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是听说过传闻而已,却从未见过,也许是时辰未到罢。”雪名凰抱起身侧的人朝洞内走去,到了一旁的石椅上将人放了下来,“阿卿,先坐下来休息会儿。”

“嗯。”云挽卿软软的靠在石椅上,月眸半闭,“师父要不你先出去罢,一会儿发作起来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要是吓到你就不好了。”

“说什么傻话呢?”雪名凰闻言轻斥,伸手抚上了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声音低柔,“我怎么可能离开呢?不要担心,我会一直在这儿,若是痛就咬我罢。”

原本以为看到这张脸会在解开盖头之后,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真是造化弄人,蛊毒什么时候不发作却在行礼的时候发作了,连老天也不想让他们成亲么?这一身的嫁衣是为他穿的呢,寻常看她穿着白衣较多,没想到这样的红色穿起来会这样美,这是他的新娘,如今却被血蛊如此折磨?她为什么会中了血蛊,给她下蛊的人又是谁?

“我是人又不是动物,怎么会随便咬人呢?”云挽卿勾唇,眸中却一片幽暗。

此刻她才真正观察这张脸,穿了红衣的他与寻常截然不同,如此艳丽的红他却传出了清美出尘,与花馥郁那个妖孽完全不同,仙人到底都是仙人呢?她忘记了血蛊的事,而血蛊却在行礼时发作了,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又有一丝失落。

失落?为何会失落?难道她真的要跟他成亲么?

“是么?”雪名凰轻笑,指尖落在云挽卿唇角轻轻拭去了那艳红的血渍,“阿卿,你身上的血蛊…”

云挽卿闻言一怔,对上那双清眸不由的别开了视线,“血蛊的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但我答应了别人不能泄露他的身份,若是我告诉了你血蛊的事就等于间接泄露了他的身份,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也许之后不用我告诉你你也会知道的。”

“身份?之后?”雪名凰凝眉,“你的意思是你口中的那个人我也认识么?”

云挽卿愕然,伸手推开了那张脸,“哎呀,你别再问我了!你再问下去,就算我不说你也会猜出来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

真是,她怎么忘了她面对的都不是人,都是人精啊!

“好,我不问了。”雪名凰见状叹息,伸手揽住了那虚软的人。

云挽卿松了口气,清晰的感觉到血液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肌肤的温度也渐渐升高,双手不由自的握紧了,该死!难道开始了么?

隔着薄薄的衣衫感觉到了那渐渐灼热的提问,雪名凰一震,蓦地松开了手,“阿卿,你的体温…”

“我知道。”云挽卿凝眉,伸手推开了身前的人,往后靠去,“开始了,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体温的上升,我…”说话间,体温已经急剧上升,脸上的苍白被嫣红的颜色替代,额头渐渐冒出了细汗。

雪名凰眸色一闪,下意识的伸手抚上了云挽卿的额头拭去那一层薄汗,当手触及到肌肤不禁被那灼烫的肌肤吓了一跳,“体温居然上升的这么厉害!阿卿,你怎么样?要我抱你到瀑布下么?”

“瀑布?”云挽卿缓缓扬眸,伸手拿下了额头上的那只手,此刻她全身都想是着了火一般,任何触碰都会因为那一丝丝的体温加剧转化为疼痛,冰山火海?此刻这感觉还真的很像置身火海中一样,似乎不被这烈焰之火焚烧殆尽便不罢休。

云挽卿的动作让雪名凰皱眉,看着那越来越红的脸,心中揪紧,“阿卿,我抱你过去罢,那样会好受一点儿。”说着,便伸手欲将人抱起来。

手臂一被触及便是针刺般的疼痛,云挽卿一震,“别碰我!痛…”

“痛?”雪名凰僵住了动作,惊诧的扬眉,“怎么会痛呢?哪儿痛?”

“不知道!你…你一碰到我就好痛,像针刺一般,不要…不要靠近我了…”云挽卿朝一旁靠过去,用手拉扯上身上的衣物,不断的升高的体温似乎要将衣衫燃着了一般。

看到云挽卿的动作,雪名凰眸色一暗,起身转过身去,心中却满是焦急,“如此说来,我现在不能碰你了?那你自己能去洞口么?”

该死!他该怎么办?难道只有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么?

“我…我不知道…”云挽卿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解开了腰带却无论如何也解不了衣衫上的纽扣,越是月不开便越是心急,体温的升高,心中的焦急,全身内外都好似着了火,“该死!这衣服…”

这到底是什么该死的嫁衣,居然弄了这么多纽扣!

折腾的时间越久便越是煎熬,云挽卿终于忍不住开口,“师父帮我…快!我热…好热…”

“帮你?”雪名凰一震,“我…要怎么帮你?”

“衣服…衣服…”解不开纽扣,焦急之下云挽卿用力拉扯起来,本就没什么力气只是越折腾越乱而已。

“什么?”雪名凰不可置信的扬眸,双手紧握成拳,“你是要…要我帮你脱衣服,那…那怎么可以?我怎么能帮你脱衣服,我们…”

“只是脱外衣而已,再不帮我…衣服就要烧着了!快点啊!我好难受…”云挽卿见状又是气恼又是无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在乎那些虚礼,她快被烧死了!

“那也…”雪名凰拧眉,听着那一声声喘息,拳头握的更紧,终于心一横转过身来,当看到石椅上那衣衫凌乱双颊似火的人时不禁愣住,反应过来立即俯身靠近,手抚上纽扣的一瞬间僵住,“阿卿,如此我失礼了,原本我们就是要成亲的,所以我…”

“别废话了!我真的…真的要死了…”云挽卿简直要崩溃了,总有一种错觉得衣服的禁锢越来越紧。

雪名凰闻言眸色一暗,终于动手解开了那一颗颗纽扣,火热的气息吹拂在脸颊上带着暧昧,让他不由得别开脸,尝试着分散云挽卿的注意力,“阿卿,你知道为什么天外天的嫁衣会有这么多衣扣么?”

啊?云挽卿一僵,眸中掠过淡淡的疑惑,“为…为什么?”

弄这么多纽扣专门折腾人么?她现在就被折腾的半死!

想到天外天自古以来的传统,雪名凰禁不住勾唇轻笑,“嫁衣设置这么多衣扣就是为了专门折腾新郎的。”

“咳咳…”云挽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看到身前的人不禁愕然,她想到了折腾人,却没想到折腾新郎,其实折腾的不就是新郎么?他们如此状况,他居然说了这个,只会觉得尴尬的罢,笨蛋。

话一出口,雪名凰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若不是因为血蛊发作,此刻便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他现在本来就坐着失礼的事还说了这样的话,这不是找尴尬么?该死!

因为雪名凰俯身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从云挽卿的角度看的一清二楚,当看到那张脸上的掠过的尴尬时,不禁安慰道,“不用这种表情啊,这话也没什么?我…”

雪名凰闻言一怔,笑了,“不用为这种事安慰我,我只是怕你会尴尬,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脸皮厚多了。说来也是,若是你脸皮不厚的话怎么会女扮男装来书院上学呢?而且还跟…”说到此处,眸中的笑意不禁敛了几分,“你之前是与赵同学同住的呢?那他是不是也知道了你是…”

“什么叫脸皮厚啊?那叫敢为天下先好不好?”云挽卿避开了回答,赵泠沧岂止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但现在这件事还不能告诉他们,何况还有赵泠沧的身份。

“是是是,敢为天下先!”雪名凰从善如流,避开的问答却让他的心里多了一丝疑问,按照她的性格若是没有暴露的话肯定会得意洋洋的向他炫耀,可她却避开了这个问题,如此说来,赵泠沧已经知道她是女子了?

毕竟共处一室,早晚会露出破绽的。

雪名凰小心翼翼的尽量不碰到云挽卿,终于将外衫脱了下来,“感觉好些了么?”

“嗯。”云挽卿轻轻点头,伸手环住了自己,体温急剧下降,“糟糕…好像…好像有点儿冷…”

“冷?难道是…”雪名凰一震,将手上的外衫放到一旁,想伸手去抱云挽卿,在触碰到的时候又僵住了动作,“阿卿,你自己能到温泉池里去么?”

“我…”云挽卿尝试着起身,双足落地的一瞬间却摔倒了!

“阿卿!”雪名凰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云挽卿。

疼痛从肌肤触及的地方传来,云挽卿皱眉,“放开…痛!快放开…”

雪名凰闻言慌忙放手,一放手云挽卿便软软的倒了下去,急忙又扶住,几次三番竟也有些慌了,“该死!这到底该怎么办?我到底要怎样才能帮到你!”

“水,温泉…”云挽卿颤抖着,雾气笼在发间,眉眼,竟慢慢的凝结成霜。

雪名凰这才恍然,将人扶到岸边将人放了下去。

触及到温暖的水温,云挽卿舒了口气,“师父,这样下午不是办法,我会受不了…你去找圣大夫让他找找办法,不管什么方法我都会试的!”

“嗯”雪名凰点头,在看到水中的人时迟疑了,“可是你…”

“你快去快回,我…我会坚持一下,快去!”

虽然放不下心,但雪名凰也很明白这样不是办法,叮嘱几句终于离去。

那厢,圣大夫与众人说明了原因让众人都散了,人群涌出说谈着正欲散去,却看到半空中出现一架飞驰的软轿,几名艳丽女子抬着轿子,随着走过花瓣飘洒,宛若幻境。

“那是什么?是我眼花了么?”

“半空中怎么会有轿子呢?还有人?”

“我也看到了!这不是幻觉!”

“这是怎么回事儿?那些是什么人?”

“那不是我们天外天的人,难道是外人闯入了?”

“这不可能罢!我们天外天两百多年的都没有外人往来,怎么会有人找来呢!”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轰然一声议论开来,纷纷抬头望去,震惊万分。

听到动静玉岫烟诧异的扬眉,举步走了出来,一走出院门便看到众人整齐一致的动作,随着视线望去,当看到半空中那越来越近轿辇时眸色一暗,什么人?外人居然能找到天外天来?而且这阵势…看来,来头不小啊!

天外天只出不进,两百多年从未有外人往来,而且有天险为屏,桃花迷阵,外人怎么会找的进来?除非…有人带路,安静了两百多年的天外天怎么会招惹外人,每次他与雪回来都会确保万无一失,绝不会将外人带入,如此说来原因便只能因为一个人,云挽卿。

听闻及川雪狐不禁是天下一解毒疗伤圣药,也是极具灵性的识路者,那小雪狐跟着云挽卿,与幽冥教有关的人便是他了,兰息染,居然这么快就找来了,这额个人还真是不简单啊,他之前还是太小看了他!

轿辇落地,四名女子同时站到轿辇两侧,腰配长鞭,发髻高悬,同色的玫红丝带垂落腰间,随风飞舞。

紫色的幕帘遮挡着轿内的人,只能依稀看着一抹人影端坐其中,轿身上雕刻繁复的图腾,轿门两旁悬挂着两只精致彩穗铜铃,风吹过伶仃作响,人未近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

突然圣大夫低喝出声,“有毒!快屏息!”

什么!众人闻言一惊,纷纷伸手掩住口鼻却已为时已晚,纷纷倒下。

玉岫烟眸中掠过一抹暗色,缓步走上去,“没想到我们这种乡野之地也能得兰公子大驾光临,不过这一见面就送上这么大的见面礼是不是太热情了点儿?”

这声音,这语气,坐在轿中的兰息染闻声一怔,这人是谁?

一旁的女子见状,伸手撩起了轿帘,轿内那抹身影躬身走了出来,一袭幽蓝长衫包裹着修长的身躯,邪魅的面容足以让人惊艳,怀中抱着一只雪狐,修长的手指轻抚着雪狐柔软的皮毛,一人一狐好似从幽远的梦中走来。

当看不远处伫立的那抹身影,兰息染倏然眯起了眸子,“是你。”

婵娟楼的那个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呜呜。”怀里的小东西挣扎着跳下地面,在原地嗅了嗅,皱着鼻子走远了,雪白的小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不见了踪影。

玉岫烟收回视线,望向身前一身邪气的人,扬眉浅笑,“看来兰公子是跟着那只小狐狸找到这儿来的了,那小东西命倒是挺大的,只可惜…”

虽然他不知道幽冥教在哪儿,但他能找到这儿来绝对不容易,原来不只是招惹那么简单啊,陷的还挺深,还真是看不出来这样的人也会为一个女人到如此地步,只不过看阿卿的反应似乎不太待见他啊,不然就不会避开他了。

他正想有人找来呢,这就来了,他最近是不是太梦想成真了点儿?

可惜?兰息染冷笑,“可惜什么?”

他什么意思?这人话中有话。他是傻子罢,原本打算让自己冷静一下,结果方才回到幽冥教没几日九罪就回去了,得知了她坠崖的消息的瞬间他几乎崩溃了。

原以为他可以放下,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在生死面前那一切的纠缠痴怨都变得渺小,不值一提,直至那一刻他才惊觉她对他已经那么重要了,星夜赶来就是为了确认她的安全。九罪带回的消息让他坐立难安,但此刻看到这些人他就放心了,他知道她必定得救了,特别是眼前这个玉岫烟,没想到这里竟然别有洞天,隐居了这么大一群人,那庞大的桃花林迷阵还真是不好破解,浪费了他好些时候,不过此刻总算松了口气。

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她没事就好,只要她没事…

“可惜阿卿她摔下悬崖之后失去记忆了,也就是说她完全不记得你了,甚至连我也不记得了。”玉岫烟的语气十足的惋惜,低敛的眸中却蓄满笑意。

血蛊啊,阿卿得救了,这家伙来的还真是及时啊!

一点儿折磨也受不得,老天爷是不是待那丫头也太好了点儿啊?反观他,还真是可怜哪!

“你说什么?”兰息染闻言一震,唇角的笑意僵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失忆了?不记得他了?不可能,她怎么会失去记忆?怎么可以忘了他?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玉岫烟抬眸,当看到兰息染的表情时无奈的摇首,“不用这么看着我罢?不是我让她摔下悬崖的,更不是我让她失忆的。”

“她在哪儿?”兰息染阴沉的开口,双手一点点的握紧,几乎要控制不住此刻心中翻涌的情绪。

“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成亲未果,血蛊发作了,如今该在哪儿受折磨呢罢?”玉岫烟耸耸肩,好戏要开始了,真是让人期待啊!不知道这三人见面时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一定很精彩罢?

“成亲?”兰息染闻言眸中掠过一抹嗜血的冷光,她居然在这里成亲了?谁?她要跟谁成亲?她想嫁给谁!他绝不允许她嫁给任何人,绝不允许。“她人在哪儿,我再问最后一遍。”

衣摆无风自起,如羽翼般在身后铺展开来,幽冷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圣大夫再也忍不住上前拉住了玉岫烟的手臂,“臭小子,这家伙是什么人?你一口一个兰公子,你认识他?他是不是为了云丫头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玉岫烟好笑的转头,“老爹别担心,没事儿,只要阿卿在这儿就没事,他若是伤了这里的人,阿卿可是不会原谅他的。”

这句话玉岫烟故意说的声音很大,让兰息染足以听得清楚。

感觉到自家主子的怒气,后面的几名女子走到兰息染身后,纷纷抽出了腰间的长鞭,“教主!”

教主?玉岫烟蓦地转头,上上下下将兰息染打量了一遍,“原来你就是幽冥教教主,我早该猜到的,不过与想象中并无出入,不过没想到幽冥教教主的兴趣会如此奇异,今日能亲眼看到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幽冥教教主真是三生有幸呢!”

他知道他与幽冥教有关却一直没往殇也星刻身上靠,其实也不出入,这世上有几人是这般气质,屈指可数,只是这兴趣着实让他诧异,一个个居然都喜欢当先生,当先生真的那么有趣?不然,改天他也去试试。

那张浅笑的脸在兰息染眼中无比的碍眼,左手微动,正欲出手却突然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

“圣大夫!”

一抹红色身影闪身而来,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众人面前。

雪名凰根本看不到别的,一心全在血蛊上,也看不到别人,径自便拉住了圣大夫,“圣大夫,阿卿撑不住了!有没有别的方法,你快点找找,不管是什么方法可以!我现在必须要回去了,放爱情一个人在澐涧我不放心,我这就回去,你若找到了方法就快来找我们,圣恩,拜托你了!”语毕,转身便走。

“雪名凰。”兰息染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那一身红衣刺痛了他的眼睛,联想到之前的成亲二字,很显然成亲的人是谁已经昭示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雪名凰竟会出现这里,更想不到云挽卿要成亲的对象会是他!陌生的世界,行为怪异的玉岫烟,失忆成亲,再加上雪名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熟悉的声音让雪名凰的脚步僵在原地,兰?这是…兰的声音?他怎么会听到了兰的声音?是他幻听了么?

玉岫烟按住了雪名凰的肩膀将人转了过来,同时压低声音道,“雪,兰息染来了,他来找云挽卿的,还有他幽冥教教主,也是给阿卿下了血蛊的人。”

一瞬间的讯息塞入脑中,雪名凰根本来不及消化,当视线里出现那抹熟悉的身影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兰?居然真的…真的是你?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你真的是幽冥教教主?”

兰是幽冥教教主,是他给阿卿下了血蛊…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在哪儿,快带我去!”兰息染压下眸中翻涌的幽暗,身影一闪便到了雪名凰面前,面容冷静,眸光若冰。

雪名凰闻言一震蓦地回过神来,“跟我走!”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先解了阿卿的蛊毒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身影同时离去,几个闪身消失在夜色里。

“四位美人姐姐看到了罢这是一场误会,快给大家解毒,老爹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跟去看看!”这样的好戏玉岫烟怎么会错过,立即飞身跟了上去。

“臭小子…”圣大夫还想说什么,转身已经不见了人影,顿时黑了老脸,“这个臭小子,一锅乱粥就交给我了!”

澐涧山洞内,即便有温泉水的包裹云挽卿还是觉得冷的彻骨,整个人窝在水中抖成一团,口中喃喃的念着,“冷…好冷…冷冷…冷…”

寻着气味,一抹雪白的小身影冲入水帘跳进了山洞。

细微的声响并没有引起云挽卿的注意力,直至岸边想起熟悉的声音才睁开眼睛,当看到池边那抹雪白时不禁一怔,下一刻嗤笑出声,“真…真是被冻傻了,居然…出现幻觉了?小…小混蛋,你没事的…对不对?我…我就知道你一…一定会没…没事的…”

“呜呜呜。”看着温泉池中那抹熟悉的身影,小家伙趴在池边伸出了小爪子,这一动却差点调入水中,只能干着急。

云挽卿闻声凝眉,“这…这幻觉真…真实度还…还真高啊…”

声音居然这么真实,她真的要以为这是真实的了。

“呜呜…呜呜呜。”小家伙焦急的在池边转悠着,不停的呜咽。

雪名凰兰息染一前一后进入山洞,一进入山洞便被超前了,当看到那抹身影冲进山洞内,雪名凰的脚步僵住了。

闪身而入,一眼便看到温泉池水汽弥漫中那抹身影的身影,兰息染愣住了,熟悉的面容却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没事,真的没事,好好地在他面前…

心中的担忧在此刻终于消失了。

“呜呜!”看到兰息染到来,小家伙兴奋的蹦了起来。

虽然闭着眼睛还是感觉到那道注视的目光,几乎要嵌入她身上一般,云挽卿不由得缓缓睁开了眼睛,当看到眼前的人时不禁愕然,“幻…幻觉好像更…更严重了…”

她居然看到了那只狐狸?那只狐狸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真是被冻傻了罢。

四目相对,兰息染一震,下一刻便跃入水中抱住了云挽卿。

轰然的水声,温热的体温,真实的触感,让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哪!这…这不是幻觉!居然是真的!真的是兰息染!

抱着怀里冰冷的身子,兰息染长长的松了口气,心中的空洞终于一点点被填满了,回过神来,伸手抬起云挽卿的下颚,俯首印了上去。

“唔!”唇上一软,甜腻的血腥味传来,云挽卿方才回神又愣住了。

缓步走入,一眼便看到温泉池中那两抹相拥的身影,雪名凰颓然的后退一步,靠在了湿润的石壁上。

------题外话------

狐狸来了…

第一百一十七题~~~腹中骨肉

正文内容117,美男书院,此间少年 第一百一十七题~~~腹中骨肉

已经猜到了,可是亲眼看到心居然还会这么痛,在书院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他们都隐藏了彼此的身份,甚至是感情,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血蛊,幽冥教教主…如今这一切突然向他涌来,他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了,兰喜欢阿卿,那他呢?他们之间的纠缠又该如何解开?

老天爷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让他们三人如今如何自处?

温泉池中那相拥的身影是如此般配,无声的告诉他,他才是多余的那个,所以呢?他才退出么?

退出,真的做得到么?他不知道。

多看一眼都是煎熬,雪名凰撑起身子默默离去,一切只有等安静下来再行解决,此刻他想什么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最重要的是阿卿的血蛊解了。

温泉池中兰息染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似乎要之嵌入身体里才肯罢休,血已喂尽却没有离开,温软的唇,熟悉的气息,这才是他要的,此生此世他都不会再放开了,再也不会放开了。

生离死别之后的吻除了热烈缠绵之外,还带着深深的眷恋,心中所有的感情都要借这一吻表现出来。

云挽卿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唇齿间的掠夺,冷魅的幽香,熟悉的怀抱,这一切她来不及消化,不知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呼吸渐渐衰竭,肺部的空气已经耗尽,明明已经是一副要晕过去的姿态,却清晰的感觉到血液中的异动平息下来。

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兰息染终于依依不舍得放开了怀里的人,抵着云挽卿的鼻尖摩挲着,“你忘了我么?真的忘了我么…”

失忆,她真的失忆了么?将他的一切从她的记忆中抹去了?他不信她会如此的轻易便忘了他,即便他忘了他也想尽办法让她记起一切。

云挽卿喘息着,只觉得全身虚软没有一点儿力气,整个人像水一般瘫软,好似经历了一场长途赛跑耗尽了力气,若不是腰间的禁锢的长臂,贴近的呼吸她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梦。

血蛊已经解了罢?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冷了,也不痛了,只是好累,累的连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