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怎么不进来?”熟悉的声音传到耳里,任清云双眼放光,眉眼顿时都飞扬了起来,是姐姐的声音,没错。
浑身立刻充满了力气,迫不及待的推门,脚步轻飘的都要飞了起来。
白虎盯着任清云的目光有些诧异,这一年多来的相处,任清云给他的印象是年少早熟,沉稳十足,没想到听到任二小姐回来,居然会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刚刚任清凤那句穿透长空的天下第一丑女,任清凤是也,足以让他们明白那绝美似仙女子的身份。
原来自始自终都是一个人啊!难怪对任二小姐情深似海的殿下,一见她就再次陷入痴狂。
任清云推门而进,入眼,是一身蓝衣,含笑,坐在竹椅上的少女,面容精致,五官明艳,整个人有着优雅华贵之气。
虽然很美,但却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可是,那一双如同古井深幽,却潋滟生波的眸子,却还能找到一丝旧时的痕迹。
“姐姐?”他的语气略带迟疑。
“嗯,还能认得姐姐,也算我没白疼你一场。”灯火映在少年画一般的眉眼,好一副温暖宁静芝兰玉树的公子之态。
看来,这一年,逸将清云照顾的很好。
“你还知道你是我姐姐啊!”任清云也不管自家的姐姐外出一圈,怎么老母鸡变鸭了,反而开始发飙。
“有你这样做姐姐的吗?一句话不说,自个儿就悄悄的离开,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要我这个弟弟,嫌弃我拖累了你。你这一走,就是一年多,也不知道送个信回来,你知不知道,你坠崖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我…”少年想起当时听到她死讯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此时还能感到心中的那种刺痛。
任清凤失笑,上前,抬手,宠爱的摸了摸身量已经超过她的少年的头,温和的说道:“好,是我不对,我不该丢下你,独自一人离开。”
见任清凤忽然变得如此好说话,而且还笑得如此温和,刚刚还长眉倒竖,脸黑如炭的少年一下子慌张起来。
怒气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抬眼看她,握着她的手,满面焦急道:“姐姐,你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一年多卧床的日子,几番生死边缘,她对在乎的人更加在乎了,看着任清云如此焦急,手指抚着他的脸,淡淡的道:“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
任清云看着一年多不见的任清凤,眉头渐渐的蹙了起来。
虽然姐姐说话的时候,表情是风轻云淡的,可是眼神却是幽深,暗不见底,仿佛几经生死的淡漠。
任清云心中一痛,眼中潮湿几乎滚成珠儿,落下,像是小时候,每一次饱受欺凌之时,他紧紧的抱着任清凤的腰:“姐姐,你是不是吃了很多的苦?是不是受了很多的罪?你是不是伤的很重,很重,你告诉我啊!”声音已经有了哽咽,哪里还有平日沉稳的模样。
任清凤抚平他蹙紧的眉心,对着他微微一笑:“没吃什么苦,也没受什么罪,只是伤了腿,不方便行动。”
青轩逸站在门前,瞧着那拥着任清凤的少年,不明白往日里瞧着异常顺眼的少年,今儿个怎么就怎么都看不顺眼?尤其是放在任清凤腰间的那双手,实在刺眼的很。
他面色不改的靠了过去,对着任清凤道:“晚宴快开始了,你去洗洗,换身衣裳,咱们一起走。”
不着痕迹的挤进任清凤和任清云之间,看着任清云的手离开任清凤的腰间后,发现这孩子看起来又顺眼了一些。
笑吟吟的对着任清云道:“你先容你姐姐换身衣裳,今儿个,你们姐弟都住在桃花苑,咱们三个秉烛夜谈,好好聊聊。”
任清云点头,看着任清凤站起身子,朝内院而去。
青轩逸也目送着任清凤的背影,眼神慢慢的变得犀利起来,他可没有忽略,任清风刚刚那浑身暗沉的气息,看来他该好好查查,这一年多来,任清凤到底遭遇了什么。
若是谁不长眼睛对他的凤凰不利,他不介意拿起屠刀,将一切屠尽。
从十点,就折腾上传,总算是传上了,真担心今儿个断更,唉,也不知道最近网速是怎么了?
第121章 蚀米
皇宫的夜宴,因为胜战,隆重异常,历经战争洗礼,这份心情自然更是欢快,以至于那长廊上,屋檐下,那摇曳的灯笼都透着几分喜气,更别说来来往往穿梭在宫中各处的宫人。
虽然现在的日子,就说不上是最好的,但是有一点是所有人都可以肯定的——绝对不会战败,做亡国奴来的好。
青轩逸为任清凤准备的衣裳,精致是一套绣着牡丹花的蓝色衣衫,精致华丽,每一针,每一线,都能从其中看出不凡来。
风吹起,裙摆层层叠叠展开,如同牡丹盛开,也不知道青轩逸是从哪里弄来的两团牡丹样式,花蕊有金珠流苏垂落而下,戴在头上,华贵优雅,却又不失飒爽之气,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如同花中仙子,芳华绝代。
就是任清凤自个儿瞧着,都不得不佩服青轩逸的好眼光。
夜宴是要到戌时才开始,皇上还不曾到,身为太子的青轩逸自然就是主角——其实更多的人认为,就是鲁皇来了,真正的主角也是太子殿下。
现在的鲁国,情势已经截然不同,鲁皇已经是暮日西下,随时都会沉没。
而太子殿下却是截然不同,解了毒,复了明的太子殿下,就如同初晨的太阳,绚丽耀眼。
朝阳,夕阳,孰轻孰重,哪一个更值得众人追随,自然不必说。
再加上青轩逸本身就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又一举击败两国联军,在诸多大臣的心中,监国的太子,早已等同与鲁国的国君,所差的也不过就是个名分。
其实,已经有大臣嘀咕了,不懂鲁皇既然已经中风,怎么还不肯让位,这不是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浪费国家财力,物力。
青轩逸刚刚伴着任清凤进了殿中,就被来得早些的勋贵官员围住,这个带着儿子露个脸,打个招呼,那个笑的开怀,说些无足轻重的客气话。
青轩逸只是静静的听着,面上没有任何异常,偶尔附和一两声,却让群臣的情绪更为激动。
而这些官员的夫人也都是人精,瞧着青轩逸对任清凤呵护的劲儿,个个脸上都笑开了花,人人舌绽莲花,将任清凤夸的天上无,地上有,那赤裸裸的马屁拍的,就是任清凤自认为脸皮够厚,也有些觉得火辣辣的了。
不过,那些未嫁的小姐,目光就有些不善,毕竟青轩逸眼盲之时,就是姑娘们妆点旖旎的梦,更别说现在双眼复明了。
众人有心抬轿子,任清凤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给人难堪,一个有心奉承,一个不曾生出为难之心,这气氛自然就好了,众人谈笑风生,说些民间趣事,凤月传闻,一时间倒也没有冷场。
正说笑着,就见几张熟悉的面孔,却是唐家岭一家三口,看来尚书大人这一家子,这一年多来的日子过的不是特别的好,三人的身上都有一丝暗淡低沉的气息。
许是这种低沉暗淡的气息与大殿的喜庆太过不相符合,太过惹眼,一时间竟然有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三人的身上。
顿时,唐家岭,李秋月的面色都有些难堪,而曾经嚣张跋扈的唐若昕更是垂下了脑袋。
饶是如此,众人看他们的目光还是有着诸多深意,甚至有些窃窃私语。
任清凤自然知道众人的反应为何如此,关于唐家绯闻,至今一直是上流社会的重点话题之一。
李秋月已经与李秋华视同水火,关于李秋华与唐家岭是否有私情,很是扑溯迷离,而唐若昕断了子孙根,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唐家的列祖列宗显灵,被唐若昕凌辱的知琴春风一度,居然有了身孕,还为唐家产下一子,连带着自身的地位也提高了不少,听说唐家抬了她做贵妾。
姐妹反目,私情绯闻,断子不绝孙,这些话题都极能挑动世人的神经,唐家想不惹人注目都不行。
任清凤眼中冰川凛然,对唐家人窘迫的状况没有丝毫伸手相助的意思。
纯洁良善的天使,却是到处都有,这不,她不想助人为乐,却还有别人想要收获美名。
“若昕哥哥,你到了。”女子的声音含着惊喜,不过若是耳力过人的话,就会听出其中含着一丝颤抖,然后咬着唇,怯怯的看了李秋月一眼,小声的叫着:“姨父,姨母!”
李秋月面上飞速的闪过一丝恼意,她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与李秋华和任清水,但是任清水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又主动招呼,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也实在不好给她难堪,于是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点了点头。
倒是唐家岭面色柔和的看了她放在腰间,显得有些僵硬的手臂,细心的问:“怎么了?瞧着面色不好。”
任清水抬起小鹿般无辜的眼神:“今儿个为德妃娘娘采集莲花之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伤到了胳膊,好在不是特别严重,多谢姨父关心。”
“你这么操心做什么?清水现在得了德妃娘娘的青睐,难不成你还担心,在宫中谁还能欺负她不成?”
李秋月瞧着唐家岭那关心备至的模样,心中又不痛快起来,勉强忍住脾气,没有发飙,可是却还是僵硬着脸,语气嘲讽的说道。
唐家岭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家丑,只得勉强扯了下脸皮,应和道:“瞧我这记性,倒是忘了这茬。”
然后夫妻二人就各自分道扬镳,融入各自的圈子,倒是唐若昕停留在原处,目光痴痴的看着任清水,担忧的问道:“清水妹妹,你的手没事吧?”
他的眼神太过的灼热,他的神情太过的痴迷,他的表现也太过的明显,那份倾心之色,莫说敏锐如任清凤,就是观感迟钝的夫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没想到,唐若昕在任家吃了那么大的亏,断了子孙根,居然还是这么好色,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这话还真的没错。
任清凤眼中闪过一道趣味,不过对任清水倒是有些另眼相看,没想到她居然从猪脑子进步成猴脑子了,居然晓得大庭广众之下为自个儿洗清污水。
唐若昕这等表现,众人看了,只会以为他好色成性,说不得自个儿瞧上了姨妹妹身边的丫头,强上了。
这样一来,那些加注在任清水身上的流言自然会少很多,
接下来又有不少大臣携带着妻儿进殿,其中赫然有任碧波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任清凤的错觉,就觉得今儿个李秋华的目光炙热的能将她的衣衫烧成灰,就是沉稳如任清流,也在应酬之余,不时的将目光转向她。
任清凤心中暗自诧异,有些不解这二人诡异的态度,而她诧异之中,李秋华居然往她身边而来,距离越近,任清凤越发能感受到她越加灼热的目光。
正在李秋华欲要开口之际,太监特有的尖刻嗓音响了起来:“请众位贵人入席!”
大殿中的几案都是按照爵位品阶划分,左边为男子,右边则是女眷,任清凤被安排在右边第一席,与青轩逸遥遥相对,众人瞧在眼中,心中越发的明白,隐晦打量任清凤目光越发的多了,就连任碧波都看了她好几眼。
任清凤却彷如没有瞧见众人打量的目光,神色平静。
这等波澜不兴,大气磅礴,倒是赢得不少人的暗自赞赏,青轩逸一直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他与有荣焉。
众人落座完毕,就听得太监再次唱道:“皇上驾到,德妃娘娘驾到!”
众人忙起身,行礼,一时间大殿中,鸦雀无声,鲁皇是被抬着进来,似乎身体的不适,让他的性格也变得扭曲,他仿佛十分享受此刻高高在上的感觉,等了半醒,才缓缓的开口:“平身吧!”
帝妃二人落座,德妃娘娘面上覆着面纱,不能瞧见真容,可是一层的面纱,哪里能阻断美人的风姿,反而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当她裸露在为的双目扫过任清凤所在时,微微一凝,然后极快的移开。
任清凤感受到德妃的冷寒目光,眸光微缩,暗自思量起来。
半响之后,抬头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帝妃,暗自冷笑:鲁皇与德妃,倒是乌龟配王八,这二人一个中风不能动,一个覆面不能吃,正是绝配。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想的,不老老实实的呆着,出来兴什么风作什么浪。
轻歌曼舞之下,胜战喜气之下,殿中的氛围怎么能不好,等到就过三巡,任清凤身边伺候的宫女,一个疏忽,就将汤水倒在了任清凤的身上,还在任清凤躲得极快,只是淋湿了手臂。
那宫女吓得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在任清凤的脚边,一个劲的求饶。
她是毒蛇,还是猛兽啊?
任清凤瞧着跪在地上一个劲求饶的宫女,眼中闪过一道沉怒:她这里还一句话没说,这宫女就一副她要灭了她全家的样子,不知道是真的胆小如鼠,还是别有用心?
这边的动静自然引起别人的注意,青轩逸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得德妃娘娘美妙的声音响起:“清水,这位小姐衣裳湿了,你快带她却偏殿换洗一番。”
让任清水带她去偏殿。
任清凤和青轩逸对视了一眼,光芒四射,任清凤眨了一下眼睛,青轩逸玉雕般眉头轻轻一蹙,不同意任清凤以身冒险,任清凤的目光却是再坚决不过,青轩逸只得微微点头,应了下来。
偏殿前,灯火摇曳,李秋月紧皱着眉头,对着一旁的贵妇道:“自从皇后娘娘去了后,这后宫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你瞧,今儿个这夜宴,多大的喜事,这些宫女却是笨手笨脚的,上个菜,都能将你的衣衫弄脏,一个个木头瓜子。”
那贵妇乃是长公主,虽然与鲁皇不是一母同胞,可是与鲁皇的感情却是不错,与李秋月的母亲有些私交,算是看着李秋月长大的,在朝中颇有些影响力。
长公主并不是十分在意,她温和的拍了拍李秋月的手,细声的劝道:“就是因为今儿个大家都很开心,小宫女才会失手,打湿了我的衣衫,好在咱们这样的人外出,总会备些衣衫,也就是麻烦一些,换一下就好了。你也不必东西,这等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挂着一张脸。”
李秋月立刻开口称赞道:“您的胸襟一如既往的广阔,难怪我母亲每次教训我时,总是以您为榜样!”
提起老友,长公主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真切起来,道:“这时间过的可真快,这么一眨眼,我和你母亲都老了,想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母亲的时候,你母亲也就如你那姨侄女那么点大…”
“咦,说起你那姨侄女,她应该也在偏殿吧!刚刚德妃令她带着那位姑娘来偏殿换衣,怎么也不见她们回来?”
见李秋月的面上浮现嫌恶,长公主叹了一口气,道:“阿月,不是我说你,你这性子也该改改,听风就是雨的…”
李秋月面上浮现出一缕委屈:“我性子急,我自个儿也知道,可是您不知道,他们…他们有多欺负人,当着我的面都敢眉来眼去,更害的若昕…您说,这口气我怎么忍得下来?我怎么样都行,可是害我儿子,我却是死也不许。”
在李秋月的心中,最难受的不是唐家岭心中有别人,而是李秋华母女害的唐家岭断了子孙根。
长公主想到唐若昕的事情,又是长叹一声,不再劝李秋月:也是,哪个女人能容忍得了?儿子就是女人一辈子安身立命的所在,居然被毁了…是人都受不了吧!
将心比心,若是这样的事情落在自个儿的身上,也一样淡定不了。
长公主担心勾起李秋月的伤心事,忙转移话题,说道:“这衣衫闪洒了蹄子汤,我闻着觉得自个儿都变成了蹄髈。”说着,步伐有意识的朝着偏殿其中的一间房门而去。
她说得李秋华顿时展颜笑了起来,只是笑到一半,嘎然而至,面色顿时变得沉重而严肃起来,侧耳听着那房门内的动静。
房门是虚掩着,似乎听到女子低低的哭泣声,李秋月忙伸手推开,门移开,正好瞧见女子赤裸的后背。
长公主的眼中闪过一道冰冷的怒火,神色更添几分冷凝,她声音一提,大声道:“何人如此大胆,在皇宫内院做出如此不知羞耻之事?”
那女子的抽噎声一顿,正欲转身,就见外面一人如同火车头一般冲了进来:“母亲,母亲…你没…”事字未曾吐出,只瞧着那雪白的后背,挺翘的屁股,还有那修长白皙的长腿,流口水。
“啊!”那女子似是受到极大的刺激,整个人猛地撩起被子,手忙脚乱的钻了进去,连人带头,一起埋在被子里,因为这番动作一直是背对着众人,故而谁也没有看见她的脸。
虽然不曾看到她的脸,可是刚刚大殿中谁不知道跟着太子一同回来的美丽姑娘被宫女弄脏了衣衫,来偏殿换衣。
刚刚裸露的姑娘除了那位美丽的民间姑娘,还能是谁?
难道要她儿子跟太子殿下抢女人?
李秋月想到太子殿下的手段,顿时打了一个寒颤,若是太子殿下因此恼了自个儿的儿子,只怕明儿个太阳就找不到自家儿子的身上了。
不能,不能就此断了若昕的生路。
李秋月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对着拱起来的那一团解释道:“姑娘莫哭,我儿其实…其实…是废人…”要一个母亲说出这样的话,不次于那刀子捅她的心,可是为了保住自个儿的儿子,就是再痛,她都得说。
“出去…滚出去…”那被中女子气急败坏,又惊又怒,声音呜呜。
“清水妹妹…”唐若昕立刻失神,大吃一惊:听这声音,居然是他一直最喜欢的清水妹妹。
想起刚刚所看到的美景,嘴巴干涩涩的,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他居然看到清水妹妹裸体了。
不知道怎么的,心头的火就那样烧了起来,浑身滚烫的难受,随即心头又闪过一道沉痛:再火,再烫,又能怎么样,他现在不过是个废人。
唐若昕双拳紧握,心中滋味莫名,瞧着那一团锦被,心情却是五味杂陈。
他原本喝酒喝得正痛快,谁知道窜出一个宫女,说是李秋月在偏殿摔了一跤,伤了腿,请他过来。
唐若昕虽然是个不省事的,可是对李秋月却是极为孝顺,想到李秋月与唐家岭不和,会饶过唐家岭找他,也极为正常,所以屁颠屁颠跟着过来,谁知道那宫女将他领到这里,就被另一个宫女拦住,说是有差事,那宫女只得伸手一指,然后就急急忙忙的离开。
他朝着那宫女所指而来,一下子,就被一团白肉花了眼,而且这团白肉还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表妹。
李秋月也被眼前急转直下的剧情给吓呆了,不是说那位来自民间的姑娘衣衫湿了吗,怎么脱光的却是任清水?
不过,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太子喜欢的那位姑娘就好。
不过,即便如此,此时依旧棘手的很。
一时间,只得将目光转向长公主:“您看,这事…”
她还真的觉得棘手,按说被男子看光了身子,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嫁给这个男子,不管是做妻做妾,二是,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
不过,这两条路于眼前的情景,都不太合适,一来唐若昕情况特殊,二来,任清水的情况也很特殊,禹王虽然得了疯癫之症,可到底还是一国的王爷,任清水与他的婚约还在,还是准王妃的身份。
若是这等身份嫁人,自然不妥,但若是一根白绫吊死了自个儿,也好像有些不妥,毕竟唐若昕此刻已经是废人,就如同那些守在妃子和皇帝床榻前的公公一般,性质相同啊!
长公主面色深沉如铁,深深的看了任清水一眼,方才太子殿下得了消息,说是那位同来的姑娘在偏殿晕倒了,太子殿下心细,请她先来,自个儿随后过来。
若非太子殿下心细如发,只怕现在面临此尴尬境地的就是太子殿下了。
也不知道是谁挖的陷阱,太坑人了,若是太子殿下落得如此境地,那只有一条路可选,就是娶此女为妃,将此事抹下去。
只是如此,一个夺弟之妻的名声却怎么都抹不去?
其心可诛!为了自个儿的荣华富贵,却要拿太子殿下的名声去铺路,这样的事情,她断断容不得。
长公主沉着脸,将一脸猪哥色的唐若昕赶了出去,又让人拿了衣衫扔给任清水,示意她穿上。
怎么会这样?
任清水面如死灰,怎么进来的人,会是唐若昕?
德妃娘娘明明说了,会将太子殿下引来的啊。
而唐若昕这个废物,是要引到任清凤那里的。
只要太子殿下见了她的裸身,德妃娘娘自然有法子逼得他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