可惜,这辈子却是听不到你儿子叫你一声娘了。”不仅礼法不允许,就算是礼法允许,安之琛也绝对不会认柳姨娘的。
方氏说完,再见到柳姨娘平静如水的模样,再看到柳姨娘的手掌流 出来,笑着站起来说道:“姨娘慢慢为有一个很有出息的儿子而欢喜吧!”说完就离开了。
柳姨娘等方氏离开以后,吐了一口气,又晕过去了。
第450章 母子
柳姨娘吐血后就开始昏迷,昏迷了一天一夜都没醒,大夫都束手无策。威远侯府没办法,只能寻了安之琛。
安之琛觉得很可笑:“大夫都没用,我去有什么用。”
威远侯府知道自己对儿子有愧,但是这个关头救人最要紧:“她是你娘,十月怀胎生下你的生母,当年生你的时候她差点就没了,你知道不知道?”
安之琛笑着问道:“你说她是我娘?证据呢?”
威远侯府气得要吐血:“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傻,你女儿跟你娘长得一模一样,你想不认都不成。”
安之琛轻轻一笑:“你知道当年是谁将我拐卖让我当了半年叫花子的吗?你知道是谁派人在去往海口的路上埋伏好要杀了我?柳氏三番四次置我于死地,你觉得我该听你的话,去看她。”
威远侯愣住了,转而骂道:“你从哪里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是你娘,你娘怎么可能这样对你。”
安之琛脸上满是讥讽:“她以为 才是她的儿子,不说她掏心掏肺对 好,难道你不是将 当成宝贝疙瘩一般看待吗?”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他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威远侯府整个人木了,可等他发现了安之琛转身准备离开,立即大声叫道:“琛儿,你去见见你娘好不好,就算她有千错万错,她都生了你,若是没有她,哪里来的你。”
安之琛脚步停下来,转身对着威远侯说道:“还请大伯记得,我现在是二叔的儿子。”安之琛的意思,他跟威远侯府现在都只是伯侄的关系,跟柳姨娘那更是没半点的关系。
威远侯看着儿子看他冷冰冰的脸,他一下明白过来,从儿子决定过继出去,他就已经再没将他们当成父母了。
月瑶看到安之琛的神情,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只是这件事,安之琛不跟她说,她也不会主动问,不过月瑶却是主动地偎依在安之琛的怀里,笑着摸着女儿 的小脸:“和悦,你说宝宝是不是小猪转也的?每天不是吃就是睡?”
安之琛因为见威远侯所产生的不舒坦,在这一刻全都抛之脑后了,低头亲了一下自己粉 的闺女。
安之琛脸上有胡渣,这胡渣扎脸,小可馨疼得哇哇大哭,月瑶坐在旁边看着安之琛手忙脚乱地哄孩子,笑了一下。
安之琛哄了小半天,终于将孩子哄得不哭了,这个时候他额头都起了汗珠:“这孩子…”说孩子不好带吧,可人人说闺女乖巧可人,可这一旦哭起来,那哭声堪同魔功,耳朵都得被吵聋了,不过有了小可馨这样一通哭闹,安之琛那点不愉快就给彻底忘记了。
孩子睡下以后,月瑶问道:“怎么这几天一直都没见廷正?”这几天廷正都没回来,月瑶心头有些不安。
安之琛轻轻地将睡着的可馨放在月瑶身边,面色上的神情异常柔和:“不用担心,廷正去西山的行宫了,最多半个月就能回来。”
月瑶有些奇怪:“廷正去行宫怎么向薇也不告诉我,害得我白白地担心。”向薇都已经有数天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安之琛觉得月瑶一定是坐月子给闲的:“向薇在南街买了一栋房子,等装修好了,点心铺子就移到那里去,所以最近比较忙没空回来,你若是没事,可以看看书,不过一天不能超过两个时辰。”月瑶是坐双月子,现在看书也是可以的。
月瑶听了笑道:“成。”这一个多月什么都不能做,不能看书,不能练字,不能画画,真是将她闷死了。
人是不经念的,向薇回来了,仍然带了糕点回来。
月瑶问了向薇店面扩充的事,向薇笑着说道:“你反正又不关心我的生意,告诉你做什么?”她的点心铺生意越来越好,自然是要扩充店面了。
向薇说完,逗弄着刚吃饱的小可馨。
柳姨娘这一病就是半个月,众人都以为她撑不过来,可她却奇迹一般地好了。
柳姨娘身体一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雨花胡同,不仅是她自己去,还带了安凝过去。
安凝这段时间都在给柳姨娘伺疾,听到柳姨娘说要去看望月瑶,她不大想去:“娘,我不去了,你去吧!”
柳姨娘却执意带着安凝过去。
月瑶听到两人过来,心里也有数:“让她们进来吧!”
柳姨娘看着靠在床头的月瑶,心情很复杂,开始她跟别人一样,觉得安之琛找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才女,可等她想安插人进来的时候,才知道月瑶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般。
安凝一直都不喜欢月瑶现在也不喜欢,只是身份的转变,让她也不想面对月瑶。
月瑶客套地说道:“不知道堂妹跟柳姨娘过来有何事?”月瑶故意叫堂妹,是在提醒两个人,安之琛已经过继出来了,与她们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了,当然安之琛跟柳姨娘与安凝关系本来就很亲,那就算过继出来也只是称呼换了,可现在却不一样,安之琛对柳姨娘厌恶之极,她也不想表示很亲切,这件事还得看丈夫的决定。
安凝面色一僵,柳姨娘神色如常:“夫人,都说柳姑娘长得跟我很像,我想看一看。”
月瑶沉默了一下:“孩子睡了,姨娘要看,等下回吧!”不知道为什么,月瑶并不想让柳姨娘看孩子。
安凝面色不好看,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她逞凶斗勇的时候。
柳姨娘并不意外月瑶的答案,她柔声说道:“夫人,我只是想看一下孩子,并不做其他。”
月瑶摇头道:“这事不是我所能决定的,姨娘要见孩子,等下回吧!”所谓的等下回,其实是她要问过安之琛再说。
柳姨娘看出月瑶的意思:“那我就叨唠了。”
月瑶很快就明白过来柳姨娘话里的意思了。柳姨娘没见着孩子,不走了,她要等安之琛回来再走。
细雨面色不虞地走进屋子,冷哼道:“这什么人,赶都赶不走。”要不是有所顾忌,她一定将人骂走。
月瑶也没想到柳姨娘竟然会赖在府邸不走了:“请大管家将这个消息告知爷。”这件事还是让安之琛自己做决定吧!
安凝在客厅等得不耐烦了:“娘,我们回去吧!”安凝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如此冷待过,月瑶冷漠的态度让她觉得非常难堪。
柳姨娘微微叹气:“你未来的路还长着,如此没有耐性,将来该如何是好呀?”这些年她都关注儿子,忽略了女儿,却没想到被方氏钻了空子,将女儿教导成这个样子,现在回头一想,自诩聪明的她,其实一直都被方氏算计,以致让她现在儿子不认,女儿也成傻瓜。
只是柳姨娘一开始说事,安凝就保持沉默了。
安之琛按照往常时间回来,先去看望了月瑶跟女儿,月瑶见他半天也不想去看柳姨娘跟安凝,温声说道:“你去看一下柳姨娘过来做什么?你现在不去,过两天她又来了,也不是个事。”瞧着柳姨娘,肯定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安之琛到了客厅,望着柳姨娘跟安凝,问道:“你寻我,有什么事?若是无事,以后不要再来了。”他不想见到柳姨娘,一点都不想见到,眼前这个是他的生母,却也是三番四次要置他于死地的女人。
柳姨娘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走进来的安之琛,穿着一件白底团花锦袍腰系深蓝色玉带,腰间系着犀角带,身材魁梧壮硕,眼睛炯炯有神,柳姨娘眼中蓄满了眼泪,这是她的儿子,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安凝听这话,有些生气:“三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跟娘说话?”
安之凝冷声道:“别说我过继出去了,就算我没过继出去,我的母亲也只有一位,那就是威远侯的正室夫人。”
柳姨娘的脸一白。
安凝怒道:“三哥,娘十月怀胎生下你,就算娘做错了很多事,但那那是方氏捣的鬼,这怪不了娘,你知道吗?当娘知道了真相了以后,差点病死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安之琛淡淡地说道:“若是没事,还请你们回去,以后也不要再登门了。”他没这个精神跟她们周旋。
安凝还要说话被柳姨娘制止,柳姨娘说话:“我今天来,只是想跟你说一些事,说完我就走,以后我也不会再来打扰你。”柳姨娘这话的意思是若安之琛不听她说,她还会来。
安之琛面色一冷,望了柳姨娘一眼,然后坐到了上首的位置,安之琛做这个动作表明,他根本就没将柳姨娘认作是生母。
安凝被安之琛的气势压制住,不敢再说话。
柳姨娘脸上划过苦笑,母子之间的裂痕永远都无法修补了:“在我十五岁那年,柳家遭了难,我哥哥去了赌坊赌钱,欠了一大笔的钱,当时我们根本还不起那笔钱,可若还不起钱,赌坊的人不仅要收了我们的房子产,还要将我卖入妓院,当时我只能向宗族里的人求助,可宗族的人却要将我哥除籍,说他败坏了柳家的名声,就在我走投无路,准备一死了之的时候,我堂姑,也就是威远侯府的老夫人出面帮了我,不过老夫人帮我是有条件的,她要我嫁给侯爷当二房。”柳氏说这些是为了告诉安之琛,她当时并不是为了贪图荣华富贵才当了威远侯的妾室。
安凝惊叫道:“娘…”她没想到她娘竟然还会有这样的过去,更没想到,她娘是被逼才给爹当妾的,她一直以为,她娘跟爹是真心相爱,她娘是为了爹才委曲求全当了妾。
安之琛别说惊呼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柳姨娘低下头说道:“我答应了姑姑,可姑姑当时并没有立即让我嫁到侯府去,而是请了专人教导我琴棋书画跟其他的本事,同时也告诉了我侯爷的喜好,我爹在的时候,家境优渥,我也跟着教养嬷嬷琴棋书画,所以我只用花了两年的时间就让老侯夫人满意了,因为我早就知道侯爷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也知道他的喜好,所以进侯府是轻而易举的事,进侯府没多久,我就怀孕了,当时世子都还没出世。”
安凝惊讶地问道:“娘,那孩子最后怎么了?”
柳姨娘苦笑道:“老侯爷是最重嫡庶,哪里能容得了庶长子的出生。老侯爷知道我有身孕,立即让婆子灌了堕胎的药,那时候,孩子才三个月不到。”也正因为老侯爷强制将她的孩子打掉,才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若是她一直顶着妾室的身份,她的孩子一辈子都是庶出,一辈子都得屈居人下。
安凝今天知道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了。
柳姨娘看着安之琛端起了一杯茶喝,那神态说不出的自然,没有一丝的不自在,更不要说难过了:“到世子三岁的时候,方氏又怀孕了,没多久我也怀孕了,当时姑母要让我将孩子记在方氏的名下,我本来不愿意,可是姑母跟我说,只有孩子记在方氏的名下,他才不会一出生就低人一等,我想起无缘来到世上的那个孩子,鬼使神差就答应了,当时方氏的胞兄出了事需要侯府的助力,侯爷许诺她只要答应将我的孩子记在她名下,对外宣布她是生了双胞胎,他就帮方家大老爷,方氏为了胞兄答应了这件事。”
安之琛轻笑了一下,那笑声让人听了心里渗得慌。
柳姨娘听到这笑声,心头一跳:“方氏陇我早怀一个多月,加上她提前半个月生产,而若是要让外人认为方氏生的是双胞胎,我只能催产,催产的孩子很难活下来,所以我当时拒绝了,我不能拿我的孩子冒险,可是老夫人却是指使了我的丫鬟给我下了催产药,结果方氏难产,生了三天三夜才将孩子生下来,而我的孩子倒比她的还早生。”顿了一下,柳姨娘继续说道:“我当时用了催产药,所以身体很虚弱,一直在养着,只听身边的丫鬟说孩子因为是早产,身体很差,差不多是要用药吊着,我当时忧心不已,准备等做完月子身体好一些就将孩子包回来自己养,可还没等我做完月子,府邸就出事了,才四岁的大公子因为下人的疏于照顾摔进水塘里,要不是正好老侯爷的贴身长随路过听到世子的呼救声,当时世子定然已经淹死了,老侯爷知道大公子差点淹死大怒,下令彻查,最后查明这是老夫人下的毒手,而方氏的早产也是老夫人的手笔,同时老侯爷也查到方氏并没有生双胞胎的事,没多久,老夫人暴病身亡,本来老侯爷还想要处死我,是侯爷拼死才救下了我,可老侯爷虽然饶了我的命,却还是将我送到了压子上,大公子接到了老侯爷身边,由老侯爷亲自教导。”
安之琛听到柳姨娘说起老侯爷,神情不自觉地柔和起来,要不是得祖父的庇护,他早就死了,哪里还能有今天。
柳姨娘看到安之琛的神情,以为因为她的话让安之琛有些松动:“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要让我的儿子成为嫡子,若是方氏的两个儿子死了,她又不能再生,所以到那时候记在方氏名下的孩子就是未来的继承人。”
安凝没法理解老夫人的行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若是为自己的儿子处心积虑谋划还说得过去,可老夫人并没有自己的子嗣,为了扶持一个跟自己血缘相距甚远的孩子,说不过去呀!
柳姨娘也是后来知道老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老夫人嫁给老侯爷的时候才十八岁,可老夫人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老夫人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没孩子不是自己不能生,是老侯爷不让她生,老夫人怨恨老侯爷的狠辣,所以要报复老侯爷。”
安凝打了一个冷颤。
安之琛却没一点的异样,这些事,他早就知道了,他甚至还知道为什么祖父不让那个女人生孩子,因为祖父发现此妇心性狠毒,心胸狭窄,若是让她生了孩子必定家宅不宁,后来祖父通过大哥的事知道此毒妇因为怨恨他,所以想要暗害了侯府的子嗣,祖父立即弄死了这个毒妇,为此侯府也进行了大清洗,那一年,侯府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地板上也不知道沾了多少的血。
柳姨娘小心翼翼地看着安之琛,说道:“我一直以为二少爷是我的儿子,我没想到方氏用了掉包计。”
安之琛嘴角划一抹冷笑,按照柳姨娘这说法,这些事全都是死去老夫人的过错,她自己是纯洁无暇的白莲花了,若是柳姨娘真的是如此的天真,她岂能让威远侯宁愿忤逆了祖父背负一个不孝的名声要接了这个女人回来,而回侯府以后能跟方氏打个平手,真当自己是安之孝那个蠢货,被人哄两句就给哄住了。
PS:两章合二为一,今天只有一更了。
第451章 柳氏之死
天色渐渐暗下来,安之琛站起来,准备让丫鬟将人送走。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进来通报说威远侯过来了。
安之琛出去迎了威远侯进了客厅。
柳姨娘见到威远侯,福了一礼。安之琛说道:“不知道柳姨娘能不能刚才的话转述一遍给大伯听。”
柳姨娘点头道:“好。”万分镇定地跟威远侯说了刚才的话。当然,后面的是不需要说的,只说了老夫人有意让她进府,然后在进府之前学了许多的东西。
柳姨娘跟威远侯说的这些话,与安之琛说的并无差别。这让安之琛笑了一下,从此事就可以看出,这女人真的很厉害。
威远侯满脸的愧疚,“琛儿,都是爹的不是,爹当日因为记挂你娘,所以疏忽了你,导致让方氏做了手脚,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你娘。”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差点死去,威远侯很难过。
安之琛轻笑道:“我刚才还奇怪,为什么侯府的大姑娘会称呼一个妾室为娘,没想到根由在大伯这里。”安之琛以前没跟柳姨娘打过交道,再加上威远侯认定他是方氏的儿子,自然不会在安之琛面前说柳姨娘是他娘这话。
安之琛其实有些不明白,他祖父明明是那么英明有决断的一个人,为什么就会生出他爹这样一个奇葩呢!宠妾灭妻,嫡庶不分,以致让威远侯府在京城都成笑柄一个,可本人一点都不在意。
柳姨娘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安之琛一点触动都没有。
威远侯恼道:“琛儿,我知道我们亏欠于你,但是这一切都是方氏做的孽,你娘她不知情,你不能迁怒她,要怪就怪方氏那个毒妇。”
安之琛扫了柳姨娘,说道:“毒妇?她若是真毒妇,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还能坐在这里听你们长篇大论吗?”安之琛以前是有怨方氏,但那时他以为方氏是他亲娘,可现在他却一点都不怨。不怨方氏,也不怨柳姨娘,更不怨威远侯,因为这些人,都与他没有关系。
柳姨娘听了这话,瞬间面无血色。
安之琛为了防备柳姨娘再来骚扰他,决定撕破脸:“大伯,你真当我六岁那年是被拐子拐卖的?我现在告诉你,当年根本不是拐子拐走了我,是有人蓄意要杀了我。 要不是我自己机灵自己逃出去,怕是早就成为一坏黄土了。”可惜他倒霉的是逃出了恶人的手掌,接着又被不怀好心的人抓住卖给了拐子。辗转卖了几道,他才又寻 了机会逃出来,装扮成乞丐回了京城。
安之琛到现在只能庆幸自己自小容貌就不出众,像着老祖宗了,若是遗传了柳姨娘的容貌,怕也只有当小倌的命了。安之琛想到自己自嘲一笑,若自己容貌跟柳氏相似,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威远侯怒骂道:“方氏那个毒妇。”
安之琛嗤笑道:“若是方氏真要杀我,何须如此费周折,只要动动手指头我就会死去。”顿了一下安之琛又说道:”那时的事就不说了。大伯莫非忘记了有一次我身 边的小厮吃了我的饭菜,结果中毒身亡?大伯不记得当时祖父氏怎么说的?”安之琛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命很大,那天本来祖父出去访友了,可没想半途祖父回来,所 以他就跟祖父一起用膳了,厨房送给他的饭菜他没吃,赏给身边的小厮,结果小厮吃了饭菜以后就死了。
安之琛到这个时候还记得,当年为着他中毒之事祖父大怒,结果彻查以后发现幕后主使是柳姨娘,当时祖父是要处死柳姨娘的,是威远侯威胁祖父,说着若是柳姨娘 死了他也决计不独活。最终祖父无奈妥协,饶了柳姨娘一命,可也是那次的事让老侯爷对威远侯彻底死心,将威远侯边缘化,重点培养了大哥。
威远侯自然记得当年的事,“当年是方氏嫁祸给你娘的。”这事的幕后主使明明就是方氏,可他爹愣是一口咬定是柳姨娘下的毒手。
安之琛懒得理会威远侯这个胡涂虫,朝着柳氏道:“还有我十二岁那年差点折在半路,这些,也是你的手笔吧?”
柳氏立即否认,“不是。”
安之琛站起来说道:“是也好,不是也罢,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也没这个兴趣去追究了,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妻子了。要不然,别怪我狠毒无情了。”
柳姨娘看着安之琛平静的神色,对,很平静,没有憎恨,没有愤怒,只有平静,“若是我还来,你待如何?”
安之琛望了一眼安凝,脸上浮现出杀意,“你若是不相信,大可试一试。”安之琛很清楚为什么祖父过逝以后,威远侯府并没有大乱反而很平静的原因,祖父过逝的 时候将侯府的权力都交给了大哥,侯府尽在大哥的掌控之下,而大哥碍于孝道不能跟威远侯翻脸,又用了安之孝来威胁柳姨娘,所以双方都做出了适当的让步,侯府 才能形成双足鼎立的态势。若不是如此,凭借着柳氏的心计手段,威远侯府的世子怕早就是安之孝了,可柳氏这些年并不是真的安分守己,大哥有两个庶子就是折在 这个女人手里,要不是有威远侯护着,大哥肯定已经将这个女人抽皮剥筋了。若是他流露出让柳姨娘死的意思,他相信大哥绝对很乐意下手。
柳姨娘看到安之琛眼底的杀气,脑海一片空白。
安凝看着缓缓倒下去的柳姨娘,大声叫道:“娘,娘…”
威远侯也乱了手脚。
安之琛以前没对柳姨娘下毒手,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寻不上机会。可现在有机会,他却不能下毒手。安之琛也很烦躁,吩咐了大管家将柳姨娘抬出去。
安之琛并没有相送,还在安凝出门的时候,冷声说道:“吩咐门房,以后威远侯府的人,除了大哥跟大嫂,其他人一律不准放进府邸来。”安之琛不仅厌恶柳姨娘,对安凝也一样不喜。
安凝气呼呼地说道:“你放心,我以后不会登你们的门。”姨娘以前就算做错了,但也不是存心的,可三哥却能如此的狠心。
月瑶见到安之琛回来的时候,一声不吭,只是抱着她。月瑶也有些心疼,轻轻地拍着安之琛的背,“不用在意他们说甚么,我们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过了好就,安之琛看着睡在里面的可馨,他的心情算是彻底的平复了,“子长,我们以后多要几个孩子,好不好?”
月瑶被吓住了,“不能多要,到时候带不过来的。”月瑶原本的打算要两个孩子,一儿一女,这样也不多占了时间,如今看安之琛的样子怕是至少得生三个了。
安之琛闷闷地说道:“那就要四个,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你看好不好?”四个孩子,也不算多。
月瑶失笑:“这生儿生女哪里是自己算好的。和悦,顺其自然吧!”孩子多了家里热闹。
月瑶坐月子这段时间,安之琛一直睡在厢房里,这会心情不好不想去厢房睡,陪着女儿到很晚,干脆就睡在月瑶身边。
月瑶轻轻哼着催眠曲,父女俩很快就沉沉地睡过去了,月瑶给两人捏好被子,自己也睡下了。
第二天安之琛去衙门了,月瑶逗着孩子。若晓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说道:“夫人不好了,夫人,威远侯府的婆子送信过来,说柳姨娘昨天晚上趁着众人睡觉的时候,偷偷喝了毒药,死了。”
月瑶的手一顿,低头想了一下,“让人送个信给爷。”月瑶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她虽然对柳姨娘不了解,但是以柳姨娘能在威远侯府屹立二十多年的能力,该不是如此脆弱的人。
细雨小声问道:“夫人,我们是不是要去侯府呀?”
月瑶还真有些为难。安之琛又没认柳姨娘,剥除了这层关系,一个姨娘的死是不值得她亲自去侯府的。月瑶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等安之琛回来,看安之琛的意见。
安之琛并没有回来,只是让贴身的随从告诉月瑶,让月瑶不用去威远侯府。却不料,安之琛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威远侯。
威远侯本来是要杀到衙门去寻安之琛,好在被世子安之仁给劝住了,“你现在去衙门一闹,三弟的前程彻底被毁了。爹,你是想让三弟恨你一辈子,你现在就去闹。”
威远侯也是怒上心头,被世子一劝也冷静下来了。不过柳姨娘过逝,安之琛不能不在。威远侯派了自己身边的心腹去请了安之琛,“跟他说,若是他不来,我亲自去找他。”
方氏知道是安之仁劝住了威远侯,手里的茶杯砸在世子的身上,“你这个胡涂东西。”
安之仁猜测柳姨娘不是自杀,而是他娘下的毒手,“娘,三弟现在是二叔的子嗣,就算爹去衙门闹,对三弟是有影响,可惜却不可能真影响到三弟的前程。”别去说 柳姨娘只是一个妾了,就算是威远侯死了他不来,最堆也就被人嘀咕两句,哪里就会为一个隔房的叔伯而影响前程。他说那话,只是糊弄侯爷。
方氏气得胸口疼,旁边的妈妈一直在帮她顺气。方氏搥胸顿足,“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蠢的呀!”若不是大儿子当年帮助那个小贱种去了海口,那小贱种早就死了。
威远侯的心腹过去请安之琛,安之琛面无表情地说道:“大伯的姨娘死了,于我何干?他要寻我闹,让他尽管来闹。”想让他去给柳姨娘当孝子贤孙,下辈子吧!
如月瑶所怀疑的那般,安之琛也怀疑柳姨娘不是自杀。就这么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女人,怎么可能就因为一点点挫折就自杀,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威远侯一定要让安之琛来送柳姨娘一程,安之琛不来,他就自己去。安之仁没办法,只能说道:“爹,我去,我去请了三弟过来。”
在安之仁的劝说之下,安之琛答应下差以后去侯府一趟。安之琛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下差以后就去了侯府。不过在侯府一刻钟都没待,就回了自己家。
安之琛冷声说道:“威远侯府的水太深,你不要去。”安之琛担心月瑶去威远侯府,大人孩子都不安全。
月瑶觉得安之琛成了惊弓之鸟,不过既然安之琛让她不要去了,她自然也不去,只是派了管事妈妈过去。
到了第二天,月瑶又得了新情况,起因是安凝觉得柳姨娘的死有蹊跷,顺藤摸瓜,查出了柳姨娘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威远侯如何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得不明不白,差点将侯府都翻了过来,最后种种证据证明柳姨娘不是自杀,是方氏下的毒手。威远侯当时气得失去了理智,为了给柳姨娘报仇,他要杀了方氏。结果,威远猴夫人惊吓过度,昏迷了,现在还没醒过来。
向薇听到这段八卦,轻笑道:“这柳姨娘真是厉害,死了都不放过方氏。”这种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幸好自家姑娘不用跟这种人对阵。
月瑶觉得向薇话里有话。
向薇将这件事剖析,“我相信方氏定然氏恨透了柳姨娘,一直都想弄死柳姨娘,可惜柳姨娘技高一筹,方氏奈何不了她。所以,所谓的方氏弄死娘姨娘,十有八九是柳姨娘栽赃陷害。柳姨娘这么做,就是为了报复方氏。”
月瑶打了一个寒颤。
细雨却不相信,“不可能。”
向薇觉得她的推断十有八九是没错的,“柳姨娘自从知道真相以后,恨透了方氏。昨天见了爷,爷肯定是表明态度不认她。柳姨娘想要报复了方氏,可是侯府又是世 子当家做主,她就是想弄死方氏也没法子,唯一能帮助她达成心愿的就只有威远侯了。可威远侯再宠着她,也没道理对元配妻子喊打喊杀,所以,柳氏就干脆用了这 种法子了。”
月瑶觉得向薇的这些话有些牵强。
向薇笑着说道:“夫人,你不知道,方氏不是气得晕过去。若只是气晕过去,哪里会到现在还醒不过来。我看她十有八九是中了毒,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月瑶觉得向薇越说越离谱了。
向薇笑咪咪地说道:”夫人,柳姨娘这种人不能以常理就判断的。相同,威远侯这人,更不是正常人。”正常人能为了满足小妾的心愿让庶子充当嫡子,嫡庶不分,搞得威远侯府乌烟瘴气。
月瑶听了这话,不期然想起了宁立轩,脱口而出,“人家不定就是真爱呢!”
向薇觉得月瑶说冷笑话的功底越来越深厚了,“跟威远侯比起来,宁立轩倒还有可取之处。”至少宁立轩宁愿不要世子之位也要娶牟青莲为妻,最后是牟青连自己放 弃的。而宁立轩娶了牟青连以后,虽然有了正妻,但那都是为了平息族人的怒火,可人家宁立轩对牟青莲就是一心一意,为了牟青莲跟孩子着想,人家都不近正室的 身,可不向威远侯一般,嘴上说着爱,实际上却是一个渣,他身边的人都遭罪。
月瑶被向薇说笑了,“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夸起宁立轩来。”宁立轩对牟青莲来说,确实是情深意重,但是对他的父母来说就是不孝,对妻子来说就是无情无义,月瑶是万分唾弃宁立轩的。
向薇笑道:”我可没夸他。”
向薇的分析漏洞百出,月瑶本能地不相信,只是这件事的真相如何,她也没这个心思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