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任清凤怎么看,也没看出来这人的身上有一丝一毫的自大,仿佛是真的如此认为一般,这也太奇怪了吧!
任清凤不由得皱了眉头,看向眼前完美的桃花精,见他面色困惑,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中还夹着一份失落。
随即脑中灵光一闪,不敢置信的看着青轩逸:不会吧…他是认真的,他这幅模样,明显的有些不知所解。
任清凤的嘴巴有些干涩,若是风流韵那个混蛋此刻这般说话,她早就一脚踹了过去,可是眼前这位显然和她一样,根本就是情场生手,故而这逻辑混乱的让人想要吐血。
因为青涩,所以这份认真就显得异常的珍贵,一时间,任清凤倒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第85章
任清凤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才将那玉佩再次推到青轩逸的手边:“既然是皇贵妃让你送给未来太子妃的,我自然更不能收了。”
“为什么不能收?”青轩逸的声音有些紧绷:“我能给,你就能收。”
这是这是要跟她扛上了。
他说得倒是简单,什么叫他能给,她就能收,别说她才刚刚和他的弟弟解除了婚约,这么一转身就收了他的玉佩,传扬出去,这水性杨花的名声可就坐实了。
虽然她也不在乎什么名声,可是也不能白白担下吧,若是真的喜欢上青轩逸,管什么名声,可是现在却不想为了莫须有的事情,白白吃了挂落。
“轩逸,你能给,我还真的不能收。”任清凤说得坦荡:“我十恶不赦之名,早已扬名天下,我刚刚和那个混蛋解除婚约,就接受你的玉佩,这名声就更…我心里不舒坦。”眼前的桃花精,虽然感情事上比较青涩,可却是个睿智的,不是个轻易能骗倒的,所以任清凤捡了一个最能上得了台面的理由说。
“你从来就不是个在乎名声的,告诉我真话。”他的声音有些发沉,即使表情还是凤仪淡雅,可是声音中的霸气测漏,此时才彰显出太子的威严来,而不是那个在桃花林中抚琴的桃花精。
还真不好骗!
不过这人从哪里认定她是个不在意名声的,不得不说,这一刻,她心中居然是她的知音。
她也不想想,她做的事情,若是在乎名声,那个大家小姐敢在妄心阁门前闹事。
“真话就是现在我还没打算再和皇室扯上关系。”任清凤索性实话实说:“你这玉佩是皇贵妃留给未来太子妃的,你觉得我这十恶之名,能荣登太子妃宝座吗?你觉得皇上他能容许你娶一个退婚的女子,而这女子还是你弟弟的前未婚妻。”
任清凤倒是越说越流利:“我这人生性懒惰,也不适合做皇家之人,规矩多如牛毛,烦都烦死了,以前那混蛋一个王爷,就让我觉得厌恶不已,更何况你这太子妃的名头。”
“就因为这些?”他静静的听她说完,才开口问道。
任清凤瞧着他一脸的淡然,显然半点也没将她说得话放在心上,眉头微动:这些还不够吗?真不知道这位桃花精心中想的什么。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刚刚解除了婚约,不想这么快定亲。”
青轩逸闻言薄薄的唇,无声的笑了一下,才缓缓的道:“清凤,你想太多了,不过是一片玉佩罢了。”
他抿了抿唇,神色淡然优雅,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那桃花运,一整年都难得见人,就是偶尔有人误闯,也没有几个能有机会走进深处,见到我的,我将玉佩送你,是因为我想喜欢你这个朋友。跟皇上,跟你的婚约没有关系。你的婚约,我会出手帮你,那是因为我觉得你实在不该沦落为妾,你这样自傲的人,若是沦为妾室,那是生生折断了你的脊背。”
他忽然抬头看她,虽然任清凤明知道他无法看清,却被他状似专注的神情,而看的有些心跳加快,就听他如水般温润的声音再度响起:“清凤,我自小命运多坎,心性冷淡,这么多年,就一直生活在桃花林,除了那年征战,几乎不出桃花林,不见外人,那日见你,却觉得是命运怜惜,还能遇到你这样能听懂琴音的知音。”
微微顿了一下,才苦涩一笑:“你别想太多,我就是觉得这玉佩很适合你,我深居简出,从来没有遇到像你这般合缘的朋友,我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只怕这玉佩留在我这儿,就要束之高楼,原本还想让它跟着你重见天日,却没有想到…嗯,算了。若是你心有顾忌,那就算了!”
说罢,他就要将玉佩收了回来,只是嘴角却是苦涩一笑:“我还没有一件东西两次都未能送去的经历,也算是体验了一次。”
他初沾情事,虽不懂,有些青涩,但最是敏感,与任清凤的相处中,他感觉到任清凤对他有种莫名的怜惜,他越是示弱,她就似乎越发的对她宽容。
不过,他这话却也是最真不过的真话——清凤心性冷绝,看似冷酷无情,其实最为重情。
青轩逸嘴边苦涩的笑容,如同泡着黄莲的苦茶,让她的嘴里泛起了苦涩的味道,那种怪异的心疼又在她的心中冒了出来。
算了,不就是一个玉佩吗?他也说了,只是觉得玉佩适合她,她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如此一想,也不觉得那玉佩又多棘手了,立刻伸手,在青轩逸之前,将玉佩抢了过来。
“这样的好东西,束之高楼实在是暴敛天物,既然如此,我先帮你收着。”
青轩逸眼帘垂下,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唇角的笑意一闪而过,然后用他那特有的温润之声说道:“还是我自个儿收着吧!若是别人瞧见了,只怕会影响你的声誉。”
任清凤嘴角一抽,真没看出来,这人居然还是个这么小心眼的,不过见他面上的黯然之色,却到底没将玉佩收回去:“你不也说我不在乎名声吗?反正我这名声已经家喻户晓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只要咱们心里明白,这玉佩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青轩逸面色一沉,心中刚刚如同春天的枝条上冒出来的春芽,顿时夭折了。
他好像搬起来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
不过,好在她终于是收下了玉佩,也算是件好事。
任清凤感觉的软轿中低沉的气氛,感觉的桃花精的心情似乎在变坏。
她今儿个可算是给他面子了,换个人看看,别说是皇贵妃的遗物,就是先皇的遗物看看她还会收。
就在任清凤和青轩逸沉默之中,一道低沉的声音早马车外,响起:“是大皇兄吗?”
真是冤家路窄,这声音居然是青轩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赶了过来,怎么今儿个吐血没吐死她。
也是,他和皇后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如今皇后有难,他又怎么会置之不理,皇后可是他的最大靠山,只怕没吐血身亡,有一口气在,他都会爬出来。
“嗯!”青轩逸轻轻的应了声,声音清浅如风:“我要出宫!”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是连帘幕也没有挑起,就那么坐在车内,不动如山。
青轩宇的声音再度响起,似乎也没在意青轩逸的冷淡,只是声音落在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为难:“父皇已经下令封了宫门,大皇兄如此,怕是不妥,大皇兄还是回去吧!莫要为难了二弟。”
听这话的意思,鲁皇已经将宫门交给青轩宇把守了。
“为难?”青轩逸轻轻的笑了起来,意味不明:“你也不用为难,我已经着人回禀父皇,今日要送佳人出宫,这些许的小事,父皇自然不会不允我。”
“大皇兄送佳人出宫?什么样的佳人,居然能劳动大皇兄?”青轩宇一怔,盯着青轩逸的八人台的软轿,目光想要穿透帘幕,看清轿中的佳人是何人。
这鲁国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太子殿下对女人从来不加以颜色,怎么今夜会亲自护送佳人出宫?
只是可惜,那帘幕厚重,根本不能窥视轿中分毫。
“是相府的任二小姐。”青轩逸的声音依旧波澜不兴,言语坦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欺瞒,仿佛他和任清凤同乘一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桃花精的思维真的异于常人,任清凤有些想笑,虽说她与青轩宇解除了婚约,又如愿的敲诈了一笔,这混蛋日后是好是坏,与她早已无关,可是现在听到青轩逸这般说话,却还是说不出痛快,想必轿外的混蛋,此刻一张脸都该气红成猴子屁股了吧!
青轩宇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轿中的佳人,就是他的前未婚妻,闻言立刻眸光大盛,无数刀光剑影在他的眼中凝集,此时他明白过来今日的皇后懿旨怎么会忽然换了,原来是青轩逸搞的鬼,也不知道任清凤什么时候认识青轩逸的,看来,他是真的小看了她!
他的手紧了紧,抿着唇,一脸的黑色,如同乌云盖天,却忽然扯出热烈的笑意:“凤儿,你真调皮,有什么事情找我就是了,怎么能麻烦大皇兄?”语气带着宠溺,还有谁都不会错认的情义。
这混蛋不但脸皮厚,还心智不全,到了这时候,居然还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他是不是想给世人一种错导,以为她还在跟他纠缠不清。
只是可惜,她好不容易甩掉这么一个狗皮膏药,又怎么会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任清凤勾出一抹冷笑,薄唇轻启:“禹王殿下,不,妹夫,虽说咱们之前有过婚约,可是郎无情,妾无意,你与三妹妹情投意合,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成全你们两个。”
她的声音清冷如歌:“不过,三妹夫,我已经成全你们两个,皇后娘娘也为你们赐婚,于情于理,你都该叫我一声二姐姐,虽说有些早,可是木已成舟,这声姐姐我也当得。”
有些疑惑不解的意思:“怎么三妹夫出口还是凤儿,凤儿的叫着,岂不是要坏了我的名声?”
青轩宇脸色大变,他刚刚还在思索着,是不是青轩逸故意羞辱他,可是没想到轿中居然真的传出任清凤的声音。
她真的在轿中!
手再度攥紧,牙根有些发痒,浑身的煞气立刻散了出去,惊得身后守宫门的侍卫们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众人不自觉的垂下脑袋,不敢再看,只是人人的耳朵却都竖了起来:皇家秘闻啊,还是二皇子争一女的绯闻,男女之情最是惹人关注,男人很多时候,也是一样的八卦。
不过,听说那任二小姐丑不可见,怎么能让这两位贵人如此,尤其是太子殿下,那是清心寡欲出了名的。
难不成,任二小姐的名声是以讹传讹,实际上是最美貌不过的绝色佳人。
光是听见任清凤的声音,没亲眼瞧见她人,青轩宇有些不甘心,他很想将任清凤抓出来问问,她是什么时候和青轩逸在一起的,她处心积虑的要和他解除婚约,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瞎子?
枉费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为了赵国的那个疯太子呢。
气极,怒极之下,他会出手掌,犀利的掌风扫向帘幕,决心将那帘幕撩起来,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掌风还未曾接近帘幕,就见一道粉色袭来,似风似电,居然将他的掌风从中间破开,直射他的手掌,攻击他的掌心,他根本避无可避,掌心一痛,整个人不由得接连后退几步,眉心紧蹙,整个人像是无法站稳。
待反掌一看,面如纸色:那破他之物,居然只是一片桃花瓣,这等本事,就是他也望尘莫及。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靠近我的轿子。”青轩逸的语气依旧平静如水,不带一丝一毫的火气,淡然如月,可是这般清冷之中却透着绝对的坚决和不可违抗的威严。
青轩宇的脸色一变再变,这么些许的时间,就如同调色板一样,各种色彩俱全,到最后却是笑了起来:“大皇兄什么时候改了性子,居然懂得怜香惜玉起来,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他的目光直视那厚重的帘幕,面容有些忧伤,声音却越发的洪亮:“凤儿,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可是你也不能如此就拿大皇兄…”
“你放屁!”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任清凤一声暴喝给阻断了。
任清凤对这样的人深恶痛绝,这人的心思实在恶心,这时候居然想恶心他们。
话音刚落,任清凤就如同一只利箭飞了出来:她虽然不在乎名声,却也容不得别人随便往她身上泼脏水。
她快,别人也不慢,一道月白的身影,和她一起飞身而出,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对着青轩宇而去。
“啪!”
“啪!”
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夜色中非常的清楚,突兀,任清凤和青轩逸一人一边,给了青轩宇一个大耳光子。
这次,就是他们自个儿都有些诧异——这也太巧合了些。
这下子,若是说他们没商量好,只怕打死鬼都不信了。
“你们倒是情投意合,心心相印。”青轩宇的语气阴的能够滴水,脸颊上的手指的痕迹立刻肿高了起来,一阵青来一阵白:该死的奸夫淫妇,居然联手对付他。
青轩宇看着眼前怒视他的任清凤,心中恨的咬牙,这一刻,他终于可以确定了,任清凤和青轩逸是对不知廉耻的东西,早就背着他勾搭在一起了,枉费他还为了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伤心了许久,甚至还想贬清水为妾。
青轩宇有种被背叛的疼痛,好你个任清凤,不守妇道的淫妇,你这是报复我这么多年身为未婚夫,却对你置之不理,让你陷入险境吗?如今,你为了羞辱我,转而投降青轩逸的怀抱,你以为他是太子,就能压我一头了吗?我呸,真是眼皮子浅的东西,这青轩逸不过是个注定活不过二十五岁的病死鬼。
他心中冷哼:任清凤,你这个小贱人,你这张牌打错了,日后鲁国的国君只会是他,而不是这个病死鬼。
之前他有多痛,现在就有多恨,即使刚刚他匆忙进宫,心中还在盘算着如何挽回她的心,可是没想到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居然就给他看见了眼前一幕。
果真是个水性杨花的,那边赵国的疯太子,这边又是瞎子,脚踩两只船,实在是不知道廉耻。
其实青轩宇也有些吃不准,他到底为何如此生气,或许是因为任清凤水性杨花之中,居然没有他这位曾经的准未婚夫。
“坏人名节者,断舌也!”青轩逸的温润清雅,即使听到如此难听的话,他也是面不改色。
转头,对着任清凤道:“你先回轿中候着,被担心,这事情我来处理。”
处理!
任清凤瞧着青轩逸满上那冷冰霜的寒气,心中若有所悟,冰冷如潭的目光就盯上了青轩宇唇——断舌的王爷,应该没有机会去京城争那宝座吧!
一个与她有仇的人,断不能让她爬上那个位置,否则会很麻烦。
眼睛睁不开了,明天修文吧!
第86章 分外眼红
既然桃花精大包大揽了,任清凤也懒得动手,听了他的话,转身就往软轿中去。
青轩宇双目都射出火来,这个该死的贱人,居然对这该死的瞎子言听计从,他让她上轿,她二话不说就上轿,还为了维护这个该死的瞎子甩他巴掌。
若是她对自个儿有对这个瞎子一般的用心,他怎么可能会同意皇后将她贬为侧妃的要求。
“等一下。”青轩宇死死的盯着任清凤,眼见她的一只脚跨进软轿,忍不住出声:“你…想解除婚约,是不是因为他?”
他后面的话,说得咬牙切齿,夺妻之恨深如海,更何况这二人还联手对付他。
这人的脑子被驴踢了,居然问出如此智障的问题,将她和青轩逸扯到那种关系去,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怎么只要在她身边的男子,这混蛋都能想到那种关系上去。
龌蹉的人,思想肮脏的混蛋,总会将别人想的和他一样的龌蹉,肮脏,根本从上到下就是个脑残人士。
感受到青轩宇周身的低气压,任清凤原本实在不想理会这种无耻之徒,不过这混蛋自个儿将脸面送上来给她踩,她若是不踩,岂不是对不起自个儿啊。
任清凤驻足,将踏入轿中的脚收了回来,缓缓的扭头,回眸,朝青轩宇嫣然一笑百花迟,刹那间,整个夜空都随着她的笑容明亮起来,一片暗笑浮动,沁人心脾。
青轩宇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美丽的笑容,像是妖娆如魅,像是清纯如水,像是妩媚如丝,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迷失在她展现的倾城之笑中——只是勾唇一笑,风情万种,连那平庸的五官,都掩藏在这笑容中。
青轩宇看她笑靥如花,心底却禁不住生出一股冰凉之气,他这一刻终于相信,世界上有这么一类人,她笑得最灿烂的时候,便是最冷漠的时候。
她的眼睛在笑,可是眼底却失去千年寒冰。
“你说呢?”任清凤意味莫名的说了一句,却在说话的时候,故意将青轩逸的玉佩勾在指尖甩了几下,又是倾国倾城一笑,然后回首,二话不说的上轿,落下帘幕,心里的痛快,怎么都掩饰不住。
求而不得,乃是世间大苦,可求而曾得之,却失之交臂,从而错过,这才是最大的苦。
青轩宇觉得自个儿的胸口又开始疼了起来,如同有人拿着锐利的刀剑,在一刀一刀的捅着,他直直的看着那奢华厚重的帘幕,想着轿子中那清冷薄凉的少女,越发的觉得心痛如火燎。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每每再相见一次,他对她的好奇,迷恋就又多了一层。
是不是她对他施展了魔法,让他在不知不觉之中陷入她的迷雾之中,否则为何一巴掌下去,他恼,他怒,却还是无法就这样丢开她,反而不顾脸面的追问。
“大皇兄,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坏了我们的手足之情,要断我的唇舌?”他将目光转向青轩逸,声音已经控制了怒气,显得平淡而轻柔,脸上隐隐显出一份伤痛,似是为手足之情出现裂痕而心痛难过,实际上却是暗藏锋芒:“难道大皇兄觉得我们的手足之情,比不得一个女人来的重要?”
青轩宇在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注视着青轩逸,丝毫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变化,他此时已经将青轩逸的后路堵得死死,不管他怎么回答,都要吃亏。
可惜,他只落得个失望的下场,青轩宇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十分的平静,喜怒不形于色,他完全从青轩逸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痕迹,立刻一双深幽的凤眸,一片浓黑,如乌云盖顶。
“手足之情…我们有吗?”轻飘飘的声音,如同浮动在夜色中,冷漠而平静。
“既然皇兄如此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青轩宇的眉心猛然一蹙,蓬勃的怒气透体而出,目光森冷如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身后禁卫军的利剑,以迅猛的之态,向青轩逸攻了过去。
青轩逸却是身形不动,眉眼寒气一凛,不待那利剑近身,手腕一抖,一朵粉色桃花,从他的衣袖疾射而出,“砰”的一声,居然将那利剑击断,飞跃中的身体骤然一顿,喉头一股血剑喷射而出,张口间,一道粉色击中他的舌尖,顿觉得一痛,心下一凛,顾不得运功疗伤,却运气入口,总算是挡住了桃花瓣的威力,饶是如此,一根舌头也似木棍般麻木。
断舌,这死瞎子居然说一不二,真的是要截断他的舌头啊。
这瞎子太过分了,一次次当众羞辱他,他是不是一直表现的太过软弱了。
他眼底划过一道阴冷的眼神,在皇宫中,在鲁皇的眼皮子地下,他若是动了青轩逸,只怕鲁皇绕不过他。
但是若是到了宫外,可就难说了,皇后刚刚羞愤欲死,为了逮住那刺客,已经将她暗处的一支死士交与他负责,借的东西总要还回去的,不如先暂时用用。
目光有些迟疑的扫过那厚重的帘幕,随即又是冷冷一笑:这女人的心,又不在他的身上,他又何必舍不得,这是她自个儿的选择,就莫要怪他心狠手辣,反正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不过,到时候,她若是肯悔改的话,他或许还会给她一个机会。
心中主意一定,在身体落下的时候,青轩宇故意收住力道,重重的落在地上,然后双眼一闭,双腿一伸,做晕死状。
青轩逸却是看都未曾看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走!”
夜空下,白衣胜雪,雍容华贵之中掩不住优雅淡然,他的目光极淡极淡的扫过守门的侍卫,像是将他们看在了眼中,又像是未曾看在眼中一样,就那么背着手,一步一步从宫门口走过,那悠闲的模样,给人一种飘飘如仙一般的飘渺之感,深怕一个风大,就乘风归去,倒不像是走在宫门口,而是他自个儿的桃花林,他就是桃花林中的桃花精。
这么的随意,这么的自在,这么的淡然,却让宫门的侍卫们更加的忐忑不安,就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鲁国战神的威名,绝对不容小觑,禹王殿下身手在鲁国也是极为难得,可是却只是一片桃花瓣,就打了晕了过去。
崇拜,敬佩,仰慕,嫉妒…各种情绪在众人的胸中翻滚,但自始自终,却未曾有一人敢上前拦下青轩逸和那八人大轿。
这人…强悍的令人膛目结舌啊!
任清凤觉得自个儿已经是没心没肺,心狠手辣了,可是挑着帘幕,看着走的优雅自若的青轩逸,也不得不说一声自愧不如。
这人打晕了青轩宇那混蛋,还大大方方,理所当然的违背了鲁皇的命令,半点忐忑不安都没有,这心里素质过硬,实在是令她叹为观止啊!
似是感受到任清凤的注视,青轩逸浅浅勾唇,竖起了手掌,那八人动作整齐划一,将软轿停了下来,朱雀弯腰帮青轩逸掀开帘幕,让他进入,只是进轿后,他垂下眼帘,仿佛没有说话的兴致,像是在思考什么。
任清凤看出他的情绪不高,随即垂下眼帘,软轿中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默,任清凤透过隐约的月光,可以看到青轩逸的神色有些高深,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出了宫门前的街道,轿子拐弯,青轩逸在轿壁上轻拍了两下,软轿停了下来,青轩逸声音轻飘飘的如同浮云:“清凤,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就送你到这里,下面的路,由朱雀送你。”
“你说那混蛋这时候在干什么?”任清凤似乎半点也不觉得奇怪,懒洋洋的说道:“你别告诉我,你送我到此,自个儿打算回宫。”
“果然瞒不过你!”他答得干脆,半点迟疑都没有,就肯定了任清凤心中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