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归玥疑惑的目光中,少惊澜健臂一挥,将她拦腰抱起。
“玥儿,现在该我们活动活动筋骨,好好交流一下了”
凌归玥伸手一把掐在他健硕的胳膊上,狠声道:“你无耻——”
少惊澜低眉看着怀中愤愤的女子,火热的唇瓣凑到她圆润白皙的耳边,低声道:“我是无耻,我只对玥儿无耻”
说完,少惊澜纵声大笑着阔步离开。
凌归玥挑挑眉头,她怎么觉得自己倒像是一个暖床的俘虏。
——《嗜宠》处雨潇湘——
天傲军队犹有神助一般,朝着月支的京城挺进,十日之内,连破月支的几十道防军。
而且,在这场战争中,天傲的**让人闻之丧胆,谈而色便。
兵临城下之时,有的甚至是还没有开战就已经丢盔弃甲,开城投降,畏惧是一个原因,更有一个原因是,天傲优待俘虏,对月支的士兵一视同仁。
十日之后,天傲的几十万大军在月支的京城外落定,月支的江山,几乎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是夜,天傲的几十万大军将月支的京城团团围住。
只要这一道门开启,这个天下,便不会有月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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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传上来,待修中(*^__^*)
☆、第92章月支亡国
几十万大军手中的火把几乎将月支京城城楼照得恍如白昼一般,城楼上,是严阵以待的月支军队,那阵仗似乎是想拼死抵抗。
少惊澜和凌归玥并排在最前面,身后是准备一举攻破最后一道防线列队整齐的天傲大军,两人眸中含着势在必得。
月支的京城,即将向他们敞开!
风流云骑着一匹白马,不急不慢的靠到凌归玥身边,眯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神色没有平时的嬉笑,绯红的嘴角却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看着城楼。
这一天,终于是到了。
他,月支的嫡皇子,却帮着自己的敌人,看着他们一步步的吞灭自己的国家,他高兴吗,是的,二十年了,他从来都没有这么高兴过,这不是他早就想得到的结果吗?
“风流云,如果不想亲自动手,就到后营去,没人逼你”
目光依旧望着前方,凌归玥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也没有转身看向风流云。
风流云眉头一挑,不得不说,这丫头的心思真的很敏锐。
少惊澜修长的眉头一蹙,但也只是淡淡的瞥了眼风流云,眸中暗蓝一片,眼底的暗流越沉越深,直至变得深邃如渊。
健臂猛地一提缰绳,随着一声烈马嘶鸣,少惊澜纵马上前,沉臂,提枪,振臂冷声道:
“攻!”
银白锃亮的枪头在四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冷光,攻!干脆利落的一个字,掷地有声,响彻天地间。
漫天的嘶喊声,**的爆炸声,乱石飞溅声
混乱的声音持续不到大半夜,月支京城被彻底攻陷,月支内乱不断让朝纲大乱,京城的守卫也已经被掏空,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京城就像是一层纸一般,被长枪一捅即破。
月支的旗帜被撤下,象征着九五之尊的黑色滚金纹龙王旗在京城上空随风飞扬,这一片土地,从此,这个天下将不再有月支,有的,只是天傲。
天傲的铁骑步兵从京城的大道上跑过,一队又一队,京城的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避开这混乱的夜晚,不过,夜帝也对天傲的军队下了死命令:
不得扰民!违者,斩立决!
月支皇城外,红楼高墙,四四方方的城墙包裹着月支的皇城,清风河波光粼粼,围绕着皇城蜿蜒,几个月前暴涨的水位也恢复了原有的高度,外界的变化丝毫没有影响到它一般,在月光中静静的流淌。
“只是想不到这秋水离渊竟然没有死”一匹乌黑的战马上,凌归玥看着近在眼前的城墙,眼中凉眸闪过一道暗光,冷笑道:“这人的命还真大,这样都死不了”
凌归玥刚收到殊影的汇报,秋水离渊没有死,竟然还吊着一口气。
少惊澜看着凌归玥的清冷的侧颜,淡淡的道:“那就让他亲眼见证他的灭亡!”
他要为他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少惊澜说完看向身侧的风流云,冷然道:
“所以,风流云,要做一件事之前,最好考虑一下后果”
少惊澜口中莫名的吐出一句,那暗蓝的眸中一沉,清风河的水光在他的眸中划过一道亮光,又似乎是决定了什么一般。
风流云眉头一蹙,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难道他是想
少惊澜和凌归玥相视一眼,两人同时勒马,朝着大敞开的城门走进,风流云看着他们的背影,绯红的唇角一勾,其实不用考虑,这件事,他很久以前就有决定了。
“唰——”
风流云唰地打开铁羽扇,摇了摇头,跟上他们,与他们并排走入城门。
这个地方,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报报——”
正当三人走进城门的时候,一个骑兵高举着手,向少惊澜冲来,在几人面前翻身下马。
少惊澜眉头一蹙,开口道:“说——”
那人单膝跪地,回报道:“皇上,皇宫内院起火,秋水离渊生死不明”
秋水离渊为了好处理政事,代武帝执政的时候,就已经从太子府搬到皇宫。
“起火?”凌归玥一声冷笑,和少惊澜对视一眼,讥讽道:“这秋水离渊还真是有骨气,竟然自杀,不过,他倒是临走都想带走他们皇宫”
难道是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或者是,接受不了亡国的事实?
少惊澜殷红的唇瓣抿了抿,半晌,大手一挥,沉声道:“救火!给朕找”
*
月支大殿,这个象征着月支权利巅峰的地方,文武百官罗列,有月支的大臣,也有天傲的将领。
上方九阶高台之上,有三个人。
少惊澜一身银色盔甲包裹着修长挺拔的身躯,上面是银色的麒麟纹路,墨发束起,面目冷峻,高坐在最主位,他一手撑着龙椅的扶手,大掌随意的搭放在上面,低眉睥睨着下方。
明明是那么随意的一个动作,却让人生出一股慵懒恣意却又凌然霸气的感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
少惊澜身侧坐的是一袭紫色紧身装束的凌归玥,在周围琉璃宫灯的照耀下,清冷的容颜泛着一层月华般的光泽。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风流云却大大咧咧的坐在少惊澜的左侧。
那浑身妖魅的气息,竟然让月支的众臣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如果风流云的轮廓再刚毅一点,唇色浅一点,眼睛是暗红色那和他们的太子殿下,简直是有七八分相似!
“退下吧”
月支的众臣等了这么久,却只等得这两个字,在不解的同时,也都纷纷依言退下,同时心里也大松一口气,夜帝果然是名不虚传,也不知道他们的命运会是怎样。
“风流云,朕给你时间考虑,不过,你挺好了,朕不会等太久”
机会,他只给一次,怎么选,就看他自己的。
一句话摔下,少惊澜一挥手臂,搂过凌归玥朝着殿外走去。
凌归玥回头看了眼风流云,红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被少惊澜掰脑袋给扣在怀中,少惊澜那张脸还有些臭臭的。
空荡荡的大殿只留下风流云一个人,他静静的坐在黒木大椅上,周围的灯火给他半张脸镀上一层朦胧的阴影,狭长的凤眼中暗光流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起身,朝着后殿走去。
“母后,我回来了”
风流云一步步慢慢的走着,似乎,走过的是自己的一生,绯红的唇中不时溢出点点声音。
“我还是回来了”
脚下深红色的锦靴走过了栖凤宫,踏进皇子殿,眼前各种场景不停的晃过,一张张脸,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支离破碎的场景不停的拼凑,最后化成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和眸中洗不净的狠戾。
偶尔会有背着小包裹的宫女太监从他的身边走过,匆忙的瞥过一眼,便急急的低着头离去。
风流云在一座寝殿停下,华丽的寝殿依旧能看出它的尊贵,不过,却是萧瑟一片,一双手伸出,轻轻地推开寝殿的大门,看门的声响也被风鼓动的声音掩盖。
夜风灌进,门窗摇曳不定。
“皇上,喝药了”
一个太监跪在一个枯瘦如柴的武帝身边,手中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咳咳咳咳”武帝喉咙中不停的发出粗嘎的咳嗽,喘着粗气道:“德成,你,你还是走吧,还要骗我到是什么时候,咳咳”
他是个将死之人,外面的动静他怎么会不知道,恐怕,现在也只有他还叫自己皇上吧。
“奴才不走,皇上,起来喝药”
武帝脸上有些苍白,抬手推开已经到胸前的药碗,自己的时日不多,喝不喝药还有什么关系,随着一声哀叹,武帝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外面的情”
但是最后还是迟疑了下来,已经成为定局的事,他还需要问吗?
“皇上皇上”
老太监默默的拭去眼中的泪水,太子殿下好狠的心啊,竟然将皇上害成这样!他是亲眼所见,却不敢告诉皇上,他心中有愧啊。
武帝看着身边的老太监,苍老的眸中闪过一丝动容,想不到,最后竟然只有他一个人留在身边,对他不离不弃,武帝低叹一声,伸手去接老太监手中的药。
“你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急速的咳嗽,药汁被打翻,泼洒在铺着黑色地毯的地上,瞬间便没了踪迹。
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帐,风流云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双狭长的魅眼中却是平静的出奇,没有任何的波动,又似乎是在压抑着,里面的两人谁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你,你是谁?”
老太监撩开纱帐,准备去换一万药,却看见了站在边上的风流云,惊讶出口。
“我是谁?”风流云一声冷笑,转眼又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武帝,有些讽刺的开口道:“我也好像不知道自己是谁,那么你来告诉我我是谁”
风流云,亦或是秋水离云,一个被他残忍迫害的儿子?
武帝瞪着眼,看着眼前那张魅然天成的俊颜,眸中有过一丝恍惚,似曾相识一般,无意识的念叨:“你你是?”
只是,随着一声疑惑,脑中最阴暗的一处被忆起,带着血肉勾出。
人在临死的时候,想起来的事,往往是生命中记忆最深刻的事。
“不,不可能!”
武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风流云。
“不可能?”风流云慢慢的从袖中拿出一物,举到武帝面前,凤眼一寒,“父皇还记得这个东西吗?”
随着风流云的一声父皇,武帝有些呆愣了,眼光瞟到他手中的一物,顿时整个人一阵激灵,颤声道:“你你是!”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那本是苍白的脸被憋得通红,不知是喜是悲。
风流云手中,是一枚凤印,被一层红色的锦布拖着,深青色的玉石上雕刻着展翅飞凤。
“终于想起来了?”
可笑,真是可笑,他是不是该庆幸他竟然还能记住一点点。
武帝看着眼前的人,颤声道:“离云”
“住口!”
风流云一声低吼,他不是秋水离云,他只是风流云!
“咳咳咳咳”武帝急剧的咳嗽,一丝丝鲜血从他的嘴中流出。
风流云看着眼中没有任何的起伏,似乎是在等着他停下咳嗽,只是那袖中的手却是紧紧的捏着,没有一丝的松动,这点痛,哪里够弥补母后的惨死!还有他那抹不掉的过去!
“是我对不起你”武帝一声叹息,眸中净是纠结,悲声道:“当年,我也是被逼无奈”
但是,当年他没有选择,他就知道一定会后悔,他的确是爱着阿敏,但是,在皇位和爱人之间,他选择了皇位。
如果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吗?
江山和美人,自古就是一个争论不休的话题。
“无奈!好一个无奈”风流云咬牙切齿的道:“包括亲手杀害相伴十载的发妻!包括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逼死!”
风流云闭眸深吸一口气,脑中又浮出哪些人猥琐淫邪的笑容,再也压抑不住心里排山倒海而来的愤怒,那双总是嬉笑的眸中一片猩红,冲着他低吼道:
“这都只是无奈吗,你说啊,你说啊!”
风流云脸上是挥之不散的杀气,一股阴暗的气息将他重重包裹,在忽明忽暗的灯影闪烁下,那邪魅的脸上浮出一股妖异的气息。
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决绝,给一个理由,他只想知道一个理由,到底是什么让他这样狠心,赶尽杀绝!
武帝双唇狠狠的抿着,压抑着口总即将喷涌而出的鲜血,他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再解释。
做了,就是做了。
“求你,老奴求你别逼皇上了”
那个老太监砰地跪在地上,朝着风流云磕头,皇上已经快不行了!
“碰——”
一声响动,老太监的身体被一脚踹出,撞在坚硬的石墙上,又弹回地上。
“噗——”可是,却是武帝一口鲜血呕出,瞪着眼看着那个唯一愿意在最后陪在他身边的人断气。
“呵”风流云淡淡发出一声讽刺的笑容,低下头,低声道:“牺牲我,你不是要保住你的好儿子秋水离渊吗,只可惜,他最后给你的却是一碗毒药,让你在龙榻上苟延残喘”
最后甚至还被他秋水离渊玩儿掉了月支的江山。
“你你他”
武帝双目瞪大,身体不可抑止的一抖一抖,双唇发颤,口中不敢置信的发出点点残破的声音。
风流云仿佛又想到了什么,笑得一脸惬意,说出的话却带着狠意,“对了,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最爱的那个女儿”
最后的一句话,风流云绯红染血般的唇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武帝能够听到的声音告诉他。
“噗——”
鲜血从武帝口中不停的冒出,血如泉涌一般,那喉咙中还断断续续的发出咯咯的声音。
风流云锦靴一步退后,淡淡的瞥了眼那个双眼瞪大,慢慢的失去生机的双眸,嘴角勾出一丝残忍决绝的笑意。
风流云撩开帐帘,面无表情的踏出,只是,刚踏出几步,又一步顿住。
“父皇你后悔吗?”
淡淡的一句,听不出什么情绪。
只是,双目瞪大的武帝隐约听到一点声音飘进脑中,却已经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即使是费劲浑身的力气,连手指都无法移动一分。
会后悔吗?答案是会,但是,如果当年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那样做
没等到回答,或许,风流云也不再需要他的回答,风流云大步迈出了这华丽却也萧瑟的寝殿。
夜风卷着帐帘浮动,偌大的寝殿只剩下一个双目瞪大,纹丝不动的人,平躺在华丽的床榻上,胸膛没有一丝的起伏。
*
清晨,四周一片静谧,满园的梨树翻飞,飘飘扬扬,美得精致动人。
皇城边上一个精美的阁楼小院子,凌归玥一袭白衣飘带,懒懒的坐在用老藤编织的秋千上,一双白色的软靴悬在空中一摇一摆的,好不悠闲自在。
少惊澜一袭水蓝色的锦袍,站在她背后给她轻轻的推着,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大掌有规律的贴着她的背,不轻不重,花藤秋千在空中划出很小的弧度。
“慢点”
“好”
“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