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曦揽着桃小薇的腰,轻轻道,“没事的,别怕。”
他的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化成了一柄长软剑,握在手中,怒龙一般地蜷向那三个围上来的侍卫,只听得几声惊疑声,人影飞快的闪动,刺客的身形已旋身倒飞出一丈外。
桃小薇伸手想把蒙在头顶的红纱和凤冠取下来,却被颜曦制止住,“就这样蛮好。”
颜融在一旁捏着鼻子,扫飞了两个侍卫,大吼道,“老七,你能不能别用这种方式杀人呐,到处都是血腥气,臭死了。”
到处都是哀嚎声,那凄厉的男人的呼喊,更令桃小薇觉得毛骨悚然,身旁时千彤和千霜干呕的声音,她们连害怕都忘记了,捂着肚子把早晨吃的少量食物又全都吐出来。
“没事的,别怕!”颜曦在她耳边又轻轻的重复,温纯和煦的声音仿佛是情人间的低喃。
视线内只有自己脚上穿的绣鞋,桃小薇更加紧张,贴在颜曦的身后,动也不敢动。
不远处,颜融解决了碍眼的麻烦,恨恨的抱怨,“瞧瞧你把这人间仙境变成了什么模样,七弟,不是哥哥说你,杀人也是一种艺术,你就不能挑一种唯美些的方式吗?”
陆毅此刻才明白,他究竟犯了什么样的错误。身边十几个武功最高的侍卫,现在只剩下两个跟在他左右,眼中泛着惊骇的目光,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凄惨的场景。
攻向二皇子颜融的那几个,皆是百招之内,被他一剑穿心,颜融在拼杀之中,还不忘记照顾脚底下的花花草草,尽量避开品种比较名贵的,让那些侍卫死在杂草或者野花上。
而攻向七皇子颜曦的那几个,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血色婚宴9
颜曦在战场上,之所以被称之为杀神,并不是因为他御军打仗的本事有多出神入化,古来今往的名将特别多,会行军布阵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本事。
杀神二字,更多是对他个人的一种惊叹。
凡是亲眼见过颜曦出手的人,都不会忘记那如同噩梦一般的场景。
颜曦的软剑之下,一般不会有一剑致命的死人,他对人的身体,有一个特别钟爱的部位,因为太爱了,所以每次出手,都忍不住对准那个位置,拿他的贴身武器轻描淡写的一划拉。
唉,再也没有比拦腰一斩更加恶心的杀人方法了。
那些花花绿绿的肠子和奇形怪状的内脏器官,往往会在猝不及防之时哗啦一下流的哪里都是,中招之人这个时候便会目睹到身体一分为二的恐怖,他们一只手捂着小腹,拼命的把肠子塞回到腔子内,另一只手还得去划拉自己的双腿,紧紧的抓着期望等战斗结束了,能不能找个郎中再给他接上。
愿望是美好的,事实却绝对的残酷。
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咽气外,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并且,在这个时候,他们会体会到人的生命力是多么的顽强,即使已经奄奄一息变成两截,也能够长久的置身于清晰的疼痛中,直到生命的衰竭。
这种杀人的方法,让颜曦头顶上威风凌凌的称号中,又多出了“杀神”这个分不清是褒义还是贬义的封号,并一举盖压住所有,长久的保留在敌人和同伴的心中。
难怪周围一片呕吐的声,争先恐后的比着谁先把内脏都从口腔内吐出来。
“来人,快来人啊!”陆毅捂住翻搅的胃部,气急败坏的喊。“你们快点给我把他拿下,生死不论,皆有重赏。”
几十条预先埋伏在花谷上方的汉子,宛如山猿般灵巧的蹦下来,黑压压的人头把鲁国的二皇子陆毅围在其中。
人多势众,陆毅总算寻回些勇气,不敢去看颜曦杀气腾腾的眸子,手指胡乱的向他的方向点了点。
血色婚宴10
这种血腥的场景,即便是见惯了杀戮的侍卫们也忍不住惊怖迟疑。
而造成这宛如修罗地狱般景象的人,唇畔是冷冽邪恶的微笑,双眸闪烁着狂野残忍的血色光芒,神情更是狠毒寡绝,却用着与气质完全不符合的温和语调轻轻安慰身畔头蒙红纱的女子。
众人无不嫉妒的望着那层隔断了噩梦的红纱盖头,恨不得一把抢过来,覆于已身,这样就不必对着这个阴狠慑人的七皇子,心头七上八下的担心着那可怖的“一刀两断”的厄运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陆毅不禁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差一点点就吐出来了。
身旁从花谷之上赶来支援的侍卫一个个呆愣着望向脚下同伴的惨嚎,彼此均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大家集体做的一场噩梦。难倒真的有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制造出这恐怖的场景吗?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怕是任谁口沫横飞的讲述也不会相信吧。
陆毅的命令,被漠视了,鲁国的侍卫们静静的站在颜曦对面,仿佛集体被点了定身穴,一动都不动。
陆毅气的直跺脚,“还不给本王上,抓住了这个燕国的逆贼,吾皇必有重赏,到时候加官进爵,金银财富,绝色美女,要什么没有?”诱之以利,这鲁国的二皇子一股脑的把能想到的诱惑说了遍,复尔威胁道,“你们可都是鲁国的子民,身兼护卫皇族的要职,如果容许这恶逆的杀神伤到了我,回去了父皇也会砍了你们的头!”
左也是死,右也是死,既然命运已经注定,还不如破釜沉舟,也许幸运的能活下来的,便后半生无忧了。
杀神颜曦,燕国的七皇子,震慑沙场的骁勇之将,他,便是一步登天的阶梯。
鲁国侍卫中的骚动渐渐平息,已经把惧死之心放下的汉子,浑浊的眼眸中流露出死亡的气息,他们知道,也许下一秒自己就会像倒在地上抱着下半截身子哀嚎的同伴一般命运,可是,在这样进退两难的情况下,他们也别无选择,必须上前。
生死之间1
颜曦的身上,穿着的是一袭宽大的红衣,随风而摆,宛若天人。
当然,前提是不去看他的脸。
因为,他总能用自己冷凝杀戮的气质轻易的破坏掉这抹难得的柔和,穿了红衣,更像是来自异界的魔神,杀气凛凛。
颜融一拍脑门,哀求道,“七弟,哥哥求你了,杀人便杀人,可别伤了这些宝贵的药草,这些可都是用银子也换不来的宝物啊。”
鲁国侍卫一脑门子黑线,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关心地上的花草?
“大家注意,分成两队,一队留下保护殿下,其他人跟我上。”侍卫之中有个衣着稍显华贵的是他们的小队长,也是这群人之中唯一一个还能保持镇定的指挥者。
颜融指着颜曦道,“你们不必再分兵来对付我,全部上去揍我弟弟吧,说句实在话,不是看不起你们,就你们几个,都不够他一个人添牙缝的。”二殿下的毒舌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刻撩拨起旁人心头熊熊怒火,他一说完,便满脸哀痛的蹲下,小心翼翼的双手挽起一截断掉的花枝,从身上掏出一些奇形怪状的小工具,帮这花儿抢救伤势,偶尔脚踢到他刺死的侍卫尸体,还不耐烦的像丢垃圾似的扔回到陆毅脚下。
在他眼里,花花草草比这群莫名其妙来破坏人家大婚的家伙们的性命珍贵多了。
这就是没事儿找抽的典型代表。
鲁国的侍卫小队长手指气的发抖,指着颜融道,“先把他制住,大家一起上。”
“喂,有没有搞错,你们脑壳坏掉了吗?抓住我这个闲散王爷有个屁用,我家老七的利用价值更大。”颜融大呼小叫的躲来躲去,长剑挽了个剑花,以轻巧的步伐躲避着几十个人伶俐的攻势,偶尔刺出一剑,必然命中对手的心窝。
这么一来,即便颜融再厉害,也挡不住几十个人一起践踏他心爱的药草的脚步,“老七,你过来帮忙啊,哎呦,你丫的又踩到老子的宝贝儿啦,去死。”
某个没看见脚底下花草的倒霉侍卫被颜融一剑穿个透心凉,颜融指着身边包围上来的侍卫道,“打归打,不许踩到药草,否则,爷的剑可是会发飙的。”
生死之间2
颜融像只机敏的狐狸,更像一条皮肤滑不留丢的鲶鱼,有好几次,众侍卫以为能够在他身上制造出几个透明的窟窿以暂时制住他敏捷的动作,却在利剑接触他衣物的一瞬间莫名其妙的刺空,甚至还有误伤到同伴的事情发生。
最可恶的是颜融明明占了大便宜,杀了十几个人,他还大呼大叫着,
“我的衣服,你们有没有道德,我就这一件干净衣裳啦,要是弄坏了没得换呐。”
“臭小子,没听见爷的话么,把你的蹄子从我的不归草上移开,呜呜呜,这株至少长了二十年的。”
“老七,你真没有兄弟义气,你二哥我都快被他们揍死了,你还有心情在一旁看热闹。”
这张嘴,连生死交错的紧张时刻都不得清闲,和他手中舞动的长剑一样欢腾。
地上,横七竖八接近十具新加入的尸体,而颜融的身子上,只是破损了一块小小的衣襟,这还是他自己不小心刮到了树枝。
喘着粗气的侍卫们退回到鲁国二皇子陆毅的身旁。
小队长的脑门子上全是黄豆粒大小的汗珠子,“殿下,这人,也是个高手。”
这还用他废话?在场的人都看着呢,传说中的轻易不出手,出手必杀人,颜融的招式大多以躲避为主,抽冷子刺出的剑,无一不是命中对手的心窝,最让人郁闷的是,死的是别人,他还狼哭鬼嚎的,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既然都是不好啃的硬骨头,全体听令,集中目标到杀神颜曦身上,反正那个闲散王爷抓到了也没什么利用价值,我们只要毁了颜曦一个人就算立下大功,生的最好,死了也没什么,儿郎们,上啊。”陆毅又往后退了一大步,手向前颤微微一挥,如果他的声音不发抖,也许这番动员令会更有效果一些。
只可惜连他自己脚都软的站不住了,还能指望手下有多少斗气来应对眼前一面倒的形式呢。
颜融又掏出绣着黑牡丹的手绢擦了擦热汗,擦完还用手绢当扇子在脸颊边扇风,“这就对了嘛,做事要讲究个条例,你们要是早就直接对我七弟出手,也不至于折损了这十几位壮士,下次可要吸取经验教训咯。”
生死之间3
陆毅和他手下的小队长脸上同时一僵。
颜融连忙摆摆手,“你们快点上吧,放心,刚才你们打我的时候老七都没出手,现在轮到你们打他了,我也不会出手的。”他得意洋洋的说完,又瞬间垮下脸,蹲下抱着他的宝贝花花草草心疼去了。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天哪,燕国怎么净出这种人物呢?
指挥的小队长瞬间做出判断,这燕国的两位皇子看起来不和,彼此受到攻击也互不理睬,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否则,凭借这两个人的实力同时出手,自己这边恐怕就无力应付了。小队长注意到,颜曦身后还站着上百个身着黑衣,腰系红绸的冷面汉子,个个身上都有着浓重的杀气,绝不是寻常家仆的气势,他有预感,颜曦隐藏的实力,怕是只露出了冰山一角。
花谷之外还有他们的大队人马候着,就等谷内一乱,便要趁势而入,一举攻进来捣毁这燕国皇子在鲁国安插下的毒瘤老窝。由于花谷地形特殊,先被派遣进来的,无一不是大军中挑选出来的杰出人物,个个身经百战,武功高强,可惜,好不容易从花谷上边爬下来,还没等把人家搅和乱了,他们这方倒是折损了将近一半的人手。
如今,最后的赌注只能压在颜曦身上,只要能擒住了他,燕国那方投鼠忌器,必将大乱,趁此良机,鲁国大军破堤而入,必能反败为胜。
小队长想的正美,屁股后忽然被人踹了一脚,却原来是二皇子陆毅看他发呆了那么久也不下攻击的命令,心生不满,忍不住出脚。
“傻笑什么呢,还不带人给我上!”陆毅都快紧张死了,不知道为什么,对面颜曦那双冷眼总是嘲讽的凝住他,死亡的阴云笼罩在头顶,陆毅的骨头都要抖散架了。
“臣遵命。”小队长提起惯用的长刀,刀尖对准颜曦,大喝,“儿郎们,随我一起上,抓住这个燕国的皇子,进宫领赏!”
生死之间4
“九鼎?”颜曦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是,爷。”
“护好王妃,出了岔子,小心你的脑袋。”
“遵命!”九鼎上前,扶住桃小薇的手臂,退回到睿王府内侍的队伍中央,立即有神情肃杀的卫士四面八方的把死角挡住,此时此刻的花谷之内,再也没有比此处更加安全的所在。
颜曦的长软剑在嘶鸣,他静静的矗立在远处,如一座巍峨的高山,岿然不倒。
听的到声音却看不到景象,桃小薇忍不住又想扯下头顶的红纱,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忽然之间,花谷内除了风声,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九鼎拦住她,“王妃,今天是您和王爷大喜的日子,按照规矩,新娘未送入洞房,这红盖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揭下来的。”
眼前的景象对于一个被养在温室细心呵护的娇贵小姐来说,是无法承受的噩梦,九鼎不想吓到桃小薇,立即找几口阻止。
“王爷他没事吧?”她就是很担心呀。
“回王妃的话,爷他没事,就算是对面那群没长眼睛的家伙们都倒下了,王爷都不会有事。”这次九鼎说的可是实话,堂堂鲁国,居然派不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高手,瞧他们主子的表情,显然是很不满意的神色。
所以九鼎和他身旁的黑衣侍卫才没有一股脑的冲上去帮忙,本来主子就没爽到,若是这个时候再分一杯羹,和王爷抢对手,回去肯定要被操练的很惨,他们可不像二皇子那样,有豁免的权利。
桃小薇还是坐立不安,小手忍不住偷偷的去掀盖头。
九鼎无奈道,“王妃,这里人太多了,你也知道,主子向来不喜欢外人见到你的容貌,尤其现在还是新婚喜宴,您还是把这盖头戴着吧,免得地上又要多出几百只眼珠子。”
怪吓人的。
“王爷不会这么做吧?”桃小薇迟疑,还真拿不准。
“爷一定会那么做。”九鼎肯定,这里又没有颜曦需要在乎的人,他才不会懂得什么叫手下留情呢。
“那还是听你的吧。”桃小薇郁闷的收回了手。
生死之间5
这次攻击,小队长自作主张的在主子身边只留下六人护卫,其他的齐齐加入攻击序列,务求一举击溃颜曦,取了他的性命。其实他这种做法是此时最明智的办法,与其一波一波的让颜曦把他们的人消耗光,还不如一涌而上,蚁多咬死象。
可惜,对颜曦来说,人海战术不一定就那么管用。
自从打下了魏国,从战场上返回至今将近一整年的时间,颜曦体内的血腥因子蛰伏,仿佛一夕之间大家都忘记了那个在战场上令敌军哀嚎遍野,望之生畏的杀神形象。
可是,只有跟了他很久的内侍们,才隐约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假象而已,七殿下的嗜血是天生的,断然不会因为离开了战场就真的变成了好好先生。
以阶梯为阵型,鲁国的侍卫齐齐拥过来,人与人之间以同伴堵住死角,几乎没有给颜曦留闪躲的余地。
颜曦蓦起一阵高亢而狂肆的大笑,随着笑声,他的神情却恁般阴鸷狠毒,眼底更是冷漠寡绝,这是属于死亡的呼唤,脚尖点地,颜曦凭空跃起数丈,轻而易举的躲开几十柄武器,长软件似一条狠辣的毒蛇,狰狞的吐着长芯,在敌方阵营中游走,所到之处,仅仅余半条残影和一分为二的人体。
哀哭嚎叫之声骤然再响,新一轮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见惯了此种场景的内侍们压抑不住血液中的兴奋,好久没有再如此近距离的欣赏这般行云流水的招式,好想冲上去和他们心目中的王者一起冲杀,可是,他们是军人,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就只能瞪着血红的双眼羡慕的望着前方沉浸在快意中的男人。
颜融靠着大榕树坐下来,从一旁摸过来一坛子陈酿,拍开泥封,咕咚咚灌了一大口,“太变态了,老七,瞧瞧你那群手下都什么眼神,一个个眼珠子都见血了,真是什么人带什么兵,你这个家伙也培养不出来文质彬彬的学者。”
生死之间6
此时颜曦身边已有了为数可观的半截人体,很奇异的没有一个人断气,各自望着同伴眼中恐惧的眼神,从对方一分为二的身体上,他们可以看清楚自身的惨状。
好恐怖,这是比死还接受不了的折磨。
“杀了我吧,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惨嚎的声音向还站立的同伴们哀求,仿佛只是赐予他们死亡,就是再生一般的恩赐。
又拼杀了一小会,小队长不得不挥手令他的侍卫们后退,以颜曦的个性,只有他追着别人打,哪里会容许这破坏了他大婚之仪的混账东西们那么容易又脱离了战场,他唇角挂着一抹残佞的浅笑,颀长的身躯蓦然腾空飞起,继而一个转折扑向断后的小队长,“这么快就玩够了?”
侍卫队长反应够快,随手踢起地上离他最近的半截同伴,不理会他惶恐的哀求,抵化去颜曦的剑锋,趁着这难得的机会,他凶险的躲避开,此时,他贴身穿着的软甲已经被浸湿,冷汗不受控制的一波波从体内冒出来。
哪怕迟到那么片刻,他此时已经如同地上凄惨的同伴似的,一分为二。
“殿下,我们快撤退吧,他他他,他不是人啊,他是杀神,太恐怖了。”有侍卫支持不住这样的心理压力,崩溃的把武器丢在地上,抱着头大喊。
“来人,快护着殿下离开。”不等陆毅答话,左右已经架起了他,向之前来的地方疯狂奔跑,那边有几条从花谷上方垂下来的绳索,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么陡峭的地势,要怎么样才能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攀爬出去。
可是,那是他们唯一的生路,是人都想活着,生存的本能让他们即使明知那可能是一条永远都爬不上去的绝路,仍旧奋力的拥挤过去。
胜负已分,颜曦冷静的跟在身后,撵上一个,软剑就划一下,地上也就多了个抱着自己半截身子惨嚎的鲁国人。
颜融郁闷道,“你们这群不中用的,不是来抓老七的吗?现在怎么反倒被人家撵在屁股后边跑路哇?都停下来,使出吃奶的力气和他拼命咯,光跑算什么英雄好看。那个鲁国的二皇子,你鞋子都跑掉了,唉,真难看,你可是皇室贵族耶,优雅,要记得保持风度。”
生死之间7
陆毅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亲自拎着刀上去把颜融剁成肉酱,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忘记在身后说着风凉话。
侍卫队长被吓傻的脑袋忽然灵光一现,边跑边道,“殿下,咱们不是还在花谷之上安排了一个绝世高手,下边都打成一锅粥了,她怎么还不下来呐。”
“对啊,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还不出现,难倒真的要等本王被咔嚓了,她才舍得出来?”陆毅连忙声嘶力竭的大喊,“国师啊,我这儿都火烧眉毛了,你要再不出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一抹白影轻飘飘的从花谷之上跃下,众人还未看清楚她的容貌,便已经甩出了袖子的白绸,拦住颜曦的去路。
软剑与白绸相碰,轰一声巨响,颜曦后退一步,握着剑柄的右手一道浓血划下。
那赶来支援的国师蹭蹭蹭后退三步,白绸崩断,双臂各有一道整齐的伤痕,却是颜曦一剑所伤。
鲁国的国师竟然是一个绝色美女,她披散着及腰的长发,头戴金冠,剪瞳清水般的眸子含着春情,飘飘下拜,“久闻杀神颜曦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颜曦唇畔遽尔浮现一抹残佞的冷意,“又来一个送死的?”
“七殿下,这毕竟是我鲁国的国境,您是燕国的皇子,来我们鲁国追着二皇子身后,喊打喊杀的,是不是太失礼了些?”国师咧嘴轻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在下鲁国国师苏沫儿,见礼了。”
颜融在身后夸张的大叫,“七弟,是美女耶,真难得,这可是在鲁国见到的第一个算的上倾城之姿态的美人儿。”
“多谢二殿下谬赞。”苏沫儿又朝着颜融的方向拜了拜,礼数尽的周全。
她这番举动,净然在瞬间消弭了方才一触即发的紧绷气氛,决斗变成了会友,苏沫儿能以女子身份混上国师这个位置,自然是有她的本事的。
生死之间8
颜曦撇了撇嘴,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软剑遥指苏沫儿的鼻子,“动手吧。”
“什么?”这七殿下也太直截了当了些,苏沫儿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不为她的美色所迷,上来连句客气话都不说就想动手的。
她受尊崇习惯了,碰见颜曦这号只晓得杀人的对手,还真是不太习惯。
“七殿下,今天的事情完全是个误会,我们也完全没有与您作对的意思。”苏沫儿好看的小嘴,翻云覆雨,指鹿为马,愣是想把黑的说成白的。“既然是个误会,还请七殿下允许苏沫儿带回我国的皇子,今天之事,日后鲁国会给燕国一个交代,决计不会让七殿下白白受了委屈。”
陆毅忿恨的瞪了一眼苏沫儿,虽然她是为了给自己解围,不过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这么说,还是让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我不觉得是误会。”颜曦不肯给她台阶下,咄咄逼人道,“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既然你们有种挑今天来,就该预先想到要承受我的怒火。”
“殿下,如果您非要这么说,苏沫儿倒想问一句,此处隶属鲁国领土,您如今霸居此处,却是为何?”苏沫儿眼神犀利,脸色却仍旧挂着和煦的面容。她知道此时此刻已方已经屈居劣势,能够保护着二皇子陆毅全身而退已属不易,更不敢说出过激的言辞激怒了颜曦,只盼着他情绪稍有放松,同意让她带着陆毅离去。
至于以后的事情,大可从长计议。
“很快,这里将是我燕国的领土。”颜曦傲然道,一句话把苏沫儿的雄辩噎回到腔子里。
“你居然敢如此猖狂的泄露出燕国的野心,莫非真的不把我们鲁国放在眼中?”即使苏沫儿再好脾气,也接不下去了,颜曦已经把话说绝了。
七皇子无声的晃了晃脑袋,大红色的束发缎带随着他的动作划出一道炫目的弧度,“即便不把几具死尸放在眼中,说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生死之间9
苏沫儿美眸冷面,“七殿下,这是不准备放我们活着出花谷的意思吗?”