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归想,他还是绷着脸,一言不发的又缩回到颜融身边蹲好,冷哼道,“你说吧,要什么条件才肯带我进内院?”

云焰没那么傻,不必权衡就决定和颜融谈谈他第一次提出的请求,既然要付出的代价相似,他为何不能挑对自己更有利的呢。

百花残10

“你别这么紧张,悄悄的告诉你一句实话,纵观燕国皇室,我的那些个兄弟有一个算一个,再也没谁比我更有良心,更懂得适可而止,更晓得对对方考虑的好人”颜融完全忘记了要说什么,喋喋不休讲的开心。

云焰脑门上的青筋都绷起来了,“说重点!”

声音不小,幸好刚巡视的侍卫走过去了,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这颜融也算好本事,云焰失控了。

并且,火神教教主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若是他再不找边际的说废话,闲拉胡扯,他立即就飞身离去,能离这人多远就走多远,以后再见着了,绕道!

颜融仿佛被吓了一跳,扁扁嘴,唯唯诺诺道,“只要你给我两坛白天时丢过来的小皮袋里装的那种酒,我就帮你。”

云焰万不料他拐弯抹角的暗示了半天,就为要两坛子梨涡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颜融非常善解人意,重复道,“那酒真是我此生喝过最醇美的佳酿,一小皮袋哪里够,只会勾出更多的酒虫而已,这不,没酒喝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刚才还对着月亮祈祷能再见到云焰教主你,没想到这月亮上真的住着酒神,我一说他就听见了,然后立即显灵,出了院子我就和你相遇了。”

云焰会信他的信口胡说才怪,今天晚上黑压压的阴沉,哪里有月亮?说瞎话也不晓得看看天气,再说要真有那么灵验的神仙,他也不必千里迢迢的赶到燕国来遭罪受气,弄了一身的伤。

“我答应你。”只是酒而已,虽然珍贵,云焰却不放在心上。

他此行正巧带了十几坛,因为还记得‘桃小薇’极爱梨涡酒,云焰想着如果能见到她,正好拿出来哄她开心,是以不远万里,不嫌累赘的运来,‘桃小薇’还没见着,就被馋嘴的颜融先削去两坛子。

百花残11

“那走吧。”颜融很爽快,站起来拍拍浮灰就走。

云焰心里一松,立即扯下脸上的黑布,低着头跟在颜融身后,绕过了错落有致的花园,即将到达通往内院的大门时,颜融停住脚步,扭过头很认真的问,“阁下,你刚才答应给我的梨涡酒是百斤装的大坛子吧?”

放屁,谁家酿酒会拿百斤的坛子装,那是水缸好不好。

可是都已经进入内侍的监视区,云焰哪肯在此时与颜融争执,压下火气委婉的解释道,“都是四十斤的小坛子,密封好酒才不会失了味道。”

颜融不要脸的开始耍无赖,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可不行,我刚才以为是一百斤一坛酒,才答应两坛就带你来,谁知道你家抠抠嗖嗖的只用四十斤的小坛子来装,这不划算,我不干。”

他是故意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领他到这儿才争执,就为了多骗点酒喝,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我会命人送五小坛过来,加在一起刚好两百斤。”云焰咬紧钢牙,挤出不情愿的承诺。

颜融终于满意的点点头,赞赏道,“果然是一教之主,慷慨大方,颜融佩服,佩服!”

终于走进了守卫森严的内院,跟在颜融身后,好几双眼睛锁在云焰的身上,却没有人上前拦问,可想而知,颜融在这府内的地位超然,大半夜领个身穿夜行衣的可疑人物在皇帝窗外晃悠,也没人出来多问一句。

云焰安慰自己,这五坛酒出的值得,能安全来平安去,找到他想要的答案,就算再多五坛也划算。当然,这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若是被颜融察觉到,这黑心肠以剥削为乐趣的二皇子准得巧立名目,增加交换的筹码。

快到颜曦所居住的寝室时,颜融停下来,扭头问,“阁下,你来内院是想见谁?皇上吗?”

百花残12

云焰的脸黑的与夜色融为一体,现在不蒙黑布,别人也看不出他的脸上有颜色。

“二皇子,你刚刚不是已经知道我想找谁吗?”他寒嗖嗖的声音是暴风骤雨的前兆。

“别开玩笑了,阁下,你想找谁我怎么会知道的。”颜融一摊手摆脱所有责任,他可是什么都没说过,云焰想发飙也波及不到他头上。

“那你怎么会说为什么来了却不进去,还说见不到我一定会遗憾到睡不安稳的?”才刚说过的话就想否认?云焰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不容抵赖。

原来他指的是那个呀,颜融拍了拍小胸脯,长吁一口气,“你这么晚来,肯定是有事,所以我就顺口问了句,没想到就蒙对了,这很简单嘛,也不很高难度。”

猜的?他居然是在蒙他的。

云焰更觉得可笑的是,人家随口那么一说,他竟然真的相信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笃定颜融一定知道他想要见的人的真实身份,从白天颜融听见梨涡酒三个字时自然的露出垂涎神色,云焰就认准了在颜融身上定能找到心上人的线索。

所以,刚才颜融说要带他进内院,云焰的心里一直在悸动。

他还以为二百斤梨涡酒换来的是颜融默许他与她相见的条件,没想到,真没想到,他是猜的!蒙的!!胡说八道的!!!

肩膀上、腰间不间断的传来剧痛,若不是有这些伤的存在,大大的束缚住云焰,他真的好想亲手拧断这个聒噪男人的脖子。

“桃小薇,你带我去见桃小薇!”反正两百斤梨涡酒已经应出去没有反悔的可能,云焰索性咬着牙关喊出这个名字。他要确定当日从这睿王府带走的人是不是真正的王妃娘娘,只需要见一面,他就能确定心系之人是否是常伴在颜曦身侧的女人。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云焰决意不做糊涂人,被两句诗误了终生。

百花残13

颜融岂会不知道云焰想见谁。

不过即使是配合,他也得装出异常惊讶的表情,“你想见弟妹?阁下,有件事我得给你解释解释,当今燕国皇帝你见过,就是白天和你热火朝天打了一架的颜曦,你说的桃小薇正是陛下的结发妻子,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正室发妻,虽然现在没有官方称号,还被称之为睿王妃,却是不折不扣的不亚于帝后的身份。”

潜台词是,你的胃口也太大了,皇上好见,皇上的女人可没那么容易。

云焰牙关死咬,愤然道,“除了刚才答应你的五坛梨涡酒之外,再额外多两坛作为报酬。”

他豁出去了。

颜融仍是愁眉不展,一脸为难道,“这可不是酒的问题,难度也太大了,我那个七弟你是不知道,谁碰他媳妇儿跟谁毛,就为了几坛酒帮你铤而走险,万一被抓到,非得剥了我的皮不可。”

“一共十坛梨涡酒,明早府门一开,就派人送过来。”云焰已经完全摸准了颜融的脾气,势利小人,乘人之危,不就是酒吗?他给!多少都给!

只要能见到她一面,不管桃小薇是不是她,云焰都认了。

颜融眉开眼笑,瞬间变脸,精神抖擞道,“这多不好意思,不过”

“我就带了十坛,全给你了,你还想加,真的没了。”云焰暴怒,声音冒火,直奔着颜融喷过去。

知道是把这位教主的藏货都挖出来了,颜融满足的晃晃脑袋,很有良心的没继续加筹码,拍拍云焰受伤的肩膀以示安抚,“弟妹她今天刚生了一对龙凤胎,现在做月子呢,不能见风不能起床,你想见她也得等她能动了才可以吧,这会儿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有几十个丫鬟婆子轮流守着,所以我说见她的确很有难度。”

轰一声闷雷,直直劈在云焰头顶上,炸的他眼冒金星,无数的碎光屑四散迸射。

她生了孩子,今天生的,在做月子,不能起床。

她说恨不相逢未嫁时的,可是她却回来燕国给别人生孩子。

不,绝对不会是她。

她不会那么残忍的对他。

不会。

百花残14

颜融忽然有些内疚,也许是因为云焰此刻的表情太过悲伤,眼角隐隐含着泪,整个身子都僵直着,傻愣愣的在‘敌方’的地盘上放下一切戒备。

玩笑开得过火了,教主大人当真了,如果在此时让云焰知道,他就是他遍寻不着的“恨不相逢未嫁时”,不知道是会活劈了他,还是打晕了带回总教砍断手脚,千刀万剐。

貌似哪一种都不太好受,算了,善意的谎言还是不必戳破了。

“阁下,收了你的酒,我肯定得帮你把心愿完成,不如这样子,你先回去,等弟妹出了月子能下床走动,我再想办法让你进来与她见一面。”像哄一个迷路悲伤的孩子似的,颜融低声温言安慰,“你还要再京城盘桓数日,倒也不急在一时,放心吧,我是说话算话的,虽然这事儿挺难,但我拍胸脯保证会给你办成,怎么样?”

“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云焰忽然冒出一句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颜融想了想,照实答道,“一男一女,是双生子。”

好棒,一次就儿女双全了,可惜,孩子的父亲不是他,云焰闷闷的回忆,当初‘桃小薇’嗜酒若命,三餐不离酒坛的模样。还有时不时的陷入迷离的沉思,眼神飘忽到很遥远的地方,久久回不了心神。

生产的日子是今天,往前推算,她被他带走的时候,腹中就有了颜曦的孩子,怪不得最后她还是要离开,回到颜曦的身边。

是为了孩子,一定是的。

颜融做贼心虚,云焰越愁苦他便越紧张,“其实我这个主意挺好的,阁下,你倒是说句话,答应不答应都言语声。”

云焰总算有反应了,冷漠的望着颜融,“就依照皇子所说,一个月后,还请二皇子帮忙。”

颜融松了口气,忙不迭的答应着,心说只要桃小薇能下床走动了,即便是让你看上一眼,又有何难。

百花残15

目送云焰远去的背影,身形踉跄,旧伤未愈,又潜伏了几乎一整夜,伤口迸裂,血水粘住了衣裳。

从云焰晃进睿王府那一刻起,颜融就发现了他的踪迹。

倒不是颜融武功多高多敏感,实在是云焰选的位置不大好,正好趴在颜融住的院子正对面那排无人居住的偏僻小院的屋檐上,颜融抱着颜暖暖玩飞高高的游戏,一抬头就望见了两点暗光随着月色忽明忽暗。

紧接着,好奇的颜融就给惦记上了,观察良久,终于确定房顶上不明来意的人他认得,于是把闺女交给媳妇儿,并催促着娘俩早点睡,颜融坐在窗框上,熄灭蜡烛紧盯着他不放。

云焰贴在冰冷的房檐上不好受,颜融烧鸡烧酒可舒坦的很,终于等到夜深人静看见对方决定行动了,才随意的抓块帕子抹抹手就跟上去。

坑他的酒是早有预谋。

但是,颜融也没想再要更多。

回到房内,竹叶瞳还没睡,烛光下为颜暖暖缝制一件小棉衣,孩子一天长一个样,没多久小衣裳便不合身了。

颜融闷闷的扑过去抱住媳妇儿,“小瞳乖乖,夫君干了件糊涂事,现在不知道怎么善后了。”

竹叶瞳顿了顿,随手把针线放远,回抱住颜融,轻轻问,“你怎么了?”

于是,竹筒倒豆子,颜融哗啦啦的把所有的事儿都说了,从代桃小薇被劫,一路上与云焰朝夕相处,喝光了他的酒后觉得无聊当面落跑,因为一时无聊还在树上刻了两句酸诗,到云焰不舍千里追人,当然,还有刚才所遇之事,没有半点隐瞒。

竹叶瞳想笑不敢笑,“夫君,你这算不算欺骗人家的感情?”

颜融不爽,朝竹叶瞳敏感的脖颈吹起,“坏媳妇儿,不许笑话我,要早知道他那么纯情,我才不和他开玩笑,好歹也是一教之主,怎么这么容易就把真心捧出来送人呢。”

竹叶瞳轻轻推开夫君,圆润的指甲肚点住颜融的眉,“夫君啊,那火神教教主高高在上的,可不代表他对男女之事就一清二楚,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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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5更结束,睡觉去了,累死了,我发现冬天就是容易犯困,一天到晚都没精打采的。

不畏战火燃1

颜融心有戚戚,郑重的点点头,“小瞳好媳妇儿,你说的非常对,以后我再也不会随便去招惹这号人,即便不小心在大街上碰着了,也是思想有多远我就躲多远,我向你和颜暖暖保证。”

颜融的保证?那一定是有前提的,假如云焰再凑过来稍微撩拨,他立即会忘掉一切,全身心的投入到玩乐之中去,至于今日这点小小的内疚,瞬间被抛至九霄云外望不到影。

竹叶瞳轻笑出声,没应。

“夫君,下一胎我肯定会给你生个儿子。”

听到竹叶瞳横空飞来的一句话,颜融傻愣愣的抬起头,“下一胎?咱们不是说好不再生了,等暖暖大一些,我们三口人就要出发,走遍大好河山,最后才会选一个山清水秀地杰人灵的好所在定居下来,这怎么也得耗费十年的时光吧,要是再要孩子,又得耽误四五年。”

不妥当,绝对不妥当,他可不想给老七借口,再被困在京城内走不出去。

“可是看你那么喜欢小皇子,我还以为你很遗憾没有儿子。”事实也正是如此,颜融今天抱着小皇子不肯撒手,上下左右摸来摸去,连小脚趾的关节也没放过。

“误会了,媳妇儿,我是想看看那小子生的怎么样,如果是练武的材料,就抢过来当徒弟。”臭屁的抬高下巴,颜融倨傲道,“咱这一身好功夫总得象征性的找个传人是不是,就近赶巧,七弟家的孩子正合适。”贼兮兮的在竹叶瞳唇畔浅吻一记,颜融又道,“咱们闺女学点强身健体的武艺就成了,我可不想让她学别人去闯江湖,自己的孩子最宝贝,对不对?”

原来是这样,颜融是去相徒弟了。

竹叶瞳松了口气,眷恋的握住颜融的手,十指交错,手心相印。“皇上身负绝世武功,他会放心把孩子交给别人吗?定是会亲力亲为,你呀,别打如意算盘,免的到时候碰一鼻子灰。”

不畏战火燃2

翌日。

金銮殿上,百官朝贺,恭喜皇帝喜得皇子。

颜曦难得和颜悦色,欣然接受。

趁着皇上心情不错,又有大臣提出请陛下归宫居住,睿王府几次闹刺客,京城传的是沸沸扬扬,一半出于对颜曦安全的考虑,另一半也确实存了私心,眼看着陛下已经有了孩子,若他再不肯执意回宫,自家那些正值青春貌美的女子,恐怕再没有机会。

虽然知道这会儿提出来怕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颜曦果然只是寒眸冷凝,并没有想往常似的重言呵斥。

对站在大殿边上手捧着圣旨的九鼎点点头,无言的阖上眼,双手搭在龙椅上,虚扶椅端蟠龙缠绕。

九鼎向前踏一大步,摊开圣旨,高声喝读,短短四百字不到的旨意,用极慢的速度和掺杂了内劲的嗓音抑扬顿挫的读出,金銮殿最偏僻角落站的四品官员都听的清清楚楚。

小皇子,赐名赢,立为东宫太子,国之储君。

小公主,赐名初瑶,为长公主。

两个刚出生一天的小婴儿均得到了最高的封赏,各自赐了府邸,待成年后使用。

不止如此,还特别赐予他们的母亲亲自抚养孩子的权利,与皇上一样共同居住在睿王府。

圣旨宣读完毕,九鼎退到一旁,用双手捧着,平放到颜曦面前的龙案之上。

没人说话。

没有人跳出来表示反对。

金銮殿寂静的仿若无人。

还是皇帝的亲叔叔,一直在朝理政的贵王爷颜秉卿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垮着老脸跪倒,“皇上,此时无须操之过急,小皇子才刚刚出世,皇帝正当壮年,立储未免早了些。”

有人开头,自然有人跟风,颜曦做出这样的决定,连群臣的意见都不曾询问,事关各种利益分割,马上有位高的大臣直接忽略掉颜曦的冷面,跪倒劝谏。

“皇上,贵王爷所言极是,此事须从长计议,国之储君乃未来之帝王,关乎天下,臣请陛下三次而后定。”

不畏战火燃3

又来这套。

几乎每次都得表演一番为国为民呕心沥血的戏码。

颜曦缓缓掀开狭长邪佞的寒眸,扫视一圈,没有人敢与他目光相对,个个都低垂着头,倔强的挺直脊背与他顽抗。

“三思?好,朕思给你们看。”早就预料到金銮殿上会出现这种情况,颜曦不愠不火道,“朕曾说过,家务事不许群臣插言,所以今日所议,最好别让朕的耳朵里听见后宫之事。”

先小人后君子,一句话把后路堵死,这事儿是早就定下的规矩,不管什么情况下皆不可破例。

丞相沉声接口,“国之储君,事关天下,绝不可轻率地归类为陛下的家务事之中。”

颜曦横了他一眼,“朕有这样说吗?”

丞相靠一时义愤,这会仔细一寻思,皇上还真没这么说。不然他也不会摆出来一副要与臣子沟通的架势。在朝当政二十几年,今天大失水准,居然不过脑子就说话了,难倒他老了,脑子已经跟不上了吗?

颜曦也没有追究的意思,淡然问,“朕心属意吾儿颜赢,众臣心有异议,不妨直言。”

丞相朝贵王爷使了个眼色,好歹他是陛下的亲叔叔,带头说话至少颜曦也拉不下面子怪罪。贵王爷和丞相在私底下本就是故交,在朝堂上也喜欢站成统一战线,共同进退。

“启禀皇上,小皇子年幼,昨日才出生,先不提此时立储君是不是为时过早,单就祖宗的规矩来说,立子以母为尊,不分长幼。皇子的母亲甚至没有品级封号,他根本就没有资格接储君之位。”贵王爷说完了得意洋洋的,一语中的,单从那个女人的身份背景下手进行攻击。换句话说,孩子好不好现在先不提,光是孩子的娘就没有资格。

往常要是谁敢把话题牵扯到睿王府的睿王妃身上,皇帝立即会不给面子,轻则呵斥,重了直接拉出去体罚,难得今天这般心平气和的只是略一点头,“还有吗?”

不畏战火燃4

礼部尚书碍于丞相虎视眈眈的凶厉目光,站出来拱手道,“陛下日后必然多子多福,贵王爷所言不无道理。”

立太子是件极为严肃的国事,好的坏的,只要立了就没有轻易废黜的道理。这会儿陛下年轻,心系在一个女人身上也可以理解,大家都是男人,哪个年少没经过那段轻狂,但是随着岁月流逝,当他今日喜欢的女子红颜迟暮,他还会真的像现在这般在意她吗?

一个失宠的女人不稀奇,但是这个女人还有个做太子的儿子,那就麻烦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事儿留下的后遗症没完没了,烦不胜烦。

又站出几个官员,说的是重复之词,没什么大的新意,颜曦等了一会,确定再没谁能提出更有力的辩驳观点后,才用手指点住司礼局负责记载宫妃品阶封号的官员,勾勾手指道,“你出来。”

那平素根本不必跟着上早朝的小官低着头走出来,三跪九叩,行大礼觐见。

“众爱卿对朕所选之皇儿的生母,微词甚多,你来告诉他们,太子颜赢的生母究竟是什么身份。”颜曦眼中闪过一抹仓促的笑意,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